《神医娘亲团宠萌娃太抢手》 第一章她乃本王的女人 一辆马车快速地往京城的方向行驶着,马车上不时传出几声孩子们的欢呼声: “你们快看呢!夏邑国的京城就在前面了。” “快看,快看那里有一只大鸟,真好看。” “真的?在哪里?我要看看。” “咦?你们看看,前面好多人,人山人海的。不会是欢迎我们的吧!” …… 孩子们稚嫩软糯的声音,叽叽喳喳地说着,颜玉嘴角微翘露出幸福的笑容,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可她拥有四个孩子,是她最幸福的事。 五年前,她从昏迷中醒来,身旁就躺着四个盈盈啼哭的婴孩。 只是孩子是谁的?颜玉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是见古医族谱上有颜玉这个名字,感觉很亲切,便以颜玉这个名字自称。 为了养活这四个孩子,她吃了太多的苦,好在她有医术傍身,走南闯北,顺利地将四个孩子养到了五岁。如今见孩子们健健康康的,一切便值了。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戛然而止,颜玉抬眸望去,只见车帘掀开,一个中年赶车男子向颜玉说道: “姑娘,前面人太多了,马车过不去,你们要不就在此处下车,徒步进城吧!” 颜玉掀开车帘,向城门处望了一眼,确实人很多,人山人海,正在向她们这边眺望着,她微微点头,清丽好听的声音道了一声: “好。一路辛苦,谢谢!” 道完谢,颜玉给了车夫一些银两,带着四个孩子下了马车。 他们向前走了几步,可人实在太多了,根本就进不了城,见前面一位八旬老人,便上前客气地询问着: “老人家,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如此多的人?” 老人将颜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苍老的声音询问着: “姑娘可是外地来的?” “是。” 颜玉微微点头。 “怪不得呢!今天对我夏邑国来说,乃是一个大日子,六虎齐聚之日,我们在这里等待四虎归来。” 颜玉“……” 这夏邑国京城果然非比寻常,竟然用如此隆重的仪式,欢迎老虎归来,也不怕“引狼入室”,不,是“引虎入室。” 颜玉心中嘀咕,可却没有说出来。 可孩子们就不一样了,一个个兴奋异常,稚嫩的嗓音欢呼着: “哇偶!老虎耶!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见过老虎呢!” 老大阿吉兴奋地大叫着。 “是啊!一下子四只老虎,太棒了,你们说会是大的?还是小的?” 老二阿祥眼中也同样闪烁着兴奋与期待,歪斜着小脑袋,向其他三位兄弟询问着。 “明明是六只,你没听这位爷爷说是六虎齐聚吗?说明有俩只老虎已经进城了。” “这么多老虎会不会吃人?一口一个把人吃了……” …… 童颜无忌,老三阿如与老四阿意也发表着自己的言论。只有颜玉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四周充满了敌意的眸光,全都如同利剑一般射向了他们,那眼神仿佛要将她们生吞活剥似的,颜玉急忙将四个孩子揽入自己怀里,小心警惕着。 “哪里来的一群野孩子,不想要脑袋了?竟然如此辱骂我们夏邑国的功臣。” “就是,你好好管管你家孩子吧!别等哪天被满门抄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简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些野孩子太没教养了,竟然辱骂四方诸侯,那是不是连皇上与敬宣王也骂进去了,应该禀报官府,将他们抓起来?” “就是,太过分了,要不是有王爷与四方诸侯,焉有我夏夷国安定,这女人与这几个孩子简直无法无天了。” …… 众人以吃人的眸光,望着颜玉几人,纷纷指责着,颜玉一脸茫然: “等等,我家孩子说的是老虎,怎么就扯上四方诸侯与皇上还有敬宣王了?” 话音刚落,众人的眸光更加可怕,好在此时身旁老者好心解惑了: “姑娘可知道这六虎是谁?” 六虎不就是六只老虎吗?还能是什么? 见颜玉不说话,老人便知颜玉并不知情,便解释说道: “这六虎其实是六个人,东越候,南昌候,南朝候,北冰候,敬宣王和当今皇上。” 颜玉一听急忙捂住了嘴巴,怪不得这些人要说孩子们说的是大逆不道之言。 随着老人讲诉,颜玉等人终于明白了,原来当年先皇突然驾崩,野心勃勃的老二厉正坤夺得了皇位,将当时还是太子的厉正深给软禁了起来。后来老三敬宣王厉正南力缆狂澜,联合四方诸侯将太子厉正深给救了出来,并将即将登基的厉正坤,从皇位上拉了下来,打入了悬崖,平定了内乱,将太子厉正深又扶上了皇位。 新王朝成立,为了纪念这五人的功绩,皇上将他自己与这五人结义并称六虎。一来说明他们六人感情深厚,如同兄弟一般。二来意指夏夷国有了他们这六只猛虎,必然繁荣昌盛,坚不可摧。 为了他们友谊长存,皇上厉正深下令他们六虎每八年一聚,联络感情。 就在颜玉听老人讲诉缘由的时候,只听周围响起一片哗然: “来了,来了,我们夏邑国的英雄归来了。” “四大诸侯回来了,四大诸侯回来了……” …… 人群向前涌动,颜玉怕人群将孩子们挤散了,紧紧地将他们揽在自己怀里,可却挡不住孩子们的好奇,他们圆溜溜的眼睛全都盯着远处骑着高头大马的四人。 “咦?你们有没有觉得我像右边那人?” 老四阿意突然指着四大诸侯右边的那人大喊着。 “嗯!像,我觉得第二个人像我。” 老二阿祥也跟着大叫着。 “我觉得我像左边第一个。” “我觉得我像左边第二个。” …… 颜玉抬头望了一眼,只见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领头的四人一身盔甲,威风凛凛,一看就气度不凡,只不过有俩个年轻一点的,俩个年老一点的。但眼神全都囧囧有神,让人不敢直视。她不由摇了摇头,这些孩子也太能胡说八道了,人家都带着盔甲呢!他们竟然说自己长的像他们,童言无忌。 颜玉没有当回事,可有人却较了真。孩子们毫无顾忌的言论,立刻惹来周围一些很不友善的目光,更有一些多事的长舌妇讽刺说着: “我呸!你们要是像四大诸侯,那你娘亲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什么玩意,这么小就想攀高枝了。” “就是,太不要脸了,我看不是他们想攀高枝,是他们的娘亲打算高攀,故意撺掇她的孩子在这里瞎吆喝,想引起侯爷们的注意,好纳她为妾。” “哈哈……好笑,也不撒泼尿照照,都四个孩子了,还想勾引人,不要脸了。”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贱女人……” …… 不堪入耳的话,让颜玉顿时陷入了被人鄙夷的眸光里了。颜玉的脸火辣辣烫着。 “丑八怪,不许你们如此说我娘亲,再说我揍死你们。” 阿吉率先撸起袖子,站出来用手指着那群长舌妇吆喝着。 “对,不许你们如此说我娘亲。” 阿祥,阿如,阿意,也双手叉腰护在颜玉身前。 “小兔崽子,还揍老娘,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看你们这个样子,定是野种,指不定你娘是个青楼女子,才会生下你们这些野种。所以你们才到处找爹。” 一个长舌妇歹毒地说着,惹得周围一片哄堂大笑。孩子们顿时红了眼眶,因为他们确实不知道自己爹爹是谁?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骂作野种,只是怕自己娘亲伤心,将疑问藏在心里,颜玉也知道这是孩子们的软肋,所以才带着孩子四处游历,这样没有人认识他们,自然不会有人骂他们了,没有想到今日刚来京城,便被人骂了,颜玉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啪”的一声打在那人脸上,沉声喝道: “你骂本姑娘可以,若敢骂本姑娘的孩子,本姑娘便撕烂你的嘴。” “妈的,敢打老娘,老娘与你拼了。” “敢欺负我们的娘亲,我们揍死你……” …… 一时间场面大乱,敬宣王厉正南与皇上厉正深赶到之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混乱场景。而几位侯爷的队伍被挡,也只能下马徒步向皇上这边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厉正深脸难看到了极点,沉声喝问着。 贴身太监刘公公急忙前去打探,不一会回来禀报说道: “回禀皇上,听说是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辱骂皇上、敬宣王还有几位候爷。百姓听不下去,怼了那个女人几句,几人便打了起来。” 皇上厉正深一听,顿时雷霆震怒,沉声喝道: “来人,将那个刁妇拿下。” “是。” 御林军得令,不一会便将颜玉等人押到了皇上面前,好在四个孩子够机灵跑了,让颜玉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不怕受罪,就怕孩子跟着受罪。 “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辱骂朕与敬宣王还有几位侯爷?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皇上厉正深脸色阴沉地喝问着。 几位长舌妇同时用手一指颜玉说道: “是她,就是这个女人。” 颜玉急忙摆手说道: “误会,误会,请皇上明察,小女子从未辱骂过皇上、敬宣王与诸位侯爷。”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如此熟悉,厉正南不由低头望去,香腮似雪,眉眼如画,这不是府上那个女人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在府上,自己不搭理她,她又跑到这里来看自己了?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自己? 想起颜婷,厉正南便一脸无奈。 五年前他中了埋伏,身受重伤,被一个女人所救,因为伤势严重,他身上带伤,难免要赤着身子,那个女人给他换药包扎,肯定名节有损,为了报恩,亦秉承着替她负责的态度,厉正南让人将她接进王府,可谁知这个女人性格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嚣张跋扈,爱慕虚荣,花钱如流水,总之一言难尽。 颜玉与颜婷是孪生姐妹,俩人几乎一模一样,厉正南以为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府上的颜婷。 皇上厉正深脸色铁青,今日是几位侯爷进京之日,却让他们看到京城如此乱,这让厉正深很没有面子,于是沉声喝道: “来人,将这刁妇拿下,关进刑部大牢。” 几个长舌妇顿时欢喜雀跃,窃窃私语说颜玉完了。颜玉自己也以为免不了要进刑部大牢走一着了,可偏偏此时,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慢着。以本王看,此乃诬陷。” “诬陷?” 众人窃窃私语,就连皇上厉正深也一脸狐疑地望着厉正南。 颜玉感激地望向那个声音发出者,只见是一个脸上带着狰狞面具的男人,面具后的眼睛深邃幽冷,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股熟悉的感觉袭上颜玉脑海,可很快颜玉又摇了摇头,她不认识他。 “敬宣王因何说是诬陷?众口一致。你也没有在场,怎么就能笃定是诬陷?” 皇上厉正深显然对厉正南说的诬陷一词,很不满意。 “因为她是本王的女人,对本王倾慕有加,无理由辱骂本王。另外,皇上应该也知道,若没有皇上,便不会有本王的今天,本王对皇上也是敬仰有加,她作为本王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辱骂皇上呢?四大诸侯,是本王的兄弟,她更没有理由辱骂他们了。是吧女人?” 厉正南说话的声音魅惑低沉,富有磁性,像靡靡之音引诱着颜玉,抬眸望去虽然没有回答,众人却从颜玉眼中看到了痴迷。给厉正南之言增加了可信度。 可只有颜玉知道,她是茫然,疑惑,怀疑,她不知道厉正南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只是为了救她这个陌生的女人?可为什么呢? “哈哈……看来是一场误会,皇上,不如此事就此作罢吧!” “是啊!既然是敬宣王的女人,想必是误会。” “阿南难得有喜欢的女人,皇上不如就给点面子,大事化小吧,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哈哈……” …… 四位诸侯也走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情景也帮忙劝说着。 皇上厉正深这才就此作罢。 颜玉刚想向厉正南道谢,却听厉正南冷冷说道: “赶紧回府,再有下次,本王绝不再插手。” 颜玉:“……” 这男人怎么喜怒无常?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章俩婴变四婴 直到皇上与敬宣王等人走出好远,颜玉依旧在呆愣当中。 “娘亲,娘亲,那个带着面具的是我们的爹爹吗?” 一阵属于孩童般欣喜软糯的声音传来,将颜玉的神志拉了回来,她低头望了一眼她的四个宝贝,急忙摆手说道: “宝贝们别瞎说,他不是,娘亲并不认识他。” “可他明明说,娘亲是他的女人啊?” 四个孩子皱着眉头,歪斜着小脑袋瓜子,质疑着。 显然并不相信他们娘亲说的话,因为他们清楚地听到那个男人说,他们的娘亲是他的女人。 原来刚刚皇上厉正深下令抓捕闹事的几人时,四个孩子便躲在了人群里,因为他们知道官兵来者不善,于是兄弟几个商量,先躲起来,若是他们的娘亲被抓了,他们几个也可以去牢里救人。 但因为怕自己娘亲被官兵欺负,他们没敢躲太远,一直在离他们不远的人群里穿梭,时刻关注着他们娘亲的动静。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事,竟然有人帮他们的娘亲解围,这真是一场意外的惊喜啊! 颜玉好看的眉头蹙起,同样疑惑的眼神,又扫了一眼厉正南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也许他是个好人,只是想帮娘亲解围而已,我们走吧!” “噢!” 四个孩子显然有些落寞,低下了小脑袋。 从小被骂成杂种,野孩子,唯一盼着的就是如同别人一般,拥有自己的爹爹,刚刚那个男人说,娘亲是他的女人,让他们还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爹爹,不曾想竟然是一场乌龙,怎么能不令他们失望呢! 就在颜玉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刚那几个长舌妇,突然跪倒在颜玉面前拼命磕头说道: “多谢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刚刚大人不记小人过,替草民们求情。是草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王妃娘娘与几位小世子,要不是王妃娘娘刚刚跟敬宣王说是误会,敬宣王非将我等以诬陷之罪问处不可,多谢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 颜玉:“……” 我真不认识他,你们搞错了。 “我就说嘛!姑娘一看就非凡人,这气质,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肯定是皇亲贵胄。” “对,对,对,还有这几位小世子,一看就仪表堂堂,将来必是天之骄子。” “怪不得刚刚几位世子说像几位侯爷呢!这一看还真像,这气质,一看将来就是个大英雄,要我看,应该比四位诸侯更出众才是。” …… 几位长舌妇,见颜玉不说话,又对着颜玉与四个孩子猛拍了一阵马屁。 颜玉:“……” 无语到了极点,刚刚孩子们说像,他们好一番羞辱,如今仅凭敬宣王的那一句解围的话, 她们却又说孩子们像四位侯爷了,这都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颜玉又望了一眼厉正南消失的方向,不由嘀咕着: “解围一定要说我是他的女人吗?” 敬宣王府。 厉正南回到王府,便向守门的侍卫打探着: “颜夫人可回来了?” 侍卫急忙行礼,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启禀王爷,颜夫人也刚刚回府,估计这会应该已经回自己房间了。” 厉正南听闻后,大步向偏殿走去,他觉得他有必要去提醒她一下,不要再寸步不离地跟踪他,那样只会让他对她更加反感。 颜婷的确出府了,她去逛街买胭脂水粉了,房间里的颜婷,正拿着胭脂在脸色涂抹着,顺便向自己的下人询问着: “你们觉得本夫人擦这个胭脂好看吗?” “好看,好看,夫人天生丽质,擦什么都好看。” 她的贴身婢女小兰急忙说道。 “对,颜夫人配上这个胭脂,简直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太美了,要让王爷看到,定会为此着迷。” …… 其他下人们也急忙附和着,拍着颜婷的马屁,颜婷的虚荣心瞬间得到极大满足。 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小丫鬟欣喜的说话声: “王爷来了?太好了,奴婢这就进去知会一声颜夫人。” 颜婷一听,喜出望外,急忙对着镜子,拢了拢自己的发丝,向自己的下人询问着: “本夫人这个样子可好?你们快帮本夫人打理一下,本夫人要去迎接王爷。” 可没等颜婷出去,一阵推门声响起,厉正南已经走了进来。 “王爷,万福。” 下人们一见敬宣王进来,急忙纷纷行礼。一阵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都起来吧!本王有事与颜夫人说,你们先暂且退下。” “是。” 下人们正要退下,颜婷急忙对自己的贴身婢女吩咐着: “小兰,你快去准备一点王爷喜欢吃的膳食。” “是。” 小兰正待领命去准备,却听厉正南冰冷的声音说道: “不用了,本王说完便走。” 颜婷无奈挥了挥手,小兰带着下人们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厉正南与颜婷,颜婷望着厉正南绝美的容颜,心扑通扑通跳着,有些结巴地询问着: “王……王爷找妾身何事?是不是想妾身了?妾身今日刚买了几支上好的胭脂,王爷看看,妾身擦上,美吗?” 颜婷说完,在敬宣王面前转了一圈,又故意扑倒在敬宣王的身上,刺鼻的香味,让敬宣王厉正南打了一个喷嚏,他眉头紧皱,一把推开她,有些嫌恶地说着: “本王不喜欢你浓妆艳抹的样子,说实话,本王倒觉得今日你在城门口,素面的样子就很好。只不过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与人大打出手,而且还是当着皇上与四位诸侯的面,简直丢尽了本王的脸。以后没事,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不要再给本王惹事生非。” 颜婷:“……” 城门口?她没有去城门口啊!她没事去城门口干吗?她一整天都与下人们在逛街啊! “王爷,你在说什么?妾身从未去过城门口,更何况妾身如此温柔,又怎么可能会与她人打架?这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妾身,请王爷明察。” 颜婷有些委屈地娇喋着,厉正南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指着颜婷喝道: “你这个女人平时嚣张跋扈倒也罢了,本王念及你曾救过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竟然还学会说谎了。今日要不是本王替你解围,你恐怕早就被皇上关进刑部大牢了,岂容你在这里狡辩?” “王爷,妾身冤枉啊!妾身真的没有与他人打架,王爷若不信,可以唤来小兰问一下。王爷……” 颜婷扑向厉正南,委屈地大喊着。 可厉正南怎么可能相信,这是他亲眼所见,焉能有假? 这女人简直无可救药了。人都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他都亲眼所见,她竟然还说瞎话,想到这里,厉正南的脸,更加难看了,冷冷丢下一句话: “你好自为之,本王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你。” 警告的话语说完,厉正南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 “王爷,妾身冤枉啊!冤枉啊!” 颜婷扑倒在地上,大声喊着,可厉正南却头也不回。 片刻之后,身后传来一阵霹雳乓啷的响声。 厉正南的随从追风眉头紧皱说道: “王爷,颜夫人又发脾气了,看来今晚偏殿这边的下人们,恐怕又不得安宁了。” 对于颜婷,不光厉正南对其厌恶,就连追风对她也没有好感,这个女人嚣张跋扈,只要有一点不顺心的事,就会拿下人们撒气。 “随她去吧!对了皇上说,明天在“栖仙阁”吃饭,你前去知会一声钟掌柜,让他好好准备一下。今年不比往年,各位侯爷都带了家眷而来。让他的“栖仙阁”低调点,不要整些花里胡哨的女人上去表演,最好别太美的。让侯爷们的家眷看着心里不舒服,尤其是东越候,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动腿,真叫本王头疼。” 厉正南对追风郑重其事地吩咐着。 “啊?那岂不是要整丑的了?那样的话,会不会让皇上与四位诸侯吃饭时,倒尽胃口?” 追风眉头紧皱,不由嘀咕着。 厉正南冰冷的眸子如同利剑一般扫了追风一眼,追风急忙领命向“栖仙阁”而去。 偏殿这边的颜婷拿下人们撒了好大一顿脾气,她不知道敬宣王厉正南是发了什么风,竟然一口咬定她去过城门处。 直到她的下人们身上全都挂了彩,她也打累了,才消停下来,躺在了软榻上回忆起了往事。 五年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她冒充自己的姐姐颜玉,住在敬宣王府上,想着只要能与敬宣王有个一儿半女,她便能让假的变成真的,可奈何她使尽浑身解数,也依旧没有上了敬宣王的床榻。 当年她阴差阳错地被接入王府,为了不让自己的姐姐颜玉与敬宣王有机会相遇,她便回了一趟“古医族。” 本来只是想给她姐姐一些银两,让她远走高飞,离开古医族,离开夏邑国。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姐姐颜玉竟然怀孕了,而且即将生产,这让颜婷妒忌的要命,她本想杀了自己姐姐颜玉肚子里的孩子,可又怕敬宣王厉正南事后知道,扒了她的皮。毕竟那是敬宣王的种。 于是便给她的姐姐颜玉下了一种失忆的药,让她失去记忆,即便将来万一东窗事发,也是敬宣王厉正南他自己的错,是他接错了人,与她无关。当然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只是颜婷万万没想到,因为毒药的原因,竟然让姐姐颜玉早产,颜玉生下了俩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粉雕玉琢的孩子,引起颜婷片刻的良知,她伸手想要抱一下孩子,可就在此时,颈下一痛,她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自己的姐姐颜玉身边多了俩个孩子,本来俩个,现在变成了四个。 更令她不可思议的是,她昏迷之前,明明看到有一个女婴,可睁开眼看到是却是四个男婴,简直见鬼了,颜婷顿时感觉浑身毛骨悚然,尖叫着逃出了古医族。 第三章还是好人多 “进城了,进城了……” “娘亲,你快看,那边挂着大红灯笼,好漂亮啊!” “是啊!你们看,那边有卖糖葫芦的。” “娘亲,那辆马车好精致,” …… 听到四个孩子的欢呼声,颜玉也在四下观望着。 繁华的京城,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房屋瓦舍,错落有致。街道上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只是颜玉有些茫然,她们应该在何处落脚?问了一圈房屋的价格,真是出其的高。 这些年,颜玉挣得银子,除了要养活四个孩子,更多的是她乐善好施,所以所剩的银两不多。 “娘亲,我们要去哪里?好累。” 老四阿意率先罢工,抱住颜玉的大腿,一脸疲惫地说着。 “娘亲,我们也累了。” 其他三个孩子一听阿意喊累,全都停了下来,孩子们稚嫩的脸上都呈现出了疲惫,软糯地声音说着。 颜玉摸了摸羞涩的钱袋,歉意地说着: “对不起!宝贝们,是娘亲太过无用,让你们跟着受苦了。不过你们放心,娘亲绝对不会让你们露宿街头的。这样吧!娘亲去酒楼打工,让酒楼的老板先给我们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可好?” 孩子们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乖巧地点了点头。 “栖仙阁”京城最大的酒楼,不光名字响亮,从外观来看,也是富丽堂皇,颜玉决定就在这家酒楼应聘。 酒楼的掌柜钟离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平凡,五大三粗。听闻颜玉要来应聘,将颜玉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嘲讽说道: “应聘?你当我“栖仙阁”是难民收容所吗?竟然带着四个拖油瓶,应聘?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盘?一个人做工,五个人吃饭,滚滚滚……” “他们不是拖油瓶,他们是我的孩子。” 颜玉一本正经地纠正着酒楼掌柜钟离的话。 钟离:“……” “我看你这女人脑袋有毛病,我不管他们是拖油瓶,还是你的孩子,我们这里不是开慈善机构的。要么你自己留下,让你的孩子们滚。要么你们一起滚。我们这里不养闲人。” “你这个人,怎么如此没有爱心。我又不是白吃你的,我可以干活的,再说了,孩子还这么小,就算吃,又能吃多少?要不就从我的薪水里扣便是了。求掌柜的就让我们住下吧!实在不行,明天我们再走。” 颜玉恳求着,如今天色渐晚,她不想让孩子们露宿街头,可钟离却没有心情可怜别人,刚刚敬宣王府的人来了,说明日“六虎聚会”要安排在这“栖仙阁”,让他安排节目,还扬言表演的人,不能太美,亦不能太丑,这不是为难人吗?他正烦着呢! “滚……再不滚,老子让人赶你们离开。” 钟离冷言下达着驱逐的命令。 颜玉无奈,正要带孩子们离开,另谋他处,就在此时,阿吉突然挣脱了颜玉的手,跑到了掌柜钟离面前询问着: “掌柜的,明日可是有庆典?亦或是欢迎什么人?我见门口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装饰店面形象,不知道需不需要表演节目的,我会吹曲子,用树叶吹曲子哦!” “还有我,我会舞剑。” “我会玩魔术……” “我会翻跟斗,会打弹弓,而且百发白中的那种哦!” 其他三个宝贝见阿吉自荐,也纷纷跑到钟离面前,推销着自己。 钟离脑海顿时一亮: “对啊!敬宣王府传话说,表演节目的女人不能太漂亮,也不能太丑,那孩子总可以的嘛!孩子天真无邪,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不用担心勾引问题,也不用担心倒胃口的问题。” 想到这里,钟离这才耐着性子,蹲下身子询问着阿吉: “你现在可以吹一首曲子给我听听吗?若你表现的好。我便将你娘亲,还有你的兄弟们都留下。” “真的?” 阿吉双眼放光惊问着,顿时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掌柜钟离话音刚落,阿吉已经将手里把玩的叶子放在了嘴边,一阵悠扬动听的歌曲,响了起来,钟掌柜顿时听的入了迷,拍手同意让几人留了下来。 第二天,六虎齐聚在“栖仙阁”,推杯换盏之后,空中飘起了一片花海,众人茫然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带小老虎面具的孩童,从远处坐在花篮里滑向了舞台,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接着又出现了三只小老虎从三个方向翻着跟头而来,那动作甚是滑稽搞笑,惹得皇上厉正深与众人一阵窃笑。 就在此时,只见一只小老虎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片树叶,放在嘴边,一首悠扬宛如人间仙境般的曲子出现了,就在众人听得着迷的时候,只见地上原本掉落的花瓣,一瞬间都变成了五彩斑斓的蝴蝶,纷纷向远处飞去。 众人一片哗然。 “呦!今年节目倒是精彩,新颖,这“栖仙阁”的钟掌柜倒真是有心了。” “是啊!竟然让一群孩子来表演,倒是别具一格。” “竟然还带老虎面具,倒是应了“六虎聚会”只可惜少了俩只。” “咳!好看就行,管他几只老虎做甚,喝酒,喝酒……” …… 众人围绕着节目探讨着,皇上厉正深顿时觉得有面子,龙颜大悦,大喝一声: “赏。” 酒楼掌柜钟离急忙上前磕头谢恩,心中不由感激这几个孩子的到来,还有他们的提议,就是带老虎面具。 “清炖肥鹅,来了。” 一声清丽好听的声音传来,让众人的探讨声戛然而止。 “呦!美人来了。” 东越候李元尊一听是女人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这“栖仙阁”哪里都好,就是没有美人,对好色的李元尊来说,是一大遗憾。如今终于来了一个,他不由嬉笑着抬头望去?可片刻之后,声音戛然而止,用手指着颜玉,又指了指敬宣王厉正南。 这不是厉正南的女人吗?怎么在这里干起了店小二的事了? 李元尊花心,他看女人眼光毒辣,即便颜玉女扮男装,他也能够看透。 其他人见店小二装扮的颜玉,并没有多想。 倒是厉正南见李元尊脸上出现异样,不由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顿时“腾地”站了起来。 只见颜玉一身店小二装扮,身上气息干净,没有任何胭脂水粉的气味。脸上未施粉黛,绝美的容颜上有一双清澈如水般的眼眸,让厉正南有了片刻恍惚。 可当想到颜婷在府上的所作所为,厉正南脸瞬间沉了下去,不由摇头,这女人又伪装清纯,尾随他来勾引他,他才不会上当。 “公子们请慢用。” 颜玉轻轻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将那盘菜从盘子上端了下来,清丽好听的声音扬起。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可走了没多远,却被一团黑影笼罩住了,颜玉抬头望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男人太好看了,精致的五官,好似精湛的画家,画出来的完美艺术品,颜玉的脸上有了一抹红晕。 今日的厉正南没有带面具,颜玉并不认识他。 “跟本王来。” 颜玉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一阵低沉浑厚富有磁性般的声音说道。 颜玉:“……” 叫我? “装?” 见颜玉呆愣,厉正南很不耐烦地拉起颜玉的手,将其拽到了角落里,停了下来。 “为什么来这里?” 厉正南好看的眉头紧皱,质问着。 “呃?” 颜玉有些茫然。 “本王在同你说话,你没听见?” 厉正南的声音有了一抹微怒,托起颜玉的下巴再次询问着。 “我……我缺银子,所……所以就来了。” 颜玉被厉正南自带的威严吓着了,她条件反射般结巴说着。 “你没银子花?你的银子都花光了?” 厉正南眉头蹙起,再次质问着。 眼中闪烁着厌恶,这女人果然没变,依旧那么讨厌,花钱如流水。每个月的月银那么多,竟然都不够花的。 “呃?是。都花光了。” 颜玉不明所以,条件反射般机械地回答着。 “你……” 厉正南还想再说些什么,远处却传来几位侯爷的呼唤声: “敬宣王,快来,你与个店小二在那里嘀咕什么?快来喝酒。” 除了东越候李元尊外,其他人不明所以,见厉正南与刚刚送菜的店小二嘀咕,有些疑惑地齐声呼唤着。 “敬宣王?难道眼前这个美男是城楼外那个带面具的男子?” 颜玉心中暗道,望了一眼厉正南的眼眸,深邃幽冷,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潭,不是那个面具男,又是谁?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厉正南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甩在了颜玉手里的托盘上,低声说道: “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拿着这些银子,赶紧离开。” 颜玉:“……” 她低头望着厉正南给她的厚厚一沓银票,有些懵,这是什么?城门外他说自己是他的女人,是给她解围,那现在给她银子又是干嘛?莫不是怕她留下,让人识破他的谎言? 厉正南走了俩步,见颜玉还在呆愣,没有离开的意思,脸顿时有些难看,低声喝道: “你怎么还不走?莫不是需要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小女子回去收拾一下包裹,马上便走。” 厉正南:“……” 这女人在搞什么?难道打算在这里长住?竟然还带着包裹? 就在厉正南想要问清楚时,皇上厉正深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说着: “敬宣王,皇上请你回去吃酒。” “好。” 敬宣王答应一声,随着刘公公回到席间继续与诸侯们推杯换盏。 而颜玉带着敬宣王给的银两,高高兴兴去见她的孩子们去了,他们有钱了,终于可以开医馆了,看来还是好人多啊!颜玉不由感叹着。 而敬宣王却至始至终以为是他府上的颜婷。 第四章竟然是她 一个月后。 繁华似锦的京城,多了一家医馆本无什么新奇,新奇的是医馆开张那天,四周彩蝶纷飞,仿佛所有的蝴蝶都聚集在了京城。尤其是“善心堂”周围的蝴蝶络绎不绝,芳香弥漫。 颜玉望着满天飞舞的蝴蝶,好看的眉头紧皱,扫了一眼她身边的四个宝贝,四个宝贝全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阿意,这可是你的杰作?”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如同雀鸟一般,温柔至极,让阿意的心虚更浓。 “那个,是哥哥们说,娘亲初来京城,人们都不认识娘亲,娘亲即便开张,看诊的人也不会很多,我们想帮娘亲宣传一下。” 阿意不抵颜玉温柔的眼神,不由出卖了自己的兄弟们,如实诉说着。片刻之后又低下了小脑袋,小手交错在一起,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娘亲你也别怪弟弟,我们也是想帮你,为了开医馆,娘亲将所有银子都花光了。我们下顿饭吃什么还不知道,若只是老老实实的等顾客上门,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这段时间我们打听了一下,京城大大小小的医馆不下百家,皇宫的御医也数不胜数,各亲贵府上都有府医,娘亲要立足京城,谈何容易。所以我们才……” 阿吉是老大,他率先站出来辩解着,可当见颜玉一直用温柔的眸光盯着他时,他要狡辩的话咽了回去,无力再说出口。 他们的娘亲总是那么温柔,让他们几个想要犟嘴,都没有理由。仿佛稍微犟嘴,就是欺负了自己娘亲似的。 “娘亲,你别怪哥哥,弟弟了,我们也有参与,这件事我们几个讨论过了的,在我们游历大周国时,一场瘟疾让大周国死伤无数,几乎灭国,是娘亲你力缆狂澜救了他们,于是大周国皇帝给你赐了一个封号,“蝶梦仙子”意指你圆了他们不可能的梦,所以我们做这些,也不算骗人吧!” 阿祥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颜玉的衣袖,求饶辩解着。 “是啊!娘亲,我们也是想帮你啊!你总是那么善良,不管走到哪里遇到穷人,就想救济一把!不是送钱就是送药。若我们悄无声息地开张,就算有几个人来看诊,也是穷人。万一娘亲再善心大发,白白给人义诊不说,再送上几副药,那我们下顿吃什么?所以我们才想着帮娘亲一把,让娘亲名动京城,这样娘亲便可以劫富济贫了,不是吗?” 颜玉:“……” 这群孩子,什么叫“劫富济贫”?搞得她好像土匪似的。她不过是挣富人的银子,接济穷人而已嘛! 如此一想,颜玉又觉得孩子们说的仿佛有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再苛责他们也无用。于是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小脑袋说道: “算了,今日闹剧到此结束,你们以后就不要再调皮了,就算你们引来一堆蝴蝶,别人也不会认为娘亲是“蝶梦仙子”,别人只会认为你们在故弄玄虚罢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善心堂”名气有了,更何况我们还有后招。” 四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着。 颜玉:“……” 还有后招?什么后招?颜玉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说话声: “你们快看,今日“善心堂”开张,彩带满天飞舞,这也太夸张了吧!整个京城恐怕都知道了。” “是啊!这“善心堂”也太大张旗鼓了吧!竟然搞出如此大动静。” …… 颜玉:“……” 彩带?什么彩带? 低头看了一眼几个孩子,只见四个孩子全都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颜玉无暇他顾,急忙奔了出去,只见天空漂浮着许多风筝,五颜六色的,只是风筝的尾部都挂着一条彩带,彩带上写着: “善心堂开业大吉。” “善心堂妙手回春。” “蝶美仙子坐诊善心堂。” “蝶梦仙子包治百病。” …… 颜玉震惊了,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满天飞舞的风筝,心惊着,这难道也是她的宝贝们搞出来的? 怪不得这几个孩子,这俩天,天天拿着风筝忙活着,她还以为是孩子们想放风筝呢,因为要开店的原因,颜玉忙的晕头转向,便不曾理会,原来他们竟然是为了今天? 颜玉有些哭笑不得,这几个调皮的孩子,真是时时给她一个惊吓,可又不失是一个惊喜。他们如此用心,不过是想帮她而已,她又怎么忍心苛责呢!淡定,淡定。 “看,好漂亮,彩蝶们竟然都围着她在飞。” 就在颜玉在打量天空时,满天飞舞的彩蝶,顿时都飞到了她这边,今日的颜玉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所有彩蝶围着她翩翩起舞。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眉眼如画,乌黑的双眸如同一汪星月,闪烁着潋滟的芳华,让人移不开眼,加上周围的蝴蝶,如此一看,还真有种仙子下凡般的风采。 周围百姓望着美轮美奂的颜玉,好奇地询问着。 “姑娘你是“蝶梦仙子”吗?” “我……” 颜玉刚想否认,却被一旁的四个孩子给抢了白: “对,我娘亲就是治愈大周国瘟疾的“蝶梦仙子”。” “我娘亲的医术是最棒的,你们需要看诊的话,就来“善心堂”吧!” “对,我娘亲可以医治百病,治疗一切疑难杂症。” “我娘亲是最厉害的。” …… 颜玉:“……” 无语了,这四个孩子这打算将她推向舆论的漩涡啊! ““蝶梦仙子”?真的假的?我看八成是骗人的吧!想出名想疯了,知道“蝶梦仙子”的名号,便冒充“蝶梦仙子”。” “就是,看着长的还不错,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女骗子。” “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吹牛也就罢了,竟然还拉着孩子一起吹牛。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 果然人群有不少质疑的声音,很不友善地说着。 颜玉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小声说道: “看到了吧!你们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糟糕,英雄不提当年勇。你们的娘亲只想以医术征服人,而不是用这些虚名。” “淡定。” 四个孩子齐声说了俩字。 颜玉:“……” 这些孩子,竟然让她这个大人淡定?这世道变了吗?她再淡定,恐怕医馆还没开张,就要关门大吉了。 就在颜玉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只听一阵喧哗声从东西俩边传来: “让开,让开,请让一下,让一下。” 本要离开的人群,见有热闹,纷纷停了下来。 颜玉狐疑地望着越走越近的俩队人马,一脸茫然。 “请问是“蝶梦仙子”吗?” 俩队人马全都来到颜玉面前停了下来,齐声询问着。 颜玉不知道什么事,只能如实说道: “小女子颜玉,几年前得大周国皇帝赏识,赐名“蝶梦仙子”,不知诸位找小女子所谓何事?” “久仰“蝶梦仙子”大名,我家老爷有请。” 东边那群人里走出一人,率先客气地拱手说道。 “你家老爷是?” 颜玉不解地询问着。 “我家老爷是东城区李员外,他想请“蝶梦仙子”去给我家小姐看诊。” 那个李员外家的家丁说完,对颜玉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等,“蝶梦仙子”我家老爷也请“蝶梦仙子”过府一趟。” 西边的人急忙大喊了一声,生怕颜玉被那李员外家的人给接走了。 颜玉茫然地望向西边的轿子,清丽好听的声音再次询问着: “你家老爷是谁?” “我家老爷乃是兵部侍郎张大人。” 那个家丁胸膛一挺,一脸傲娇地说着。 “不知道张大人找小女子做什么?” 颜玉好奇地询问着。 “张大人想请“蝶梦仙子”过府,给老夫人看诊。” 颜玉眉头紧皱,低头看了一眼四个孩子,小说询问着: “他们也是你们安排的?他们是托?” “不,娘亲,不算是,他们是真的需要你。” 四个孩子齐声说完,不待颜玉反应过来,已经一溜烟跑了。 “你们……” 颜玉无奈咬牙,却不得不解决眼前的僵局。 几天后,“善心堂”蝶梦仙子的事件,便在茶楼,酒馆,甚至说书楼,传开了。 “听说了没有,治愈大周国瘟疾的“蝶梦仙子”来京都了。” “是啊!真是我们夏邑国之幸啊!听说开业那天所有彩蝶,都围着她在转,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是啊!刘员外家的小姐身患眼疾多年,请了不少大夫,都无能为力,如今竟然被她给治好了。” “兵部侍郎家张大人的老母,全身起脓包,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竟然也被她几副药给治好了。” ““蝶梦仙子”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 “善心堂”对面是一间茶楼,此时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正喝着茶水,听着众人的议论,抿嘴而笑。 “耶!干杯,我们成功了,用不了多久,娘亲必然名动京城。” 阿如兴奋地握着手里的茶杯,大声吆喝着。 “虚!小声点,别让人听到。” 老大阿吉,急忙将手指放在嘴边,低声提醒着。 阿如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茶楼里确实有不少人朝他们这边张望,急忙坐下。压低声音说道: “如此不管是商户,还是官员,一传十,十传百,娘亲的美名必将轰动整个夏邑国。” 四个孩子打了一手好算盘,却不知道后来给他娘亲惹来了一堆麻烦。 几天后,“善心堂”的名气,就连皇上都听说了,下朝后皇上厉正深便将厉正南特意留了下来。 “阿南,最近可听说了“蝶梦仙子”的事? 厉正深见没有旁人,便迫不及待地询问着。 “臣略有耳闻。” 敬宣王厉正南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这“蝶梦仙子”的事,搞得京城人尽皆知,他想不听说,都难。 “阿南啊!朕已经同你说过很多次了,在外人面前,你我是君臣,私下里,我们还是兄弟,你可以称呼朕为兄长。” 皇上厉正深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道。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礼不可废。” 厉正南坚持地拱手行礼说道。 “你啊你,总是那么古板。” 皇上厉正深用手指了指厉正南无奈地说着。片刻之后说道: “也罢!朕都随你。对了,你对这个“蝶梦仙子”怎么看?” “启禀皇上,以臣之见,不过是骗子故弄玄虚罢了,应该让京兆尹出面,以扰乱京城秩序,欺骗善良百姓之名,将其收押问责才是。” 厉正南眉头紧皱,无情地提议着,他讨厌欺骗。 皇上厉正深却摇头说道: “不,朕倒觉得有可能,三年前,大周国一场瘟疾,让大周国人心慌慌,所有人都认为大周国必亡,就在此时,一个女人出现了,她力缆狂澜,硬是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个不可能治愈的瘟疾给解了,大周国皇帝龙颜大悦,赐银十万两,可此女子竟然分文未取,还让其用这些银子安抚因瘟疾,受难的百姓。大周国皇帝赐名“蝶梦仙子”,让其留在大周国,可此女子却不告而别。如今出现在“夏邑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若真如皇上刚刚所说,此女子倒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可她为何要搞得京城人尽皆知呢!以臣只见,这“蝶梦仙子”必然是假的。” 厉正南笃定地说着。 厉正深再次摇头说道: “阿南,朕不在乎她是真是假,可她确有一手好医术。朕听闻开业当天,东城李员外和兵部侍郎张大人为了请她,差点打起来。那李员外家的事朕不知道,可张大人家的老母亲,身染恶疾,全身长脓包,朕是知道的。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竟然让她给医好了。所以朕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也许你可以去试试。” “多谢皇上,臣去。” 听厉正深如此说,厉正南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能给他解毒的医者,可至今无果,他体内毒性虽然有皇上为他寻来的解毒丸压制着,可厉正南却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的。 已经服用多年,对药物早就产生了依赖性,药效也远不如之前,以前一粒即可,如今每到中秋月圆之夜,他都要吃上十粒之多,他都怀疑有一天,这个药会彻底失效,他变成真正的恶魔。 想到这里,厉正南双拳紧握,浑身颤抖,他恨给他下毒之人,要让他知道是谁,他定将此人碎尸万段不可。 而敬宣王怎么也没有想到,所谓的神医“蝶梦仙子”,竟然是她。 第五章王爷请自重 厉正南从皇宫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同随从追风骑着俩匹矫健的骏马,直奔“善心堂”而去。 “欢迎光临“善心堂。” 四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分立俩旁,一见厉正南进来,齐声高喊着。 当然,他们并不是特意欢迎厉正南的,而是对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都如此热情,娘亲说,顾客就是上帝,他们这是欢迎上帝呢! 厉正南先是看见孩子们,有了片刻呆愣,心中暗道: “莫不是这“蝶梦仙子”已经有孩子了?” 再一转头,一身着白衣,娇美无比的女人映入眼帘,让厉正南又是一愣,他转头疑惑地望了一眼身边的随从追风低声说着: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女人,不正是府上那个嚣张跋扈的让人生厌的女人颜婷吗?虽然厉正南不喜欢颜婷,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王爷,不会是你总冷落颜夫人,所以颜夫人才想到这招,来引起你的注意吧!像上次城门口那次,还有“栖仙阁”那次,不都是颜夫人想引起你的注意,做出来的事吗?这次定是颜夫人知道你在找医者,才想出来这招。” 追风给了厉正南一个合理解释。厉正南一把扯过追风的衣襟,磨牙询问道: “她知道本王中毒的事?本王不是让你保密吗?” 厉正南身中邪毒,每到中秋月圆之夜,便会发疯,发狂,是皇上厉正深给寻的药丸,一直在压制他体内魔性,这让厉正南觉得是耻辱,所以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再三叮咛秘密寻医。 “王爷,属下是一直小心谨慎,可关于王爷的传言,从来不曾断过,夫人听到什么风声,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就算夫人知道你寻医,也不一定知道你患身中邪毒之事啊!” 追风小心翼翼回答着,厉正南无奈地松开了追风的衣领,是啊!这些年传言他是恶魔,吃人肉,喝人血。还有什么三头六臂之类的话一一直都在,所以他才在战场上带着面具,既然他们喜欢这些传言,那在战场上他就是恶魔。 可现实中不是,他想掩盖他发病中的样子,所以不想任何人提起。 厉正南摆了摆手,追风识相地退了出去。 颜玉听到宝贝们喊,欢迎光临,抬眸望向门边,只见一身锦衣玉袍的厉正南,正挺拔地立在那里,英俊霸气,一双眼睛更如同浩瀚星辰一般盯着她,让她的心跳漏了一节拍。 “怎么是他?这不是敬宣王吗?在城门外给我解围的男子,还有在“栖仙阁”知道我缺银子,给我银子的那个,莫不是他也有病?需要看诊?既然他帮了我,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才行。” 想到这里,颜玉急忙朝阿吉招了招手,阿吉乖巧地来到颜玉面前,颜玉在阿吉小耳朵边说了几句话,阿吉点头,带着其他三个孩子走了出去。 颜玉也是懂的人情世故的,她深知达官贵人,一般都不愿意将自己的病情公之于众,所以颜玉让老大阿吉带着其他三个宝贝先出去,如此敬宣王才能肆无忌惮地诉说自己的病情。 厉正南有些疑惑地望着四个孩子,心中嘀咕,这女人从哪里整出来如此多的孩子?不会是因为太想跟本王生孩子,得了失心疯了吧!将别人的孩子讨来,放在身边? 俩人心思各异,只是俩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节拍上。 见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厉正南向前走了俩步,抵达颜玉面前时,才停了下来,伟岸如山的身形宛如神袛般居高临下地望着颜玉,语气冰冷地询问着: “你就如此喜欢孩子?竟然整了四个孩子,放在身边?” 颜玉:“……” 那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喜欢?什么整的?那是我生的好吗?还有我不放在身边,放哪里? 颜玉不明所以,扬起明艳的笑容,宛如雀鸟一般的声音说道: “是啊!孩子多可爱,有了孩子才有快乐,难道敬宣王不喜欢孩子?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敬宣王:“……” 这女人果然是想与本王生孩子。她之所以整了四个孩子放在身边,就是想暗示本王,该与她生一个孩子了。 “所以,这就是你冒充“神医”,引本王来的理由?你想勾引本王,与本王生孩子?” 敬宣王厉正南目不转睛地望着颜玉,虽然是反问句,可语气上却是肯定的。 今日这女人打扮的还算清新,没有以往的花哨,更没有胭脂水粉的刺鼻味道,厉正南觉得他还能忍受,与她多说俩句。 颜玉眨巴着眼睛,疑惑地望着厉正南,眉头紧缩。 颜玉:“……” 这敬宣王在说什么?什么与他生孩子?我都四个孩子了,还生?我又不是超生游击队,生那么多干嘛呢? 厉正南望着颜玉如同繁星璀璨般的眼眸,有着片刻恍惚,从他这个角度看,这个女人真的很美,细嫩光滑的脸庞,密而长的睫毛如同蝶羽一般,薄如樱的嘴唇仿若一颗红透的樱桃,叫人忍不住想一尝芳泽。 想到这里,敬宣王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自己在想什么?怎么会想亲这个女人呢! 颜玉被厉正南盯的很不自在,一把推开厉正南,很严肃地说道: “王爷请自重,小女子多谢王爷在城门处替小女子解围,也感谢王爷在“栖仙阁”赠银子给小女子。但这不是王爷可以羞辱小女子的理由。若王爷今日是想来讨回银子,小女子可以归还,但小女子需要时间。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足矣”。 颜玉相信以她现在的名气,一个月的时间挣出敬宣王给她的那些银子足够了。 敬宣王:“……” 这女人又在干什么?跟自己玩欲擒故纵?想与自己画清界限,以退为进?还说什么还银子的话,五年的时间,这女人花钱如流水,这么多银子,她一个月还的清吗? 想到这里,厉正南脸用纤长手指托起颜玉的下巴,声音低沉地说道: “你这女人,为了引起本王注意,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先是城门口与他人打架,后尾随本王到“栖仙阁”当起了店小二。如今又跑到这里,开什么医馆,为了让本王注意到你,甚至买通一堆百姓,给你做虚假宣传,还谎称自己是什么“蝶梦仙子”,简直太过份了,你这样只会让本王更加讨厌你,你知道吗?” 颜玉:“……” 这丫有病,我以为他是俩次给我解围,原来是因为他有臆想症啊! 可惜啊!可惜,一表人才,又是皇亲贵胄,竟然脑子不太灵光啊!见到女人就以为人家要与他生孩子,亏我还以为他在城门口是想替我解围,原来是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女人啊! 如此想着,颜玉的眼睛里顿时出现了同情,于是急忙将自己的下巴从厉正南厚实的大手中掰了出来,在厉正南惊讶的目光下,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拿起一根笔,一本正经地对厉正南说道: “王爷,你要如实回答小女子的问题,这样才能方便小女子更好地了解王爷你的病情。” 厉正南:“……” 这女人在说什么?莫不是真知道我中毒的事? 颜玉说完,见厉正南不说话,自认为厉正南是默认了,于是一脸严肃地询问着: “王爷,你这个臆想症多长时间了?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想与你生孩子?你是感情上受了刺激,还是孩子出了问题?” 厉正南:“……” 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厉正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颜玉见厉正南不回答,仿佛明白了一般,微微点头说道: “王爷啥也不用说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吃了小女子这副药,相信病情都会有所好转的。” 颜玉说着,还真下笔给厉正南写了一个药方,写完很郑重地双手递给厉正南: “王爷请过目,若王爷觉得没问题,小女子便按方抓药了,一日三次,连服一个月。” 厉正南顿觉好笑,这女人演戏演的挺逼真,跟真的大夫似的。 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了一堆药材名字,让厉正南感兴趣的是上面字写的不错,行云流水,字体娟秀,厉正南不由狐疑地望了一眼颜玉,低沉的声音询问着: “这是你写的?” 颜婷从小不学无术,字也是写的如同一堆乱草,厉正南曾经多次让她练字,别丢了他敬宣王的脸,可颜婷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如今见到这张纸上的字,厉正南还真是刮目相看。 看来这女人有所长进,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颜玉:“……” 什么意思?莫不是这敬宣王还有眼疾?自己刚写下的药方,他难道没看见? 想到这里,颜玉的手在厉正南的眼前晃动了一下,清丽好听的声音询问着: “王爷看的见小女子的手吗?” 厉正南:“……” 这女人疯了?刚刚说他有臆想症,他还没有与她计较,如今又暗指他有眼疾,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此想着,厉正南瞬间抓住了颜玉的手婉,往自己这边狠狠一拉,咬牙说道: “女人,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赶紧回府,否则以后就别回去了。” 颜玉被厉正南这一拉,不小心碰到桌子,发出一声脆响,引起了屋外的追风与四个孩子的注意,几人急忙冲了进来。 “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率先询问着。 四个孩子则警惕地望着厉正南,生怕他伤害他们的娘亲。 “本王没事,我们走。” 厉正南不想再与眼前的女人耗着,转身离开,他觉得自己威胁的话,已经说出了口,这女人自然会乖乖回去。 “娘亲,娘亲,你没事吧!” 见厉正南走了以后,几个孩子这才急忙奔到颜玉面前,将颜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询问着。 “娘亲没事,你们别担心。” 颜玉定了定心神,安抚着孩子们。眼神疑惑地望着厉正南离开的背影。 回到王府的厉正南拿着颜玉开的药方,看了好一会,这女人字还真是长进了。 “王爷这是什么?” 追风好奇地询问着。 “那个女人给本王写的药方,你让府医看看,她写的什么?” 厉正南说完,将药方交给了追风。 “是。” 追风答应一声,拿着药方转身离开,不一会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在厉正南耳边耳语一番,厉正南听后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 “真是反了她了,她竟然骂本王神经病,还给本王开神经病的药。是可忍,孰不可忍。吩咐下去,等那个女人回来,将她禁足三个月。还有,不用再给她银子花,本王要让她知道羞辱本王的后果。” “是。” 追风见厉正南正在气头上,不敢多言,急忙答应着,再加上颜婷本来也不讨喜,追风也不愿意为她出头。 偏殿里,颜婷霹雳啪嗒地砸着东西,撕心裂肺地大吼着: “凭什么?凭什么要禁足本夫人?本夫人到底做错了什么?本夫人要见王爷,要见王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第六章人满为患 一个月后。 这天厉正南奉了皇上厉正深的命令,出城办点事,途经城东“善心堂”,被一条宛如长龙般的队伍给震惊了,他顺着队伍往尽头扫了一眼,顿时瞳孔大睁。 那不是“善心堂”吗?那个女人开的医馆,她不是在府上禁足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医馆门前排队? “善心堂”门口已经人满为患,队伍排了整整俩条街。 “这是怎么回事?” 厉正南转头疑惑地望了一眼自己的随从追风,低声询问着。 追风也是不解,是啊!颜夫人一个月前,就被王爷禁足了,怎么医馆还在开张? “属下前去打探一下,许是颜夫人听了王爷的话,回府之前将店铺盘给他人了,是真正的神医来了。” 厉正南微微额首,勒住了自己的马,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时间尚早,不如先到茶楼坐一下,等追风回来回话。 然而令厉正南没有想到的事,茶楼也是人满为患,一个月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出于好奇,厉正南向茶楼小二打探着: “这位小哥,你们这间茶楼最近生意不错啊!” 店小二一听,嘴都咧到了腮帮子,一指对面的“善心堂”,面露感激地说着: “哈哈……这要多亏了颜姑娘,也就是“蝶梦仙子”,自从她来了之后,每天“善心堂”都人满为患,有些达官贵人在下面排队累了,就会到茶楼小憩片刻。所以小店的生意,才会如此火爆。” 厉正南:“……” “颜姑娘?你确定她姓颜?还有你确定没有换人?还是原来那个“蝶梦仙子”?” 厉正南不确定地再次询问着。 店小二一听,满脸不悦道: “客官你在跟小的开玩笑吗?这“蝶梦仙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能换人不成?换了人还能是“蝶梦仙子”吗?” 说完,不再搭理厉正南转身便走了。 厉正南眉头紧蹙,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周围喝茶的人,还真是,每一个客人仿佛都不是凡人,衣冠楚楚,面料精贵,身边还都有下人跟着,不难看出都是达官贵人。 “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以前不都请医者到府上就诊吗?这次为何还要让本少爷千里迢迢来这里?竟然还让本少爷在这里等这么久,是让本少爷在此丢人吗?没用的废物,本少爷要回去,快抬本少爷回去?” 一个十分不耐,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茶楼里唐突地响了起来。 厉正南抬眸望去,只见靠窗的位置,地上的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从身上装扮来看,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此时正一脸不悦。整张脸都扭曲了,仿佛生气到了极点。 也是,身有残疾的人,都不愿意上人多的地方。而这里却这么多人,要让他,他也不愿意,厉正南心里想着。 旁边几个下人模样的人,低声下气苦苦劝慰着: “少爷,咱们再等等,再等等。你也知道,为了你这个身子,老爷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都无济于事,说少爷你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这不,老爷听说这“蝶梦仙子”医术了得,便让小的们带少爷你来试试,难道少爷就不想再站起来吗?咱们就再耐心等等,“死马当活马医”好吗?。” “那……那也不用本少爷亲自来吧!以往不都请到府上吗?这里人这么多,本少爷这辈子还没有丢过这样的人呢!万一是骗子呢?万一她医不好本少爷呢?” 听到担架上的年轻男子质疑颜玉,厉正南不由点了点头,对,那个女人就是骗子,她一无是处,她哪里会什么医术,她只会花钱,拿下人撒气,厉正南心中暗道。 “咳!少爷你有所不知啊!老爷也不是没想过请“蝶梦仙子”到府上医治,只是“蝶梦仙子”她说,要看诊可以,就按她的规矩来,排队看诊。本来我们想强行将她带去府上的,可“蝶梦仙子”却软硬不吃,还扬言要么请少爷来,要么抬她尸体过去,她死都不给仗势欺人的人看诊。” 厉正南嘴角微翘,这话有点意思,这女人在王府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在府外还如此嚣张。是不是仗着他会给她撑腰,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了?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惊喜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少爷,少爷,排上了,排上了,快,轮到我们了。” 从楼下跑来一个十八九岁,下人打扮的年青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着。 “真的,那还不赶紧的抬本少爷过去。” 担架上的少年顿时来了精神,欣喜大叫着。 “是。” 下人们答应一声,急忙抬起那个担架上的少年,往楼下走去。 厉正南刚想跟上去瞧瞧,追风便到了,他走到厉正南面前毕恭毕敬小声说着: “王爷,属下打听清楚了,是颜夫人,听说她每天都会在此给人看诊。” “每天?” 厉正南惊愕道。 “是,每天,属下问过了,街坊邻居都说“善心堂”从未歇业,每天都开张。” 追风将打探来的消息,如实禀报着。 厉正南眉头紧皱,而追风也是满脸疑惑自言自语着: “这颜夫人真是神通广大,她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可能还每天都来这里?” 厉正南如同浩瀚星辰的眼眸波动了一下,看不出喜怒般说道: “有点意思,走,去会会她去,她不是喜欢看诊吗?本王就让她好好给本王瞧瞧。” “王爷,你的病可是连太医都瞧不出怎么回事,颜夫人怎么可能瞧的出?” 追风跟上厉正南的脚步,实话实说反问着。 厉正南:“……” 就是因为知道她瞧不出,才让她瞧。让她知难而退,让她不要再招摇撞骗。 此时的颜玉并不知道危险的到来,她正认真地给那个担架上的男子施针,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仿佛有人在驱赶着什么。 孩子们都是喜欢凑热闹的,不等颜玉吩咐,便冲了出去,不一会四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喊着: “娘亲,娘亲,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带剑侍卫,将所有看诊的人都赶走了。” “是啊!那些人来势汹汹,还说娘亲是骗子,让他们不要相信娘亲。” …… 颜玉:“……” 这是怎么回事?她没有得罪谁啊! 就在颜玉满脸疑惑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颜玉抬眸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奢华长袍,眉宇间有着气吞山河气概,浑身散发着凛然孤傲高贵气息的男子,正缓缓地走了进来,除了敬宣王厉正南还能是谁。 厉正南如鹰隼般的眼睛直盯着颜玉,脸上看不出喜怒。 颜玉瞬间明白过来,门口是怎么回事,她将扎在那个担架上年轻男子身上的银针,缓缓拔了下来,柔声说着: “这位公子你的腰椎经脉,小女子已经给你打通,你应该能够坐起来了,至于腿疾,改日小女子再给你施针,今日小女子还有些私事,不方便给公子医治了。不过公子放心,小女子已经看过了,你的腿还有救,小女子有十足把握医好公子。” “此话当真?” 担架上的男子一阵激动,猛地坐了起来,惊问着。 片刻之后又惊又喜地大叫着: “我坐起来,我真的坐起来了,姑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若姑娘能够医治好在下腿疾,在下愿意以身相许。” 颜玉:“……” 也许是太激动了,那个男子竟然说出了惊天话语,厉正南一听不悦了,这女人固然讨厌,可也是他养在府里的女人,顶着他夫人的头衔,岂容他人惦记,于是沉声喝问: “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颜玉:“……” 这丫又犯病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在下唐突了。” 担架上的男子一阵脸红,急忙道歉着,他竟然没有问清楚人家“蝶梦仙子”有没有夫君,便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丢人了。 颜玉眉头紧皱瞪了一眼厉正南,厉正南却再次出声: “知道唐突,还不速速离开?” “是,是,是,“蝶梦仙子”在下先走了。” 担架上的男子说完,吩咐自己的家丁抬着自己离开了。 颜玉:“……” “王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女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小女子怎么不知道?” 颜玉如琉璃般的凤眸狠狠扫向厉正南,清丽的嗓音质问着。 厉正南:“……” 这女人装什么装,这打算以退为进,又玩欲擒故纵? “你是我们的爹爹吗?” 几声稚嫩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颜玉急忙喝道: “宝贝们别瞎说,他不是。” “噢!” 四个孩子有些沮丧,在城门处,那个面具男说,他们的娘亲是他的女人,他们以为是他们的爹爹,可娘亲说不是。 如今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又说娘亲是他的女人,结果还不是,看来他们还是没有爹爹。 “阿吉你先带弟弟们出去,娘亲有事与敬宣王说。” 颜玉见孩子们一直盯着敬宣王,急忙对自己的大儿子阿吉吩咐着。 “敬宣王?那不就是城门口那个面具男吗?” 几个小家伙又打量了一下厉正南,这才不甘不愿地耷拉小脑袋,走了出去。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几个孩子,脑子里呈现出了问号。 “王爷今日是来找茬的?” “这些孩子哪里来的?”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着。 四目相对,俩人互不相让,颜玉星眸水光湛湛却犀利无比,厉正南一愣,这还是那个在他面前祥装柔弱,背后却嚣张跋扈的女人吗? “本王是来看诊的。” 厉正南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追究那群孩子到底是谁的,淡淡地说着。 既然时间来的及,就陪她玩玩,厉正南心里想着。 “既然来看诊,那为什么要赶走本姑娘的患者?” 颜玉微翘的睫毛下隐含着浓浓的不悦,冷冷询问着。 “因为本王是王爷。” 厉正南厚脸无耻地说着。 颜玉被气的浑身颤抖,一指厉正南喝道: “本姑娘早就说过了,不给仗势欺人的人看诊。” 厉正南:“……” 这女人戏演的真逼真,还仗势欺人,最仗势欺人的就是她了,总是殴打下人。 厉正南突然向前走了俩步,低头在颜玉耳边轻声细语般说道: “本王不是仗势欺人,本王只是怕他们被骗子给骗了,总要亲自测试一下,才知道你这“神医”的医术,到底是真,是假,你觉得呢?” 第七章鸡飞狗跳 因为厉正南离颜玉太近的缘故,颜玉顿时双腮泛红,心头一颤,她急忙推了厉正南一把,结结巴巴地说着: “那……那个敬宣王,小女子可以好好医治你的病情,可请你与小女子保持距离。另外还请王爷答应小女子俩个条件。” 厉正南:“……” 这女人搞什么?竟然跟他谈条件,是打算要银子?还是想要个孩子?亦或是想要王妃之位? 想到这些,厉正南的眼眸顿时深邃了起来,往椅子上一坐,稳如泰山般沉声喝道: “说,什么条件?” “第一,在小女子治好王爷病情之前,王爷不许再在人前说,小女子是王爷你的女人。有损小女子名节,虽然说是“臆想症”,可总要控制。” “臆想症?” 厉正南磨牙,双拳紧握,强压怒火,最后深吸一口气暗道: “罢了!罢了,想说什么便由她说好了,等会看不出本王到底得了什么病,一并收拾你。” “准。” 厉正南厚实性感的嘴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字。 “第二,王爷病好了之后,不要再仗势欺压百姓了,更不要再寻小女子晦气。” 颜玉接着补充着。 这句话,厉正南可不爱听了,他猛地站了起来,用手一指颜玉,低沉浑厚的声音喝道: “你这女人,瞎说什么呢!这整个夏邑国谁不知道,本王乃是夏邑国战神,是保护他们的人,本王何时欺压百姓了?” 颜玉翻了一下白眼,刚刚还让人将看诊的百姓赶走了,还不承认。 见到颜玉眼中的鄙夷,厉正南暗道: “罢了,罢了,我跟这个女人较什么真,她又不是真的医者,一会戳穿她,将她再禁足五个月,让她知道本王的厉害,看她还敢不敢再出来招摇撞骗。” 想到这里,厉正南再次缓缓坐下,向颜玉伸出了孔武有力的臂膀,沉声喝道: “废话少说,先给本王看诊,若真能医好本王的病再说,其他都是枉然。” 这女人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谈条件,本王是心情好,才陪你演戏,竟然还跟真的似的。厉正南心中嘲讽,对颜玉医术充满质疑。因为厉正南一直把她当府上的颜婷。 也罢!医者父母心,先医好他再说。 颜玉也是如此想着,将手搭在了厉正南的脉搏上,本以为厉正南是得了“臆想症”,亦或是神经病,却不想诊断的结果,却让颜玉大吃一惊。 “王爷没有神经病。” 颜玉脱口而出,待看到厉正南扫过来隐含警告的吓人眸光时,急忙改口说道: “王爷是中毒了。” 厉正南的心头一颤,暗道,她怎么知道?莫不是真的听到了什么风声?于是深邃的眼眸紧盯着颜玉如水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本王中了什么毒?” 颜玉:“……” 她没有说话,而是好看的眉头紧拧,又给厉正南认真地把了一遍脉,很严肃地说道: “王爷脉搏时而正常,时而微弱。如釜沸,如虾爬之脉,本属于将死之人油尽灯枯之脉。可不知为何,却又有时脉搏跳动有力,总之相互矛盾,罕见之脉。” 颜玉的说法,与厉正南便寻名医的说辞一样,厉正南的眸色更深了一些,莫不是她买通了给他看诊的医者?厉正南故意沉下脸喝道: “不会看,就不要瞎看,哪里有人的脉搏如此互相矛盾的。本王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招摇撞骗的事了,再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 厉正南沉声威胁着,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 可就在此时,却听颜玉清丽的嗓音再次响起来: “王爷且慢,不知王爷可有在中秋月圆之夜,心跳加速,经脉混乱,感觉浑身忽冷忽热,气流逆转,想要杀人之兆?” 厉正南的眸光突然变冷了,他瞪向了颜玉,这女人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莫不是她看到了他发病的样子? “若小女子没有诊错,王爷身上所中之毒,乃是世间奇毒,应该是“血魔之毒”。” 颜玉接着补充道。 ““血魔之毒?” 厉正南彻底震惊了,这些年他便寻名医,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所中之毒为何毒,别的医者只知道他中了毒,并不知道他所中之毒的名字,这也是这些年厉正南一直没有找到解毒之人的原因。 只有一个人曾经也说出过这个名字:“血魔之毒。” 厉正南乌黑俊俏的眉头微微蹙起,脑海里浮现出十几年前的情景: “启禀敏妃娘娘,经老夫诊断,三皇子是被人下毒了,此毒为“血魔之毒”。” 厉正南是十岁的时候突然犯病,每到中秋月圆之夜,便会发疯发狂,她的母妃敏妃娘娘为他便寻名医,可都不知道厉正南所犯何病,直到古医族族长颜刚出现,他给厉正南身上的毒,一个名称。 厉正南与当时的敏妃娘娘,顿时喜出望外,可颜刚却泼来一盆冷水,颜刚只是能诊出此毒,但并不知道解法,不过颜刚说他可以试试。 本以为有了希望,可没过多久,先皇突然病重,太医们束手无策,听说颜刚医术精湛,便将他招入宫中,为其治病。 接下来便是先皇驾崩,二皇子厉正坤谋反,天下大乱,厉正南为了报当今皇上厉正深的兄弟之情,也为了夏邑国百姓,十几岁便披上战袍,征战沙场,更与如同一盘散沙各怀心事的朝中大臣周旋,稳定朝局,忙的焦头烂额。 待一切尘埃落定,颜刚已经死在狱中。 皇上厉正深登基之后,便下令将古医族满门抄斩,为先帝报仇。从此以后,厉正南的毒再也没有人解开,更没有一个人知道厉正南所中何毒。 如今被颜玉突然提起,厉正南有些恍惚。 “王爷,王爷……” 见厉正南呆愣,颜玉的手在厉正南眼前晃动着,厉正南这才回过神来,眼中充满期待地询问着: “你可知道解毒之法?” 颜玉微微摇了摇头,厉正南却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颜玉纤细的手腕,沉声喝问着: “说,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还有你是不是曾经在中秋月圆之夜去过后山?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还有,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一连串的问题,将颜玉给震惊了,她微卷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着: “王……王爷在……在说什么?小……小女子听不懂。” “本王不管你能不能听懂,都老老实实给本王回去,今日本王还有事,要出城一趟,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要随便出府,更不要再冒充神医,否则严惩不贷。” 厉正南甩开颜玉的手臂,冷冷吐出了一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颜玉:“……”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总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颜玉用手揉着被厉正南抓的疼痛不已的手腕,眼见厉正南就要走出医馆,急忙喊了一声: “王爷,等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你说的话,小女子一句也听不懂?” 厉正南听到颜玉质问,停住脚步,回眸将颜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除了穿着打扮不同,不管从胖瘦,身高,还是面容,都没有错,分明就是那个女人,于是顿时失去耐性喝道: “你到底有完没完?本王没空陪你玩。再装清纯也无用,还不如好好在府上反省一下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另外“善心堂”的事,就连皇上都知道了,你再闹下去,指不定惹来什么麻烦,识相的话,便赶紧回府。否则……” 厉正南没有说完,却威胁意味十足。 颜玉彻底无语了,然而还有让她更加生气的,这个渣男王爷出去之后,竟然还让人进来砸了她的医馆,望着一地狼藉,颜玉恨得咬牙切齿。 厉正南从医馆出来,便与追风带着一干侍卫出了城。 “王爷,今日为何发如此大的脾气?颜夫人她到底同王爷说了什么?” 追风追上厉正南的马,好奇地询问着。 “也没什么?只是她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另外,本王怕她再闹腾下去,惹来杀身之祸。” 厉正南随口说着,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颜玉说的话: “王爷所中之毒,为“血魔之毒。”” …… 京城发生的一切,自然也瞒不住皇上厉正深的耳目。 威严的皇宫里,皇上厉正深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皇上,奴才听说今日敬宣王让人砸了“善心堂”。” “哦?” 本来正在批阅奏折的厉正深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暗芒,淡淡询问着: “为什么?可知道什么原因?” 皇上厉正深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急忙上前毕恭毕敬地说着: “奴才听手下的人来报,说是敬宣王让“蝶梦仙子”给他看诊,结果“蝶梦仙子”什么也没看出来,还说敬宣王要死了,是什么“油尽灯枯之脉”,惹得敬宣王勃然大怒,说她“浪得虚名,”将她的医馆砸了。” “哈哈……有趣,朕本以为来了一个神医,会有所改变,看来这“蝶梦仙子”,还真如敬宣王所说,是假的。” 皇上厉正深的心情仿佛很好,他大笑着说道。 “是,还是得皇上的药,压制敬宣王体内魔性。这些年冒充神医的人多了,可无人能解敬宣王体内的毒,敬宣王必感念皇上恩德。” 刘公公给皇上厉正深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拍马屁说道。 “你这奴才瞎说什么?朕可是真心希望敬宣王的毒能解,毕竟他是朕的兄弟。这样,待敬宣王回来,你替朕给他送上俩根上好的人参,让他好好滋补身子。并告诉他,朕不会放弃,朕还会继续给他寻医的。” 皇上厉正深虽然训斥着刘公公,可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和。眼里更是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是深邃的眼眸幽深的让人不敢直视。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答应一声垂立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而敬宣王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竟然敢到他王府胡闹,而且还搞得鸡飞狗跳。 第八章什么意思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夏邑国大地。厉正南这才与追风等人从远处归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令众人疑惑不解的是,此时王府门前围满了人,仿佛在看什么热闹。 “王爷,属下前去打探一下。” 追风说完,急忙拍了一下自己的马,驱马上前。 而厉正南眉头紧蹙观望了一会,没等追风回话,便也拍了一下自己的马,来到了人群不远处停了下来。 只听人群里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喊着: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爷爷、奶奶你们给评评理,这敬宣王府怎么就能如此欺负人?竟然还欺负个孩子,我弟弟小,不懂事,就在王府门前就放了一个爆竹,他们就将我弟弟打成了这样,这天理何在?” “你这小孩休要瞎说,我已经说很多遍了,我没有殴打你弟弟,是他自己摔倒的,与我无关。” 人群里传来一个男子隐含愤怒的辩驳声。厉正南听出来了,那是自己的王府守门侍卫的声音。 “呜呜……大人欺负小孩,王府侍卫欺负人,呜呜……我的头疼,我的腿痛,被他打的,他还死不承认,呜呜……” 接下来是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是一个小孩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让人心痛不已。 “看看,我弟弟他哭的多么伤心,他得有多痛啊!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爷爷,奶奶,你们要替我兄弟做主啊!他们敬宣王府这么欺负人,天理何在,呜呜……” 说完,这个孩子比刚刚那个孩子哭的更加伤心欲绝,而且声音洪亮,让人不由心痛万分,厉正南挑了挑眉。 “这太过分了,孩子再怎么调皮,终究是个孩子,怎么能够下如此狠手呢!” “是啊!敬宣王虽然战功赫赫,可却驭下无方,纵容手下如此仗势欺人,太过分了。” …… 也许是对俩个孩子的哭声,产生了怜悯之心,众人纷纷指责着。 而那个侍卫仿佛被激怒了,瞬间拔出剑,对着俩个孩子恐喝着: “老子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你们没完没了是吧!把老子当病猫了,竟然一再诬陷老子,再不走,休怪老子对你们俩个小兔崽子不客气。” 厉正南:“……” 这蠢货,这只会更加激怒人群,适得其反。 果然,就在此时,刚刚还在哭啼的一个小孩兴奋的声音传出: “大家看到没有,他刚刚就是这样对我弟弟的,如今我弟弟被他殴打的头也破了,腿也瘸了,浑身都是血,多可怜呢!万一落个残疾可怎么办呢!呜呜……大家要帮我弟弟讨个公道啊!” 听小孩如此一说,众人心中顿时对小孩充满同情,还有对那个侍卫充满愤怒,人群骚乱了起来,纷纷指责那个侍卫,并强烈要求敬宣王出来主持公道,给一个说法。 …… 王府里。 “外面出了何事?怎么那么多人都往府外跑?” “你还不知道吗?听说有个小孩在府外放了一个爆竹,惹得侍卫老李生气了,推了那个小孩一把,结果那个孩子就摔倒了,头也破了,腿也瘸了,他哥哥为他讨公道,敲锣打鼓唤来了一群围观百姓,将王府围的水泄不通。” “真的?这俩个孩子胆子太大了,竟然跑到王府来闹,他家大人知道吗?” “有意思,我们也出去瞧瞧……” …… 三三两两的下人全都在讨论着府门外的事,还有不少人出于好奇,向王府外而去。 就在此时,院落墙壁上俩团黑影顺着墙壁滑了下来,俩人身材矮小,身手却很敏捷。 “看来阿吉,阿意已经成功将王府的人,都给引出去了。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要不那个混蛋王爷该回来了。” 阿祥低声对阿如说着。 “嗯!我去他寝殿,你去书房?我们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阿如撸起袖子,暗暗咬牙稚嫩软糯的话语说道。 “对,让他知道我们厉害,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们的娘亲。” 阿祥同意阿如的说法,可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王府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这俩个地方? 望着一望无边的敬宣王府,阿祥犯了愁。 阿如的小眼睛左右张望了一下说道: “书房与寝殿一般都是王府最重要的位置,必然有人把守,即便大家都出去看热闹了,这俩个地方值守的人也不会松懈,我们就从有人把守的地方着手准没错。” “嗯!有道理。” 俩个孩子商量妥当,便各自行动去了。 而偏殿里颜婷依旧在禁足当中,她无缘无故被禁足,一肚子火没处发,只能朝着下人,朝着东西撒气。 “夫人你就喝杯茶消消气吧!你这都发了一个月的脾气了,屋里的东西也快被你砸光了,王爷又扣了你的月银,再这样下去,这房间恐怕就要成空壳子了。” 眼见颜夫人又砸了一个花瓶,她的贴身婢女小兰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劝慰着。 颜婷看了一眼满地狼藉,一把夺过小兰手里的茶水,狠狠饮了一口,本想泄火,却不想被烫了一下,“噗”的一声,又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啪”的一巴掌甩在了小兰的脸上大吼着: “死丫头,想烫死本夫人吗?”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小兰不敢,小兰不敢,呜呜……” 小兰急忙跪地求饶,委屈哭啼,门外的其他下人摇了摇头,这颜夫人,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我们还是离她远点,偏殿凄凉宛如冷宫。 阿如和阿祥环顾四周,只有俩处地方有人把守,便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而府门外,厉正南调来了所有府兵,才将场面给把控住。 他面容严肃,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严,站立在众人面前,低沉浑厚的声音喝道: “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清冷,宛如万丈雪山上的冰雪一般的寒冷,他不过出城一趟,府里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焉能不让他生气。 “王爷,王爷饶命,真的不是属下的错,属下真的没有殴打那个孩子,没有,真没有。” 守门侍卫老李一见敬宣王回来,急忙连滚带爬地跪倒在他的脚下,委屈喊冤着。 “没有殴打,那孩子怎么会全身是血?” “就是,就连额头上都有血迹。” “可不是,那孩子也就五六岁,太可怜了,腿还一瘸一瘸的,长大可怎么办?岂不毁了,竟然还敢狡辩。” …… 人群中的百姓听到那个侍卫喊冤,便开始打抱不平。 “没有,不是属下,是他自己摔倒的,王爷你要相信属下,属下真的没有殴打那个小孩,这个他们俩个可以作证。” 王府守门侍卫老李,怕厉正南不相信他,急忙一指与自己一起站岗的俩个侍卫说道。 “怎么回事?” 厉正南面容冷沉,扫了一眼另外俩个侍卫询问着。 原来是一个小孩在府前放爆竹,老李作为看门侍卫,便上前劝阻,可小孩不听,还犟嘴说路是大家的,他爱怎么放便怎么放。 接着还挑衅地又放了几个,老李气不过上去推了小孩一把,结果还没有推到,那个孩子便自己跌倒在地,开始大哭,说他腿痛,头痛,在老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远处便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有一个小孩引来了一堆百姓,要百姓们替他兄弟做主。 待再回头时,原来躺在地上嚎哭的小孩已经满身是血,老李是有嘴说不清,这才演变成刚才的一幕。 厉正南如鹰的眼眸扫了一眼周围,狭长的眼眸里透着笑意: “有点意思航,这碰瓷都碰到王府了。” “那俩个孩子何在?”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低头寻找,哪里还有俩个孩子的身影。 就在众人寻找孩子的时候,人群里传来一阵大喊声: “这个侍卫就是说谎,你们看这里有这么多血,若只是自己摔倒,怎么可能流如此多的血,分明是殴打所致。” 厉正南一听意味深长的眸光望了一眼那个侍卫,急忙剥开人群,向百姓说的那堆血走去。 嫌疑人老李一听,脸色煞白,他真的没有殴打那个小孩啊!他比那窦娥还冤呢! 望着一堆血迹,厉正南面容严肃地喊了一声: “有请府医。” 这滩血迹可是不少,不要说孩子了,就大人流这么多血也是重伤,如今孩子却凭空不见了,不得不让厉正南起疑心。 不一会从府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手持药箱,走到厉正南面前询问着: “王爷你找我?” 厉正南一指地上的血迹吩咐道: “庞太夫,你给看看这堆血,可否有异样。” “是。” 那个被称为庞大夫的府医,答应一声,蹲了下去,用手沾了一滴血迹,放在鼻尖处闻了一下,毕恭毕敬地向厉正南禀报着说道: “启禀王爷,此乃鸡血。” “鸡血?这怎么可能?” “不会是敬宣王想推卸责任,让这个大夫作假证吧!” …… 人群里传来质疑的声音,追风不悦地一指人群大喝道: “都住嘴,王爷不是这样的人,是我敬宣王府的错,我们肯定认……” “追风。” 厉正南喝了一声,追风不服地指了指周围百姓,没有再说什么,退到了一旁。 “庞大夫说是鸡血,可有证据?” 厉正南眉头紧皱询问着。 “有,王爷可以闻一下。” 府医庞大夫说完,将沾有血迹的手指伸到厉正南面前,厉正南低头用手扇了俩下,闻过之后说道: “一股骚腥味。” “没错,虽然人血和动物的血差不多,可也是有区别的。羊血膻。猪血臭。鸡血骚。人血就是咸腥味。所以这是鸡血无疑。” 府医庞大夫很肯定地说着。 那个侍卫老李顿时来了精神,他急忙扑倒在厉正南面前,磕头谢恩道: “多谢王爷替属下洗刷冤情,要不属下非被人唾弃死不可,属下真没有殴打那个孩子,天地可鉴,属下可以对天发誓。”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这就是一场闹剧。” 眼见事情有了一个结果,追风急忙遣散王府门前的人群。 不远处的角落里俩个孩子,正在窃窃私语: “真没劲,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没有看够热闹呢!” “行了,赶紧通知阿祥、阿如撤退吧!” “嗯!” 说完,俩人一溜烟地往王府后院方向跑去。 “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追风,快,带上所有人,给本王搜,王府必然有贼人。” 眼见人群散去,厉正南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急忙大叫一声,率先冲进了王府。 而此时府内的俩个小孩,已经顺着原来那根绳子手脚利索地溜出了王府,因为人都被阿吉与阿意引到了府外,阿祥与阿如便顺利许多,就剩几个守卫,也被俩人用迷药给迷晕了,谁让他们的娘亲是医者呢,最不缺的便是药。 “哈哈……我们成功了,耶!” “吉祥如意,快乐回家。” 四个孩子兴奋地喊着口号,欢欢喜喜地往医馆方向而去。 颜玉给孩子们炖好了鸡汤,却不见孩子们回来,有些着急地在门口等待着,不一会见四个孩子从远处疾奔而来,然而等看到阿意身上满身血迹时,吓的差点没晕过去。 “阿意……阿意,你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怎么如此严重?快让娘亲看看。” 颜玉一把扯过阿意,一脸着急地询问着,并仔细查看着。 “哈哈……娘亲,阿意没事,有事的是那个混蛋。” 孩子们银铃般的声音齐声说道。 颜玉一脸茫然,急忙询问着: “什么意思?” 第九章搂着蛇睡 厉正南带着人进入王府,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不一会便传来一个侍卫的喊声: “王爷,书房这边有情况”。 厉正南一听,急忙带人冲了过去,只见书房门口地上躺着俩个侍卫,追风急忙将手指放在那俩个侍卫鼻孔处,试探了一下,向厉正南禀报着: “启禀王爷,他们二人好像只是昏迷”。 周身散发着一股浑厚威凛的王者之气的厉正南,沉声喝道: “唤醒他们。” “是。” 有俩个侍卫得令,开始拍打那俩个昏迷侍卫的脸庞呼唤着。 “王爷,属下带人进书房看看,许贼人就躲在这书房里。” 追风拱手向厉正南请示着。 “慢着。” 厉正南冽薄的唇轻启喝道。 追风一脸狐疑,只见厉正南一指书房说道: “书房有异。” 追风闻言,抬眸望了一眼,果然有些诡异,只见书房的房门半开,里面有一张桌子正顶着门,而顺着门向上看,竟然还有一个水盆。 追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要他冒然闯入,恐怕此时已经成了落汤鸡了。 厉正南嘴角微翘,心中冷笑,看来是做这恶作剧的人,太小了,够不着门,就踩着桌子上去了,把盆放在门顶之上,顺着门缝溜了出去,所以门才没有关牢,想到这里,厉正南深邃的眼眸眯了眯,王府貌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如此调皮,于是用手指了指门吩咐道: “去,搬一把椅子来,小心点将水盆拿下来,书房里有一些重要文件,莫打湿了才好。” “是。” 侍卫们领命,很快搬来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将水盆拿了下来,生怕把水洒了,把敬宣王的重要文件给毁了,到时候可吃不了兜着走。 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下水盆,当往盆里一看,不由嘴角抽了抽: “启禀王爷,水盆里并没有水,只有一些沙子还有这个。” 侍卫说完,双手捧着一张字条,递给了敬宣王厉正南。 “这是什么?” 厉正南接过字条,有些惊愕,抬头望了一眼同样疑惑的众人,伸手展开了那张字条,只见字条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歪歪扭扭的字: “坏蛋王爷,你砸了我娘亲医馆,我要报复你,砸你王府,可书房文件必然很重要,你不仁,我不能不义,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给你放了一个带沙子的盆,吓唬你一下,若下次再敢欺负我娘亲,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感情这个孩子还对他手下留情了,厉正南有些哭笑不得。 等等,不对啊!我只砸了那个女人的医馆,可那个女人虽然在府上住了五年,也经常勾引他,可他们却从未真正在一起过啊! 并不是他不想碰那个女人,而是那个女人的脾气实在太坏了,简直一无是处,让厉正南很无奈,他一直在等她改变,可她变本加厉,嚣张跋扈,所以至今俩人还都是清清白白的。 既然那个女人没有怀孕,那这些孩子哪里来的? 想到之前在医馆里看到的那四个孩子,厉正南再次茫然,他们真的是别人的孩子吗? “快,把门推开。” 见厉正南呆愣,追风急忙指着书房的门对几个侍卫吩咐着。 因为里面有桌子,所以俩个侍卫合力才推开了书房的门,可就在此时,只听“飕飕”俩声,从东西方向各弹出俩块飞石,准确无误地将先前进去毫无准备的俩个侍卫打倒在地。 “啊……啊……” 凄惨的叫声响起,追风急忙拔出了剑,大惊失色地喝道: “有机关,大家小心点。” 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厉正南却摇了摇头,推开追风,毫无畏惧地走了进去。 “王爷小心。” 追风提醒着,可见厉正南进去并没有什么动静,追风有些悻悻然地收起了剑,顿时脸腮泛红,急忙跟上厉正南询问着: “王爷可有什么发现?” 厉正南指了指墙壁,只见东西方向各缠着俩条弹簧样子的绳索,可见石头是系在绳索一端的,门推动桌子,扯动绳索,这才让石块弹回来打中进门的侍卫。 “太过分了,这哪个混小子干的?王爷放心,属下一定追查到底,给王爷一个交代。” 追风纷纷不平地说着。 厉正南看了一眼,地上洒落一地的文件,犀利深邃的眼眸再次闪了闪。 虽然文件到处都是,可却错落有致,不像是一下子掀翻在地上的,可见这个贼人倒是仁义,不想损坏他的东西。 “仁义”二字用在贼人身上,厉正南不由好笑,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笑。 “收拾一下。” 厉正南语气平淡地吩咐着。 “是。” 侍卫们答应一声,三下五除二便将地上的文件收拾妥当了。 就在此时,只听门外欣喜的声音传来: “王爷醒了,他们醒了。” 厉正南听闻此言,快步出了书房,来到刚刚那俩个昏迷的侍卫面前,低沉威严地喝问着: “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王爷,刚刚来了一个小孩,属下问他谁家的孩子,他向属下勾了勾手,本以为他要同属下说什么,属下向他低了低头,可谁知他突然朝属下吹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属下便失去了知觉,是属下太过大意了,让贼人闯入王爷书房,属下最该万死。” 俩个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侍卫,急忙跪地磕头求饶着。 “起来吧!好生看着书房,同样的事情不要再犯。” 厉正南抬了抬手,表情严肃地吩咐着。 “是,多谢王爷。” 俩个侍卫叩谢完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尽责地站立在了俩旁。 “咚咚咚……”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侍卫上气不接下气地向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 “王……王爷,出……出事了,出事了。” 追风急忙迎上前扶住那人,询问着: “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启……启禀王爷,不……不好了,不好了,你……你的寝殿好多蛇,我们的兄弟被蛇咬伤了。” “什么?” 厉正南脸色大变,万一是毒蛇,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急忙吩咐着: “追风,快,有请庞大夫。” “是。” 追风不敢怠慢,急忙向府医庞大夫的院落而去。 而厉正南则大步朝自己寝殿而去。 到了自己寝殿门口,只见三三两两侍卫全都表情痛苦地捂着手臂,而寝殿地上躺着好几条蛇的尸体。应该是被侍卫们的剑给劈死的。 “怎么回事?” 厉正南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屋内一个侍卫见厉正南来了,仿佛有了主心骨,急忙快步向厉正南这里走来,就在此时房梁处一条蛇吐着红信子,朝他猛扑了过去。 “小心……” 众侍卫一见,脸色煞白,惊恐大叫,就在此时一道霹雳闪电闪过,那条蛇已经被厉正南给斩杀了。 那个侍卫吓得俩腿打颤,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一个侍卫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急忙向厉正南禀报着: “启禀王爷,事情是这样的,刚刚我们的人在搜查王爷寝殿时,突然窜出来许多蛇,攻击我等,属下们猝不及防被蛇咬伤了。” “蛇?莫不是也是那些小子给本王放的?” 厉正南此时浑身散发冷气,心中暗想。 环顾四周,发现他房间的东西一件未少,亦没有损伤,可见贼人不是贪财之人,只是往他房间放蛇,这着实可恶。 就在厉正南一肚子火气时,只听一个侍卫禀报着: “王爷,这里有张字条。” 又是字条?厉正南沉声喝道: “拿来。” “是。” 侍卫答应一声,双手奉上字条,厉正南展开扫了一眼,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王爷,你没事吧!” 侍卫们见刚刚还一身戾气的厉正南,此时却笑了,不由担忧地询问着? “无妨,你们都出去吧!” 厉正南突然说道。 “呃?” 侍卫们不解,可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追风的声音: “王爷,庞大夫来了,庞大夫来了。” 而府医庞大夫被追风拽的上气不接下气抱怨说道: “王……王爷,被蛇咬的人在哪里?这追风,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散架。” “不着急了,庞大夫先歇歇,一会给他们上点药,包扎一下即可,此蛇无毒。” 厉正南慢条斯文地指了指门口几个侍卫说道。 “无毒?王爷怎知蛇无毒?” 追风疑惑地询问着,后又恍然大悟般说道: “也对,若有毒,恐怕这会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不是,是因为这个。” 厉正南敛了敛眉,将手里那张纸条递给追风,追风接过看了一眼,不由义愤填膺地说着: “按这小子的意思,我们还要感谢他手下留情了?” “我们的确该感谢他,没有放毒蛇。” 厉正南突然说道。 追风无语,确实,若这小子有心放毒蛇,恐怕王府这些被咬伤的侍卫,早就该命丧黄泉了。 “按字条上的数量清点一下,蛇够不够数,将它们都逮出来。” 厉正南吩咐着,他觉得这几个小子还不算太坏,给他放了蛇,还告诉他放了几条,着实有趣。 “是。” 追风答应着,开始数起来,可数来数去都少了一条,于是上前禀报着: “启禀王爷七条,还缺一条。” 厉正南眼眸微眯,回忆起了字条上的留言: “坏蛋王爷,你欺负我们娘亲,我们便要欺负回来,这叫报仇。这次只是警告,给你寝殿放了无毒的蛇,若再有下次,便是毒蛇了。另外怕伤及无辜,我一共给你放了八条蛇,自己数清楚,别搂着蛇睡觉。” 想到这里,厉正南勾了勾嘴角,突然用剑挑起了床榻上的锦被,一条蛇快如闪电般朝着厉正南扑来,可厉正南早有准备,急忙往旁边一闪,剑如风般扫向了那条蛇。不多不少刚好八条。 “清理一下,本王去偏殿见一下颜夫人。” 厉正南深邃的眼神暗了暗,对追风吩咐着。 他不相信那几个孩子是她花钱买来的,若花钱买来的,不会为了替她出气,敢大闹他敬宣王府,可当想到是那个女人亲生的孩子,厉正南又挺不是滋味,被人带绿帽子,相信谁也不想经历,虽然他不喜欢她,可毕竟挂着他敬宣王夫人的名头。 第十章一场乌龙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到了繁星点点的深夜,厉正南没有带一个人,便自行到了偏殿,毕竟他要问出口的话,不易让他人听到。 偏殿静的出奇,许是都睡了,厉正南走到颜婷门外,踌躇了一会,心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现在来,这孤男寡女的,是不是不太好? 可又一想,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他的夫人啊!从他让人将她接到王府的那刻,就是了不是吗?要不是里面那个女人嚣张跋扈的让他失望,他恐怕早就与她行了夫妻之实了。 这些年他虽然没有碰她,可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她自己也一直以他的夫人自居啊! 算了,算了,还是明天再问吧! 厉正南犹豫片刻,终还是没有勇气进去,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爷,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颜夫人要知道王爷来了,肯定高兴坏了。” 不愧是颜婷的贴身婢女,小兰一见厉正南要走,急忙唤住了他。 原来刚刚小兰去给颜婷打洗漱水去了,回来刚好看到厉正南准备离开,便唤住了他。 “本王只是路过,就不进去了。” 思来想去,厉正南还是决定离开,明日再询问关于那几个孩子的事。 “是王爷来了吗?呜呜……” 就在厉正南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从屋内风风火火,冲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嘴里呜咽着,仿佛很惊喜似的。 只见她轻纱裹体,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十足诱惑,扑向厉正南。 厉正南眉头紧皱,这女人除了脾气暴躁,还有一点就是太随便,不分场合,总是穿的暴露,勾引他,像个青楼女子,十分不检点。 无奈之下急忙脱下衣衫,披在了颜婷身上,语气不悦地训斥道: “颜夫人,本王与你说很多次了,你的身份代表着本王,请时刻注意着装。这要让他人看到,成何体统。” “呜呜……王爷,你到底为何要将妾身禁足?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怒了王爷?请王爷明示,呜呜……” 颜婷趴在厉正南身上,盈盈哭啼,委屈地娇喋着。 美人啼哭,本应让人有疼惜之感的厉正南,却只觉得烦躁不已,没有任何怜惜之感,他一把推开颜婷,沉声喝道: “有话说话,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还有,你难道没有骨头吗?怎么如同软骨虾似的趴在本王身上?” 颜婷:“……” 这男人知不知什么叫怜香惜玉?人家不都说男人都见不得女人哭吗?怎么这敬宣王对她的哭,如此视如无睹? 颜婷顿时羞愧难当,急忙用手绢擦了一把本就不存在的泪水,脸上更是火辣辣烫着,手指狠狠掐着手帕。 倒是贴身婢女小兰比较机灵,一看场面尴尬,急忙上前打圆场说道: “王爷,你看颜夫人衣衫单薄,在外面恐着了凉。王爷与颜夫人有话是不是到屋内说比较好,更何况有些话,让别有用心之人听到,也终归不太好,是吗?” 厉正南左右看了一眼,虽然外边没有人,可有些话确实不易在外边说,于是一甩衣袖,进入了颜婷的寝室。 颜婷顿时大喜,急忙追上厉正南的脚步,欢喜异常地走进房间,而婢女小兰贴心地为俩人关上了寝室门。 “王爷,妾身好想你,今晚就留下来吧!好吗?” 望着厉正南刚毅俊郎的脸庞,颜婷的心砰砰直跳,快走两步,从后面抱住了厉正南的腰身,红艳的嘴唇更是肆无忌惮地凑近了厉正南敏感的耳垂,娇喋挽留着。 颜婷相信只要是个男人,就一定会被她所勾引,她就不相信凭她的魅力,魅惑不了厉正南。 “这女人在勾引本王?” 厉正南顿时双眸寒意渐浓,心中嘲讽,白天在医馆装清纯,如今又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够了,本王受够你了,今天本王来,就是想问问你,关于那几个孩子的事?他们到底是谁的孩子?是你的养子?还是你的亲生儿子?” 厉正南狠狠扒开颜婷手,身上散发着冰冷气息,冷言质问着。 一连串的问题,着实将颜婷给整懵了,什么养子?什么孩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王爷,你在说什么啊?妾身有没有孩子,王爷不清楚吗?妾身也没有什么养子啊?” 颜婷小女人状,扭捏娇喋着。 眼见颜婷装糊涂,厉正南忍无可忍,突然一把扼住了颜婷的咽喉,磨牙说道: “装?你还给本王装?你是不是装上瘾了?你背着本王开医馆,冒充神医“蝶梦仙子,”本王都不与你计较了,可你竟然整了一堆孩子到王府胡闹,你居心何在?还有,你告诉本王,那些孩子到底是谁的?是不是你背着本王与他人生的孽种?” “王……王爷冤枉啊,妾……妾身没有,是有人诬陷妾身,呜呜……” 恐惧的窒息感袭来,颜婷挣扎着呜咽求饶喊冤,厉正南松开了手,他不能杀她,亦不会杀她,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希望她能够说实话。 厉正南暴怒的样子,着实吓坏了颜婷,她如同一滩烂泥般跌坐在地上,半晌反应过来,爬向厉正南,抓住厉正南的裤脚说道: “王爷明鉴,妾身真的没有装,妾身没有开医馆,妾身最近一直被王爷禁足,根本出不了府,去哪里寻孩子大闹王府?对了,今晚妾身也听下人们议论有孩子在府门外闹事,王爷可一定要揪出此人,还妾身一个清白啊!呜呜……” 颜婷说完,拿起锦帕,委屈地拭着泪。 厉正南乌黑俊俏的眉微微蹙起,看这女人的样子也不像撒谎,莫不是真是他搞错了? “王爷,等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你说的话,小女子一句也听不懂”。 医馆那个女人也曾经与他说过相似的一番话,这若真是一场乌龙,厉正南觉得自己这个人是丢大了,为了寻找安慰,证明自己没有错,他沉声喝了一声: “来人”。 可今晚厉正南是一个人来的,所以门外没有其他的人,颜婷的婢女小兰,听到厉正南唤人,急忙推开门走了进来。 “王爷,你唤奴婢?” 小兰不确定地询问着。 “嗯!” 厉正南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接着一指小兰说道: “你叫上服侍颜夫人的所有下人,到本王书房一趟,本王有几句话要亲自询问你们。” “是。” 小兰答应一声,快步向外走去。 “王爷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王爷会认为今日闹事的是妾身找来的孩子?” 颜婷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 “你可有孪生姐妹?她可还活着?你与她可还有联系?” 厉正南没有回答颜婷的问话,而是接连询问了几个问题。 “啊……” 颜婷仿佛受了莫大惊吓一般,手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厉正南有些狐疑地望着颜婷惊慌失措举动。 而颜婷则急忙弯腰将锦帕,从地上捡了起来,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王爷是在哪里,见过与妾身长的一样的女人了?” 颜婷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你先回答本王的问题” 厉正南眼眸深邃,逼问着。 “这个……” 颜婷犹豫着,手娟在她手里已经拧成了一团,最后一咬牙说道: “是,妾身确实有一个孪生姐姐,她叫颜玉。只是妾身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了,妾身也不清楚王爷说的是不是她。若王爷方便告知,妾身明日去探一下,回来再告诉王爷是不是。” “也好,东城区路北“善心堂。”” 见颜婷说的真切,厉正南也没有隐瞒,厚实的嘴唇轻启,说出了一个地方。 颜婷双拳紧握,微卷的睫毛低下卷起了点点森寒的波光,会是她吗?她来京城了吗? “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颜夫人便早些歇着吧!本王还有事,便不在此逗留了。” 厉正南低沉磁性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地说着。 颜婷急忙躬身行礼说道: “妾身恭送王爷。” 若是以前,颜婷必会使出浑身解数挽留厉正南,可如今她却没有那个心情。 那个和她长的像的女人,真的是她姐姐颜玉吗?她来京城干嘛?是来与敬宣王相认的吗?她恢复记忆了?知道厉正南是她的夫君了?打算来找敬宣王厉正南负责来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相认,我必须想个对策才行。 五年了,她与敬宣王还是清清白白的,若敬宣王知道是他搞错了,当年救他的是她的姐姐颜玉,而且俩人还拜过堂,那她岂不要被扫地出门,那她就什么也没有了。而她的姐姐就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有件事让颜婷一直很奇怪,颜玉快生产的时候,她曾回去过,从她姐姐颜玉只言片语中,颜婷知道她姐姐颜玉与一个她救过的男子,相爱,并拜过堂。 从敬宣王厉正南接她到王府那刻,颜婷便知道,与她姐姐颜玉拜堂的男子,便是厉正南。 可这些年,厉正南只提救命之恩,从未提过拜堂之事,这是为什么?让颜婷百思不得其解。 而厉正南从颜婷处出来,便直奔书房而去,书房外一干下人,正在等待着厉正南的到来,追风也在其中,见厉正南走来,急忙迎上去询问着: “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本王错了,她不是她。” 厉正南丢下一句话,便走进了书房,一干下人跟了进去了,追风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是她? 书房里厉正南危襟正坐,神情严肃地询问着:“今日颜夫人可出过王府?” 下人们异口同声地说着: “没有。” “前段时间颜夫人可去过“栖仙阁?” 婢女小兰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道: “夫人对吃食不是太讲究,她不曾去过酒楼,她只对珠宝首饰感兴趣。” 这倒符合那个女人的做派。 厉正南不死心再次询问道: “城门外呢?” 第十一章夫人也姓颜 墨蓝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一缕金色的阳光撒下,晨曦拉开了新的一天序幕。 颜婷一夜未眠,顶着一对熊猫眼,将贴身婢女小兰吓了一跳: “呀!颜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颜婷一听,急忙奔到梳妆镜跟前,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颜婷从小到大都爱臭美,尤其知道了关于她与她姐姐颜玉会有一个凤命,一个灾星的传言,更让颜婷不留余力地打扮自己,她坚信好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所以她精心打扮自己,希望有一天被哪个达官贵人发现,将她献给皇上,草鸡变凤凰。 果然上天眷顾她,让敬宣王厉正南阴差阳错地将她接进府中,尽管不是皇后,可厉正南长相不凡,加上皇上厉正深器重,地位在夏邑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只是让颜婷不满的是,厉正南虽然让她生活中衣食无忧,可却始终不肯给她正妃之位。 本以为只要她肯努力,与敬宣王有个一儿半女,她便能母凭子贵被扶正,可这些年敬宣王却始终不肯碰她。 所以她的身份始终是个尴尬,连个侧妃也不算,没有大摆筵席,亦没有告知任何人,除了府里的人,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这也就是颜婷之所以在外面饶武杨威告诉别人,说她是敬宣王女人的原因,她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 否则她不过是厉正南养在府里的女人罢了。 尖叫过后,颜婷急忙拿出胭脂水粉打扮起了自己,她一定要将最美的自己,展现给所有人看。 足足打扮了有俩个时辰,直到门口传来追风的声音: “夫人,王爷让属下送你去“善心堂”。” 尽管厉正南听了下人的证词,知道是一场乌龙,可他不甘心,他觉得自己英勇神武,怎么可能犯如此大的错误?于是不放心颜婷一个人去,怕她耍花招,让追风跟着,他就是想证明其实那个女人就是颜婷,想勾引她,想出来的招数,而他自己并没有错。 “好了,知道了,本夫人一会就出去。” 颜婷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她本来想今日去做点什么,比如让她姐姐颜玉离开京城。可追风跟着去,她就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了,以防让追风看出端倪,回来禀报给厉正南,再惹来厉正南疑心,追查此事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颜婷对自己的婢女小兰吩咐着: “去,取一块面纱给本夫人带上。” “啊?” 小兰诧异,以往颜夫人对她自己的容颜最是自信,从来不带面纱的,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带面纱?更何况精心打扮了俩个时辰,岂不白搭了? “啊什么啊?本夫人让你拿面纱,你没听到吗?该死的贱婢。” 颜婷见小兰呆愣,凤眸里顿时折射出一道寒光,骂骂咧咧地呵斥着。 “是,是,是小兰这就去准备。” 婢女小兰不敢怠慢,立刻取来面纱,帮颜婷带在了脸上。 就在追风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衣着华贵的美艳女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颜婷。 若不看颜婷平时的作风,这个女人其实很美,柳叶弯眉,姿容艳丽,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如何不讨喜的女人。 “王爷不一起去吗?” 颜婷像是不经意地询问着。 “启禀颜夫人,本来王爷是打算去的,可不巧的是,刚刚皇上派刘公公送来俩根上好的人参给王爷,王爷进宫谢恩去了。” 追风没有隐瞒如实相告着。 “走吧!” 颜婷淡漠地说了一声,由自己的婢女小兰扶着正往马车上爬。 “夫人今个怎么想起带面纱了?” 追风疑惑地询问着。 颜婷属于性格招摇的,巴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美貌,知道她是敬宣王的女人,可今日却一反常态,连追风也有些怀疑。 “怎么,王爷是让你来监视本夫人的?本夫人穿什么,带什么还需要你一个侍卫多管闲事?” 颜婷嚣张跋扈,气势凌人地质问着。 追风顿时被堵的满脸通红,双拳紧握,深吸了一口气,急忙拱手说道: “夫人言重了,是追风多言了,望夫人见谅。” “哼……” 颜婷鼻孔朝天冷哼一声,将车帘放了下来。 哎!谁叫人家是王爷的女人呢!虽然只是挂名,追风纵然有再多不满,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扬起马鞭缓缓上路。 而此时的“善心堂”里,颜玉依旧如往常一般为人诊病拿药。 医馆里有一个中年人正在看诊,颜玉认真地为其诊了诊脉,清丽的嗓音说道: “这位兄弟,你这是外邪侵袭,营卫失和。确切来说是上呼吸道感染,这样,小女子给兄弟开副药,相信很快便可痊愈。” 颜玉说完,在一张纸上写了药方,并亲自抓了药,包扎好了,双手交给那个中年男子,细心叮咛着: “请这位兄弟记住,在服药期间切不可吃辛辣、生冷、油腻的东西。这是处方和药你请收好。” “谢谢颜大夫,谢谢颜大夫。” 那个中年男子千恩万谢之后转身离开。 “下一位” 颜玉如同雀鸟一般的声音喊了一声。 随着孩子稚嫩软糯的声音喊了一声: “欢迎光临“善心堂。”” 颜玉抬眸望去,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三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女人,衣衫华丽,头上饰物褶褶生辉,光芒刺眼,腰身扭摆,摇拽生姿,虽然看不清面容,可也看得出是一个美人。 身后俩人一个貌是婢女装扮,而另外一个颜玉认识,是敬宣王身边的那个随从追风。 追风与那个婢女见到她,有着明显一愣,而颜玉俏媚紧皱,不由心“咯噔”一下,莫不是敬宣王让自己的夫人来寻自己的晦气? 而几个孩子却没有注意到颜玉的神情变化,只是直勾勾盯着那个漂亮女人: “她的衣衫真漂亮,一看就很贵的样子,等我长大了,也一定要给娘亲也买一件。” 阿意率先指了指那个漂亮女人,稚嫩的声音说着。 “她头上的那支蝴蝶簪子也很好看,很亮,闪闪发光,好像是金子打造的,等我长大了也要给娘亲买一支,让娘亲也这般漂亮。” 阿如盯着颜婷头上的蝴蝶发簪,双眼放光地说着。 颜婷听到孩子们夸她,心中美滋滋的,不由多看了几眼四个孩子。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娘亲不带发簪,就不漂亮吗?我觉得娘亲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阿祥听不下去了,与阿如争辩着。 “我没说娘亲不漂亮,我只是说要给娘亲买一个漂亮发簪,娘亲带上肯定会更加漂亮,呜呜……娘亲,阿祥哥哥欺负我。” 有孩子的地方便有争议,阿如被阿祥怼了一句,顿时觉得委屈极了,他飞快地扑向颜玉怀抱,呜呜地哭了起来。 颜玉急忙抱住他,怕他摔倒,又蹲下身子温柔地为他擦拭着眼角不多的泪水,安抚着: “好了,宝贝,我们可是男子汉,不可以随意哭啼哦!还有,阿祥哥哥他没有恶意的。” “爱哭鬼……” 阿祥顿时朝着阿如扮了一个鬼脸,阿吉弹了阿祥的脑袋一下,小大人般训斥着: “行了,亏你还是二哥,竟然与三弟一般见识。” “娘亲,哥哥他说我……” 阿祥见阿吉不帮他,也委屈地撅起了嘴,朝着颜玉扑去,寻求安慰。 颜玉嘴角微翘,心中暗道: “这应该就是天伦之乐吧!这几个孩子每天吵吵闹闹,可却并不影响他们兄弟间的感情。” 想到这里,颜玉温柔地朝着其它俩个孩子招了招手,阿意、阿吉见颜玉召唤他们,急忙跑到颜玉身边,颜玉将四个孩子都揽入怀里,语重心长的说着: “宝贝们,其实漂不漂亮对娘亲而言,并不重要,娘亲只希望你们兄友弟恭,快乐成长,便是娘亲最大的幸福。你们看每天来看诊的病人那么多,人都有生老病死,天灾人祸。所以只要能健康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更何况有的人即便打扮的再漂亮,再华丽,可若心坏了,那也不美。可有的人即便很丑陋,可她的心是美的,那她也是九天玄女,所以品德很重要。你们明白吗?” 四个孩子微微点了点小脑袋,似懂非懂。 如此温柔的颜玉,让追风好感加深,心中暗道: “明明长的一个模样,差别怎么如此大。一个温柔娴熟,一个嚣张跋扈” 想到这里,追风不由看了一眼身旁的颜婷,别有深意,这个女人就是颜大夫说的表里不一的女人,长着一张美人面孔,心却是黑的。 颜婷则双拳紧握,指甲钳入手心,心中暗道: “莫不是她恢复记忆了,她这番话是说给我听的?暗示我抢了她的位置?说我心坏?” 人都说做贼心虚,颜婷此刻就是这个样子。 颜玉说完,打发走了四个孩子,抬头望向颜婷几人,却没有想到,在面纱后面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道寒光,仿佛眼中有着蚀骨的恨意,颜玉心一惊,暗道: “不会吧!她不会对号入座了吧!我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是好人,坏人?” 想到这里,颜玉急忙上前解释着: “那个王妃娘娘,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刚刚小女子不是在说你,王妃娘娘一看就貌美如花,相信心也是极好的。如九天玄女一般。不光有天仙容貌,也有普渡众生的品质。” 虽然颜玉没有看到这个女人长相,但马屁狠狠拍,准没错。就不信你还能发火。 果然,颜婷在听到“王妃娘娘”四个字时,便已经熄火,倒是追风听不下去了,突然咳嗽一声上前说道: “颜大夫,你搞错了,这位是颜夫人,不是王妃娘娘,我家王爷尚未娶亲,没有正妃。” “追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王爷只让你送本夫人过来,没让你监视本夫人,你给本夫人滚出去。” 见追风拆自己台,颜婷恨得咬牙切齿,沉声呵斥着。 追风无奈只能退出门外,不过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果然是他与王爷搞错了,竟然真有同颜夫人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只是这个女人貌是比颜夫人强上百倍。 医馆里,待追风走了,颜玉疑惑地向带着面纱的颜婷询问着: “夫人也姓颜?” 第十二章水性杨花的女人 颜婷坐着华丽的马车,在回敬宣王府的路上,马车里传来一阵说话声: “娘娘,既然那位颜大夫是夫人你的姐姐,为什么你不接她一起回王府?又为什么不与她相认呢?” 颜婷的贴身婢女小兰,疑惑地询问着。 “啪……” 话音刚落,小兰的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颜婷一巴掌,她眼中折射着冰冷寒意,厉声喝道: “本夫人的事,还用不着你一个奴婢指手画脚。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不该你过问的,最好不要问,否则本夫人不介意打死你。” “是,是奴婢多言了,呜呜……” 小兰捂着脸,委屈地更咽着,急忙认错。 而颜婷回忆着刚刚与自己的姐姐颜玉见面的情景,她试探地询问了她姐姐颜玉是何方人士,家里还有何人之类的话,她姐姐颜玉摇头说不知道。 当问道孩子父亲时,她姐姐颜玉只淡漠地说着: “也许死了。” 颜婷又问了关于古医族的事,颜玉眼神茫然,仿佛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颜婷放下心来。 看来她的姐姐颜玉还没有恢复记忆,如此她便不用担心她与敬宣王相认了。 想到孩子,颜婷眼中顿时呈现出了疑惑。 当时她分明看到她姐姐颜玉生下的是一个男婴,一个女婴。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四个男婴,这五年来一直让颜婷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再看到姐姐颜玉的四个孩子,颜婷依旧迷茫,那个女婴到底哪里去了?还有多出来的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不对,还有一点,颜婷顿时双目圆睁,那四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敬宣王与自己姐姐颜玉的,因为她看的出来,四个孩子脸上没有任何她姐姐颜玉与敬宣王的映像。 若四个孩子都不是姐姐颜玉的,那姐姐颜玉的那俩个孩子去了哪里?这四个孩子又是谁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层层谜团,让颜婷心中波涛汹涌,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到底应不应该将这个事情告诉自己姐姐颜玉? 可后一想,若说了,岂不就与她相认了,相认了,她一定会追问关于孩子父亲的事,万一说露了嘴,岂不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颜婷突然眼前一亮,暗道: “对呀!我可以利用这几个孩子,让敬宣王讨厌姐姐颜玉啊!这样就不怕她们相认了,只会相看两厢厌。” 想到这里,颜婷顿觉得神清气爽,马车缓缓在府门外停下,追风向府里的下人打听清楚了敬宣王厉正南的所在,便与颜婷回去复命去了。 书房里,厉正南正帮皇上厉正深批着奏折,听到推门声,他抬起了头,深邃的眼神如同无底深渊一般扫了一眼颜婷与追风。 追风快走几步,来到厉正南面前,趴在厉正南耳边耳语一番。 厉正南顿时眉头蹙起,深吸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他搞错了,还真是与自己府上这个女人长的一样的女人,她竟然就是自己女人的姐姐。看来是那个女人也来京城了。 那个女人除却颜婷的阴影,貌是也没犯什么错误,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还是一名医者,也算是一个好人,一切都是自己认错人,才会有那么多误会。 想到这里,厉正南咳嗽一声,沉声对颜婷说道: “若“善心堂”那个大夫,真是你的姐姐,本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可以邀她到王府居住,毕竟这敬宣王府,地方宽敞,多几个人不多,到这里与你也可以说说话,你也不至于太过烦闷。” 厉正南大方地说着,却将颜婷惊的不轻: “不……不用,万万不可,王爷断不可让她来府上。” 颜婷想也没想,急忙拒绝着,让厉正南有些怀疑。 “哦?难道颜夫人不欢迎自己姐姐来王府?为什么?难道颜夫人与她不亲?”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颜婷,有些疑惑地询问着。 按理来说,颜夫人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理应高兴,兴奋才是,即便自己不同意她进王府,她作为那个颜大夫的妹妹,也该求着他,让她姐姐进王府啊!哪里有如此快拒绝的道理?” 颜婷:“……” 你以为我傻吗?我会允许她进府与你朝夕相处?不要说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情,即便没有,我也不可能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住进王府。万一引狼入室,我正妃的位置,岂不就落了空? 眼见敬宣王厉正南的眼神充满质疑,颜婷急忙解释着: “王爷有所不知啊!我这个姐姐她作风不好,简直一言难尽,妾身害怕她进了王府之后,将王府搞得乌烟瘴气。” “呃?” 不光厉正南疑惑,就连追风也疑惑了,在追风看来,那个颜大夫可比眼前的颜夫人好太多了,起码脾气好,而且还热心,毕竟人家是一名医者。 见厉正南如鹰的眼眸望着她,颜婷再接再厉添油加醋地说着: “王爷难道没有看见姐姐的孩子相貌各不相同吗?” 厉正南:“……” 又不是孪生子,相貌不同,不是很正常吗? 颜婷:“他们不是一个父亲,他们是姐姐与四个不同的男人所生。” “啊?” 厉正南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掉在桌上,一指颜婷,沉声喝道: “颜夫人此话当真?先不说她是你的姐姐,女子名节可是极为重要的,你可不能乱说。” 不知道为什么厉正南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为那个女人不爱惜自己而生气。 “王爷,如你所说,她是妾身姐姐。抹黑她对妾身有什么好处?要不是她真的太过分,妾身又怎么可能不与她相认?姐姐她行为放浪形骸,与多名男子有染,妾身曾经苦劝她数次,可她就是屡教不改,有的时候一个晚上都与好几个男子……” 颜婷说到这里,故作娇羞状捂着脸说道: “哎呦!王爷,羞死妾身了,妾身实在说不下去了,总之,姐姐她太肮脏了,所以妾身早与她断了往来了。妾身就怕她进了王府,勾引府上的家丁,搞得府上乌烟瘴气,所以妾身才强烈反对她进王府。” 厉正南摆了摆手,颜婷福了福身,满意地退了下去,她就不相信敬宣王面对如此肮脏的女人依旧有兴趣。 “真没有想到颜夫人的姐姐,竟然是一个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亏她还是个医者。” 颜婷走后,追风深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地说着。 如今一对比,这府上颜夫人倒成好的了,虽然脾气大点,啥也不会,花钱如流水,还经常穿着暴露勾引王爷,可好在没有整出来一堆孩子,还是好几个男人的。 “咳!人不可貌相。” 厉正南也深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 他犹记得在医馆里,那个女人那双如璀璨星辰的眼睛是那般的好看,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尘。不知道为什么厉正南心中滑过一丝失落。 医馆里的颜玉无端端打了几个喷嚏,四个贴心的小家伙,急忙凑到面前,稚嫩软糯的声音关切地说着: “娘亲可是着凉了?我去给娘亲沏杯热茶喝。” “娘亲可要记得多穿衣服,我去给娘亲拿件衣服。” “娘亲记得按时吃药,可不能让病情加重。” “我去给娘亲熬药。” …… 望着四个小家伙手忙脚乱地照顾自己,颜玉别提有多幸福了。虽然她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谁,可她都感谢老天,它给了她如此懂事的四个孩子。 “宝贝们别忙了,娘亲没事。” “娘亲没事,为什么会打喷嚏?” 四个孩子显然不相信颜玉的话,稚嫩软糯的声音齐声反问着。 颜玉:“……” 这些孩子,总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无奈之下颜玉只好找了一个借口: “可能是谁在背后说娘亲坏话。” “娘亲这么好。这么温柔,肯定没有人说娘亲的坏话”。 阿意抬起娇嫩的脸庞,肯定地说着。 “嗯!他们肯定夸娘亲漂亮,不会说娘亲坏话的。” 阿祥也同意阿意的说法,补充着。 “对,夸娘亲医术高超。” “夸娘亲善良,娘亲最近又收留了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娘亲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阿如,阿吉也满脸崇拜地望着自己娘亲,稚嫩的声音夸赞着。 颜玉薄薄的绯唇微微扬起,形成了一个完美弧度说道: “瞧我家的小宝贝们,就是嘴甜,把娘亲夸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仿佛娘亲是九天玄女似的。” “娘亲本来就是九天玄女。” 孩子稚嫩的声音齐齐喊着,颜玉发出了银玲般的笑声。 敬宣王府的的厉正南,自从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而且还搞出一堆乌龙,总觉得过意不去。 “追风,你觉得本王是不是该去与那个女人道个歉?” 晚饭过后,厉正南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起了自己的随从追风。 “哪个女人?” 追风一愣,片刻之后说道: “王爷是说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听到“水性杨花”四个字,厉正南的眼中折射出了一道异色,是啊!她只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自己有必要去道歉吗? 可就在此时,却听追风说道: “虽然那个女人不检点,可毕竟是我们认错了人,从道理上讲,我们确实有错。而且王爷下令砸了人家医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有点过分。” 追风一本正经地说完,感觉到厉正南投来一道如同利剑一般的寒光,急忙改口说道: “那种女人,王爷不用再搭理她,太过肮脏,不道歉也罢。” 话音刚落,却听厉正南沉声喝道: “去给本王备一匹马来,本王要去一趟“善心堂”,虽然她作风不好,可本王不能因此不承认自己的错。既然是本王认错了人,本王有必要去与她说个清楚。” “现在?” 追风看了一眼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就算去,恐怕医馆也要关门了。 “现在。” 厉正南沉声说着,他有私心,一来他想再看一眼那个女人,他不相信她是如此肮脏的女人。 可厉正南又怕见她,怕见到她,让他觉得恶心,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不检点。与青楼女子又有什么不同? 所以厉正南想赌一把,见或不见就看老天的意思。至于道歉之事,也看上天的意思,如果医馆开门,他就进去道个歉。若不开门,那他们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去道歉了,但没开门,这不怪他。 第十三章拂袖而去 夜幕降临,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月亮像块弯弯的玉石似的挂在了浓墨染过似的天空,颜玉决定打烊了。 就在她准备关门的时候,传来一阵马车轱辘辘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呼唤声: “大夫,大夫,救救我家公子,救救我家公子。” 颜玉回眸望去,只见远处来了一辆华丽马车,一个小斯模样的人,正挥着手呼唤她。 “你家公子怎么了?” 颜玉见马车靠近,急忙关切地询问着。 “我家公子刚刚被毒蛇咬了一口,情况危机,烦请姑娘救救我家公子。” 那个小斯模样的男子急忙回答着。 “什么?那还等什么?赶紧进屋。” 颜玉催促着,领着他们进了屋,并让他将那个公子扶到了她的床榻上。 “大……大夫,我……我是不是快……快不行了?” 男子脸色煞白,嘴唇泛黑,断断续续地说着。 “不要瞎说,我先看看。” 颜玉安抚着,正准备去拿剪刀,懂事的阿吉已经拿了过来,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 “娘亲,剪刀。” “娘亲,我去给你烧水。” “我去给娘亲拿药箱。” “我去准备纱布。” …… 四个懂事的孩子,也跟着全都忙碌了起来,颜玉欣慰地勾了勾嘴角。 男子被蛇咬伤了腿,此时已经泛黑,颜玉急忙手持剪刀咔咔俩声剪破男子的裤子,想也没想,便将嘴凑了过去,吸出蛇毒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姑……姑娘,这……这万万不可……” 男子挣扎着,断断续续地说着,可颜玉顾不了那么多,救人如救火。 男子双腮泛红,心砰砰直跳,在颜玉给他吸蛇毒的时候,他也在仔细地打量着颜玉。 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缎子般随意披散在身后,眉眼如画,乌黑的眼睛如同一弯星月,闪烁着潋滟的芳华,让人移不开眼,是个难得的美人。 而厉正南一路心情忐忑,一会祈祷颜玉快些关门,一会又祈祷颜玉等等他,等他道歉。 “王爷,太好了,颜大夫还没有打烊。” 老远,追风便眼尖地望着“善心堂”还掌着灯,兴奋地大叫着。 厉正南心中闪过一丝欣喜,可又很快被忐忑压了下去,他见到她第一句话说什么?说他之所以刁难她,是一场乌龙?还是说他之所以羞辱她,砸她医馆,都是因为将她误认作了自己的女人?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马已经到了“善心堂”门口。 厉正南的骨气,不允许他退缩,想着伸头也是一刀,锁头也是一刀,厉正南一咬牙,便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医馆,可等他看到屋内的情景时,厉正南又后悔来了。 只见那个女人正在低着头吻着一个男子的腿,而那个男人躺在床上,仿佛还很享受似的,脸都红到了耳根,眼神中更呈现着痴迷。 更令厉正南生气的事,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旁边竟然还站着一个男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厉正南的大脑不由发挥了想象,想到颜婷曾说她姐姐颜玉一晚上驾驭好几个男子,不由手握成拳,一股无名之火在烧,他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与他的女人颜婷长着同一张脸吧! 厉正南为自己的生气,找了一个理由,于是沉声咳嗽一声,酸溜溜说道: “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了。” 颜玉没空搭理他,因为她还在给那个男子吸蛇毒,可四个孩子一听厉正南的声音,全都回过头来,充满敌意大喊: “坏蛋王爷来了,坏蛋王爷来了。” “不许你再欺负娘亲,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 “对,你再敢砸娘亲医馆,我们就砸你王府。” “对,下次放毒蛇咬死你。” …… 四个孩子全副武装,一脸戒备地挡在颜玉面前,全都撸起袖子,说着狠话。 厉正南:“……” 这四个小子想造反,竟然敢威胁他敬宣王。 “王……王爷?” 床上的男子,虽然不认识厉正南,可听厉正南自称本王,孩子们又叫他坏蛋王爷,急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行礼,颜玉却急忙按住他,如雀鸟一般的声音说道: “躺好,别动,王爷体恤万民,不会与我等草民一般见识,小心毒素蔓延。” 厉正南:“……” 这女人竟然给他带高帽? “你……你们在干什么?” 厉正南忍不住问出了口。 小斯知道了厉正南是王爷,急忙跪地磕头行礼说道: “草民见过王爷,草民的主子被毒蛇咬伤,颜夫人正在给我家主子吸蛇毒,疗伤。” “原来这个女人是在救人,不是在……” 知道真相的厉正南,胸中的火莫名其妙地媳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许多,一甩衣袖说道: “起来吧!” “草民谢过王爷。” 那个小斯谢恩之后,缓缓站了起来。 厉正南上前走了俩步,想看颜玉给那个人处理伤口,四个孩子立刻警惕起来: “不许欺负娘亲。” 厉正南眉头蹙起,片刻之后,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厉正南竟然蹲下身子,与四个孩子说起话来: “放心吧!我今日不是来找你们娘亲麻烦的,我只是有几句话要与你们娘亲说。” 厉正南没有自称本王,他和蔼可亲地说着。片刻之后好奇地询问着: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厉正南没有忘记,几个孩子到他府上大闹时,还手下留情了,没有给他放毒蛇,亦没有给他书房放一盆水。他觉得这几个孩子心眼不坏,还蛮可爱。 “你是坏人,我们不告诉你。” 四个孩子显然并不领情,鼻孔朝天,冷哼着,谁让厉正南欺负他们娘亲了呢! “你们……” 追风见四个孩子态度傲慢,自家王爷都低声下气了,他们还敢如此不知好歹,有些看不下去,用手指着四个孩子,刚想训斥几句,却被厉正南呵斥住了: “追风,无妨。” 说完,厉正南如鹰般的眼神又望向眼前的四个孩子,这一看,厉正南的心中不由震了震,这四个孩子怎么如此像四方诸侯? 这不可能啊!四方诸侯镇守四方,不到“六虎聚会”之时,绝对不可能碰面。这四个孩子年龄相仿,这个女人不可能同时与这四人发生关系啊!更何况上次六虎聚会之时,他们也见过这个女人,并没有太大反应,显然并不认识她才是啊! 想到这里,厉正南又想天下长的像的人,那么多,说不定只是巧合。但可以肯定这四个孩子绝对不是同一个父亲。 想到这里,厉正南不由相信了颜婷的话。这个女人作风不检点,真的是……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颜玉也已经帮那个年轻人包扎好了。 追风知道自己主人与颜大夫有话要说,便打发了走了那个年轻人与他的下随从。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颜玉见厉正南一直盯着她的四个孩子,急忙如同老鹰护小鸡一般将四个孩子护在身后,语气不悦地说着: “王爷想要干什么?虽然孩子们大闹你敬宣王府是不对,可那也是因为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在前。你让人砸了我们医馆,他们几个大闹了你王府,咱们也算扯平了。 若你觉得丢了面子,请不要拿我孩子撒气,有什么气冲着我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颜玉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更有一副壮士断腕般的气势,天知道她有多怕敬宣王厉正南真的杀了她。她死了不要紧,可她的四个宝贝怎么办,谁养活他们? 不是颜玉没用,在皇权至上的年代,有权有势的人,杀一个人就如同杀鸡一般,人命如草芥。更何况像厉正南这般有权有势的人。得罪他,可没好日子过。 就在颜玉心情忐忑的时候,只听厉正南低沉沙哑,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本王今日来,不是找他们几个算账的,本王其实,今日……那个……” “对不起!”三个字,如梗在喉,厉正南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们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气,冲着我们来,不要伤害我们娘亲。” 四个孩子见厉正南的如墨的眸光,又望向他们的娘亲,急忙从颜玉身后钻了出来,异口同声地说着。 望着四个孩子一个大人,皆一脸警惕的样子,厉正南一咬牙说道: “本王今日是来道歉的。” “呃?” 颜玉与四个孩子同时一愣,只听厉正南接着说道: “本王几次寻姑娘麻烦,全因为姑娘与本王的的女人很像,本王认错了人,所以才会为难姑娘”。 颜玉:“……” 因为今天颜婷来见她时带着面纱,所以颜玉并不知道自己孪生妹妹的存在。 “这个人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有可能,要不他怎么会分不清娘亲与他的女人?” “就是,绝对脑子有问题。” “怪不得总发神经,娘亲这么好,他还总找娘亲的茬。” …… 四个孩子听厉正南说认错,开始窃窃私语。 厉正南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这些孩子竟然说他脑袋有问题,简直太过分了。 颜玉听了,抬头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厉正南,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哈哈……那个王爷,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别太在意孩子们的话,可虽然话难听,也是实话,我与你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又不是孪生姐妹。你怎么可能认错人?” 见颜玉与四个孩子仿佛不相信,厉正南有些生气地说着: “本王没有说谎,你们确实长的一模一样。本王今日来,就是想澄清误会的,从今往后,本王不会再来寻你麻烦了,你放心好了。” 厉正南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可走了俩步,他又停了下来,回眸颜玉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一副很好心的样子说道: “虽然之前我们是误会,但毕竟也算相识一场,本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颜大夫,作为一个女人,应该懂得自重自爱,不要再做出一些伤风败俗的事,给孩子做个表率。” 颜玉:“……” 这敬宣王怎么又犯病,上次砸我医馆说是误会,如今又羞辱我,有病吗? 想到这里,颜玉顿时来气了,只见她莲步轻移,嘴角含笑,高昂着头讽刺般说道: “王爷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不会是看上我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了吧!吃味我对其他男子的好?”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 厉正南被气的道了一声,拂袖而去。 第十四章睹物思人 回到敬宣王府的厉正南,翻来覆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四个孩子的样貌,他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四方诸侯。 于是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书房,坐在书桌前,展开宣纸,开始画起了颜玉的画像。 追风凑上前,有些好奇地望着厉正画的好,茫然不解地打趣着: “王爷不会最近对颜夫人有了兴趣了吧!若是如此,何不叫颜夫人来侍寝?如此也不用大晚上不睡觉,画起了颜夫人画像,睹物思人了。” 厉正南一听,顿时俩道锋利而又冷飕飕的视线扫向追风,追风缩了缩脖子,厉正南扬声说道: “这不是她,而是那个女人。” “呃?” 追风一愣,顷刻间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点头说道: “哦!原来是颜大夫,王爷是喜欢上了颜大夫了。” 此话刚落,惹来厉正南又一个白眼,紧接着手里的笔,也狠狠砸向了追风,沉声喝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本王会看上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本王只是觉得她的孩子与四方诸侯很像,本王想问问四方诸侯,可被这个女人勾引过?今日见到那四个孩子,本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追风急忙接住笔,连连求饶说着: “属下知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说完,追风拧眉回忆了一下颜玉的那四个孩子长相,微微点了点头,很严肃地说着: “经王爷如此一说,属下也觉得像。” “所以今晚本王画好画像之后,你便立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快马加鞭赶往边界,四方诸侯的府邸,去问一下他们,除了六虎聚会那次,之前可曾见过这个女人?” 厉正南很严肃地吩咐着。 追风自然也知轻重,急忙答应着。 忙活了一个晚上,清晨推开门,却见颜婷缓缓从远处端着托盘而来,上面还放着一个碗,碗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王爷,妾身听说王爷在书房忙活了一个晚上,想必也累了,妾身亲手做了一碗燕窝粥,王爷喝点解解乏吧!” 颜婷故意让自己的声音放柔,天知道她有多么不耐烦,大清早起来忙活,谁愿意?还不如睡个大觉舒坦。 要不是她的姐姐颜玉突然来京,让她产生危机感,她也不用学这些,这些自有下人,做给她吃,多好。 要不是她的贴身婢女小兰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她才不屑做这些呢! 厉正南狐疑地望了一眼颜婷,心中暗道,这个女人转性了?她以前可是好吃懒惰的女人,今个这是怎么了? “这是你亲手做的?” 厉正南仿佛不敢相信般询问着。 “是,这是妾身亲手做的,王爷你喝一口尝尝。” 颜婷翘着莲花指,舀了一勺,凑到厉正南面前,那声音柔的几乎能拧出来水一般。 追风在一旁听着,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声音太优柔造作了,受不了,真受不了。 可能看出追风的小动作,厉正南沉声说道: “既然是颜夫人的一番美意,本王也不能辜负了……” 颜婷听到这里,顿时喜出望外,以为她与厉正南关系终于可以更进一步了,可随后厉正南说出的话,却让颜婷火冒三丈: “追风,便由你替本王尝尝颜夫人的手艺吧!” “啊?” 追风一愣,他这站着,啥也没干,也能中枪? 问题是这个女人笨手笨脚的,做的东西能吃吗?会不会吃坏肚子?但主子有命,他作为下属,又不敢拒绝,就在追风打算认命接下颜婷做的燕窝粥时,颜婷的声音却陡然拔了尖: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妾身亲手做的羹汤,你却要将它给一个下人喝,他哪里配?妾身为了做这个羹汤,手都烫起了好几个水泡,你怎么能如此对妾身,呜呜……” 颜婷顿时委屈极了,追风一听,面露不悦,急忙拱手说道: “王爷,颜夫人所言极是,属下就一个下人,怎配喝颜夫人亲手做的羹汤,王爷还是自己品尝吧!” 厉正南一听,眉头蹙起,脸顿时冷沉了下来,冷冷说道: “既然颜夫人做的如此委屈,以后便不用做了,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便好。另外追风于本王而言是兄弟,不是下人,颜夫人请慎言。” 厉正南冷淡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追风顿时觉得解气,紧跟厉正南身后。 随后便传来“啪”的一声响,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女人将碗砸了,还有颜婷声嘶力竭的吼声: “都是你这个死丫头给出的馊主意。打死你,打死你。” 追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忍不住追问着: “王爷你真的打算这样一辈子吗?颜夫人她……” 厉正南的身子停顿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咳!谁让她救了本王呢!随她闹腾吧!府里不缺她一口饭。闹腾够了,自然就消停了。本王只希她能快些意识到自己的错。” 厉正南无奈地说着,片刻之后对追风吩咐着: “将本王交给你的事安排好,明日启程去往云国。” “啊?云国?去那里干什么?” 追风不解地询问着。 “皇上说云国云雾山有个神医,能解百毒,本王想去看看。” 厉正南清冽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些年为了身上的毒,他几乎跑遍了夏邑国周边的所有国家,可始终没有找到解毒之人。 “善心堂”里,颜玉依旧如往常一般忙碌,没有厉正南的找茬,颜玉在京城的盛名更旺。 对面的茶楼自从颜玉来了,便人满为患。 可今日茶楼里却没有人,只有靠窗的位置有俩人,包下了整座茶楼。 其中一个,身着藏蓝色的衣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祥云线,一看就是有钱有身份的人,此时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医馆。 而另外一个也是一个年轻人,手里抱着剑,脸上带着面纱,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个带面具的人一旁。 “主子,听说厉正南又出城了,要不要属下通知我们的人劫杀他?” 站着的年轻人,低声询问着那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 “他带了多少人?” 面具男子神情不见一丝波澜地询问着。 “不多,听说只带了十名随从,杀他正是时机。” 手拿宝剑的年轻人,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神秘男子,仿佛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说道: “也好,可以试一试,若不是对手,便不要勉强,保存实力。本王已经给他安排了一盘好棋,而对面的女人,将是这盘棋最好的旗子。” 一个月后。 “王爷,什么破神医,连王爷中什么毒,都看不出来。还敢挂神医的牌子,真是恶心。” 追风与厉正南从云国回来的路上,不断抱怨着。 厉正南神色不见一丝懊恼,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这些年便寻名医,每一次都是这个结果不是吗? 可要说心中一点不失落,也不可能,厉正南将所有心事藏在心中,不愿道于他人知晓罢了。 就在此时,只听“嗖嗖”俩声传来,追风急忙拔剑打落飞过来的箭羽,紧张大叫着: “有刺客,保护王爷。” 厉正南眼中闪过一抹浓浓肃杀之气,他早就料到了,每次他出城,都会有这么一出,嘴角嘲讽般地勾了勾,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四周顿时多了一些暗卫,将那些刺客,团团包围了起来,接着传来一声又一声惨叫声。 “留活口。” 厉正南眼见刺客被杀尽,急忙喊了一声。 箭雨停了下来,厉正南来到了剩下的几名刺客面前,用剑一指他们沉声喝着: “只要你们供出幕后之人,本王便可以饶你们不死。” 可话音刚落,那些刺客却全都口吐白沫死了。 追风急忙上前试探了一下,摇了摇头。 “检查一下,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厉正南神情严肃地吩咐着。 “是。” 众人领命,查找了一番,最后全都摇了摇头,厉正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每次都如此,可见行刺他的人,心思缜密。 回到京城,厉正南遣散所有人,让追风陪自己到“栖仙阁”喝俩杯,可刚进去,还没有来的及坐下,便听到楼下一桌人在讨论着什么? 厉正南耳力灵敏,听得真切: “你们还别说,这“善心堂”的颜大夫,还真医术高超,我有腰椎疼痛的老毛病,吃了那么多药都没用,结果让那颜夫人扎了几针,竟然好了。” “是啊!我们村那个王寡妇,前些年被火烧了,毁了容,终日无脸见人,听说也是“善心堂”颜大夫给治好的,现在比以前更美了,让人看着,心里痒痒,哈哈……” …… 流里流气的话,却是对颜玉医术的肯定,厉正南眉头蹙起,突然道了一声: “污言秽语,本王突然没了兴趣,我们走,换个地方。” “啊?” 追风眉头紧皱,狠狠瞪了一眼那桌人,嫌他们打扰了他家主子的兴致,最后无奈只能跟着厉正南出了酒楼。 俩人在街上溜达好久,厉正南终于看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馄饨铺,此刻一个客人也没有,对于心情不好的厉正南来说,很不错,不用怕被打扰。 于是便叫了一碗馄饨,准备吃起来,可刚舀了一个馄饨,还没有来的及往嘴里送,便从远处传来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比以前美了?” “呀!真的!前段时间见你长了满脸豆豆,如今竟然都消退了。” “是啊!是“善心堂”的颜大夫了,她给开了一副药,我只吃了一天就好了。” “真的?我也听说颜大夫医术很好。我家老爷子最近老是咳血,也是颜大夫给治好的。” …… 厉正南重重地放下筷子,有些不悦地说着: “真是晦气,怎么哪里都能听到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一个作风不检点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说她好,定是使了什么狐媚之术。” “王爷,属下有句话憋在心中很久了,王爷到处寻医,可一直没有结果,而颜大夫她既然能够看出王爷中了什么毒,王爷为何不让她给看看呢!也许她真的可以解王爷的毒,也说不定。” 追风忍不住说道。 “让本王去求那个女人,做梦,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能有什么本事,充其量就会勾引个男人,骗个善良百姓罢了。本王才不会上这个当。” 厉正南决绝地说着,一甩衣袖走了。追风无奈急忙付钱,追了上去。 第十五章看她多不要脸 厉正南怎么也没有想到,就那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却影响力如此大,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颜玉的事迹。 酒楼、茶楼、街道,甚至连宫宴上,也有官员家眷探讨着颜玉的医术,这不得不让厉正南刮目相看。 这天,厉正南刚起床,追风便走了进来,将四封书信,双手递给厉正南说道: “王爷,这是四位侯爷的回信。” 厉正南展开看了一眼,顿时落下心中的大石,四位诸侯口风一致说,之前从未见过颜玉。这样四个孩子像四位诸侯有可能只是巧合了,毕竟世间长的像的人很多。 “本王决定去会会她。” 看完信后的厉正南,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呃?” 追风顿时一愣,疑惑地询问着: “王爷打算去会会谁?” “那个女人。” 厉正南性感的嘴唇轻启,吐出四个字。 追风:“……” 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主子说的是去“善心堂”找颜玉,顿时喜出望外,大叫着: “太好了,太好了,王爷终于想通了,决定去找颜大夫了。” “你那么高兴做什么?不会你的魂,也被那个女人给勾走了吧!” 见追风比自己还兴奋,厉正南一股无名之火在胸口蔓延,他酸溜溜地说着。 “王爷说什么呢!” 追风一阵脸红,急忙解释说道: “属下不过是,最近听了太多关于颜大夫医术高超的话,所以想着,也许她真能解王爷的毒。所以替王爷感到高兴罢了。” “谁……谁说我是找她看诊的,本王只是想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不要脸。” 厉正南口是心非地说着。 “呃?” 追风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可厉正南却已经走了出去。 俩人刚走,偏殿里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 “你说什么?王爷他去了“善心堂”?” “是。奴婢无意当中听到追风大人与王爷的对话,王爷好像是要找颜大夫看诊”。 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向颜婷禀报着,毕竟这个颜夫人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坏,小丫鬟有些害怕。 “王爷他生病了吗?” 颜婷有些疑惑地询问着一旁的贴身婢女小兰。 “应该没有吧!就算生病,府里有府医,皇宫里有太医,犯不着找宫外的大夫吧!” 厉正南中毒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即便听到点风声,那也是捕风捉影的事,没人会当真,所以小兰同样疑惑地说着。 “难道是……” 颜婷看了一眼小兰与下面跪着的那个小丫鬟,没有说下去,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与她姐姐颜玉对调的事,这只能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 颜婷眼珠子转了转,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眼中的算计,片刻之后,眸光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丫鬟,突然轻度莲花碎步走了过去。 “快,快起来,谢谢你,告诉本夫人这些。” 颜婷双手相扶,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 小丫鬟愣怔着,她还从未见过这般温柔的颜夫人呢! 颜婷纤长好看的手,在那个小丫鬟的脸上轻轻摸了摸,夸赞着: “哎呦!瞧瞧,瞧瞧,多么标志的一个姑娘啊!真是难得的美人,要是谁能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颜婷一直是盛气凌人的样子,今日难得的温柔,竟然还主动问起小丫鬟的名字,着实把这个小丫鬟吓的不轻,她结结巴巴地说着: “奴……奴婢叫……叫小草。” “小草啊!来,本夫人也没有什么好感谢你的,便将本夫人最喜欢的这只蝴蝶发簪送给你吧!” 颜婷说着,将头上那只金光闪闪的发簪,从头上拿了下来,送给了小草,并亲自给她带在了头上。 “不……不……夫人这……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小草被颜婷的举动吓坏了,一边结结巴巴拒绝着,焦急的想要将头上的发簪给拿下来,可颜婷却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依旧一副和蔼和亲的样子说道: “别动,让本夫人看看,我们家的小草,是不是比以前漂亮了。” 小草一听,不敢再动,有种置身梦里的感觉,颜婷却啧啧俩声说道: “我们的小草带上这个发簪,简直人比花娇,若能再寻个如意郎君,便更好了。” “夫人饶命,夫人你不会打算把小草送走吧!” 颜婷难得的温柔,如同笑面虎一般,小草不由胆战心惊地询问着。 “怎么会呢!本夫人怎么舍得,你觉得咱家王爷如何?若让你服侍咱家王爷,你可愿意?” 颜婷语出惊人地说着。 一旁的小兰急得跺脚,忍了又忍没有说出口。 “夫人饶命,小草从来不敢对王爷有所奢望啊!” 小草以为颜婷看出了她对敬宣王厉正南心存念想,想要杀她灭口,急忙求饶辩解着。 “咱家王爷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有念想,很正常。所以本夫人愿意成全你与王爷。只是……” 颜婷没有说完,停顿了一下,小草有些期待地望着颜婷。 颜婷接着说道: “只是你也知道,王爷最近与本夫人有点矛盾,等本夫人与王爷关系修好了,本夫人一定推举你,像你如此乖巧的,留在王爷身边,本夫人也可以放心,到时候我们以姐妹相称,你再也不是下人了,你说好吗?” 颜婷狭长的眸子透着笑意,温柔地询问着。 小草被权力与地位迷惑,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颜夫人此话当真?” “当真,只是眼下本夫人一个孪生姐姐来到京城,她企图勾引王爷,本夫人怕王爷的心一旦被她给勾走了,到时候即便本夫人想要向王爷推举你,也不可能了。 本夫人倒无所谓,毕竟王爷是爱本夫人的,本夫人来到王府五年多了,王爷从未娶妻纳妾不是吗?这说明他心里有本夫人,而且这些年,不管本夫人如何闹腾,王爷何时重罚过本夫人?充其量也就将本夫人禁足。 还有,你知道他今日为什么会去“善心堂”?” 因为他一直抹不开面子与本夫人修好,所以才去找本夫人的孪生姐姐,毕竟她与本夫人长的很像,他是去寻本夫人的影子去了。” 颜婷厚脸无耻地说着,还真的把单纯的小丫鬟小草给糊住了,毕竟颜婷说了几个事实倒是真的。 厉正南这些年,确实从未让女人踏入过他的府邸。还有从未重责过颜婷,似真似假的话,让小草将颜婷扭曲的事实信以为真。 颜婷察言观色,最后又加了一句: “只是本夫人不喜欢我的那个姐姐,不希望她进府。所以王爷真想纳妾,本夫人倒希望是如小草你这般懂事的。 与本夫人一起服侍王爷,你可愿意?” 颜婷询问着,小草顿时双眼放光,急忙说道: “小草愿意,小草愿为夫人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小草说完,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颜婷眼中折射出了一道寒光,但很快隐下,嘴角微翘说道: “本夫人也没什么吩咐你的,只是自己的男人总要自己抓住,王爷既然去了“善心堂”,你若有空就多盯着点,万不可让王爷的心被她人给勾走,你说是吗?” 颜婷反问着,小草急忙说道: “夫人所言极是,那个颜大夫既然是夫人的姐姐,就不该勾引王爷,从即日起,小草一定时刻盯着王爷与那个颜大夫。” 打发走了小草,颜婷眼中的寒光再也遮挡不住。 小兰忍不住询问着: “夫人真打算将王爷拱手相让?” 颜婷紧抿双唇,清妍的双眸漫上一抹狠意说道: “你觉的呢?” “奴婢愚钝猜不透夫人所想。” 小兰谦虚地说着,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有些事情,终究要有人去做,本夫人又不能时刻跟着王爷,所以只能让一个信的过的人,去跟着王爷。而这个小草,本夫人早就注意到她了,她的眼睛一直往王爷身上瞄,要不是怕与王爷关系更加恶劣,本夫人早就想挖了她的眼睛了。既然她今天主动撞过来,那本夫人要不抓紧利用一番,对不起她对王爷的一片深情,你说呢?” 颜婷阴森森地说着,让小兰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善心堂。” “下一个。”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喊了一声。 “欢迎光临“善心堂。”” 随着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响起,走进来俩个人。 四个孩子一见来人,全都警惕了起来: “坏人,坏人……” “滚出去……滚出去……” “这里不欢迎你……” “你走,快走……” …… 一向受人尊重的厉正南,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过街老鼠,这四个孩子对他的敌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颜玉微卷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同样将如同利剑一般的黑眸射向了他。 “颜大夫就是这般对待上门的顾客的?” 厉正南眯了眯眼眸,一双深邃的眼眸直视颜玉,沉声喝问着。 “王爷,这里是医馆,不欢迎闲杂人等参观。” 厉正南屡次找茬,让颜玉很是不爽,尤其他竟然还让她检点,说的仿佛她是多么水性杨花似的,更让她生气,所以语气不佳地说着。 “颜大夫,我们王爷是来看诊的。” 追风眼见自己的主子与颜玉又要闹掰,急忙站出来说道。 “你走,你走,我娘亲不给你看诊。” “对,坏人,娘亲不给坏人看诊。” “哼!你总是欺负娘亲。” “大坏蛋。” 四个孩子双手叉腰,稚嫩的声音,同仇敌忾着。 厉正南的眼眸狠狠瞪向颜玉,颜玉绯唇轻启说道: “小女子医术不精,解不了王爷的毒。王爷乃是身份尊贵之人,自然有宫中太医救治,何须小女子出手,更何况在王爷眼中,小女子还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女人,恐污了王爷,不是吗?” “有自知之明便好,本王走错了地方。” 厉正南有些后悔来到这里,让这个女人与她的孩子羞辱,厚实嘴唇轻启,转身便打算离开,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欢喜异常的呼唤声: “吉祥如意,看裴叔叔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只见四个小家伙,听见外面的喊声,脸上立刻呈现出了欣喜的表情,大喊着: “娘亲,娘亲,裴叔叔来了,裴叔叔来了。” 接着风一般的冲了出去,迎上了一个年轻人。 厉正南抬眸望去,只见远处走来俩人,不是旁人,正是前段时间被毒蛇咬伤的那个年轻人与他的随从,此时那个年轻人手里抡着大包小包,正笑嘻嘻地分给四个孩子。 厉正南眉头不由紧皱,就在此时一阵淡淡的药草香,传入厉正南鼻尖,厉正南回眸,只见那个女人嘴角微翘,笑盈盈地轻移莲花碎步,走了出去。 “公子,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举手之劳了,公子当真不用放在身上,还有你每次来都给这几个小家伙带好吃的,会把他们宠坏的。” 颜玉的声音如同雀鸟一般动听,众目睽睽之下,对那个年轻人笑的如同花一般,厉正南如同深海般的墨眸中,闪现出点点森寒的波光。 第十六章这搞什么啊 那个姓裴的年轻人,是元县的首富之子,名叫裴安,是做绸缎生意的,那天刚进城,便被毒蛇咬了一口,被颜玉救了,却没有想到被颜玉美色吸引,三天两头来医馆报到。 裴安仿佛很知道四个孩子喜欢吃什么,哄的四个孩子很开心,每个孩子都分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阿意分到一包糖果,阿吉手里拿着一盒豆糕,阿祥手里的是一包蜜饯,而阿如手里是一支糖葫芦,四个孩子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颜玉将裴安迎进了医馆,四个孩子拿着零食,在角落里开心地吃着。 仿佛谁都没有看到厉正南似的,让厉正南心中很是不悦,心中似有棉絮堵在那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尊贵,不容别人忽视吧! “姑娘今日可否赏脸与在下一起去吃个饭?” 裴安面腮泛红,眼中尽是对颜玉美色的痴迷,盛情邀约着。 “裴公子,我恐怕……” “不能”俩字还没有说完,四个小家伙却用稚嫩软糯的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 “可以,可以,娘亲愿意陪着裴叔叔吃饭。” 颜玉:“……” 这些孩子,在搞什么?她这个娘亲还没有答应呢! “这个,其实我……” 颜玉尴尬了,她急忙想要婉拒,可还没有说完,一旁已经有人帮她拒绝了: “这位公子,颜大夫她没空,她还要帮本王看诊。” 厉正南想也没想,上前快走俩步,狠狠拉了一把颜玉,将颜玉扯到他的身后,故意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裴安赤裸裸的目光。 颜玉:“……” 这敬宣王犯什么病?他凭什么替她做主? 颜玉一双杏眸狠狠瞪了一眼厉正南,清丽的声音厉声说道: “本姑娘什么时候说要给王爷看诊了?本姑娘医术不精,看不了王爷的病,这个本姑娘早就说过了,不是吗?” “王爷?” 裴安此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们面前还有旁人,抬头望了一眼,想起他被毒蛇咬了的那晚,仿佛也看到过眼前这个气宇轩扬的男子,当时这个男子自称本王。 想到这里,裴安诚惶诚恐急忙领着小斯,跪地行礼说道: “草民拜见王爷。” 可厉正南仿佛并没有看见他,转过身,锐利的眼眸直视颜玉,片刻之后附在颜玉的耳边旁若无人地说道: “本姑娘?颜大夫确定你还是个黄花大姑娘?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亲了,还如此不知道检点,到处勾搭男人。” 颜玉简直气炸了,这男人嘴真臭,怎么处处跟她作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爷所言极是,我就是喜欢勾搭男人,可不会勾搭王爷你,因为你如此难看,恐怕入不了我的眼。” 颜玉红唇微扬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故意说道。 说完,狠狠踩了一下敬宣王的脚,幸灾乐祸地说着: “对不起啊王爷,刚刚不小心踩了你一下,你大人有大量,相信不会与小女子为难的是吗?” “你……” 厉正南惨叫一声,用手指颜玉,恨得咬牙: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都有了四个孩子了,还如此随便”。 “大家彼此彼此,王爷又何尝不是呢!明明已经有夫人了,却屡次为难我一个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是看上我了呢!” 颜玉反唇相讥,毫不退让,追风不由傻眼,王爷不是来看诊的吗? 他急忙拉了拉敬宣王厉正南的衣襟,低声说着: “王爷,你不是想让颜大夫给你解毒的吗?你怎么……” 追风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冷冽的眸光制止住了,只见厉正南朝地上的裴安主仆抬了抬手说道: “起来吧!” 俩人谢过恩,刚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听厉正南说道: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颜大夫她救你,只是因为她把你当患者。救死扶伤那是大夫职责所在。你这三天两头来,免不了要让他人误会,影响颜大夫的名节。毕竟颜大夫是有孩子的人了。” 颜玉:“……” 这人有病吧!虽然说的是事实,可我自己的事,也用不着他操心吧! 那个姓裴的年轻人,有些不舍地望了一眼颜玉的娇颜,等待颜玉挽留他。 可颜玉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厉正南没有说错,她救他,只是职责所在。 “裴叔叔你别走,我不要你走。” 阿意一手拿着糖球,一手不舍地抓着裴安的衣襟,挽留着。 “对,你不用走,该走的是这个坏蛋,你走,快走,娘亲不喜欢你。我们也不喜欢。” 阿吉塞了满口豆糕,一指厉正南口吃不清地说着。 “对,快走,你个坏人,裴叔叔是喜欢娘亲才会经常来的,我们也喜欢裴叔叔。” “对,裴叔叔是好人,娘亲也是好人,我们愿意裴叔叔与娘亲在一起。” 阿祥与阿如异口同声地说着。 厉正南如鹰般的眼眸扫过颜玉。 颜玉尴尬极了,脸羞得通红。 这些孩子真是她的祖宗,他们打算害死她啊! 颜玉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都住嘴,你们瞎说什么呢!裴叔叔与娘亲是清白的,休要胡说。” 颜玉训斥着,傻笑着,向裴安解释着: “公子你千万别当真,童言无忌,孩子们都是瞎说的,我对公子没有那个意思,若以后没事,公子就别再来了。对不起!真对不起!哈哈……” 颜玉想哭的心都有了,她下着逐客令,可显然一些人并不会看人脸色。 “颜大夫,其实孩子们也没有说错,在下是喜欢你。只要颜大夫愿意,在下可以接颜大夫进府居住。” 裴安一副痴迷的样子,看着颜玉说道。 四个小孩在一旁嘀嘀咕咕: “我就说嘛!裴叔叔肯定是喜欢娘亲的,要不然他不会天天来。” “对啊!仔细看看,娘亲与裴叔叔真是郎才女貌。” “我们的爹爹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有个新爹爹对娘亲好,对我们好也不错。” “嗯嗯!就希望裴叔叔做我们的爹爹。” …… 追风咋舌,这些小子在给他们娘亲找夫君呢! 厉正南一双眼睛,冷的似冰,这女人水性杨花也就罢了,孩子也都这么开放,见了谁都喊爹? 颜玉一双眼眸几乎要喷出火焰来,她使出河东狮吼大叫: “吉祥如意,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吃饭了?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娘饿死你们?” 四个孩子一听,急忙捂住嘴巴,一副可怜兮兮地望着颜玉。 他们也是好心嘛!这些年娘亲一个人拉扯他们四个不容易,还时常被人欺负,就像这个坏蛋王爷,要是他们有爹爹,就不会允许这个坏蛋王爷如此欺负他们娘亲了,所以四个小家伙就想给他们娘亲寻一个出色的男人,以后可以保护他们。 “颜大夫,你愿意随在下回府吗?在下发誓一定会好好对你,让你衣食无忧。” 姓裴的年轻人向颜玉表白着,颜玉的脸成了苦瓜脸。这都什么事啊!她没想找夫君啊! “哈哈……” 厉正南突然大笑,片刻之后一指裴安说道: “这位兄弟好气魄,她都四个孩子了,你还如此不嫌弃,娶她进府,你娘知道吗?你家里人同意吗?一看公子衣着也非泛泛之辈,不知公子家里是干什么的?如此民风开放,真让本王佩服佩服!” “王爷忧心了,草民家是做绸缎生意的,在元县也小有名气,家底雄厚,养一方妾室,草民的家里人不会说什么的。” 那个姓裴的年轻人理所当然地说着。 “妾室?” 厉正南眼神微眯。 颜玉膛目结舌: “竟然让她做妾室?” “我娘亲才不要做妾室呢!我娘亲要做,就要做正房。这糖果一点也不甜,太难吃了,呸呸呸。” 阿意一听裴安让他娘亲做妾室,小脸皱成一团,很生气的样子说着,将手里的糖果砸向了裴安。 “对!我娘亲是仙女,她只能做正房。这蜜饯竟然是苦的,我以后再也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糖葫芦好酸,一点也不甜,也给你,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娘亲了。” “破豆糕,这是我吃的最难吃的豆糕了,我娘亲是“蝶梦仙子”,你竟然让我娘亲做妾室,你不配做我们的爹爹,滚……” …… 四个孩子顿时火了,全都将零食砸向裴安。 颜玉:“……” 这四个小子绝对是亲生的,竟然如此护她,颜玉顿时决定今晚炖个鸡,给四个孩子加餐。 “哈哈……有趣,太有趣了,哈哈……” 厉正南顿时被逗乐了,这些天因为一直没有找到解毒之人,心情郁结,可如今被这几个孩子这一闹腾,他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尤其看到这个裴安狼狈不堪的样子,他竟然前所未有的开心。 刚刚还温文尔雅的裴安,见在厉正南面前丢了如此大的面子,还有被四个孩子欺负,顿时火冒三丈,眼中凶光乍现,口无遮拦地说道: “小兔崽子,你以为你们娘亲多么高风亮节,还做正房,就她也配?与一堆野男人苟且,才有了你们,做了婊子,还立牌坊,真让人恶心。能让你们的娘亲做妾室,已经算你们娘亲上辈子烧高香了……” 颜玉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从厉正南身后走了出来,快走几步,扬起手欲打上裴安这个渣男,却被厉正南一把拉住了,颜玉怒目相向,厉声娇喝: “莫不是你与他是一伙的?” 厉正南嘴角微翘,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 “本王是怕你打坏了手,没法给本王诊脉。” 说完,对一旁的追风吩咐着: “追风掌嘴。” “是。” 追风答应一声,上前啪啪就是几巴掌,裴安大叫: “王爷,草民没有得罪你,你怎么……” 厉正南邪魅一笑说道: “你说的话太臭,污了本王耳朵,就该打。” 追风一听更加来劲,一脚踹在裴安的膝盖弯处,裴安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公子……” 他的随从欲上前,厉正南轻飘飘丟出一句:若敢动一下,本王便定你一个谋逆之罪。 那个随从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谋逆的大帽子压下来,让他满门抄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被打。 “坏人,揍死你,揍死你……。” “活该,谁让你骂我们的娘亲。” …… 四个孩子在一旁幸灾乐祸,不停起哄着。显然忘记了刚刚还左一句裴叔叔,右一句裴叔叔的叫着。 颜玉:“……” 她更是无语了,这敬宣王是在替她出头?他刚刚不是还欺负她,怎么这会又帮她,在搞什么? 第十七章外面野花香 裴安的脸,被追风打的血肉模糊,整个人晕了过去,厉正南这才喝停,让他的小斯将人给拖走了。 颜玉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呆呆地望着厉正南。直到房间连血迹,也被追风手脚利索地清理干净。 “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四个孩子最会见风使舵,见厉正南替他们与他们的娘亲出头,兴奋地大叫着。仿佛忘记了刚刚还对厉正南充满敌意,撵他离开呢! “你们这群小子,还挺有眼力劲。” 厉正南捏了捏四个孩子的小鼻子,用没人觉察般的语气,宠溺地说着。 说完,直起身子,宽大的手,在颜玉眼前晃动了一下,调侃着: “别对本王太崇拜,本王对你没兴趣。” 颜玉这才回过神来,指着厉正南清丽好听的声音说道: “王爷如此草芥人命,难道不怕皇上怪罪?” “喂!你这女人。刚刚本王可是替你出头,你不感谢本王,竟然才指责本王。” 厉正南深邃的眼神望着颜玉,不敢置信地说着。 “我们先出去好吗?王爷与你们的娘亲有话要说。” 追风很有眼力劲地,对着四个小家伙说着。 “这……” 四个孩子显然有些担心自己的娘亲,恋恋不舍,欲言又止。 “听话,乖,刚刚要不是王爷在,你娘亲会被欺负的很惨。刚刚是王爷保护了你们的娘亲,所以他不会欺负你们娘亲的。” 追风苦劝着四个小家伙。 四个小家伙想了想,貌是真是这么回事,终于全都点了点稚嫩的小脑袋,跟着追风出去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颜玉有些紧张,她双手交错在一起,低声说着: “刚刚谢谢你。” 声音很小,如同蚊蝇,厉正南故意向前探了探身,凑到颜玉耳边,吹气如兰般说道: “颜大夫刚刚在说什么?本王没有听到。” 望着厉正南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还有充满磁性诱惑的声音,以及吹拂在脸上的温热气息,竟然让颜玉平静的心脏,霍然跳动了起来,她紧咬了一下朱唇,克制心中的颤抖。 而厉正南望着满脸潮红,朱唇紧咬的颜玉,竟然也在心中升起一丝涟漪,他急忙直起身,一本正经地说道: “刚刚本王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要帮本王一次?” “王……王爷想要我做什么?除了以身相许,我可以考虑。” 颜玉结结巴巴地开玩笑说道。 “以身相许?想的美,本王可不想替他人养孩子。你死了这条心。前段时间你说本王是得了“血魔之症”,不知道你有没有解毒之法?” 厉正南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询问着。 颜玉见厉正南恢复常态,她也恢复了医者本分,实话实说着: “回禀王爷,此毒目前应该没有解药。不过若王爷不怕等候,我可以试试。但需要王爷试药。” “你有几层把握?” 厉正南深邃幽冷的眼眸,直盯着颜玉,沉声询问着。 “两层。” 颜玉伸出两根指头,直言说道。 “两层?只有两层?” 厉正南惊叫着,可当看到颜玉如同璀璨星辰的眼眸时,厉正南竟然对颜玉产生了信赖,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本王愿意试试。” “王爷确定要试?是药三分毒,王爷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颜玉不确定地询问着。 厉正南双拳紧握,深邃的眼眸紧盯着颜玉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突然用嘴咬破自己的手指,走到桌子旁,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用血写着: “今日厉正南在此留书,若将来颜大夫在给本王解毒期间,出了任何问题,本王都既往不咎,即便死了,也与颜大夫无关。” 写完,将带着血迹的纸,放在颜玉手上,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静静地凝望着,仿佛世间只剩下了俩人。 颜玉突然撕毁了血书,绯唇轻启说道: “王爷如此信我,那我便有了四层把握,这张纸也就无用了。” 厉正南:“……” 这女人在耍他?将他的血就这样白白糟蹋了?厉正南面露不悦,颜玉接着说道: “王爷若对我不满,可以离开,我不强迫。” 厉正南恨得咬牙,最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一切都依颜大夫。” “那以后恐怕要王爷经常来试毒了。” 颜玉语气轻快地说着,厉正南点头后郑重其事地说着: “你为本王解毒的事,断然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因为本王也不知道是谁在害本王,若被有心人知道,你在给本王解毒,你恐有性命之忧,你明白吗?” 厉正南很严肃地追问着。 颜玉仿佛恍然大悟般说道: “看来我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不知道现在反悔可以吗?” 颜玉调皮地询问着。 厉正南想也没想便拒绝说道: “不能,除非你死了。” 颜玉:“……” 这渣男真狠,可颜玉终究是一名医者,她不会真的看着厉正南死,或者入了魔。 颜玉伸手抓住厉正南的手腕,把了把脉,询问着: “王爷之前可曾服用过压制的解药?” “有,每次月圆之夜,皇上都会为本王寻一些压制本王体内魔性的解药。怎么了,可是解药有问题?” 厉正南眉头紧皱,忍不住询问着。 对于皇上厉正深,厉正南还真从来没有怀疑过,毕竟这么多年,皇上对他的兄弟之情,有目共睹。 “有没有问题,只能看过才知道。我为王爷把脉发现,王爷体内除了血魔之毒,还有另外的一种毒素,在王爷体内蔓延。” 颜玉同样神情凝重地说着。她开始有些同情起厉正南,年纪轻轻体内竟然藏有俩种毒。 “那怎么办?姑娘可能查出是何毒?” 厉正南浑身散发着寒意,莫不是他身边也有敌人? “此药,王爷可带在身边?能否借给小女子瞧瞧?” 颜玉再次询问着。 “本王现在没有,也许到中秋月圆之夜便有了。” 厉正南没有说谎,皇上每次给他的药,他都会如数服下,没有存留。而皇上每次到月圆之夜,都会给他送去解药。 “王爷可能尽快拿到解药?要是月圆之夜,王爷依然发病,恐怕纵然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能为力了,倒是王爷体内的毒素,也会跟着增加。后果不堪设想。” 颜玉忧心忡忡地说着,厉正南大步向外走去说道: “本王去拿。” 厉正南走后,医馆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王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从医馆出来,追风向厉正南询问着。 “进宫。” 厉正南轻吐出了俩个字。 “这个点?” 追风望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升到的头顶,快到晌午了。 此时皇上厉正深正由一个美人陪着用膳,听说厉正南来了,急忙遣退了美人,让太监总管刘公公给厉正南拿了一副碗筷,招呼厉正南一起吃。可见对厉正南的重视。 “敬宣王现在来找朕可是有事?” 皇上厉正深威严的询问着。 “回禀皇上,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前俩天去云国云雾山,寻找神医依旧无果,臣心情郁结,想找皇上喝俩杯诉诉苦。” 厉正南心事重重地说着,他不相信他的皇兄厉正深会害他。 “阿南呢!你别着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次,你是朕唯一的兄弟,朕说什么也要救你,朕不会放弃,朕会继续为你寻医的。” 厉正深亲切地呼唤着,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安慰着。完全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臣弟多谢皇上这些年,为臣所做的一切。” 厉正南急忙站起来,躬身行礼说道。 “对了,前段时间,朕让你去找那个“善心堂”的蝶梦仙子给瞧瞧,你说她浪的虚名,可朕却听说她口碑极佳,要不朕再招她进宫,给你瞧瞧?” 皇上厉正深一脸慈爱般地提议着。 “回禀皇上,臣刚刚就是从“善心堂”而来,可依旧是失望而归,那个女人竟然说臣有将死之兆,皇上你说她不是胡说八道吗?臣弟这个样子活蹦乱跳,岂是快要死了的人?分明就是庸医。” 厉正南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说着。 厉正深勃然大怒: “胡闹,既然是庸医,朕就让人砸了她的医馆,省的她在京城祸害百姓。” “嗯!应该砸。” 厉正南附和着,可片刻之后他又说道: “庸医确实是庸医,可却有几分姿色,今天臣弟去了一趟,被她的眼睛吸引,对她产生了兴趣,皇上可千万别笑话臣。” “哦?哈哈……敬宣王这次进宫,不会想让朕下道旨意,将她赐给你吧!朕可是曾多次提过给你赐婚,你可都婉拒了的,莫不是今日想通了。” 皇上厉正深一副了然的样子,爽朗大笑。 “非也,非也,外面的野花才新鲜,若将她绑到王府,反倒失去了新鲜感,皇上你说呢!另外赐婚就免了,臣的毒一日不解,恐怕便一日难消美人恩,万一哪天发病死了,岂不祸害了人家姑娘吗?” 厉正南说完,凑上前,故意神秘兮兮地说道: “所以臣就采点野花就行,心情好了,逗逗。心情不好,弃之。” “你……” 皇上厉正深指着厉正南,仿佛想要训斥几句,终于还是不忍说道: “算了,随你吧!” “臣就知道皇上最疼爱臣了,来喝酒,满上。” 俩人推杯换盏喝了好一会,厉正南醉醺醺地说着: “看来臣,还需要皇上的药,压制魔性,不知道皇上可还有那种解药?” “朕……朕会催……催促刘天师快……快些炼药的。” 皇上厉正深同样醉醺醺地说着。 “那……那就有劳皇……皇上了,要……要快些,臣……臣等不及,臣想尽快拿……拿到手安心,臣怕月圆之夜,那个刘天师再出……出差子。” 厉正南摇摇晃晃醉醺醺地说着。 “好,朕这……这俩天会差人将解药送到你……你府上。” 厉正深醉言醉语的许诺着。 厉正南急忙拱手说道: “那臣多……多谢皇上,臣……臣告退。” 厉正南躬身行礼,正欲离开,却一头栽在桌底下。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急忙从地上扶起厉正南呼唤着,并向皇上厉正深请示: “皇上,王爷喝醉了,奴才扶他回府。” 厉正深挥了挥手,追风上前,扶起厉正南跌跌撞撞地上了马车,厉正南深邃的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 第十八章想个对策 回敬宣王府的路上,追风忍不住询问着: “王爷,你今日所说是真的?你真的喜欢上了颜大夫?” 马车里的敬宣王冷嗤道: “你当本王是那好色的裴安?明知道她作风不检点,与他人生下四个孩子,还会喜欢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裴安?” 追风一愣,顿时想起被自己打的不成样子的男子,不由更加疑惑: “王爷既然不喜欢颜大夫,为什么今日还要替颜大夫出头,让属下打那个裴安?” “本王替她出头,一来是因为她是颜夫人的姐姐,与本王好歹沾亲带故。二来那个裴安说话确实难听,虽然本王也不喜欢那个女人,可那个裴安也不该当着人家孩子的面,说那么难听而又低俗的话。” 厉正南理所当然地说着,可嘴角却不由上翘,不管是那个女人,还是她的四个孩子,貌是都很有趣。 “那皇上那里呢?王爷为什么要告诉皇上,你喜欢颜大夫?” 追风眉头蹙起,再次不解地询问着。 “追风你今天的话太多了,本王泛了,到了王府唤本王。” 敬宣王厉正南不想再回答追风的话,闭眼假寐起来。 厉正南之所以说他喜欢颜玉,一来是因为他以后会经常去“善心堂”,总要寻个好理由。 二来厉正南自己也不知道谁是敌人,若敌人知道颜玉替他解毒,相信颜玉必会陷入险境,为了颜玉的安全着想,厉正南说什么也不会让人知道颜玉替他解毒的事,所以厉正南才找了这么一个撇脚的理由,只有如此,他才能肆无忌惮地去找颜玉。 另外最近一直有人跟踪他,他有种预感是皇上的人。可为什么要跟踪他?是关心他,还是什么,厉正南不敢多想,皇上厉正深是他最亲的人,厉正南宁愿相信,跟着他的人是敌人,可为了防患于未然,他也得防着。 而皇宫厉正深的寝殿里,待厉正南走后,刘公公才来到皇上身边,小声呼唤着: “皇上,皇上,敬宣王他已经走远了。” 皇上厉正深,深邃的黑眸也霍然睁开,没有了一丝醉意,沉声询问着: “以你看,敬宣王他今日之言,可是真的?” “回禀皇上,老奴也不确定,但老奴认为应该可以信八分。 那个“善心堂”的蝶梦仙子,确实是个狐媚的女人,听今日在“善心堂”被追风殴打的男子说,敬宣王今日之所以跟他翻脸,就是因为那个男人欲纳“蝶梦仙子”为妾,敬宣王吃味,所以才让追风,出手教训他的。 另外据此人说,那个女人的四个孩子,长相不一,绝对不是一个父亲。” 刘公公如实禀报着裴安的话。 原来裴安被他的随从拖走之后,便很快落入到了刘公公的人手里,裴安自然不可能说他辱骂颜玉,所以只能将颜玉说的肮脏不堪,把厉正南说的蛮横无理,横刀夺爱。而阴差阳错却与敬宣王的话,相互对应了起来。 “不是一个父亲?哈哈……有趣,一个女人要是同时与四个男人拥有四个孩子,这个女人得有多肮脏,这敬宣王什么眼光?” 皇上厉正深听后爽朗大笑,忍不住说道。 “皇上,那俩个人怎么办?杀了还是放了?” 刘公公躬身上前询问着。 “放了吧!只不过是俩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若杀了,反倒有些让人怀疑。不过放之前最好警告一下,别让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皇上厉正深黑眸中泛着阴冷的光芒,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说着。 永宁宫,皇上厉正深的母后所在之所。 太后窦氏身着华贵衣衫,头上带着金灿灿的凤凰点缀的折枝簪,看上去精神抖擞,威严富贵之气尽显,正悠闲地喝着茶水。 “母后,朕今日来,是想让刘天师再给敬宣王练些丹药的。不知刘天师现在何处?” 皇上厉正深威严地询问着。 “刘天师去看那俩个孩子练功了,刘天师说,那俩个孩子是练武奇才,将来必能为皇上所用。” 窦氏如实回答着,片刻之后一双锋利的凤眸扫了一眼当今皇上厉正深,狐疑地询问着:“皇上说练丹药?这离中秋月圆之夜不是还有十几天吗?皇上着什么急?” “朕倒是不着急,可敬宣王他着急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找到解毒之人,心中难免会有些失落与害怕,这也是常理之中的。他怕刘天师的解药,不能按时送到,让他“血魔之毒”复发,所以想提前备着,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皇上厉正深喝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淡淡地如实诉说着。 “深儿,你就听母后一句劝,杀了他吧!他活着始终是个隐患。他在夏邑国的地位完全凌驾在你之上,百姓们只知道他是战神王爷,谁还记得你,以母后看,那四方诸侯还有厉正南都应该一并除掉,只有如此,你的地位才能稳固。” 不如这次便给他断了药,让他毒发,让他成为杀人恶魔,到时候皇上便来个大义灭亲,杀了他。他死了之后,皇上再出点血本,厚葬于他,如此百姓们只会说皇上你仁慈,不会怀疑什么的。” 太后窦氏眼神犀利泛着阴冷,给出着馊主意。 厉正深黑眸闪过一丝异色,犹豫了片刻说道: “母后,以后断不要再说如此的话,以防被有心人听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敬宣王不能动,四方诸侯更不能动,他们是国之根本,是整个夏邑国的顶梁柱,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管动了哪一个,他们其他四个都不会袖手旁观。 而朕现在还没办法一下子除掉他们五个,他们手里的兵权,是朕的半壁江山,一旦动了,我们夏邑国就会被他国侵并。那朕这个皇帝还做的下去吗? 谁都知道这些年敬宣王的毒,是靠朕寻得药压制着,他若犯了病,所有人都会怀疑朕做了手脚。朕觉得只要维持现状就好。敬宣王他对朕礼遇有加,不曾有任何异动,还主动交出了兵权,虎符,他没有丝毫野心,眼下他唯一的念想,便是解开他自己身上的毒。 可母后你也该知道,此毒无解,他这辈子都解不开。而刘天师一直是母后的左膀右臂,有刘天师在,便可以扼住他的命脉,因为只有刘天师制出来的药丸,才能压制他体内魔性,不是吗?” 厉正深向太后窦氏说着当前的形式,并反问着。 窦氏喝了一口茶水,沉吟片刻说道: “也罢!晾他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便随他去吧!更何况我们手里还有其他筹码。” “朕还有些奏折没有批,等刘天师回来,烦请母后通知他,让他这俩日抓紧时间炼药,给敬宣王送去。” 皇上厉正深不容质疑地说着,起身向太后窦氏辞了别,回了自己的寝殿。 而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断崖,此时崖顶之上站着俩人,一个脸上带着面具,而另外一个仙风道骨,是一个道士装扮。 崖底有俩个五六岁的孩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全都粉雕玉琢,可眼中的寒光却是冷的出奇,不像是个孩子,倒像是个杀人机器。 此时俩人正在对决,完全是下了死手的样子,几乎是俩败俱伤。 “你说要是厉正南发现自己这俩个孩子,在皇上厉正深手里,会是怎样光景?”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突然扬了扬嘴角,阴冷地说了一句。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便是公子登上大宝之日。” 身着道袍之人,急忙恭维着。 “刘天师辛苦你了,只要本公子能够如愿登上大宝,必封你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面具男子拍了拍那个道士的肩膀,许下一个诺言。 “公子放心,贫道会不留余力帮你,为你扫除一切障碍,祝公子登上帝位。至于国师不国师的,贫道不甚在意,贫道只一心为公子好。” 刘天师望了一眼带面具的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异样光芒。 “啊……啊……” 崖底传来俩声孩子的惨叫声。俩人同时向崖底望了一眼,只见俩个孩子手里的剑,全都插在了对方身上。血顺着俩人手里的剑,一滴一滴向下流淌,那情况惨不忍睹。 “贫道该走了,公子请回吧!大局为重,切不可让他人看见,否则所有筹谋,都将化为泡影。” 刘天师说完,飞身下了崖底,往俩个孩子嘴里分别塞了俩粒药丸,从俩个孩子身上拔下了剑,随意地撒了一些粉末在伤口上,抱着俩个孩子,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里。 而崖顶的面具男,也随即消失了。 夜幕降临,幽蓝幽蓝的天空,洒满了满天星辰,“善心堂”里的四个调皮可爱的孩子都睡着了,可颜玉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起来静静地望着四个孩子,发起了呆: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说这四个孩子长的像四个人?可这不可能啊!明明都是她的宝贝啊!怎么会像四个人呢?莫不是她有四位夫君?” 想到这里,颜玉再次摇了摇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可能如此随意。 颜玉努力回想了一下,她清楚的记得她在古医族醒来时,她下体撕裂般的疼痛,还有身旁四个嗷嗷待乳的孩子,鲜血淋漓的胎盘,剪断的脐带,还有生完孩子的脉搏,通通都可以证明,她刚刚生过孩子啊! 四个孩子又都是刚刚出生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是她生的?他们明明就都是她的孩子啊!颜玉百思不得其解。 抬眸仔细地再看向四个孩子,她发现四个孩子睡得很恬静,想着白天孩子们对她的维护,颜玉怎么看,怎么觉得四个孩子都像她。 长长的睫毛,圆圆的脸带,睡觉时带着甜甜的微笑,还有聪明,活泼,善良,懂事,活妥妥就是她的翻版,那些人就是嫉妒,所以才会说孩子像四个人。 他们都是她的宝贝,她才不要相信他们的话,就算他们长的不一样,可只要都是她颜玉的孩子,那就足够了。 如此想,颜玉瞬间觉得通体舒畅了起来,嘴角微翘,甜甜进入了梦乡。 而敬宣王府的偏殿里,颜婷听了小草汇报,说敬宣王与一个男子争夺颜玉,还将那人打成重伤时,眼中的寒光再也遮挡不住,敬宣王竟然吃味她的姐姐颜玉,这还了得?必须要想个对策,让敬宣王讨厌她的姐姐才行。否则他俩早晚还是会相认的,她必须阻止这种事情发生,颜婷心里阴狠地想着。 第十九章颜婷给颜玉下套 因为解毒的原因,厉正南几乎每天到“善心堂”报道,皇上厉正深以为厉正南是被颜玉美色给迷了心智,也就没有当回事。 可有一些人却不能忍。 “颜夫人,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如此王爷的心,恐怕要被那个狐媚子给勾走了。你不知道,王爷最近下朝之后,每天都去“善心堂”报道,去的时候还给那个女人买珠钗,给那个女人的四个野种,买吃的,再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夫人你的地位,恐怕要不保了啊!” 负责盯稍的小草,愤愤不平地向颜婷禀报着。 其实她也替自己感到着急,要是王爷的魂被颜玉那个贱人勾走,她便更加没有希望了。颜夫人可是答应,一旦她与王爷休好,就推荐她做王爷的妾室啊! 其实厉正南之所以给颜玉买东西,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说喜欢她,却一毛不拔,这说不过去不是吗? 可这一切,别人却不知道,只以为厉正南真的爱上了颜玉。 颜婷听后勃然大怒,手指甲都戳断了俩根,鲜血顺着手心流淌,是那么触目惊心。她不敢置信地咬牙询问: “你说的是真的?王爷每次去,还给那个女人买东西?” 五年了,厉正南从来没给她买过一点东西,虽然给她银子花,可这和亲手买的截然不同,亲手买的是心意。 颜婷心中妒火翻腾,美艳的眸子里迸出愤恨与妒忌的交织神色。 “颜夫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般?难道就任由那个狐媚子夺走王爷的心吗?” 颜婷抿着嘴,暗暗咬牙,脑子在飞快地旋转着,片刻之后眼底掠过一丝寒芒说道: “既然她不仁,便不能怪本夫人不义,她敢抢本夫人的夫君,本夫人也能彻底毁了她。” 颜婷阴冷地说着,完全忘记了到底是谁抢了谁的夫君,分明就是她鸠占鹊巢而不自知? 颜婷身上的寒意,让身旁的小兰和小草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你们说,若将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男子与一个貌美如花也同样醉酒的女人,关在一个房间,你们说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颜婷这一问,小草与小兰顿时全都羞红了脸,只不过小兰什么也没说,倒是小草自作多情地连连摇头说道: “不可以,不可以,颜夫人你不会是想让奴婢去把王爷灌醉,爬上王爷床榻,勾引王爷吧!那奴婢可不敢,整个王府谁不知道,王爷最不喜别人算计他,若奴婢把他灌醉,与他行了苟且之事,等王爷醒了,他一定会杖毙奴婢。甚至有可能会牵连奴婢的家人。” “蠢货,谁让你灌醉王爷的,你要是敢灌醉王爷,因此爬上王爷的床,不用王爷杀你,本夫人便能活剐了你。” 颜婷眼中含着杀意,厉声呵斥着。 小草一愣,颜夫人不是说把她介绍给王爷吗?怎么现在却一副妒妇的样子了。 贴身婢女小兰看出了小草眼中的狐疑,急忙扯了扯颜婷衣袖,颜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笑脸盈盈地说着: “小草啊!你吓坏了吧!本夫人的意思是,王爷最痛恨别人算计他,你若灌醉了他,爬上了王爷的床,王爷不光不会替你负责,还有可能因此而责罚你,咱不能冒这个险,本夫人刚刚是恨铁不成钢,所以语气重了些,就怕你冲动办了傻事,毁了你自己的前程。” 小草一听,顿时红了眼眶,原来颜夫人是替她着想啊! 颜婷见自己的解释起了作用,于是再接再厉说道: “本夫人的意思是,若是“善心堂”那个女人与他人行苟且之事的时候,刚好被王爷撞见,你觉得如何?” 小草顿时眼前一亮,拍手说道: “颜夫人此计甚妙,只要王爷看到那个狐媚子与他人苟且,肯定会嫌弃她脏,从此以后远离她。回到夫人身边。”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准备?” 颜玉眼中折射着寒光,沉声喝道。 小草急忙行礼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又补充着: “颜夫人可别忘记了你对小草的承诺。” 颜婷温柔地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小草转身向外跑去,在小草消失后,颜婷嘴角微翘冷嗤: “待王爷回到本夫人身边时,便是你的死期,蠢货。” 这天颜玉如同往常一般在医馆忙碌着,阿吉突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大叫着: “娘亲,娘亲,有人给你的信。” “给我的?谁给的?” 颜玉一边拆着信封,一边询问着。 “是一个带着面纱的阿姨给的。” 阿吉稚嫩的声音说着。 “姐姐,你还好吗?我是你的妹妹颜婷,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与妹妹见上一面,午时,“醉华楼”。” 颜玉:“……” 她望着字条上的字,颜玉不由发呆了,我还有妹妹?我怎么不知道?颜婷?颜婷是谁? 颜玉失忆了,她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记得自己有个孪生妹妹颜婷。 上次颜婷来,也没有与颜玉相遇,所以颜玉不知道颜婷也是情理之中的。 颜玉冥思苦想,脑海中浮现出古医族族谱上的名字,颜玉,颜婷。 难道是古医族的那个颜婷?她说的姐姐是颜玉?那我是谁?我是颜玉吗?可我只是冒用了她的名字啊!她既然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带着诸多疑问,颜玉决定赴这个约。 午时颜玉打发走了看诊的患者,给四个孩子做好了饭,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别到处乱跑,自己会很快回来,便出发了。 “醉华楼”离“善心堂”不是很远,穿过俩条街便是。 颜玉快步向“醉华楼”而去,她想速去速回,因为她担心时间久了,孩子们会着急。 而厉正南从宫里出来,便直奔颜玉的医馆,前俩日他已经将解毒药丸,交给了颜玉,颜玉答应自己,今日会给他一个结果。 然而,马车刚过一个路口,便被拦了下来,厉正南眉头紧皱,眼中呈现出了不悦。 “追风,外面出了什么事?” 马车里的厉正南,沉声喝问着。 “王爷,是颜夫人,她说要搭乘王爷马车。” 追风急忙向厉正南禀报着。 “告诉她,本王今天有事,不方便载她。” 厉正南语气略显不耐地说着。 “王爷,可是要去“善心堂”见姐姐?妾身刚好与颜玉姐姐有约,王爷这会去“善心堂”,恐怕要扑个空。” 马车外传来颜婷娇喋造作的声音,厉正南一听,掀开马车席帘喝问道: “你去找颜大夫干什么?还有颜大夫不在医馆,她在哪里?” “王爷确定要与妾身在大街上聊姐姐的事?” 颜婷见厉正南没有让她上马车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指着周围百姓询问着。 厉正南望了一眼马车外,确实有不少好奇打量他们的人,放下了马车的席帘,道了一声: “上车。” 追风见厉正南松口,便闪在了一旁,让颜婷上了马车。 马车里,颜婷告诉厉正南,她想了很久,纵然颜玉再水性杨花,她也不该弃她于不顾,所以她决定与颜玉相认,将地点定在“醉华楼。” 厉正南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听任何人说颜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尽管他自己也经常说,可从别人嘴角听到,他就心情就是不爽,于是便让颜婷闭嘴,说他对她们俩的事,不感兴趣。 颜玉如约来到“醉华楼,”一进门,便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向她询问着: “姑娘可是颜大夫?” “是。”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回答的。 “姑娘请跟我来。” 陌生女人将颜玉带到了二楼一个包厢里,颜玉不疑有他,走了进去,只见桌子上一坛子酒,和一封信。 陌生女人机械地说着: “这是我家小姐让我交给颜大夫的。她让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她随后便到。这封信也是小姐给你的,说你看了信,喝了这桂花酿,便会知道自己是谁了。” 颜玉:“……” 她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那个女人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颜玉犹豫片刻终还是打开了信: “姐,你还记得“古医族”吗?你还记得我这个孪生妹妹吗?你记得“古医族”传言吗?记得这坛子“桂花酿”吗?这曾是娘亲亲手埋在桂花树底下的……” 颜玉茫然不解,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大脑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鬼使神差的她打开了那坛子酒,一股熟悉的感觉,袭击脑海,更带着一丝模糊记忆: “娘亲,这是什么啊?好香啊!” “这是桂花酿,你父亲的最爱,娘亲把它埋在桂花树底下,等你父亲回来。” “那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吧!你父亲来信说一个皇子得了怪疾,等医好了,便会回来。” “那我来帮娘亲。” …… 那个女孩是谁?是我吗?为什么记忆如此模糊而又清晰?如此想着,颜玉的手不受控制地倒了一杯酒水,仰脖而下,紧接又一段记忆浮上脑海: “不……不……娘亲,你不要走,玉儿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玉儿,玉儿给你止血,玉儿给你包扎,求求你,你一定要撑下去,娘……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杀你们?呜呜……” “玉……玉儿,娘……娘不行了,你……你照顾好……好,妹妹……” “呜呜……姐姐,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要杀我们古医族的人?难道传言是真的?我们俩人之中真的是有一颗灾星吗?呜呜……” …… “灾星?灾星?颜玉,你是一颗灾星,是你害死全族的人……” 这句话仿佛带着魔性在颜玉脑海里不断回荡,颜玉的手再也不受控制地摸向了那个酒壶,仰脖而下,眼泪顺着面睱流淌而下…… 第二十章我们要报仇 “灾星……哈哈……灾星,我竟然是那颗灾星,我害死了自己的娘,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害死了全族的人,灾星……灾星……” 颜玉喃喃自语,眼泪如雨而下。 当年古医族颜刚的夫人,生下一对孪生姐妹。 据说俩人出生之时,房顶上空紫微星环绕,只是周围却乌云密布,有道士说她们姐妹二人当中,一个是凤命,一个是煞星、灾星。 本无人当回事,直到俩人六岁那年,古医族突然惨遭灭门,颜玉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打击,善良的她,从未想过妹妹颜婷是灾星,而却魔怔了般认为自己就是那颗灾星,她痛不欲生,认为自己是害死全族人的凶手,她在族人坟前跪了整整七天七夜,发誓要勤学医术,治病救人,来恕自己的罪孽。 所以颜婷在信里提到“灾星”俩字时,颜玉才会如此激动。 醉熏熏的颜玉,被陌生女人扯着,推进另外一个房间,浑然没有一丝觉察,直到裴安一把抱住了她。 “你……你这个女人就是贱,给……给脸不要脸,明明就……就想要做我裴安的妾室,还……还装……装清纯,今……今天又……又跪下求……求我要……要你,你太不要脸了,不过本公子大度,只……只要你把……把本公子伺候舒坦了,我……我可以既……既往不咎……” 裴安眯着眼睛,醉熏熏地说着,开始拉扯颜玉身上的衣衫,颜玉木乃地任凭裴安上下其手,因为她还在悲痛中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颜大夫她在哪里?” “就在前面那间厢房,妾身与姐姐约好在那里,王爷请随妾身来。” 颜婷温柔如水般说着。 听到厉正南的声音,望着身上近在咫尺的裴安,还有裴安凑过来的嘴,颜玉脑海里又一段模糊记忆闪现: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颜玉。” “我厉正南。” “愿以天地为媒,结为夫妻,生死与共,永不相弃。” …… 厉正南见房门紧闭,不由眉头紧皱,他伸手打算推房门,可手还没有碰着门,门却自己开了。 接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扑鼻而来,紧接着在厉正南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一团柔软便扑向了他。 厉正南:“……” 这女人打算投怀送抱? 此时的颜玉醉眼朦胧,刚刚一瞬间的清醒,推开了裴安,冲出了房间。 脑子却再次被酒精侵蚀,感受到厉正南身上一股属于男性的炙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好舒服,颜玉痴傻地望着厉正南。 厉正南:“……” 不会吧!这女人喜欢本王?不可以,她是个有孩子的女人,还是自己女人颜婷的姐姐,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如此想着,厉正南寒着脸,正打算推开颜玉,可颜玉却更加热情地圈住了他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了他。 厉正南:“……” 大脑一片空白,这女人也太热情了吧! 来自唇瓣柔软而又湿热的触感,像蚀骨的毒药,让厉正南失去了反应,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击脑海,仿佛俩人之前便已经做过很多次这般亲密的举动。 一时间天地静止,所有人都傻眼了,颜婷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与小草约定好,等颜玉喝醉之后,便把她扶到裴安的房间,裴安本就痴迷颜玉美色,只是被厉正南给搅了。 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更何况还喝了酒,酒壮熊人胆,等敬宣王厉正南推开门进去,看见凌乱不堪的场面,必认定颜玉是水性杨花,肮脏不堪的女人,这事便成了。 可颜婷万万没有想到,她姐姐颜玉会突然扑出来,而且还正好扑在厉正南身上。 “咳咳!” 追风见酒楼的客人,全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这边,不由将拳头半握,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以提醒自家主子。 厉正南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一把推开颜玉,可颜玉哪里肯罢手,像是八爪鱼般挂在他的脖子上,傻傻笑着: “厉……厉正南,我……我的夫君,拜过堂的夫君。” 厉正南:“……” 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他再一次推开颜玉,黑着脸一指颜玉喝道: “你这女人,瞎说什么呢?本王不是你夫君,你给本王看清楚。” “嘿嘿!你就是我夫君,亲一个,就亲一个……” 颜玉像个狗皮膏药,又将红艳的嘴唇凑了过来,厉正南无奈极了,这个女人酒品这么差,竟然还喝酒。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内突然冲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醉醺醺地说着: “你……你这个女人,跑……跑什么啊!你……你不就想爬上本公子床……床吗?” 一时间酒楼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女人的羞耻的尖叫声。 “王爷,是裴安。” 追风看清男子的长相之后,忍不住向厉正南禀报着。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在裴安与颜玉身上打探着。 俩人全都衣衫不整,任谁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厉正南顿时双拳紧握,眼中喷射着火焰。一把将颜玉推倒在地。 “该死的女人,竟然与他人行了苟且之事之后,又来强吻了他。” 如此想着,厉正南顿时觉得恶心极了,他拼命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眼中呈现出了嫌恶。 “王爷,我就说嘛!姐姐她就是如此不知检点的女人,只是妾身没有想到,她一刻也离不开男人,竟然在与妾身有约的时候,还如此耐不住寂寞。” 颜婷拉着厉正南的手臂娇喋着,片刻之后,一指颜玉说道: “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知检点?你勾引野男人的同时,既然还当着大庭广众面前勾引王爷,你太过分了。” “真没有想到啊!这女人太不要脸了。” “就是,这大庭广众的,简直括不知耻。” …… 周围酒楼吃饭的人,也纷纷指责着颜玉,眼中尽是鄙夷。 厉正南想着颜玉的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相信了颜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王爷,王爷,等等妾身。” 颜婷嘴角微翘,眼中呈现出阴谋得逞的笑意,急忙跟上了厉正南的脚步。 “王爷……” 追风也是失望地望了一眼地上的颜玉,跟了上去。 “走,女人,我……我们回房继续。” “走开,不……不要碰我,裴安,你……你混蛋,我……我不进去,别……别拉我……呜呜……” …… 颜玉被厉正南重重推到在地,强烈的刺痛感,让她有了短暂清醒,在裴安强拽着她进屋的时候,开始拼命挣扎。 本欲下楼的厉正南,听到俩人的醉言醉语,身子一震,本不想管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可鬼使神差的他回眸望了一眼,只见那个女人眼中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正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拼命挣扎着。 厉正南双拳紧握,最终又折了回去。 “王爷,王爷,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颜婷见厉正南回身,急忙拉住他的手臂,询问着,企图拉厉正南离开。 可厉正南却拂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向颜玉走去。 就在裴安打算关门的时候,厉正南一脚踹开了房门,旁若无人地抱起颜玉,丢下一句话: “追风,让人将裴安送往京兆府刑部大牢,以强奸罪论处。另外今日之事,关乎颜大夫名节,谁若传出去,格杀勿论。” 追风答应一声,立刻着人去办。 被厉正南抱在怀里的颜玉,傻傻地望着厉正南,用手触摸着厉正南俊美绝伦的脸,醉言醉语地说道: “真……真好看,我……我的夫君真……真好看,我的宝贝们有爹爹,他……他们的爹爹没……没死,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们爹爹,哈哈……” 不提孩子还好,一听孩子,厉正南不由又想起颜婷说的这个女人,一晚上驾驭四个男人的话,那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让厉正南心中宛如有一根刺,本想将送她回医馆的厉正南,转身走向后厨,见后厨有一个大水缸,厉正南想也没想便将颜玉给丟了进去。 刺骨的凉意,让颜玉彻底清醒,望着一旁冷瞄着她的厉正南,一股怒火直窜脑门,她指着厉正南破口大骂着: “该死的渣男,不得好死,亏本小姐还想着法的为你解毒,你竟然想冻死本小姐。” 厉正南:“……” 这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感激他,还骂他。 想到这里,厉正南不想再搭理颜玉,转身向外走去,并丢下一句话: “若颜大夫已经醒酒,便赶紧出来。还有忘记今天的事,本王不想为你负责。” 颜玉:“……”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负什么责。 脑海一片混浊,她记得有人约她到酒楼,然后…… 颜玉顿时瞪大了双眸,想起了一切,想起她强吻了厉正南,还说厉正南是她的夫君,天啊!这…… 脸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她挣扎着从水缸爬了出来,却不服气地对着厉正南的背影,叨叨着: “不就亲一下吗?至于把我塞进冷水里吗?” 厉正南一听,脚一顿,颜玉猝不及防撞在了厉正南如同城墙般结实的后背上,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跌去。 厉正南条件反射般扶住她,却发现她冻的浑身发抖,嘴唇发紫,不由低咒一声: “真是麻烦。” 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颜玉身上,在颜玉呆愣之下,打横抱起了她,向后大步流星地走去。 “你……你要抱我去哪里?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望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颜玉又羞又恼,不停捶打着厉正南的胸膛,厉正南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 “别动,本王送你回医馆。” …… 远处的颜婷看着厉正南抱着她姐姐颜玉离开,眼中再次喷射出妒忌的火焰。 “敬宣王他是我的,我才是凤鸣所归之人,而你永远是害死全族人的那颗灾星。” 对于颜婷的恨意,颜玉毫不知情,她甚至不知道谁叫颜婷。 颜玉被厉正南送回了医馆,四个孩子一见颜玉的惨状,顿时红了眼眶。 “是谁欺负你了娘亲?” “娘亲,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是不是你欺负娘亲的?” …… 四个孩子一起质问着厉正南,厉正南眉头紧皱,这些孩子,怎么能如此断章取义。 “那个今天……” 颜玉刚想说点什么。 可厉正南却打断了她: “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本王绝对不会为你负责的,你死了那条心。” 颜玉:“……” 我有说让他负责了吗?这人怎么如此自恋? 厉正南没有再逗留,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个小家伙在厉正南走后,全都皱着小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定是这个渣男王爷,又欺负娘亲了。” “对,要不他不会说不负的话,他这叫死不认错。” “这大冷天竟然泼娘亲一身水,万一娘亲生病了怎么办?太坏了。” “对,我们不能这么放过他,任由他如此欺负娘亲。” …… 第二十一章实施报复 回到敬宣王府的厉正南,遣退了左右,独自到了书房,拿起手里的笔,写下了俩个字“颜刚。” “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 厉正南莫名说了一句话,放下了笔,脑海里浮现出刚刚颜玉强吻他的画面,他摇了摇头,想将画面摇散,可画面却越加清晰,那个女人的唇很甜,滋味很美,宛如清冽甘甜的蜜糖,让他欲罢不能,让他恨不得真的要了她。 厉正南紧握了一下拳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那般花痴了。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厉正南收回思绪,低沉磁性的声音喝了一声: “进来。” 推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扑鼻而来的脂粉香味,让厉正南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明明是孪生姐妹,怎么差别如此大,一个清新脱俗,身上自带淡淡药草香。 而另外一个却是终日浓妆艳抹,脸上的香粉永远是擦了一层又一层。 可清新脱俗的那个女人,却是一个拥有四个孩子的娘亲,而且还有可能是有过四个男人的女人。因为孩子的相貌,可以说没有一处相像。 想到这里,厉正南顿时觉得有些头痛,不由用手揉了揉额头,低沉的声音喝问了一句: “颜夫人来本王的书房,可是有事?” “王爷,今日姐姐她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让王爷蒙羞了,妾身亲自炖了鸡汤,想来替姐姐给王爷道个歉。” 颜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故作温柔娴熟地说着。 说完,将鸡汤轻轻地放在了厉正南面前的桌子上,却看到厉正南写的俩字,“颜刚,”不由一愣,却没有说什么。 “颜夫人有心了,另外今日之事,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作为颜大夫的妹妹,便不要妄加菲薄。 另外本王也不觉得蒙羞,毕竟她与本王没关系。即便丢人,也是她自己丢人,与本王何干?颜夫人若没有别的事,便退下吧!” 厉正南绝情地说着,并有些不耐地下着逐客令。 他不喜欢有心机的女人,这个女人说她亲自炖的鸡汤,这怎么可能?回来不足半个时辰,怎么可能炖出鸡汤来。分明是下人们炖的,她加热了一下而已。 只不过厉正南不愿意拆穿她罢了。每天在朝堂上尔虞我诈,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温柔娴熟的女人在身边而已,可颜婷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女人。可他却必须为她负责,谁让她曾经救过他呢! “王爷的意思是,你并不喜欢姐姐?” 颜婷试探地询问着。 厉正南听颜婷如此一问,立刻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站了起来,指着她勃然大怒道: “胡闹,本王是那种随意的人吗?她是一个有孩子的人,本王纵然喜欢天下的女人,也不可能喜欢她。更何况她还是你的姐姐。本王要是同时收下你们姐妹俩人,那本王成了什么?外人又将如何评判本王?” 听厉正南如此一说,颜婷心中舒坦了少许,只要王爷与她姐姐不死灰复燃,她便还有希望。 如此想着,颜婷刚想告退,追风便走了进来,望了一眼颜婷,欲言又止。 “颜夫人若没其他的事,便退下吧!本王还有事。另外你也别想太多,本王去“善心堂”是有事需要颜大夫帮忙,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厉正南再次下着逐客令,并好心解释着,只是不便说的太清楚,怕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他不想颜婷误会他与颜玉的关系,搞出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眼前这个女人的脾气,那还真是不敢恭维。 颜婷没有再说什么,福了福身,走了出去,追风这才说道: “启禀王爷,京兆尹吕大人那边传话来说,“醉华楼”的事,已经调查清楚,其实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颜大夫自己。” 听追风如此一说,厉正南的眼神如同利剑出鞘般射向追风,追风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京兆府那边对裴安进行了审讯,裴安说是颜大夫约的他,想勾引他,俩人喝了很多酒,还特意开了房间,颜大夫跪下求着他,让他务必收下她,还说她不想再过穷日子,想要做裴安的妾室。” 追风在厉正南吓人眸光下把该说的话,说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厉正南勃然大怒,一把打掉了颜婷放在桌子上的鸡汤,厉声喝道: “荒唐,荒唐,这话京兆府那边也信?她若是真的心甘情愿,为什么还要挣扎?她分明就不愿意,还有“善心堂”那次,她分明就拒绝了裴安。既然拒绝了,又吃回头草,岂不是自寻难堪吗? 还下跪?一个妾室至于让那个女人如此低三下四去争取吗?那个女人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傻事?分明就是裴安说谎,让京兆府那边对裴安动刑,让他说实话。” “是,按理来说,是这样没错,可京兆府那边却说裴安有证人,他的随从,还有整个“醉华楼”的小二,老板都可以为他作证,当时颜大夫是挽着裴安的手臂,俩人有说有笑进的酒楼,俩人举止亲密,行为放浪,颜大夫甚至还坐在裴安腿上,搂着裴安脖子,喂他喝酒,直到裴安喝醉,颜大夫这才亲自去开的房,还给了小费,让他们不管房间有任何动静,都不要去打扰他们。 中途颜大夫曾离开过,可很快又换了一身衣服回来了……” 追风没有说完,可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厉正南的脸越加阴沉可怕了,仿佛他再说一句,他便会将他给一刀毙命。 厉正南浑身散发着冻死人的寒意,骨节分明的手敲击了几下桌子,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让京兆府挨个盘问,只要有一个口风不一致的,这件事便没完。必须给本王调查清楚。” “那若是口风一致怎么办?” 追风随口说道。 厉正南杀人的眸光立刻扫了过去,追风急忙额首说道: “属下这就去通知。” 就在追风转身的时候,又听厉正南沉声说道: “若口风一致,就给裴安俩条路,要么死。要么让他认下所有罪,重打三十大板,赶出京城。另外责令所有人,今后都不得再议论此事,否则格杀勿论。总之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那个裴安的错。” 追风:“……” 王爷这是不是太不公了?这可有仗势欺人的嫌疑。 “本王就算仗势欺人了怎么着?” 厉正南霸气十足地说着,追风不由翻了一个白眼,这可不像自己主人的作风。 可能看到追风眼中的鄙夷,厉正南解释说道: “那个女人固然有些水性杨花,可毕竟是个女人,更何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那个裴安能被她勾引,说明他本身就有那个贼心。既然如此,借此事让他长长记性也好,省得他以后再祸害别的女人。 另外那个女人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也着实不容易,若再因为此事名声尽毁,众人诋毁,她在京城还怎么立足?怎么挣钱养活她的四个孩子?” “哦!王爷这是怜香惜玉了啊!” 追风打趣着,厉正南狠狠瞪了一眼追风,追风急忙说道: “属下这就通知京兆府吕大人。” 说完,一溜烟往书房外走去。 门外的颜婷听到这里,嘴角上扬,快步躲到了草丛里。 尽管厉正南让裴安认下了所有罪,可颜婷相信,从今往后,厉正南不会再与她的姐姐颜玉有牵扯。 追风走后,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瞬间将刚刚写的“颜刚”俩个字,揉成一团,脸上同样出了无奈,莫名说道: “颜刚啊!颜刚,你真有俩个好女儿啊!一个俩个都不让本王省心。本王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本王已经仁至义尽了。” 颜婷回到偏殿,想着在厉正南桌子上“颜刚”俩字,不由心下起了疑心。 从古医族被灭,到如今已经有十几年了,若不是在厉正南的书房,看到“颜刚”这俩个字,恐怕连颜婷自己都忘记了父亲的名字,为什么厉正南会写下自己父亲的名字呢?是巧合?还是什么?厉正南与她父亲颜刚之间,有什么渊源?与古医族之间又有什么?颜婷决定调查清楚。 而与此同时,皇宫里皇上厉正深也听到了关于“醉华楼”的事,不由哈哈大笑道: “朕这个皇弟什么都好,就是眼光有问题,看上什么人不行?偏偏看上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善心堂”以后不用再盯着了,什么“蝶梦仙子”,不过是一个骗子而已,人家大周国那个“蝶梦仙子”高风亮节,听说不少达官贵人追求,可她都婉言拒绝。是个不折不扣的纯洁之人。 可“善心堂”这位可倒好,挺能折腾,搞得全城皆知不说,还是一个水性杨花,攀附权贵之人。 为了勾引一个商人,不惜给人家下跪,勾引人家,真是一个行为放浪的女人。” “皇上所言甚是,那奴才这便将我们的人,撤回来。另外奴才听闻,敬宣王为了维护那个女人,让裴安认下了所有罪。还让所有人禁口,不得再讨论此事,看来倒真是对那个女人着了迷啊!” 太监总管刘公公躬身上前,对厉正深毕恭毕敬地禀报着,俩人相视而笑,厉正深咳嗽一声,扬言说道: “随他去吧!谁让他是朕最器重的皇弟呢!” “是。” 刘公公答应一声,垂手而立,房间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而当事人颜玉,却因为被厉正南丟进冷水里而发起了高烧,这可把几个孩子给急坏了,他们对厉正南更加恨之入骨,决定实施报复。 第二十二章阿如出事了 清晨,一片阳光直泻而下,照在了“善心堂”的窗玻璃上,射到颜玉的床榻,颜玉缓缓睁开了眼眸。 感受着额头冰凉的触感,颜玉伸手摸了一把,一块湿润的锦帕,滑下了额头。 她猛地坐了起来,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她不由转头望了一眼,原来是阿意的小脑袋。 只见阿意趴在自己的床榻边,旁边放了一个盆,颜玉心头一暖,暗道: “这个小家伙竟然在照顾她,可其他宝贝呢?难道只有阿意一晚上没睡,照顾自己?” 也许是太困了的原因,小家伙睡的很是香甜,颜玉不忍打扰他,从一旁悄悄下了床榻,将小家伙抱上了自己的床榻,为他盖上了锦被。 “咦?其他三个小家伙呢?” 颜玉找遍整个“善心堂”,也没有看到阿吉、阿祥、阿如的身影,不觉有些奇怪。 而此时敬宣王府里,下人们正帮厉正南整理着朝服。追风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说着: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该启程了。” “好。” 敬宣王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遣退了下人,与追风一起走出了王府。 王府门前停着一辆精美华贵的马车,马车旁跟着几个下人,厉正南一甩衣袖,上了马车。 而不远处有一颗小脑袋,正朝着敬宣王府的门口张望着,眼中呈现着异常兴奋的光芒,稚嫩软糯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着: “该死的坏蛋王爷,敢欺负我们的娘亲,我们便要你好看。” 马车缓缓启动,走到一处拐角处,突然一个车轱辘掉了下来,马车瞬间向一旁倾斜了过去,眼见马车就要翻了。追风惊恐大叫: “王爷小心。” 只听“砰”的一声,车顶破了一个大洞,厉正南从马车顶端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地上。 远处的小家伙一见厉正南没事,气的直跺脚。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往四周扫了一眼,刚好看到一个小家伙向远处跑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奴才无用,没有赶好马车,让王爷受惊了。” 赶车的车夫吓坏了,急忙跪倒在地,给厉正南磕头说道。 追风跳下马,上前检查了一番,向厉正南禀报着: “启禀王爷,好像马车被人动了手脚,是属下失职,在出行前,没有好好检查马车,让王爷受惊了,请王爷责罚。” 厉正南嘴角微翘,暗道:“莫不是刚刚那个小子搞得鬼?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如此神通广大?” 可想了想,上次那几个小家伙大闹他敬宣王府,卸个车轱辘,应该也不是难事。 望了望天空,见天色不早了,于是抬了抬手说道: “罢了,都起来吧!” 追风与车夫谢恩站了起来。 厉正南一指那个车夫说道: “你留下,找人修葺一下马车,追风我们走,断不可误了上朝时间才好。” 厉正南说完,飞身跳上一匹马,往远处疾奔而去。 追风见厉正南走远,也急忙上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前面便是集市,骑马小心一些,莫伤着百姓。” 厉正南行事小心,眼见到了集市,不由提醒着跟上来的追风。 “是,属下定当小心。” 追风额首答应。 俩人话音刚落,一条绊马索,突然冒了出来,厉正南的马猝不及防,“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爷……” 追风再次大惊,好在厉正南有功夫傍身,急忙飞身落地,不由皱眉,今日真是遇到了衰神,诸事不顺。 怒眉一扫,只见有一个小家伙正冲他做着鬼脸。 “可恶,太可恶了,王爷,属下去将这个小兔崽子抓过来,狠狠揍一顿屁股,简直无法无天了。” 追风跳下马背,愤愤不平地说着,欲去教训那个小家伙。 “罢了,时间紧迫,莫误了上朝时间,我们走吧!” 厉正南搞不懂了,前几天他不是还与这几个小家伙,相处不错吗?今日他们怎么又针对他?他还买东西给他们吃过,虽然只是为了做给监视他的人看的,可好歹也是花的他的银子,还是他亲手买的啊!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厉正南满含愤怒地想着。 追风来到厉正南的马前,检查了一番,眉头紧皱,拱手说着: “王爷,你的马瘸了,恐怕不能再骑了”。 厉正南深邃幽冷的眼眸再次扫向远处作乱的孩子,恨不得揍他一顿。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与孩子计较,总归有些小气,于是一甩衣袖,用不容置疑的声音,沉声对追风吩咐道: “本王先骑你的马上朝,你将这匹马牵回马厩,找人给它伤口上点药,再换一匹马,跟上来。” 追风无奈只好领命,可又忧心忡忡地说着: “可王爷这一路上就没人保护,属下担心……” 追风还没有说完,厉正南就沉声打断了他: “放心,在京城没有人敢对本王怎样。更何况本王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不等追风答话,厉正南已经飞跃上了追风的马,向远处行驶而去。 追风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处捣乱的孩子,可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无奈的他只能牵着马,往敬宣王府方向而去。 而敬宣王厉正南骑着马,来到热闹的集中心,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厉正南的马速缓了下来,就在此时,一阵唐突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要,不要,公子不可以,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公子你就放过小女子吧!呜呜……” “哈哈……有家室的女人又如何?只要本公子喜欢。更何况有家室的女人,玩起来更有韵味不是吗?哈哈……来人,带走……” 下流的话语,让厉正南不由眉头蹙起,将马停了下来,转头看去。 原来是九门提督府家那个纨绔公子元目,正在当街调戏一个良家妇女。 “救命啊!救命……” 女人被元目的俩个手下抓着,发出无力的呼救声。 可因为元目的势力太大,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敢管这个闲事。厉正南犹豫片刻,刚像训斥一下元目,给那个女人解围,却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嗖嗖”的风声。 “不好,有暗器。” 敬宣王厉正南暗叫一声,他急忙弯腰躲过,一块飞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元目的屁股上,元目猝不及防被石子打中,整个人一头栽在了地上,跌了一个够吃屎。 “哈哈……” “真是罪有应得,哈哈……” …… 四周响起了一阵嘲讽大笑。 “公子,公子……” 元目的手下,一见元目倒在地上,不顾再抓那个妇人,急忙上前,将元目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而那个妇人则趁乱逃跑了。 “妈的,哪个兔崽子?竟然敢打老子的屁股,简直找死,来人,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个小子给找到。” 厉正南一听,不由嘴角微翘,转头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那个小子仿佛还不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又拿起一块石子,朝着他射了过来。厉正南一个侧身再次躲过,只听: “啊……”的一声惨叫,那块飞石不偏不倚又打在了,元目手下一个人头上。 “公子在那里,是那个小子打你的。” 元目的手下捂着脑袋,一指北边说道。 “追,给老子追。” 元目气急败坏地大叫着,厉正南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那个小子,只见那个小子比兔子跑的还快,转身便没了影,厉正南也就没有当回事。 见天已经大亮,上朝时间已经到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便拍马上前,朝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颜玉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三个孩子,不由有些心急,这大清早的,他们能去哪里呢?京城鱼龙混杂,万一让坏人把孩子拐跑了,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无奈之下,颜玉只能叫醒了阿意。 “阿意,阿意,你醒醒,醒醒……” 颜玉轻轻拍了拍阿意稚嫩的脸庞,呼唤着。 许是听到颜玉的呼唤,阿意睁开了朦胧的小眼睛。 当看到颜玉时,小家伙一脸兴奋地扑进了她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娘亲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好担心你,你发了烧,像个大火炉,阿吉哥哥说,你要是一直烧下去,会烧坏脑袋,会不记得我们的。我们都好害怕,呜呜……” 颜玉心痛极了,她将阿意紧紧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着: “阿意不哭,娘亲没事,娘亲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们呢!纵容娘亲忘记了自己,也不可能忘记你们啊!你们可是娘亲最亲的小宝贝啊!” 说完,颜玉用手擦拭了一下阿意眼角委屈的泪水,柔声询问着: “对了,阿意,怎么只有你一个?你的三个哥哥呢?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他们……” 阿意垂着小脑袋,俩只小手交叉在一起,有些忐忑不安,颜玉心中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袭上脑海。 “阿意,快说,你的三个哥哥去哪里了?” 颜玉托起阿意娇嫩的小脸庞,带着一丝颤音地询问着。 “那个……娘亲,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阿意望着颜玉的眼睛,有些局促不安地说着。 颜玉伸出三根指头,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生气,阿意这才小心翼翼地说着: “娘亲因为被那个坏蛋王爷欺负,发了高烧,我们很生气,所以商量要教训一下那个坏蛋王爷,三个哥哥让我照顾娘亲,他们去教训那个坏蛋王爷了。” “啊?” 颜玉大惊失色,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说到底,她还应该感谢那个敬宣王厉正南,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她恐怕真的要被裴安当众玷污了。 颜玉不知道怎么跟阿意解释,可阿意见颜玉不说话,以为颜玉生气了,急忙扯了扯颜玉的衣襟,可怜兮兮地说道: “娘亲你千万别生三个哥哥的气,三个哥哥也是很关心娘亲的,他们也是一晚上没有睡觉,一直再守着娘亲。他们是清晨才出去的。” 颜玉:“……” 她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她岂会不知,她的四个孩子,其实都是为她着想,可他们搞错了啊! “不行,阿意,你在医馆等着,娘亲将他们找回来。” 颜玉推开阿意说着,她必须在他们犯下大错之前,将他们带回来,并向敬宣王厉正南赔礼道歉。 可没有等颜玉走出医馆,外面便传来一阵孩子的呼救声: “娘亲,娘亲,不好了,不好了,阿如……阿如他出事了。” 第二十三章接王爷下朝 颜玉听见孩子们的呼唤声,急忙奔出了医馆。 阿意一见自己的娘亲跑了出去,外面还有哥哥们惊慌失措的喊声,也以最快的速度,穿完自己的小鞋,跑了出去。 俩人只见阿吉、阿祥从远处飞奔而来,一个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颜玉急忙展开双臂,将俩个孩子揽在了怀里,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焦急地询问着: “出了什么事?阿如呢?” “是啊!怎么只有你们俩人?阿如哥哥呢?他怎么没有同你们一块回来?是不是阿如哥哥他被那个坏蛋王爷抓住了?” 阿意稚嫩的声音,也是着急地询问着。 “是这样吗?” 知道几个孩子去找厉正南算账去了,颜玉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于是将俩个小家伙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询问着。 “不……不是坏蛋王爷,是……是……” 俩个孩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只是还没有说完,便听远处传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呵斥声,以及孩子稚嫩却坚强的更咽声: “快走,将你的同党供出来,否则要你好看。” “呜呜……我没有同党,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一个人干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小兔崽子,嘴还挺硬,老子看你就是找死。” …… “啪啪啪……”的鞭笞声,还有孩子一声又一声的凄惨的惨叫声,让人心生怜惜。 “呜呜……我都说没有同党,就是没有同党,你们这些坏人,欺负我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熟悉的声音,让颜玉心瞬间揪紧了,她急忙抬眸望去。 只见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个年轻人,一身华丽锦服,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看就是纨绔子弟。 而旁边一人手里拿着皮鞭,正在鞭笞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不是旁人,正是阿如。 此时阿如全身都被打的血迹斑斑,颜玉的眼眶立刻红了,急忙推开阿吉、阿祥,扑上那群人,一把推开鞭笞阿如的人,大喝道: “你们这群畜牲,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说完,紧紧抱住阿如,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淌,颤抖的手摸着阿如的伤口,心痛万分地询问着: “痛吗?娘亲给你上药,上完药就不痛了,呜呜……” 阿如见自己的娘亲流泪,懂事地伸出小手擦拭着颜玉眼角的泪珠,安抚着: “娘亲不哭,阿如不痛,阿如一点也不痛。” 尽管说着不痛,可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可为了不让自己娘亲担心,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呼痛。 阿如越是懂事,颜玉的泪水流的越急,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 “娘亲,娘亲……” 其他三个孩子一见颜玉哭,也全都扑了上来,一个大人,四个孩子搂抱在了一起。 “咳咳……” 元目一见自己被忽视,咳嗽一声,阴森森地声音喝道: “哭够了没有?哭够了起来给本少爷一个交待。” 颜玉一听,推开四个孩子,站了起来用衣袖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将四个孩子护在自己身后,怒目相向沉声喝道: “这位公子,我家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你竟然如此狠心对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如此丧心病狂,难道不怕着天谴吗?” 今日的颜玉一袭浅色长裙,宛如一朵白莲般矗立在了那里,虽然厉声呵斥,可对于好色的元目来说,却别有一番风味,他不由舔了舔嘴唇,一指颜玉向一旁的下人打探着: “这个女人是谁?为何本少爷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元目好色,对所有美的女人,都感兴趣,像颜玉这般美艳清新的女人,他自然不想放过。 “回禀少爷,这个女人是“善心堂”的颜大夫,人称“蝶梦仙子。”” 一个下人上前狗腿般回答着。 元目色咪咪的小眼睛眯了起来,快走俩步,来到颜玉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猥琐地声音说着: “呦!还是一个仙子呢!清新脱俗,美艳动人,还真是一介尤物,本少爷玩尽天下女人,唯独没有玩过仙子。” “滚……滚开,你这个坏蛋,敢欺负我娘亲,我揍你。” 阿吉愤怒地上前推了元目一把,稚嫩软糯的声音充满怒火地大吼着。 元目也有些拳脚功夫,见阿吉扑向他,一把抓住阿吉的手臂,狠狠将阿吉甩在了地上,阿吉的小脑袋碰在地上,立刻渗出了鲜血,他发出一声惨叫: “啊……” “阿吉哥哥……” “阿吉……” 孩子们与颜玉一见,忧心大叫着。 几个孩子急忙上前,将阿吉从地上扶了起来。 颜玉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对着元目眼中充满了怒火,仿佛被激怒的野兽,“啪”的一巴掌便呼了过去: “你这个畜牲,欺负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 说完,颜玉又是一个巴掌呼了过去,可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手瞬间便被元目宛如铁钳般的手抓住,轻轻一拉,便将她拉到了他的怀里,咬牙说道: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殴打本少爷,真是反了你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畜牲。” 颜玉拼命挣扎,四个孩子一看自己的娘亲被坏人轻薄了,全都扑上前,对着元目又踢,又咬,又踩,又挠,嘴里大喊着: “坏人,坏人,放开我们娘亲,放开我们娘亲……” 元目吃痛,瞬间松开了手,颜玉这才从元目手里,仓皇逃了出来。 而元目的那些手下,一见自己的主子被几个孩子围攻,急忙上前一人一个抓住了他们。 “放开我,放开我……” 孩子们拼命挣扎大喊着。 “放开我的孩子,放开我的孩子……” 颜玉也扑上前,企图从那些坏人手里将孩子们救出来,可却因为寡不敌众,再次被制住了,连拖带拽将其拉到了元目面前。 元目揉了揉被孩子咬痛的手,猥琐的目光在颜玉脸上打转,手肆无忌惮地摸了摸颜玉光滑的脸庞,阴侧侧地说着: “美人,不是本少爷为难你,你的孩子光天化日之下,在集市上掷石头,有扰乱京城治安之嫌,所以本少爷要带他们回九门提督府问责。” “不……不要,求求你,放了他们,放了他们。” 颜玉苦苦哀求,元目色咪咪的眼睛望着颜玉因为激动,不断起伏的胸口,低声在颜玉耳边下流地说道: “今日你的孩子用石块打到了本少爷的屁股了,本少爷怀疑自己被打坏了,你不是大夫吗?要是你能医好本少爷,说不定本少爷可以考虑放人。不过你要亲自试过之后,本少爷才能知道,本少爷那方面有没有被打坏。” “臭流氓,你混蛋,不要脸,你个畜牲……” 颜玉破口大骂,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混蛋,元目放浪大笑,一指颜玉的医馆轻飘飘地说着: “给本少爷砸了它,将这几个孩子给本少爷带回九门提督府,如此小,便无法无天,扰乱京城秩序,长大了岂能得了,必须好好教训。” 说完,头也不会地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颜玉被推到在地,面对一地狼藉,还有被带走的四个孩子,颜玉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世间有那么多坏人,她只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从来不曾害人,为什还有那么多坏人针对她。” 这俩天发生的事情,让颜玉几乎崩溃,她搞不懂,觉得委屈极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连连摇头叹息说道: “真是好人没好报,坏人遗害万年。” “没办法啊!谁叫人家是九门提督府的公子呢!除了当今皇上,谁还敢得罪他们呢!” “咳!这元目是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看颜大夫的这几个孩子是凶多吉少了。” “咳!可怜呢!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本来就不易,如今又碰上这档子事,咳!” …… 颜玉绝望了,难道这夏邑国真的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吗?谁还能帮她?她到京城举目无亲,就算喊冤告状,也要找个比九门提督官职高的,就在此时,厉正南的身影,出现在了颜玉的脑海里。 虽然厉正南也曾经多次找她麻烦,而且还总是喜怒无常,可颜玉觉得他人还不错,对,就找他。若他肯帮忙,应该可以救出几个孩子。 想到这里,颜玉从地上起来,向远处跌跌撞撞而去。 善心堂对面茶楼上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悠闲地喝着茶水,嘴唇轻启,向自己的随从询问着: “阿布,你说这个女人打算去哪里?” 那个被称为阿布的随从,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属下愚钝,猜想她应该去九门提督府索要孩子了。” “不,她应该去找那个人了,你快马加鞭赶去敬宣王府,给那个蠢女人捎个信,看在她以后还有用的份上,本王便帮她出出主意。” 面具男气定神闲地说着。 说完,向阿布招了招手,阿布上前,面具男子与之耳语了一番,阿布微微额首,快步下了楼,跳上一匹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敬宣王府的偏殿里,颜婷听小草向她汇报说颜玉的四个孩子,被九门提督府的元目抓走了,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元目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纨绔,颜玉若是落到他的手里,必会被其玷污啊!到时候身子不洁,纵然与敬宣王厉正南相认,敬宣王也不会再要她了。 就在颜婷幸灾乐祸的时候,有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对着颜婷说道: “启禀颜夫人,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你的。” 颜婷一脸疑惑地询问着: “是谁给本夫人的?” 下人回答着: “那个人什么也没说,丟下信,便走了。” 颜婷挥挥手,那个送信的下人离开,颜婷好奇地拆开书信,扫了一眼,绯唇轻扬说道: “那个女人去找王爷了。” “什么?颜大夫去找王爷了?那还得了?以王爷的脾气,一定会帮那个女人的。那我们岂不没有好戏看了?” 小草有些焦急地说着。 “那可不一定。” 颜婷眼中闪烁着异光,气定神若地说着。 “夫人可有妙计?” 小草见颜婷不急不恼,急忙上前询问着。 颜婷没有说话,而是一指自己的婢女小兰说道: “小兰,去备一辆马车,本夫人要去接王爷下朝。” 第二十四章死了这条心 厉正南下朝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走出皇宫与诸位大臣告了别,便上了一匹马准备回府。 就在此时一个小婢女从远处跑了过来,厉正南眉头紧皱,望了一眼身旁追风,追风心领神会急忙迎上了前。 此婢女不是旁人,正是颜婷身旁的婢女小兰。 追风听小兰耳语一番之后,来到厉正南身边毕恭毕敬地说着: “回禀王爷,颜夫人来了,说有事,一定要现在见你。” 厉正南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已经警告过那个女人多次,让她万不可到皇宫来,她竟然还是来了,真是找死。 厉正南之所以不让颜婷来皇宫,一是因为他确实讨厌她,不想看到她,更不想让皇上以及百官知道她的存在。 另外一个原因是,她是古医族颜刚之女,当年颜刚一时失手,害先帝命丧黄泉,古医族被牵连,满门抄斩,没有人知道古医族还有人幸存于世。若是让皇上厉正深知道颜婷的存在,恐怕她将性命不保。 好在颜姓不是什么大姓,在各国均有姓颜的存在,皇上厉正深纵然知道他身边养了一个女人姓颜,也不会多想,可若看见,那就另当别论了。 厉正南来到颜婷的马车前,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便钻进了马车。 “本王不是让你不要来皇宫吗?为什么不听?有什么事不能在府里说,非要现在说?”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如同无底深渊般瞪向颜婷,沉声喝问着,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 “王爷恕罪,妾身今日确实有急事,急需王爷伸出援手。” 颜婷一副很心急的样子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厉正南跟前。 “什么事这么急?莫不是又缺银子了?” 厉正南有些不耐烦地讽刺询问着。 “不,不是的,是妾身的姐姐颜玉出了事。妾身念在姐妹之情上,想请王爷帮帮她。” 颜婷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恳求着。 这一点倒出乎厉正南的意外,在厉正南看来,颜婷此人不是一个重情义的女人,只是今天为了颜玉求他,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出了什么事?” 厉正南想也没想便询问着。 “听说姐姐的四个孩子得罪了九门提督府的公子元目,元目将姐姐的四个孩子抓走了,妾身想请王爷帮帮忙,救救姐姐的四个孩子。” 颜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厉正南回忆起了早上几个孩子给他捣乱的情景,尤其是那个用石子攻击他的孩子,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早上那个孩子攻击自己时,石块打在了元目的屁股上,元目此人睚眦必报,看来那小子没跑掉,被元目给逮住了,厉正南立刻忧心了起来,可却口是心非地说着: “本王凭什么帮她?她与本王又不熟。” 听厉正南如此一说,颜婷仿佛很着急的样子恳求道: “王爷你就帮帮姐姐吧!虽然姐姐她作风不检点,有点水性杨花,可终究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呜呜…… 王爷应该也看出来了,姐姐的四个孩子,不是一个男人的,是四个男人的。 说起姐姐的四个男人,其实真不怪姐姐,怪只能怪他们太没用了,妒忌心太强了,呜呜…… 姐姐虽然一个晚上与那四个男人苟且,可他们也不该因为妒意,为了姐姐大打出手啊!结果全都因此丧了命,留了四个种,在姐姐腹中,咳! 姐姐她独自一个人,生下他们,太不容易了。王爷说那些男人吃什么味嘛!姐姐一个人一晚上能伺候好他们四个,不就行了嘛!为什么还要争风吃醋的打架?结果平白丢了性命,让姐姐一个人带孩子,呜呜……姐姐太苦了,呜呜……王爷你就帮帮姐姐吧!呜呜……” 颜婷更咽着说完,假意哭啼。 厉正南却双拳紧握,心中一股无名之火骤然而升,那个女人真的如此恶心?如此不堪? “你今日所说可是真的?” 厉正南幽冷地质问着,对颜婷所言多少有些怀疑,可颜玉的四个孩子确实年龄相仿,而且长相各异,又不得不让厉正南相信。 颜婷的眼神心虚地闪烁了一下,可她硬着头皮说道: “妾身可以对天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假天打雷劈。所以妾身恳求王爷救救姐姐。” 为了让厉正南相信,颜婷不惜发下毒誓。 “本王凭什么帮她,她自己的孩子惹出来的麻烦,她自己解决。她既然能生,便能养,本王不会为她那种女人出头,你便死了这条心,还有,你若想还继续做本王的女人,以后就不要再与她有任何来往,本王担心她不良之气传染你。” 厉正南森幽的话语中夹杂着怒意,气冲冲地下了马车,跳上马疾驰而去。 “王爷,王爷,等等属下。” 追风见厉正南骑马狂奔,急忙大喊着,快马追了上去。 厉正南也搞不懂自己在气什么,按理来说,那个女人不自爱,与他没有多大关系,可他就是心中有气,仿佛那个女人是背叛了他似的。 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马车上的颜婷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 “颜夫人,你没事吧!” 马车外的婢女小兰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没事,我们回府。” 颜婷拢了拢并不凌乱的头发,绯唇轻启心情极好地说道。 “是。” 小兰答应一声,吩咐车夫回府。 马车缓缓启动,颜婷眉梢轻挑,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之光,心中暗道: “姐姐啊!姐姐,不是妹妹我心狠,你若不来京城,不与王爷纠缠不清,我也不会如此诋毁你。既然上天让妹妹我入了敬宣王府,那么敬宣王便是我的。我感谢你当年救了敬宣王,让我有机会取代你,做敬宣王的女人,所以并不想对你痛下杀手,我只要他讨厌你,远离你,便足够了,你自求多福吧!” 颜玉知道这个时间敬宣王厉正南必会上朝,所以她没有去敬宣王府,而是在皇宫与敬宣王府必经之路上,等待着敬宣王厉正南。 厉正南骑着马,老远便看到一个女人,立在马路中央,远远的向他这边眺望着。 “王爷,前面貌是颜大夫。” 追风并不知道颜婷与敬宣王厉正南的谈话内容,不明所以地禀报着。 “不用搭理她,绕过去。” 厉正南浑身散发着冷气,冷冷说着。 “啊?” 追风一愣,他不明白厉正南为什么要躲着颜玉,忍不住说道: “可王爷,颜大夫是不是想找你说解药的事?最近王爷你不是让颜大夫给你解毒吗?” “不是,她是找本王救她孩子的。” 厉正南突然来了一句。 追风:“……” 什么意思?颜大夫的孩子出事了?仅仅五六岁的孩子,能出什么事?还非得王爷帮忙? 就在追风还没有搞清状况的时候,厉正南已经绕路而行了。 颜玉见厉正南更改了路线,焦急地扯着嗓子大喊着: “王爷等等,王爷等等。” 可厉正南仿佛被鬼追了一般,根本不搭理颜玉,无奈之下,颜玉只好从小路包抄厉正南,在厉正南回王府之前,终于截住了他。 “王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帮帮我,救救他们,他们还那么小,在牢里肯定要着罪的,会把他们吓坏的,求求你,求求你,呜呜……” 颜玉苦苦哀求,拼命给厉正南磕头,望着曾经自信满满,又开朗活泼的颜玉,变成如今卑微又可怜兮兮地样子,厉正南心中没来由的一窒。 可当想起“醉华楼,”颜玉为了做那个裴安的妾室,不惜给裴安和她自己下媚药。 还有颜婷对他说的颜玉的过往。说她一晚上与四个男人苟且,他又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活该,如此水性杨花,又爱慕虚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怜。 想到这里,厉正南一双黑眸幽深的可怕,冽薄的唇轻启说道: “他们是你的孩子,本王凭什么救他们?更何况他们大闹我敬宣王府,撬本王马车轮胎,用绊马索绊本王马,用石子攻击本王,本王没有抓他们暴打一顿,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竟然还让本王救他们,做梦。” “只要王爷肯救他们,我可以为王爷解毒。王爷中毒年份已久,说明王爷一直没有找到解毒之人不是吗?只要王爷帮小女子救下孩子们,小女子保证一定可以替王爷把毒解了。” 颜玉从来不曾威胁过谁,可如今为了救她的四个宝贝,颜玉也是豁出去了,她不惜用替厉正南解毒,来威胁厉正南。 可颜玉不知道的是,厉正南平生有俩大忌讳,一是别人给他下毒。二是威胁。 颜玉的威胁,非但没有让厉正南妥协,还让他的眸光更加深邃幽冷了起来,他冷嗤一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颜大夫便不用给本王解毒了,本王宁愿毒发身亡,也不会为你这样的女人出头,因为你的品质有问题,你的作风更有问题,你的所作所为都让本王恶心。” 颜玉:“……” “不是的,王爷,我不是有意威胁你的,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们,呜呜……” 颜玉上前爬了几步,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流淌下来,拼命磕头恳求着。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敬宣王厉正南,前段时间他让她给他解毒时,不是还挺好的吗? 他还给她买过发簪,说是感谢!还一再叮咛她不要将为他解毒的事说出去,怕害他的人,知道后害她。短短俩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他们之间就算不是朋友,也不应该是厌恶,是恶心,可如今厉正南眼中,颜玉只看到了这些。 厉正南没有再搭理颜玉,头也不回地进了敬宣王府,并吩咐看门的侍卫,不得放她进去。 颜玉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雨水倾盆而下,颜玉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没有丝毫办法的颜玉,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九门提督府。 “元公子,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孩子还小,求元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吧!所有的罪都由我一个人承担,求元公子放了他们。求求你,呜呜……” 颜玉泪流满面,顶着大雨跪倒在九门提督府门前,拼命磕头,苦苦哀求,额头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哈哈……不久之前不是还挺有骨气的吗?怎么这会来求本公子了?” 元目阴阳怪气地说着,一把将颜玉从地上拉了起来,此时颜玉全身湿透,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胸部线条若隐若现,元目顿时眼睛都直了,喉头滚动了一下,色咪咪地说道: “要想让本公子放了你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本公子伺候舒坦了,本公子就放人,你意下如何?” 第二十五章颜玉想离开京城 颜玉走投无路之下,答应元目会考虑,雨还在下,她失魂落魄地回到空无一人的医馆,里面狼藉一片,颜玉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收拾着被元目的手下打翻在地的药材。 “孩子,她的孩子,到底如何才能平安将她的孩子们救出来?难道真要她用自己的身子来换吗?虽然她已非完壁之身,可她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可眼下这仿佛是最好的办法了。” 从孩子被抓走,颜玉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孩子出生到现在,她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 就在颜玉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枝断肠草引起了她的注意。 断肠草有一定的药用价值,以毒攻毒、散瘀止痛、杀虫止痒。可同样它也是致命的毒药,既然已经走投无路,何不兵行险招了? 如此想着,颜玉的眼睛霍然明亮了起来,她眼中再次出现了自信的光芒,开始摆弄起了她的药材。 夜晚来临了,街道像一条没有波澜平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风雨沙沙凄凉无比,如同颜玉此刻的心情。 她是一名医者,不想害人,可奈何现实太过残酷,让她无从选择。 “砰砰砰。” 颜玉用颤抖的手,敲响了九门提督府的大门,一个小斯模样的下人,仿佛早就等着她的出现了。 见到她,他一脸兴奋地说道: “颜大夫你可算来了,公子都等你等的不耐烦了。” 这次颜玉是打着伞走过来的,她缓缓收起雨伞,放在了门旁,没有搭理小斯的话,如同木偶般径直走进了院落,九门提督府很大,很壮观,可她却没有心情欣赏美景。 “吱嘎”一声。 小斯推开了一扇门,对着里面喊了一声: “公子,颜大夫来了。” “进来,快让她进来。” 里面传来了元目猥琐而又无比兴奋的声音。 为了救出自己的孩子,今日的颜玉特意打扮了一番,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香腮似雪,眉眼如画,美的出尘,有着绝代风华。 元目简直看傻了。 “公子,公子……” 小斯的手,在元目眼前晃动了几下,元目这才回过神,有些不耐烦地摆手说着: “去,去,去,门外守着,没事不要进来打扰。” “是。” 小斯答应一声,关上了房门,元目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液,如同饿狼扑食般向颜玉扑来,可颜玉却一转身躲了过去。 元目扑了一个空,脸上顿时出现了不悦,阴蛰地说道: “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躲着本公子?莫不是还没有想好?还是不想要你的那四个孩子的命了?” 元目无耻地用孩子的命威胁着颜玉。 颜玉娇拳紧握,双眸里闪烁着无尽火焰,恨不得将元目暴打一顿,可孩子在元目手里,为了孩子,她只好忍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红唇微扬,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吹气如兰般说道: “元公子在女人堆里也算混迹多年的情场老手了,不会不知道男人与女人上床之前,需要先调情吧!” “调情?”二字,让元目的眼,瞬间眯了起来,他用手摸了一把颜玉光滑的脸庞,阴阳怪气地说着: “颜大夫想如何调情?不如先与本公子来个热吻如何?” “讨厌,元公子,你怎么如此坏。不如就来杯酒助兴吧!小女子听闻九门提督府财大气粗,相信必有佳酿,公子不会不舍得与小女子分享吧!” 颜玉用连她自己都恶心的声音娇喋着。 可对元目这浪荡子却很受用。 “美人,佳酿,言之有理。” 元目碎碎念叨了几句,急忙扬高声音喊了一声: “小柱子,去将本少爷珍藏的美酒拿过来,本少爷要与颜大夫饮酒作乐,花前月下,风流快活。” “是。” 门外的小柱子答应一声,脚步渐行渐远。 颜玉这才知道,领着她进来的小斯叫小柱子。不一会小柱子便拿来了一坛子酒: “公子,给。” “来,美人,我们喝酒,喝完酒,上床好好乐呵乐呵。” 元目从那个叫小柱子的手里接过酒,挥了挥手,让其退了下去。 颜玉主动上前为元目斟了一杯酒,并亲自送到了元目嘴边,用暧昧的声音说道: “小女子喂公子。” “好,好,颜大夫要是早如此开窍,本公子何须抓那几个小子?今天你把本公子伺候好了,不要说那几个小子了,说不定本公子一高兴,收你做个同房丫鬟也不是不可以。” 元目得意洋洋地说着。用手挑起颜玉的下巴,好好端详了一番,想也没想便将颜玉送到嘴边的酒,喝了下去。 只是他没有看到颜玉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之色。 闻着美人的芳香,望着颜玉如花似玉的脸庞,元目瞬间陶醉了,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一把将颜玉手里空了的酒杯夺了去,丢在了地上,有些迫不及待地说着: “本公子受不了了,美人我们先上床,酒以后有的是时间喝,等把本公子伺候好了,本公子赐给你几坛子都行,眼下先为本公子泄火。” 说完,就打算抱颜玉,可颜玉却后退一步,发出一声冷笑。 元目有些不悦地抬眸望去,只见颜玉狭长的眸子里透着笑意,可却让他感觉到全身发冷。 “你……你笑什么?” 一种恐怕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忍不住结巴询问着。 “小女子笑公子自不量力了,与小女子上床,也要看公子现在还有没有这个本事。” 颜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别有深意地询问道: “公子难道没有感觉到全身乏力,腹痛连连吗?” 刚刚还没有丝毫感觉的元目,经颜玉如此一说,他还真感觉到腹部一阵又一阵锥心之痛,让他不由捂住肚子,发出一声惨叫: “啊……你……你对……对本……本公子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在公子刚刚喝的酒里,加了一点小女子亲手制的毒而已。” 颜玉慢条斯文地说着,仿佛在说天气一般。 “你……你这贱人,来……” 元目刚想喊人,却听颜玉不急不缓地说着: “喊吧!公子尽管喊人,此毒的解药只有小女子有,小女子贱命一条,若有公子在阴曹地府做伴,倒也值了。” “你……你想干什么?有……有话好好说,只要你给我解药,我保证,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为难颜大夫,并且会放了那几个孩子。” 元目是个贪生怕死的主,权衡利弊之下,立刻放低了姿态,向颜玉苦苦恳求着。 “元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本姑娘别无所求,只要公子放了我与我的孩子们,并为我们备一辆马车,送我们回医馆,解药自然双手奉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颜玉说出自己的条件,并将解药在元目眼前晃动了一下。 “妥,妥,只要你肯给我解药,我什么都听你的。” 元目顿时点头如搅蒜一般应承着,可眼中却一扫而过的寒光,心中暗道: “臭娘们,等本少爷的毒解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在颜玉的指挥下,元目发了一个毒誓,以后不再找“善心堂”的麻烦,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性命攸关面前,元目如同一条听话的狗,颜玉说什么便是什么,让小柱子给颜玉备了一辆马车。 颜玉看到自己的四个孩子,身上个个都带着伤,心都碎了,急忙将他们一个个抱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颜玉丟下了一瓶解药,给元目身边的那个叫小柱子的小斯。 小柱子接到解药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门都没来的及关,便匆匆忙忙赶回了元目房间,大喊着: “公子,少爷,解药,解药拿到了。” “快……快……拿来。” 元目大喜,急忙向小柱子伸出了手。 可就在小柱子将解药递给元目的档口,一阵推门声响了起来。 俩人不约而同地向门口望去。 “颜……颜大夫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柱子有些结巴地询问着。 元目的脸也瞬间沉了下来,冷冷询问着: “本……本公子已经如……如约放……放了你的孩子,你……你还……还回来干……干什么?” 腹部强烈的刺痛感,让元目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来人没有说话,而是如风一般走进了房间,拿出一条锦帕,在小柱子眼前抖动了一下,小柱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晕了过去。 “你……你想干……干什么?” 元目慌了,他急忙上前爬了俩步,直觉这个女人是冲着解药而来的,他伸手想将小柱子手里的解药,拿到手里,可就在此时,女人的脚却狠狠踩在了元目的手腕上,元目惨叫一声,她扒开了元目的手,将解药抢了过去。 “把解药给我,把……把解药还……还给我……” 此时元目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他虚弱地大喊着,可女子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因为先前为了与颜玉调情,不被打扰,元目将九门提督府的下人都调离了。 所以此时他们的动静,没有任何人听到,四周静悄悄的。 颜玉带着孩子们回到医馆,急忙给四个孩子全身检查了一遍,并给他们的伤口擦上了药,心痛极了,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出了眼眶。 “娘亲,不哭,娘亲不哭,我们不痛。” “对,我们不痛,娘亲你别哭。” …… 四个孩子如同懂事的小大人般,用稚嫩的声音安抚着颜玉,并用娇嫩的小手擦拭着颜玉眼角的泪珠。 颜玉将四个孩子紧紧拥在了怀里。仿佛害怕自己一松手,孩子便不见了似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那个坏人之所以欺负娘亲和大家,都是我惹的祸,是我用石子打那个坏蛋王爷时,不小心打到了他,才牵连了大家,害大家跟着我受罪,我对不起大家,呜呜……” 阿如看着兄弟们身上的伤,还有颜玉伤心的泪水,愧疚极了,他主动道歉并抽噎着。 颜玉:“……” 她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其他三个孩子却拉了拉她的衣襟,可怜兮兮地恳求着: “娘亲,你不要怪阿如好不好?阿如他也是想为娘亲报仇,那个坏蛋王爷泼了娘亲一身冷水,害娘亲着凉,所以我们这才商量着去找坏蛋王爷报仇,如果阿如有错,我们都有错。” “对!我们都有错。” “娘亲,你就别生阿如的气,也别生我们的气好不好?” …… 孩子们稚嫩软糯的声音,满是期待地恳求着,颜玉感觉心在滴血。她作为一个娘亲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还让孩子们保护她,她还有什么理由谴责他们呢! 如此想着,颜玉再一次将四个孩子抱在怀里许久之后,安慰说道: “好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娘亲不生你们的气,你们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便离开这里。” “娘亲,我们要去哪里?” 孩子们疑惑地望着颜玉,稚嫩软糯的声音齐声询问着。 “娘亲也不知道,可总比待在这里好。” 颜玉的声音充满了太多无奈。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想离开京城的愿望也会破灭。 第二十六章坏蛋王爷来了 敬宣王的偏殿里,颜婷手里拿着一张面皮,发起了呆。 一阵脚步声响起,小兰走了进来,颜婷急忙询问着: “怎么样?看门的那几个侍卫,可都打点好了?他们不会出卖本夫人吧!” “不会的,夫人放心,奴婢给了他们塞了银子,他们会对夫人回府的时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小兰如实禀报并安抚着。 颜婷长长舒了一口气,片刻之后询问着: “你说今天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给本夫人这副面皮?还有,他为什么要帮本夫人呢?” “不会是夫人的崇拜者吧!毕竟夫人的美貌,在整个夏邑国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除了王爷看不到夫人的美,其他人还是看的见的。” 小兰专挑颜婷喜欢的话,拍着马屁。 可对颜婷却很受用,她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脸庞,满意地点了点头,可片刻之后,她又疑惑地询问着: “那他为什么要送一张与本夫人一模一样的面皮呢?” 小兰挠了挠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那个黑衣人让颜夫人拿走元目的解药,是为了嫁祸给那个颜大夫,帮助自家主子,可给自家主子一张与她无异的面皮,又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不想了,记得明天让小草那个蠢才,盯着“善心堂”那边,一有情况,立刻禀报。” 颜婷将面皮收好,一副很不耐地样子吩咐着。小兰领命,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而敬宣王厉正南这一晚上睡得并不踏实,想着颜玉那四个孩子,被元目抓走,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元目不是什么好东西,睚眦必报,四个孩子落到他手里,会不会被折磨死?厉正南有些不忍。 “追风,追风……” 听到厉正南的呼唤声,追风第一时间冲了进来,急忙询问着: “王爷你急唤属下前来,可是有急事?” “那个……” 厉正南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 “明天一早你派个人,以本王的名义,去九门提督府给元目捎个口信,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孩子还小,教训一下,便放了吧!若整出人命来,本王决不轻饶他。” “呃?” 追风一愣,这王爷大半夜不睡觉,将他唤来,竟然就是为了吩咐他这个? 白天不是还决绝地告诉颜大夫,他绝对不会帮她吗? 也许看出追风的疑惑,厉正南解释说道: “虽然那女人水性杨花,让本王恶心,可孩子总是无辜的。本王不是想帮那个女人,而是纯粹觉得孩子可怜。” “哦!” 追风给了厉正南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怎么?你还有事?” 厉正南狠狠瞪了追风一眼,有些心虚般沉声喝道。 追风:“……” 属下没事啊! “没事,还不赶紧退下?” 厉正南一副不悦的样子厉喝着。 “是。属下告退!” 追风急忙拱手说完,退出了厉正南的寝殿。 虽然厉正南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那天在“醉华楼”颜玉强吻他的一幕,总是在他脑海挥之不去。明知道那个女人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厉正南就像着了迷般,对她的吻产生了眷恋,总觉得那个吻很熟悉。 “本王这是怎么了?一个吻而已?只要本王想要,天下的女人都可以为本王所有,那个女人脏死了。” 想到这里,厉正南狠狠擦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可那种软绵而又湿热的触感,却越发像是蚀骨的毒药般,侵蚀着他的脑海。 “看来,本王是许久没有碰女人了,明天便寻个女人来王府。” 厉正南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 翻来覆去了许久,这才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呼唤声惊醒了他: “王爷,王爷,出事了,出事了。” 厉正南猛地坐了起来,看着闯进来的追风,急忙询问着: “何事如此慌张?” “颜大夫她杀了元目。” 追风简单扼要地禀报着。 厉正南一听,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沉声喝道: “你说什么呢?你说那个女人杀了元目?这怎么可能?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杀了元目?” 追风毕恭毕敬地说着: “听说是毒杀的,今天早上,九门提督元正统领亲自带人将颜大夫给抓走了。听说还有证人。颜大夫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追风说完,厉正南感觉头嗡嗡作响,半晌没回过神来,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 “给本王更衣。” “是。” 追风答应着,急忙帮着厉正南快速整理着衣衫。 “那几个孩子呢?可还在九门提督府?” 厉正南随口询问着。 “应该在医馆吧!听说昨晚颜大夫拿着毒药逼着元目放了四个孩子,可却没有给元目解毒,致元目命丧黄泉。元统领带走颜大夫的时候,四个孩子不知去向,所以元统领没有带走孩子。” 追风将探听到的消息,如实禀报着。 “我们走……” 厉正南见衣衫整理好,急忙说了一句。 “我们去哪里?” 追风跟上厉正南的脚步询问着。 ““善心堂”,那个女人被抓了,孩子便没有人照顾了,他们还那么小,万一饿死了怎么办?本王放心不下。” 厉正南忧心忡忡地说着。 追风想了想,也是,孩子总是无辜的,便不再说什么,跟着厉正南走出了王府。 偏殿里。 “你说什么?颜大夫她杀了元目?这……” 颜婷听到消息后,也是无比震惊。 “是的颜夫人,刚刚九门提督府的元正统领亲自带人,将颜大夫给抓走了,已经关押刑部大牢,说要活活折磨死她,给他儿子报仇呢!” 小草眼中闪烁着兴奋,只要颜玉死了,王爷便会与颜夫人修好,那颜夫人便会向王爷举荐她,她就可以脱离奴籍,伺候王爷了。 颜婷眉眼含笑,是啊!若颜玉被九门提督给杀了,便再也没有人与她抢敬宣王了,敬宣王也永远不会知道她是冒牌货。 厉正南与追风一起将“善心堂”周围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四个孩子。 “王爷,需要属下回去带人,挨家挨户地找寻吗?” 追风向厉正南询问着。 “不用,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劳师动众的说不过去,更何况那个女人是杀了人,杀的还是九门提督元正的儿子,若本王大张旗鼓帮她寻儿子,会拂了元正统领的面子,他会在皇上面前参本王的,本王不想给皇上找为难。” 厉正南理智地说着,跨上了马。 “那王爷,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追风询问着。 “进宫。”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吐出俩个字。 刑部大牢在京兆府,而厉正南要去往皇宫,京兆府是必经之地。 走到京兆府门口的时候,厉正南停了一下,像是不经意地询问着: “你说那个女人被元正关押在这里吗?” “是的,王爷,颜大夫被关在京兆府的刑部大牢里,王爷要进去看看吗?” “本王为什么要进去看她?” 厉正南反问着,追风被噎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确实,颜大夫与自家主子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此时,一阵若有似无断断续续的哭声,引起了厉正南的注意,他跳下了马,蹑手蹑脚地朝着哭声走去。 哭声仿佛是从胡同里传出来的,厉正南走到胡同口,朝里面张望了一眼,竟然是他与追风一直在找的四个小家伙。 “呜呜……娘亲被抓进了刑部大牢,这可怎么办?” “呜呜……我们怎么才能把娘亲救出来?” “娘亲不会杀人,那些坏人欺负娘亲,呜呜……” “为什么这里那么多坏人,都要欺负娘亲,娘亲她那么好,总是帮助别人,可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呜呜……” 孩子们哭的悲天悯人,厉正南不由心中一窒。 那个女人会是好人?到底是她的孩子,把她想得那么好。若是这些孩子长大了,知道他们娘亲是个爱慕虚荣,又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们会作何感想?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再次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出: “别哭了,我们不可以哭,娘亲肯定是被冤枉的,若我们只知道哭,谁来救娘亲?” “对!我们不能哭,娘亲说了,我们是男子汉,遇到事情,要动脑筋想办法,一味哭啼解决不了问题。阿意也不哭了,呜呜……” 说好不哭的阿意,最终没有忍住自己的泪水,又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大家都不哭了,我们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将娘亲救出来。” 又一个稚嫩的声音说着,厉正南嘴角不由勾了勾,这些孩子,倒个个是小人精。 “我……我也要救娘亲,娘亲她不会杀人,那天娘亲明明给了那个坏蛋解药,他怎么会死呢?呜呜……是不是那个坏蛋故意不吃解药,陷害娘亲。” 一个更咽的声音,再次引起厉正南的注意,他的眼神深邃了起来,那个女人给了元目解药吗? “不会,不会,他都死了,还陷害娘亲干什么?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我想先见见娘亲,看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将娘亲抓走,我怕他们欺负娘亲。” “可这京兆尹戒备森严,如何进去?” “要不我们还用老办法?” “什么老办法?” “就是上次我们大闹敬宣王府的方法,俩个人在前面拖住京兆府的官兵,另外俩人翻墙进去。” ……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叽叽喳喳旁如无人地探讨着,厉正南却有些哭笑不得,这群小子,他还没找他们算帐呢!大闹了敬宣王府还不够,还想大闹京兆府,真打算造反了不成。 想到这里,厉正南走了出来,沉声说道: “这种方法用一次就行,用俩次,恐怕要失效。弄不好就连你们还会被抓进大牢。”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听到有人反对,四个孩子想也没想异口同声地回头问道。 紧接着传来一声又一声属于孩子们稚嫩而恐慌的尖叫声: “啊……坏蛋王爷来了,坏蛋王爷来了,快跑啊!快跑……” 第二十七章本王有事 四个孩子看着周身散发着一股浑厚而又威凛王者之气的厉正南,出现在胡同口,吓的魂都飞了,顿时惊慌失措,尖叫连连。 因为他们昨天还去卸了厉正南的马车轱辘,用绊马索绊过厉正南的马,还用石子打过他,他们以为厉正南是来抓他们的。 他们的娘亲已经被抓了,他们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再被抓,若连他们也被抓了,谁来救他们的娘亲。 孩子们都很聪慧,想得也比较长远。 “我们快跑,不能让坏蛋王爷把我们都抓起来。” “对,我们还要救娘亲。” ……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同时响起,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了然于胸,转身朝北边跑去,因为厉正南在南边。 可刚跑了没有多远,就感觉头顶飘过一阵狂风,紧接着就见厉正南身轻如燕般稳稳地落在了他们的前面,正用漆黑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们。 “不好,大家往回跑。” 阿意一见,急忙大喊。 四个孩子顿时又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回转幼小的身躯,向南边奔去。 厉正南:“……” 自己有这么恐怖吗?亏他还找了他们一早上,看把小家伙们吓的。 可几个孩子刚跑了没多远,对面又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巨人般遮住了他们。 几个孩子同时抬眸望去,不由叫苦连连,这个坏蛋王爷竟然还有帮手。 没错,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追风。 这可怎么办?几个孩子顿时慌了,不管是厉正南,还是追风,都是有功夫的。 四孩子相互望了一眼,小脑袋微微点过,仿佛已经心照不宣。 只见阿吉突然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抱住了追风的腿,嘴甜如蜜地大叫着: “大哥哥,大哥哥,你看你身材高大,俊俏伟岸,面容好看,气质不凡,比那个坏蛋王爷好过千倍万倍,你的心肠一定很好,就放过我们吧!好不好,好不好?” 追风:“……” 这个小子打算挑拨他与王爷的关系啊!竟然拍他的马屁。 抬头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铁青着脸的厉正南,不由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大家快跑。” 阿祥急忙说着。 “阿吉哥哥,你自己保重。” 阿如、阿意齐声高喊,三人已经成功越过追风,往南边直奔而去。 “王爷,这……” 追风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厉正南,这小家伙拍自己马屁,抱着自己的腿,原来是为了让其他三个小家伙逃走啊!小小年纪,还有这策略。 厉正南拍了拍追风的肩膀,仿佛在说他败给一个五岁的孩子好丢人。 “王爷,属下……” 追风刚想解释,却听厉正南沉声说道: “看住他,借你腰带一用。” 说完,“嗖”的一下,将追风的腰带扯了下来。 “王爷,不要……” 追风大叫,可腰带已经落到了厉正南手里,追风无奈,只好赶紧拢紧自己衣衫,揪起阿吉的耳朵说道: “都是你这小子,害的我如此狼狈。” “啊……痛,轻点。” 阿吉痛的大叫,追风磨牙说着: “痛就对了,你害在王爷面前丢人,我没有揍你屁股就不错了,好好呆着,等着王爷回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而厉正南见三个小家伙已经逃出胡同口,急忙一跃而起,飞到三个小家伙后面,一手一个,如同老鹰捉小鸡般抓住了俩个小子的衣领,以最快的速度用追风的腰带将俩个小家伙绑了起来,又不费吹灰之力地抓住了最后一个。 “坏蛋王爷,你不保国卫家,欺负我们小孩算什么本事?” “就是,可恶,长的人模狗样,净做小人行径。” “我恨你,你不但欺负娘亲,还欺负我们,你不是好人,。” “我也讨厌你。” …… 四个孩子撅着小嘴,对着厉正南破口大骂,厉正南则脸黑如炭,亏他知道那个女人出事,第一时间出来找他们,他们还骂他,真是好人没好报。 “嘿!嘿!嘿!你们这群小子,太不知好歹了吧!王爷担心你们无依无靠,第一时间出来找你们,连早饭都没顾上吃,你们还骂王爷,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追风一听四个孩子骂厉正南,不由替自己主子觉得委屈,急忙站出来呵斥道。 “我们不需要他假好心,哼!” 阿意率先撅着小嘴说着,将小脸转到了一旁。 “我讨厌他,他总是欺负娘亲。” 阿如同样义愤填涌地撅着小嘴说着。 “我以前以为他是个好人,因为他帮娘亲教训了裴安那个坏蛋,可他又欺负娘亲。我不喜欢他了。” 阿吉挣扎着大叫道。 “呜呜……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娘亲那么好,可你们总欺负她,等我长大了,我要将你们都杀了。” 阿祥更是用稚嫩的声音,口出狂言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出眼眶,他不想哭,可他们如今被坏蛋王爷抓了,谁还能救他们的娘亲。 望着阿祥委屈的眼泪,厉正南从怀里拿出一条锦帕,二话没说,帮他拭了一下眼泪,用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说着: “既然是男子汉,就不该动不动就哭鼻子,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话音刚落,阿祥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起来: “呜呜……娘亲也说过同样的话,可如今她被抓了,我想娘亲了,呜呜……” 阿祥这一哭,牵动其他孩子的情绪,四个孩子同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哇……我也想娘亲了,娘亲,呜呜……” 望着四个痛哭流涕的小家伙,厉正南第一次出现了手足无措的表情。 “别……别哭了,本王……本王给你们松绑还不行吗?” 厉正南结结巴巴地说着,急忙解开绑住孩子的腰带,将腰带还给了追风。 追风大喜,急忙接过自己腰带,缠在了自己腰间。 也许看出厉正南没有恶意,阿如第一个扑进厉正南怀里,抬起稚嫩的脸庞,更咽着询问着: “坏蛋王爷,你为什么要欺负娘亲?娘亲她是很好很好的人啊!呜呜……” 厉正南:“……” 本王没有欺负你们娘亲啊!虽然本王讨厌你们娘亲的水性杨花,还有攀附权贵,可本王不会欺负一个女人。 就在厉正南想着怎么说的时候,阿祥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厉正南面前磕头,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昨天我不该用绊马索绊你的马,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是王爷,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进刑部大牢,求你带我们去见见我们娘亲好不好。” “我也有错,我不该卸你的车轱辘。你要打我,骂我都行,求你带我们去见娘亲,求求你了,呜呜……” 阿吉也跪了下来,用稚嫩的声音可怜兮兮地恳求着。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用飞石打你,结果却打到那个坏蛋,惹出这么多事,我给你磕头,带我们去见娘亲好不好?只要你带我们去见娘亲,要杀要剐随便,我没有怨言,呜呜……” 阿如从厉正南怀里挣脱出来,同样跪倒在地。 阿意一见三个哥哥跪倒,他也跪了下来。 厉正南:“……” 那个女人那么不堪,他的孩子倒很仗义,很勇敢,也很聪慧。 孩子稚嫩的声音,还有期许的眼神,让厉正南无从拒绝。 他急忙双手相扶,将四个孩子从地上拉起来说道: “让本王带你们去见你们娘亲,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们要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没问题,知无不言。” 四个孩子一听厉正南可以带他们进刑部大牢,破涕为笑,齐声说道。 “为什么说本王欺负你们娘亲?” 厉正南眉头紧锁,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他可从来没有欺负过那个女人,他只是不想帮她而已,这不能算欺负吧! “你泼娘亲一身冷水,你就是欺负娘亲。” “这么冷的天,你让娘亲浑身湿漉漉的,结果害娘亲受凉了。” “娘亲发了烧,很烫很烫的那种,我们很害怕,也很生气。” “所以我们恨你,想替娘亲报仇。” …… 四个小家伙七嘴八舌地说着,厉正南终于知道怎么得罪了这四个小家伙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这些小糊涂蛋,王爷没有欺负你们娘亲,相反王爷还救了你们娘亲。” 追风一听,急忙插嘴说道。 “胡说,那天他明明亲口说,不会为娘亲负责之类的话。” 听追风说完,阿吉不满地率先说着。 “对,我们也听到了。你确实说过。” 其他三个孩子点了点小脑袋,一指厉正南说道。 厉正南:“……” 这些小子,怎么能仅凭他的只言片语便定他的罪呢!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王爷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那天你们娘亲被……” 追风还没有说完,便听厉正南沉声喝道: “追风,够了,别再说了。” 在孩子面前说着污言秽语,对孩子的成长不好,更何况在孩子眼里,那个女人是纯洁的,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娘亲为了给人做妾,不惜给裴安下跪,甚至勾引裴安,结果最后害人害己。孩子得多么失望。 想到这里,厉正南沉声说道: “本王不想解释什么,刑部大牢就在前面,本王带你们去找你们娘亲,让她亲自同你们解释。” 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有多么脸皮厚,看看那个女人如何跟她的孩子们解释,那天她做的龌蹉事。厉正南心里想着。 “你真的打算带我们去见娘亲?” 四个孩子顿时欢喜雀跃,惊喜大叫。 “太好了,太好了,坏蛋王爷要带我们去见娘亲了。坏蛋王爷要带我们去见娘亲了。” 四个孩子相互拥抱,别提有多开心了。 厉正南:“……” 咱们能不能将“坏蛋”俩字去掉?好歹本王打算带你们去见你们娘亲,难道你们不该说句好听的巴结一下本王? 听厉如此一说,阿意率先扑向厉正南,稚嫩的声音谄媚说道: “王爷玉树临风,人比花娇,阿意亲一个。” 说完,在厉正南脸上“吧嗒”一下。 “嘿!这小子眼光好。” 厉正南指着阿意对追风说道。 “王爷一看就气宇轩昂,是个旷世英雄,我也来一个。” 阿如同样往上一窜,抱住厉正南的脖子,往厉正南脸上就“吧嗒”一下。 “还有我们呢……” 阿吉、阿祥也同样如同猴子般窜到厉正南的身上,抱着厉正南一通猛亲。 “哈哈……” 追风忍不住大笑。 厉正南望着自己身上吊着的四个孩子,有些受不了地大叫: “够了,够了,赶紧下去,要不然本王改变主意了。” 话音刚落,“哧溜”一声,四个孩子齐刷刷从厉正南身上下来了,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厉正南。 厉正南还第一次看见这些小家伙如此听话。 “走吧!去见你们娘亲。” 厉正南指了指京兆府府尹的大门说道。 “可王爷你不是说要进宫吗?” 追风在后面提醒着。 “你去同皇上说一下,本王今天有事,便不去了,待本王忙完,亲自进宫请罪。” 厉正南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带着四个孩子往京兆府走去。 第二十八章替本王解释 四个孩子跟在厉正南后面,畅通无阻地进了京兆府大门。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见厉正南前来,恭顺的如同一条哈巴狗似的,亲自给他们带路。 这不由让四个孩子感受到权力的伟大。 走进刑部大牢,一种阴森的感觉袭击几个孩子幼小的心灵。 “哥哥,我怕……” 阿意、阿如稚嫩的声音隐含着恐惧。 “别……别怕,有……有我和阿吉哥哥在,我……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阿祥带着颤抖的声音,结巴着,小大人般安抚着俩个弟弟,其实心中也是怕的要命。 厉正南走着前面,听着后面的童言童语,不由勾了勾嘴角,故意让自己的脚步缓了下来,等等后面的四个小家伙。 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四个孩子紧紧抱在一起浑身哆嗦。 “看……那……那些刑具上都……都带着血,好……好恐怖。” 阿如的小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刑具,涉涉发抖地说着。 “啊…”一阵令人胆寒的叫声,凭空响起,让人不由毛骨悚然,四个孩子吓了一跳,发出“啊……”的一声,扑向了前面的厉正南,抱手臂的抱手臂,抱腰的抱腰,谁都不愿意松手。 厉正南微微蹙眉,有种举步艰难的感觉,不由拍了拍他们娇嫩的小手,柔声安抚着: “别怕,有本王在,没人可以伤害你们。” “娘……娘亲在……在哪里?她……她会不会也被他们拿这些刑具折磨?” 阿吉抱着厉正南的手臂,抬起稚嫩的小小脸,有些担忧地结结巴巴询问着。 那个女人会不会被折磨,厉正南心中没底,进了刑部大牢,毫发无损的没有几个。更何况那个女人涉嫌杀害九门提督元正的儿子,用脚趾头想想,元正也不可能轻易地放过那个女人。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京兆府府尹吕木,吕木心虚地低下了头。 元正将颜玉那个女人送来的时候,特别交代将人往死里整,整的越惨越好。可如今敬宣王厉正南突然到来,说要见她,吕木有些不确定颜玉与敬宣王什么关系了。 “她在哪里?” 看到吕木眼中的心虚,厉正南心中了然,脸色不由清冷了起来,幽冷的声音喝问着。 “就……就在前面那间牢房。” 吕木用衣袖拭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说着。 四个孩子一听自己的娘亲就在前面的牢房,仿佛忘记了害怕,纷纷松开了厉正南,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用稚嫩的声音大声呼唤着: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我们来看你了,我们来看你了。” 此时的颜玉衣衫褴褛,身上鞭痕交错,满脸的血污,被绑住一根柱子上,头无力地耷拉着,早就不知道昏过去多少次了。 一旁的狱卒正手上拿着的烙铁在颜玉身上比划着,嘴里叨叨着: “我说姑娘啊!你又何必逞强呢!人证物证俱在,何必狡辩?认了罪画了押,等时间一到“咔嚓”,脑袋搬家,什么罪也不用受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要知道一旦这烙铁烙在身上,印迹可就永远也去不了”。 “我……我给……给他解药了,我……我没想杀他。” 颜玉虚弱地断断续续的说着,拿着烙铁的狱卒冷嗤一声说道: “你这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叫你没想杀他?如今元公子死了,他死在了你给他下的断肠草之毒上,你竟然还敢狡辩,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狱卒说完,欲将烙铁往颜玉身上烙。 “住手,住手,快住手,不要伤害我们的娘亲。” “王爷,王爷,快……快救救娘亲,呜呜……” …… 几个孩子惊恐大叫,并呜呜地哭了起来。 狱卒一听王爷,急忙丢下烙铁,跪倒在地,嘴里高呼: “奴才见过王爷。” 厉正南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牢里的女人,如今的颜玉全身无一处完好,让厉正南心中生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怒火。 听了孩子们的呼唤声,颜玉虚弱地抬头望去,只见四个小家伙正趴在铁栏杆上,往里面伸着小手,泪流满面,痛哭流涕: “呜呜……娘亲,娘亲,呜呜……” “孩子,我的孩子……” 许是看到孩子们,刚刚还虚弱地睁不开眼睛的颜玉,顿时有了精神,她拼命挣扎,干裂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 “娘亲,呜呜……” 孩子们的哭声悲凄,让人心痛不已,厉正南胸口的怒火简直无从发泄,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千年寒冰般扫向吕木,隐含怒火的声音沉声喝问道: “吕大人,这个女人认罪了吗?” “她……。” 厉正南的眼眸又深又冷,让吕木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不敢有丝毫隐瞒地说道: “回……回禀王爷,还……还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将人打成这样?莫不是想屈打成招?” 厉正南低沉浑厚的嗓音听似很淡,可却让吕木感觉到窒息般的恐怖,他急忙解释说道: “回禀王爷,就是因为颜大夫她不肯认罪,我们才要对她动刑的。元正统领那边有证人,亲眼所见颜大夫给他儿子元目下毒。而且颜大夫自己也承认了元正统领的儿子元目所中的断肠草之毒,是她亲手所制,可她就是不认罪,还狡辩,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对她动刑啊!” 厉正南:“……” 这女人傻吗?不认罪就不认罪,为什么还要说毒是她制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知道了,开门。” 既然如此,厉正南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用不容拒绝的的威严声音吩咐着。 京兆府府尹吕木哪里敢耽搁,急忙招了招手,里面的狱卒急忙爬了过来,用钥匙打开了牢房大门。 “呜呜……娘亲,娘亲,呜呜……” 四个小家伙一见牢房的门打开,飞快地跑了进去,紧紧抱着颜玉,可颜玉全身是伤,被四个孩子这一抱,痛呼出了声: “啊……” “呜呜……是阿意不好,弄痛了娘亲,阿意给娘亲吹吹,呜呜……” 阿意撅着小嘴,帮颜玉吹着身上的伤,眼泪却如同决堤洪水一般。 “娘亲,呜呜……这些坏蛋怎么可以如此伤害你,我要杀了他。” 阿祥说着,冲向那个狱卒就抡起了拳头。 “对,揍死他。” 阿如、阿吉一看,也扑向跪着的狱卒。 “你们找死。” 狱卒咬牙说道,刚想还手,只听厉正南沉声咳嗽了一声,狱卒不敢再有动作,只能抱着头,任由三个孩子发泄。 而京兆府府尹吕木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生怕殃及到他。 “放她下来。” 厉正南一指颜玉沉声喝道。 “是,是,是。” 吕木不敢耽搁,连连答应,从地上捡起狱卒掉在地上的钥匙,打开了锁链,将颜玉从柱子上放了下来。 “滚……”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吕木与那个狱卒这才如获大赦般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颜玉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 “娘亲,娘亲,呜呜……” 看着惨不忍睹的颜玉,四个孩子再次抱着颜玉嚎啕大哭起来。 “别……别哭,娘……娘亲没……没事。” 颜玉虚弱的声音安抚着,抬起沉重地脑袋望了一眼厉正南,嘴角微翘,冷嘲着: “王……王爷今日是……是来看……看我……我的笑话的吗?还……还是同……同他们一样,逼……逼我认……认罪的?” 颜玉没有忘记,她去求厉正南,厉正南对她的羞辱。 “本王没那么闲,今日要不是你的孩子们求着本王,带他们来看你,本王也不会来。还有一事本王不解,既然你都承认你制的毒了,为何不认罪?” 厉正南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颜玉,沉声喝问着。 “因……因为我……我没想……想杀他,我……我明明给了他解药,他……他只要服……服下解药,便……便不会有事。我……我不能认罪,我……我若……若认罪,我……我的孩子便……便成孤儿了,我……我要活着。我……我要照顾他们,保……保护他们。” 颜玉望着自己的四个孩子,泪流满面,断断续续地说着。 为了孩子,她必须苟延残喘地活着。哪怕知道她自己这次凶多吉少,她也必须争取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 厉正南心中一窒,难道元正的死,另有隐情? “呜呜……对,娘亲昨天的确给了那个坏蛋解药,我们可以作证。” “呜呜……对,我们都看见了,娘亲将解药丢给了那个坏蛋的下人了。” “对,娘亲不会杀人,她是为了救我们,呜呜……” “是那个坏蛋自己不吃解药,与娘亲何干?呜呜……” …… 四个孩子用衣袖擦拭着眼泪,更咽着为颜玉做着证词。 厉正南:“……” 心中不由存疑,孩子是不会说慌的,难不成这个女人真的是冤枉的? “若你果真是冤枉的,本王可以帮你洗刷冤情,但你必须帮本王跟你儿子们解释一下,那天在“醉华楼”发生的事,他们说那天是本王欺负你了。” 厉正南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可他看到伤痕累累的颜玉,不由想起那天在“醉华楼”颜玉强吻他的画面,心中竟然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了怜惜之情,不由脱口而出道。 颜玉听了厉正南的话,不由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却突然口吐一口鲜血,整个人昏了过去。 “娘亲,娘亲,呜呜……” 四个孩子扑向颜玉,小肩膀抖动,个个嚎啕大哭。 “喂!喂!你这女人快醒醒,醒醒,你还没有帮本王解释呢!喂……” 厉正南急忙拍着颜玉的脸庞,呼唤着,可颜玉却没有一点反应。 第二十九章格杀勿论 厉正南算是被几个孩子给缠上了,没有颜玉为他证清白,这四个小家伙一口咬定,他欺负他们娘亲了。 无奈之下,厉正南只好抱着颜玉,走出了刑部大牢。 京兆府府尹吕木,在大牢外,来回渡步焦急等待着。 这九门提督是一品武将,他不敢得罪。 厉正南是夏邑国的战神王爷,又是皇上的手足兄弟,他更不敢得罪。 若厉正南要保这个颜玉,而元正统领要那个颜玉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决择。 希望是他多想了吧!也许敬宣王厉正南只是带着那几个孩子来看看那个颜玉。 如此想着,吕木的心稍安了一些。 可就在吕木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只听大牢里传出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吕木回头一看不由冒出了冷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顿时哭丧起了脸。 “吕大人,本王要带颜大夫离开,她的身子很虚弱,再呆下去恐怕会出人命。” 厉正南望了一眼自己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用不容质疑的声音说道,并没有与吕木商量的意思,而是知会。 “不……不是,王爷,颜……颜大夫她涉嫌杀害九门提督元统领的儿子元目,这你应该知道的,你……你若就这么带走她,于理不合,有涉嫌包庇之嫌,下官也没法同元统领交代啊!” 吕木故意不看厉正南阴沉的脸,结结巴巴硬着头皮说着,企图与厉正南讲道理。 “娘亲没有杀人,你们是冤枉她。” “是,娘亲是好人,是医者,她只会救人,那个坏蛋元目是自杀的。” “我们要带走娘亲,不许你们再欺负娘亲。” “你快点让开,我们一定要带走娘亲。” …… 四个小家伙没等厉正南开口,便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叉腰说着。 “听到了吧!这件事情有疑点,等调查清楚了再抓她定罪也不迟,如今她已经昏迷不醒,再审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便暂时带走她,待有了新的证据,你们再抓她。” 厉正南冽薄的嘴唇轻启,一锤定音地说着。 “不……不,王爷,那个……不可以,你如果就这样带走了她,下官真没法与元统领交代啊!王爷你就不要为难下官了,下官求你了。” 京兆府府尹吕木简直想哭了,他苦苦哀求着,真是左右为难。 “怎么?你怕没法同元正交代,难道就不怕得罪本王吗?到底是元正的官职大,还是本王的官职大?” 厉正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厉声呵斥着。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下官不会说话,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是……” “够了” 没等吕木说完,厉正南沉声喝道。 片刻之后缓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若元正寻你麻烦,你就让他来寻本王。本王要带走谁,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府尹能拦得住的?就这么定了。” 厉正南霸气十足地说完,大步流星地抱着颜玉向外走去。 四个小家伙紧跟其后,还冲着京兆府府尹吕木做了一个鬼脸,吕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叨叨着: “完了,完了,这俩个祖宗,真打算要本官的命啊!” “吕大人,快起来吧!王爷他已经走了。” 一个官差见厉正南走了,急忙走过来,双手相扶,将吕木从地上拉了起来。 “咳!” 吕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官差低声说道: “大人,如今王爷将人带走了,九门提督府那边恐怕不好交代啊!” “废话,这本官岂会不知?可他是王爷,本官能怎么办?快,赶紧的通知九门提督府元统领?让他自己去找敬宣王要人去。” 吕木仿佛找到发泄对象一般,对着那个官差厉声呵斥并吩咐着。 “是,属下这就去”。 那个官差答应一声,快步向府门外奔去。 厉正南抱着颜玉走出了京兆府府尹的大门,追风已经从宫里回来了,厉正南沉声喝道: “追风,你回来的正好,赶紧备一辆马车,去“善心堂”。” 追风领命,不一会便牵来一辆精美的马车将厉正南等人送到了“善心堂。” “哇……呜呜……王爷,娘亲会不会有事?娘亲的额头好烫?” “呜呜……我们只有娘亲,娘亲要是有事,我们可怎么办?” …… 四个孩子精美的小脸庞上,全都挂满了泪珠,无辜的小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厉正南。 厉正南不由一阵心痛,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说道: “放心吧!本王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娘亲有事的。” 话音刚落,连厉正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明明那么讨厌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如此帮她。 对,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还没有同她的孩子解释,他没有欺负她。 “追风,你去外面寻个大夫,另外找个妇人来。” 厉正南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因为颜玉遍体鳞伤,加上衣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让厉正南看着有些刺眼,所以找个妇人来给她换身衣服顺便上药。 “是。” 追风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这一天对每个人都是煎熬的,即便是恨颜玉的颜婷,也同样煎熬,她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颜玉被抓后,颜婷遣退了下人,跪倒在地,双手合十,泪流满面念叨着: “父亲,母亲,请你们原谅女儿的自私,女儿不想害姐姐,可姐姐的到来,威胁到了女儿的幸福。 当年王爷接女儿进王府的时候,女儿曾经想过等享受几天好日子,便告诉敬宣王真相的。 可敬宣王对女儿太好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下人伺候着,加上敬宣王他英俊潇洒,英勇神武,女儿迷失了。不想再回去过衣不蔽体,饥不裹腹的日子了。 虽然女儿抢走了姐姐的男人,可女儿从来没打算抛下姐姐,女儿甚至想过接济姐姐,所以女儿被接到王府后八个月,回去过一次,本想给姐姐一些银子,让她也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女儿万万没有想到,姐姐竟然怀孕了,从她的话里,女儿才知道,姐姐不光救了敬宣王,俩人还拜过堂,私定终身。 哈哈……你们知道当时女儿的心,有多痛吗?仿佛所爱之人被人抢走了一般,好在姐姐并不知道那个人是敬宣王,既然不知道,那便永远不要知道,所以我给姐姐下了药,让她失去记忆。” 颜婷说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疯狂大笑,接着说道: “本来姐姐好好待在古医族,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她偏偏要来京城,还处处勾引敬宣王,想要将属于她的一切抢回去,所以女儿不能让她如愿,只能送她上路。 哈哈……她杀了人,杀了九门提督府的公子元目,九门提督元正不会放过她,她再也不会同女儿抢男人了,哈哈……” 颜婷癫狂大笑,清妍的双眸里漫上一抹狠意,指了指四周说道: “没错,女儿承认,是女儿在其中推了她一把,谁让我们姐妹长着同一张脸呢!更何况元目本来就是纨绔子弟,害了不少少女,女儿如此做,其实也算为民除害了。还有你们,你们在地下多么孤单,有姐姐陪伴你们,女儿我也放心,姐姐一向孝顺,又善解人意,父亲,母亲一定也很想她,不是吗?哈哈…… 你们看,死姐姐一个人,有这么多人得到好处,多好,我安心,你们开心,整个京城的女人都因元目的死,而庆祝,这是大义,大义,哈哈……” 颜婷简直丧心病狂,就在颜婷洋洋得意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是小兰的声音响了起来: “颜夫人,颜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颜婷一听,急忙掏出锦帕擦拭了一下眼泪,打开了门,美眸蹙起厉喝道: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小兰缓步上前,在颜婷耳边耳语了一番,颜婷顿时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那个女人她被王爷从刑部大牢里抱回了“善心堂?”” 颜婷声音太大,引起周围下人停足观望,小兰急忙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颜婷环顾四周,见下人们正在窃窃私语不由呵斥道: “都杵着干什么?滚……” 一声河东狮吼,下人们如鸟兽散,小兰这才说道: “听小草说,王爷还给颜大夫请了医者,如今正在“善心堂”给颜大夫看诊。因为颜大夫遍体鳞伤,已经晕过去了。小草请示夫人,下一步该怎么办?” “九门提督府元正就这般没用?竟然让王爷将杀他儿子的凶手给抱走了?” 颜婷咬牙询问着,眼底掠过一丝寒芒,眸光阴沉恐怖,闪烁着妒恨的光芒。 “这个小草恐怕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看到王爷将人给抱出来,便急急忙忙地跑回来禀报了。” 颜婷的婢女小兰如实回答着。 “去,告诉那个小草,继续盯着。九门提督元正没有出现,说不定是还不知道。若他今晚还不出现,便派个人去知会他。本夫人还就不相信了,杀子之痛,竟然这么容易便被翻篇。” 颜婷美眸中含着怒火吩咐着。 而“善心堂”里,四个孩子见厉正南与追风俩人将被元正的人推倒的药架子都扶了起来,还请了医者给自己的娘亲开了药,并让人给娘亲上了药,将一切打理的妥妥当当,顿时对厉正南没了敌意,一脸崇拜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怎么如此看着本王?” 厉正南见四个小家伙忽闪着明亮的小眼睛全都望着他,蹲下身子,捏了捏他们胖嘟嘟的小脸,嘴角微翘询问着。 “王爷,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 阿吉率先说道。 “有眼光,本王本来就是好人,所以本王不会欺负你们娘亲。” 厉正南性感的嘴唇轻启,厚脸无耻地说着,用骨节分明的手摸了摸阿吉的小脑门。 “京城传言说敬宣王长着三头六臂,喝人血,吃人肉,看来都是骗人的。” 阿如稚嫩的声音说起了他们听到的传言。 厉正南顿时心一震,看来他的传言真是遍布整个夏邑国啊!本王的毒到底什么时候能解?马上就快到月圆之夜了,厉正南双拳紧握,身上散发着一丝戾气。 追风一看急忙说道: “传言不可信,就像你们娘亲一样。九门提督府不是也认定你们娘亲是凶手吗?可你们却说不是。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对,传言不可信。王爷是好人。” 四个孩子稚嫩软糯的声音齐声说道。 厉正南身上的戾气消失,取代的是一股暖流。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是一声满含愤怒的声音说道: “所有人听令,将此处团团包围,一只苍蝇也不要放出去。本统领还就不相信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第三十章莫不是想抗旨 九门提督元正的到来,简直把四个孩子给吓坏了,即便他们再聪慧,也不过是些五岁的孩童,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手拿刀剑的官兵。 “怎么办?怎么办?娘亲会不会再被带走?呜呜……” 四个孩子带着更咽的哭声,望着床榻上还在昏迷的娘亲,有些六神无主。 “别担心,一切有本王,你们在屋内照顾你们娘亲,千万别出去,万一等会打起来,刀剑无眼,本王怕伤了你们。” 厉正南摸了摸四个孩子圆溜溜的小脑袋,低声叮咛着。 “嗯!” 有了厉正南这句话,四个小家伙仿佛有了主心骨,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晶莹剔透的泪珠,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 眼下只有这个人,可以保护他们与娘亲了,所以厉正南说什么便是什么,四个小家伙很识趣地答应着。 得到四个小家伙的答复,厉正南看了一眼追风,低沉的声音吩咐着: “出去之后,你火速赶往皇宫,向皇上请一道圣旨,说本王要重查元目被杀案。” “呃?” 追风一愣,但很快恢复过来,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王爷觉得皇上会下这样的圣旨吗?” “会,只要本王提出来的,皇上一般都会照做,他是一个不错的兄长。” 厉正南笃定地说着。对皇上厉正深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是,属下这就去。” 追风说完,便与厉正南一起走出了医馆。 医馆外层层官兵把守,个个刀剑出鞘,将医馆包围的水泄不通。 追风担忧地望了一眼厉正南,却见厉正南跟没事人一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太阳的余晖洒在厉正南脸上,渡上一层金黄色,如墨汁的双眸里仿佛藏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睥睨着外面的官兵,让他们不由产生了一丝畏惧,纷纷向后倒退了数步。 “追风走,谁敢阻拦,杀无赦!” 厉正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可嗜血的冷漠,却让人有种渗入骨髓般的恐惧。 众官兵再次后退,给追风让出了一条路。追风趁机飞身上了马,向远处疾奔而去。 “想去搬救兵,门都没有。” 九门提督元正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凶光,磨牙说着。 一把夺过身边一个官兵手里的箭,对着追风的后背,猛射了过去。 追风只感觉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回头一看,箭已经到了近前,再想躲避,已然来不了,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只听“砰”的一声,箭被一只玉扳指打偏了,追风长长舒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远处自己的主子,只见厉正南气定神若地站在那里,朝他微微额首。 追风回头甩了一下手里的马鞭,马如离弦的剑一般向远处飞去。 没有射中追风的元正,顿时一肚子火,一指厉正南喝道: “厉正南,你别欺人太甚,虽然你位高权重,可也不是一手遮天。里面那个女人杀了本统领的儿子,本统领要抓她问罪。” “元统领,言重了,你我同朝为官多年?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本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本王从未针对任何人,之所以将颜大夫从牢里接出来,只是因为本案疑点重重。本王想重申此案。” 厉正南一字一顿不慌不忙地说着,元正却听不进去,沉声喝道: “废话少说,以本统领看,你就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替她狡辩,本统领手下的家丁,亲眼所见,那个女人给本统领的儿子下了毒。 里面那个女人也曾亲口承认,本统领的儿子所中之毒,乃是她亲手所制断肠草之毒,这还有什么疑点?识相的就赶紧让开,本统领今日说什么也要将她带走。你若再敢阻拦,就是与本统领过不去,休怪本统领不客气。” “就算颜大夫给令郎下过毒,那也是事出有因,谁让令郎抓了人家颜大夫的儿子呢!更何况令郎的品行不端,竟然还拿人家儿子威胁颜大夫,让颜大夫委身于他,简直无耻之极。” 厉正南早就对元正这对父子不满了,这俩父子在京城可谓胡作非为,可是皇上厉正深却一直压着,不让他寻事,说什么九门提督是负责京城安全的重要官职。不可得罪,让他对这对父子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此机会,厉正南指着元正沉声说道。 四周围观的百姓一听,纷纷议论纷纷: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啊!这元目真是活该。” 可不是,颜大夫的人品谁不知道,是个有善心的大夫,要不是被那个元目逼得走投无路,也不会出此下策。” “要我说啊!那个元目也是活该,祸害了多少少女,如今他死了,倒是老天开眼了。” …… 听到众人议论,元正的脸顿时黑如焦碳,其实他对自己的儿子是了解的,他能够猜出七八分。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口气,他焉能咽得下? 眸光里带着瘆人的寒意,往四周扫了一眼,百姓们立刻禁了声,谁都知道,得罪九门提督元正没有好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分明是诬陷,是见本统领的儿子死了,死无对证,所以你们才信口胡说。她一个有孩子的女人,本统领的儿子怎么可能看上她?再说了,就算能被本统领的儿子看上,那是她上辈子烧了高香,一双破鞋,还真当贞洁烈女了不成?这并不是她杀本统领儿子的理由,要是敬宣王执意维护,本统领不得不怀疑是你在背后操控。本统领将与你势不两立。” 痛失爱子的九门提督元正豁出去了,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将厉正南也拉下了水。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若厉正南再敢阻拦,就成了颜玉杀元目的幕后之人。 对面茶楼上一个带着面具的伟岸男子正嘴角微翘,悠闲地喝着茶水,望着楼下一触即发的场面,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一指楼下向自己随从询问着: “阿布,你说要是元正的这些人与厉正南打起来,他们谁会赢?” “以属下看,厉正南必寡不敌众惨败。毕竟他只有一个人。” 阿布上前拱身行礼,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面具男将茶水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黑眸中泛着阴冷的光芒,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片刻之后说道: “那不一定,要是他那般好对付,本王也不会设如此大的一个局,对付他了。” 说完,从桌子上拿起一粒花生米,从指尖弹出。 元正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麻,不受控制地朝着厉正南捅了过去。 厉正南一看元正跟他来真的,急忙拔剑应对,刹那间硝烟弥漫,场面一片混乱。 听着外面刀剑碰撞的响声,四个孩子心中忐忑不安,外面那么多的官兵,而敬宣王厉正南只有一个人,他们很担心他,顿时六神无主,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昏迷的娘亲身上。 “娘亲,娘亲,你快醒醒,快醒醒。” “是啊!娘亲,你快点醒来,你告诉我们,该怎么办?” “娘亲,如今王爷为了保护我们与那伙坏蛋打起来了,我们好担心他,我们该怎么办?” …… 颜玉在昏迷里听到孩子稚嫩而又无助的呼唤声,她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还有刀剑碰撞声,她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询问着: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娘亲,娘亲,你终于醒了,呜呜……” “娘亲……呜呜……阿意好担心你醒不过来……” “呜呜……我们终于等到娘亲醒来了。” “娘亲,我的娘亲,我们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呜呜……” …… 孩子们见到颜玉醒了,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有欣喜,有委屈,总之太多的情绪出现在了四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幼小心灵里,让他们只能用哭来表达。 颜玉潸然泪下,是她让她的孩子们如此无助,她这个娘亲当的很不称职,想到这里,颜玉挣扎着坐了起来,将四个孩子紧紧揽在了怀里。 门外的打斗继续,一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厉正南的手臂上,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但他依旧面不改色,没有半分怯意,仿佛越战越猛。 元正带来的官兵,不断有人倒地哀嚎,要不是厉正南手下留情,恐怕他们全都要死于非命。厉正南手里的长剑如一条游龙,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官兵里穿梭。 “没用的废物,给本统领冲进去,将那个贱人带出来。” 眼见官兵们一个又一个倒地,元正气急败坏地大吼着。 “是。” 官兵们得令,开始向屋内进攻,厉正南飞起一脚踹飞一个官兵,厉声喝问: “谁敢?谁若敢进入此屋,休怪本王无情,现在你们是受伤,若你们的脚踏进这间屋子,那么本王便要你们的命。” 厉正南一身傲骨,如同泰山压顶,眉宇间有着气吞山河之势,浑身更散发着大杀四方之勇。 官兵们纷纷后退,厉正南战神王爷的威名不是浪得虚名。 “没用的废物,本统领亲自来。看你还真敢杀了本统领不成?” 九门提督元正算是豁出去了,他提着手里的剑,不怕死地向屋内走去,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手里的剑,随时准备出手。就在此时,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太监的尖细嗓音: “圣旨到。” 众人一听纷纷行礼高呼: “皇上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九门提督之子元目死于非命,深表痛心。“善心堂”颜大夫也素有威望,应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此事暂交给敬宣王查明后再做决议。但为了公允起见,犯罪嫌疑人颜大夫必须交由九门提督元正亲自看押。待事情水落石出,再行决定颜大夫该杀还是该留。钦赐!” 皇上厉正深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宣读完圣旨,九门提督府元正朝着厉正南冷哼一声,急忙叩头谢恩领旨,高呼万岁。 可厉正南却脸黑如碳,心中暗道: 这元正如此恨那个女人,若是将那个女人交给他,她还能有命活吗?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厉正南沉声喝道: “本王不接旨,本王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 厉正南的话,如同平地一声雷,刘公公的脸“刷”的一下黑了,他一指厉正南质问着: “敬宣王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第三十一章剑拔弩张 由于厉正南的抗旨,场面顿时紧张了起来,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厉正南投了过来。 这可是抗旨啊!满门抄斩的大罪,这敬宣王莫不是疯了? 而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更是目光犀利地盯着厉正南,心中暗道,怪不得皇上一直忌惮敬宣王厉正南,看来也是有原因的,敬宣王桀骜不驯,不好把控啊! 追风一看,急忙悄悄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袖,低声劝慰着: “王爷,这可是圣旨啊!一旦抗旨,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整个王府都要被牵连,即便皇上顾念手足之情,不问罪王爷,恐怕也会因为此事与王爷你心生隔阂,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 这三个字,宛同晴天一声雷,震惊着厉正南,他脑子嗡嗡作响,他到底在干什么啊?她除了是自己府里那个讨厌女人颜婷的姐姐之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为了她抗旨,真的值当吗? 可若放任她被元正带走,那元正会不会故意为难她?万一她在牢里被元正折磨死了怎么办?更何况那个女人还生着病,昏迷着。要是病死了怎么办? 想到这些,厉正南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总之闷闷的。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鬼使神差的厉正南,用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说道: “本王不会让任何人带走……” “她”字,还没有说完,“善心堂”里突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女声: “我愿意跟元统领走。” 厉正南听到颜玉的声音,回眸望去,只见颜玉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地正由四个孩子扶着,走了出来。 “你何时醒的?” 厉正南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忍不住关切地询问着。 可片刻之后,他又沉下脸低声呵斥着: “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若没有什么事,就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外面有本王,没有你说话的份。” 颜玉望着厉正南身上的伤口,眼中不由蒙上了一丝雾气,这个敬宣王看着冷漠,实则是个热心的人,与她非亲非故竟然如此帮她,她绝对不可以给他添麻烦。 想到这里,颜玉声音虚弱地说着: “我……我说我要跟元统领走。” 颜玉的声音不大,可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好,既然颜大夫愿意同元统领回去,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咱家也该回去向皇上复旨了。” 刘公公长长舒了一口气,也是在宫里待久了的人,一见颜玉主动说跟九门提督元正走,急忙一槌定音地用尖细嗓音宣布着。 毕竟皇上厉正深再三叮咛,厉正南不可得罪,要好好安抚。如今颜玉的出现,也算解了当前的僵局,刘公公自然要顺势借坡下驴。 “哼,算你识相。” 九门提督元正冷哼一声说道。 接着一指颜玉沉声喝道: “拿下。” 就在官兵想要冲上前的时候,颜玉清丽的嗓音再次扬起: “元统领请稍后,敬宣王他受伤了,小女子先给他包扎一下,待包扎完了,小女子会乖乖同你回去。” “凭什么?本统领若不同意呢?” 元正磨牙。 对于这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嫌疑人颜玉,元正恨不得一剑杀之。 可当他看到厉正南如同千年冰川的眸光时,心中升起一丝怯意,他宽大的衣袖一甩,故作大方地说着: “罢了,罢了,快些,本统领的耐性有限。” “多谢元统领。” 颜玉道过谢,拉着阴沉一张脸的厉正南,来到屋内,让厉正南坐在了椅子上,动手开始给他包扎了起来。 厉正南还在生闷气,他处处为她着想,为了她不惜抗旨,可她倒好,主动往元正手里钻,这不是让元正得意,让他难堪吗?这是不是显的他多管闲事? “王爷可还在生气?” 颜玉一边手脚利索地帮厉正南上着药,一边明知故问着。 “本王生什么气?你自己寻死与本王何干?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厉正南强压怒火,语气不悦地说着。 他甚至有些后悔帮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出头了。 听厉正南赌气的声音,颜玉就知道厉正南还在生气,她苦笑一声说道: “王爷不让元统领带走我,是怕元统领故意为难我吧!王爷的苦心我怎么可能不知? “杀子之痛”不共戴天,我此去一定凶多吉少……” 颜玉说到这里,厉正南一双厉眼扫向颜玉冷言询问着: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往火坑里钻?” “因为我知道王爷是个好人啊!孩子们已经同我说了,我被抓的这段时间,承蒙王爷照顾,还有王爷将我从刑部大牢救出来,给我请大夫,照顾孩子们的吃食,无微不至,我很感激王爷,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连累王爷,让王爷为了我而抗旨啊! 皇上与王爷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听闻王爷很重视与皇上的兄弟之情,所以我不能让王爷为了我与皇上有隔阂。更何况抗旨乃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我不想王爷为我冒这样的险。” 听了颜玉的话,厉正南感觉到心脏漏跳了一拍,原来这个女人要跟元正走,是为他着想啊! 说话的档口,颜玉已经手脚利索地帮厉正南处理完了伤口,收拾了一下药箱,突然给敬宣王厉正南跪了下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 颜玉这一跪,着实把厉正南惊了一跳,他站起来疑惑地询问着。 “我要走了,麻烦王爷再帮我照顾一下那几个小家伙。他们从小没有父亲,若我再进了大牢,他们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望王爷好人做到底,照顾他们,他们很乖的,不会给王爷添太多麻烦。” 颜玉那双如同流光潋滟盯着厉正南,凄凉无比地说着。 厉正南:“……” 他们乖吗?他们差点掀了本王王府,他们卸本王马车轱辘,他们绊本王的马,这叫乖? 尽管如此想着,厉正南还是说道: “放心吧!本王会照顾他们的,也会尽快查出凶手,还你清白。” “那我便叩谢王爷大恩了。” 颜玉说完,给厉正南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转身欲向外走,四个小家伙一看,顿时泪如雨下,扑向颜玉,紧紧抱住了她: “呜呜……娘亲,我们不要你走,呜呜……” “娘亲,不要丢下我们好不好?呜呜……” …… 听着自己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颜玉的眼泪也瞬间顺着面颊流淌,那模样让人看着要多心疼有多心疼,厉正南的心中一阵抽动。 颜玉用锦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强忍泪水,回过身将四个孩子紧紧揽入怀里,故作轻松地说着: “孩子们别哭,你们都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们是娘亲的骄傲。你们要听敬宣王的话。 娘亲不会去太久,因为敬宣王会替娘亲洗刷冤情,娘亲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不好,呜呜……我不要放娘亲去,他们会欺负娘亲的。” “对,娘亲不去,他们要是敢抓娘亲,我便咬他。” “呜呜……娘亲的伤还没有好,他们要是再打娘亲怎么办?我们不要娘亲去,呜呜……” “他们都是坏人,他们会打死娘亲的,我们不能没有娘亲,呜呜……” …… 四个孩子哭的涕不成声,死活不肯松手。 颜玉额头一条黑线,她深吸一口气,温柔地替每个孩子拭去泪水,故作轻松地说着: “傻孩子你们说什么呢!娘亲很厉害的,谁敢欺负娘亲?之前娘亲之所以被打的那么惨,那是因为娘亲觉得愧对死了的那个人,因为那是娘亲亲手制的毒,害死了他。可如今娘亲想清楚了,娘亲不能死,娘亲还有你们。所以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娘亲,他们若欺负娘亲,娘亲便拿针扎死他们。毒死他们,娘亲可是将银针浸了毒的。” 厉正南:“……” 这女人知不知道轻重,这时候还提毒,这要让元正听见,一定又要紧咬着不放。 “真的吗?娘亲不是在骗人?” 然而四个孩子却有些相信,他们带着浓浓的鼻音,怀疑地询问着。 “当然,娘亲从来不骗人,娘亲是最厉害的,放心。” 颜玉清丽的嗓音故作轻松地安抚着,举起的手发着誓言,四个孩子这才止住哭声,更咽着,却还是不愿意松手。 “还有完没完了,赶紧的,再不出来,本统领可就不客气了。” 外面的九门提督元正,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语气阴蛰地沉声喝道。 颜玉不得不狠心地推开四个孩子,站起身来快步向外走去,她怕自己再不走,会舍不得走了。 就在颜玉要走出医馆的时候,却听厉正南喝了一声: “等等。” “敬宣王可是还有事?” 颜玉没有回头,她怕看见孩子们委屈不舍的眼神,会迈不动腿。 “那天在“醉华楼”,为什么要约裴安前去?你就那么想做他的妾室?不惜给他下那种低俗的药吗?” 这个问题在厉正南心中如同一块大石压着,尽管颜婷说颜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孩子也确实长相不一,可厉正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颜玉:“……” 什么意思,她没有约裴安啊!更没有给裴安下药。明明是一个自称是她妹妹的人约她啊!就在颜玉想要问清楚的时候,元正带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将颜玉拖了出去。 “呜呜……娘亲,娘亲,呜呜……” 四个孩子一看自己的娘亲要被人带走,又开始啼哭起来,想要向颜玉扑去。 元正一看,拔剑一指四个孩子,恶狠狠地咬牙说道: “滚,离本统领远一些,再敢往前一步,本统领不介意宰了你们?” 自己的儿子死了,可这个女人却拥有四个儿子,怎能不让元正生气。 “你敢?” 厉正南上前一步,将四个孩子护在胸前,沉声喝道。全身顿时溢满杀气,房间再次剑拔弩张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小捣蛋在干嘛呢 远远望着被带走的颜玉,厉正南感觉似有棉絮堵在胸口,有些压抑。 “呜呜……王爷叔叔,娘亲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呜呜……王爷叔叔,娘亲说你是好人,你一定会救娘亲的是吗?” “我想娘亲,我不想娘亲被带走,王爷叔叔救救娘亲,呜呜……” “王爷叔叔,我要娘亲……呜呜娘亲……” …… 四个小家伙在颜玉走后,全部扑向厉正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哭的是悲天悯人。 厉正南额头一道黑线,这些小家伙倒是挺会套近乎,他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叔叔了?他们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还有他的衣衫很贵的,可这些小家伙竟然将他的衣衫当抹布了,鼻涕眼泪全擦在他衣衫上了,看把他的衣衫整的皱巴巴的,全都湿了。 “够了,哭什么哭,你们娘亲又没有死,哭丧呢!都给本王闭嘴。” 没有哄孩子经验的厉正南,被几个孩子哭的有些心烦不已,十分不耐烦地沉声喝道。 几个孩子本来就因为娘亲被抓伤心欲绝,如今又被厉正南这一吼,哭声更大,简直要把房顶给掀下来。 厉正南简直有些手足无措,整张脸都黑了。 “哈哈……” 追风在一旁忍不住放声大笑,厉正南锐利的眼神如同冰刃般扫了过去,追风急忙憋住笑说道: “王爷,哄孩子可不是这样哄的,应该这样……” 追风说完,将手握成拳沉声咳嗽一声,对几个小家伙说道: “谁先不哭了,叔叔带他去买糖果吃。” 阿意一听,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小肩膀颤抖着,梨花带雨的小眼睛回头望了一眼追风,更咽着询问着: “叔叔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叔叔说话算话。” 几块糖果而已,对追风来说小意思,所以这个他可以做主。 “那……那我不哭了。” 阿意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搞定一个孩子,可其他三个孩子仿佛不为所动,依旧嚎啕大哭。 追风挠了挠头,望着面色冷峻的敬宣王厉正南,叹了口气,又说道: “我的小祖宗们,求求你们都别哭了好不好,再哭下去,天都要黑了。你们就跟叔叔说,你们想吃什么吧!叔叔带你们去买好不好?” 追风使出浑身解数,可三个孩子就是不停地哇哇哇。追风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真的没辙了。 “够了,看你们把本王的衣衫都弄脏了,再哭下去,本王就不帮你们救你们娘亲了。” 厉正南忍无可忍,沉声威胁道。 话音刚落,三个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追风不由傻眼,这也行? 就在厉正南洋洋得意的时候,只见四个小家伙瞅了他一眼,突然全都凑在一块,咬耳朵去了。 厉正南一脸疑惑望了一眼追风,追风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几个小家伙在嘀咕什么? 经过一番叽叽喳喳,几个小家伙全都一窝蜂地往自己的小床跑去。 厉正南一双黑眸紧盯着几个孩子,只见四个孩子有的在翻枕头,有的在翻臭袜子,还有的撅着小屁股再掀被子,阿意竟然直接钻进了床底。 “这群小捣蛋在干什么?” 厉正南再次望了一眼追风,见追风同样一头雾水,俩人只能期待一会四个孩子,给他们揭晓答案。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四个孩子全都握着一把皱巴巴的银票来到他面前,可怜兮兮地齐声说道: “王爷叔叔,我们只有这些零花钱了,我们弄脏了你的衣衫,我们赔你,求你不要不管我们娘亲好不好?我们没有爹爹,只有娘亲,若连娘亲也没有了,我们就成孤儿了,呜呜……” 说完,一个个眼中氤氲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 厉正南:“……” 原来四个小家伙是被自己吓着了,以为他会为了他们弄脏了他的衣衫,不再管他们娘亲,打算将自己的零花钱供出来,给他凑钱买衣衫的。 追风忍不住咋舌: “你们知道王爷的衣衫有多贵吗?就你们的这点银子加起来,恐怕连王爷衣衫上的一根金线也买不出来。” “追风。” 厉正南不忍再打击几个孩子,沉声喝了一声。 追风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退立一旁。 可四个孩子的小脸当即垮了下来,嘴一撇,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流。 这可是他们攒了好久的家当,可竟然赔不起敬宣王的衣衫,那他会不会真的生气,不管他们娘亲了? 想到这里,小家伙娇嫩的脸庞上挂满了一串串的泪珠,越掉越多,一副又要大哭的样子,厉正南很无奈说道: “放心吧!本王说过会帮你们娘亲洗刷冤情,就绝对不会反悔,至于你们的零花钱,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本王府上有衣衫,不用你们赔。” “真的吗?太好了,明天,我又可以帮小黄买桂花糕了。” “妞妞一定还等着我给她买糖果吃。” “元元喜欢小裙子,我答应她攒钱,给她买条漂亮裙子。” “我的银子又可以每天给东东买糖葫芦吃了。” …… 四个孩子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自己零花钱的用处。 厉正南一听,心却再一次沉了下来。 那个女人到底有几个孩子?小黄、妞妞、元元、东东又是谁?不会也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吧!她难道真的是个荡妇? 想到这里,厉正南再次浑身散发着一股怒火,沉着脸喝问着: “你们娘亲到底几个孩子?除了你们四个还有别的孩子?” 问完之后,厉正南紧握双拳,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燃烧,心中暗道,要是真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他绝对不会再管她。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阿吉率先说道: “不是了,不是了,王爷叔叔,你误会了,小黄是一条流浪狗,那次我看见它在街上饿得嗷嗷叫,便喂了它桂花糕,它看起来很喜欢吃的样子,所以我总是会买桂花糕给它吃。” 厉正南一听,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由询问着: “那妞妞、元元、东东呢?” “元元是城外王奶奶家的孙女,她没有娘亲也没有父亲,比我们还惨,与王奶奶相依为命,那次娘亲去给王奶奶看诊,我见元元衣衫补了好几个布丁,所以承诺给她买一条漂亮裙子。” “对,妞妞是城东万叔叔家的闺女,妞妞没有娘亲,万叔叔给她找了一个后娘,后娘可凶了,经常打骂她,她经常哭鼻子,我就给她买糖果,她只有吃糖果时才会笑。” 阿祥、阿吉分别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那东东呢?” 厉正南再次询问着。 “东东是一个小乞丐,他喜欢吃糖葫芦,我就经常给他买糖葫芦吃,不过最近都没有再看到他。” 阿如有些落寞地说着。 听到四个孩子的话,厉正南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些孩子看着调皮,实则都是热心的。那个女人虽然水性杨花,可却将四个孩子教育的很好。 “追风,你快马回王府,给本王取一件衣衫过来。本王先带这几个小家伙去“醉华楼”填饱肚子,等你回来,咱们火速前往九门提督府,查颜大夫杀害元目之案。” 也许是见四个孩子如此有爱心,厉正南身上冷气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宠溺,摸了摸四个孩子的头,对追风吩咐着。 “可王爷受了伤,属下不放心王爷一个人。” 追风有些担忧地说着。 “怕什么?快去,这是京城,歹徒应该没有那么猖狂。” 厉正南厉声喝道。 声音清冷无比,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追风只好领命。 “什么人?” 追风刚走到门口,却看到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便沉声喝道。 厉正南一听,急忙快步走了出去,向追风询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王爷,这个女人在门外鬼鬼祟祟,仿佛在偷听我们说话。” 追风的剑,指着一个女人的咽喉,对厉正南禀报着。 “抬起头来。” 厉正南脸色阴冷,眼中氤氲着杀意,沉声喝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不是坏人,奴婢是小草。” 小草负责盯着厉正南,见颜玉被带走了好久,却不见敬宣王厉正南出来,便想进一步看看敬宣王在“善心堂”做什么? 不想刚探出头,却听追风要回王府,本来想赶紧躲起来,却不想追风眼尖瞬间发现了她。 “小草?” 厉正南一愣,他不记得有这么号人物。 “王爷是王府里的婢女,平常负责打扫王爷寝室和修剪花园里的花。” 追风看厉正南的表情,便知道敬宣王厉正南根本不记得小草,便在一旁小声提示着。 小草则目光痴迷地望着厉正南,面色绯红,心砰砰地跳着,从她进王府的那刻,她就爱上了敬宣王厉正南。 厉正南精美宛如玉雕的脸庞,如寒潭般的眸子,精壮的身子无不让小草着迷,她每次在与厉正南碰面时,都故意将领子拉低,可奈何厉正南总是看不到她。 “既然是府上的婢女,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为何又要偷听本王的话?你可知道偷听本王的话是何罪?” 厉正南墨色的双眸寒意渐浓,沉声喝道。 在厉正南看来,此人敢偷听,必有猫腻。 “回……回禀王爷,奴婢……奴婢是……是奉了颜夫人的命令,出……出来买胭脂水粉的。出来之前,颜夫人让奴婢帮她看看颜大夫,说她很担心颜大夫,所以……所以奴婢并不是故意偷听王爷说话的,请王爷明鉴。” 小草不是傻子,她看的出来敬宣王对她充满了杀意,所以急忙寻了一个借口。 “你是颜夫人派来的?” 厉正南冷言确认着。 “是,是的。” 小草点头如搅蒜,厉正南想了想也是,要不这个奴婢怎么会知道颜大夫与颜夫人的关系不一般呢? “回去告诉颜夫人,让她放心,本王会救颜大夫的。” 厉正南以为颜婷是真的关心她的孪生姐姐颜玉,便对小草沉声说着。 小草急忙点头答应,厉正南摆了摆手,让小草离开,小草长长舒了一口气,可心中却又多了一丝愁容。 “莫不是王爷真的看上颜大夫了,那还有我什么事?颜夫人说只要王爷对颜大夫失去兴趣,回心转意,她才会向王爷举荐我。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要赶紧回去禀报颜夫人,让她赶紧想想办法才行。” 如此想着,小草急忙行礼告退,向远处快步走去。 小草走后,追风跳上了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而厉正南也领着四个小家伙,走出了医馆。 对面茶楼上一位身着玄衣锦袍的面具男子,望着走出医馆的厉正南与四个孩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薄情的嘴唇轻启说道: “如今他受了伤,又带着四个拖油瓶,你带几个人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轻松解决掉他。” “是。” 黑衣人领命,瞬间消失在了医馆里。 第三十三章四个孩子遇到刺客 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牵着四个小家伙在路上走着,仿佛格外引人注意。 加上“善心堂”人气很旺,还有“蝶梦仙子”的传说,四个小家伙也捎带着很有名气。 “你们看,那不是“善心堂”颜大夫家的四个孩子吗?那个高大的男子是谁?不会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吧!” “有可能啊!听说颜大夫涉嫌杀害九门提督府元正的儿子被抓走了,要不是孩子的父亲,谁敢在这个时候管这四个孩子,这不是公然与九门提督府作对吗?。” “也是,我以为颜大夫的夫君死了呢!原来还活着,如今即便颜大夫被九门提督府给杀了,四个孩子也算有所依靠了。” “都小声点吧!你们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那可是敬宣王,就在今天早上,“善心堂”医馆外,九门提督府元统领打算抓走颜大夫时,敬宣王就在“善心堂”门口与元统领打了起来,死活不让元统领抓走颜大夫,还是皇上派了公公前来宣读圣旨,才解了僵局。”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当时我就在人群里。” …… 众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厉正南却脸臭臭的,看来为了那个女人,他算是出名了,比战神王爷还有名气。 之前众人只知道敬宣王厉正南是战神王爷,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如今竟然都认识他了,厉正南苦笑,他这是干什么啊!为了那个女人值得吗? 可四个小家伙听到议论声,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心中美美的,有个王爷罩着貌是不错。 全都一脸崇拜地望着厉正南。俊美的五官,挺拔的身躯,怎么越看越觉得与自己娘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也许感受到孩子炽热的目光,厉正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看到远处有个卖糖球的小摊,便咳嗽一下,沉声询问着: “你们要不要来一串糖葫芦?” “嗯!” 四个小家伙充满希翼的眼光盯着厉正南,全都乖巧地重重点了点小脑袋。 “好,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本王去给你们买。”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迈开大步向那个卖糖球的小贩走去。 四个孩子见厉正南走了,急忙凑在一起开起了小会: “你们觉得这个坏蛋王爷好不好?” “不是坏蛋了,是好人,我觉得他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对,对,对,比以前可爱多了,要是我们的爹爹,也如他现在这般保护娘亲与我们多好。” “只可惜他已经有夫人了,要不他与娘亲还挺般配,娘亲温柔娴熟,他高大威猛。娘亲她美如天仙,他也算英俊潇洒。” 说到这里,四个孩子无不惋惜地齐齐叹息,耷拉下了小脑袋。 厉正南买完糖葫芦,发现四个小家伙正在咬耳朵,不由调侃着: “小兔崽子,不会在说本王的坏话吧!若说本王坏话,本王可就不给他糖葫芦吃了噢!” 被戳中心事的小家伙们一阵心虚,急忙摆手齐声说道: “没……没有,我们才不会告诉你,我们说你长的很英俊潇洒来”。 厉正南:“……” 停顿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几个小家伙在夸他,不由发出爽朗大笑: “哈哈……” 打算将糖葫芦分给了四个小家伙,与这几个小家伙相处的感觉貌是不错。 就在厉正南将糖葫芦递给阿祥的时候,阿祥突然推了他一把,惊恐大叫着: “王爷叔叔,小心……” 厉正南还没反应过来,被阿祥推的一个踉跄,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孩子们惊恐万状的尖叫声: “……阿祥……”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一扫,只见一个黑衣人的剑,只指阿祥的小脑袋。 本来黑衣人的剑是刺向厉正南后背胸口的,由于阿祥突然将他推开,阿祥的身高不够高,所以剑便指向了他的小脑袋。 厉正南一看,急忙将手里的糖葫芦丟向了那名刺客,那名刺客条件反射般一躲,电光火石间,厉正南已经稳稳地将阿祥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转了一个圈,将阿祥安全地放在了地上。 “阿祥你没事吧!” “阿祥哥哥你有没有受伤。” 其他三个小家伙。见厉正南将阿祥救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丢下糖球,跑到阿祥面前,将阿祥全身打量了一遍,关切地询问着。 厉正南心中一阵触动,这小子还挺仗义,见到危险,竟然推开了他,想用幼小的身躯保护他,厉正南心中一暖,他摸了摸阿祥的脑袋说道: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打架是大人该干的,你好好保护自己最重要。” 说完,将四个小家伙护在身后,眼中顿时寒光乍现,冰冷的眸子如同利刃般扫向对面的黑衣人,浑身散发着杀意。 只见对面来了数十个黑衣人,全都手握刀剑,来势凶凶,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厉正南剑尖一指,冷言喝道: “什么人?竟然敢行刺本王,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领头的黑衣人并不搭话,而是摆了一下手。 黑衣人们得令,齐声喊了一声: “杀。” 接着数十把剑,朝着厉正南与四个孩子杀了过来。 “啊……救命啊……” 四个小家伙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稚嫩的声音充满恐惧,发出尖锐的叫声,齐齐向四个方向跑去。 “别跑,听话。” 厉正南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若四个小家伙往四个方向跑,他根本就顾不过来,他焦急地沉声喝道。 可四个小家伙根本就不听劝阻,依旧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向四个方向逃去。 刺客们相互对望了一眼,有四名刺客分别向四个小家伙刺去。 阿如、阿吉分别向东南方向跑去,俩个刺客紧跟其后,眼见锋利的剑就要抵达俩个小家伙的后背时,厉正南眼中氤氲着寒芒,手里的宝剑脱手而出,剑在空中画了完美的一个圈,以极快的速度划过追杀俩个孩子的刺客脖颈。 俩个刺客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阿吉、阿如被身后的惨叫声,惊了一跳,扑通扑通全都跌倒在地。 “啊啊……” 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后面的喊杀声震天而响,俩个小家伙顾不上疼痛,回眸望了一眼,这一看魂都差点吓飞了,只见有俩个刺客正朝着阿祥,阿意刺去。 “阿祥,阿意小心……” 俩人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为自己的兄弟感到着急。 就在此时,只见厉正南飞身而起,一脚踢飞行刺阿祥的刺客,那个刺客飞出数十米后,砸在了一栋墙壁上,顿时口吐鲜血。 厉正南将精神未定的阿意抱在怀里,飞向阿祥,一掌拍向行刺阿意的那个刺客,那个刺客顿时一口鲜血自口里如同涌泉般喷出。 “好,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俩个小家顿时忘记了害怕,拍掌欢呼了起来。 “找死。” 一个刺客听到阿如、阿吉欢呼,磨牙说道。接着迅猛快捷地向阿如、阿吉杀了过来。 “王爷叔叔救命。” 俩孩子顿时傻眼,齐声大叫。 厉正南飞起一脚踹起死了的一个刺客的剑,直射那个刺客后背。那个刺客惨叫一声,口吐鲜血死了。 而厉正南带着阿祥,阿意飞了过来,剩下了几名刺客一看,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心领神会地向厉正南攻去。 现在厉正南左手一个孩子,右手一个孩子,剑也早就脱手,现在杀他正是时候。 厉正南抱着俩个孩子快速地躲闪着,因为怕伤着俩个孩子,所以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怎么办?怎么办?王爷叔叔手里没有宝剑,会吃亏的?” 阿如忧心忡忡地说着。 阿吉小眼睛环顾四周,见厉正南的宝剑就在自己不远处,小脑袋一转,稚嫩的声音说道: “阿如你不是飞石很厉害吗?你掩护我,我去给王爷叔叔送剑。” “好。” 俩人打好商量,阿如快速捡拾着地上的石子,而阿吉则小心翼翼地来到厉正南的剑前,可剑实在太重了,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拖着剑走。 那群嗜血之徒见阿吉滑稽的样子,一阵好笑,其中一个大喝着: “老子送你小子上天堂。” 话音刚落,只听“啊……”的一声,眼睛上挨了阿如一颗石子,顿时捂着眼睛大叫。 “王爷叔叔,你的剑。” 阿吉稚嫩的声音说着,剑在地上划出了一道火花。 厉正南飞起一脚踢开一个刺客,将怀里的俩个孩子放在地上与阿吉放在一起,接过阿吉手里的宝剑,剑在手里旋转了一下,向四周扫出了一道剑芒,立刻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 “我跟你们拼了……” 也许是厉正南的英勇感染了孩子们,阿祥见自己脚下一把剑,弯腰捡了起来,稚嫩的声音大喝着。 阿吉拿不动剑,可谁也没有料到阿祥可以。厉正南眼中短暂闪过一丝欣赏。 “我……我也豁出去了。” 阿意一看,强压恐惧地说着,也弯下了腰捡拾着地上的宝剑,可他同阿吉一样,根本拿不动剑。 “我来帮你。” 阿吉与阿意同时握起了一把剑对着刺客挥舞着。 “砰砰砰” 远处了阿如也没有闲着,他尽自己最大努力地朝着刺客丢着石子。 厉正南顿时感觉浑身充满力气。 就在此时,一声哨响,只听一个黑衣人喝道: “撤。”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厉正南深邃的眼神扫了一眼,只见远处跑来一群训练有素的官兵,转瞬间将他们与刺客团团包围了起来。 第三十四章你说怎么办 此时一个无人的小巷里,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双拳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剑眉带着森冷的寒意。 而他的对面跪着几个黑衣人正涉涉发抖,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也许压抑的气愤,让人着实受不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率先磕头说道: “是属下们无能,没能杀了敬宣王,还劳主子出手相救,属下该死,请公子责罚。” 顿时其他黑衣人也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请公子责罚。” 带面具的黑衣人浑身散发着冷意,瞳仁骤然紧缩,眼中氤氲着杀意,就在黑衣人们以为他们必死无疑的时候,却见那个面具男一拳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顿时空气中冲刺着一股血腥味。 “啊……公子,你要是有气,就冲着属下来,不要伤着自己,这会让属下更加自责的。” 领头的黑衣人惊慌大叫,急忙上前爬了几步,从衣服上撕下一缕布条,快速拉过面具男的手,一边包扎着,一边愧疚地说着,可见是一个忠心耿耿之人。 面具男深深叹了一口气,杀意隐下,沉声说道: “都起来吧!这不怪你们,厉正南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与你们无关,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早就在本王意料之中了。不过没关系,本王的棋局还在,自然有人对付他。” 面具男说完,扫了一眼其他的黑衣人摆了摆手,黑衣人们如获大赦退了下去。 “阿布,去帮本王办件事。” 面具男眸色阴蛰,满是算计的目光望着留下来的黑衣人,沉声吩咐着。 “是。属下万死不辞。” 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面具男与之耳语一番,黑衣人消失在了巷子里。 “醉华楼” 四个小家伙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因为娘亲被抓,几个小家伙一直没有胃口。 刚刚与歹徒一番搏斗,让四个小家伙力气耗尽,他们早就饥肠辘辘,看到美食,立刻双眼放光,不管不顾大吃起来。 厉正南嘴角微翘,满是疼惜地望着四个孩子,不由摇头说道: “真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小家伙。” “是啊!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刚刚经历生死,却还有心情吃饭,他们不会如同大人般想那么多。” 京兆府府尹吕木有感而发道。 “吕大人,我们去那边说话。” 厉正南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靠窗的位置沉声说道。 由于厉正南和京兆府府尹吕木的到来,“醉华楼”提前打烊,不接待任何客人,现在酒楼里就他们这些人。 吕木点了点头与厉正南来到一处空闲的桌子前,经过一番礼让邀约,俩人坐了下来,厉正南沉声问道: “吕大人怎么知道本王遇袭?还带着人如此及时地赶了过来?” 俩人坐定后,厉正南深邃的眼神如同一汪深潭般望着京兆府府尹吕木,眉头蹙起,疑惑地询问着。 歹徒是突然出现的,京兆府府尹吕木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提前预知,除非里面有猫腻。 “回禀王爷,下官并不知道王爷遇袭,只是皇上下旨,让下官带人来,协助王爷破案。 所以下官这才带人赶了过来,只是不曾想竟然遇到刺客胆大包天竟然在京城刺杀王爷,这件事纯属巧合。” 吕木向厉正南毫无隐瞒地说着。 厉正南眼睛微微眯了眯,有着深深的质疑。 “王爷不会是怀疑下官吧!下官这里有皇上的圣旨的。” 吕木见厉正南一直盯着他,心里发毛,急忙从怀里掏出圣旨来,双手奉给了厉正南,请他查阅。 厉正南接过圣旨,扫了一眼,皇上厉正深的意思是让京兆府府尹吕木协助他破案。 看完圣旨后,厉正南心中一暖,皇上果然还是处处为他着想。虽然让元正带走了那个女人,还特派了京兆府府尹吕木来配合他,可见还是站在他这边的。只是帝王之道在于平衡各方势力,所以才不得不让元正带走那个女人。 想到自己刚刚为了那个女人差点抗旨,给皇上厉正深难堪,厉正南心中愧疚极了。心中暗道,待将那个女人救出来,一定要进宫去向皇上负荆请罪。 看着厉正南阴晴不定的脸庞,吕木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王爷可知行刺你的人,是何人?” 厉正南摇了摇头。 “唉!要不是有人丢出烟雾弹,救了那帮歹徒,说不定就可以抓个活口,审问一下,如今真是毫无头绪。” 吕木叹息一声,无比惋惜地说着。 “算了,先不谈刺客的事,先谈一下颜大夫的案子吧,吕大人审理案子无数,可有好的建议?我们该从何处查起?” 厉正南收回深邃的目光,一脸严肃地询问着。 “咳!” 吕木没有说话,再次重重叹息一声说道: “颜大夫的案子,着实有些棘手,王爷你应该也知道的,若是颜大夫不承认那毒是她亲手研制的,我们还有转圜余地,可如今颜大夫她承认了,那毒确实是她亲手所制。而且元目他确实死在了那个断肠草之毒。 再加上元目身边的随从小柱子,亲眼看到颜大夫在给了元目解药后,又二次进入了元目房间,还用迷药迷晕了他,之后元目便死在了断肠草之毒上,解药却不翼而飞。 可见是颜大夫二次回去,拿走了元目手里的解药。”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不用查了,已经板上钉钉了,就是颜大夫杀了元目是吗?” 厉正南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云淡风轻,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可却让吕木却有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他急忙跪倒在地说道: “王爷切莫生气,还有一丝疑点,也许这将是本案最后的突破口。” “说。” 厉正南冽薄的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京兆府府尹吕木用衣袖拭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道: “回禀王爷,虽然元目的随从小柱子说颜大夫二次回去过,可颜大夫却矢口否认,一口咬定她从九门提督府出来,便带着孩子回了医馆,从未再回九门提督府。即便在刑部大牢被打的皮开肉绽,她都没有更改证词。” “什么?竟有此事?那岂不说明那个小柱子在说慌?你们不抓那个小柱子审问,为难一个女人干什么?你们京兆尹都是吃屎的吗?” 厉正南一听,猛地站了起来,勃然大怒,一指吕木厉声喝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吕木说那个女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厉正南就有种无名之火燃烧,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他府里颜婷的姐姐的缘故吧!毕竟他们说到底,还是沾亲带故的,谁叫颜婷是他的女人呢!尽管厉正南后悔接她到王府,但名义上是。 窒息的恐惧席卷吕木全身,他急忙磕头求饶着: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属下也是无奈啊!九门提督元正统领一口咬定小柱子不会说谎,因为小柱子是与元目一起长大的,也算家生子,忠心耿耿,所以……所以不是属下不审,是因为他有元正统领罩着,属下不敢随便抓他啊!” “胡闹,小柱子有元正统领罩着,那个女人还有本王罩呢!审,你赶紧派人将那个小柱子给本王抓起来,严加审讯。” 厉正南怒不可赦的声音喝道。 “王爷三思,此举不妥,此举有包庇之嫌,即便毒刑拷打让小柱子改了证词,那元正统领那恐怕也说不过去啊!他会说王爷滥用职权,徇私枉法。倒时候去皇上面前参王爷你一本,得不偿失啊!” 吕木望着厉正南一张黑如碳的脸,小心翼翼说着。 厉正南跌坐在椅子上,他不怕惹事,而怕再伤他的皇兄,也就是当今皇上厉正深的心,毕竟皇上厉正深那般维护他。 “那你说怎么办?” 停顿片刻,厉正南低沉的声音询问着。 “除非能找到证明颜大夫确实不在场的证据或者证人。” 吕木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厉正南一听,眼中顿时有了一丝亮光,沉声说道: “这简单,颜大夫不是说她带着四个孩子回医馆了吗?那四个孩子不就是很好的证人吗?只要将四个孩子唤来,问一下,不就可以证明颜大夫无辜了吗?” “不可以,四个孩子都是颜大夫亲生的,在律法上亲人做不了证人,更何况他们还只是一群五六岁的孩童,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难以让人信服啊!”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脸无奈地说着。 要是事情真的如敬宣王所说如此简单,他就不用这般为难了。 厉正南一听再次恼火,一掌劈在面前的桌子上,“砰”的一声,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惹得酒楼里众人一阵惊呼。 吕木更是吓的涉涉发抖,急忙再次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下官多言,望王爷恕罪。” “荒唐,简直荒唐,小柱子一个家生子可以作证,为什么孩子就不可以作证了。更何况正因为孩子天真浪漫,所以才不会说谎,而小柱子一个成年人,很容易被金钱地位蒙蔽双眼,被人收买,也未可知,不是吗?” 因为厉正南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意,京兆府府尹吕木不敢再有任何异议,只能磕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王爷息怒,下官这就带人去九门提督府将小柱子抓回刑部大牢,严加审讯。” 就在吕木打算去拿人时,又听厉正南沉声说道: “不急。” “呃?” 吕木有些疑惑,片刻之后听厉正南说道: “本王先将颜大夫的那四个孩子叫过来,好好盘问一下,稍后你再去也不迟,你先起来吧!” “多谢王爷。” 吕木长长舒了一口气,谢完恩,从地上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个差事不好办,咳!他若抓了小柱子,恐怕还要得罪九门提督,若不抓,敬宣王恐怕不会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真是里外不是人呢! “阿吉、阿意……” 厉正南本打算唤几个小家伙来问问,可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四个小家伙的身影,除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已经不见一个人影。 “孩子呢?孩子去哪里了?” 厉正南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要是把四个小家伙给搞丢了,怎么跟那个女人交代? 第三十五章本王替你们做主 厉正南看着早就没影的四个小家伙,顿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刚刚在外面遇到刺客,他不让他们跑,可四个小家伙非跑。 如今好端端的吃个饭,结果又跑没影了,厉正南顿时有点同情颜玉那个女人了,一个女人拉扯四个孩子着实不容易。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见眼前情景,不待厉正南吩咐,急忙招来店小二询问: “你可曾看到过,那几个孩子出去?” 店小二都是老油条了,见官家询问,哪里敢有所隐瞒,急忙上前禀报着: “回禀官爷,那几个孩子并没有出去,他们是去二楼了。” “去二楼?他们去二楼干什么?” 厉正南一脸严肃,随口询问着。 可后一想,孩子们还小,贪玩很正常,也许是吃饱饭,跑到二楼去玩了。 就在厉正南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答案的时候,却听店小二说道: “他们几个好像在打听三天前的那件事。” 厉正南:“……” 三天前?三天前什么事?那个女人的事?厉正南顿时恍然大悟。 这群小家伙怎么如此记仇,都发生这么久了,还记得那件事。肯定是因为他否认欺负他们娘亲,所以他们不依不饶,一定要将那件事查清楚。真是一群契而不舍的小家伙。 厉正南好后悔今天颜玉被元正带走之前,没有让她先好好跟她的孩子解释清楚,在“醉华楼”发生的事。 只是那天的事,着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小家伙们要是查出他们娘亲故意勾引裴安,上赶着要做裴安的妾室,甚至不惜给裴安下跪,四个小家伙得有多么伤心啊! 厉正南犹记得那次裴安买了好吃的给他们,说可以让颜玉那个女人做他妾室时,四个孩子的反应,是那般激烈。说他们娘亲只能做正室。可见颜玉那个女人在孩子心中的地位有多少伟大纯洁。 可如今孩子们却紧揪着那件事不放,这可如何是好?再追查下去,岂不就知道他们娘亲是个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的女人了吗? 好在那天他下了封口令,应该不会有人同他们讲吧!更何况他们还只是一群孩子。 想到这里,厉正南的心稍安了一些,对店小二摆了摆手。 “你也先在楼下候着,本王上去瞧瞧。” 厉正南宽大的衣袖一甩,沉声对张大人吩咐着。 “是,下官遵命。” 张大人毕恭毕敬答应着,厉正南大步流星地向楼上走去。 楼上四个小家伙正在咬耳朵: “你们说这里的人奇不奇怪?刚刚发生三天的事,怎么会不记得?” “就是,不可能,娘亲那天湿漉漉地回去,肯定有猫腻,既然来到“醉华楼”,我们就要搞清楚。” “对,我刚刚问楼下那位叔叔了,他眼神闪烁,还不时将目光投向王爷叔叔,有些怕怕的,肯定有鬼。” “可王爷叔叔否认欺负娘亲了,而且这俩天也一直在照顾我们,看起来不像坏人啊!” “会不会他在伪装的?伪装是好人,故意在我们面前做样子,其实就是他欺负娘亲的。” “不可能,我们几个又不是武林高手,他一个王爷又怎么可能怕我们?还有今天娘亲眼中对王爷叔叔只有感激之情,没有恨意,我看的出来。” “那到底谁欺负娘亲的?” “不知道啊!看来还是要找人问问。” …… 几个小家伙稚嫩软糯的声音,正在叽叽喳喳地探讨着,可最终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全都耷拉着小脑袋有些沮丧。 “让一下,让一下,去一旁玩去,我要打扫这个房间,别挡道。” 就在此时一个唐突的声音,响了起来。 四个小家伙抬眸望去,原来是酒楼的一个店小二,正在逐个房间打扫卫生,刚好打扫到他们所在的房间门口。 四个小家伙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眼眸全都射向了那个店小二,片刻之后如同小恶魔般都咧起嘴。 “去……去……去,别挡道,我正忙着呢!怎么跟些小傻子似的。” 店小二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四个小家伙很有默契地将胖嘟嘟的身子往一旁挪了挪,方便店小二进入了那个房间,可就店小二进去房间后不久,四个小家伙也随后挤了进去,顺手插上了房门。 “你们干什么?早就同你们说过来,我很忙,没空同你们玩,赶紧滚出去。” 店小二眉头挑起,望着如此不识时务的孩子们,厉声喝道。 “叔叔,我帮你扫地,你告诉我们三天前的事好不好?我们的娘亲在这里被人欺负了,我们想知道怎么回事。” 阿吉屁颠屁颠地跑到店小二面前,夺过他的扫帚,一脸献媚地说着。 “去,去,去,我早就同你们讲过了,三天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也没见过你们娘亲。” 店小二哪里敢说实话啊!那天官家下了封口令,谁敢将那天的事说出去,杀无赦! 尽管不知道厉正南真实身份,可也知道是官家的人,而且比京兆府府尹吕大人的官职还要大,否则吕大人也不会对他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 “叔叔,叔叔你喝杯茶水,你看这里也没有旁人,叔叔即便说了,我们也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放心。” 阿祥急忙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店小二面前,双手捧着,露出甜甜笑容,徐徐善诱着。 娘亲说了,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阿祥觉得自己真的很诚恳。 “走开,走开,别烦我,我不知道,更不认识你们娘亲。” 可店小二显然并不领情,一脸不耐烦地说着。 甚至还将阿祥手里的茶杯,打翻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 “你骗人,我娘亲是“善心堂”的颜大夫,她那么漂亮,那么有名气,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阿如一听店小二说不认识他们娘亲,便忍不住嘟着嘴,一脸不悦地说着。 “嘿……嘿……嘿,你这小子说话有点意思,你娘亲漂亮吗?应该没有“鸳鸯阁”的头牌倩倩姑娘漂亮吧! 你娘亲的名气,能跟人家倩倩姑娘比吗?” 店小二连讽带刺地说着。 只可惜倩倩姑娘可远观不可亵玩,因为他没有银子,店小二有些惋惜地想着。 “倩倩是谁?“鸳鸯阁”又是什么地方?有鸳鸯吗?” 四个小家伙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店小二拿他们娘亲跟青楼女子做比较,还憨憨地挠了挠小脑袋,眼神疑惑地询问着。 “哈哈……“鸳鸯阁”那是男人的天堂,男人都想去的地方。去……去……去,老子忙着呢!你们娘亲就是没法与倩倩姑娘比,所以我不认识你们娘亲很正常。” 店小二肯定地说着,欲从阿吉手里拿过扫帚扫地。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阿意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嘿嘿笑了笑,突然往上一窜,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放在了店小二后脖颈上,接着店小二便感觉脖颈一阵刺痛。 “这……这什么东西。” 店小二正准备拿走,却见阿意板着小脸说道: “别动,那是一只毒蜘蛛,赶紧告诉我们三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你必死无疑。” “嘿嘿……小兔崽子,你骗鬼呢!要是毒蜘蛛你敢拿吗?” 店小二显然不相信阿意一个小孩子的话,一把拍上了脖子上那只所谓的蜘蛛。 “啊……” 一阵刺骨的疼痛感,让店小二惨叫一声,他感觉脖子,手上都传来一阵刺痛。 “怎么样?中毒了吧!不信你看看你的手心,手心肯定变黑的,脖子上的血液也成黑的了。” 阿意一本正经地说着。 其他三个小家伙则配合着,指着店小二后颈一脸惊恐地说着: “瞧,他的血都成黑的了,太可怕了。” “看来没有解药,是活不了了,可惜,可惜。” …… 店小二一听,急忙伸出了手,这一看脸都变黑了,他的手确实已经泛黑,而且脖颈上还滴着黑色血液正一滴一滴,滴在他的衣服上。 “啊……几……几位小爷饶命,几……几位小爷饶命,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 店小二顿时被吓破了胆子,一下子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着。 就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厉正南凶神恶煞地站在房门外。 原来敬宣王厉正南到了楼上,并没有找到四个小家伙,怕四个小家伙出事,便挨个房间找寻,来到这间房门外,听到房间有动静,便伸手推了推门,却发现房间从里面反锁了,厉正南担心四个孩子被欺负,所以才一脚踢开了房门。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厉正南大吃一惊。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地上跪着的店小二,厉正南狐疑地询问着。 “官爷救命,小的不想死,求求你让这几位小爷把毒蜘蛛拿下来吧!给小的解药,呜呜……” 那个店小二一见厉正南,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叫着。 四个孩子一见厉正南来了,有些心虚地眼神闪烁了一下,全都耷拉下了小脑袋。 “调皮。”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望了一眼店小二脖颈上的蜘蛛,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说着。 “行了,起来吧!蜘蛛是假的。” 见店小二窝囊的样子,厉正南沉声说道。 “什么假的?” 店小二一愣,鼓起勇气,伸手再次摸向所谓的毒蜘蛛,这才搞明白,原来不是蜘蛛咬他,是一根银针,还有所谓的毒血,原来只是墨汁。 被几个孩子给耍了,店小二一肚子气,可当着厉正南的面,却不敢发泄,只能羞红着脸,灰溜溜地出去了。 见店小二走了,厉正南蹲下身子与几个小家伙平视,低沉浑厚的声音询问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定要纠结那天的事?等本王将你们娘亲救出来,你们亲自问她不好吗?” 四小家伙低垂着小脑袋,胖嘟嘟的小手交错在一起,紧咬嘴唇,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 “王爷叔叔,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会无缘无故泼娘亲一身水,事情肯定有原因,我们想搞清楚。” “娘亲最近好倒霉,先是在这里被人欺负,又被人指控杀人,短短三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想知道,是不是一个坏人干的,我们想找出这个坏人。” “还有今天早上,王爷问娘亲为什么要约裴安那个坏叔叔,我们觉的很奇怪,娘亲很忙的,她忙着给人看诊,怎么有空会有空约裴安那个坏叔叔呢?” “娘亲没有约任何人,是有人约了娘亲,一个带着面纱的阿姨,给了娘亲一张字条,娘亲才来到“醉华楼”的。” …… 四个小家伙带着更咽的鼻音,七嘴八舌地说着。 厉正南的眼眸立刻变的深邃幽冷了起来,这么说,那个女人没有约裴安,裴安怎么会一口咬定是那个女人约的他?还有约那个女人的人是谁? 想到这里,厉正南将四个小家伙揽在怀里,安抚说道: “都别哭,将那天的经过,讲给本王听,本王替你们做主。” 第三十六章将小草带来 敬宣王府的偏殿里,颜婷身着米黄色华服,头戴金灿灿的梅花珠钗,还有一支带着水晶坠子的金步摇,正坐在梳妆台前审视着自己。 “多好看呢!貌美如花,娇颜如月,美如天仙,这敬宣王眼瞎吗?为什么就看不上自己呢?” 颜婷怎么也搞不明白,男人不都好色吗?为什么她就是入不了敬宣王厉正南的眼呢? “颜夫人真好看,我要是男人,准被颜夫人的美貌迷的神魂颠倒。” 婢女小兰一边帮颜婷带着精美的耳坠,一边拍着她的马屁。 可就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小兰惊了一跳,手一抖,颜婷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啊……” 片刻之后“啪”的一声脆响,小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颜婷一巴掌,她骂骂咧咧道: “没用的东西,你打算扯下本夫人的耳朵吗?”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是……是小草她……她突然闯进来,吓着奴婢了,所以……所以……” 小兰捂着疼痛不已的脸庞,怨恨的眸光扫向突然闯进来的小草,结结巴巴地辩解着。 颜婷一听,顿时将带火的眸光,瞪向闯进来的小草。 小草一个哆嗦,急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着: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小草不是有意的,是……是事出紧急,所以小草才急躁了点。望夫人恕罪。” 听到小草的话,颜婷的心狂跳了几下,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强压怒火,冷冷询问着: “出了何事?” 小草上前爬了俩步,将在“善心堂”门口偷听,被追风看到的事,全都说给了颜婷听。 颜婷这一听,排山倒海的怒火,再次席卷而来,只听“啪啪啪”小草脸上顿时挨了颜婷三巴掌。 “贱人,白痴,没用的废物,让你找借口,都不会找,你怎么能把本夫人供出来?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本夫人非活活打死你不可。” 颜婷一生气,将心里说了出来,眼眸里掠过一丝寒芒,身上溢满了杀气。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奴婢也没有说什么啊!奴婢只是说是替夫人采买,还有颜夫人担心颜大夫,派奴婢去看看颜大夫,这应该没有什么吧!” 小草顿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觉得自己没有多说话,不明白颜夫人为何会发如此大的火气。 “没什么?你简直就是个蠢货,你如此说,岂不让王爷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了吗?今后发生任何事,王爷都会联想到本夫人。” 颜婷愤恨地咬牙说着,心中咒骂着,简直猪一般的队友。 听了颜婷的话,小草有种不详的预感,颜夫人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若今后发生事情要与她撇清关系啊!小草狐疑的目光,盯着颜婷。 婢女小兰一看,急忙上前爬了俩步,扯了扯颜婷的衣襟,眨了一下眼眸。 颜婷立马反应过来,她急忙双手相扶,将一脸存疑的小草,从地上扶起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说道: “小草啊!你可不能怪本夫人打你啊!本夫人实在是恨你不够聪明啊!本夫人是想把你举荐给王爷做妾的,你说要是让王爷知道本夫人与你的关系。到时候本夫人举荐你的时候,你觉得王爷会不会多想啊?本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还有,若将来我们二人做了姐妹,王爷因为一个人生气,另外一个也可以在一旁帮忙劝慰,让王爷尽早与这人冰释前嫌多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可若王爷知道我们是一丘之貉,会不会因为一个人犯错,而牵连另外一个人呢?” 一番歪理下去,小草顿时茅塞顿开,满含热泪说道: “是奴婢思虑不周,请颜夫人责罚。” “哎呦!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责罚不责罚的,以后小心点便是了。” 颜婷柔声细语地安抚着,让小草退了下去。 小草走了之后,颜婷又赶紧双手相扶将小兰也给扶了起来,绯唇轻启说道: “对不起!刚刚是本夫人不好,不该打你,你是在这个世上对本夫人最好的人了,比本夫人的姐姐颜大夫还要亲。刚刚实在是因为太痛,所以让本夫人丧失了理智,才会动手打了你,本夫人向你道歉。” 颜婷道歉的话语,让小兰顿时盈了眼眶,她连连摆手,更咽着说道: “不,不是夫人的错,是小兰不好,是小兰毛手毛脚弄痛了夫人,颜夫人是小兰的恩人,小兰以后一定会尽心竭力服侍颜夫人。” 原来小兰之所以对颜婷忠心耿耿是有原因的。 几年前,颜婷刚进王府的时候,有一次出去购买珍珠饰品,将马车停在了路旁。 小兰家境贫寒,又有一个嗜赌成性的父亲,小兰被她的父亲卖到了青楼,她从青楼逃了出来,无处可逃,见路边一辆马车便一头扎了进去。 青楼的打手们到处找寻,颜婷从珠宝店出来,上了马车,见到小兰吓了一跳,刚想喊人,是小兰苦苦哀求,并说会为颜婷当牛做马报答她。 正逢颜婷初到王府,身边没有个贴心人,便顺理成章留下了小兰。 打手们看到马车存在异样,便追了过来,想要查看,颜婷报出了敬宣王府的名号,救了小兰一命,所以不管颜婷脾气如何暴躁,小兰对颜婷真所谓死心塌地,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就在小兰陷入回忆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房门再次被撞开,颜婷有些恼怒,满含杀意的凤眸扫了一眼,立刻偃旗息鼓。 只见门口站着一脸煞气的厉正南,周身散发着一股威严的王者之气。 颜婷听小草说与厉正南在“善心堂”见过,并与厉正南说了那么一番话,她就知道厉正南肯定会怀疑她,会来找她,却没有想到如此快。 “奴……奴婢见……见过王爷。” 小兰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行礼,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妾身见过王爷。” 颜婷也微微行礼。 “出去。” 厉正南幽冷的声音沉声喝道。 小兰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自己的主子颜婷,颜婷则向她招了招手,与之耳语了一番,小兰微微额首,快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冷气围绕,颜婷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见到厉正南很高兴般向他扑去,并兴奋地娇喋着: “哎呦!王爷,你来怎么也不说一下,妾身好好打扮一下,顺便让下人们准备点膳食,妾身好想你,呜呜……” 厉正南沉着脸,见颜婷扑上来,向旁边一闪,颜婷扑了一个空,直接扑向了门板,只听“咚”一声,颜婷额头顿时与门板发生了亲密接触,惹来了颜婷一阵痛呼: “啊……” 片刻之后撅着嘴,跺着脚一脸不悦地娇喋着:“哎呦!王爷,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妾身?你太坏了,呜呜……” 颜婷故作生气地掩面而泣,厉正南冷冷望着她,没有半分怜香惜玉,而是沉声喝问着: “三天前,“醉华楼”可是你约的你姐姐颜大夫?” 颜婷一愣,不明白厉正南为什么会扯到“醉华楼”的事情上,难道是怀疑她?想到这里,颜婷犹豫片刻说道: “是啊,确实是妾身约的姐姐。怎么了?这件事王爷不是也知道的吗?那天妾身约了姐姐,想与她相认,还搭乘了王爷的车,我们一并去的“醉华楼”不是吗? 只是妾身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姐姐的不检点,让王爷见笑了,王爷不会因为此事,迁怒妾身吧!呜呜……” 颜婷梨花带雨,一脸委屈地反问着。 厉正南冷冷望着她,没有半丝怜悯般再次询问着: “那裴安可也是你约去的?” 看来敬宣王厉正南果然是怀疑她了,她要小心应对才行。 颜婷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厉正南。 厉正南面寒如霜,一双幽深的眸子又深又冷,仿佛想将她看穿似的,她急忙再次垂下了头。 “为什么不说话?不会是被本王说中了吧!” 一声来自地狱的声音再次传来,颜婷急忙说道: “回禀王爷,妾身是在想,谁叫裴安?妾身并不认识什么裴安。” “那你可有一支蝴蝶珠钗?” 厉正南想起店小二说颜大夫曾与一个女人一起上楼,那个女人带着面纱,头上带着一支蝴蝶发簪,所以厉正南再次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许是厉正南对颜婷没有好感,所以并未注意颜婷平时的穿戴,可四个小家伙却一口咬定,他的女人颜婷也曾经带过这样一支簪子,因为他们当时觉得簪子很漂亮,也想给他们娘亲买一支。 “珠钗?” 颜婷身子一颤,暗暗咬牙,心里大骂小草是个蠢货,去“醉华楼”竟然还带那支珠钗,留下如此把柄,不过幸亏她足够聪明,早就防着了。 “回禀王爷,妾身确实有一支蝴蝶珠钗”。 颜婷没有隐瞒,如实禀报着。 听颜婷如此一说,厉正南的眼眸,瞬间阴蛰了起来,幽冷的声音询问着: “那支珠钗何在?拿来给本王瞧瞧。” “是,王爷请稍后。” 颜婷答应一声,故作找寻,其实是在给小兰时间,让她将小草藏好。 厉正南看着翻箱倒柜的颜婷,心下一沉暗道,难道颜大夫被玷污之事,是这个女人设计的?那元目的死是不是也是这个女人所为? 不知道为什么,厉正南宁愿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会杀人,也不相信“善心堂”那个女人会杀人,只因为那个女人有一双晶莹剔透如清水般清澈的眼眸。 颜婷找了很久,就在厉正南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只见颜婷一拍脑门说道: “瞧妾身这记性,竟然忘记了,妾身前段时间将那支珠钗赏,赐给小草了,王爷若是感兴趣,妾身这就差人去小草那里取来。” “不用劳驾颜夫人了。” 厉正南幽冷的声音说着,片刻之后扬高声音说道: “来人,将小草给本王带来。” 第三十七章给本统领一个交代 小草失踪了,在敬宣王府凭空消失,厉正南让人将敬宣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小草的踪迹。 这让厉正南更加怀疑小草是“醉华楼”事件的参与者,可她为谁办事?自然而然也就联想到了眼前这个女人,厉正南如鹰般的眸光紧盯着颜婷的眼睛,冷言询问着: “九门提督元正之子元目,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颜婷一听,顿时心跳加速,有种窒息的感觉。 “王……王爷在……在说什么?元……元目他……他不是姐姐杀的吗?” 颜婷故作不解询问地着。 厉正南没有再说话,而是一直盯着颜婷的眼睛,眼睛不会骗人,厉正南想通过颜婷的眼睛看她有没有心虚。 颜婷被厉正南盯得全身发毛,很不自在,可她努力瞪大双眸,不敢眨一下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 怎么办?怎么办,再盯下去,恐怕要露馅了,颜婷祈求老天帮忙。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颜婷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是一个侍卫的声音: “王爷,追风那边让人传话说,颜大夫的那四个小家伙,又哭又闹吵着要见他们的娘亲,怎么哄也哄不住,都快哭的断气了,他请示王爷该怎么办?” 厉正南:“……” 什么叫快断气了?有那么夸张吗?这追风说话越来越没谱了。 尽管如此想着,厉正南还是有些着急,他再次望向颜婷说道: “本王希望你与此事无关,当年念及你曾救过本王,本王让人将你接入王府,养了你五年之多,也算仁至义尽。 这些年你在王府嚣张跋扈,本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你心狠手辣到陷害自己的姐姐,甚至不惜杀人,那么本王绝对不会再纵容你,你好自为之。” 厉正南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颜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大口喘息着,仿佛离开水的鱼,又回到了水里。 只是她再次迷茫,厉正南只提救命之恩,仿佛并不知道他与姐姐曾发生了关系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颜婷当然不会去问当事人,只能稀里糊涂地过着,只要他记得救命之恩就好,其他不重要。 追风给厉正南将衣衫取回,厉正南也从孩子口中了解了一个大概。 既然颜玉没有约裴安。而裴安的随从却说颜玉约了裴安,酒楼里的人也说见过颜玉与裴安一起喝酒,一起开的房,那只能说明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冒充颜玉。 这不难猜出这个女人是谁,所以厉正南让追风看着孩子们,他自己回到王府找颜婷了。 一来颜婷顶着他的女人头衔,二来颜婷曾经救过他(当然厉正南并不知道救他的是颜玉)三来颜婷是古医族颜刚的遗孤,厉正南不能让她的身份曝光,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将颜婷怎么着,所以他才决定自己亲自回来问。 “颜夫人,颜夫人,快起来,你怎么坐在地上?地上多凉啊!” 厉正南走后,安排好一切的小兰,回到颜婷房间,看到颜婷跌坐在地上,惊慌大叫着,并用双手将颜婷从地上拉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王爷他仿佛怀疑本夫人了,本夫人很快要被扫地出门了,小兰你快帮本夫人想个办法。” 颜婷一把抓住小兰急切地说着。仿佛溺水之人找到了绳索。 “不会的,不会的,颜夫人不要慌,还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小兰急忙安抚着。 就在此时,颜婷仿佛茅塞顿开,眼中突然一闪而过的异色,她一把推开小兰,跑到抽屉旁,拿出那张面皮说道: “本夫人知道了,终于知道黑衣人送给本夫人的这个面皮有什么用了。 原来那个黑衣人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他提前给了我这张面皮,想让我金蝉脱壳。” 小兰一脸茫然,颜婷与她耳语一番,小兰顿时惊恐地瞪大了双眸。 为了抓拿小草,厉正南让京兆府张大人在京城撒下了天罗地网。可却始终一无所获,小草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九门提督府里,元正将颜玉带回府之后便将其关进了柴房,对其好一顿毒打,让她认罪,可颜玉紧咬朱唇,死都不认,最后昏死了过去。 “浇醒,继续审。” 元正冷眼望着昏过去的颜玉,无情地丢下一句话,自己则大踏步往自己儿子元目的灵柩走去。 而颜玉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地狱有多冷,她现在就有多冷。 本来明亮如同皎月的眼睛,现在却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恐惧地望着手拿皮鞭的官兵。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姑娘,识时务的你就认罪,否则的话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元公子死了,元统领伤心欲绝,让我们将你往死了打,我们也只能听命行事。认罪的话,你便可以解脱了,否则对不起了……” 官兵手里的鞭子抽的“啪啪”的,好心劝慰着。 颜玉双手双脚被绑,动弹不得,眼中有着绝望的恐惧。可她却摇了摇头,她不能认罪,她要活着,否则她的宝贝们便没有人照顾了。 “啪啪啪啪” 随着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颜玉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眼神开始涣散,就在颜玉觉得快要被打死的时候,只听“嗖嗖”俩声传来,颜玉努力睁开眼,抬眸望去,只见两名官兵直挺挺倒了下去,身上各插着俩支箭。 “是谁?是谁救了我?” 颜玉疑惑的眼神望向远处,却不见一个人影。 “杀人了,杀人了。” 九门提督府里传来一阵又一阵惊呼声,元正一听,沉声喝道: “怎么回事?” 一个小斯跑过来说道: “回禀元正统领,对那个女人动刑的俩个兄弟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谁杀的?” 元正大惊失色,提剑便来到了关押颜玉的柴房,此时的颜玉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怀抱着自己,冻的浑身颤抖。 “说,是谁杀了他们?” 元正一指颜玉沉声喝道。 可颜玉摇了摇头,却一言不发,因为她也不知道是谁。 “说不说?不说,本统领杀了你。” 元正的剑,指着颜玉的咽喉,磨牙说着,他可不相信颜玉不知道是谁在暗中保护她。 颜玉依旧摇头。 元正勃然大怒: “你找死,本统领现在便成全你。” 就在元正打算一剑刺死颜玉的时候,小柱子跑了进来,大叫着: “元统领,来了,来了,敬宣王来了,他带了好多人,还有京兆府府尹吕木也一并来了。” 元正一听,脸上寒气更重了,来的真及时啊!莫不是死了的这俩个兄弟,是厉正南派的人杀的? 想到这里,元正一甩衣袖说道: “走,随本统领出去看看,本统领还就不相信了,他敬宣王敢一手遮天?” 厉正南本来打算天亮再来的,可实在被四个小家伙吵的没辙,只能连夜赶了过来。 这四个小家伙实在太能哭了,不怪追风夸张,一哭好几个时辰,着实让人受不了。 威逼利诱,厉正南使劲浑身解数,可四个小家伙就是不为所动,非说要是今晚救不出他们娘亲,他们娘亲会被活活打死。 被四个小家伙如此一说,厉正南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所以这才连夜赶了过来。 只是令厉正南没有想到的事,刚到九门提督府,便被元正的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厉正南面色冷沉,眼中氤氲着杀意,幽冷的声音质问着: “元统领,什么意思?本王与吕大人是奉命前来调查案子的,你不好好配合也就罢了,因何将我等团团包围?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元正更是一肚子火气,他用剑一指敬宣王沉声喝道: “敬宣王,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若是对本统领不满,可以直说,不要在背后使黑手。 你既然同意本统领带那个贱人回来,为何要在本统领的九门提督府安排人手,监视本统领的一举一动,还射杀本统领的人?你这样做岂不欺人太甚……” 厉正南:“……”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王问心无愧,更不曾派人监视你,杀人?本王的剑只对外敌。” 厉正南一身傲骨,心胸坦荡地厉声说着。 “那个元统领,这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咱们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为朝庭,为皇上效力的人,千万别伤了彼此的和气。先将剑收起来,收起来。” 京兆府府尹吕木见九门提督元正刀剑出鞘,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急忙握住元正的手,做起了和事佬。 没办法啊!谁让他是三品芝麻官呢!人家都是大人物,他这样的人,只能做夹心饼干。 “滚开,没你的事。” 元正一挥衣袖将吕木给甩的一个踉跄,厉声喝道。 吕木无奈只能将目光投向厉正南,哭丧着脸低声说道: “敬宣王,你看这……” “你暂且退下,本王与他沟通。” 厉正南对着吕木说着。 吕木如获大赦,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退到了一旁。 厉正南一脸严肃地询问道: “元统领刚刚的话什么意思,莫不是府里除了令郎死了之外,还有人死了?然后你怀疑是本王的人干的?什么时候的事?可否带本王前去看看。” 就在元正打算收起剑,带厉正南去看的时候,一个官兵从门外匆匆而来,在元正耳边耳语一番。厉正南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严正在听完官兵所言,脸变的更臭了,再看向厉正南的眼神,就更加阴蛰了,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 “敬宣王好手段,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个贱人,从本统领的府里救出去。本统领很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 厉正南:“……” 什么意思?哪个贱人?本王没救谁出去啊! 就在厉正南一脸懵圈的时候,只听元正沉声喝道: “带进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女人被俩个官兵押着走了进来,众人均是一愣,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颜玉。 “这……这颜大夫什么时候出去的?她不是被元统领看押着吗?”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脸茫然地望着被押进来的女人,自言自语着。 厉正南:“……” 这个女人怎么来了?她来干什么?这不是来添乱的吗? 四个小家伙一见眼前的女人,哭肿的双眼立刻有了神采: “娘亲,娘亲,我们好想你。” “娘亲,娘亲,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呜呜……” …… “敬宣王是不是你是不是要给本统领一个交代?” 严正双眸含怒,从齿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第三十八章大吃一惊 小草面对扑面而来的四个小家伙,顿时有些迷茫,这些小家伙是傻子吗?怎么见了自己,都叫娘亲? 还有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她不是在颜夫人的房间吗? 她清楚的记得敬宣王撒下天罗地网在找她,颜夫人让小兰把自己藏了起来,直到刚刚不久,颜大夫接见了她,并用温柔的声音安抚说,让自己别怕,她会摆平一切,向王爷解释清楚。 接着还亲手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让她压压惊,之后为何会出现在九门提督府门外,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放开娘亲,坏人,坏人走开。” “走开,不要抓着我们的娘亲,娘亲是我们的。” …… 四个小家伙用胖嘟嘟的身子,将俩个官兵挤开,又是抱大腿,又是搂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对他们娘亲的想念,还有关怀: “呜呜……娘亲,我们来救你了,好想你哦!” “呜呜……娘亲,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娘亲,我们好担心你,呜呜……” “娘亲,阿意好怕你丢下我们,呜呜……” …… 小草:“……” 这什么跟什么啊?谁是你们的娘亲,我不是啊!你们都是傻子吗?连自己的娘亲都不认识。 小草张了张嘴,刚想训斥这四个小家伙,可却发现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不,不要……” 小草心里呐喊,惊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是颜夫人的那杯茶水有问题? 此时的小草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了当,颜婷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自己举荐给敬宣王,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一颗棋子。 “就是她,就是她,元统领,那天公子就是被这个女人下的毒,她威胁公子放了那四个小兔崽子,结果公子把人放了,这个女人也给了奴才解药,可就在奴才拿给公子的时候,她又换了这身衣服,来到了公子房间,将解药给拿走了,还迷晕了奴才,导致公子惨死,元统领杀了她,为公子报仇。” 就在此时,人群里传来小柱子激动的声音。 小草:“……” “不,不是我,不是我……” 小草连连摇头,俩只手不停摆动,嘴唇张了张,想要说出这一切,都是颜婷那个歹毒的女人做的,与她无关,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厉正南眯了眯眼眸,尽管他与颜玉并不很熟,可他却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颜玉,而是他府上的那个女人颜婷。 俩人固然长着同一张脸,可颜玉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杂陈,宛如洁白的皎月,衣衫也是有所不同的,这个女人衣衫华贵,而颜玉向来朴素,没有太过华贵的衣衫。 这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还有她刚刚在府上跟自己说,蝴蝶发簪送给那个叫小草的奴婢了,那她现在头上带着的是什么?不就是他让她交出来的蝴蝶发簪吗? 想到这里,厉正南眼中出现了异样的神情,莫不是真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在“醉华楼”给颜玉与裴安下的套?颜玉既然没有约裴安,那必是眼前这个女人约的不是吗?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元目的死,可真的与她有关?若果真如此,此女人恐怕真的丧心病狂了。 陷害、不惜杀人嫁祸,只为了除掉自己的亲姐姐,这种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若是如此,本王也绝不姑息养奸,尽管她曾救过他,他可以纵容她一切事,但绝不会纵容她杀人。 厉正南双拳紧握,脸上清白交错。 “敬宣王为何不说话?莫不是无话可说了?” 元正一双淡薄的眼眸,瞪向厉正南冷言喝道。 厉正南没有搭话,还是一指小柱子说道: “你确定那天,那个女人穿的就是这身衣衫,抢走了你家公子的药?” “回禀王爷,没错,就是这身衣衫。小的没有说谎,若不是她抢走了我家公子的解药,公子他也不会惨死,呜呜……” 小斯说完,仿佛很伤心般大哭起来。 “衣衫?” 小草一听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顿时又是一身冷汗,这不是颜夫人的衣衫吗?怎么会穿在她身上? 厉正南眉头蹙起,冷眼扫了一眼小草冷冷询问着: “你难道不为自己辩驳一下?本王公正严明,若人真是你杀的,本王绝不包庇,但若不是,你说出来,本王也可以为你做主。” 小草一听,狠狠推开抱着她的小家伙们,扑倒在厉正南的脚下。可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有办法她只能哭啼,磕头,希望敬宣王厉正南能够救救她。 可这一举动在旁人看来,分明是无话可说,认罪求饶。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这个女人她自己已经认罪,敬宣王难道还要包庇她吗?” 元正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氤氲着杀意。 “娘亲,娘亲,不要再磕了,你的头都磕出血来了。” “不许欺负我们娘亲,娘亲不会杀人。” “你们要敢欺负娘亲,我……我就跟你们拼命。” …… 四个小家伙被小草推了一把,全都倒在地上,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却看到她们的娘亲正在一个劲的磕头,额头都渗出了鲜血,心痛万分,不顾疼痛,紧忙上前七嘴八舌地说着,并想拉自己娘亲起来。 “走开。” 小草心里大吼,狠狠地再次推开四个小家伙,依旧不停的磕头。 四个小家伙只有五岁,自然经不住小草奋力一推,全都扑通扑通再次跌倒在地上。 四个小家伙还从来没有被颜玉如此虐待过,如今俩次被推倒,顿时有些委屈,眼中氤氲起了泪珠: “呜呜……娘亲,痛,痛。” “娘亲,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推倒我们,阿意屁股疼,呜呜……” 娘亲,呜呜,你别这样,这样我们觉得好陌生,呜呜…… …… 厉正南跨步上前,将四个小家伙从地上拉起来,拉在自己跟前,柔声说道: “都别哭了,站在这里别动,她不是你们娘亲。” “不是我们娘亲?” 四个小家伙止住哭声,滴溜溜的小眼睛望了一眼地上的小草,阿意疑惑地又望了一眼厉正南,小脑袋紧皱,撅着小嘴说道: “王爷叔叔骗人,她明明就是娘亲。” “是啊!她明明就是我们的娘亲啊!王爷叔叔不会是怕了九门提督了,打算抛弃娘亲?” 阿吉一脸不悦,狐疑地询问着。 厉正南:“……” 什么叫抛弃?他与他们娘亲没有关系好吗?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稚嫩软糯的声音说道: “你们快看,蝴蝶珠钗。” 其他三个小家伙顺着阿如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小草头顶,闪亮的蝴蝶珠钗在月光下褶褶生辉。 “这……这不是……” 四个小家伙将目光再次投向厉正南,厉正南朝着追风招了招手,追风走了过来,厉正南与之耳语一番,追风带了几个人,大踏步往九门提督府走去。 “干什么?本统领还在这里呢!你们把本统领当死人吗?竟然胆敢擅闯本统领府邸。” 九门提督元正一见追风带人要闯进去,拔剑挡住了他。 “元统领稍安勿躁,本王只是让他进去带一个人出来,等她出来,大家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厉正南语气笃定地沉声喝道。 “元统领,元统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敬宣王此举肯定有他的深意。你我等着便是。”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见双方再次剑拔弩张,急忙拉了拉元正衣襟,嬉皮笑脸打着圆场,他从来到这里,就像一个夹心饼干,很无力啊! “哼!本统领倒想看看你玩什么花样?” 元正冷哼一声,收剑入鞘,将脸别在一处。 不一会的功夫,只见追风怀里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出来,仔细一看,竟然与门口磕头的女人长的一模一样。 “这……” 众人顿时傻眼。 四个小家伙滴溜溜的小眼睛在颜玉与小草间打转,怎么会有俩个娘亲?天呢?这…… 敬宣王厉正南深邃的眼神看着浑身是水,遍体鳞伤的颜玉,顿时一股怒火席卷而来。 “畜牲,你这个畜牲,本王打死你,本王早就说过,她是冤枉的,你竟然还敢如此对她。” 元正猝不及防被厉正南一脚踹了出去。 “元统领,元统领……” 元正手下惊呼,急忙上前扶住元正,元正一把推开众人,用衣袖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磨牙说着: “厉正南你找死,要不是这个女人给我儿子下毒,也不会导致我儿惨死。” 元正同样眼中氤氲杀意,猛地将剑抽了出来,厉正南铁青着脸,眼中迸射出滔天怒火。 “元统领,敬宣王你们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见俩人又要打起来,急忙站在中间调和着,可如今俩人全都怒火冲天,根本就挡不住。 “滚开,否则本统领连你一并宰了。” 元正怒气冲冲地说着,一把推开了吕木。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吕木急得来回踱步,一旁已经打了起来,剑气如虹,剑芒耀眼。 敬宣王厉正南与元正打的难解难分,若按照往常,元正肯定不是敬宣王厉正南的对手,可今天厉正南却接连打斗了三场,而且还受了伤,便有些吃力。尽管如此还是与元正打了个平手。 小草一看,心中暗道: “现在不逃,等待何时?” 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元统领不好了,那个女人跑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元正一看虚晃一招,腾出手,一剑射了过去,小草顿时口吐鲜血死了。 “娘亲,娘亲……” 四个小家伙见小草被杀,条件反射般跑了过去,悲痛欲绝地呼唤着。 “呜呜……娘亲,娘亲,我不要你死,你快醒醒,醒醒,呜呜……” “娘亲,娘亲你别丢下我们啊!不……我要娘亲,呜呜……” …… 眼泪太多滴在了小草的面具上,小草的面具顿时软化,掀起了一个角。 “咦?这是怎么回事?” 阿祥好奇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一掀,面具瞬间脱落,将四个孩子吓了一跳,他们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啊……” 正与元正打斗的厉正南,听到孩子们的叫声,以为他们出事了,心一惊,一掌拍向元正肩膀,虚晃一着来到四个小家伙身边,沉声询问着: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王爷叔叔你看……” 四个小家伙用胖嘟嘟的小手指着小草的脸庞,让厉正南看,这一看,厉正南也是大吃一惊。 第三十九章爬上皇上床 敬宣王府的偏殿里,当颜婷听说小草死了的时候,眼中顿时出现了笑意: “哈哈……死的好,死了就不会牵连到本夫人了。” “颜夫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以后可得悠着点,千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你与王爷的关系本就紧张,若再让王爷知道你杀了人,王爷会怎么看夫人你,王爷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到时候恐怕会大义灭亲的。” 小兰苦口婆心地劝慰着,真是忠心耿耿。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颜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就在俩人说着话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厉正南如同一只暴怒的雄狮般冲了进来,一把扼住颜婷的咽喉,磨牙说道: “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颜婷顿时感觉自己仿佛一条离开水的鱼,有种窒息之感,她拼命挣扎着,脸瞬间因缺氧而煞白一片。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你这样会掐死颜夫人的。求王爷放过颜夫人,放过颜夫人,呜呜……” 小兰跪着地上,拼命磕头,苦苦哀求,求着厉正南松开颜婷,嘴里更咽着。 厉正南狠狠一甩将颜婷甩在了地上,冷言喝道: ““醉华楼”事件,还有元目的事情,你到底参于了多少?她可是你的姐姐,你的亲姐姐,你怎么下的去手?” 颜婷跌坐在地,大口喘息着,片刻之后向厉正南爬了俩步,详作什么也不知,一脸委屈地询问着: “王爷在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明白,妾身到底做了什么?惹的王爷大怒?” “听不明白?是真听不明白,还是故意伪装?颜大夫她是你的姐姐,即便她作风有问题,可也不至于让你对她起了杀心吧?小草她死了,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你自己心知肚明。本王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 厉正南笃定地说着。 因为小草是这个女人的人,自己要找蝴蝶发簪,结果小草头上就带着。自己撒下天罗地网寻找小草,结果小草便被送到了九门提督府的门前,到了他的近前,如此多的巧合,让厉正南想不怀疑都难。 “王爷说什么?小草她死了?这怎么可能?她怎么死的?怎么如此突然?妾身怎么不知道?前段时间小草还让妾身把她举荐给王爷你做妾来,她对王爷你一往情深,怎么会死了呢?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婷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接连问了一堆问题,厉正南深邃的眼神紧盯着颜婷的眼睛,想从颜婷的眼中看出点什么,颜婷鼓足了劲不让自己眨眼,直到颜婷有些受不了,想要眨眼的时候,只见厉正南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小草她冒充你,不,确切的是,她冒充颜大夫,抢了颜大夫给元目的解药,害元目死于非命。” 颜婷故作不解询问着: “小草冒充姐姐?这怎么可能?小草与姐姐并不相像啊!” “她做了一张与你们姐妹俩人一模一样的面皮带在脸上,杀了元目,目地是陷害颜大夫杀人。” 敬宣王望着地上的颜婷沉声解释着。 颜婷仿佛恍然大悟般,但片刻之后她又抱住厉正南的腿说道: “这么说王爷是因为这个怀疑妾身了?这说不过去啊!若是妾身真的打算陷害姐姐,为什么会做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具?为何不是旁人的,偏偏是妾身自己的,那妾身岂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也许你并没有想到会被查到你这里,你以为会顺理成章地除掉你姐姐也说不定。” 厉正南的眸子如同冰冷利刃般望着强词夺理的颜婷。 “王爷难道就如此想妾身吗?” 说道这里,颜婷开始掏出锦帕来拭泪,一脸委屈地说着: “呜呜……王爷要是把妾身想成如此歹毒的女人,还不如把妾身赶出王府呢!呜呜…… 反正妾身与王爷也清清白白的,妾身不过是因为救了王爷一命,才被王爷接到王府的,王爷没必要为妾身负责,就让妾身自生自灭吧!呜呜……大不了让别人嘲讽妾身就是了,说妾身是王爷不要了的破鞋,呜呜……” 颜婷说到救命之恩,厉正南的怒气瞬间消了不少,这些厉正南一直没碰颜婷,多少有些心虚。 当初厉正南接她到王府,确实本着为她负责的态度,可万万没有想到,到了王府的颜婷性格大变,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厉正南一直在等她改变,可她变本加厉,越来越不讨喜。 颜婷透过指甲缝,看了一眼厉正南的表情,知道厉正南的怒气已经消了不少,再接再厉: “呜呜……前段时间,妾身知道姐姐来到京城,满身欢喜,尽管姐姐作风不好,可那也是妾身姐姐啊! 元目抓走了姐姐的孩子,妾身心急如焚,想请王爷搭救,可王爷禁止妾身再见姐姐,说姐姐作风不好,怕传染给妾身,如今姐姐出事,王爷却以为是妾身干的,妾身好委屈,呜呜……” 颜婷哭的是梨花带雨,泪流满面,我见犹怜。 小兰得到颜婷的暗示,也急忙爬前几步,同样抹泪说道: “呜呜……王爷你怎么能如此说颜夫人呢?颜夫人听说颜大夫出事,每日茶饭不思,终日以泪洗面,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了,王爷不心痛颜夫人,奴婢也心痛了,呜呜……要不是王爷不准颜夫人与颜大夫过多接触,颜夫人早就将四个孩子接到王府了,呜呜……王爷怎么能怀疑颜夫人杀人,陷害自己的姐姐呢!呜呜……” 主仆二人也都是练出来的人,个个哭天抢地,厉正南眉头蹙起,心中暗道: “难道自己真的冤枉她了?” 如此想着,厉正南沉声说道: “都起来吧!不是最好,如此颜夫人在本王心中还那么一席之地。” “真的吗?王爷是说妾身在王爷的心里吗?” 颜婷顿时喜出望外,布满泪痕的脸庞,瞬间掬起了灿烂笑容。 厉正南:“……” 自己这么说过吗?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自己的意思是,如此在本王心中,她还不是心狠手辣的人。这女人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吧! “既然王爷心里有妾身,那今晚就不要走了吧!妾身也进府五年多了,王爷不会想让妾身守一辈子活寡吧!” 颜婷双臂圈上厉正南的脖颈,红艳的嘴唇撅的老高,欲与厉正南来个亲吻。 厉正南全身僵硬,有些后悔说出刚刚的话来了。 由于颜婷身上的脂粉味实在太重了,让厉正南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啊嚏”。 颜婷猝不及防,被厉正南喷了一脸的口水,不觉有些恶心,手臂瞬间松开了。 厉正南也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有些内疚,实在不知道如何安置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经过这五年,厉正南发现,他半点也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既然已经将她接进了王府,再送出去,恐这女人这辈子便毁了,因为谁都不会再相信这个女人是清白之身,为了她的名节,他不能抛弃她,让厉正南很懊恼。 刚刚颜婷的一番哭诉,他真的觉得对不起她,甚至有想过,闭上眼与她上一次床,给她一个孩子,也给她一个名分,虽然不是他所愿,但也许那样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来报: “皇上来了。” 厉正南狐疑地望了望外面的天,这临近半夜了,皇上来干什么? “本王还有事,便不在颜夫人这里留宿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皇上现在来的真是时候,解了他现在的尴尬,厉正南几乎落荒而逃。 然而厉正南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前脚刚走,后面颜婷便皱眉头大叫: “真晦气,快,小兰,赶紧给本夫人打一盆水,本夫人要洗漱,恶心,王爷竟然喷了本夫人一脸口水,太恶心了。” 小兰得令,立刻去打回来了一盆洗漱水,颜婷急忙清洗着自己娇颜如花的脸庞,洗的那叫一个用力,仿佛脸上沾染了多么肮赃的东西似的。 “夫人,你是不是不喜欢王爷啊!” 看着颜婷嫌弃的样子,小兰忍不住询问着。 喜欢一个人不应该爱他的一切吗?只是口水而已,用的着洗的如此用力吗? “谁说本夫人不喜欢王爷,王爷身材挺拔,又是夏邑国战神,有钱,地位尊贵,本夫人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颜婷理所当然地说着。 “可若王爷他没钱、没地位呢?夫人还会喜欢他吗?” 小兰许是觉得今天颜婷的心情还不错,便又多问了一句。 颜婷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暗道: “没钱没势谁会喜欢他,我又不是白痴。要不是没有办法接近皇上,我也不会在这敬宣王府待着,受这个气,我可是凤鸣九天之人。” “皇上?对啊!今晚皇上不就在敬宣王府吗?” 颜婷想到这里,眼前一亮,没有回答小兰的问题,而是压低声音询问着: “小兰,你说皇上今晚是来干嘛的?” 小兰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低声说着: “若奴婢没有猜错,皇上应该是来看王爷的,刚刚夫人应该也看到了,王爷他受了伤,皇上定是带着太医来给王爷看伤的。” 颜婷:“……” 王爷他受伤了吗?她怎么没有看见? 看来她真的不喜欢敬宣王,否则不会看不到他受了伤,罢了,罢了,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喜欢本夫人,如此两清了。 如此想着,颜婷心中内疚少了几分,她疑惑地询问着: “皇上对敬宣王就这么好吗?大晚上就为了来给他看伤?” “颜夫人有所不知,皇上对咱家王爷一向很好,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会想着咱家王爷,每次王爷一受伤,皇上便亲自带太医来看,可准时了。” 小兰如实禀报着。 颜婷眼珠子转了转,左右张望了一下神秘兮兮地询问着: “那皇上可会在王府留宿?” “会的,一般这个点来,即便皇上要走,王爷也不可能让他走,毕竟深更半夜的不安全,一般都会在天亮后,王爷亲自护送皇上回宫。” 小兰将知道的,如实禀报着。 颜婷顿时心中美滋滋的,要是能够爬上皇上的床,是不是她就可以进宫了?倒时候凭她的美貌,将那些人老珠黄的人比下去,留住皇上的心,那她凤鸣九天之梦,岂不就实现了? 到时候即便敬宣王发现她是假的,那又何惧之有?到时候她姐姐颜玉就算进了敬宣王府,也同样是要匍匐在她脚下。 越想越得意,颜婷不由笑出了声,小兰狐疑地询问着: “颜夫人可是有喜事?” 颜婷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压低声音询问着: “你可知道皇上他会住哪间房?” 第四十章惊天秘密 颜婷画了一个美美的妆颜,穿了一件淡紫色长裙,将长发高高盘起,装点上亮眼的坠饰,真是珠光宝气,低垂的睫毛又长又密如同一把小扇子,嘴唇红艳如火,身材妖娆好看,真是前凸后翘,一个难得一见的人间尤物。 小兰不由看傻了眼,惊叹着: “夫人如此美,为何王爷就是看不见,真是可惜。” 颜婷嘴角冷嘲: “本夫人如今感激他看不到本夫人的美,因为只有本夫人保留处子之身,才有机会上位。” “额?” 颜婷突然冒出来的话语,让小兰一愣,她疑惑地询问着: “颜夫人在说什么啊?什么上位?小兰怎么听不懂?” 颜婷顿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片刻之后,放下手,沉下脸,恼羞成怒道: “你这死奴婢,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再敢乱说话,本夫人便把你送回青楼去。” 听颜婷如此一说,小兰吓坏了,急忙跪倒在地,狠狠抽了自己俩巴掌说道: “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原谅,小兰发誓,一定尽心竭力服侍颜夫人,让颜夫人早日获得王爷恩宠。” 颜婷冷嗤: “本夫人现在改变主意了,本夫人想获得的不是王爷的恩宠,而是皇上恩宠了。” 可这话,颜婷憋着,没有说出来。 虽然小兰还算忠心,可颜婷觉得万事还是要谨慎些,以免打草惊蛇,鸡飞蛋打。 想到这里,颜婷急忙双手相扶,将小兰从地上拉了起来,摸了摸小兰肿胀的脸,一副很心痛的样子说道: “瞧你这死丫头,怎么能自己打自己呢?以后可断不要这样了,你不心痛,本夫人都为你心痛了,你可是本夫人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呢!” 小兰一听,顿时盈了眼眶,心中发誓颜夫人如此好,她定要好好效忠颜夫人,虽然颜夫人脾气不好,可这也不能全怪颜夫人,是王爷不懂的珍惜,造成的这一切。 要是王爷每天都来看颜夫人,与颜夫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或许颜夫人的脾气就会好起来了,想想王爷五年没与颜夫人有过夫妻之实,试问哪个女人受得了。 想到这里,小兰只有为颜婷心痛的份,没有任何怨言。 “傻丫头,怎么还哭了呢!本夫人又没有训你”,对了,你赶紧去膳房帮本夫人做一碗鸡汤。” 颜婷温柔地说着,长长的睫毛下是一闪而过的诡异色彩,急忙对小兰吩咐着。 小兰:“……” 颜夫人,这都要子夜了,你要鸡汤干嘛?是饿了吗? 不对,颜夫人打扮的如此漂亮,是不是要出去? “当然,今夜皇上来了,本夫人作为王府的女主人,总要露个脸,做点什么。” 颜婷清冽的声音,理所当然地说着。 小兰眉头紧皱,忍不住说道: “颜夫人做鸡汤,不是给王爷,而是给皇上?这恐怕不妥吧!” 颜婷的眼神心虚地闪烁了一下,冷言说道: “你懂什么?本夫人去了,就说是王爷让本夫人给皇上准备的鸡汤,皇上自然感激王爷,对王爷更加器重,王爷自然也会对本夫人另眼相看,不是吗?” 一番歪理下来,小兰顿觉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道: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然而令颜婷没有想到的是,小兰刚出去不久,便退了回来,她一脸惶恐地说道: “颜夫人奴婢去不了膳房了,我们被封锁了,王爷派了侍卫包围了咱们院落,说今晚不让我们出去。” “为什么?难道王爷又将本夫人禁足了?” 颜婷不解地询问着。 “好像不是,王爷只说今晚,侍卫的意思好像是,明日皇上走了之后,我们便可以自由出入。” 小兰如实将侍卫的话,转告给了颜婷。 颜婷明艳的眼眸一凛,心中暗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她记得有几次皇上来,也是这种情况,莫不是王爷也知道本夫人长的漂亮?所以不让本夫人见皇上,怕皇上被自己吸引,然后给他带了绿帽子?” 颜婷自作多情地想着,越想越觉得是这种可能几率最大,于是美艳的眸子里顿时迸射出一抹得意,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本夫人,怨不得本夫人,要是你碰了本夫人,本夫人便失去了这个机会。 如今本夫人还是处子之身,而当今皇上就在眼前,本夫人说什么也要搏上一搏。 颜婷厚脸无耻地想着,小手勾了勾,嘴角邪祟一笑,对小兰说道: “天寒地冻的,倒杯热茶给门口的侍卫大哥们献上一杯热茶,让他们暖暖身子。” 而敬宣王从偏殿出来,直奔正殿,此时皇上厉正深一身华衣,背手而立,正用威严的眸光扫射着敬宣王大厅里的一切。 “皇上万岁万万岁,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 厉正南一进正殿,急忙跪倒在地,向皇上厉正深磕头说道。 厉正深听到厉正南的声音,急忙转身双手相扶,一副很和善地样子说道: “阿南快快请起,这里没有外人,我们是兄弟,不用过多礼数,朕今日是微服私访。” “礼不可废,臣说了很多遍了,对了,皇上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急事?若有急事,皇上通传一声,臣前往皇宫即可,何须皇上亲自而来。” 厉正南固执且一脸严肃,毕恭毕敬地说着。 “哎呦喂!敬宣王,你可不知道,今个皇上前来,可完全是为了你啊!皇上听说你京城遇刺客,又与九门提督元正统领打了俩架,身上挂了彩,咱们皇上啊!是茶不思饭不想,执意要来看看王爷你才放心,咱家劝都劝不住。” 没等皇上厉正深说话,一旁的刘公公便用尖锐的嗓音,阴阳怪气地说道。 “刘公公,去,这里没有你这奴才说话的份。” 皇上厉正深厉声呵斥着,仿佛显刘公公话多了。 刘公公急忙退到了一旁。 厉正南一听,顿觉自己对不起皇上,他这个皇兄竟然处处为他着想,他竟然还有些怀疑,还将药丸拿给“善心堂”那个女人查看,看是不是药丸含毒,真是不应该。 颜玉曾经给厉正南诊脉,发现厉正南身中俩种毒,一种是“血魔之毒”,一种是慢性之毒。 颜玉怀疑是厉正南长期服用一种药物所制,而厉正南长期服用的药物,只有皇上厉正深给的压制“血魔之毒”的解药。 厉正南不得不怀疑皇上厉正深,这才向皇上厉正深讨要了解药,给颜玉查看,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厉正南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颜玉。如今见皇上厉正深如此关心自己,厉正南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臣何德何能能劳皇上如此挂心啊!臣真的惭愧万分呢!” 厉正南简直感激涕零,急忙再次给皇上厉正深行礼说道。 “阿南,你就别再与朕客气了,于公你是朕的左膀右臂,要没有你,就没有朕的现在。朕的江山,早就被那个乱臣贼子厉正坤夺去了。于私你是朕最亲的兄弟,朕不对你好,对谁好,你说呢?” 厉正深感性地说着。 厉正南心中又是一阵感动,但他急忙客气地说道: “臣不敢居功,皇上本就是真命天子,天命所归,臣不过是顺应民心,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皇上厉正深与厉正南相互恭维着,一旁的刘公公是时候提醒着: “皇上,你不是带着姜太医给敬宣王看诊的吗?再寒暄下去,恐怕天都要亮了。” 经刘公公如此一说,皇上厉正深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瞧朕这记性,都忘了正事了,快,赶紧宣姜太医。” 刘公公得令,尖锐的嗓音喊了一声: “宣姜太医。” 不一会,太医姜桐云便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向皇上厉正深与敬宣王厉正南行了礼,便认真地为敬宣王查验伤口,上药包扎。 约有俩盏茶的时间,太医姜桐云处理完了厉正南所有伤口,向皇上厉正深禀报说道: “回禀皇上,王爷身体康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上几天药,应该无碍。” “身体康健?” 厉正南狐疑道。 那个女人说我身中俩种毒,为什么姜太医说我身体康健? “姜太医本王脉搏可算正常?没有得什么病?” 厉正南忍不住询问着,他故意将毒说成了病。 太医姜桐云看了一眼皇上厉正深,见厉正深微微额首,立刻说道: “回禀王爷,王爷脉搏依旧如往常一般无异,忽好忽坏,脉搏杂乱无章,时而正常,时而微弱,可能还是体内的毒在作祟,可此毒,老臣真的是无能为力,王爷的脉搏是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毒亦是。” 厉正南:“……” 照姜太医的意思,本王只是中了“血魔之毒,”那为何颜大夫会说我体内还有另外一种毒呢?厉正南不由心里嘀咕着,到底是那个女人医术不精,还是姜太医故意隐瞒? “好了,退下吧!敬宣王不会怪你的,毕竟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此毒,朕已经天下寻医多年,都没有人能解了敬宣王的毒,也不算你无能。” 不等厉正南再说什么,皇上厉正深已经威严地打发走了姜太医。 “你们也都退下吧!朕与敬宣王有些私话要说,不想任何人打饶,你们便不要杵在这里了,都远点候着。” 姜太医走了之后,厉正深威严地吩咐道。 “奴才们告退。” “奴婢们告诉退。” …… 待众人离开之后,厉正南见皇上厉正深面容严肃,不由紧张起来,忍不住询问着: “皇上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 颜婷用迷药迷晕了侍卫们,小心谨慎地往厉正南的正殿走来,因为今晚皇上不让人靠前,她便顺利了一些,走到门边,她正想着如何勾引皇上,如何与皇上搭讪,却听屋内传来一阵说话声,颜婷侧耳倾听,却让她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第四十一章何去何从 房间静的出奇,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够听见,厉正南眉头蹙起,不知道皇上厉正深要与自己说什么,于是便没话找话说: “皇上今日到访臣的府邸,着实不该,天黑路远,万一路上遇到歹人袭击,皇上你叫臣,何以堪,臣会内疚死的。” 厉正深叹了一口气,有些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说道: “阿南啊!朕其实真不愿意做这个皇上啊!朕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好重啊!顾虑太多,让朕有些力不从心。” 厉正南一听急忙说道: “皇上开玩笑了,你是真龙天子,是夏邑国的天啊!你不做皇上谁做皇上啊!” “咳!” 厉正深再次叹息: “朕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啊!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坦诚相待,做一对平凡的兄弟,不用顾虑太多,比如今个,朕听闻你在“善心堂”与九门提督元正起了冲突,朕真的恨不得去帮你的忙啊!可朕不能。朕是皇上啊! 你在京城遇到歹人,朕心急如焚,可朕是皇上,太多公务脱不开身呢! 后来又听说你在九门提督府与元正打了起来,朕担心你的伤势加重,更是茶饭不思,朕只剩下你这一个兄弟了,朕真怕有个万一啊! 可朕是皇上,九门提督元正死了儿子,说到底,那个“善心堂”的颜大夫她是有责任的,朕不敢探你的伤,更不敢多说什么,你应该知道帝王之道在于平衡,只有如此,才能让大臣们归心,为朕办事,守护好夏邑国子民,所以朕只能晚上来看你,不让元正他知道,怕他多想,朕真的很无奈啊!” 一番满含情感的话语下来,厉正南顿时热泪盈眶,急忙跪倒在地,有些内疚地说道: “臣有罪,臣愧对皇上对臣的兄弟之情,今天在“善心堂”门口,差点犯下大错,公然抗旨,望皇上责罚。” 想到自己差点为了那个女人抗旨,厉正南就想给自己俩个耳光,他的皇兄如此为他着想,他又为他这个皇兄做了什么呢? “起来,这里没有旁人,你是朕的兄弟,别动不动就跪朕。” 皇上厉正深再次双手相扶,将厉正南从地上拉起来,帮厉正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九门提督府的事情,朕听得一知半解,朕怎么听说有俩个颜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厉正南浑身一颤,片刻之后恢复正常说道: “回禀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府上一个奴婢爱慕臣,看臣经常去“善心堂”,便起了妒忌之心,做了一个面具,冒充颜大夫,杀了元正之子元目,嫁祸给颜大夫。” 厉正南简单扼要地说着,皇上厉正深爽朗大笑着: “哈哈……没有想到阿南你也有泛桃花运的时候啊!朕看你也确实老大不小了,要不朕便给你指派一个正牌夫人过来,省的连府里的下人也惦记着你这个夏邑国的战神。你觉得丞相府的千金如何?” “皇上,你怎么又老话重提?臣的毒一日不解,臣便一日没有娶妻的打算,臣不想再重蹈臣母妃的悲剧。” 厉正南眼中有些深深的刺痛,低沉的声音说着。 皇上厉正深摇了摇头,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算是安慰。 原来厉正南的母妃敏妃娘娘,正是因为厉正南发病,误伤,导致昏迷不醒,要不是皇上厉正深请了太医,每日以珍贵药材续命,恐怕早就死了。 厉正南对皇上厉正深的感激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对了,“善心堂”那个颜大夫她姓颜,你有没有调查过她的过往?朕记得“古医族”的人可都是姓颜的。” 皇上厉正深,深邃的眼神望着厉正南的眼眸询问着。 厉正南一听,顿时有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皇上果然怀疑了。 门外的颜婷听闻皇上厉正深与厉正南提起古医族的事,不由也是浑身一颤。 当年古医族一夕之间被灭,她与姐姐颜玉一直不知道是谁做的,难道与当今皇上还有敬宣王有关? 颜婷大气也不敢喘,静静地侧耳倾听着,只听厉正南说道: “皇上多虑了,颜姓不是什么大姓,在各地都有姓颜的。大周国就不少人姓颜。另外当年古医族并没有活口,全族被灭,无一人生还。” “真的无一人生还吗?朕真的很担心,万一古医族还有活口,来京城是为了寻仇报复,我们防不胜防啊!有空你去问一下那个颜大夫可有孪生姐妹,若有,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斩草除根才是王道,你懂的。” 皇上厉正深意味深长地说着。 厉正南急忙拱手说道: “皇上放心,古医族是臣带兵剿灭的,若论仇恨,臣首当其冲,若颜大夫真是古医族的人,臣必会亲手杀之,以绝后患。不会让皇上有任何后顾之忧。” 厉正南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颜婷手里盛鸡汤的碗,顿时滑落手心。 “谁?” 厉正南第一时间冲了出去,颜婷已经被层层侍卫给包围了起来。 也许是颜婷掉落汤碗的声音,惊动了侍卫。 颜婷惊恐地抬起双眸,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厉正南,感觉到了一股煞气,顿时宛如受惊的兔子般涉涉发抖,眼前这个男人与当今皇上居然就是灭她们族人的凶手,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想对她们姐妹二人赶尽杀绝,那敬宣王知道自己是古医族的人吗?下一秒,自己会不会人头落地?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厉正南却收剑入鞘冷冷询问着: “怎么是你?” “妾身……妾身来……” 颜婷结结巴巴,害怕的就连话也说不完整。 “阿南,是谁?” 房间里传来皇上厉正深的声音。 “噢!没事,皇上,是一个奴婢毛手毛脚打翻了汤碗,臣正在训斥她”。 说完,厉正南眉头紧皱,对着颜婷使眼色,厉声喝道: “该死的奴婢,毛手毛脚,让你给皇上炖个鸡汤,你都能洒了,你还能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一下,滚?难道等着本王责罚你吗?” 颜婷:“……” 敬宣王这是在帮我?还是不知道我是古医族的人? 不管什么原因,颜婷知道她必须赶紧离开,于是温顺地说着: “是,是,是奴婢该死,奴婢这就收拾一下,滚。” 颜婷几乎落荒而逃,不顾再勾引皇上,毕竟保命要紧。 回到偏殿里的颜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小兰不由有些疑惑,忍不住询问着: “颜夫人不是去给皇上送鸡汤了吗?怎么如同见了鬼似的?” “不,太可怕,这比见鬼还可怕,本夫人要走了,不能再留在敬宣王府了,再留下去恐怕本夫人早晚都要丧命。” 颜婷语无伦次地说着,开始翻箱倒柜收拾自己的衣服,珠宝首饰,即便离开,她也要将该带的都带上,她不想再回古医族,过苦日子了。 “夫人,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离开王府,你去哪里啊?王爷知道颜夫人你要走吗?” 小兰在一旁一头雾水,不知道颜夫人在发什么疯,焦急地询问着。 就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厉正南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颜婷不由浑身一个哆嗦,珠宝洒落一地。 “这么快我就要被灭口了吗?他难道知道我是古医族的人了?” 颜婷一下子跌坐在地,不停地往角落移动,眼中出现了恐慌。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害怕厉正南。不,确切的说,只有在刚进王府时怕过他,那时人们传言敬宣王长着三头六臂,吃人肉,喝人血。后来熟悉了之后,便没有这般怕过了。 “出去。” 厉正南发出地狱般的声音,朝着小兰厉声喝道。 小兰担忧地望了一眼地上的颜婷,可厉正南的脸,实在是太可怕了,小兰不敢耽搁,快步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咚咚咚” 厉正南的脚步越走越近,颜婷退无可退,她急忙跪倒在地,匍匐在厉正南脚下,恳求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听到。呜呜……王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妄想成为你的女人了,我为你当牛做马好不好?只要你别杀我,只要你别杀我。” 颜婷吓的连“妾身”都忘记说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卑微地恳求着。 厉正南:“……” 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今晚为什么要去那边?” 见颜婷吓的涉涉发抖,厉正南的声音柔和了一些,询问着。 “妾……妾身就……就是……看……看见王爷受了伤,所以让小兰炖了鸡汤,想给王爷补补,真的不是故意听王爷与皇上说话的。” 颜婷自然不敢说,她其实是想去勾引皇上厉正深的,眼下只能往好处说,希望厉正南看在她对他有情的份上,饶过她。 厉正南的眼神如鹰隼一般望着颜婷,片刻之后性感的嘴唇轻启说道: “你放心,本王当年没有杀你,现在依旧不会杀你。只要你乖乖待在敬宣王府,不自己作死,没人杀得了你。” 颜婷:“……” 她茫然地抬头望向厉正南她狐疑地询问着: “王爷知道我是古医族的人?” “你以为本王会允许身份不明的人,进入本王府邸?从你踏入敬宣王府的那刻起,本王便知道你是古医族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本王不让你到皇宫去的原因,本王怕皇上认出你,杀了你。 既然你已经听到,本王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你。 当年你的父亲颜刚医治先皇失手,导致先皇驾崩,皇上下旨将古医族满门抄斩,是本王亲自带的兵,剿灭的。 本王算是你的仇人,但本王同样是保住你们俩个姐妹的人,当年古医族被灭,本王知道跑了你们俩个,但本王念及你们俩个年幼,便起了侧隐之心,没有追杀你们姐妹二人。 只是本王万万没有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本王与你们俩个姐妹又再次相遇,而且当年还得你所救……” 厉正南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重要。若你愿意,本王依旧会让你住在府里。也依旧会为你负责,只要你对自己的身世保密,更不要再想着与你姐姐相认,你们俩个只能活一个。” “活一个?王爷的意思是杀了姐姐?” 颜婷心中忐忑地询问着。 “不是杀,是必须雪藏一个,她既然已经出现在了大众视野里,那么你便必须是个隐形的。从今往后,你必须老老实实待在敬宣王府,不要再出府。不要再出现在人前。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只要皇上不知道你们是孪生姐妹,便不会有事,但若知道了,恐怕本王想瞒也瞒不住。到时候你们俩个必死无疑。” 厉正南淡漠地说着残酷的事实,颜婷顿时失去了支柱,未来她将何去何从。 第四十二章敬宣王的私生子 颜婷一夜未眠,第二天无精打采,她决定出去透透气,却不想在门口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颜夫人请回,王爷有令,颜夫人今后都不得再出王府。” 颜婷一听,宛如晴天霹雳,她被软禁在了王府里了,看来昨晚敬宣王厉正南所说是真的,他真的要将她雪藏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被软禁的是本夫人,而不是姐姐?这不公平,不公平?呜呜……” 回到寝殿,颜婷跌坐在地,号啕大哭,骂着命运的不公,随后一股妒恨的怒火,直冲颜婷的脑门,她不要被囚禁,她要光鲜亮丽的活在世上。 想到这里,颜婷眸色一敛,眼神瞬间变的阴蛰森冷了起来。 几天后,颜玉身体逐渐好转,又开始为人看诊拿药。 厉正南每日都会到医馆小坐,因为颜玉说,她虽然暂时解不开厉正南身上的“血魔之毒,”但可以帮他解体内的另外一种毒。 那是一种慢行毒药,会让厉正南五脏俱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死去的毒。 颜玉笃定皇上厉正深给的压制“血魔之毒”的药丸有问题。 可厉正南想到皇上厉正深对他那份浓厚的兄弟之情,根本不愿意相信皇上厉正深会害自己。 颜玉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人家兄弟之间的事。 因为解毒的事,厉正南俨然成了“善心堂”的常客,颜玉给病人看诊,厉正南便在一旁喝茶等待,待颜玉忙完,给厉正南施针,熬药,厉正南喝完药,便会回府处理公文,三点一线的生活,倒也充裕。 这天,厉正南喝完药,正起身打算起身离开,颜玉突然唤住了他: “王爷,等等。” 厉正南回眸对上颜玉那双流光潋滟的眼眸,心不由跳动了一下。 他喜欢她的眼睛,如盈盈秋水,宛如清弘,总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什么事?” 厉正南收回神游太虚的神情,沉声询问着。 “那个……” 颜玉双手交错,有些羞涩地犹豫片刻之后,抬起头,清丽好听的声音扬起: ““善心堂”的牌匾,前段被元目砸碎了,这俩天,小女子让人重新做了一块牌匾,可小女子只是一个女人,能不能劳王爷与追风护卫的手,帮小女子将牌匾挂起来?” “本王身份尊贵,可不是干这种粗活的人。” 厉正南淡漠地说了一句,颜玉眼中一抹暗淡,有些失落,可又一想,自己是人家的谁啊?人家凭什么帮自己?更何况不是有一句话叫“帮人是情分不帮人是本分,想到这里,颜玉收回失落说道: “既然如此,没事了,小女子再找人便是了,王爷请回吧!” 四个小家伙都是机灵的,见敬宣王厉正南不肯帮他们娘亲,全都扑上前,抱大腿的抱大腿,抱胳膊的抱胳膊,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稚嫩软糯的声音,给厉正南灌着迷魂汤: “王爷叔叔,你最帅了,你就帮帮娘亲吧!” “王爷叔叔你如此英俊,心一定是极好的,你就帮帮娘亲吧!” “王爷叔叔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娘亲这一次吧!我好喜欢你啊!王爷叔叔。” “叔叔,好叔叔,你最好了,你是我们的骄傲,你就帮帮娘亲吧!” …… 厉正南:“……” 这些小家伙忘记给自己捣蛋的时候了?如今用着自己了,嘴跟抹了蜜似的,哼!本王才不上当呢! 尽管如此想着,可出口的话却尽是慈爱: “本王也没说不帮啊!” “这么说,王爷叔叔是答应帮娘亲了?太好了,太好了。” 四个小家伙顿时眼前一亮,宛如雀鸟一般欢呼起来。 厉正南:“……” 一股暖流袭上心田,眼前的画面如此温馨,只可惜不是他的孩子,女人也不是他的。 “王爷叔叔最好了,阿意最爱王爷叔叔了。” 阿意踮起脚尖,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朝呆愣的厉正南,招了招手,厉正南以为阿意是与他有话说,赶紧低下头,阿意在厉正南的脸腮上“吧嗒”亲了一口。 “你这小子。” 被一个孩子给占了便宜,厉正南脸色顿时有些微红了起来。 “王爷不会是害羞了吧!哈哈……” 追风忍不住说道。 厉正南一道寒冷眸光射了过去,追风急忙低下了头。 “哈哈……” 就在此时,银铃般的笑声,出现在了医馆里,厉正南眉头蹙起,冷眼扫向颜玉,只见颜玉嘴角含笑,简直比樱花还要美丽。 颜玉本就很美,她这一笑五官变的明亮了起来,小巧的唇瓣掠起淡淡的弧度,清澈的凤眸闪烁着潋滟红光,美得动人心魄,厉正南顿时有些看直了眼。 “你们快来,快来。” 阿吉朝着其它三个小家伙招了招胖嘟嘟的小手,小声嘀咕着: “你们看,王爷叔叔看娘亲的眼神,他是不是喜欢娘亲?” “肯定是了,娘亲那么美,我也喜欢娘亲。” 阿如肯定地说着。 “你傻啊!你的喜欢,能和王爷叔叔的喜欢一样吗?” 阿祥轻轻拍打了一下阿如的小脑袋,小大人般地训斥着。 追风与厉正南都是练武之人,追风听后,掩嘴而笑。 厉正南的脸,却瞬间红到了耳根,他急忙别开脸,咳嗽一声说道: “本王的意思是,本王已经奏请皇上赐你一块金字牌匾,算算日子,今天应该就会有宫人送过来,给你挂上,根本无需本王动手”。 颜玉:“……” 真的吗?她不是在做梦。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好痛。 只听厉正南接着说道: “如此便不会再有人敢砸你的牌匾了,砸你的牌匾,就等于与皇上过不去,到时候自有皇上收拾他们。” 颜玉傻眼,这敬宣王真仗义,连皇上都给她搬来撑腰了。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在颜玉眼前晃动了一下说道: “颜大夫,作为报答,你赶紧给本王开个处方,本王觉得来回跑,太麻烦了,另外人多口杂,本王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本王与颜大夫的传言,有损本王名誉,想让府医,按你的方子熬药,不想再来了。” 颜玉:“……” 啥意思!什么损害名誉啊!她一个女人都不嫌弃,他一个大男人叽歪啥啊! 不生气,不生气,谁让他帮过本小姐呢!淡定,淡定。 颜玉如此想着,嫣然一笑说道: “好。” 走到桌边莎莎几下子,写好了处方,双手递给厉正南说道: “王爷请收好。 厉正南拿着处方,有些呆愣,这个女人难道不挽留自己? 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胸口也堵的慌,厉正南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王爷。” 追风唤了俩声,厉正南这才回过神,上了马车。 马车上厉正南的心弦动了一下,这段时间看着颜玉认真为病人看病的样子,声音柔和,镇定自若,自信满满,几次都让厉正南忘记了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娘亲。 不可以,不可以,不要说她是他府里的女人颜婷的姐姐,单从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也是不可以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晚上驾驭四个男人,想想就恶心极了。 如此想着,厉正南的心冷了下来,脸也跟着沉了下来,仿佛刚刚的心动,只是昙花一现。 厉正南走后不久,宫里的太监果然来宣读圣旨了。 四个小家伙望向金光闪闪的金字牌匾,挂在了半空,欢喜雀跃,发出一声又一声尖叫: “啊……金字牌匾,太美了,整个京城唯有我们“善心堂”有”。 “王爷叔叔好棒,他好有本事,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有如此气派的牌匾。” “啊……好漂亮,能值很多钱吧!太好看了。” “你们看,那阳光照着,都刺痛我眼睛了,还放金光呢!” …… 颜玉:“……” 她如同置身梦境的感觉,一开始她与四个孩子来到夏邑国京城,处处被刁难,她都想逃离。 如今她感觉来到夏邑国,最大的幸运,便是遇到了敬宣王厉正南。他总是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刻挺身而出,尽管他看起来不情不愿,而且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很生气,但她还是挺感激他的。 周围百姓也在窃窃私语: “你们看“善心堂”的牌匾,真是宏伟气派啊!” “那当然了,这可是皇上亲笔所写,找人做出来的。上面的字还是金子打造的呢!” “真的假的?金子呀!不怕晚上被人偷了?” “谁敢呢!皇上御赐,哪个小偷敢偷?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是要杀头的。” “你们说颜大夫什么来头?怎么有如此本事?竟然让皇上御赐牌匾,祖坟上烧高香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颜大夫是托了敬宣王的福。她与敬宣王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听说那四个小子,是敬宣王与颜大夫的私生子。” “真的?假的?怪不得颜大夫这次出事,敬宣王如此帮忙呢!” …… 颜玉:“……” 这些人真能胡说八道,敬宣王怎么可能看上她?她一个乡野村妇,敬宣王高高在上,必然要娶公主、格格,再不及也是嫡女贵女,怎么也轮不到与她有私生子吧? 真是一点脑子也不长,无聊透顶,清者自清,颜玉懒得争辩,悻悻然回到自己医馆,开始摆弄起了她的药材。 吃瓜群众们见当事人走了,也都陆续散了。 四个小家伙站在原地,歪斜着小脑袋,互相对望了一眼,略有所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刚吃瓜群众说,他们是敬宣王的私生子,让他们眼前一亮。 对啊!娘亲一个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总被人欺负,为什么不找一个人来保护娘亲呢! 虽然他们不是敬宣王的私生子,但他们可以找一个名义上的爹爹,如此娘亲有人保护,他们也不再是没有爹爹的野孩子了,何乐而不为呢? 四个人小鬼大的小子,顿时凑在一起密谋了起来。 回到王府的厉正南,看着手里的处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这段时间在颜玉那里施针,喝药,他感觉到了浑身舒畅,以前的他总有胸闷气短,他一直以为“血魔之毒”的缘故。如今看来是另外一种毒在作祟。 看来皇上带来的太医姜桐云说了慌,他为谁卖命,为皇上吗?下毒之人真的是他最尊敬的皇兄吗? 还有府医庞大夫,他又是为谁卖命?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自己诊一次脉,他应该不会诊不出自己中毒了吧! 第四十三章听妾身解释 知道了皇上厉正深与厉正南灭了古医族之后,颜婷不敢再奢望成为皇上厉正深的女人。 因为那晚从皇上与敬宣王厉正南的谈话,可以听出来,皇上厉正深大有杀她们俩姐妹灭口的意思。 而敬宣王厉正南却有保护她们姐妹的意思,所以留在敬宣王府,总比待在皇上身边要好。 既然要待在敬宣王府,那就要做王府的女主人,尽管知道她与敬宣王有着血海深仇,可颜婷不在乎,敬宣王说的对,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更何况,她们的父亲害了先帝,也就是敬宣王的父皇。 而他们杀了她们的亲人,也算一报还一报,冤冤相报何时了,颜婷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可以让她继续留在敬宣王府,继续想方设法做敬宣王的女人。 既然她出不了王府,便派了自己的贴身婢女小兰前去打探。 颜婷还是担心自己的姐姐颜玉,会与敬宣王死灰复燃,毕竟她的姐姐颜玉还不知道她们古医族灭亡的真相。甚至不知道她自己是古医族的人。因为她姐姐颜玉失忆了。 而敬宣王不让她与她姐姐颜玉相认,更不让她将真相说出去,所以她姐姐颜玉一无所知,若放任她与敬宣王厉正南纠缠下去,她真怕敬宣王厉正南,认出救他的人,其实是她的姐姐颜玉。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婢女小兰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你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王爷最近可有去过“善心堂?”” 颜婷见小兰进来,便迫不及待地询问着。 “这……” 小兰紧咬朱唇,不敢将真相告知颜婷,怕颜婷受不了刺激。 “你这死丫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本夫人都快急死了。” 颜婷急得团团转,指着小兰厉声喝道。 “那奴婢说了,颜夫人可千万别生气,我们需从长计议。” 小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颜婷,劝慰说道。 “快说,再不说,本夫人真的生气了。” 颜婷凤眸一挑,冷言说道。 小兰无奈,这才如实禀报道: “启禀颜夫人,小兰听闻王爷几乎每天都去“善心堂,”今日更是如约而至,还给那个贱人,向皇上讨要了一个御赐牌匾,听说还是纯金打造的,羡煞旁人。百姓们传言……传言……” 颜婷的脸铁青的厉害,小兰不敢再说下去了,怕颜婷抓狂。 “快说,百姓们传言什么?” 颜婷的眸光冰冷,再次喝问道。 小兰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百姓们都传言,颜大夫的四个孩子,其实是王爷的私生子。” 话音刚落,只听“哗啦啦”,颜婷面前梳妆台上所有东西,都被扫落在地,小兰吓的急忙跪倒在地,磕头恳求着: “颜夫人息怒,颜夫人息怒,是百姓们无知,瞎说的,也许那四个孩子不是王爷的。” “他们当然不是王爷的,因为他们的私生子只有一男一女,而这四个孩子都不是。” 这句话颜婷几乎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 颜婷虽然不知道这四个孩子是哪里来的,但当年她姐姐颜玉生产的时候,她就在她身边。 当年敬宣王阴差阳错将她接进府里,她为了彻底取代她姐姐颜玉,给她下了失忆的毒药,意外催动她姐姐颜玉早产,她姐姐生下俩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与敬宣王几乎一模一样,让颜婷嫉妒的要命。可眼前这四个孩子,没有一处长的像敬宣王。 “呃?” 小兰疑惑地抬头望了一眼颜婷,忍不住询问着: “颜夫人你说的什么一男一女?难道王爷与颜大夫真的……” 小兰的话没有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颜婷一巴掌。 “以后本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否则本夫人立刻把你再送回青楼。” 小兰顿时委屈极了,可她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拼命磕头说道: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 与此同时,敬宣王府的府医庞大夫正在自己专属的院落里晒着药材,追风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面无表情地说着: “庞大夫,王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庞大夫像是随口询问着。 “这个追风不知,庞大夫去了便知道了。” 知道庞大夫有异心,追风的语气便生硬了起来,要不是王爷有令,不可打草惊蛇,他会一剑杀了他。 “好,待老夫收好药材便去。” 庞大夫如同往常一般,看不出丝毫破绽。 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庞大夫收拾妥当,提着药箱,来到了敬宣王府的书房,见到厉正南如同往常一般关切地询问着: “王爷,你唤老夫前来,是谁生病了吗?” “庞大夫来王府多久了?” 厉正南沉着脸,突然问了一句。 庞大夫一愣,他抬头疑惑地望了一眼厉正南,不知道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回禀王爷十年了,老夫到王府十年之久了。” “十年,哼……” 厉正南突然冷哼了一声,接着又询问着: “本王待庞大夫可好?” 低沉浑厚的嗓音从庞大夫头顶传来,声音看似很淡,可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庞大夫的咽喉,让他浑身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王……王爷待老夫温和有礼,从来不曾苛责,虐待老夫。”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本王?” 厉正南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这句话简直如同河东狮吼,庞大夫仿佛受到莫大惊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 “王爷都知道了,王爷都知道了。” “说,你到底给谁卖命?” 追风的剑,直指庞大夫的咽喉,冷言喝问着。 庞大夫凄凉一笑说道: “老夫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每日都在自责中度过,可老夫什么也做不了,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老夫,老夫也是身不由己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若你真有苦衷,说出来,本王替你做主。” 厉正南快步来的庞大夫面前,抓着庞大夫衣领喝问着。 可庞大夫却朝着厉正南露出了一抹凄凉的笑意,头一歪,嘴角流出一些黑血死了。 “这……” 厉正南顿时傻眼,追风急忙伸出手指在庞大夫鼻尖处探了一下,摇了摇头: “启禀王爷,庞大夫他服毒自杀了。” “你派个人跟踪太医姜桐云,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本王。” 厉正南的一双眼睛,冷的似冰,深沉无比的冷言说道。 “王爷怀疑姜太医也有问题?” 追风询问着。 “本王不知道,本王只是觉得他不该隐瞒本王身上除了“血魔之毒”,还有别的毒的事。”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低沉的声音说道。 “会不会是皇上给王爷下的毒?毕竟姜太医一直是皇上的专属御医,每次给王爷看诊,皇上都会带上他。” 追风大胆猜测着。 厉正南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本王觉得应该不是,皇上这些年对本王很好,更何况本王对皇上也没有任何威胁不是吗?虎符,兵符本王均已上交,这些年,本王也尽量不与军营里的各大将军有任何联系。要不是皇上问起,本王连朝政大事都不参言,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更何况,本王觉得这些年皇上对本王并不是在作戏,他是真心待本王的。” “既然如此,属下便派人跟踪姜太医,相信事情很快便会水落石出的。” 追风见厉正南对皇上厉正深的兄弟之情很深,不想再说什么。若没有确切证据,自己的主子绝对不会怀疑皇上会害他。便不再坚持,很严肃地躬身说着。 厉正南挥了挥手,追风走出了书房。 不一会,进来俩个侍卫,将庞大夫的尸体拖了出去,厉正南知道,追风会处理好一切,便没有理会,继续看着手里的公文。 府里的下人都是手脚利索的,书房的血迹也很快被清洗干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厉正南沉声喝道: “进来。” 一抹香粉味扑面而来,颜婷踩着莲花碎步走了进来。 敬宣王厉正南眉头紧皱,有些淡漠地询问着: “颜夫人可是有事?” 颜婷巧笑嫣然,缓步上前,躬身行礼说道: “回禀王爷,妾身最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妾身觉得王爷所言极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妾身只想与王爷好好过日子,不想再纠结以前的恩恩怨怨。” 厉正南:“……” 可本王对你没有半点兴趣。 这句话厉正南没有说出口,不过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倒是让他有些诧异。 厉正南不由眉头蹙起,心中暗道,这个女人要转性了吗? “颜夫人能有此觉悟最好,本王很欣慰。只不过本王今日还有事,颜夫人若无其它的事,便先行退下吧!” 厉正南今日心情不好,沉声下着逐客令,可颜婷却缓步上前,来到厉正南的身后,帮敬宣王厉正南按摩起了肩膀。 厉正南:“……” “妾身见王爷每日公务繁忙,特看了一些医书,学了一点按摩手法,想帮王爷解解压。” 颜婷故作温柔地说着。 厉正南:“……” 这女人还会看书? 就在此时,院落里传来追风的一声厉喝: “什么人?哪里逃……” 厉正南一听,条件反射般一把推开颜婷,猛地窜了出去,颜婷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门外的小兰听见自己主子的惨叫,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见颜婷跌倒在地上,急忙跑过去双手相扶询问着: “颜夫人,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奴婢扶你回房。”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王爷他根本就不解风情,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白浪费本夫人的时间了,早知道本夫人就不学了。” 颜婷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由小兰扶着一瘸一拐向外走去。 厉正南追出去为时已晚,追风告知他,黑衣人已经逃了。 厉正南想起刚刚颜婷的转变,还有他起的太急,貌是推了她一下,不知道她有没有因此受伤,想回去看看。 可刚走到书房门口,便听到颜婷的唠唠叨叨,厉正南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个女人果然没有改变,是本王高估了她。 颜婷与小兰走出房间,刚好看到厉正南离开的背影,颜婷急得大叫: “王爷,等等,等等,请听妾身解释,妾身……” 可厉正南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四十四章一并解决 京城的最繁华的地方,“栖仙阁”门口,一群官兵将其团团包围,整的人心惶惶,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追风指着酒楼,对一个带着修罗面具的男子毕恭毕敬地说道: “启禀王爷,我们一路追踪太医姜桐云,发现他与一个神秘人进了这里。” “大家都听看了,给本王精神着点,谁若放跑了贼人,休怪本王不客气。” 厉正南幽冷的声音沉声吩咐着。 众官兵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回答着: “是。” 敬宣王厉正南最近很少带面具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是敬宣王,怕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但今日他带了,代表他真的火了。 有人竟然胆敢再次给他下毒,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要是不把此人揪出来,扒皮抽筋,他就不是敬宣王了。 下毒是敬宣王心中最痛的一根刺,就因为这个毒,他伤了自己最亲的人。 周围的百姓远远看着,退避三舍,要说不带面具的敬宣王厉正南威严,肃穆,让人畏惧。 那么带上面具的厉正南,那给人的感觉便是狠绝、果断、令人闻风丧胆。 不带面具的敬宣王,或许有人不认识。 但带着面具的敬宣王,没有人不认识。 “栖仙阁”的掌柜钟离一见厉正南,急忙领着酒楼里所有小二、厨子、账房、杂役躬身迎了上去,给敬宣王行礼: “小……小的不知道敬宣王大驾光临,有……有失远迎,望敬宣王恕罪,不知道敬宣王到“栖仙阁”所谓何事?” 厉正南冷沉着一张脸,鹰隼般的眸子扫了一眼钟离,又环顾了一眼酒楼四周,从追风手里接过来一张画像展开,冷言询问着: “费话少说,看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在哪个房间?” 那股凌厉的气势,将钟离吓的不轻,大气都不敢喘。 “说。” 地狱般的声音再次喝道,钟离吓的用颤抖的手,指了指楼上说道: “天……天字三……三号房。” 酒楼所有人,就连吃饭的食客在内,一见这个恐怖面具,全都停下手里的筷子,如同雕塑般站在那里,那惊恐万状的模样,简直比见了当今皇上还要胆寒。 敬宣王的传言再次浮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敬宣王长着三头六臂,喝人血,吃人肉啊!” 人人恐慌,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这个煞星。 厉正南大步流星地走到天子三号房门前,“砰”的一声,踹开了房门,然而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里面已经没有活人,太医姜桐云身上插着一把刀,而那个神秘人已经不知去向。 “抓到了,抓到了。”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官兵们一阵欢呼声。 敬宣王厉正南快步来到窗台处,往楼下一看,只见一个人被楼下的官兵用铁网包围了起来,正在死命挣扎,厉正南顿时大喜,沉声喝道: “走。” 眼见真相即将大白,他简直快步如飞。 然而就在他刚走到楼下时,却又听官兵禀报说那个人死了,厉正南愤怒地一拳捶在一栋墙壁上,顿时鲜血顺着手心流淌。 “该死的,又晚了一步。” “王爷,你受伤了?” 追风大惊失色,急忙从自己的衣衫上扯下一缕布条,帮敬宣王厉正南包扎了起来。 就在厉正南打算进一步查探尸体的时候,只听一道属于太监的尖锐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皇上驾到。” 厉正南平静的心脏,顿时在这一刻跳动了起来,双拳紧握,拼尽全力才克制住心中的颤抖: “这皇上来的未免也太及时了吧!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尽管心中存疑,但厉正南还是带头跪了下去,给皇上厉正深恭恭敬敬磕头高呼: “皇上万岁万万岁。” 马车戛然而止,皇上厉正深由刘公公扶着下了马车,深邃的眼神环顾四周,沉声喝道: “都起来吧!” “谢皇上。” 众人谢恩之后,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呀!敬宣王这怎么受伤了?是谁伤了你?快,快传太医。” 看到厉正南手上包的布条,皇上厉正深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抓住厉正南的手,仔细查看并吆喝着。 “不用了,皇上,小伤,臣谢皇上关心。” 厉正南语气有些淡漠,用手更是不经意地拂开了皇上厉正深的手,不动声色地说着。 皇上厉正深眼中一扫而过的暗芒,但很快恢复正常,关切地询问道: “敬宣王这里到底出了何事?是谁要杀你?告诉朕,朕杀了他。” 厉正南:“……” 皇上怎么知道有人要毒杀我?莫不是我体内的毒,真的与皇上有关? “哎呦!敬宣王,你可不知道,皇上接到字条,说有人要在这“栖仙阁”杀你,那简直火急火燎的,立刻带了禁军就赶了过来,皇上这心里啊!可把你这个兄弟的命,看的比皇上他自己的,还重要呢!” 刘公公阴阳怪气一副酸溜溜的样子说着。 皇上厉正深仿佛嫌刘公公话多似的谴责道: “够了,就你这奴才话多,退下。” “咱家不过说句实话……” 刘公公很不服气地叨叨着,在看到厉正深警告的眼神之后,悻悻然退了下去。 厉正南:“……” 莫不是另有隐情?是本王小人之心了?皇上怎么可能害我,厉正南顿时又有些内疚了起来。 “皇上,刚刚刘公公说的字条,是怎么回事?” 厉正南眉头蹙起,一脸严肃地询问着。 厉正深没有说话,将手里一张字条,递给了敬宣王厉正南。 厉正南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敬宣王有难,速派兵到“栖仙阁”救援。” 厉正南那双幽深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抬眸疑惑地询问: “皇上,这是谁给的字条?” 厉正深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一个禁军,那个禁军会意,立刻上前朝着敬宣王行了一个礼说道: “回禀王爷,今日奴才轮值,一个黑衣人用箭射过来一张字条,小的一看,不敢怠慢,便马上呈给了皇上。” 厉正南:“……” 他盯着那个禁军好一会,禁军的眼睛没有任何闪动,仿佛没有说谎,他这才收回了深邃的眸光。 “事关你的安危,朕不敢有丝毫大意,所以便带着人来了。” 皇上厉正深平淡如水地说着,可在厉正南心里却荡起了惊涛骇浪,皇上如此在乎自己这个兄弟,自己又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看来是有人想离间臣与皇上的关系。”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说道。 “敬宣王此话怎讲?” 皇上厉正深疑惑地询问着。 “臣被人再次下了毒,太医姜桐云上次诊脉,却没有告诉臣。所以臣怀疑太医姜桐云与贼人有关系,便派人一路追踪。 见他与一名神秘人进了这“栖仙阁,”便向京兆府吕大人借了兵,一路追了过来,可却来晚了一步,太医姜桐云被杀。那个神秘人也自杀了。 而刚好这时,皇上来了,要不是臣对皇上了解,知道皇上不会害臣。否则,定会中贼人挑拨离间之计。毕竟太医姜桐云是皇上的御用太医。而皇上来的时间又如此巧合。” 厉正南没有隐瞒,如实禀报着。 “什么?竟有此事?该死的姜桐云,他想造反吗?竟然连朕都瞒在鼓里。赶明朕便下旨抄了姜桐云的家,敢伙同贼人一起害你,朕决不轻饶。” 皇上厉正深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沉声说道。 片刻之后又关切地询问着: “怎么样?敬宣王没事吧?不行便跟朕回宫,朕再宣其他太医给你瞧瞧。” 厉正南:“……” 他心中的疙瘩顿时放下,皇上果然毫不知情。于是急忙行礼说道: “臣多谢皇上关心,臣没事,此毒已解,没有大碍。只是皇上,臣有一个不情之请,皇上能不能将姜桐云的事,交给臣,臣想继续追查,找出幕后之人,至于他的家人先不要动,以免打草惊蛇,望皇上恩准。” “准奏。” 厉正深只思索了片刻,便沉声答应着。 仿佛只要厉正南提出的任何问题,他都不会拒绝。 “说吧!还需要朕为你做什么?伤害你,就等于伤害朕,朕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朕能为你做的,朕都为你做。” 未了厉正深又补上了一句,立刻为敬宣王厉正南引来了无数艳羡的目光,这皇上对敬宣王多好啊! 厉正南更是感激涕零,急忙拱手道谢。 犹豫片刻,走到皇上厉正深面前,与他耳语了一番,厉正深眉头紧缩,脸上出现了微恼,低声询问着: “敬宣王所言当真。” “有劳皇上了。” 厉正南毕恭毕敬行礼说着。 “可是阿南,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若朕与刘天师翻脸,将他下了大狱,日后压制“血魔之毒”的解药,恐怕就没有着落了啊! 你应该知道的,朕之所以奉他为天师,完全是因为,他能够练出克制你体内“血魔之毒”的解药。” 皇上厉正深用只有他与厉正南能够听到的声音,担忧地说着。 “臣无悔,他既然能够借解药之名,再给臣下另外一种毒,难保他不会下第三种,第四种,为了防患于未然,臣必须将他斩草除根,另外臣更想知道到底是谁指使他的。” 厉正南眼中带着渗人的寒意,很认真地说着。 “既然如此,朕立刻回宫拟旨,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朕都支持你。” 厉正深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说完,便上了马车。 御书房里,刘公公好奇地询问着: “皇上,今个敬宣王与皇上你说了什么?” “哼!” 皇上厉正深冷哼一声说道: “看来“善心堂”那位,还真有俩把刷子,竟然查出了压制“血魔之毒”的解药有问题,敬宣王要朕将刘天师抓起来,下大狱。” “那皇上有什么打算?真的要抓刘天师吗?他可是太后的人。” 刘公公忧心忡忡地询问着。 “抓是一定要抓的,这个刘天师是有些太过分了,他竟然敢私自给敬宣王下毒,简直无法无天的,朕要再纵容他,他都要骑在朕的头上了。” 皇上厉正深勃然大怒着。这解毒药丸里含毒真不是他的意思,怎能不让厉正深生气。 “可太后那里……” 刘公公没有说完,他知道皇上厉正深懂他的意思。 毕竟刘天师是太后的人。 “咳!估计是太后的意思,你去知会一下太后,朕要给敬宣王一个交代,这刘天师不能再留了。” 皇上厉正深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他真的怕自己的母后将敬宣王给逼急了,适得其反。 “皇上,那善心堂那位呢?需要奴才找人一并解决了她吗?” 刘公公再次询问着。 第四十五章我们来找爹爹 等厉正南赶回皇宫的时候,皇上厉正深便告诉他,刘天师已经被抓起来,关进天牢里了。 为了彰显皇恩浩荡,皇上厉正深还特意嘱托厉正南可以随意处置。 厉正南千恩万谢,风尘仆仆赶到天牢,只见刘天师被吊在半空,打的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回禀王爷,此人骨头很硬,毒刑拷打都用上了,可此人却依旧不肯招一个字。” 狱卒毕恭毕敬地向敬宣王厉正南禀报着。 厉正南摆了摆手,狱卒退了下去。 “别以为你不说话,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本王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 厉正南用手将刘天师的脸托了起来,幽冷的声音从齿缝磨了出来。 “嗯……啊……嗯……啊……” 刘天师看到了厉正南,仿佛突然有了力气,他拼命摇头,不停的挣扎,嗓音里哼哼唧唧,却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字,可眼中却折射着某种求生的期盼。 厉正南:“……” 他深邃的眼眸眯了眯。 “你不会说话?” 他不由狐疑地询问着。 刘天师顿时泪流满面,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流淌下来,拼命点头。 仿佛终于有人看懂了自己,心中的委屈顿时得到疏解。 厉正南墨瞳一凛,不由想到了小草,骨节分明的手指,摸向刘天师的脸庞,顿时寒光乍现,轻轻一扯,一张面皮便从张天师的脸上滑了下来。 “这……” 厉正南顿时傻眼,这哪里是刘天师啊!分明就是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这是怎么回事?刘天师呢?” 厉正南瞬间周身寒意笼罩,招来狱卒厉声喝问道。 “这……这奴才也不知,敬宣王饶命,敬宣王饶命,你就算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将人掉包啊,此人是皇上派人送来了,奴才真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子。” 狱卒被吓坏了,急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战战兢兢地说着。 厉正南:“……” 心中千头万绪,他觉得有必要去找皇上厉正深问一下。 御书房里。 皇上厉正深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无比震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说什么?刘天师是假的?这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想起自己的母后,皇上厉正深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脑子急转,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隐晦,片刻之后假意询问着: “会不会是这个小太监与刘天师串通一气,特意冒充刘天师,让刘天师好逃走?”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盯着皇上厉正深好一会,才拱手说道: “臣觉得应该不是,那个人看起来有些贪生怕死,应该不是甘愿做替死的人。只不过他被毒哑了,具体情况只能等他被太医医治好之后,才能清楚怎么一回事。” “咳!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皇上厉正深深深叹息一声,十分惋惜地说道。 皇上厉正深被厉正南盯的有些不自在急忙又补充着: “阿南,你放心,朕不会让刘天师就这么逃了的,朕立刻下海捕文书,行举国之力缉拿刘天师。朕还就不相信了,他还能逃到天下海角去。害你,就等于伤害朕,朕绝对不会轻饶他”。 敬宣王厉正南这才收回怀疑的目光,急忙跪倒在地,磕头谢恩。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忙了一天的厉正南,一无所获只能打道回府。 马车缓缓行使在路上,就在快要到达王府的时候,只听车夫“吁”了一声,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厉正南眉头蹙起,有些疲惫,不甚愉悦地喝问着。 “回禀王爷,是九门提督元统领,他拦了王爷的车驾。” 厉正南:“……”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了。看来不给他点教训,他不知道收敛了。 厉正南拿下面具,掀开车帘,由追风扶着,缓缓下了马车,抬眸望去,只见一脸阴沉的元正带着几个人,正挡在了路中央。 “元统领这是打算干什么?是找本王有事?” 厉正南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为什要给那个贱人请旨,让皇上给他赐牌匾。虽然本统领儿子是因为另外一个贱人拿走了解药而死,但“善心堂”里的贱人,亦脱不了干系。” 元正寒着脸,阴冷地说着。眼中更折射着蚀骨的恨。 “贱人”俩字,让厉正南眉头蹙起: “元统领,你乃是朝中重臣,臣民之表率,说话要文明点,什么贱人?人家是一名大夫。 再说了,此事不是已经结了吗?是你儿子元目公子,抓了人家儿子,威胁人家在前,还想玷污人家颜大夫,所以人家颜大夫出于正当防卫。 更何况人家颜大夫给了你儿子元目公子解药了,是那个婢女小草,抢了你儿子解药,导致你儿子死亡。 如今小草也被你给杀了,一命换一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敬宣王,你一直帮衬着那个贱人,不会是被那个贱人给迷惑了吧?看来那个贱人不光医术了得,床上功夫亦是了得,勾引我儿子在前,还将一直对女人没兴趣的你,给迷的神魂颠倒……” 严正嘴里吐着肮脏不堪的言论,厉正南双拳紧握,怒火在胸口燃烧。 远处的角落里俩个小奶团,亦是气的不行了,滴溜溜的小眼睛都能喷出火焰来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个坏蛋元目的爹爹竟然辱骂娘亲,真是该死。” “太坏了,太坏了,与他儿子一样讨厌。” “我去揍死他。” 阿如忍无可忍,握紧拳头就打算冲过去。 “阿如哥哥,等等,他的功夫很高,加上带了这么多人,我们这样冒然冲出去,肯定会吃亏的。” 阿意人小,心眼不小,急忙拉住了阿如,小声说着。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如此辱骂娘亲吗?” 阿如小眉头紧皱,一脸不赞同地询问着。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但我们今天的任务是请敬宣王到“善心堂”,我们要是被抓了,阿吉、阿祥哥哥让娘亲做的好吃的,可就白费了。所以我们要想个好办法。” 阿意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说着。 “那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阿如撅着小嘴,稚嫩的声音询问着。 阿意挠了挠小脑袋,脑袋飞快地转了转,一抹腹黑,袭上心头,嘿嘿一笑说道: “有了,娘亲说人的后脑勺、太阳穴等部位是很脆弱的,只要一击便容易昏迷。如今那个坏蛋正口吐飞沫地诋毁着娘亲,而他带的人也在聚精会神地听他扯蛋,注意力集中,你不是掷石子很厉害吗?要不要试试娘亲说的准不准?” 阿如一听,顿时眼前一亮,眼中也同样呈现出了腹黑的眼神,对着阿意竖起了大拇指。 俩个小奶团默契十足,很快便开始弯腰捡起了石子。 而不远处的九门提督元正还在滔滔不绝对厉正南说教: “敬宣王,本统领跟你说,那个女人她就是一个婊子,贱货,千人踏,万人骑的贱人,你别被她给迷惑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她的四个孩子长相不一,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她勾引很多男人的。 本统领仁义,今日提醒你,那个女人就该被浸猪笼,杀了她,为民除害。敬宣王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本统领的儿子就是被她勾引,才……” 元正越说越难听,厉正南身上顿时溢出一道冷冽杀气,双拳紧握,就在他忍无可忍的时候,只听“嗖、嗖、嗖”,从远处飞来一个又一个不明物体,直奔元正与元正的几个手下的后脑勺,太阳穴而去。 “砰、砰、砰”几声响,元正与几名手下猝不及防,纷纷中招倒在地上。 “有刺客,保护王爷。” 追风一见,以为是刺客,急忙大叫一声,众人瞬间拔出了剑,全神戒备起来。 厉正南微微抬眸向远处望去,只见不远处俩个幼小的黑影,一闪而过,黑暗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 厉正南:“……” 俊美的脸上有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他抬了一下手,追风等人收起了宝剑,只听厉正南沉声喝道: “刚刚来了数十名刺客,元统领等人防备不甚,被刺客袭击昏迷,幸得我等奋勇杀敌,赶走了刺客,才得已救下元统领等人。” 众人一愣,心中暗道,他们还没出手呢。 倒是追风机灵,他立刻对着众人喝道: “大家都听清楚了吗?刚刚王爷所说,就是今天事情的经过,赶明谁若多说一个字,杀无赦。” “是。”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敬宣王想要包庇刺客啊!急忙答应了一声。 追风打发人将元正等人,送往九门提督府了,原地只剩下他与敬宣王厉正南。 “出来吧!” 厉正南对着黑影吆喝了一声,俩个小奶团从黑影里窜了出来,朝着元正他们走的方向呸了一口,稚嫩软糯的声音骂道: “我呸!臭坏蛋,竟然敢骂娘亲,揍死你。” “就是,臭坏蛋,再敢辱骂娘亲,要你命。哼……” …… 厉正南:“……” 他与追风对视一眼,沉声说道: “臭小子,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到元正统领耳朵里,恐怕又要给你娘亲惹麻烦了。” “知道了。” 俩个小家伙做了一个鬼脸,齐声说道。 厉正南翻了一个白眼,看来是没听进去,罢了,罢了,这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关他什么事。 “你们俩个来这里干嘛呢?” 追风蹲下身子,捏了捏俩个小家伙的胖嘟嘟的小脸蛋,温和地询问着。 “我们来这里找爹爹的。” 阿意脱口而出。 厉正南:“……” 爹爹?那个女人的夫君还活着? 阿如看到厉正南狐疑的眼神,急忙解释说道: “王爷叔叔,你别听阿意瞎说,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本王?” 厉正南更加疑惑了。 第四十六章这就是天意 京城外一处悬崖底下,竟然别开洞天。 里面一张八仙桌旁坐着一个脸上带着面具的男子,对面是一个老道,面具男子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 老道却怒气冲冲: “气煞贫道了,气煞贫道了。本来贫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那个厉正南,都是那个狗皇帝他愚蠢之极,自导自演了一出戏,特意跑到“栖仙阁”,厉正南面前,说什么有人给他一张字条,说什么厉正南有难,让他去救援。在厉正南面前上演了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让厉正南感激他。却出卖了贫道,让人抓拿贫道。 看来以后贫道再想回到皇宫,恐怕比登天还难。” 面具男子嘴角勾了勾,朝着旁边的随从招了招手说道: “阿布,给刘天师倒杯热茶,让刘天师压压火气。” “是。” 阿布领命,持起茶壶,为刘天师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放在了刘天师面前,又毕恭毕敬退到了面具男子的身后。 “公子难道就不着急,不生气?这往后,贫道可不能再为公子在宫内行走了。再也不能监视狗皇帝与厉正南了啊!而且我们还错失了杀厉正南的机会。” 见面具男子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刘天师忍不住狐疑地询问着。 “有什么好着急的?这出戏,本来就是本公子安排的。” 面具男优雅地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吐出一股白烟,语出惊人淡淡说出了一句,却把刘天师惊了一下: “公子说什么?那张字条是公子给狗皇帝的?” 面具后,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之色,薄唇轻启吐出俩个字: “没错。” 刘天师:“……” “这是为什么?公子为什么要帮狗皇帝演这么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这样做岂不是让狗皇帝与厉正南的兄弟感情更加深厚吗?他们感情好了,对公子你又有什么好处?” 刘天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指着面具男子惊问着。 面具男子不慌不忙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暗示刘天师坐下,稍安勿躁坐下。 刘天师看了一眼面具男子好一会,见他微微额首,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只听面具男子缓缓说道: “本公子如此做,是因为“善心堂”那个女人帮厉正南查出来压制“血魔之毒”的解毒药丸里含有毒药。 厉正南为此,秘密提审了敬宣王府的府医庞大夫,庞大夫因为家人在本公子手里,没敢说什么,选择了自杀。 若本公子猜的没错,太医姜桐云是替你隐瞒他体内含毒的事吧!” 刘天师没有说话,可面具男却仿佛什么都明白,接着说道: “庞大夫死了之后,厉正南就决定找太医姜桐云和你了。只不过本公子在厉正南找到姜桐云之前,已经找人将他灭了口。 本公子不希望你有事,所以便只能以这种方法,保护你,让你得以脱身。如今你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刘天师:“……” 他有些跟不上面具男子的节奏: “贫道不懂。公子可以直接通知贫道离开,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给狗皇帝纸条与贫道有什么关系?” “厉正深那假仁假义的狗皇帝与厉正南看似兄弟情深,实则暗滔汹涌。狗皇帝他生性多疑,又腹黑。 他对厉正南的好都是表面。而厉正南为了与狗皇帝的那份薄如纸的兄弟情,只能努力隐藏实力。 在追查太医姜桐云的时候,本公子让皇上厉正深过去,厉正南必然会起疑心。 纵然有那张纸条在,厉正南对皇上厉正深的疑心减少,但皇上厉正深这个腹黑的狗皇帝也会因为厉正南对他的怀疑,而对厉正南有所隔阂。如此他才会对你的事,不那么上心。 更何况你是太后的人,皇上厉正深因为对厉正南的戒备,会选择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太后一向器重你,会让你在此处,训练这俩个孩子。而这俩个孩子将是本公子给狗皇上还有厉正南,致命一击的最后法宝。一切尽在本公子掌握当中。 若是本公子直接通知你逃走,那个狗皇帝必然会怀疑你有异心,说你畏罪潜逃,到时候必然会撒下天罗地网追捕你。所以本公子也算是曲线救你。” 面具男子理所当然地说着。 刘天师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竖起大拇指,微微额首: “妙哉,妙哉,公子实乃高人。”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起,洁白的光芒洒向夏邑国大地,皇宫静的出奇。 永宁宫内太后窦氏正打算就寝,贴身婢女银莲匆匆走了进来: “太后不好了,不好了,皇上来了,他的面色铁青,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估计是因为刘天师的事而来,这可怎么办?” “怕什么?哀家是皇上的母后,他不敢把哀家怎么着,更何况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着想。” 太后窦氏满不在乎地说着,吩咐婢女银莲为她梳妆,准备出去接驾。 大厅里皇上厉正深一脸不悦,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用手指着太后窦氏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母后,朕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动敬宣王吗?为什么你就是不听?竟然让刘天师在敬宣王的解药里下毒,你这不是让敬宣王怀疑朕吗?” “怀疑了又怎样?如今深儿你是皇上,你没有必要怕他,大不了杀了他便是。” 太后窦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着。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母后,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朕早就对你说了,敬宣王并不如表面这般好对付。他与四方诸侯的关系远比朕要铁的多。朕要动他,便要将四方诸侯一并拔除,到时候夏邑国必将大乱,朕想要的不是这个局面,你懂吗?” 皇上厉正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指着太后窦氏厉声喝道。 “以哀家看,是皇上多虑了,敬宣王无权无势,四方诸侯怎么可能听他调令,只要杀了他,皇上再对四方诸侯加以封赏,安抚,相信他们的心,必然归顺皇上。” 太后窦氏还真不信这个邪,她眉头蹙起谏言着。 “你……糊涂,他们的兄弟情是马背上打出来的,那是生死之交。而朕呢!朕只是一个帝王,帝王与他们隔着心的。而他们的情谊却是金钱地位不可动摇的,你根本不懂。朕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不准再打敬宣王的主意,否则朕恐怕要大义灭亲了。” 皇上厉正深几乎是大吼出声。 “你敢……哀家是你的母后……” 太后窦氏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儿子竟然敢如此对她。 可当她看到皇上厉正深森冷的眼眸时,最终软了下来: “罢了,罢了,哀家不动他便是。反正以后没有刘天师的药,压制他体内的“血魔之毒”,他体内的“血魔之毒”早晚都要发作,变成嗜血狂魔,到时候,人人得而诛之,就不用哀家动手了。” 听太后窦氏提起“刘天师”,皇上厉正深的眼眸再次深邃的起来: ““刘天师“金蝉脱壳”可也与母后有关?”” 窦氏丹凤眼一挑: “是又如何?刘天师是我们的人,难道皇上也要为了厉正南杀了他?” “他在哪里?” 皇上厉正深不答反问着。 “他去训练那俩个孩子了,哀家是绝对不会把他交给皇上的,皇上就死了这条心,刘天师对哀家是忠诚的,他所做的一片都是哀家授意,皇上要想动他,就先动哀家。” 太后窦氏黛眉紧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着。 然而令窦氏意外的是: “罢了,罢了,就让他留在那个山谷训练那俩个孩子吧!只要他不出现在敬宣王面前,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场闹剧到此为止。若母后再敢动敬宣王,朕就真的不客气了。 如今让母后这么一闹腾,敬宣王对朕肯定也有了戒心,不再如以前那般信任。留个后手也好。” 厉正深说完,在太后窦氏诧异的眸光下甩袖离开。 独留一脸呆愣的太后窦氏,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皇上这是默认了她所做的一切了? “善心堂”内,颜玉忙碌了一天真心有些累了,好想美美睡一觉。 有皇上的御赐牌匾,“善心堂”生意比前更加火爆,看诊的病人,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 颜玉不由苦笑,这一个月后的病,还用诊吗?可有一些人不怕等,非要颜玉看诊,颜玉也很无语,只能把一些无伤大雅的患者往后排,比方说一些达官贵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府里明明都有府医,可偏要她来给他们确诊拿药。 还有一些根本无病,还要上赶着等颜玉一句话: “公子身体康健,无恙。” “咳!”京城这些人都是闲得没事干吗?要不是她已经有四个孩子了,她会以为这些人都是冲着她的美貌而来的,颜玉自恋地想着。 伸了一个懒腰,美眸往店里一扫: “咦?怎么少了俩个宝贝?” 只见不远处阿吉、阿祥正在帮她整理着药材,可阿如、阿意却不见了踪迹。 “怎么只有你们俩个?阿如、阿意哪里去了?” 颜玉询问着。 俩个小家伙对视一眼,闪亮的眼睛里透着一抹笑意。 “那个……娘亲,阿如、阿意他们俩个去买糖葫芦去了。” 阿吉率先撒谎说道。 颜玉:“……” 这么晚了,街上还有卖糖葫芦的? “太不像话了,娘亲,一会阿如、阿意回来,你可得好好说说他们,娘亲这么忙,也不知道帮忙,光知道吃,看我跟阿吉哥哥多好,还帮娘亲整理药材,是吧娘亲。” 没等颜玉开口,阿祥便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跑到颜玉面前邀功了。 颜玉:“……” “娘亲,我和阿吉哥哥乖不乖?” 阿祥如同一只猫咪似的窝进颜玉怀里,撒着娇。 “乖,阿祥、阿吉最乖了。” 颜玉摸了摸阿祥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 “那既然我与阿祥乖,娘亲是不是要奖赏我们?” 阿吉也跑了过来,与阿祥一起挤进颜玉怀里一副很期待地询问着。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奖赏?糖果、豆沙包、还是糖葫芦?” 颜玉眼眸中含笑,温柔地询问着。 “我要吃松耳炖鸡、蒜蓉粉丝、清蒸鲈鱼。” 阿吉率先说道。 颜玉:“……” “我要吃野生菌炒肉、叫化鸡、油爆虾。” 阿祥紧跟其后。 颜玉:“……” “这……宝贝,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啊!再说娘亲做出这些菜了,恐怕要很晚了,你们的肚子不饿吗?咱们做一个,不,俩个,俩个宝贝点的,娘亲都做一个,好不好?” 颜玉打着商量。 “不好,娘亲不疼我们,光顾你的患者,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大餐。” “对,我就要吃大餐,就要吃大餐。” 俩个小家伙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不依不饶地撅着小嘴说着。 颜玉:“……” 第四十七章与娘亲有约 敬宣王府里,颜婷因为上次说的话,让敬宣王听到懊恼不已。 敬宣王拂袖而去,颜婷深知与敬宣王的关系更加疏远。 “怎么办?怎么办?小兰,王爷他会不会不要本夫人了?将本夫人赶出王府,亦或者直接给杀了……” 颜婷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抓着小兰仿佛救命稻草般,询问着。 因为她古医族的族人都是死在了敬宣王厉正南的手里,敬宣王他自己也承认了,他是奉了皇上厉正深的命令去的。因为她的父亲颜刚,为先帝诊病,一时失手害先皇驾崩。 颜婷从知道这件事后,便一直心中忐忑不安,害怕若得不到厉正南的心,厉正南会一怒之下杀了她,让她彻底消失。 亦或者将她赶出王府,不再保她,到时候皇上厉正深知道她是古医族的人,会将她杀了灭口,毕竟皇上曾经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跑一个”这种无情的话,让颜婷害怕极了。 “不会的,不会的,在奴婢看来,王爷他心里还是有颜夫人的。” 小兰安抚着。 “真的吗?王爷他的心里真的有本夫人吗?” 颜婷自己都有些怀疑。 “有的,肯定有的,如颜夫人所说,王爷这些年,若心里真没有颜夫人,早就娶妻纳妾了,毕竟王爷也老大不小了,不是吗?” 小兰最懂颜婷的心,知道她喜欢听什么,急忙说道。 “会吗?那王爷为何一直不愿意碰本夫人。” 颜婷显然有些挫败,不确定地询问着。 小兰:“……” 那是因为你的脾气不好,让王爷心烦,讨厌。 可这句话,小兰只能放在心里,思索了片刻说道: “颜夫人倾城之貌,王爷怎么可能不心动?也许是这些年王爷他公务繁忙,所以对房事有些疏忽了。” 小兰寻了一个借口。 这样的谎言,恐怕三岁小孩都不相信,可颜婷的虚荣心却得到了满足,她眼眸瞬间闪亮: “对,你说的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凭本夫人的绝世容颜,王爷怎么可能不心动。” 颜婷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绯唇微扬询问着: “你说本夫人要如何才能与王爷的关系修复?” 小兰黛眉蹙起,思索片刻说道: “俗话说得好,要抓住男人的心,便要抓住男人的胃,不如颜夫人就做一顿精美晚餐,等王爷回来用膳如何?王爷忙碌了一天,回来见夫人为他准备了一桌子精美晚餐,肯定会感动的,到时候夫人再撒撒娇,道个歉,这事也就翻篇了,颜夫人觉得呢?” “你这死丫头,明知道本夫人不会做饭,你还出这种馊主意,你不是让本夫人难堪吗?” 颜婷一听,勃然大怒,冲着小兰劈头盖脸地骂着。 小兰被吓的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着: “颜夫人息怒,颜夫人息怒,听小兰慢慢说。 “说。” 颜婷眼中寒光乍现,厉声喝道。 小兰急忙说道: “颜夫人是不会做饭,可府里的下人会啊!颜夫人可以吩咐膳房来做,你在一旁指挥,到时候将功劳归在夫人身上,不就得了吗?” 颜婷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对啊!我是主子,主子何须自己动手,动动嘴皮子不就得了。 说干就干,颜婷带着小兰直奔膳房,翘起莲花指,开始吆五喝六指挥着膳房里的下人,忙活了起来: “大家都精神着点,拿出你们最好的手艺,做出王爷最喜欢吃的膳食来,等会王爷回来,若谁做的不好,抓不住王爷的胃,本夫人扒了你们的皮,都听到了吗?” 下人们:“……” 心中嘀咕: “什么玩意?要捉住王爷的胃,不自己动手,让我们动手,还这么凶,王爷不喜欢你就对了,你算什么东西。” 尽管心里如此想着,可没有人敢顶嘴,毕竟这颜夫人的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咳!谁叫人家曾经救过王爷呢 下人们无奈,只能认命地答应着: “是。颜夫人,我等尽力。” 颜婷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心中暗道: “本夫人还就不信了,就凭我这如花似玉的容貌,拿不下一个敬宣王。等今晚王爷吃了我让下人为他准备的膳食,我就对他撒撒娇,说我以前不懂事,以后会改掉所有的坏毛病,然后扑进他怀里,本夫人就不相信他是柳下惠,坐怀不乱。” 颜婷信心满满,毕竟从小颜婷便对自己的容颜还是很有信心,要不是知道了古医族被灭的秘密,她可是想要迷惑皇上,做皇后的人。 只是知道古医族被灭的真相,颜婷做皇后的美梦破灭,这才想着勾引敬宣王,退而求其次。 王府门外,俩个小家伙正抓着厉正南的手臂撒着娇: “王爷叔叔,你就去嘛!去嘛!娘亲的一番心意,你不能辜负了,你说是吧!” “就是,王爷叔叔,娘亲做饭可好吃了,保证你吃了这一顿,还想下一顿。” “王爷叔叔,你就去吗?好不好?好不好?” “王爷叔叔,你看你的手受了伤,娘亲是大夫,刚好可以给你包扎。你上次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娘亲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你就去嘛!” …… 厉正南:“……” 那个女人请自己吃饭?居心何在?是真的为了答谢自己?还是对自己有所图谋?毕竟那个女人人品有问题,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想到这里,厉正南扬起清冽低沉的嗓音说道: “本王不去,告诉你们娘亲,本王救她完全是看在你们几个孩子可怜的份上,让她不用太过放在心里。” 阿如、阿意对视一眼,眼眸里闪过一抹失望,这敬宣王要不去,怎么与娘亲培养感情?还怎么做他们的爹爹?还怎么让他保护娘亲与他们?不去怎么成? 厉正南却不知道这俩个小家伙心里所想,正打算回王府,阿离小脑袋转了转迈着小短腿,一下子抱住了敬宣王厉正南的腰,稚嫩的声音说道: “王爷叔叔求求你不要走,我们怕黑,你不吃饭,总要把我跟阿吉哥哥送回去吧!” “是,王爷叔叔,你是个好人,你不会不管我们吧!天这么黑,我们好怕。” 阿如也是古灵精怪的孩子,与阿意很有默契,一见阿意说怕黑,也急忙扑上前抱住厉正南的手臂,撒起娇来。 厉正南:“……” 那你们来的时候怎么不怕黑? 厉正南眉头蹙起,显然不相信俩个小家伙的话。 “我们是白天来的,现在是晚上了。” “对,我们来的时候,天还没黑,如今天黑了。” 俩个小家伙几乎异口同声。 厉正南:“……” 你们娘亲太不负责任了,你们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你们跑这么远的路来唤本王?万一让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厉正南一听,顿时眉头蹙的更高了,有些微怒地谴责着颜玉。 “是吧!王爷叔叔也觉得我们俩人自己回去不安全是吧!” 阿意一见厉正南谴责他们娘亲,知道厉正南动了恻隐之心,甜甜地笑着,仰着闪亮的小眼睛奶声奶气地说着。 厉正南:“……” “王爷叔叔,你可别怪娘亲,娘亲本来说她要亲自来请王爷叔叔的,是我和阿意觉得,娘亲又要做饭,又来请王爷叔叔,会忙不过来,所以我们才自告奋勇地来了。” 阿如小手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袖,仰着精致的小脸解释着。 他可不希望他们的娘亲,还没有同敬宣王厉正南培养出感情,便被厉正南误解。 阿如说完,用小手臂碰了阿意一下, “是吧!阿意。” 阿意斜着小眼睛望了一眼阿如,见阿如冲着他挤了挤眼睛,很快明白过来,急忙说道: “对,对,就是这样,最主要的是,我也想王爷叔叔了,想快些见到王爷叔叔。所以没等娘亲同意,我们便跑了出来。” 厉正南:“……” 就在他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小兰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对厉正南行礼说道: “奴婢见过王爷。” “什么事?” 厉正南威严地询问着。 “回禀王爷,颜夫人忙活了一个下午,为王爷准备了一桌子王爷爱吃的膳食,想请王爷回来之后,过去用膳。 厉正南:“……” 他今天怎么如此吃香?这么多人想请他用膳。 “不去,不去,王爷叔叔他已经与我们娘亲有约了。” “对,是我们先请的王爷叔叔的,王爷叔叔已经决定陪我娘亲去用膳。” 阿意、阿如不待厉正南回答,便异口同声地回绝着。 厉正南:“……” 这俩小家伙,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替他做主? 还有,什么叫他决定陪他们娘亲用膳了?要陪也是她娘亲陪他。他的身份尊贵着呢! 不对,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算个屁,他与她没关系。 厉正南浓眉紧蹙,心里嘀咕,厚实的手掌,摸了摸阿意、阿如的小脑袋,犹豫片刻说道: “本王让追风送你们回去,本王便不去了,你们刚刚也听到了,本王的夫人已经做好了膳食,等着本王用膳”。 厉正南寻了一个借口,虽然他不喜欢颜婷,但他也不想陪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吃饭,更何况他们的关系还复杂的很。 “什么夫人?追风叔叔都说了,你根本没有王妃,她只不过是当年救过你的一个女人而已。” 阿意软糯糯的小奶音肯定地说着。 厉正南一听,冷冽的眸光,扫了一眼追风,这追风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跟个孩子说这些话呢! 追风有些心虚,急忙低下了头,缩了缩脖子。 他也很无奈啊!那天将颜大夫从九门提督府救出来,王爷便把颜大夫丟给他照顾,整整一晚上,几个小家伙围着他喋喋不休,询问着王爷的事情,还有颜夫人的事情。 他实在被烦的不行了,才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谁知道这几个小子脑子如此好用,竟然又在今天提起来。 “王爷叔叔,我跟你说,她救了你,你给她一些银子,感谢她便是,没有必要以身相许的。娘亲她每天救那么多人,要是他们都以身相许,那我们的爹爹,恐怕要遍地各国了。” 阿如一本正经地插了一句。 “对,对,没有必要,娘亲只收一点真金,她从来没有让别人以身相许。” 厉正南:“……” “哈哈……” 追风大笑,这两个小家伙倒挺有意思,不过说的很对,要是王爷当初只给那个女人一些银子,那府里便不会出现如此讨厌的一个女人颜婷了,追风心里想着。 厉正南如寒潭般的眸子扫了追风一下,,追风急忙捂住了嘴巴。 他当初只是觉的那个女人曾经给赤身的他包扎,有损她的名节,才决定接她进府,想给她负责,可万万没想到,她的性格如此让人不敢恭维。 “咳!” 想到颜婷的嚣张跋扈,虚伪造作,还有不久前说的那番不情不愿的话,厉正南瞬间蹙起了眉头: “回去告诉颜夫人,本王不过去了,本王去“善心堂。”” 说完,便带着俩个小家伙上了一辆马车。 王府里,颜婷望着一桌子美食,心中美美的,以为可以与厉正南共进晚餐了,却听小兰禀报说敬宣王不来了,他去了“善心堂,”瞬间怒火中烧,咬牙说着: “颜玉,你别得意,敬宣王他早晚是我的……” 说完,“哗”的一声,掀翻了一桌子的饭菜,吓的下人们瑟瑟发抖。 第四十八章一起吃个饭 黑色笼罩了整个夏邑国街道,月色朦胧,树影婆娑,敬宣王府华贵的马车,在无人的街道上快速行驶着。 马车里的俩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如同雀鸟一般,不时地掀开马车的席帘,朝外面好奇地张望着。 厉正南摇了摇头,有些头疼,忙碌一天身心疲惫,还要被俩个小家伙吵,他有些后悔答应俩个小家伙来“善心堂”了。 阿意、阿如望着马车外的景象,小眼睛闪亮、闪亮的透着新奇。 他们来夏邑国京城也不少时日了,只是还从来没有看到京城夜晚的景致。 因为他们的娘亲很忙,忙碌一天,很累,不会带他们浏览京城夜晚的景致。 而他们才五岁,他们娘亲更不可能让他们晚上独自出来,所以对于阿如、阿意来说,马车外的景色很是吸引人。 “阿意,阿意,你快来看,那家门口挂着三盏大红灯笼。” “在哪里?我看看,还真的,好亮,好漂亮。咦?你看那家的灯笼好大……” “是啊!竟然比别人家的都大。阿意,阿意,你看哪里好多人呢!” “他们都在干什么?” “呀!羞羞脸,那俩个人好像在亲亲呢!” “呀!你看那里好多人,都在……呀!羞羞脸。” …… 厉正南:“……” 他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不由眉头蹙起,原来马车不知不觉走到了青楼“鸳鸯阁”门前,门口有不少男男女女正上演着少儿不宜的画面,俩个小家伙正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捂住眼睛,可又忍不住张望。 厉正南心中暗道,看来真应该提议皇上,下令宵禁,简直伤风败俗,教坏孩子。 “追风叔叔,追风叔叔,刚刚那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热闹?” 马车驶过一段时间后,阿意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询问着外面骑马的追风。 追风回头望了一眼,想也没想便说道: “那是“鸳鸯阁。”” “鸳鸯阁?” 俩个小家伙对视一眼。 “那岂不是“醉华楼”那个店小二叔叔说的,男人的天堂?” “醉华楼”店小二的话犹在耳边: “鸳鸯阁”那是男人的天堂,男人都想去的地方。你们娘亲就是没法与“鸳鸯阁”的头牌倩倩姑娘比,所以我不认识你们娘亲很正常。” “王爷叔叔,王爷叔叔,你也去过“鸳鸯阁”吗?” 阿如挪动小屁股,坐在厉正南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襟,奶声奶气地询问着。 “嗯。” 厉正南抬眸望了一眼近在眼前,雅气未脱的小脸,神色漠然,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因为他是王爷,需要应酬,虽然他不是去寻花问柳,但确实陪着各国使臣去过。 俩个小家伙一听,嘴顿时撅了起来,看来敬宣王也喜欢去“鸳鸯阁”。 “王爷叔叔也认识“鸳鸯阁”里叫倩倩的姑娘吗?” 阿意忍不住询问着。 厉正南:“……” 他眉头再次蹙起,望着眼前的俩个小家伙: “你们怎么知道?” 那可是“鸳鸯阁”的头牌,这俩个小家伙怎么会认识那烟花柳巷女子,厉正南有些诧异。 虽然没有回答,可这反问也算默认。 “那王爷叔叔是不是也觉得倩倩阿姨很漂亮?比娘亲漂亮?” 阿如小眉头紧皱,歪斜着小脑袋询问着。 厉正南:“……” 这小家伙在说什么啊!虽然他们娘亲作风不检点,可也不至于拿她同烟花柳巷女子做比较吧! “肯定娘亲漂亮,王爷叔叔肯定喜欢娘亲的,不喜欢倩倩姑娘。上次王爷叔叔看娘亲的眼神都是直的,一看就很喜欢的样子。” “嗯!我也觉得娘亲漂亮,没有人比得过娘亲的美,娘亲是天使,她一定比那个倩倩姑娘漂亮百倍。” 不等厉正南回答,俩个小家伙便已经帮厉正南回答了。 厉正南:“……” 他狭长的眼眸眯了眯,这俩个小子竟然说他喜欢他们娘亲,这怎么可能,他会喜欢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可能,绝不可能。 想到这里,厉正南挑了挑眉,冷不丁地说着: “你们娘亲丑,丑的要命,没有人家倩倩姑娘的一半漂亮,本王不喜欢她。” “呃?” 阿意、阿如顿时傻眼,敬宣王竟然不喜欢他们娘亲,这可怎么办?要是这样,还如何让他做他们爹爹? 就在俩个小家伙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俩声稚嫩而又惊喜的喊声: “阿意、阿如……” “是阿祥哥哥和阿吉哥哥……” “对,我们到“善心堂”了,到家了。” 俩个小家伙顿时将忧心事,抛诸脑后,兴奋地掀开席帘,大叫着。 就在俩个小家伙打算跳下马车的时候,厉正南拉住了他们,低沉浑厚的声音说道: “等等,马车停稳了再下。” “哦!” 俩个小家伙朝着厉正南扮了一个鬼脸,不过还是听话地等了一会。 颜玉做了一桌子珍馐美味,用衣裙擦了擦手。 “咦?四个宝贝呢?” 颜玉美眸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一个孩子也没有看到,顿觉有些奇怪。 “阿吉、阿祥……” 清丽好听的声音呼唤着。 门口传来孩子欢快的声音: “来了,来了娘亲。” 阿吉率先跑了进来。 “阿意、阿如还没有回来吗?” 颜玉以为阿意、阿如去买糖葫芦了,所以随口询问着。 “娘亲、娘亲,我们回来了。” “娘亲,娘亲你看谁来了。” 俩声软糯糯的小奶音响了起来。 颜玉一听,抬眸望去,只见门口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伟岸如山,面色冷沉,颜玉的笑容僵持在脸庞上。 咦?敬宣王怎么来了? “小女子见过敬宣王。” 尽管狐疑,颜玉还是礼貌地微微福了福身,给敬宣王厉正南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 厉正南衣袖一甩,磁性地声音说着。 颜玉道过谢,直起身来,忍不住询问着: “天色已晚,不知敬宣王到此所谓何事?可是身体不适?” 厉正南眉头紧蹙,面色玄冰。 这女人竟然问他来干什么?不是她让俩个孩子去唤他来用膳的吗?还装什么? 四个小家伙相互望了一眼,推来推去,最后阿如站了起来,嘿嘿一笑说道: “那个……娘亲,王爷叔叔他手受了伤,你给给他包扎一下吧!” 颜玉听了阿如的话,美艳的眸子立刻移到敬宣王的手上,果然敬宣王的手上绑了一缕布条,颜玉立刻严肃了起来,对于患者,颜玉从来不掉以轻心,这是她医者本分。 “敬宣王请稍后,小女子去拿药箱。” 说完,颜玉迈着莲花碎步,从桌上拿起药箱来到敬宣王面前,将药箱轻轻放在地上,托起敬宣王受伤的右手。 “敬宣王怎么受伤的?为什么如此不小心?” 望着敬宣王受伤的手背血迹斑斑,颜玉忍不住询问着。 望着香腮似雪,眉眼如画,未施粉黛的颜玉,厉正南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丝电流,他很快抽回了自己的手,沉声说道: “本王无碍,就不劳颜大夫了。” “这可不行,小伤若不好好医治,也能拖成重伤。” 颜玉很认真地说着,甚至带着一丝霸道,再一次托起了敬宣王的手,开始给他消毒、上药、包扎,每一步都很认真,厉正南心中升起一丝暖流。 颜玉擦药的动作轻柔,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厉正南心里再次升起一抹别样的情愫,他低着头打量着正在认真给他处理伤口的颜玉。 简单朴素的云襦裙,梳着简单大方双平髻,头上没有任何坠饰,她的睫毛很长,如同蝶羽一般,肤若凝脂杏眼桃腮,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虽然与他府里的颜婷长着同一张脸,可颜玉给人的感觉却端庄的宛如画中仙子一般,厉正南不由喉头滚动了一下。 “你这女人心可真大,他们还这么小,你就让他们独自出去,万一出了事,咋整?” 也许尴尬的气氛,让厉正南有些不适,他没话找话说着。 颜玉:“……” 她包扎完厉正南的手,抬眸望了一眼外面的天,确实蛮黑的了,心想,刚刚阿吉说阿意、阿如出去买糖球了,她也没放在心上,便去忙活做饭了,以为他们会很快回来。 如今她做完饭,这俩个小家伙才回来,天如此黑,确实有些危险,她应该去把他们先找回来再做饭才对,如此想着,颜玉顿时有些后怕。 肯定是俩个孩子买完糖球,贪玩跑远了,被敬宣王碰到,将俩人送了回来。 如此想着,颜玉给敬宣王突然造访一个理由,她微微福身说道: “王爷教训的是,是小女子疏忽了,阿意、阿如肯定给王爷添麻烦了,竟然还劳驾王爷给送回来,多谢王爷。” 厉正南:“……” 这女人在说什么?不是她让孩子去给他添麻烦的吗?说邀他用膳,现在怎么又装糊涂。 闻着诱人的饭,厉正南肚子咕噜噜叫了一下,阿意人小,却机灵的很,拉了拉颜玉的衣袖,奶气奶气地说道: “娘亲,娘亲,我饿了,我们吃饭吧!王爷叔叔也饿了。” 颜玉:“……” “那个……既然王爷来了,不如就一起吃个饭吧!” 毕竟敬宣王在元目的事情上,帮过她。所以颜玉客气地说着。 她以为敬宣王厉正南会拒绝,谁知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吃饭的桌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我去给王爷叔叔拿副筷子。” “我去给王爷叔叔盛饭。” “我去给王爷叔叔倒茶。” …… 小家伙们,一看厉正南坐下,咧着小嘴,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小脑袋,开始忙前忙后。 颜玉:“……” 这丫也太不客气了吧!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怎么还真的坐下了?敬宣王府没饭吃吗? 还有这几个小家伙,未免也太热情到家了吧? 颜玉一脸狐疑。 第四十九章王爷叔叔,你别走 “善心堂”里,气氛诡异。 一张八仙桌上坐着俩个大人,四个孩子。 俩个大人危襟正坐,不发一言,面容严肃,有些尴尬。 四个孩子古灵精怪的眸光在颜玉与厉正南之间打探着,越看俩个人越般配。 一个高大威猛,一个貌美如花。一个刚毅,一个文静,一个武功盖世,一个医术高超…… 总之分明就是郎才女貌,若他们的爹爹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让敬宣王做他们的爹爹,貌是很不错。 颜玉与敬宣王厉正南却不知道几个小家伙的的心思,俩人正沉闷地吃着饭。 厉正南夹菜的动作十分优雅恣意,棱角分明的五官,加上天生贵族的气息,是那般协调。颜玉不由多看了俩眼。 要不是厉正南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颜玉会十分感激他。因为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一些帮助。 可偏偏他总说一些让她自重,还有别损害他的名誉之类的话,让颜玉有些莫名其妙。 许是厉正南感觉到了颜玉看他的眸光,抬头望去,与颜玉的目光相撞,颜玉顿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清丽好听的嗓音结巴询问着: “那个……敬宣王,今日多亏了你将阿意、阿如给送回来了,他们要不是碰上王爷,碰到坏人,后果不堪设想,对了,王爷你是在哪里遇见他们的?” 厉正南一听,手一顿,菜掉到了盘子里。 眉头顿时蹙了起来,神情高深莫测,眼神复杂之极地扫向颜玉,这女人在跟他装吗? 不是她,让俩个小家伙去唤他来用膳的吗?怎么这会跟毫不知情似的。 尽管心里嘀咕,厉正南还是简单扼要地说着: “王府门口。” 颜玉一听,腾地站了起来: “什么?他们竟然跑到了敬宣王府门口了?那得多远呢!” 说完,好看的眉头蹙起,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阿意与阿如,这俩个小家伙太调皮了,跑那么远,万一路上真遇到坏人怎么办?颜玉想想就后怕不已,语气也重了许多: “阿意、阿如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跑到敬宣王府去了?是不是娘亲太纵容你们了,你们无法无天了,天这么黑,你们跑那么远的路,万一路上出了意外,你们让娘亲怎么活?娘亲肯定会哭死的……” 厉正南:“……” 这女人,怎么回事?莫不是真的不知情? 厉正南狐疑的眸光扫了一眼阿意、阿如俩个小家伙。 只见俩个小家伙心虚地绞着手指,低下了头。 “娘亲,娘亲……” 眼见阿意、阿如俩个兄弟被自己的娘亲训斥,阿吉急忙用肉嘟嘟的手扯了扯颜玉的衣襟,颜玉将眸光移到了阿吉脸上,阿吉急忙站起来,垫着脚尖在颜玉耳边小说说道: “娘亲,你先别生气,气大伤身,再说了,王爷叔叔还在这里呢!你发这么大的脾气,让王爷叔叔笑话。” 颜玉:“……” 她沉默片刻,抬头望了一眼厉正南,见厉正南正用深邃的眸光望着她,顿时脸一红,急忙坐了下来,尴尬地笑笑说道: “小女子管教不严,给王爷,添麻烦了,回头定好好训斥他们。不让他们乱跑。” 厉正南:“……” 他有点搞糊涂了,这个女人到底是在装?还是另有内情。 难道这个女人没有请他用膳?是俩个小家伙自作主张?若是如此,这个女人做这一大桌子菜,是给谁吃的?就她一个大人,四个小家伙也吃不了这么多菜啊!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女人做菜还很好吃,比他府上膳房的厨子,做的都好吃。 如此想着,厉正南再次打量起了颜玉: 皮肤白净,素颜,淡扫峨眉眼含春,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留着俩缕发丝,更增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腰不盈一握,美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会做饭,会医术,为什么同样一张脸,差距如此大? 厉正南不由想起了府上的颜婷,明明长的还可以,可偏偏喜欢浓妆艳抹,啥也不会,还总是发牢骚,脾气大,对下人非打即骂,总之一无是处。 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行为不检点,与那么多男人有苟且,真的堪称完美,想到这里,厉正南惋惜地心里叹息。 “看看,我就说嘛,王爷叔叔是喜欢娘亲的,你们看,他看娘亲的眼神……” 就在此时,一阵稚嫩软糯的声音兴奋地响了起来。 厉正南与颜玉一听,相互对望了一下,全都迅速地将目光调离了,简直要多尴尬便有多尴尬。 “阿如,别瞎说,王爷是有夫人的,娘亲也已经有你们了,乱说,会损害敬宣王名节的。” 颜玉摸着发烫的脸庞,恼羞成怒着。 厉正南咳嗽一声,沉声说道: “本王是男人,名节什么的倒不重要,但女人的名节很重要,颜大夫自当谨记才是。记住你是有孩子的人。” 颜玉:“……” 这丫又来,这话怎么听着,仿佛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似的,什么意思? 颜玉有些微恼,可还没有说什么,便听厉正南接着说道: “本王该走了,今天本来是不想来的,是你的俩个孩子怕黑,非让本王来送,所以本王才来了。既然人已经安全送到,本王也是时候离开了。” “怕黑?这可能吗?以前他们曾经在山上住,几个小家伙晚上出去抓蝗虫、蛇、萤火虫等等,胆子简直比大人还要大,怕黑?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颜玉狐疑地望了一眼阿吉、阿如,只见俩个小家伙正在拼命扒饭,不敢看她的眼睛。 “啊……王爷叔叔要走吗?不吃饭了吗?” 阿吉眨巴着闪亮的小眼睛,一脸天真地询问着。 “王爷叔叔,你别走,你吃块娘亲做的野山菌。” 阿祥急忙夹起一块野山菌,站起来,踮着脚尖放在了厉正南的碗里。 “对,对,对,王爷叔叔,你别走,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吃块鸡肉,娘亲做的叫花鸡可好吃了。” 阿如放下自己的碗,不敢看他娘亲的眼睛,夹了一块鸡肉,也同阿祥一般,垫着脚尖,放在厉正南面前的碗里。 “王爷叔叔你吃块鲈鱼。” 阿意也很机灵,一见哥哥们给厉正南夹菜,也赶紧随后跟上。 …… 厉正南望着眼前碗里如同小山般的菜,心中甚感欣慰,看来这几天没白疼这几个小子,还挺有良心。 不由将目光调向颜玉,他已经说要走了,这个女人也不挽留他? 颜玉:“……” 这四个小子也太热情了吧!都没有给她这个娘亲夹菜,竟然给个外人夹菜,让颜玉有些吃味起来。 “娘亲,娘亲,你看王爷叔叔帮了我们那么多忙,你就让王爷叔叔吃完饭再走,好不好?” 阿吉鬼机灵,一见厉正南的表情便知道,厉正南在等他们娘亲的挽留,急忙用胖嘟嘟的小手,拉了拉颜玉衣袖,恳求着。 “对,娘亲,你就让王爷叔叔吃完饭好不好?你看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王爷叔叔这么晚回去,肯定也没饭吃了。” 其他三个小家伙齐声说着。 颜玉“……” 怎么可能没饭吃?人家是王爷,一声令下,不管多晚,膳房都会给他开小灶。 尽管如此想着,可孩子们话都说到这个份了,她再不留人,貌是礼貌上过不去。 心里叹息着,最终抬起杏眉,望了一眼厉正南,只见厉正南一双狭长的深邃的眸光正与她凝视,俊美的五官竟然让她心漏跳了一拍: “那个王爷,要不就吃完饭再走吧!小女子刚好这俩天研究了一下关于“血魔之毒”解药的事,想与王爷探讨一番。” 厉正南:“……” “嗯。” 冷哼一声,也没有客气,优雅地坐了下来。 颜玉:“……” 不差一人吃饭,要吃便吃吧!如此想着,她刚坐下,便听老大阿吉奶声奶气的声音说着: “娘亲,你做的虾真好吃,你剥个虾,给王爷叔叔吃吧!” 颜玉:“……” 她顿时发出一阵咳嗽声: “咳咳……” 紧跟着尴尬笑了俩声: “哈哈……那个……宝贝,王爷叔叔他是大人,他会自己会剥虾,娘亲剥个虾,给你吃航。” 颜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尴尬。她以为堵住阿吉的嘴,就没事了,可谁知第二个宝贝又来了: “娘亲,王爷叔叔他手受了伤,不能剥虾,你就剥一个给他吃吧!” 阿祥稚嫩软糯的声音,让颜玉瞬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哈哈……宝贝,乖,听话,食不语,寝不言,少说话,那个王爷叔叔他手受了伤,不能吃虾。” 颜玉从来没有后悔生这么多孩子,今天她真的想把四个小家伙,再塞进肚子里,这顿饭吃的不是饭,是心跳,是惊吓。 四个小家伙随口而出的话,每一句都让她尴尬的要死,要是敬宣王怀疑她对他有意思,这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颜玉心思忐忑地望了一眼厉正南,见他正神情高深莫测地望着她,颜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就在她想解释一下的时候,却听厉正南说道: “小伤,无碍。” “呃?” “小伤,无碍,什么意思?莫不是……” 颜玉瞬间瞪大了眼眸,这敬宣王太不要脸了吧!他不会真要她给他剥虾? “有劳颜大夫了。” 只听头顶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颜玉只能认命地剥起了虾。 咳!谁叫她是草民,人家是王爷呢! 望着颜玉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厉正南不由勾了勾嘴角,眼中多了一丝柔和。 颜玉的手在灵活的翻飞着,熟练地剥着粉红的虾皮,双眸微低,专注的眸光全注意在虾身上,虾仿佛成了她手里的艺术品。 一顿饭吃的颜玉浑身不舒服,厉正南倒是吃了一顿难得的饱饭。 颜玉的厨艺不错,加上四小家伙的热情招待,厉正南觉得这种氛围貌是不错,比一个人吃饭要好的多,起嘛不冷清,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对了,你刚刚说的“血魔之毒”的事,可有进展了?” 厉正南面容严肃地询问着。 提起解毒之事,颜玉立刻严肃了起来,既然学医,就得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医德仁心,颜玉脑海里总是闪现着这句话,也不知道听谁说过。总之颜玉对患者是秉承着负责的态度。 “王爷稍后。” 颜婷清丽好听的声音扬起,不一会拿来一个锦盒说道: “还有五天便是月圆之夜,王爷压制“血魔之毒”解药里面有毒药成份,经过小女子这俩天的拆解区分,已经将解药里的毒药部分给剔除了,重新做了几颗药丸。今年的月圆之夜,王爷可以放心服用了,不过要想治疗“血魔之毒”恐怕还要加上药浴。至于能不能治愈,还需要王爷做实验。” “妥。什么时候?颜大夫安排时间吧!” 厉正南沉声说道。 第五十章我要扒你们皮 王爷身体里深入的毒素时间太久了,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所以要用以毒攻毒的方法,除了食药解毒,还要配合药浴,时间越早越好,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王爷来了,就今天吧! 颜玉一脸严肃地向厉正南解说着,并将毒蜈蚣,蟾蜍,毒蜘蛛,蝎子,毒虫等极毒之物,连同一些药材倒进一个大锅里,给厉正南烧了满满一大锅药水,倒在了一个大木桶里。 “王爷,因为这药浴是有毒之物烧炼出来的,或许会有一些疼痛,王爷需忍着,若实在忍不了,可以唤小女子,为王爷扎针止痛。” 医者本分,颜玉细心叮咛着。 厉正南望着木桶里,恶心虫子炼制的药水,一阵反胃,但为了解毒,他只能强忍着。 望着屋里缓缓升起的水汽,厉正南冷言喝道: “出去。” “王爷可记住了?要是实在受不了,便唤一声,小女子就在门外候着。” 颜玉点燃一支香后,再次说道。 厉正南一双如鹰般的厉眼扫了一眼颜玉,颜玉带着四个小家伙走了出去。 “王爷,要不要属下留下帮忙?” 追风上前毕恭毕敬询问着。 “不用,你看着房门,本王洗药浴期间,别让任何人进来,即便本王受不了,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你可听明白了?” 厉正南很严肃地吩咐着。 他在洗澡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靠近,这些年,他习惯一个人洗澡,不麻烦下人了。 “可王爷,颜大夫说药浴会有些痛。属下担心……” 追风还没有说完,便看见厉正南扫过来一道冰山般的眸光,急忙领命走了出去。 也许是他多虑了,王爷南征北战,受过的伤无数,还有什么痛是他受不了的呢? 房门关上,水汽弥漫整个“善心堂”,厉正南褪去身上的衣衫后,径直走进了浴桶里。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方法有没有用,但他宁愿相信是有用的。 起嘛她能看出解毒丸有毒,也能看出他中了“血魔之毒”,这就说明她有俩把刷子。 深夜有些寒冷,四个小家伙可怜兮兮地拉着颜玉的衣襟询问着: “娘亲,娘亲,为什么我们要出来?外面好冷。” “宝贝们乖,王爷在里面洗药浴,我们不方便打扰,所以我们便在外面等一会,等王爷洗完我们再进去。” 颜玉温柔如水般的声音说着。 “为什么王爷叔叔洗药浴,我们就不能进去?我们沐浴的时候,娘亲也在里面啊!” 阿如小眉头紧皱,歪斜着小脑袋,一脸疑惑地询问着。 颜玉:“……” 这个问题,她抬了抬头,见追风正在朝着她们这边张望,有些难为情地低声对阿如说道: “因为你们是孩子,王爷是大人,那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不一样?人不就分男人与女人吗?王爷叔叔是男人,我们也是男人,怎么就不一样了?为什么我们沐浴的时候,娘亲不用出来,王爷叔叔沐浴的时候,我们却还要出来……” “我们也想知道,王爷叔叔与我们哪里不同?娘亲看着王爷叔叔沐浴为什么就不行?” “是啊!娘亲在里面,还可以等水凉了,给王爷叔叔加热水不是吗?” …… 阿如起了头,其他三个宝贝也都丟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让颜玉有些抓狂,追风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说道: “臭小子们,来这边,叔叔跟你们解释。” 颜玉感激地冲着追风微微点头,红唇微扬。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追风立刻脸上漆染上一抹红晕,眼神闪烁了一下,匆匆带阿如等人到一旁解释说道: “男女坐不同席,食不同器,这是自古名言。男女有别,理应避讳。” “追风叔叔说的不对,我们也是男人,我们就没有与娘亲分开。” 阿吉率先说道。 “七岁为分界,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长大,等你们长大到七岁,也要与你们娘亲分器而食,不可同吃一个碗里的食物,除非心仪之人,否则都应该注意男女大防,男人与女人就不该离得太近,要保持距离,你们懂吗。” 追风再接再厉,四个小家伙似懂非懂,相互看了一眼,阿如小眉头紧皱: “追风叔叔,如果男人与女人离得近,会怎样?” 追风:“……” 这些小家伙也太难缠了吧!他都有点失去耐心了,于是一本正经地说着: “男人和女人若离得太近,就会生小宝宝,所以切记,男人与女人应该保持距离,除非是喜欢的那个男人,或者女人,你们这些小家伙这会懂了吧!” “哦!” 四个小家伙齐齐点头,追风长长舒了一口气。 “对了,王爷可能要等一柱香的时间才能出来,你们要是冷,就去那边的马车里等着,等王爷出来,我去唤你们。” 追风怕把四个小家伙冻坏了,指了指一旁的华丽马车说着。 “好。” 四个小家伙,糯糯答应着,一蹦一跳向马车跑去。 “善心堂”内,厉正南整个人都沉在有些烫的药水里,只留着一个头在外面。 尽管那个女人已经同他发过招呼了,可厉正南依旧没有料到,这药浴竟然会让他如此的痛。 药水仿佛通过皮肤的毛孔渗入到了他的全身,如同毒针刺入,蚂蚁撕咬,就连手指动一下都是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痛苦麻痹了厉正南的神经,他嘴唇泛白,这种痛,竟然比他受的任何伤,都要痛,厉正南不由痛呼出声: “啊……” 门外的颜玉正在来回走动,焦急地等待着,毕竟厉正南泡的是有毒的毒水,加上“血魔之毒”本就没有解药,颜玉肯定紧张,她不知道这个方法有没有用。 听到厉正南呼痛,颜玉立刻冲到了门旁,打算冲进去,却被追风挡住了: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他听起来很痛的样子啊!” 颜玉有些着急,可追风却固执: “王爷吩咐,即便他呼痛,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一柱香的时间很快,时间到了,王爷便会自行出来。颜大夫,男女大防,请自重。” “自重,自重,又是自重,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人。说的仿佛她要占他主子便宜似的,要不是医者本分,怕他有个好歹,她才懒得搭理他。” 颜玉心里嘀咕着,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应该无大碍,痛点也死不了人,暂且等着吧!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房间里,厉正南望着远处冒着白烟的香,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他第一次发现一柱香的时间竟然这么长。 眼见香燃尽,厉正南泛白的手指握着木桶的边沿,咬紧银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高大的水桶里,爬了出来。 他赤身露体的躺在冰凉的地上,微扬着头,全身颤抖,仿佛死里逃生一般虚弱无力。 等一会恢复力气,他便会穿上衣服,希望这次的药浴有作用,否则真是白着罪了。 厉正南心里想着,闭着眼睛等待力气的恢复。 而“善心堂”外,精美的马车上,四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门们,正在马车里掀着席帘望着外面的天。 “你们看那几颗星像什么?” 阿祥用手指着天空询问着。 “像一头狮子。” “不对,像大老虎……” …… 阿如、阿意齐声回答着。 “别吵,你们看追风叔叔与娘亲在干什么?” 阿吉的小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善心堂”门口询问着。 其他三个小家伙顿时收回了看天空的眼神,望向了“善心堂”门口。 只见他们的娘亲仿佛要进屋,可追风却拦着不让进,小家伙们全都蹙着小眉头,一脸不解: “你们觉得追风叔叔为何不让娘亲进去?” “我觉得追风叔叔是怕娘亲与王爷叔叔生小宝宝,刚刚追风叔叔说,男人与女人单独相处,容易生小宝宝。” “生小宝宝怎么了?娘娘那么漂亮,生出来的宝宝也一定同我们一样可爱,漂亮,说不定我们还能拥有一个妹妹呢!” “呀!我也喜欢妹妹。若娘亲与王爷叔叔生了小妹妹,那么王爷叔叔是不是就可以做我们的爹爹了?” …… 孩子天真无邪,想法也是天马行空,四个小家伙一番探讨,眼中全都折射着小算计。 追风不时望着“善心堂”的门,手心都冒着冷汗,刚刚王爷还惨叫了一声,这会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有心想闯进去,又怕王爷责罚,可不进去,他又心里忐忑不安。 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追风叔叔,追风叔叔,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追风感觉到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抓住了他宽大的手掌,不由低头询问着: “小家伙,说吧!需要叔叔帮你什么忙?” “一个小忙,追风叔叔,你来……” 阿意拉着追风的手,奶声奶气地说着。 “可……” 追风有些担心地望了一眼房门,他若走了,谁来挡着房门? “追风叔叔,一会,就一会,你就帮帮忙,我的玩具不小心被我丢在马车顶上了,你帮我拿下来。” 阿意期待的小眼神恳求着。 追风不忍拒绝,见马车离得也不是很远,便随着阿意走了过去。 阿吉、阿如、阿祥见阿意已经拉开了追风,兴奋地跑了过来。 颜玉:“慢点,慢点,你们别摔着了,这跑什么啊?” “娘亲,你可是很担心王爷叔叔?” 阿吉询问着。 颜玉回头看了一眼“善心堂”的门,条件反射般点了点头。 “那娘亲怎么不进去看看?” 阿如紧接着也问道。 颜玉:“……” 她想进去啊!可追风不让啊! “娘亲既然担心,就进去看看吧!最好给我们生个小妹妹出来。” 阿祥更是说了一句惊人话语。 颜玉:“……” 妹妹?什么妹妹?为什么进去就一定会生妹妹? 就在颜玉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三个小恶魔已经将她给推了进去。 “吉祥如意成功,耶!” 门外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 颜玉:“……” 臭小子,老娘要扒了你们的皮。 第五十一章四个拖油瓶 房间里水气旖旎,白雾缭绕,外面繁星满天,气氛暧昧诡异。 颜玉双手捂着眼睛,不时从手缝里望外瞄着,此时的厉正南只着了一条裤衩,露着完美的上半身。 精壮的身体,完美的腹肌,因为药水的浸泡皮肤有些泛红,可却不影响感官。 只是一动不动躺在冰凉的地上,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死了吧? 如此想着,颜玉顿觉冷汗直冒,拿下手,扑向厉正南,紧张地拍了拍他的脸,清丽好听的声音,焦急呼唤着: “王爷,王爷,你醒醒,醒醒,你……” 话还没有说完,厉正南紧闭的双目,瞬间睁开,眸光凌厉摄人: “谁让你进来的?给本王滚出去……” 听见门响,厉正南本以为是追风担心他,闯了进来。 可谁曾想,竟然是这个女人,厉正南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色,猛地坐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迅速抓起近在咫尺的衣衫,裹在了身上,对着颜玉咆哮大叫。 “啊……” 颜玉被厉正南一吼,吓的一哆嗦,脚下一滑,惨叫一声向后跌去。 厉正南一看,条件反射般去扶她,可因为脚下有水的缘故,“扑通、扑通”俩人双双倒在地上。 紧接着,颜玉感觉到红唇一片滚烫,俩人的唇碰在了一起,厉正南身上还没有干透,赤裸裸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胸口,湿度很高,浸湿了她的衣衫,俩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颜玉瞬间瞪大了双眸。 唇边柔软的触感,让厉正南再次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五年前“醉仙山”草丛里那次一样。 厉正南厚实的手掌情不自禁地摸上颜玉的眼睛,一尘不染,如同盈盈秋水,宛如清弘的眼眸。 这一双眼睛为什么如此熟悉,就仿佛早就认识,刻在了他心里一般,他喜欢她的眼睛,仿佛有魔力吸引他似的。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追风的声音: “你们这些臭小子让开,王爷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颜大夫怎么可以擅闯进去?” “不……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对,你不能进去,娘亲与王爷叔叔正在生妹妹。” “生了妹妹,王爷叔叔就可以做我们的爹爹了。” “我们觉得王爷叔叔做我们爹爹不错,他可以保护娘亲。” …… 四个小家伙七嘴八舌。 颜玉:“……” 脸火烧火燎,都说养儿防老,她能让这四个小家伙给害死。 厉正南深邃的眼神望着颜玉,怪不得这个女人让她的孩子将他唤来,原来是为了勾引他。 “臭小子,瞎说什么呢?王爷是什么身份?他就算不娶公主贵女,也轮不到你们娘亲,你们娘亲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她有了你们这四个拖油瓶,便注定与王爷无缘了,快些让开。” 追风的话与前段时间裴安的话如此一辙,让四个孩子顿时眸光暗淡了下来,一脸悲伤,泪盈于睫,一脸失望。 难道是他们的存在,害娘亲没有夫君保护?裴安叔叔不要娘亲做正房,王爷叔叔也不要娘亲?是因为他们这四个拖油瓶? 追风也就随口一说,他也没想那么多,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堂堂敬宣王的王妃,就算不讲究门当户对,怎么着也得家室清白,必须是处子之身。 可颜大夫已经有四个孩子了,王爷又怎么可能看上。 追风见四个小家伙不再拦他,急忙闯进了房间。 “王爷,属下无能,没能拦……”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到一个小儿不宜的画面,颜大夫被自己的主子厉正南压在身下,而自己的主子没有穿裤子,只着了一个裤衩,上身也是衣衫不整,追风尴尬地摸了摸头,结结巴巴地说着: “你……你们继续,属……属下什么……什么也没有看见。” 说完,闪电般退出了房间,对着四个还在伤心欲绝的小家伙们,裂开了大嘴: “哈哈……你们四个小子可以航,挺有眼力劲,看来你们娘亲,真的很快就可以给你们生小妹妹了?” “啊?” “妹妹?” “追风叔叔是说娘亲与王爷叔叔会给我们生个妹妹?” “娘亲与王爷叔叔还是可以在一起的?是吗?” …… 四个小家伙眨掉眼眶里的泪水,一脸茫然地询问着。 “嗯!有希望,不过也有可能是弟弟,总之王爷叔叔说不定很快就可以做你们的爹爹了。” “真的?” 四个孩子,顿时欢呼雀跃起来,眼中闪烁了星星般闪亮的光。 房间里, 厉正南:“……” 颜玉:“……” 俩人迅速以触电的速度闪开,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厉正南眼中盛满怒火。 “该死的追风,回去本王定将你抽筋扒皮,让你胡说八道。” “那个……王爷,今日之事请你保密,纯粹是误会一场,莫传出去,毁了小女子名节。” 颜玉背对着厉正南,脸腮泛红,结结巴巴地说着。 她很清楚刚刚的亲吻是怎么回事,是厉正南想要扶她,被水滑倒了,与她一样,纯粹是阴差阳错。 厉正南一听,更加火大,这个女人太不知廉耻了,进来勾引他,竟然还一副她受委屈的样子,简直太不要脸了,于是厉正南咬牙说道: “你放心,本王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本王不会为一个青楼女子负责。” 颜玉:“……” 她的双眸瞬间喷火,这敬宣王什么意思,竟然将她说成青楼女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颜玉瞬间转过脸,“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敬宣王厉正南的脸上。咬牙说道: “你无耻。” “你放肆,竟然敢打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厉正南铁钳般的手,瞬间抓住了颜玉纤细的手腕,将她摔倒在地,厉声喝道。 “厉正南,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如此欺负人,小女子不怕你,你若再敢羞辱小女子,小女子便与你鱼死网破。亏小女子还绞尽脑汁为你解毒,没有想到你也是一个下作无耻的小人。” 颜玉挣扎着站起来,指着厉正南的鼻子,声嘶力竭道。 厉正南:“……” 本王下作?是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勾引本王在前,竟然还说本王下作,本王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 …… 房门外。 追风带着四个小家伙在马车旁远远等待着。房间上演着少儿不宜的画面,追风怕四个小家伙调皮,推开房门,看见不该看见的,教坏孩子,所以便将四个小家伙带远了些。 所以房间的争吵,追风等人一句也没有听见。 不一会,只见厉正南从“善心堂”里,走了出来。 追风迎上前,有些疑惑地询问着: “王爷这么快就完事了?属下以为怎么着也得俩柱香的时间,可没想到王爷连半盏茶的时间也没有,就出来了。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吧!” 厉正南剑眉冷冽,眼睛仿佛淬了毒的利刃般扫了一眼追风: “回去到刑堂,自行领杖责五十。” “啊?” 追风傻眼。 “王爷,属下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责罚属下?” 追风一脸茫然地询问着。 “你不知道?” 厉正南停下脚步,声音清冷,如同万丈雪山上的冰锥般询问着。 片刻之后,又加一句: “八十。” “啊?属下……” 追风还想再说什么,可当他看到厉正南杀人的眸光时,他知道,若他敢再加一句,估计就是杖责一百了。这要一百棍子下来,估计他的小命就没有了,八十便八十吧!至于犯了什么错,等王爷气消了再问,识时务为俊杰。 厉正南见追风噤了声,便一甩衣袖,往马车走去,四个小家伙站在马车旁,见厉正南脸色不好,全都一脸警戒地望着他。 临上马车的时候,厉正南鹰隼般的眸光扫了一眼四个孩子,那眼神很是可怕了。 四个孩子相互对望了一眼,这王爷叔叔的眼神怎么如此恐怖?这可不是做爹爹的眼神,若打算做他们爹爹,应该是慈爱,温柔的眼神才是。 马车轱辘辘向远处疾驰而去,四个小家伙想起来他们的娘亲。 “娘亲,娘亲……” 颜玉听到四个小家伙的声音,恨得咬牙,这四个小子,真是欠揍,她非好好教训他们不可,让他们知道,他们娘亲的厉害。 就在颜玉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四个小家伙的时候,四个小家伙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颜玉:“……” 我还没动手呢!你们哭什么?该哭的人是你们娘亲。世间有她这么倒霉的娘亲吗?都是拜她生的四个小恶魔所赐。 颜玉心里嘀咕着。 “呜呜……娘亲,是不是因为我们四个拖油瓶,王爷叔叔才不要娘亲,呜呜……” “娘亲,我们想找一个爹爹,以后好保护娘亲,可追风叔叔说,娘亲有了我们这四个拖油瓶,王爷叔叔就不会要娘亲了,呜呜……” “娘亲,王爷叔叔走的时候,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他不打算要我们,而娘亲想留下我们,所以王爷叔叔才生娘亲的气,呜呜……” “娘亲,要不你就别要我们了吧,呜呜……没有了我们这四个拖油瓶,也许娘亲便能跟王爷叔叔在一起了。娘亲有王爷叔叔保护,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娘亲了。呜呜……” …… 颜玉:“……” 望着四个小家伙眼眶泛红,哭的悲天悯人,而且仿佛全都是为了她这个娘亲着想,她怎么还忍心苛责呢! “呜呜……我们舍不得娘亲,可我们不走,会拖累娘亲的,呜呜……我们还是走吧!娘亲保重,呜呜……” 四个小家伙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颜玉的心瞬间软化: “乖,别哭,娘亲怎么可能舍得你们走?你们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娘亲可以什么都不要,也不能没有你们,没有你们,娘亲会哭死的。 至于那个敬宣王,他没有看上娘亲,是他眼瞎,他的审美观不好。不是你们的错,也不是因为你们不好,你们别多想航。 娘亲不想要任何人保护,你们便是娘亲的全部,有你们,娘亲便是最幸福的,娘亲会为了你们,变的坚强起来,保护你们,保护娘亲自己。” 颜玉心里暗暗发誓,她要变的强大,不要让她的宝贝们为她操如此多的心。 可四个小家伙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他们娘亲变得更漂亮,让那个敬宣王对他们娘亲刮目相看。 第五十二章爱上厉正南 九门提督府 元正摸了摸疼痛的后脑勺,缓缓醒了过来,其夫人安氏一看,立刻扑上前,泪流满面: “呜呜……老爷,你可算醒了,吓死妾身了,呜呜……儿子刚刚去世,若老爷再有个好歹,你让妾身可怎么活啊,呜呜……” “够了,哭什么哭,本统领还没有死呢!你哭丧给谁看?” 最近烦心事太多,元正的心情相当不爽,如今被夫人安氏这一哭,更是烦到极致,火气很旺。 安氏见元正脸色铁青,不敢再烦元正,瞬间更咽着止住了哭声,用锦帕默默擦拭着眼泪。 “本统领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会躺在床上了?” 见安氏不再哭哭啼啼,元正冷言喝问着。 “老爷不记得了?” 安氏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却惹来元正一记冷眼。 这不是废话吗?他要是知道何须问? 望着元正如同寒冰般的眼神,安氏急忙说道: “妾身听敬宣王府的人说,老爷在路上,遇到贼人袭击昏迷,是敬宣王带着人,赶走了贼人,救了老爷,并派了人将老爷给送了回来。” “敬宣王府?” 元正咬牙。 他记得自己正与敬宣王厉正南说“善心堂”那个贱人的事,有人从背后袭击了他,打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接着他便不省人事了。 此事定与那个贱人分不开,而那个贱人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其中必与敬宣王厉正南脱不了干系。 他犹记得昨晚他辱骂那个贱人时,敬宣王厉正南很生气,指不定就是他在背后让人袭击了他,这件事没完。 那个贱人与厉正南的关系,定然不一般,想到这里,元正沉声喝道: “来人……” 随着元正话音落地,进来一个精神抖擞身手利索之人,拱手询问道: “元统领什么事?” “阿纹,你去一趟“善心堂”,看看那个贱人在不在医馆。若不在,你便夜探敬宣王府,查一下,“善心堂”那个贱人与敬宣王什么关系?” 元正吩咐着。 “是。” 那个被唤作阿纹的下人,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回到王府的厉正南,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时脑海里浮现出在“善心堂”滑倒,与颜玉接吻的画面,那种感觉太熟悉了,还有那个女人的那双如同璀璨星辰的眼眸,尽管府上的颜婷与“善心堂”颜玉,长的一样,可厉正南就是觉得俩人的眼睛不同。 “追风,追风……” 厉正南唤了俩声,走进来一个黑衣人,语气生硬,毕恭毕敬地说道: “王爷,我是暗卫云起。追风他因被王爷下令杖责,伤势严重,这会起不来,今夜就有云起为王爷守夜。王爷要有什么事,吩咐云起去,也是一样的。” 厉正南这才想起来,追风今天被自己下令杖责了,于是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了,你下去吧!” 就在暗卫云起转身要走的时候,厉正南又唤道: “等等。” 云起停足询问: “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厉正南下床,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交给暗卫云起说道: “去,给他送去,让他以后不要再乱说话。” 云起接过扫了一眼,见是跌打损伤的药膏,便酸溜溜地说道: “王爷对追风可真好。” 厉正南如鹰般的目光瞪向云起冷言: “要不要本王,也让人杖责你八十大板,本王那时定也对你很好。” “不……不用了,王爷这份荣宠,还是留给追风吧!” 云起说完,如同一阵旋风般很快消失在了厉正南寝殿里。 厉正南披上衣衫,走出房间,独自向颜婷的寝室走去,他想再确定一下几年前的事。 颜婷的房间灯火通明。 婢女小兰正在同颜婷说着话: “夫人,这会你可以放心了,王爷他并没有在“善心堂”过夜,他回来了。而且回来之后还冲着追风发了很大一通脾气,让人将追风杖责了八十大板呢! 追风大人与王爷的关系一向亲如兄弟,王爷很少责罚追风大人的。如今发了如此大脾气,定然是在“善心堂”受了气。所以才会回来拿追风大人撒气。” “会吗?姐姐一向温和,她会给王爷什么气受?” 颜婷不得不承认,她姐姐颜玉的脾气确实很好,要不是为了这份荣华富贵,她是很佩服她姐姐颜玉的。 只是在荣华富贵面前,这亲情相对就薄弱了许多,所以她才会抹黑自己的姐姐颜玉,说她作风不检点。 “至于受了什么气,奴婢倒是不知,不过听一起去的车夫说,王爷从“善心堂”出来的时候,便脸色铁青,而且看那四个小家伙的眼神也很是可怕,所以王爷杖责了追风大人,定与“善心堂”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王爷肯定是在“善心堂”受了气,无疑。” 小兰如实说着。 颜婷握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说道: “只要王爷不对姐姐动心,本夫人便还有机会。”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颜婷抬眸望去,只见厉正南高大伟岸的身影立在门旁,颜婷手里的茶杯“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怎么如此倒霉?怎么每次总在说一些不想让厉正南听到的话时,他便出现了,他听到了多少? 颜婷心里忐忑不安,望了一眼自己的婢女小兰,小兰脸上同样出现了恐慌,俩人齐齐给厉正南行礼: “妾身见过王爷。” “奴婢给王爷请安。” …… 厉正南不说话,俩人的心“砰砰”直跳。 就在俩人以为厉正南听到她们谈话内容的时候,却听厉正南说道: “都起来吧!” 说完,一指颜婷说道: “你陪本王院落里走走。” “是,妾身遵命。” 尽管颜婷害怕,可既然厉正南发话,她只能领命。 敬宣王府里的夜晚静的出奇,颜婷默默跟在敬宣王厉正南的身后,俩人漫步在花园里,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着,本应该是浪漫的事,可此时颜婷却有些害怕。怕厉正南已经知道了真相。 “王……王爷,你……你唤妾身出来,是……是所谓何事?” 受不了压抑的气氛,颜婷最终结结巴巴询问着。 厉正南沉吟片刻说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起颜夫人到府里也有些时日了,还从来没有与颜夫人一起看过夜晚的景象,所以便将颜夫人约出来,一起走走。” “王爷……” 颜婷泪眼汪汪,她来到王府何止是有些时日了,她来王府已经快六年了,几乎六年的青春都在王府里呆着了,可他们的关系却一直止步不前。 “当年本王与颜夫人是在何处相遇的?颜夫人可曾记得?” ““醉仙山”,当时王爷受了伤,躺在草丛里奄奄一息,是妾身发现,救了王爷。难道王爷不记得了?” 颜婷回忆着姐姐颜玉告诉她的一切,回答着。 心里不由嘀咕,莫不是敬宣王厉正南对她起了疑心? 厉正南凭借自己脑海里模糊的记忆,他想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他搞错了,想起他今晚与颜玉不小心接吻的画面,他总觉得那般熟悉,仿佛俩人早就曾经如此亲密接触过似的。 还有她的眼睛,是那般熟悉,有着说不出的感觉,而他在颜婷眼中,却没有看到,他怕自己搞错了,所以想确定。 “你去“醉仙山”干什么?” 敬宣王厉正南明知故问着。 “妾身……妾身去“醉仙山”拜佛,求佛主赐一个如意郎君给妾身。这个妾身记得曾经对王爷说过的,不是吗?” 颜婷心“咯噔”一下,莫不是王爷真的知道了什么? “拜佛?那你们俩个姐妹都喜欢拜佛吗?还是那天你们姐妹二人一块去的?” 厉正南不动声色地询问着。他怕问的太直接,打草惊蛇,得到的不是真正的答案,所以他旁敲侧击着。 “不,姐姐她从来不拜佛,她只信奉她自己,她经常说的话便是:“人定胜天。”所以她不信佛,亦从来不拜佛。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做出水性杨花的事,不是吗?” 颜婷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一个说错,惹来厉正南疑心。 “这么说,那次本王与你邂逅时,你姐姐她没有去“醉仙山”是吗?” 颜婷:“……” 莫不是姐姐真对王爷说了什么? 颜婷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你希望她同本王说什么?” 厉正南锐利的目光紧紧锁着颜婷追问着。 颜婷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急忙摆手说道: “没……没,妾身也就随口一问。” 厉正南深邃的眸光盯着颜婷一眨不眨,想看一下颜婷是否心虚,就在颜婷即将招架不住,想要眨眼的时候,远处一个黑影急闪而过。 听到厉正南大喝一声: “哪里逃……” 接着便风驰电掣般越过颜婷的头顶,飞了出去,颜婷长长舒了一口气。 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她不由自主地向打斗的地方走去。 见厉正南正与一个黑衣人打斗,颜婷急忙大叫: “来人啊!来人,抓刺客,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话音刚落,只见厉正南剑往上一扬,凌空后翻,右脚直踢黑衣人胸口,那黑衣人显然不是厉正南的对手,被厉正南一脚踹了出去,发出一声惨叫。 颜婷呆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厉正南与人打斗的样子,那动作行云流水,英勇神武,帅气极了,她的心砰砰直跳。 就在颜婷发呆的时候,王府的侍卫将黑衣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到王府来干什么?” 厉正南用剑一指黑衣人,厉声质问着。 黑衣人环顾四周,见自己被包围,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正打算抹脖子,可偏偏有人给了他一条活命机会: “王爷,你没事吧?妾身刚刚吓死了。” 颜婷见刺客大势已去,知道没有了危险,急忙上前,来到厉正南身前,献殷勤,拉住厉正南的手臂,娇喋询问着。 刺客一看,机会来了,将剑瞬间射向厉正南。 众人急呼: “王爷小心。” 厉正南一看不好,急忙一闪身躲过,千钧一发之计,黑衣人飞身而起抓住了颜婷,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不许动,放我走,否则我便杀了她。” “颜夫人,颜夫人……” 侍卫们大惊,忍不住呼喊着,不敢再有所行动,纷纷将眸光投向厉正南,等着他的命令。 “王……王爷,救命,救救妾身。” 颜婷颤抖的声音惊恐大叫着。 厉正南一摆手,侍卫们拿着剑,慢慢向黑衣人紧逼,黑衣人拉着颜婷,一步一步向府门外退着。 厉正南身上溢出一道冷冽杀气,双眼凉薄如冰,就在颜婷以为厉正南不会管她死活的时候,却听厉正南说道: “放了她,本王放你走”。 黑衣人拉着颜婷走到府门口,推了一把颜婷,向远处疾驰而去。 颜婷被推的一个踉跄,以为会出个大丑,却落到了一个结实的臂膀里,心顿时跳动了起来,这一刻,颜婷是真的爱上了厉正南。 而厉正南却不知道颜婷的小心思,他深邃的眸光眺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喝了一声: “跟上他。” 一个黑影急窜而出,迅速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我不是在做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善心堂”里的颜玉,在厉正南气愤的走了之后,本想训斥一下四个捣蛋的孩子,可被四个小家伙这一哭,顿时心软了,不光没有训斥他们,还好言安抚了他们。 房间发生的一切,颜玉无法启口。只能轻描淡写地说,是敬宣王厉正南眼光有问题。跟他们四个小家伙,没有任何关系。 倒不是颜玉喜欢厉正南,她只是顺口寻了一个理由,搪塞几个小家伙。 好不容易安抚完了四个小家伙,颜玉正打算关门打烊,却听远处传来一阵孩子的呼唤声: “颜大夫,颜大夫等等,等等,救命,救命啊……” “娘亲,娘亲,是东东,是东东……” 听到呼唤声,四个孩子也抬眸望去,老三阿如一看,扯着颜玉的衣袖,惊喜大叫着。 颜玉抬起凤眸,扫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着破烂的小乞丐,正吃力的拉着一个板车,老远可以看见,板车上躺着一个人。 “快,宝贝们,赶紧过去帮忙。”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对四个小家伙指挥着。 小家伙们得令,纷纷向那个叫东东的小乞丐跑去。 “东东,我们来帮你。” 几个孩子稚嫩的声音大喊着,推的推,拉的拉,还真有副干活的样子。 颜玉也快步走了过去,在一旁扶住板车的边缘,并看了一眼板车上的人,只见板车上躺着一个男子,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却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孩子,这个人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板车上?” 颜玉一边帮那个东东拉着板车,一边温柔如水般询问着。 “贾叔叔的腿断了,颜……颜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他。” 东东满头大汗,有些气喘吁吁地说着。 可见是拉着板车,走了很远的路累的。 “断了?怎么断的?” 颜玉同情地望了一眼马车上的男子,询问着。 “被人打断的。” 东东简单扼要地说着。 “什么?怎么回事?” 颜玉诧异,她再次看了一眼马车上的男子,只见男子面色苍白,眉头因为疼痛拧在一起,嘴唇紧咬,都咬出了血丝,看起来确实很痛的样子,断了腿,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见是条硬汉子。 “偷东西。” 东东再次吐出三个字,震惊了所有人。 “啊?” 颜玉是大人,还能镇定,可四个小家伙却镇定不了,咋咋呼呼道:“这位叔叔是小偷?” 话音刚落,马车上的男子终于有了反应: “滚开,滚,我不要你们可怜我,更不要你们救我。我偷东西怎么了?我是为了活命,滚……不要你们管,滚……” 男子无与伦比,嘴里骂骂咧咧,四个小家伙却不干了: “叔叔,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娘亲说受到别恩惠,就应该说声谢谢!” “对,偷东西不对,你不该偷东西,偷东西的人是坏人。” “娘亲是打算救你的,你还骂娘亲,娘亲可以不救你的。” …… “我不需要你们救,滚开,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滚……东东,快……带叔叔离开,我要离开。” 男子显然被刺激到了,他拼命挣扎,仿佛想从板车上下去。 “不许你们如此说贾叔叔,贾叔叔他不是坏人,他是好人。” 东东见阿如、阿吉他们说板车上的男子是坏人,急忙脸红脖子粗地大叫着。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先抬进去,救人要紧,是非曲直以后再论。” 颜玉是医者,医者的职责便是治病救人,不管这个人是坏人,还是好人,颜玉都会救。所以她扬起清丽的嗓音说着。 说完,正打算去扶板车上的男子,却听男子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贱人,不要碰我,女人薄情寡义,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不要你管,你给我滚,滚……” 颜玉怒火冲天: “嘿!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我是女人怎么着?女人也有好人坏人,我招你,还是惹你了?本来打算救你,既然不想让我救,那我便不救你了。” 颜玉愤愤不平地说完,对个四个小家伙使眼色说道: “我们走,如此不知好歹的人,不救也罢。” “嗯!哼……” 四个小家伙早就看这个男子不顺眼了,听娘亲说不救他,立刻很配合地点了点小脑袋,并做了一个鬼脸。 就在颜玉打算带着四个小家伙,关门打烊时,东东扑通一声,跪在了颜玉面前,拼命磕头道: “颜大夫,你行行好,救救贾叔叔,他不是坏人,他曾经是一个士兵,因为在战场上失去了右臂,不能挣钱,成了废人,被家人赶了出来。 他本想凭借自己的左手挣钱,可世上的人大都是攀高踩低之人,见贾叔叔没有右手,都不愿意录用他,所以贾叔叔只能偷。 因为他不光要养活他自己,他还要养活几个同他一般身有残疾的战友,他们全都因为战争失去了胳膊或者腿,被家人赶了出来的。” 颜玉一听,肃然起敬,回头又望了一眼板车上的男子。真没有想到如此其貌不扬的人,竟然还是个有善心之人。 “我不需要你同情我,不用你救。” 也许因为刚刚颜玉发了一顿脾气,男子有所觉悟,没有再让颜玉滚。可依旧没好气。 颜玉清丽好听的嗓音说着: “本来不打算救你,可如今听东东这么一说,我还真要救你了,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干件事。” “哈哈……” 男子一听,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颜玉趁机从地上扶起东东,等男子笑够了,才眉头紧皱询问着: “这位兄弟笑什么?” 男子眸光清冷望着颜玉,嘴角微翘嘲讽着: “姑娘在说笑吗?我一个残疾人,能帮姑娘干什么?连找个地方做工,别人都瞧不起,还能有什么用?” “我这里刚好缺一个打工之人,我治好你,你给我打工如何?我给你足够的银子,你养你的战友。让他们也有一个家,不用再忍受风吹日晒,也不用再承受别人的白眼。过食不果腹的日子。” 颜玉的条件诱人,男子眼神复杂地望着颜玉,干裂的嘴唇张了张询问着: “为什么?” 颜玉: “我需要家人,因为我也是孤儿,我也没有家,你们便当我的家人吧!” 颜玉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语,却让男子盈了眼眶: “家人?他真的还有家人吗?从他成为废人的那刻,便没有了家人不是吗?” 颜玉:“……”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用如同璀璨星空的眼眸望着男子,等着他的回答。 颜玉最近发现京城多了很多要饭的孩子,与老人,她有心想将他们都收拢起来,给他们一个家,可她医馆太忙了,分身乏术,贾六如此仗义,许是可以委以重任。 “我叫贾六。” 男子突然说道。 颜玉知道男子妥协,吩咐阿吉、阿祥他们从“善心堂”抬出了一块很大的木板,一个大人,五个孩子齐心协力地将贾六搬到了木板上,抬进了“善心堂”。 颜玉用手摸了摸男子的俩条腿,采用闭合复位的手法,将骨折断端恢复到正常的位置,并用夹板固定。 然后亲自熬了一碗行气活血,消瘀止痛,续筋接骨的中药,让贾六喝了下去。 整个过程,贾六只是眉头紧皱,冷汗直冒,就连嘴唇都被贾六自己咬破,可他至始至终没有喊叫一声,颜玉不由对他竖起大拇指。 如此刚强,勇猛之人实属少见,要是身体健康,在战场上杀敌,相信必然是一个勇士。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颜玉有些替贾六惋惜。 见颜玉一直盯着他,贾六苍白的脸有些微红,字正腔圆地询问着: “刚刚姑娘所说可是真的?你真的打算雇用我?” “当然,只要你将腿养好。” 颜玉说着,拿出银针往贾六的百会穴上扎了一针,贾六瞬间闭上了眼睛。 “贾叔叔,贾叔叔……” 东东一看,大惊,他以为贾六死了,顿时泪眼汪汪。 “没事的,你贾叔叔他只是睡着了,他的腿被人打折了,必然很疼痛,他在强忍着,我们让他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就不会这般疼痛了。” 颜玉温柔如水般的声音安抚着东东,东东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稚嫩的声音说了一句: “谢谢颜大夫。” “以后叫我颜阿姨吧!叫颜大夫有些见外了。” 颜玉摸了摸东东的小脑袋说道。 “颜阿姨,可以吗?” 东东有些难为情地询问着。 “可以的,可以的,娘亲很温柔的,如果你愿意,就同我们一起叫娘亲,也是可以的。” 阿如终于逮到机会,拉着东东的手,热情地说着。 “不……不了,我还是叫阿姨吧!” 东东腼腆地笑了一下。 “对了,东东,你最近去哪里了?我攒了很多零花钱,准备给你买好多糖葫芦的,可最近都找不到你。我很担心你的。” 阿如奶声奶气地询问着。 颜玉从阿如的语气,可以听的出来,小家伙真的将东东当成了朋友。 “我……我去找贾叔叔了,他那里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我便将要来的饭,给贾叔叔送了去。” 东东挠了挠小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颜玉眼中里多了一丝欣赏,看来这个东东人品不错,于是如水般的声音询问着: “东东,你是怎么认识你贾叔叔的?” 东东望了一眼颜玉,如实回答着: “去年冬天,我饿晕了,是贾叔叔将要来的饭,分了一点给我。” “所以你经常不见踪迹,是经常去贾叔叔那里吗?” 阿如稚嫩软糯的声音再次询问着。 “嗯!我会将要的饭,积攒起来,给贾叔叔送去,让他给他的战友吃。” 听东东说完,颜玉黛眉紧蹙: “那样的话,岂不馊了?尤其是夏天,饭放一天都会馊掉,不是吗?” “馊掉,总此饿着肚子好。” 东东理所当然地说着,颜玉心中一颤,这要怎样绝望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这么小的孩子,便有如此悲观的人生观,颜玉不由心痛万分。她又重新将东东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东东衣衫褴褛,脚上的布鞋也破了好几个大洞,不由盈了眼眶: “孩子,你受苦了,以后阿姨一定不会再让你吃馊饭,明天你带阿姨去将贾叔叔的战友一起接过来,以后只要有阿姨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们。” 东东:“……” 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 。 第五十四章书房别开洞天 九门提督府内。 元正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不时眺望着漆黑的门外,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来了,来了,元统领,阿纹回来了,阿纹回来了。” 不一会,门外传来小柱子的声音,元正顿时停了下来,望向门外跑进来的小柱子。 小柱子本来是元目的随从,可自打元目死了,元正便将他留在了自己身边。 因为小柱子是家生子,元正觉得放在自己身边妥帖,不怕小柱子有异心。 “快……快……赶紧让他进来。” 元正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阿纹,阿纹,快,快唤府医。” 元正脸骤然大变,呼唤俩声,急忙吩咐着。 “小的这就去。” 小柱子领命,急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便领着一个手拿药箱的医者走了进来,那个府医翻了翻阿纹的眼皮,又为阿纹诊了诊脉后,毕恭毕敬地说道: “启禀元统领,此人并无大碍,只是胸口受到了重击,但未伤及心脉,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如初。” “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元正沉声询问着。 “老夫去给他配副药,给他喝下去,相信很快便可以醒来。” 府医语气平和地说着。 “那还不快去?” 元正挥了挥手厉喝道,并打发了小柱子前去取药,随后又让人将阿纹抬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大约俩柱香的时间,小柱子来到元正的书房,向元正禀报着: “启禀元统领,阿纹他醒了,要求见于你。” 这一晚上,元正也没有心情睡觉,他一直在书房等着阿纹醒来,如今听说阿纹醒了,急忙起身,快步向下人阿纹房间走去。 房间里,阿纹脸色苍白,见元正来了,急忙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属下无能,夜探敬宣王府时,刚好被敬宣王撞见,受了重伤,丢了元统领的脸,还请元统领责罚。” “这么说,你没有探出那个贱人与敬宣王的关系?” 听阿纹如此一说,元正的声音骤然拔高了许多,多了一丝冷意询问着。 “不,也不算全然没有结果。属下查的那个贱人其实是敬宣王的女人。” 听出元正语气里的不满,阿纹急忙说道。 “什么?你是说“善心堂”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敬宣王的女人?” 元正大惊,一把抓住阿纹的衣领,咬牙询问着。 “是,是的。属下去了“善心堂”,“善心堂”已经打烊。属下不得不夜探敬宣王府,正巧碰上敬宣王与那个贱人正花前月下,属下不幸被发现,敬宣王与属下打了起来。 属下不是敬宣王的对手,最终被打倒在地。是属下挟持了那个女人,才得已脱身。属下听的很清楚,敬宣王府上上下下都唤那个女人颜夫人。” “颜夫人?颜夫人?” 元正彻底震惊了,他松开了阿纹的衣领,后退了数步。 他早就猜到敬宣王厉正南与那个贱人关系不一般,否则他不会如此帮她。 他也知道敬宣王有个私藏在王府的女人,听说那个女人很是张扬。经常在外面说她是敬宣王的女人,只不过元正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就是“善心堂”的那个贱人。 元正在众人离开后,勃然大怒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一个巨大陶瓷花瓶上,磨牙说道: “厉正南啊!厉正南,看来至始至终都是你在背后操纵啊!看来我儿元目的死与你脱不了关系。本统领就说嘛!一个小小的医馆,焉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害本统领的儿子,原来是你设计了这一切。” 元正越想越觉得颜玉给自己儿子元目下毒的事与厉正南脱不了关系,心中抑郁难平,恨得咬牙切齿。 一声巨响,引来了元正的夫人安氏: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怎么发如此大的脾气?” 安氏说到这里,仿佛才看到了元正手背上的伤,急忙抓住元正的手,一副很心痛的样子说道: “哎呦!老爷,你的手怎么受伤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来人……快来人,快……快唤府医。” 安氏见元正的手背正嘀嗒嘀嗒地流着血,惊恐大叫着。 一个晚上,九门提督府人仰马翻,而敬宣王府也没闲着。 “启禀王爷,老奴查验过了,库房、书房,还有王爷房间以及颜夫人处,所有的东西一件没少。” 敬宣王府的管家兼账房先生洪氏,毕恭毕敬地回禀着。 厉正南摆了摆手,洪氏识趣地退了下去。 “不是为了偷东西,那是为了什么?” 厉正南的一双眼睛,冷的似冰,深沉无比。 “王……王爷,王爷……” 门外传了追风虚弱的呼唤声。 厉正南急忙打开了房门,只见追风由两名侍卫扶着,走了过来,步伐蹒跚,眉头紧皱,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厉正南有些动容: “你不好好养伤,跑来本王的书房干嘛?” “属……属下听……听说府上进了刺客,担……担心王爷安危,便……便让他们,扶着属下过来瞧瞧,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关切的话语,让厉正南的眼眸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自从他中了“血魔之毒”,他的母妃被他发病,连累,至今昏迷不醒,这世上真正关心他的人,只剩下当今皇上厉正深,还有眼前的追风了。追风带伤出现在他的面前,怎么可能不让厉正南感动。 “本王没事,你下去好好歇着吧!” 厉正南强压心中的触动,低沉的声音淡淡地说着。 “不……属下不走,王爷请不要赶属下离开,如今王府进了刺客,属下纵然回去,也不可能安心躺着,王爷就让属下留下来陪着王爷吧!” 追风语气诚挚的肯求着,厉正南深吸了一口气,妥协说道: “好吧!书房有张床榻,你就先在那上面躺着吧!云起已经出去追踪刺客去了,一会应该会回来复命,到时候我们便会知道刺客是谁了。” “多谢王爷体谅。” 追风也没有客气,拱手说了一句,一瘸一拐向书房走去。 厉正南遣退了所有人,快走几步,扶着摇摇欲坠的追风,故作冷漠地询问着: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是,属下知错了,属下是因为……” 追风还没有说完,只听“吱嘎”一声门开了,俩人回眸,只见一团黑影闪了进来。 “云起怎么样了?知不知道那个刺客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夜闯本王府邸。” “启禀王爷,那个黑衣人应该是九门提督府的人,属下跟着那个刺客到达了九门提督府门外,见那个黑衣人闯进了九门提督府。属下听九门提督府的下人唤他阿纹。” 厉正南的暗卫云起单膝跪地,如实禀报着。 本来厉正南让云起给追风送药的,云起送药回来,刚好看见厉正南与一个黑衣人打斗,本想上前帮忙,可见自己的主子厉正南游刃有余,便躲在了暗处,没有出手。 后来颜夫人呼唤,招来了一堆府里的侍卫,更不用他出手了,直到黑衣人逃走,厉正南才让他追踪。 “九门提督府?元正?” 厉正南低喃着。 深黑的眼眸半眯,心中千回百转。 这元正让他的人夜探王府什么意思?刚刚洪管家已经禀报过了,王府里并没有少什么东西。可见不是为了财,那到底为了什么? 还有他身上所中的“血魔之毒”,会不会与元正有关系? 想到这里,厉正南顿时眼神阴蛰了起来。 “王爷,你觉得元统领今晚派人来夜探王府,所为何事?会不会是为了颜大夫的事? 今天傍晚元统领带着人在府门外咒骂颜大夫,被阿如、阿意俩个小家伙教训打晕,他会不会因为此事而来?” 追风询问着,后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貌是说不过去,他要是想寻颜大夫的麻烦,他应该去“善心堂”才对,又怎么可能夜探我们敬宣王府呢?” 追风唠唠叨叨,厉正南却眼眸瞬间深邃了起来。 刚刚刺客挟持了颜婷,在离去之前,又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颜婷,莫不是…… “看来明天朝堂上,本王恐怕要受到弹劾了。” 厉正南莫名说了一句。 “呃?” 追风与暗卫云起互望了一眼,全都一脸疑惑。 “王爷的意思是……” 追风追问着。 厉正南双手背在身后,眼眸深邃说道: “若本王没有猜错,明日元正必会在朝堂上弹劾本王,说本王撺掇“善心堂”颜大夫,谋害他儿子元目。” “啊……那可怎么办?” “其实本王不怕他弹劾,本王是怕十几年前,古医族的案子再次被提起,双生子还活着的事,被皇上知道。到时候她们俩个必死无疑,而本王的欺君之罪,也将曝光啊!” 厉正南眉头紧皱,沉声说着。 “要不要属下去杀了“善心堂”那个女人,如此便没有了双生子,王爷也不怕东窗事发了。” 暗卫云起提议着。 听云起说要杀颜玉,厉正南乌黑的瞳孔透着森冷寒意射向云起,冷言: “你敢……” 说完,转身走到书架旁,轻轻一推,书架竟然分立到了俩旁,厉正南按了一个按钮,墙壁一阵晃动,也瞬间分开,里面竟然别开洞天,厉正南走了进去,不一会拿出了一打信件。 云起与追风膛目结舌,厉正南冷言: “书房的秘密只有你们二人知道,谁若敢泄露出去,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属下不敢。” 追风与云起急忙说道。 厉正南向暗卫云起招了招手,云起急步上前,厉正南在云起耳边耳语了一番,云起点头,从厉正南手里接过书信,瞬间消失在了书房。 第五十五章元正被抓 清晨万籁俱寂,天空还黑沉沉的,九门提督府的元正,便已经起床开始着衣。 夫人安氏一边帮元正整理着朝服,一边询问着: “老爷真的觉得咱们儿子的死与敬宣王有关系吗?我们与敬宣王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哼!还不是为了那个贱人。那个贱人表里不一,白日在“善心堂”扮演什么“蝶梦仙子”,晚上在敬宣王的床榻上,做着狐媚的勾当,俩人狼狈为奸,什么事做不出来?这口气,本统领咽不下,一定要联合朝臣,到皇上面前告他一状,让他为我们儿子的死,付出代价。” 元正愤愤不平地说着,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气,恨不得将厉正南碎尸万段。 “这可能吗?妾身虽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可也听说过不少关于皇上与敬宣王的传言。妾身听说皇上对敬宣王器重有加,言听计从。老爷弹劾敬宣王,皇上会理会吗?他会为我们做主吗?” 安氏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会的,皇家无亲情,不要说兄弟,就算父子,只要挡了皇上的路,皇上也一样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他。” 元正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阴蛰,肯定地说着。因为他很了解当今皇上。 “可敬宣王并没有挡皇上的路啊!这些年敬宣王对皇上可是尊敬的很,就连虎符、兵符都已经如数上交了不是吗?皇上怎么可能为了我们的儿子,而除掉敬宣王呢?” 安氏觉着元正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 可元正却嘴角勾起,冷言说道: “夫人难道没有听说过“树大招风”这句话吗?“战神王爷”“五虎兄弟”这些都是他走向坟墓的旗帜。 这些年要不是厉正南他锋芒隐藏的好,皇上也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本统领今日弹劾他,说不定刚好给皇上递了一把刀。让皇上有机会除掉他。解决了皇上心中一大隐患,指不定皇上还会因此感谢本统领呢!” 元正狂妄地说着,完全以为他能揣摩圣意,半点也没有将敬宣王厉正南看在眼里。 安氏却感觉心里发慌,总觉得今日会有大事发生,不由劝阻着: “老爷,三思而后行啊!儿子的事,也许是个误会,与敬宣王无关,万一因此惹怒了敬宣王,妾身担心……” 安氏还没有说完,却惹来元正一记冷眼,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滚开,没事不要瞎掺合,本统领自有决断。” 元正说完,狠狠推了一把安氏,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他心中对厉正南恨得咬牙切齿,根本听不进任何人劝阻的话语。 “小柱子,备马。” 门外传来元正的厉喝声,紧接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安氏有些疑惑,快步走出了房间,只见院落里一群手拿弓箭的官兵,已经将元正团团包围了起来。 而中间一人是一个手拿浮尘的公公,安氏大惊失色,急忙扑向元正,语气担忧地唤了一声: “老爷,这……” “无妨。” 元正安抚着,眼眸微眯望向刘公公沉声询问着: “刘公公这是何意?为什么要带人闯入我九门提督府?这是公公自己的意思?还是当今圣上的意思?” “哎呦!元统领,你可抬举咱家了,这当然是皇上的命令了,若没有皇上的授意,咱家怎么敢带人擅闯元统领的府邸呢!元统领你说是吗?” 刘公公尖细的嗓音,阴阳怪气地说着。 元正朝小柱子使了一个眼色,小柱子立刻心领神会,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俩锭银子,走到刘公公面前嬉皮笑脸地说着: “小的见过刘公公,刘公公辛苦了,你看能不能透露一下官家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带人包围我们的九门提督府。是不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够好?” 刘公公也是个贪财的人,看到银子双眼放光,急忙将银子揣到袖子里,低声对小柱子说了几句话。 小柱子一听,顿时冷汗直冒,急忙跑到元正面前,趴在元正耳边说道: “元统领出事了,刘公公说昨天深夜,百官连夜上书说,你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欺男霸女等列举了十宗罪,皇上龙颜大怒要治你的罪。” “这是诬告。” 元正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沉声喝道。 声音不大,却足可以让刘公公听到,刘公公一听,顿时眼都瞪圆了: “什么诬告?元统领还真敢说,你何不叫你的人出去打听一下,如今整个京城都轰动了,百姓们几乎将府衙的鼓都敲碎了,喊冤告状的数不胜数。咱家就搞不懂了,谁给你元统领的胆子,做如此多惹人愤的事?天子脚下你竟然也敢如此张狂?如今不光各官员府门口跪满了人,就连皇宫门外都有人拿着灵牌,抬着亲人尸体,要求你元统领为他们死去的亲人偿命。” “什么?” 元正彻底震惊,后退数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夜之间怎么会闹得满城皆知?更何况他是一品武将,这些百姓怎么敢如此公然与他作对?告他的状?难道不想要脑袋了吗? 如此想着,元正眼中顿时寒光乍现,冰冷的眸子如同利刃一般,上前急走几步,抓住刘公公的衣袖,焦急地沉声说着: “刘公公,请你帮本统领转告皇上,这件事绝对不寻常,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多事,背后必有推手,是有人在离间本统领与皇上的关系。本统领所犯的错,纵然皇上将本统领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本统领都毫无怨言,但让本统领看着皇上被贼人玩的团团转,本统领看不下去,请刘公公一定要将本统领的话,传告给皇上。” 元正见事情闹大,急忙打起了感情战,并向小柱子招了招手,让他给刘公公又拿来了一大包银子。 刘公公拿着沉甸甸的银子,顿时喜笑颜开,阴阳怪气地点拨说着: “元统领啊!不是咱家说你,你真的太胆大包天了。这事真的闹大了,压都压不住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想到的这些,皇上与敬宣王也想到了。 所以皇上打算先将你暂且收押,然后再慢慢暗中调查,安抚暴动的百姓,还京城一个安定。” 刘公公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但,若元统领拼死抵抗,恐怕……” 刘公公没有说完,但却威胁意味十足。 元正环顾四周,见自己反抗无用,便咬牙吐出三个字: “敬宣王?” “是,敬宣王府门外也有不少百姓,跪在那里请愿,要求敬宣王上奏皇上,治你的罪,所以敬宣王连夜到了皇宫,如今皇宫里除了元统领之外,恐怕百官均已到齐,正在商谈元统领的事。” 刘公公尖细的嗓音解释着。 元正却眼神暴戾,面若玄冰,咬牙说道: “这件事说不定就是敬宣王在背后操纵。” “哎呦!元统领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皇上收到如同小山般弹劾你的奏折,本来勃然大怒,打算要将你满门抄斩的。是敬宣王拦着,说这件事有猫腻,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让皇上三思,皇上这才压下怒火,让咱家先带人将元统领你收押。要不是敬宣王,恐怕这会你元统领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刘公公用尖声尖气的嗓音,替厉正南辩解着。 元正冷哼: “他会如此好心?本统领儿子的事,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刘公公愕然: “元统领什么意思?” 元正双拳捏的咯咯响,咬牙说道: ““善心堂”那个贱人是厉正南的女人,本统领怀疑我儿元目是厉正南撺掇他的女人,勾引本统领的儿子,然后让那个女人给我儿子下了毒。请刘公公帮忙转告皇上,让他替本统领主持公道。我儿一定是厉正南害死的。” 刘公公一听,眼眸深邃,眉头紧锁,但片刻之后他拍了拍元正的肩膀,安抚说道: “元统领,你听老奴一句劝吧!你儿子的事早就盖棺定论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你的事。你犯了那么多的错,皇上心海底针呢!现在皇上保你,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保你?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洗脱罪名。否则元统领你的情况可不容乐观呢! 更何况敬宣王与那“善心堂”的女人,本来关系就不一般,这件事皇上早就知道的。敬宣王早就同皇上说过,他看好那个女人了。你拿这样的小事,烦皇上,岂不火烧浇油吗?更何况此事没有依据,都是元统领的猜测不是吗?” 刘公公好心劝慰着,元正却脸色惨白: “什么?皇上知道敬宣王与“善心堂”那个贱人的事?” …… 元正踉跄入狱,厉正南长长舒了一口气,如今元正自身难保,便没有机会追查“善心堂”颜玉与府上颜婷之事了,双生子的秘密,便可以保住了,还有京城的百姓也可以安稳一段时间了。 书房里,暗卫云起眉头紧皱不解地询问着: “王爷既然让属下去撺掇受害者家属,闹这么一出,为什么又要向皇上说,这件事是人为?而不是让皇上直接将九门提督府满门抄斩?” 追风在一旁说道: “看来你并不了解王爷,一来王爷不想乱杀无辜。元正固然可恶,可九门提督府的人,并不见得都是坏人。 第二,最近为了颜大夫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王爷与元正不合,今日皇上问王爷,许是试探,若王爷落井下石,皇上必然对王爷起疑心。 相反王爷若帮元正说话,正好可以摆托嫌疑。” “没错,还是追风了解本王。” 厉正南朝着床榻上趴着的追风,投了一记赞赏的目光。 “可王爷,你难道不怕皇上查到我们头上吗?” 暗卫云起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本王相信你的办事能力,必然滴水不漏。 还有元正想要洗脱罪名,必然会让人收买或者暗杀受害者家属,你多派一些人手,全力保证受害者家人安全。只要元正的人出手,你便实施抓捕。本王要将他人账并获。让他无从辩驳。” 厉正南风轻云淡地说着,却让追风与云起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要不是王爷无心朝政,否则江山必换人啊!这心思真够缜密的。 元正被抓,百姓欢呼雀跃,京城酒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带面具的人,眸光清冷地望着繁华的街道,自言自语地说着: “看来我们又要多一个帮手了”。 说完,朝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挥了挥手说道: “去吧!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黑衣人额首,瞬间消失在了远处。 第五十六章鸳鸯阁有鸳鸯吗 善心堂里,贾六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四下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里?动了动身子,感觉腿有些麻木,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腿上绑着俩块木板,是谁给他绑的? “难道是她?” 贾六想起了昨晚的事,东东将他拉到一处医馆,医馆门口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有四个孩子,那个女人的四个孩子说他是坏人,是小偷,他骂了那个女人,还让她滚。 那个女人冲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最后却说让他给她打工,还承诺他,会将他的战友都接来,让他们做她的家人。 想到这里,贾六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一个女人正在给人看诊,看诊的病人很多,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排到了大街上。 “这位大叔,你这是胃脘痛,寒邪客于胃腑,胃气不和所致。这样,我先给大叔施针,待会开服药,保证大叔药到病除。” 如同雀鸟一般的声音传来,让贾六的眸光不由停驻在颜玉的身上,仔细地打量起了她。 瀑布一般的长发,淡雅的衣衫,标准的瓜子脸,长着一双如同清水般清澈的眼眸,笑起来的样子很是迷人,两片薄薄红艳的嘴唇微微勾起,就连眼睛都在笑,对患者很是和蔼,而且很有耐心,即便是衣衫褴褛的穷人,她也没有半分嫌弃,让贾六不由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丝好感。 不知道是不是颜玉感觉到了贾六的眸光,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俩人目光相撞,贾六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急忙转过了头。 倒不是因为心动,而就像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 “大家请先等一下,我去去便来。”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再次传进贾六的耳中。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贾六抬头望去,只见颜玉已经走到了他的近前。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颜玉关切地询问着,并用俩只手摸向了贾六绑着木板的腿。 贾六条件反射般动了一下。 “别动,万一骨头错位可就不好了,刚刚,我给你摸了摸,骨头缝合的很好,只要你安心静养,一日三餐按时吃药,相信一定会恢复如初的。” 颜玉肯定地说着,可见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多……多谢大夫。” 贾六结结巴巴地吐出了几个字,颜玉用手轻轻拍了拍贾六的肩膀,语气温柔,有些开玩笑地说着: “不用谢,你只要好好静养,让你的腿快些好起来,别砸了我神医的招牌就好。” 颜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那边还有很多患者,恐怕一时半会没空给你熬药,你先躺着,等我忙完了,再给你熬药,你多多体谅。” “嗯!” 贾六简单答应一声,因为他也看的出来,颜玉确实很忙,从患者排的长长队伍,便可以看得出来。 嘱托完贾六,颜玉转身欲走,却被贾六唤住: “那个……颜大夫,我的腿多长时间可以恢复?” 颜玉:“三个月。” “啊?那么久?” “嗯” “那颜大夫之前说的让我给你打工的事,可作数?” “作数。” “那我可以不要任何工钱,能不能请颜大夫先将我的战友一起接过来,他们很好养的,只要颜大夫可以施舍他们一些米粥,就可以了,不会花费颜大夫太多银子,等我好了,给颜大夫当牛做马好不好?” 贾六担心三个月时间太长,他的那些失去双腿的战友会饿死,所以不由恳求着。 “不好。” 颜玉嘴角含笑逗弄着。 贾六脸上顿时滑过一些失落,可就在此时,却听颜玉接着说道: “光吃米粥可不行,还要配合馒头,肉,菜,多样化才能营养搭配。” “啊?” 贾六膛目结舌,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了,眼前这个女人是打算给他的战友加餐吗? 就在贾六有些迷茫的时候,却又听颜玉清丽的嗓音,再度响了起来: “还有,我可不需要当牛做马的,我需要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个温馨的家人,一个可以取暖的家人。” 颜玉说到这里,望了一眼贾六,继续说着: “好了,你安心静养吧!你战友那里,你不用太过担心,今天早上,我已经让东东带着我,去将他们接过来了,将他们安置在“爱心之家”里,那里很温馨,我给他们雇了几个人照顾他们。 他们一切安好。现在东东带着阿吉他们,正在那里帮忙打扫卫生,估计傍晚能够回来,具体的等那几个小家伙回来,你再问问他们。” 颜玉说完,转身走了,毕竟她有好多患者,等着她,她不能耽搁太久。 然而颜玉的话,却在贾六的心里留下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她意思是,她打算无偿养着他们这些身有残疾的人吗?可这是为什么?世间真有如此好的人吗? 想到这里,贾六再看向颜玉时,竟然发现颜玉娇小的身形变的高大了起来,甚至还看到了颜玉头顶之上,闪烁着光芒万丈,仿佛九天玄女下凡一般,让人不由仰视起来。 夜幕降临,夕阳西下,忙碌了一天的颜玉终于伸了一个懒腰,有些歉意地对躺在床上了贾六说道: “对不起航,让你等这么久,我这就去给你熬药。” “没……没事。” 贾六结巴地说着,就在颜玉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贾六突然叫道: “那个颜大夫,东东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你不担心他们吗?” 颜玉:“……”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确实挺晚的了,那些小家伙怎么还不回来?颜玉的确有一些担忧起来。。 “这样吧!我先给你熬药,熬完药,要是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就去找找他们。” 颜玉犹豫再三说道。 “嗯。” 贾六简单答应一声,许是怕颜玉着急,安抚说道: “你也别太着急,东东虽小,但还算是机灵,有他在,他应该能把你的四个孩子带回来的,不会让他们迷路的。” 颜玉:“……” 嗯,好,我去给你熬药。 颜玉简单地说着。 可心里却在想,元正如今被抓,应该不会再有人针对他们。四个小家伙应该没什么危险。 迷路那就更不可能!四小家伙虽然只有五岁,那也是上天入地抓毒蛇的高手。比一般人胆子都大,至于迷路,那就更不可能,他们都是晚上去山上抓蝗虫的人,就怕他们领着东东去闯祸。 夜晚京城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挂着大红灯笼,一辆马车上不时传来孩子们的惊呼声: “快,东东,那里有一盏小鱼灯笼。” “快,东东你看那里的灯笼好大。” “东东,快,你看那个灯笼挂的好高。” “那里有一个彩旗,东东快来看呢!” …… 四个小家伙兴致勃勃,将东东拉过来,拽过去。 但东东却有些兴致不高,他是小乞丐啊!一年到头都在大街上溜达要饭,哪家灯笼大,哪家门槛高。哪家的主人凶,哪里有狼狗…… 他摸得一清二楚的,可四个小家伙却不一样,他们从来没有晚上出来,阿如、阿意还好说,前俩天请敬宣王的时候,随着敬宣王的马车在晚上回“善心堂”过。 可阿吉、阿祥却从来没有出来过,所以四个小家伙兴奋极了。 “你们好烦呢!又不是没有见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条街我早就看过千百遍了。不就几个破灯笼吗?有什么好看的?” 东东感觉有些累,加上四个小家伙一路上唧唧咋咋,所以语气不是很好地说着。 “这么说这条街你都很熟悉了?” 阿吉歪斜着小脑袋询问着。 “当然,每一个地方都有我的足迹。” 对于这条街的熟悉程度,东东还是很有自信的。 “吹牛。” 阿祥嘟着小嘴说道。 虽然今天和东东一起帮“爱心之家”的叔叔,奶奶,还有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们打扫卫生很愉快,可他也不喜欢东东吹牛。 “我没有吹牛,从我会走路的时候,娘亲与爹爹便死了,我只能天天行乞,这条街我真的走了无数遍。有的人很凶,我要饭要到他们门口,他们不但不给饭吃,还经常打我。所以哪家人凶,我也是摸得一清二楚的。” 东东顿时眼眸里蒙上一层雾气,握着粉红的小拳头,脸红脖子粗地辩驳着。 四个小家伙听了东东悲惨的童年,顿时面面相觑,心里替东东难过,还是他们幸福,他们有疼他们的娘亲。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吹牛的。” 阿祥上前拉住东东的小手,有些愧疚地主动道着歉。 “没关系,我也不对,你们如此帮我们,我不该嫌你们烦的。” 东东薄薄的嘴唇紧咬,有些愧疚地说着。 “东东你放心,以后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你有我们,还有“爱心之家”的人,我们都是一家人。” “对,一家人,以后你再也不用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了。” “我们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阿吉、阿如,阿意全都过来抱住了东东,想给东东一些温暖。 马车还在轱辘辘地走着,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嬉戏声: “哎呦!公子,你可好久没有来了,想不想奴家呀!” “想,宝贝,你可想死我了,来,让公子亲一个。” “讨厌。” “呀!张公子,你也来了,快里面请。” “刘公子,你来了,倩倩在里面等你呢!” …… 阿意掀开车帘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外面又一堆男男女女抱在一起,不由急忙捂住眼睛说道: “呀!是鸳鸯阁。” “男人的天堂?” 阿吉、阿祥、阿如齐声说着。 滴溜溜的小眼睛转了转,不由将目光调向东东: “东东,你去过“鸳鸯阁”吗?” “里面好不好玩?有没有鸳鸯?”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来这里?” “里面的花魁倩倩姑娘,真的很美吗?有我们的娘亲好看吗?” …… 东东:“……” 四个小家伙唧唧咋咋的询问,让东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沉默了。 “走,我们进去瞧瞧。” 阿意率先说道。 “嗯!”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五岁的孩童,其他三个宝贝也做好了下车准备。 “不,不可以去,那是男人才去的地方。” 东东急得大叫。 “我们也是男人。” 四个小家伙齐声说着。 “这……” 东东还想说什么,阿如一拉他的手说道: “走吧!你难道不想去瞧一瞧吗?” 说完,四个孩子齐声喊道: “车夫停车,我们要下车。” 第五十七章鸳鸯戏水 夏邑国京城最大的青楼“鸳鸯阁”,今日迎来几个特殊的客人。 老鸨万妈妈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在前厅里招揽着客人: “啊呦!马公子,你可来了,翠花都想死你了。” “万妈妈,越来越漂亮了航,翠花可还在楼上?” “在,快,赶紧上去吧!哈哈……” “呦!这不是吕公子吗?好久不见,妈妈可想死你了,快,我们“鸳鸯阁”又有新货色了,一会啊!就等着你……哈哈……” …… 就在老鸨万妈妈看着一个个金主走进“鸳鸯阁”,喜笑颜开的时候。 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孩子稚嫩软糯的对话声: “你们说这“鸳鸯阁”,为什么是男人的天堂,它怎么不是女人的?” “就是,怎么不是孩子的?” “嗯嗯!我也觉得有问题,鸳鸯啊!谁不愿意看,为什么只有男人可以看?我就想带娘亲来看看。” “所以说,今天我们一定要看仔细了,等回去将我们看到的,说给娘亲听。” “对,然后,我们还要找到那个花魁倩倩姑娘,看看她到底有多么漂亮,我觉得她肯定比不过娘亲漂亮。” “肯定比不过,我们的娘亲可是九天玄女下凡,我敢打赌,那王爷叔叔的眼光,肯定有问题,否则他怎么会喜欢看倩倩姑娘,而不去看娘亲呢!” “就是,太离谱了,今天我们一定要搞明白,娘亲到底输在哪里?一定要让王爷叔叔爱上娘亲,只有如此,娘亲才有人保护,不会再被人欺负。” “对!” 稚嫩的声音说完,甚至还喊了一声口号: “吉祥如意无往不利,耶!” 四个孩子叽哩哇啦地说着,全然没有看到周围看他们异样的眼光。 东东看到了,他双手不停地绞着,有些怕怕的。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到这里要饭,里面的老鸨万妈妈,让人将他暴打了一顿,还说,他要是还敢再来,便打断他的腿。可今天他还是被四个小家伙给拽进来了,所以他把头垂的低低的,就怕被老鸨万妈妈认出来。 “这些小孩是来干什么的啊!” “谁知道呢!真是奇了怪了,孩子来这“鸳鸯阁”,不会是来找他们的父亲的吧!哈哈……” “嗯!有可能,也许他们的父亲,就在这“鸳鸯阁”里与哪个姑娘行鱼水之欢,被孩子知道后,找来了。” “真想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们,他们难道没有娘亲吗?他们娘亲不来抓奸,竟然让孩子找来?这简直……” …… 周围窃窃私语。 老鸨万妈妈眉头紧皱,抬头望了一眼,只见门外走进来四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身后跟着一个八九岁孩子。 前面四个孩子脸上都带着稚气未脱的气息,睫毛又长又密,好似羽扇般微微翘起,自带一股英气,让人心生几分好感。 后面那个八九岁的孩子头垂的很低,看不清相貌。 “嘿嘿嘿,哪里来的毛孩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老鸨万妈妈双手叉腰,一指几个孩子厉声喝道。 “知道,这里是“鸳鸯阁”啊!” 四个小家伙稚嫩软糯的声音齐声说着。 小乞丐东东,见如同母夜叉般的万妈妈,一脸凶狠地样子,就更加害怕了,双腿都在打颤,就怕万妈妈认出他来,将他的腿给打断。 “要……要不我……我们走吧!” 东东拉了拉阿如的衣襟,结结巴巴地说着。 阿如没有回答,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仿佛让他别说话,也仿佛是告诉他不用害怕。 “知道你们还来?你们来“鸳鸯阁”干什么啊!” 老鸨万妈妈见四个小家伙才四五岁的样子,一开始还没有发火,而是眉头紧皱,询问着。 四个小家伙如同珍珠般清澈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同时眉头紧皱。 “不是“鸳鸯阁”吗?为什么没有鸳鸯?这些男男女女好奇怪,怎么都盯着他们几个?他们又不是鸳鸯。” 四个小家伙有些搞不明白,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狐疑。 “咳,听见老娘跟你们说话了没有?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啊?” 老鸨万妈妈被忽视,很是不悦,强压怒火再次询问着。 阿意用胖嘟嘟的小手,指了指四周的男子,奶声奶气地说着: “他们来干什么,我们便来干什么?” “什么?哈哈……” 老鸨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眸,这么小就逛青楼玩姑娘?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顿时眼泪都笑了出来,笑的花枝招展,前仰后合,脸上擦的厚厚的粉末,都纷纷往下掉。 “哈哈……这些孩子真是青出于蓝啊!” “可不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早熟。下面的那东西长大了吗?竟然敢说如此大话,哈哈……” …… 四周顿时响起震天动地的笑声,还有污言秽语的嘲讽声,简直快要将房顶掀翻。 四个小家伙歪斜着小脑袋,相互看了一眼,阿意压低声音向自己的兄弟询问着: “是不是我刚刚说错了什么话?他们怎么都笑的如此恐怖?” “没有,没说错。” “对,绝对没有说错。” “是这些大人有问题,有点神经兮兮的。” …… 阿意得到其他兄弟的肯定,心中的忐忑消失,一指周围的众人。鼓起腮帮子,有些生气地奶声奶气说道: “够了,我又没有说错话,你们笑什么?还不赶紧看鸳鸯去。” …… 众人:“……” “呦!这小子还挺内行,把男女之事,比做“鸳鸯戏水”,让他们赶紧去会鸳鸯,可以航。只是人还这么小,那方面真的能行吗?” 想到这里,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姑娘们,赶紧行动起来,别让这几个小兔崽子们毁了各位公子们的雅兴。赶紧扶公子们进各自房间。” 老鸨万妈妈在青楼摸爬滚打几十年,是见过世面的,她自然不相信这几个牙都没长齐的孩子是来玩女人的,所以赶紧招呼“鸳鸯阁”的姑娘,扶楼下的金主们上楼。 “张公子,我们走。” “刘公子,楼上请。” “薛公子,奴家都等不及了。” …… 老鸨万妈妈的一声令下,“鸳鸯阁”里的姑娘们,全都冲着自己身边的金主,发出诱人的娇喋声。 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老鸨万妈妈,还有几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的打手。以及几个小家伙。 “逛窑子,你们有银子吗?” 老鸨万妈妈冷瞄着几个小家伙,语气清冷地地询问着。 她可不管是不是孩子,有钱就是大爷,只要有银子,不要说四五岁,一俩岁她也可以招待。 “银子?对航,看鸳鸯应该拿银子,怪不得那些大人,都被请进去了,而他们几个却被滞留在外面,原来是他们几个没付银子啊!” 几个小家伙心思单纯地想着。 阿吉稚嫩软糯的声音率先询问着: “看一次需要多少银子?” “我们五个人喔!” 阿如胖乎乎的小手,伸出五根手指头,接着补充着。 “我们有银子。” 阿意、阿祥紧跟其后,异口同声。 他们有零花钱,今日去“爱心之家”,娘亲还给他们一些银子,告诉他们若“爱心之家”里的叔叔,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需要什么,可以拿这些银子去买。银子没有花完,他们手里还都有一些散碎银子。 老鸨万妈妈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几个小家伙眼前晃动了一下。 “五两银子,我有……” 阿祥奶气奶气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五两银子。 老鸨:“……” 她说的是五百两,这小孩竟然给她五两,打发要饭的吗? “就这么点?” 老鸨万妈妈声音陡然拔尖,询问着。 阿祥:“……” 这打扮妖里妖气的老奶奶,难道说的是一人五两银子?于是向其他兄弟招了招手,几人一阵窃窃私语。 接着老鸨万妈妈只见几个孩子各自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捧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说着: “一人五两银子,五人二十五两银子,这总可以让我们看鸳鸯了吧!” 老鸨万妈妈:“……” 什么看鸳鸯?这里没有鸳鸯啊!倒是可以凑成鸳鸯。 “老娘说的是五百两。” 万妈妈凤眸一挑,很不耐烦地说着。 “什么?五百两?你打算抢劫啊!” 阿吉稚嫩的声音充满怒火,握着小粉拳,率先说道。 “就是,什么破鸳鸯那么贵,我们不看了。” 阿祥也是气的腮帮子鼓鼓的,插着腰冷哼。 “不看了,不就一只破鸳鸯吗?还五百两,五两都不值。我还不如留着银子,买糖葫芦呢!” 阿如小鼻子一哼,奶声奶气地附合着。 “我们走,还男人的天堂呢!分明是地狱,来这里的男人都是傻子,是冤大头。” 阿意虽小,话可是跟的上。 东东一听,四个小家伙说要走,顿时喜出望外,抬头急忙说道: “走,我们走。” “是你,好小子,老娘早就警告你不准来“鸳鸯阁”,你竟然又来了,还带了四个要饭的,看老娘不打断你们的腿。” 老鸨万妈妈听见东东的声音,眼神立刻阴蛰了起来,阴森森地说着。 她就说嘛!好端端的怎么会来一群孩子呢!原来是这个叫东东的小叫花子带来的。 看来定是一群乞丐,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衣服穿在身上,打扮的人模狗样,打算来她这里混吃混喝,甚至偷东西的。 “快跑。” 东东意识到了危险,大声喊着,撒腿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 老鸨万妈妈冷言说道。 接着一指五个孩子对身边的彪形大汉,吩咐着: “快,抓住他们,将他们身上的银子抢过来,他们都是乞丐,哪里来的银子?分明就是偷我们的。” 老鸨嘴角微翘,睁眼说着瞎话。 四个小家伙一听,可不干了,他们的银子分明是他们娘亲给的。 “老妖婆你胡说八道。” “这是娘亲给人看诊挣的银子。” “你这是诬陷。” “坏女人……” …… 四个小家伙躲过扑过来的彪形大汉,气鼓鼓地大喊着。 老鸨万妈妈凤眼一挑,阴森森地说着: “等银子到了老娘的手里,便是老娘的了。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四个小家伙与几个彪形大汉在“鸳鸯阁”里玩起了躲猫猫。 而“善心堂”里的颜玉,熬好了药,端到了贾六面前,温柔如水般说道: “贾大哥,药给你熬好了,我先放在这里了,你趁热喝,我去找找几个孩子。” “好,多谢颜大夫,你放心去吧!” 贾六话音刚落,只听东东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颜大夫,颜大夫,出事了,阿如他们出事了。” 颜玉一听,心顿时咯噔一下,急忙回眸询问着: “东东,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阿吉他们怎么没有回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们几个在逛青楼“鸳鸯阁”的时候,被抓了”。 东东语出惊人地说着。 颜玉:“……” 什么?她的儿子这么猛吗?五岁逛青楼,这还得了? 第五十八章女伶倌由来 夜深人静,一辆马车在京城的大道上,快速行驶着,马车里不时传出若有似无的对话声: “东东,你确定没有搞错?阿吉他们几个真的去了“鸳鸯阁”?” “颜阿姨,不会搞错的,因为我们是一块进去的,本来我是不想进去的,可他们非拉着我进去,那里面的老鸨万妈妈可凶了,她说要打断我们几个的腿,是我跑的快,逃出来了,阿吉他们几个被拦下了。” 东东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双手交错,有些内疚地说着: “颜阿姨对不起!其实我不该跑的,我应该与他们生死与共的,我自己跑了,好像蛮不仗义的。 可我是想,我们毕竟都只是孩子,而那“鸳鸯阁里,养着很多的打手,光我们几个孩子,肯定会吃亏的,就算我留下,恐怕也无济于事。 所以我才跑了,打算回来告诉你们,我们一起想办法,救出他们几个。” 东东说完,将头垂的低低的,嘴唇紧咬,心中忐忑不安,就怕颜玉怪责他。 对东东来说,颜玉一家对他真的很好,四个小家伙半点也没有把他当乞丐看,没有疏远他,甚至还很黏他,经常牵他的手,如同兄弟一般。 而颜玉不光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还给他买了新衣服,新鞋子,甚至吃饭的时候,还让他同吃,完全没有将他当外人看,这世上除了贾叔叔,东东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有人如此待他。 颜玉望着如同做错事般的东东,急忙将他的小手拉到了她大手里,轻轻拍了拍,温柔地安抚说道: “不,东东,这不怪你,你想的很对,若你们都被抓了,阿姨也不知道你们在哪里?会更加着急,所以阿姨感谢你的聪明、机智还有理智。” 颜玉的声音宛如泉水叮咚,让东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光芒,抬眸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颜阿姨,真的不怪我吗?我不是在做梦?” “不怪,东东很棒的,你别太自责。对了,他们几个,怎么会想起来去青楼了?” 毕竟四个小家伙才五岁,颜玉并不傻,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绝对不是为了去找姑娘,所以疑惑地询问着。 “他们几个说进去看鸳鸯。” 颜玉:“……” 青楼里看鸳鸯?“鸳鸯阁”里,养着鸳鸯吗? 颜玉俏眉紧锁反问着。 东东摇了摇小脑袋,他也不知道啊!从来没有逛过青楼啊!毕竟他才八岁,还是小乞丐,没有钱,也不可能去。 “知子莫若母”,只消片刻,颜玉便瞬间反应过来,不由哭笑不得,这几个小家伙,肯定是冲着名字进去的。他们以为“鸳鸯阁”是养鸳鸯的。 就在颜玉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时,又听东东补充说道: “他们不光要找鸳鸯,他们还打算进去找一个叫“倩倩”的姑娘,听说是“鸳鸯阁”的头号花魁。” “噗……咳咳……” 东东话音刚落,颜玉被口水呛了一下,一阵猛咳。 她的儿子们真的进去找姑娘了?还找花魁?五岁啊!她的儿子才五岁啊!这世道,孩子都如此早熟了吗? 东东见颜玉黛眉紧蹙,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颜阿姨,我们这样贸然去,真的可以吗?需不需要找一些人来帮忙?那个老鸨万妈妈真的很凶的,而且她还养了十几名打手,我们这样去,会不会吃亏?真的能将阿吉、阿如、阿祥、阿意他们救出来吗?” 颜玉思索了片刻,拍了拍东东的手,很严肃地说着: “别担心,阿姨是做了万全准备才来的。一会你在车上等着,千万别出来,等阿姨将阿吉他们四个救出来,我们便立刻回“善心堂”。” “好。” 东东乖巧地答应着,他知道即便他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谁叫他没有功夫呢! 想到这里,东东有了一个伟大的理想,他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练好武功,保护颜玉一家。 马车缓缓到达“鸳鸯阁”门前,颜玉急忙拿出了一块面巾,遮挡在精致的脸庞上,毕竟“鸳鸯阁”是青楼,可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所以还是谨慎些好,以免名节受损。 然而颜玉还没有来的及下车,却听见一阵狂笑声从外面传来: “哈哈……哈哈……” 颜玉俏媚紧锁,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只见从“鸳鸯阁”走出来十几名彪形大汉,正扭曲着脸,狂笑不止。 接着是一个打扮妖里妖气的女人,正站在“鸳鸯阁”门口,双手叉腰,指着那些彪形大汉大骂着: “没用的东西,老娘养着你们半点用都没有,关键时刻只知道傻笑,有什么用?滚……滚……老娘不养闲人,给老娘滚的远远的……” …… 颜玉:“……” 什么情况? 东东顺着缝隙,向外望了一眼,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扯了扯颜玉的衣襟,小声说着: “颜玉阿姨,那个骂人的女人就是老鸨万妈妈,她可凶了,你小心点。” “好,颜阿姨知道了,你在车上等着阿姨。” 颜玉说完,便下了马车。 老鸨万妈妈见那些彪形大汉走远了,一扭腰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鸳鸯阁”。 颜玉:“……” 这是人走路的样子吗? 颜玉是大夫,她从大夫的角度看,那些彪形大汉有问题,应该是中了什么毒。 可如今她的宝贝们被困在“鸳鸯阁”里,恐有生命之忧,她可顾不了别人,犹豫了片刻,便径直往里面走去。 只是刚走到门口,却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传出: “奶奶,我跟你说,养那么多闲人,真的是一点用也没有。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们哥几个。” “嗯!阿吉哥哥说的对,奶奶,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们几个,要不是我们哥几个来,你们这里的人,恐怕都得被毒蛇咬死了。” “就是,刚刚太危险了,千钧一发哪?你看你养的那些保镖,见毒蛇咬你,不帮忙也就罢了,竟然还笑,你真是白养他们了。” “就是,要万一你被毒蛇咬了,那可就一命呜呼了。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 颜玉:“……” 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她四个宝贝的声音。 “是,是,是多亏了几位小少爷,来人,快,赶紧给几位小少爷奉茶。” 老鸨万妈妈一副很恭敬的样子。 颜玉不由蹙了蹙眉头,莫不是那些彪形大汉中毒,是这四个小子搞得? “我要吃烧鸡。” “我想吃狮子头。” “我要吃大虾。” “我要吃桂花糕。” …… 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四个小家伙现在就有点得寸进尺了,顶着甜甜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说着。 颜玉:“……” 她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嘴角微翘,看来她虚惊一场,几个小家伙过的很好,根本用不了她操心,一转身上了马车。 “做,奶奶这就安排人去做,几位小少爷稍等片刻。” 老鸨万妈妈一听四个小家伙有要求,急忙点头哈腰,吩咐了下去,简直把四个孩子奉若上宾。 “颜阿姨,你不是去救阿吉他们了吗?怎么自己回来了?是不是他们几个被抓了,我们需要去搬救兵?” 东东见颜玉一个人回来,蹙起小眉头,担忧地询问着。 “没事,他们几个挺好,我们先到前面看看刚刚那些大汉,别让他们出事。” 元目的事件,让颜玉心有余悸,就怕出事。 “挺好?” 东东狐疑地掀开车帘,向外望了一眼,老鸨万妈妈那么凶,说要打断他们的腿,阿吉他们几个被困在里面,会很好? 可既然颜阿姨说很好,应该错不了,毕竟颜阿姨是他们四个的娘亲,若他们四个有危险,颜阿姨肯定会着急的,如今气定神闲,应该没事。 如此想着,东东放下心来。 马车缓缓启动,走了俩条街,果然如颜玉所料,那几个彪形大汉晕倒在路边。 颜玉急忙下车,给几人探了一下脉搏,摇了摇头,将几颗药丸,分别塞进了那些大汉嘴里。 不消片刻,颜玉见大汉们的手动了一下,颜玉知道他们即将醒来,便急忙躲到了暗处。 不一会只见那些大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茫然: “咦?我们怎么在这里?刚刚发什么了什么?” “是啊,我记得有几个小孩进了“鸳鸯阁”,我们正在追他们,突然窜出来几条毒蛇,然后……” “然后我们便笑了,可我们为什么笑?” “谁知道呢!就跟中邪了一般。我现在嘴巴还痛呢!这得咧多大的嘴?” “现在怎么办?我们回去吗?” “我是不回去了,那老鸨子,为此还打了我,明明是她“鸳鸯阁”有邪祟,她还打我,谁愿意回去,谁回去,我是不回去了。” “不能回去,万一回去再中邪可怎么办?” …… 那些彪形大汉一合计,转身向远处走去。 颜玉拍了拍胸脯,长长舒了一口气,幸亏他们没有怀疑是她的四个宝贝干的,否则她的“善心堂”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再说四个小家伙,在“鸳鸯阁”吃饱喝足,摸了摸圆嘟嘟的小肚子,开始发起了言论: “我说这位奶奶,你说你们“鸳鸯阁”怎么不养鸳鸯啊?” “就是,这叫骗人,骗人可不好。” “不好,应该养几只鸳鸯,否则不能叫“鸳鸯阁”” …… 老鸨:“……”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奶奶我这地方虽然叫“鸳鸯阁”,但不是养鸳鸯的,是养人的,养女人的。 因为四个小家伙太小了,老鸨万妈妈没有办法跟四个小家伙解释的太清楚,只能笼统地说着。 “那养女人,你不应该叫“鸳鸯阁”啊!” “对啊!你应该叫“女人阁。”” ““仙女阁”也可以。” ““仙女阁”不行,娘亲才是仙女,就叫“女伶倌”。 …… 奶声奶气的声音提议着。 老鸨万妈妈:“……” “漂亮奶奶,是不是我们的建议不好?” 见老鸨不说话,四个小家伙眨巴着黑葡萄般透亮的眼睛,一脸期待地齐声询问着。 万妈妈一咬牙说道: “好,非常好,以后奶奶这个地就叫,“女伶倌。”” 谁叫四个小家伙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等了一会,见四个小家伙还没有走的意思,老鸨万妈妈不由狐疑地询问着: “几位小少爷,只是来看鸳鸯的?” “我们还要见一个女人。” “就是你们这里的头牌倩倩姑娘。” 阿如、阿意稚嫩的声音齐声说着。 老鸨:“……” 第五十九章让娘亲成为幸福的人 回“善心堂”的路上,四个小家伙欢快地哼着歌,心里美美的。 原来王爷叔叔不是因为喜欢倩倩姑娘,才来“鸳鸯阁”的啊! 他是陪着别人来到,而且只是来听曲,如果是这样的话,娘亲还是有机会的。 颜玉望着四个小家伙一脸茫然,忍不住询问着: “你们到底来“鸳鸯阁”干什么?” “看鸳鸯啊!” 四个小家伙相互对望了一眼,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齐声说着。 颜玉一脸狐疑。 真的只是看鸳鸯吗?她怎么感觉几个小家伙有事瞒着她这个娘亲? “娘亲,娘亲你就别问了,总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阿祥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说着。 颜玉:“……” 来青楼,是为了她这个娘亲好?这是什么道理? 尽管如此想着,可颜玉没有再围着那个话题问。 因为自己儿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既然他们不想说,再问也没有用。 想到刚刚她回到“鸳鸯阁”,接几个小家伙的时候,那老鸨对四个小家伙的态度,可真所谓是言听计从啊! 更离谱的是,她还亲自将他们给送到马车上,还送了一架古琴。 虽然颜玉不识琴,可也知道这是一架不错的琴。 更甚者还有一些胭脂水粉,在上马车的时候,老鸨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充满暧昧,颜玉怎么有种被四个孩子卖了的感觉,心里发毛,不由询问着: “那个老鸨为什么对你们那么客气?还送你们这些东西?” “嘿嘿……” 四个小家伙一听,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小眼睛弯弯的,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颜玉眼眸半眯,阿吉率先说道: “也没什么了,就是帮她捉了几条蛇而已。” 颜玉:“……” “鸳鸯阁”里有蛇? “本来是没有,但我们去了,便有了。” 阿祥甜甜的声音补充着。 颜玉:“……” 啥意思?难不成你们可爱到连蛇都喜欢?颜玉不由翻了一个白眼。 虽然她的孩子很可爱,可也不至于引蛇吧! “那个老鸨,让那些傻大个,抢我们的银子,还抓我们,我们便放了几条蛇,吓跑了她的客人。” 阿如奶声奶气地说着。 颜玉黛眉蹙起,她就说嘛!城里哪里来的那么多蛇。 “本来我们是抓了几条蛇回来,想让娘亲做蛇羹的,可他们欺负我们,我们只好请蛇出动了。” 阿意呆萌呆萌地补充着。 颜玉:“……”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任何人再向她解释,她也能猜个大概。 必然是蛇群乱窜,几个小家伙发挥英勇神武的样子抓了蛇,让老鸨对他们感激不尽。 她这么善良,怎么会生出这些小恶魔来?莫不是孩子的父亲是个大魔头? 颜玉俏媚紧锁,对于孩子的父亲,越发好奇了起来。 努力回忆了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对孩子的父亲是半点印象也没有,颜玉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那些保镖是怎么回事?是谁给他们下的毒?” 想到那些中毒的保镖,颜玉不由表情严肃了起来,拧眉询问着。 “是,是我。” 阿意褶褶生辉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说着。 他看的出来,他的娘亲生气了。 “阿意,娘亲是大夫,你怎么可以给人下毒呢!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 颜玉还没有说完,阿意的眼泪就已经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喂!别哭啊!娘亲也不是训你,娘亲是……” 看着阿意可怜兮兮的样子,颜玉顿时软了心房,急忙解释着。 “娘亲,是那些傻大个欺负我们,他们抢我们的银子,还说要打断我们的腿,所以我才对他们小惩大诫。我用毒很轻的,他们笑一会,昏睡一会就会醒来,呜呜……” 阿意委屈地解释着,小嘴一撇,放声大哭起来。 颜玉:“……” 这孩子,怎么眼泪说来就来,一箩筐的话咽到了肚子里了。 “娘亲,娘亲,你别怪阿意好不好,我们以后再也不调皮了。” 其他三个宝贝见颜玉凶阿意,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襟哀求着。 “颜阿姨,你就别怪阿意了,那些人真的很凶的,若阿意不这么做,那么吃亏的便是阿意他们几个了,到时候颜阿姨就不是生气,而是伤心了。” 东东也在一旁懂事的劝慰着。 颜玉:“……” “好了,好了,娘亲什么也不说了,其实娘亲没有责怪阿意的意思了。东东说的很对,若你们被抓了,被欺负了,娘亲都会很伤心的,娘亲只不过有些害怕罢了。” 颜玉语气温柔地说着,将痛哭的阿意,揽在怀里。 “娘亲害怕什么?” 阿意抬起泪汪汪地小眼睛一脸茫然。 “娘亲是怕元目的事件再次重演。上次娘亲给了九门提督的公子元目解药,结果他还是死了。娘亲是害怕那些保镖因为昏迷,被人杀了,然后官府查到你们身上,让你们深陷牢狱之灾啊!咳! 颜玉说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谁让这世道乱呢!不得不防啊! 四个小家伙顿时了解了颜玉的苦心,都有些内疚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娘亲,我错了。是我让娘亲担心了。” 阿意肉嘟嘟的小手,扯了扯颜玉的衣襟,扬起小脸可怜兮兮地说着。 颜玉用手揉了揉阿意的小脑袋,又向几个小家伙招了招手,温柔如水般说道: 娘亲不怪你们,对娘亲来说,娘亲只希望你们快乐长大,别无他求。你们是娘亲的全部,所以请你们,为了娘亲,好好保护好你们自己。 东东坐在马车的角落里,远远望着颜玉一家,心里酸酸的,有娘亲真好,可他没有。 “东东,过来。” 就在东东胡思乱想的时候,颜玉绯唇微扬,温柔地唤了一声: 东东急忙上前,颜玉将四个小家伙的手放在东东的手里说道: “你是哥哥,以后就有你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几个闯祸。颜阿姨便将他们托付给你了,我们是一家人,你说是吗?” “一家人?真的吗?” 东东惊喜地询问着。 “你吃我的,穿我的,休想逃走。虽然你叫我颜阿姨,但我就当你是我干儿子了。” 颜玉故意板着脸说着。 东东的眸光顿时闪亮了起来,干儿子,真的吗? “还不赶紧叫娘亲?” 四个小家伙,急忙推了东东一把,糯糯的声音说道。 “呃?” 东东小脸顿时红到了耳根,抬眸望了一眼颜玉一眼,紧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不愿意?” 颜玉如同泉水叮咚的声音再次响起,东东张了张嘴,吐出蚊蝇般的声音: “娘……娘亲。” “好孩子。” 颜玉话音刚落,东东突然掀开车帘,没等马车停稳,便跳了下去。 “东东,小心……” 颜玉脸色大变急忙呼唤着。 可却见东东在地上翻了一个滚,如箭一般向远处疾奔而去。 颜玉:“……” 这孩子,怎么了? “东东哥哥害羞了。” 马车上的小家伙齐呼着。 颜玉俏媚紧蹙,掀开车帘,有些担忧地向外望了一眼,天色已晚,东东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娘亲你是担心东东哥哥吗?” 阿祥探过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询问着。 “那我们也下去,同东东哥哥一起走回去吧!” 阿如稚嫩软糯的声音提议着。 “可娘亲同样担心你们啊!” 颜玉有些左右为难地将四个小家伙揽在怀里。 “要不娘亲让马车慢点走,我们跟在娘亲的马车后面,等我们需要娘亲的时候,便大声喊一声。” 阿吉想了一个折中的主意。 颜玉这才点头同意,四个小家伙纷纷下了马车,阿意临下马车的时候,用胖嘟嘟的小手,又抱了抱颜玉,奶声奶气地说着: “娘亲,你什么也不用怕。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不让娘亲担心。还有,用不了多久,娘亲也会有人保护,我们要让娘亲成为最幸福的人。” 颜玉:“……” 什么意思?谁会保护她? 尽管知道孩子的话,不可信,可颜玉还是莫名的有些感动,她不由抽了抽鼻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深夜敬宣王府,厉正南正在熟睡,王府管家洪氏在门外呼唤着: “王爷,王爷,出事了,出事了。” 厉正南猛然惊醒,急忙询问着: “出了什么事?” “回禀王爷,宫里来人了,说那个冒充刘天师的人死了,皇上请你尽快过去。” 洪氏中规中矩地说着 厉正南一边着衣,一边询问着: “人在哪里?” “就在府门外候着。” 洪氏再次扬言。 因为追风被杖责,所以管家洪氏便负责起了唤醒厉正南这样琐碎的小事。 一柱香的时间,厉正南出现在了府门口,可哪里还有人? “人呢?” 管家洪氏向守门侍卫询问着。 “回禀王爷,那个人走了。” 侍卫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走了?” 厉正南的声音陡然拔尖,眼眸瞬间深邃了起来。 这人竟然不等他出来,便走了,好大的胆子。 “是,走了。属下让他留下等王爷,可他却说皇上等着他回去复命,让王爷自行过去。” 侍卫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毕恭毕敬地说着。 厉正南漆黑的眼眸紧锁,幽冷的声音询问着: “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刘公公?” “不,不是刘公公,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一个小太监。” 侍卫说道。 皇上一向有事都让刘公公来叫他,今日怎么会让他人?最主要的是这人竟然不等他,这不得不让厉正南起疑心。 如此想着,厉正南的眼眸瞬间深邃了起来。 “王爷,需要小人去备马车吗?” 管家洪氏询问着。 第六十章九门提督府被灭 深夜丑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亮如白昼,让人心悸不已。 九门提督府,一个黑影急闪而过,伴随着一道又一道的血光,顿时血流成河 元正的夫人安氏,今夜有些失眠,元正被抓,她心中忐忑不安,听到外面若有似无的惨叫声,她猛地坐了起来惊问着: “外面出了何事?” 然而四周静的出奇,没有人回答她,仿佛外面没人似的,守夜的下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如同索命阎罗一般,朝着她的房间越走越近,安氏吓的全身发抖,惊恐地盯着房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 安氏浑身一个激灵,可待看清来人的时候,安氏镇定了一下,苍白的嘴唇轻启,吐出了俩个字: “是你。” 男子勾了勾嘴角,突然拔剑而出,一道剑光急闪而过。 安氏瞬间倒在了血泊里。 “为……为什么?我……我们九门提督到底做错了什么?” 安氏昏迷之前,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 “告诉元正,没有人可以和本王作对,做对者死。” 一个幽冷的声音传出,那个男子转身离开,并顺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丟在了地上。 外面雨水哗哗!雷鸣声震天而响,牢房里的九门提督元正眉头紧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发慌,他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拼命拍打着牢房的大门呼唤着: “开门,开门,本统领要见皇上,本统领要见皇上。” “吵什么?吵什么?半夜不睡觉,难道皇上也不睡觉吗?元统领,你现在可是待罪之身,皇上没有问责你,便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你还想怎样?识相的便老老实实待着。就算要见皇上,也要等到天亮。” 狱卒被吵醒,很不客气地冲着元正吆喝着。 元正的事,已经闹得纷纷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所有人都认为元正即将被问责,也肯定会被罢官,所以态度上自然也好不了。 元正双拳攥紧,眼神阴蛰,可又无何奈何。 天边露出鱼肚般白色的曙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敬宣王府的厉正南一夜未眠,他总觉得今日会有大事发生。 昨日有人唤他去皇宫,他觉得有蹊跷,便着了人去了皇宫,打赏了宫内的守卫,进去打探过了,冒充刘天师的那人,除了不会说话,并没有异样,就连受刑的伤,也好了不少。 所以厉正南不光没有去皇宫,还寻了几个舞姬在府里喝酒听曲,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认为有人既然想引他出去,必然有什么目的。 所以他才不会上那个当,他就在王府里呆着,他要让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府里。 一来想让那些对敬宣王府有企图的人,放松警惕。 二来是为了让王府的人给他作个见证,他整晚人都在王府里。 偏殿里的颜婷也是一夜未眠,她几次想见厉正南,都被阻挡在外,说厉正南不想见她。 颜婷脑海里想着那些舞姬,爬上厉正南的床榻的情景,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曾经的她,只是因为荣华富贵想爬上厉正南的床榻,如今经过前天刺客的事,颜婷彻底被厉正南的英姿给折服。加上“凤鸣九天”的梦破灭,颜婷是真的爱上了厉正南。 颜婷乌黑的瞳孔里透着森冷的寒意,她发誓若那些舞姬真的敢爬上厉正南床榻,她一定会杀了她们。 好在一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厉正南只是在喝酒,听曲,她也就放下心来。 厉正南同样疑惑,那个小太监到底为什么要叫他去皇宫?他有什么目的?他在府上布置好了一切,装醉了一个晚上,就等贼人来了,可偏偏一个晚上,什么事也没有,难道贼人不是在打王府主意,而是想引他出去,杀他?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一个黑影影晃动了一下,厉正南扬声说道: “既然回来了,便现身吧!” 话音刚落,一个宛如幽灵般的人闪了进来,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说着: “启禀王爷,如你所料,昨晚元正确实派了一些人,到患者家中威逼利诱,属下已经将那些人全部抓拿,送到了京兆府府衙,相信今日京兆府府衙,一定会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那就好。昨日元正的事,闹得如此大,皇上却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话,让本王很好奇,元正与皇上的关系。有空的话,你去查一下。”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桌子吩咐着。 虽然他不认为皇上厉正深是坏人,可元正不一样,他可是无恶不作之人,厉正南担心皇上厉正深被元正给骗了,所以才会如此保他。厉正南觉得此事有必要查清楚,以免元正混淆视听。 “是。” 暗卫云起答应着。 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厉正南挥了挥手,云起飞身而起,上了房梁隐身了起来。 “王爷,王爷,你在吗?” 门外响起了颜婷娇喋声,厉正南不由蹙起了眉头。 这俩姐妹真行,一个嚣张跋扈,又喜欢伪装,优柔造作。 而另外一个水性杨花,还企图勾引他,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想到颜玉在“善心堂”里,鼓动自己洗药浴,又闯进房间,意图趁着自己没穿衣服,勾引自己,厉正南便恨得咬牙。 尽管她有那么一点姿色,可毕竟是四个孩子的娘了,还如此不检点,谁给她的脸? 还说什么生孩子,他就算与天下女人生孩子,也不可能与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孩子。 越想越气,厉正南剑眉冷冽,眼眸上柒染上了一丝寒意。 “王爷,你在吗?妾身听说你昨晚喝了一晚上的酒,相信头一定很痛,所以妾身亲手给你熬了一碗醒酒汤,想让王爷醒醒酒,若王爷不反对,妾身便端进去了。” 见厉正南不搭话,颜婷忍着脾气,再次娇喋说道。 厉正南:“……” 又来这套,这女人每次都说自己做的,可没有一次是真的她自己做的。 “狼来了”,就是颜婷最佳写真,所以厉正南压根就不相信是颜婷亲手熬的。 颜婷伸手欲推门,可偏偏这个时候,厉正南猛地一拉门,颜婷惨叫一声,向前扑去。 因为颜婷手里端着醒酒汤,厉正南被泼了一身。 “啊……” 厉正南被烫,条件反射般惨叫一声,门口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惊呼着: “王爷,你被烫伤了,快,快唤大夫,唤大夫。” “无妨,退下。” 厉正南脸色铁青,抬了一下手,厚实的嘴唇轻启说道。 “是。” 侍卫们担忧地看了一眼厉正南烫伤的手,最终退出了房间。 “王……王爷,对不起!对不起!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真的不是故意的。” 颜婷也是被吓傻了,愣怔了片刻,急忙跪倒在地,上前爬了几步,结结巴巴地道歉着,并赶紧掏出锦帕,扑上前,欲擦拭厉正南身上的汤汁,却至始至终没看他的手,厉正南眼眸里一抹寒意,这就是在乎自己的女人? “滚……” 地狱般的声音传出,厉正南的脸色阴冷到了极点,他见过蠢得女人,还没有见过如此蠢的女人,真是一无是处。 要是当年他早知道她是如此蠢的女人,他宁愿死,也不想她救他,更不想接她到王府为她负责,他宁愿做一个小人。 “王爷,我……” 颜婷想要为自己再狡辩几句,可却见厉正南脸有些狰狞恐怖,终究没有敢再说什么,急忙结结巴巴地说着: “是,是,妾……妾身这就滚。” 说完,由自己的贴身婢女小兰扶着,向外退去。 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厉正南又喝了一声: “站住。” 颜婷有些胆战心惊地回头询问着: “王……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本王不喜欢耍心机的女人,若没有心,便不要在本王面前装,本王不吃这一套。 还有,府里的下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人,你不用再做什么讨好本王的事,什么“醒酒汤”、鸡汤,不会做就不要做,更不要拿别人的劳动成果,当自己的,那样只会让本王觉得你虚伪。本王会更加讨厌你。 只要你安分点,本王看在当年你救了本王的份上,会让你安心留在府上,护你周全。 但若你一再寻事,本王不介意把你送给皇上,告诉他,你真实的身份,斩草除根。” 厉正南将“斩草除根”四个字,咬的极重,大有威胁之意。 颜婷吓的浑身一个哆嗦,因为她很清楚,若皇上知道她是“古医族”的遗孤,那么她必死无疑。 “王爷真的会如此绝情吗?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的啊!妾身想与王爷关系修好,才会亲手熬“醒酒汤”的啊!呜呜……” 颜婷的泪水缓缓顺着脸颊流淌,那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可厉正南早就免疫,这个女人就爱扮可怜,还有他才不会相信是这个女人亲手做的。因为这些年,他早就看透,这个女人根本吃不了任何苦,她若会洗手做羹汤,恐怕母猪都会爬树了。厉正南愤恨地想着。 “够了,少在本王面前装。滚,再不滚,信不信本王把你赶出王府?” 厉正南不容置疑的声音厉声喝着,小兰急忙拽了拽自己主子的衣襟小声说着: “颜夫人,我们走吧!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颜婷走后,房梁上的云起从上面飞身而下,毕恭毕敬地对厉正南说道: “王爷,药在哪里?属下给你擦药。” “不用了,你去忙吧!本王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下。” 厉正南眉头紧蹙,看起来真的有些累,一夜未眠,肯定累,所以云起犹豫了一下,终究摇头走了出去。 自己这个主人真的挺累的,后宅女人不得安宁,他的母妃昏迷不醒,还有“血魔之毒”未解,朝堂上他努力隐藏锋芒,暗处更有数不清的敌人。云起深深叹了一口气。 厉正南在云起走后,跌坐在椅子上,后天便是月圆之夜了,那个女人为他重新做的压制“血魔之毒”的药丸,能好用吗?少了几味有毒的药,真的可以压制他的魔性吗?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管家洪氏的声音: “启禀王爷,皇上身边的刘公公来了,让你去一趟“九门提督府。”” 第六十一章这个面具可是你的? 京城郊外悬崖底下的山洞里,一个面具男子悠闲地与一个老道喝着茶水。 这个老道不是旁人,而是刘天师。 地上跪着一个黑衣人,正诚惶诚恐地对着面具男子有些自责地说道: “属下该死,昨晚属下没有成功将厉正南引出王府,请公子责罚。” “九门提督府那边怎么样了?” 面具男子神色不见一丝愠怒地抿了一口茶水,语气平淡地询问着。 “回禀公子,九门提督府的人,已经全部被属下剿灭,面具也依公子的吩咐,留在了案发现场,并给元正的夫人安氏,留下了一缕气息。” “这就足够了,本公子本来是打算引厉正南去往皇宫,让狗皇上厉正深对厉正南心生疑心,让他们狗咬狗。 可既然厉正南不上钩,那也不碍事,只要元正相信了就好,如此我们便又多了一个帮手,至于厉正南与狗皇帝厉正深,来日方长,不差这一次。” 面具男子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邪祟般的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天刚亮,关押元正的牢房,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元正疑惑地抬头望去,只见京兆府府衙吕木走了进来。 “元统领,马车已经备好,你走吧!” 吕木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脸严肃地说着。 元正:“……” 可是皇上要见本统领? “算是吧!皇上就在九门提督府,等着元统领。” 吕木浓眉紧锁,眼中有着一丝同情,避重就轻地说着。 突然被释放,元正有些恍惚,他犯的罪名很多,本来他以为怎么着,他也要再关俩天,可没有想到,皇上这么快就放了他,顿时有些洋洋得意起来,没有看到吕木眼中一闪而逝的同情说道: “本统领就说嘛!凭本统领跟皇上的关系,皇上怎么可能为了那些刁民,为难本统领嘛!要不是本统领,恐怕皇上,也不可能成为皇上了。” 元正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 京兆府府衙吕木挑了挑眉,狐疑地询问着: “元统领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警告你,以后不要得罪本统领,否则本统领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元正嚣张地说着。一甩衣袖,迈着四方大步走出了牢笼。 那昂首阔步的样子,不像是坐了一次牢,倒像领导视察工作似的。 京兆府府尹吕木摇了摇头,跟在元正的身后,心中暗想,也许他还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若是知道了,恐怕便不是这个样子了。 临上马车的时候,吕木突然唤住了他: “元统领请留步。” 元正冷哼: “什么事?莫不是吕大人想留本统领吃饭,向本统领赔罪?” 京兆府府尹吕木,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终究什么也没有说,拱手说道: “元统领请快些回府,下官恭送元统领。” “哼,这牢狱之灾,本统领日后再与之清算,后会有期。” 元正狂妄说完,一甩衣袖,钻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往九门提督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敬宣王府里的厉正南,听说刘公公来了,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昨晚有一个小太监来唤他,他害怕是圈套,没有去。 今日皇上身边的刘公公又来唤自己,不由让他心中嘀咕: “难道昨晚真是皇上派的人?可那个冒充刘天师的小太监,并没有死啊!为什么昨晚那个小太监会说他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府门外刘公公着急地等待着,来回渡步,不时眺望着敬宣王府,见厉正南由俩个下人扶着,从里面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急忙迎上了前,还没有说话,便听见了,厉正南的醉言醉语: “对……对不起啊!刘……刘公公让……让你等……等着急了。昨……昨晚本……本王喝……喝了点花酒,喝的有点多……多了。你……你别……别见笑,别见笑。 他虽然不知道刘公公今日来有什么目的,可看刘公公那着急走来走去的样子,也知道必有大事发生。 若昨晚那人真是皇上派来的,他没去,就是抗旨,他只有装醉,说自己喝醉了,糊涂了,才能寻得借口,请求皇上原谅。 可谁知刘公公见厉正南这个样子,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哎呦喂!敬宣王,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喝花酒啊!这九门提督府,昨晚被人给灭了,现场留下了你的面具,皇上正着你过去问话呢!” 现在的刘公公可没有心情说什么官场话,他开门见山地说着。 “什么?” 厉正南一听,仿佛瞬间清醒了,他厉声喝问着: “公公,此话当真?” “哎呦喂!敬宣王,这岂能有假?这……” 刘公公话还没有说完,厉正南便动作迅速地跳上一匹马,如箭一般地飞了出去。 刘公公:“……” 敬宣王不是喝醉了吗? 王府管家洪氏一见眼前的情景,急忙掏出重重的一袋银子,塞在了刘公公手里,低声说着: “刘公公请多多包涵,我家王爷昨夜吃醉了酒,虽然刚刚喝了一些“醒酒汤”,可依旧有些失态。 不过如今听闻九门提督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估计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请刘公公千万别跟皇上说,我家王爷昨夜吃花酒的事,否则皇上肯定会说我们家王爷的。王爷面子上会过不去的,你说呢?” “哈哈……明白,明白,咱家都明白。” 刘公公急忙将银子揣进自己的衣袖里,发出阴森森的笑,裂着嘴说道。 管家洪氏说的很委婉,他没有直接说让刘公公隐瞒敬宣王厉正南装醉的事。而是围着厉正南喝花酒的事说,因为洪氏知道,有些人越是不让他说的事,他便肯定会说。 他越是让刘公公隐瞒厉正南喝花酒的事,皇上越会知道,相反,装醉的事,反而会被隐瞒下来,这就是管家洪氏圆滑之处。 九门提督府,元正的马车缓缓在府门前停了下来,元正左右张扬了一下,却不见任何人出来迎接他,更没有人站岗,顿时有些不悦。 “我回来了,本统领回来了,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元正一边大摇大摆地往府里走去,一边扯着嗓门吆喝着。 可并没有人搭理他,也没有任何人迎接他,这让元正很不高兴。 就在此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元正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撒腿朝向院子里跑去,可刚跑到院落里,便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不……不……娘……娘……夫人……夫人……小柱子……” 眼前的情景,彻底将元正惊呆了,只见院落里横七竖八躺着一些下人的尸体,经过一夜雨水的冲洗,血水已经形成了弯弯曲曲的小河了。 元正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他揉了揉眼睛,可眼前的情景,太过真实,真实的有些可怕,他跌跌撞撞地向自己母亲的房间跑去。 元正虽然十恶不赦,可却是一个孝子,见自己的母亲死于非命,元正嚎啕大哭: “呜呜……娘……娘……孩儿来晚了,孩儿对不起你,呜呜……” 就在元正伤心不已的时候,一阵脚步响了起来,元正的眼眸顿时变的阴蛰起来,如同恶狼一般扑向来人,瞬间扼住了他的咽喉,咬牙说道: “说,这是谁干的?” “元……元统领饶命,元……元统领饶命,小的不知,小……小的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请元统领移步到主屋那边的。皇上说你的夫人还活着,她仿佛有话要同你说,只是气息微弱,旁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你是她的夫君,许能……” 来的是一个小太监,他被元正吓的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说着。 只是还没有说完,元正便甩开了他,如箭一般向主屋跑去。 “夫人,夫人……” 元正大声呼喊着,眼眸如同嗜血的恶魔一般通红,双拳紧握,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他一定饶不了此人,要将此人千刀万剐,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此时皇上厉正深,穿着明晃晃的龙袍,站在大厅中央,手里拿着一个狰狞的面具,若有所思,见元正来了,急忙将面具藏在了身后,面容严肃地说了三个字: “你来了?” “皇上,臣给皇上磕头,皇上你告诉臣,这到底怎么回事?呜呜……” 此时的元正没有往日的嚣张,有的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可怜之人。 “元统领,快快请起,朕向你保证,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元统领节哀。” 也许是皇上厉正深太着急扶元正了,竟然忘记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面具。 “皇上,这是什么?” 皇上厉正深手里的面具太过熟悉了,这是厉正南的专属面具,整个夏邑国的人都知道,厉正南喜欢带这个如同撒旦的面具。元正满是沧桑的声音,狐疑地询问着。 “一个面具而已,你的夫人还在等你,你先进去瞧瞧吧!” 皇上厉正深云淡风轻地说着,指了指内屋对元正说道。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皇上厉正深也不是草包,他相信,此事绝对不是厉正南做的,因为厉正南不会杀了人,还特意留下面具做证据。 元正一听,不再询问面具的事,便跌跌撞撞地向内屋跑去。 他前脚刚走,厉正南便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询问着: “皇……皇上,这……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厉正深眸色如寒潭一般深不见底地望着厉正南询问着: “敬宣王昨晚在什么地方?可有证人?” “有,全府上下皆可替臣做主,臣在府上喝花酒,皇上若不信,臣也可以将舞姬寻来,皇上一问便知。” 厉正南不卑不亢地说着,终于明白了昨晚那个人为什么要引自己出府了,原来是为了诬陷自己。 “敬宣王看看,这个面具可是你的?” 厉正深没有再说什么,将手里的面具,递给敬宣王厉正南询问着。 “皇上怀疑臣?” 厉正南颤抖的手,接过皇上厉正深手里的面具询问着。 第六十二章鱼死网破 厉正南拿着皇上厉正深给他的面具,仔细了看了一眼,顿时手一滑,“砰”的一声,面具掉在了地上。 因为这个面具,不管是从做工,还是材质,即便面具后雕刻的名字,都是他的无疑。 可他的面具,在他来的时候,明明还好端端在他寝室里挂着,从来不曾丢失啊!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子?这面具怎么会与他的一模一样? 面具材质大同小异,有用黄金、玉石、象牙、青铜、铁等材质制作,当初敬宣王为了打造一副不一样的面具,他高价请了能工巧匠,将黄金与青铜融化,打造了一副,不,是俩副与众不同的面具。 “对,他想起来了,五年前他中了埋伏,身负重伤,在“醉仙山”被那个女人颜婷所救,让他做了一件后悔终身的事,那就是接那个女人进府,升起想为她负责的心。 也许是在那时,那个女人拿下了他的面具。 当初她救了他,为他包扎,他赤着身,厉正南怕她的名节受损,才让追风将她接到到王府,却没有想到她是如此嚣张跋扈,愚蠢至极的女人,这成为了厉正南最懊恼之事。 想到这里,厉正南脑海里再次一抹模糊的记忆,那就是他与那个女人疯狂接吻的影像,只不过这个影像,很快被厉正南摇散,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什么也没有做过,只是她救过他而已。 摇了摇头,厉正南的思绪再次回到面具上, 这些年,天下太平,他没有出征,也不怎么带面具,即便带,他的寝室里还有一个,所以他也就没有问那个女人面具的事,将此事遗忘在了脑后。 难道是当年那个面具,落到了敌人手里?” 越想越心惊,厉正南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敬宣王,敬宣王……” 皇上厉正深见厉正南神色慌张,眉头紧蹙,用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望着他,沉声唤了俩声。 厉正南有些惶恐不安,若果真如此,今日九门提督府被灭,与他脱不了干系。 弯腰用颤抖的手,捡起了地上的面具,有些后知后觉般询问着: “呃?那个,皇上,你唤臣?” “这面具到底是不是你的?” 看到厉正南眼中的心虚,皇上厉正深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脸立刻沉了下来,厉声喝问着。 “是,是臣的,可……” 厉正南刚想解释一下,可还没有来的及说完,便感觉到一记凌厉的掌风,向他袭来,伴随着的是九门提督元正声嘶力竭般的吼声: “厉正南,本统领要杀了你……” “不,不是,元正,你别冲动,这是一个误会,你听本王解释……” 敬宣王厉正南一边躲避着元正凌厉的掌风,一边试图解释着,可盛怒中的元正,根本听不进去。 本来他怀疑自己的儿子是死在厉正南的算计之下,如今还没来的及找厉正南算账,厉正南却又将他的家人全部给杀了,不管是谁,这口气也咽不下,元正恨不得将厉正南碎尸万段。 俩人一个追,一个躲,很快便到了院子里,打斗越发激烈了起来。 皇上厉正深一直冷眼旁观着,他不相信厉正南会做出如此惨忍的事,虽然厉正南平时有些冷,但绝对不是随便杀人的人,他的残忍只对敌人。 尽管对厉正南了解,可他是皇上,他要的是证据,是人证,他在等刘公公回来。 今天他让刘公公去敬宣王府,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暗查一下,厉正南昨夜到底出没出王府。 “元正,你冷静一下,你听本王解释,本王与你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杀你全家?这也许是一个阴谋,这是敌人离间我们的阴谋,给本王时间,本王会将此时调查清楚……” 厉正南一边巧妙躲着元正的攻击,一边解释着。 可元正却听不见去,他咬碎钢牙喝道: “厉正南你被“善心堂”那个贱人迷了心智。就因为本统领的儿子与那贱人有过节,你便设计杀害了本统领儿子,如今连本统领家人也不放过,本统领要与你鱼死网破,有种你别逃。” “喂!元统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王与颜大夫不是太熟,虽然她有些姿色,但本王也深知“美人如衣服”的道理,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杀人?再说了,元统领口口声声说,本王杀了你的家人,除了这个面具外,可还有什么其它证据?这面具虽然是本王的,可也难保不是盗贼偷了本王的面具,嫁祸本王不是吗?” 厉正南反问的话语,惹来元正一阵狂笑: “哈哈……好一个不熟,不熟你会让那个女人住进你的府邸?不熟你会不留余地地帮她,为她请大夫? 还有,你可知道你昨晚犯了什么失误了吗?” 厉正南:“……” 他条件反射般般询问着: “本王犯了什么失误?” “你让本统领的夫人留下了一缕气焰,她临终之前,亲口说的,是你杀了她。 还让她传话给本统领,让本统领不要与你作对,作对者死。” 元正磨牙说着,再次向厉正南袭来。 厉正南虚晃一招,躲开说道: “不,这是诬陷,本王说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厉正南真的无语了,这到底谁干的?为什么要诬陷他?还有元正的夫人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他?一个将死之人,不可能说谎的,不是吗? 俩人打的难解难分,皇上厉正深却眼眸深邃,这敬宣王厉正南就那么喜欢“善心堂”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与四个不同的男人有了四个拖油瓶,他竟然还当成宝,将那个女人接到王府? 就在皇上厉正深一脸狐疑的时候,刘公公从敬宣王府回来了。 刘公公当然也不能只相信管家洪氏的片面之词,所以他拿着银子,走了之后,悄悄潜进王府抓了几个下人,逼问了一下,口风一致说敬宣王厉正南在王府里请了几个舞姬,喝了一晚上的花酒。 为了不出意外,刘公公还让人将几个舞姬给带来了。 走到院落,见元正与厉正南正打的热火朝天,翘着莲花指,尖声尖气地说着: “哎呦喂!这……这怎么还打起来了?皇上面前也敢动手,成何体统,快,快拉开,拉开。” 刘公公是皇上厉正深身边的红人,他的话很管用,御林军们听闻,急忙上前压住了元正,厉正南自觉退到了一边,停了下来。 “放开,放开本统领,放开本统领,厉正南你不得好死,本统领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元正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吼。 刘公公急忙掏了掏耳朵,快走几步,来到皇上厉正深身边与之耳语一番,厉正深微微额首。 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是有人在幕后捣鬼,他的目的是挑唆元正与厉正南的关系,只是不知道这个暗处之人,到底是厉正南的敌人?还是他这个皇上的敌人?想到这些,厉正深的眼眸眯了眯。 “皇上,你要替臣做主呢!十年前你给臣的承诺,还算数吗?你说过,只要……” 元正挣扎不开,开始冲着皇上厉正深大喊。 “够了,元正,此事是一个阴谋,杀你全家之人,不是敬宣王,是有敌人在离间。刘公公已经到敬宣王府盘问过了,敬宣王昨晚一夜未曾离开王府,他在王府里喝酒,看曲。” 没有等元正说完,皇上厉正深急忙打断他说道。 “看曲?哈哈……仅凭敬宣王府里的人一面之词?皇上就如此相信敬宣王吗?你难道忘记了,当年……” “够了,元正,你今日受了刺激,朕不与你计较,你若再敢疯言疯语,小心朕对你不客气。朕不是昏君,当然不可能只听信敬宣王府的片面之词,所以刘公公已经将那几个舞姬给带来了,一会盘问一下,便知分晓。” 皇上厉正深当然不可能让元正将当年的事说出来,所以他再次打断了元正,厉声喝道。 刘公公很会察言观色,急忙拍了拍手,一阵刺鼻的胭脂水粉味传来,只见远处走了三个手里抱着琵琶,打扮妖里妖气的女人。 三人待看到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时,发出一声又一声尖叫: “啊……” “吵什么?吵什么?皇上面前岂容尔等尖叫,还不赶紧跪下,向皇上回话?” 刘公公尖锐的嗓音喝道。 三个舞姬一听,抬起漂亮的眸子望了一眼前面穿着明晃晃真龙锦袍的男子,虽然她们不认识当今皇上,可却都认识龙袍,急忙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磕头,齐声说着: “奴家玥儿。” “奴家楚儿”。 “奴家圆圆”。 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起来回话。” 皇上厉正深威严喝了一声。 三名妖艳的女人,急忙叩头谢恩,从地上爬了起来。 “说,你们昨晚在什么地方?都在干什么?” 刘公公得到皇上暗示,一指三个女人喝问着。 “回禀皇上,回禀各位官家,我们昨晚被敬宣王府的车驾,接到了敬宣王府,敬宣王说他心情不好,让我们陪他喝酒,唱曲。” “是,王爷他昨晚喝了很多酒,醉了,可却死活不让我等离开,我们一直到天亮才走。” …… 三个女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眼神更是时不时瞄一眼厉正南,眼中呈现出了痴迷。 一个英俊潇洒,又地位尊贵的男子,自然让女人喜欢,只可惜喝了一晚上酒,谁也没有上的了敬宣王的床榻,有些惋惜罢了。 可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她们整晚都与敬宣王在一起,直到早上才离开。 皇上厉正深摆了摆手,那三个舞姬不舍地望了一眼厉正南,福了福身不甘地走了。 “元统领,你可听清楚了,这件事不是敬宣王干的,他有不在场的证人,这是一场阴谋。你可不能上当啊!” 皇上厉正深说完,向元正走去,摆了摆手暗示御林军松开元正,亲自给元正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 “哼!臣不信。” 元正冷哼一声,将头转到了一旁,无理地说着。 “这样吧!敬宣王虽然你有不在场证人,可毕竟面具是你的,你有责任,也有义务将此事调查清楚。给元统领,也给朕一个交代,更为你自己洗脱罪名,你可愿意?” 皇上厉正深在元正这里没讨到面子,急忙转头对厉正南威严地说道。 “是。臣定不辱使命,若没有其他的事,臣先行告退。” 敬宣王厉正南急忙行礼说着。 皇上厉正深摆了摆手,厉正南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你……” 望着厉正南离去的背影,元正打算追出去,却被皇上厉正深拦住,元正勃然大怒一指皇上厉正深喝道: “皇上不会忘记了,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吧!当年……” “元正你疯了,难道你不想要命了吗?” “哈哈……命?哈哈……皇上觉得臣还在乎命吗?臣整个九门提督府都被灭了,还在乎臣这一条贱命吗?逼急了臣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皇上信吗?哈哈……” 元正疯狂大笑,对着皇上厉正深威胁着。 厉正深一听,眼眸瞬间阴蛰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将面具拿来 厉正南快马加鞭回到王府,来到偏殿见到了颜婷,颜婷一见敬宣王满心欢喜,急忙迎上前娇喋着: “呜呜……王爷,你终于肯来见妾身了,妾身以为你永远不会再见妾身了,呜呜……,妾身错了,大错特错,妾身保证今后再也不毛燥,再也不发脾气,与王爷好好过日子。呜呜……妾身真的很爱王爷啊!呜呜……” 颜婷更咽着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拉过厉正南的手说道: “对了,对了,今天早上,妾身将王爷的手烫伤了,特让小兰去买了一些烫伤药膏,妾身给王爷涂上。” 说完,不等厉正南发话,便开始手忙脚乱地去翻箱倒柜去找药膏了。 厉正南:“……” 其实颜婷突然开窍是有原因的。 今天早上颜婷被厉正南撵回偏殿,小兰忍不住说了她俩句: “颜夫人啊!你不是说你是爱王爷的吗?那王爷烫伤了,你为什么不赶紧给王爷看看手啊!你还顾上给王爷擦身上的汤汁,你这样会让王爷心里认定你根本不在乎他的。” “本夫人不是身上没有带药吗?再说了本夫人给王爷擦身上的脏污,有什么不对?人不都喜欢漂亮吗?” 颜婷喜欢漂亮,所以她喜欢一切美的事物,即便她如今觉得自己爱上了厉正南,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武功又高。所以在她泼了厉正南一身“醒酒汤”的时候,颜婷没有想到,第一时间去查看厉正南烫伤的手,而是先帮他擦拭衣衫,她觉得衣衫脏了,就不漂亮了。所以颜婷理所当然地狡辩着。 “哎呦喂!我的颜夫人,你这样不行啊!男人嘛!自然喜欢体贴入微的女人,王爷纵然再爱美,他肯定也希望夫人把他放在心上啊! 再说了,你没有药怕什么?你哪怕是帮王爷吹一吹,王爷也能感受到夫人你对他的关心啊!所以,颜夫人你的策略错了,真的错了。” 婢女小兰一副冒死进谏的话语,终于点醒了颜婷。 颜婷此时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努力了近六年的时间,一直没有爬上厉正南的床榻了,因为她缺少女人的体贴入微,她一直以自我为中心,她觉得自己很漂亮,每个男人都会为她着迷,可却没有站在男人的角落,去想问题,所以她大彻大悟。 “那现在怎么办?王爷肯定恨死本夫人了,本夫人恐怕再也无法进入王爷的心了。” 颜婷有些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她急忙拉住小兰的手,询问着。 “夫人别急,你本就貌美如花,整个夏邑国夫人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王爷与夫人只有一墙之隔,只要王爷今日回来,夫人拿出女人的看家本领,哭一哭,让王爷感受到夫人柔弱,滋生保护欲。 奴婢再去给夫人准备一个烫伤药膏,夫人趁机给王爷擦一下,道个歉,低个头,是个男人都会心软,奴婢相信夫人一定还会重新获得王爷恩宠的。” 小兰安抚着。 颜婷点头,这才有了开头一幕。 本来颜婷以为要等厉正南回来,她亲自去找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厉正南会主动找来。 望着手忙脚乱的颜婷,厉正南不由眉头紧蹙: “莫不是吃错药了?” 颜婷拿着药膏,拉过厉正南的手,欲给他擦拭,可厉正南却甩开了她的手: “够了,别再装了,有什么话直说,是缺银子了?还是想出王府?” 颜婷:“……” 这敬宣王也太不解风情了吧!我已经做到这般低声下气了,他怎么还如此心狠?这跟缺银子和出府有什么关系? “呜呜……王爷,妾身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生妾身的气了,好不好?好不好?” 颜婷嘤嘤啼哭,拉着厉正南的手,苦苦哀求,厉正南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本王没生你的气,起来吧!” “真的?妾身就知道,王爷肯定是爱妾身的,毕竟妾身长得这般漂亮。” 颜婷惊喜连连,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搂着厉正南的脖子,厚脸无耻地说着。 厉正南却一把推开她,冷言说道: “站好了,你腿抽筋吗?连站也站不稳?” 颜婷:“……” 这敬宣王还是男人吗? 无奈站直了身子,却又听厉正南加了一句: “你放心,本王对无关紧要的人,从来不会生气。因为不值当。” “不值当”三个字,宛如晴天霹雳,震惊了颜婷,让她整个人晃动了一下。 “夫人,小心。” 小兰急忙扶住了她,惊呼着。 颜婷娇拳紧握,长长的指尖嵌破手心,心中那个恨,就在她又打算发飙时,小兰轻轻拽了她一下,低声说着: “颜夫人,王爷今日来肯定是有事,你是不是该问问王爷今日来干什么?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你说呢?” “对,对,对,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如此想着,颜婷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扬起笑脸娇喋着: “王爷一时接受不了妾身没关系,妾身只要默默爱着王爷就行。对了,王爷,你今日找妾身所谓何事?” 厉正南一听,顿觉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个女人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但正事要紧,他咳嗽一声说道: “五年前,在“醉仙山”草丛,你救本王时,从本王脸上拿下的面具,可还在你手里?” 若不是为了寻找真相,他真的懒得搭理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简直太不讨喜。 颜婷:“……” 她有些茫然,可片刻眼眸大睁,莫不是敬宣王对她起了疑心?还是姐姐颜玉她恢复了记忆,与他说了什么?要不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要面具了? 不对,若是姐姐真跟他说了什么,他现在就不是讨要面具了,还是直接撵她出王府,将姐姐接进府了。 也许只是他自己怀疑,我得淡定。 幸亏当年我将面具从“古医族”拿了回来,否则岂不露馅了? 颜婷有些侥幸,当年她回“古医族”,本想看看姐姐颜玉,却没有想到意外看到姐姐大着肚子,旁敲侧击下,知道自己姐姐怀了敬宣王厉正南的孩子,她妒忌的要命,给姐姐颜玉下了一种失忆的药,导致颜玉早产。 可随后她被人打晕,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姐姐的孩子被人掉包,身边还多了俩个孩子,二婴变四婴。 让她感到害怕,可临走之前,还不忘了拿走了厉正南的面具,就怕姐姐颜玉睁开眼睛,看见面具,想起一切,来寻厉正南这个夫君。 “怎么?面具丢了?” 见颜婷不说话,厉正南的声音陡然拔尖。 “没,没有,当年妾身将王爷的面具从王爷脸上拿下来之后,便对王爷一见钟情,一直保存着,因为那是王爷的东西,妾身视若珍宝,妾身这就让小兰去取。” 颜婷说完,朝小兰招了招手,与之耳语一番,小兰点头,经过一番翻箱倒柜终于将一个面具拿了出来,只不过拿出来的一瞬间,小兰脸色大变,急忙将面具别到了身后。 因为上面压了太多金银珠宝,这个面具早已经扁平,严重变形,没有了原来面具的样子。 “小兰找到了吗?” 颜婷见小兰面有异样,又见厉正南眉头紧蹙,等的有些不耐烦,便扬高声音询问着。 “找……找是找到了。只不过……” 小兰结巴地,却迟迟不敢把面具给拿出来,因为她知道,如果让王爷知道,颜夫人把他最喜欢的面具,整成这个样子,肯定会生气的。 “找到了,还不赶紧拿过来给王爷看看?” 颜婷说完,再次抱住厉正南的手臂娇喋着: “王爷你看,妾身真的一直保存着,妾身对王爷一往情深,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妾身怎么会舍得丢弃呢!妾身一直将它放在箱子里,时不时拿出来看,想想当年你我二人的相遇,妾身是真的很爱王爷,呜呜……” 颜婷说完,假意哭啼,看起来楚楚可怜。 厉正南:“……” 这女人真能装,虚伪造作。 懒得搭理她,他向小兰伸手,沉声喝道: “将面具拿来。” “不……王爷,这个……时间这么久了,面具放在箱子里,难免会有些挤压,所以……那个……” 小兰朱唇紧咬,望着厉正南恐怖的眼神,说了一些无与伦比的话语。 “你这死丫头,磨磨唧唧干什么?王爷让你拿来便拿来,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颜婷感觉好不容易与厉正南有了那么一丟丟关系缓和,所以有些飘了,她俏眉紧蹙,对着小兰厉声喝道。 小兰:“……” 颜夫人啊!你这是找死啊!王爷有多宝贵这个面具,你不知道啊!整个夏邑国的人都知道,王爷“战神”的名号,是靠着这个面具挣来的,它就好比王爷的脸面,你把他整坏了,恐怕永远无法与王爷的关系修复了啊! 小兰不停地冲着颜婷眨眼,希望自己的主子颜婷,能看懂自己的眼神。 可颜婷从小到大,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在意任何人,更不要说看懂一个下人的眼神了: “你这死丫头,眼睛抽筋吗?赶紧的拿来。磨磨蹭蹭的,小心王爷治你的罪。” 小兰:“……” 她恨不得一头撞死,“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伺候如此蠢笨的主子,她真的无语了。 颜婷看不明白,厉正南却看的真切,从小兰将面具从箱子里拿出来,别在身后,又冲着颜婷挤眉弄眼,说话结结巴巴,厉正南便知道是面具有问题,于是脸更加阴沉: “拿来。” “这……这……” 小兰犹豫着,可当她看到厉正南阴蛰恐怖的眼眸时,不得不战战兢兢从身后将面具拿了出来。 厉正南如风一般,一把夺过,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冷嗤道: “原来这就是颜夫人对本王的爱啊!那颜夫人对本王的爱,真是廉价的可笑。 颜夫人刚刚说将本王的面具视若珍宝,本王差点就相信了。 这个面具是本王戎马一生的见证,你却将……颜夫人,你真的太让本王失望了。” “不……不,王爷,你听妾身解释,妾身也不知道它会如此不抗压,妾身错了,错了,求王爷原谅妾身,呜呜……” 颜婷跪在地上,拉着厉正南的手臂,苦苦哀求着,可这次厉正南的心真的冷了,他冷笑一声说道: “本王一直以为你只是有些脾气,有些蠢,但对本王多少还有一些感情,本王一直在等你改变,如今看来本王错了,大错特错,你从来就不爱本王,你爱的是本王能带给你的荣华富贵。 颜婷,你救过本王,本王也养了你五年,这份情谊,本王算是还清了。 今日本王就将话挑明了,你与本王这辈子再无可能,你也不用再做什么,来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本王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你,从这个面具被毁的这刻,我们的关系便已经破灭,你若安分,本王看在曾与你父亲有过一面之缘的份,留你在王府。否则……” 厉正南没有说完,但颜婷知道,她与厉正南的关系算是彻底灭了,她就像离开水的鱼一般,窒息的难受,瘫在了地上。 第六十四章神秘之人 敬宣王府的书房里,厉正南面容严肃,拿着手里的面具,喃喃自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的面具都在,那杀九门提督府的人,到底是谁?他从哪里来的面具?” “王爷,会不会是有人仿造了一副新的面具,毕竟做面具的人很多不是吗?” 追风忍不住插嘴说道。 “也有这个可能,只不过那个面具与本王的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不管是做工还是材质,都分毫不差,除非是原班人马打造,看来只能找到当年替本王做面具的那些工匠,询问一下,也许会有线索。” 厉正南面容严肃地说着,走到书架处,打开了暗格,拿出了一张宣纸,宣纸有些泛黄,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追风眼力极好扫了一眼,见上面是一些名字,忍不住询问着: “王爷,这是什么?” “当年给本王做面具那些工匠的资料,待会本王挨家挨户地拜访,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本王明明重赏了他们,让他们对面具的事三缄其口,并让他们改行,怎么还会有一模一样的面具流出?” 厉正南有些气愤说着。 当年他给那些工匠的银子,可是他们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他们要敢阳奉阴违,他饶不了他们。 “王爷带上云起吧!有云起保护王爷,属下也能放心些。” 追风怕厉正南出去,遇到危险,便提议着。 要不是自己惹怒王爷,被杖责,伤势还没有恢复,他也不用让别人陪着王爷去,早就自告奋勇了,他发誓以后一定不再惹王爷生气,追风不是怕自己被杖责,而是害怕王爷自己出去遇到危险。 “云起被本王派出去追查皇上与九门提督元正的关系了。今日在九门提督府,元正再次提起十年前的事,只不过都被皇上打断,所以本王很好奇,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把追风当自己人,所以厉正南没有隐瞒地说着。 “十年前?” 追风重复着,片刻之后说道: “十年前最大的事件,无非那么几件事,先皇驾崩,三皇子厉正坤叛乱,皇上登基,还有古医族被灭。 可这些事,除了皇上驾崩是人力不能为之的事,便只剩下三件事。而三皇子厉正坤叛变这事,也不是谁可以左右的了。剩下的那俩件事都是王爷力缆狂澜,平定内乱,带人将古医族满门抄斩,助皇上登上了皇位,不是吗?这其中与他元正又什么关系?” 厉正南低垂着眼睑像是深思了一会说道: “没错,就让云起从这几件查,元正既然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代表此事绝对是一件大事,否则他不敢明目张胆威胁皇上。” “对了,还有一件事,王爷所中的“血魔之毒”,貌是也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 追风突然说道,厉正南的眼眸瞬间冰冷起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九门提督府,皇上厉正深在敬宣王厉正南走后,急忙屏退左右。 大厅里,厉正深瞬间扼住了元正的咽喉,咬牙说道: “朕看你是不想活了,竟然胆敢威胁朕,真是反了你了,当年的事,要是你敢说一个字,信不信朕会让你活不到见明天的太阳?” 元正被掐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拼命挣扎,脸顿时成了绛紫色,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眼眸里却泛着愤恨与倔强。 皇上厉正深一把甩开了元正,元正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与刚刚的态度截然不同,这次厉正深上前双手相扶,一脸和善地说着: “元正啊!元正,听话点,对你,对朕都好。这些年朕自认对你不薄,让你从一个不被先帝重视的新科武状元,到现在的一品武将九门提督,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这些年你们父子做的那些恶事,你真以为朕毫不知情吗?朕不过是看在当年那件事的情分上,对你们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就连这次百姓暴动,朕都打算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还想怎么样?” “臣别无所求,只要厉正南死。” 元正一字一顿地说着。 皇上厉正深握紧拳头欲打向元正,就在元正以为那一拳就要落到他鼻梁上的时候,却见厉正深又停了下来: “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这件事朕已经说过了,你的家人绝对不是敬宣王杀的,是有人拿着敬宣王的面具,杀了你的家人,诬陷他。朕怀疑暗处那个人是冲着朕这个皇上来的,所以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不可以上这个当。” “臣就要厉正南死。” 元正坚持,皇上厉正深忍无可忍,指着元正的鼻子喝道: “元正,你别不知好歹,朕给你台阶,你就赶紧给朕下去,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朕翻脸。你不要以为你现在一无所有,便可以不顾生死的顶撞朕。 朕可以将你的家人从坟墓里挖出来,挫骨扬灰你信吗?你难道想让你的儿子,你的母亲,乃至你死了多年的父亲,都死无全尸吗?” 元正浑身一哆嗦,是啊!眼前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啊!就算自己不怕死,可他不能让自己的家人被挫骨扬灰啊!有他在,他们还能有墓碑,留全尸,若他死了…… 想到这些,元正怂了,他急忙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罪臣知错,请皇上责罚。今日罪臣家中突生变故,让罪臣有些失态了,望皇上恕罪。” 说完,重重地给皇上厉正深磕了三个头。 厉正深见元正态度缓和,急忙双手相扶,一副仁君的样子说道: “这样就对了嘛!今日府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朕也深感痛心,但今日之事,以朕看就是一个阴谋,你给朕一些时间,朕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给元统领一个交代。 另外还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女人、孩子只要有权有势都可以再有,但命只有一条,一但没有了,便什么都没有了,你说呢? “是,皇上所言甚是,臣受教了。” 元正是官场里的人,察言观色,说违心之言,他是在行的,所以急忙不动声色地说着。 “对了,还有一件事,朕不得不说说你,你真的是太不让朕省心了,前天百姓刚刚暴动,你昨晚便让你的人,去那些举报你的百姓家里闹事,你这不是间接承认你犯的罪吗? 昨晚那些人全部被五花大绑丢进了京兆府府尹吕大人那里。你让朕说你什么好?看在你是朕的人的份上,朕给你一个恩赦,你有没有要保的人,写下来交给朕,朕让京兆府府衙吕大人,给你走个后门,放了他们,其他人,必须死,否则朕保不住你。” 皇上厉正深一脸威严地说着。 尽管他是皇上,但有些事,一但闹大,也必须有人顶包。元正的事,闹得如此大,皇上厉正深如此做,已经算做了极大的退步。 “臣多谢皇上法外开恩。” 元正再一次跪地磕头说道。 送走了皇上厉正深,元正开始忙着府里的丧事,一直忙活到了深夜。 子时夜深人静,九门提督府静的出奇,元正跪在家人们的灵位前,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娘、夫人、儿子……你们一路走好,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你们给我时间。厉正南必须为他做过的事,付出生命的代价。” 元正在灵位前默默发誓着。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元正猛然站起来,瞬间拔出了剑: “什么人?出来。” “别怕,元统领,我们是朋友。” 一个幽冷的声音传来,元正冷嗤: “朋友?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现身?” “因为现在还不是在下现身的时候,等有一天元统领有难,在下自会现身。” 黑暗里的影子说道。 元正飞身出了院落,想找到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可院落里根本没有人,有的只是呼呼的风声。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元正垂头丧气的回到灵堂,却发现棺木上有一把飞刀,上面扎着一张字条: “厉正南中了“血魔之毒”,十五月圆之夜便会发病,变成“嗜血狂魔,”可在发病之前,他会有一段时间,武功相对薄弱,那就是亥时,要杀厉正南,亥时是最后的时机。但亥时过后,将是他武功鼎盛之时,六亲不认,切记不要在那个时候招惹他。” “血魔之毒?亥时?武功薄弱?这些都是真的吗?也许可以查一下。” 元正眸光森冷,心中下了决心,总之他一定会让厉正南血债血偿,他不相信什么阴谋,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厉正南承认的面具,还有夫人安氏的临终遗言。 厉正南并不知道他被人惦记上了,一心只想快些调查出真相,便带着几个人连夜出了城,开始寻找当年给他做面具的那几个人。 找了整整俩天,让厉正南生气的事,那些人要不全家被杀,要么便不知所踪,总之一无所获。 直到花灯初上,月亮挂上天空,厉正南才精疲力尽地回来,回来的路上经过“鸳鸯阁”听到里面歌舞升平,不由勒住马,想进去听听曲,缓解一下郁结的心情。 “咦?这“鸳鸯阁”怎么换牌匾了?” 侍卫当中有人说道。 厉正南抬头望去,不由勾了勾嘴角,这“鸳鸯阁”难道不卖皮肉买卖,改卖艺了?竟然起名“女怜倌”? 回到皇宫的厉正深勃然大怒,狠狠砸了一个茶杯: “这元正简直无法无天,想要骑在朕的头上,太可恶了。” 刘公公急忙上前,尖锐的嗓音献策说道: “既然如此,皇上为何不直接下令杀了他?他今日顶撞皇上,本就罪该万死不是吗?” “那是因为十年前的那件事,他告诉朕,一旦他死了,那件事便会大白于天下,所以朕要做他的护身符,护他一世安宁。” 厉正深眼眸深邃,恨得咬牙,总有一天,他会将他的所有眼中刺,通通拔掉。 第六十五章元正拜访厉正南 走进“鸳鸯阁”,见老鸨万妈妈如往常一般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在招揽客人,里面的装潢布置,还有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全都与往日无异,没有任何变化,厉正南不由蹙了蹙眉头。 这什么也没有变,怎么改牌匾了?难道是老鸨闲得吗? 万妈妈见厉正南长得俊俏,加上衣着华贵,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便知道是个金主,急忙迎上前,笑脸盈盈,娇喋着: “呦!这哪里来的俊俏小生,怎生的如此漂亮,公子可是初次来“女伶倌”?你听妈妈跟你说,我们这里的姑娘啊!个顶个都是如花似玉,水灵灵的,保准公子来了这一次,还想下一次。” 厉正南:“……” 因为厉正南每次来,都是接待外国使臣,总是带着他的专属面具,所以老鸨万妈妈,并不认识敬宣王厉正南本人。 “老板娘,这里以前不是叫“鸳鸯阁”吗?怎么改名字了?” 与厉正南一同来的一个侍卫,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老鸨一听,立刻喜笑颜开,一脸傲娇地说着: “哈哈……这位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妈妈这个“女伶倌”的名字,可是来头不小呢!说出来吓死你。” “老板娘,你也太夸张了吧!什么人给你赐的牌匾,来头那么大,总不至于是当今皇上吧!” 侍卫有些嘲讽地询问着。 厉正南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嫌他口无遮拦。 那个侍卫见到厉正南警告的眼神,急忙用双手捂住嘴巴,口齿不清地说着: “属下知错了。” “老板娘,来一间上房,将你们的花魁倩倩给本公子唤来,本公子只想听曲,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厉正南熟门熟路地对老鸨万妈妈吩咐着,并丢给她一锭金子。 万妈妈:“……” 这位公子莫不是这里的常客?要不怎么如此熟悉这里的规矩?可我怎么不认识他? 老鸨万妈妈一边将金子放在嘴边咬着,检验着真伪,一边心里嘀咕。 经过一番查验,老鸨确定金子是真的,立刻喜笑颜开,将金子揣进口袋,扯着嗓子冲楼上喊了一声: “倩倩,接客。” “哎!来了……” 楼上传来一声宛如同黄鹂般的娇喋声。 “公子,请……” 老鸨见花魁倩倩现身楼上,对厉正南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厉正南昂首阔步向楼上走去。 其他侍卫紧跟其后,只有刚刚与老鸨搭讪的侍卫停了下来,小声说着: “喂!老板娘,刚刚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这牌匾到底是什么来头?” 也许这个侍卫太过无聊,亦或是他的话就是多,是个话唠,总想他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老鸨一听,胸部一挺,一副很骄傲的样子扬声说道: “告诉你也无妨,这个牌匾是敬宣王的儿子,给妈妈起的,你说这来头大不大?” “噗……咳咳咳……” 那个侍卫一听,一阵猛咳,不由抬眸望了一眼正在上楼的厉正南。 却见厉正南也是一个踉跄,差点被最后一个台阶给绊倒,那个侍卫便知道他听到了老鸨的话。 “公子小心。” 楼上一个红衣姑娘急忙扶住了他,红艳的嘴唇娇呼。 “怎么了?是不是来头不小?把你给吓着了?” 老鸨万妈妈见那个侍卫有些呆愣,有些洋洋得意地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手。 侍卫定了定心神,忍不住再次询问着: “老板娘你确定,你没有搞错?是敬宣王的儿子?” “不会错,不会错,那几个小家伙长得与敬宣王一模一样,好了,妈妈不与你废话了,妈妈还要招揽客人呢!小兄弟你自己上楼,陪你家公子航。” 老鸨说完,转身刚要走,却碰到了厉正南坚硬的胸膛,老鸨一阵脸红娇喋着: “哎呦!公子,不会是倩倩姑娘伺候不了你,你打算回来找妈妈我伺候吧!若公子真有此嗜好,妈妈我也就勉为其难,哈哈……” “你在哪里见过本王的儿子?你确定他们与本王一模一样?” 老鸨开玩笑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到了厉正南幽冷的质问声。 “本王?” 老鸨抬头望了一眼厉正南精美绝伦的脸庞,不由疑惑地询问着: “公子你是……” 厉正南冽薄的嘴唇轻启: “敬宣王” “敬……敬……宣王?” 老鸨结结巴巴地说着。 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威风凛凛的侍卫,见侍卫点头,她有些惶恐地又看了一眼厉正南,厉正南掏出一个代表自己身份的腰牌,老鸨的腿一弯,刚打算跪下,却被厉正南拦住: “别声张,楼上包间,本王等你。” 包厢里 厉正南一脸阴沉,冷言喝道: “你真的见过与本王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老鸨:“……” 不,不是……是气质有……有些像,相……相貌不……不太像。” 厉正南:“……” 他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天下气质相同的多的是,难不成还都是本王儿子?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正南地狱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 听到老鸨讲诉事情的经过,回到敬宣王府的厉正南,勃然大怒: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本王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她那般不要脸的。” 追风忍不住追问着: “王爷,怎生如此大的气?难道真的是那些工匠,阳奉阴违,收了王爷的银子,又为他人做了同一张面具?” “本王不是生那些工匠的气,而是生那个女人的气。” “呃?” 厉正南莫名其妙的话,让追风有些跟不上节奏。 “王爷说的是颜夫人?莫不是颜夫人又惹王爷生气了?” 追风好奇询问着。 厉正南双拳紧握,眼眸半眯,磨牙说着: “是“善心堂”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竟然让她的那些儿子到处说,他们是本王的儿子,简直不要脸到极致,本王怎么可能与她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生孩子?她痴心妄想,做梦,想勾引本王不成,又与本王来这一套。 那些小子更可恶,有其母必有其子,竟然还去“鸳鸯阁”,警告老鸨,让她告诉倩倩姑娘,让她不要再勾引本王,说本王是他们娘亲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听着厉正南咬牙切齿的抱怨着,追风却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那些小家伙可以航,有魄力,霸气,竟然还会警告,冲着这一点,还真有些像王爷了,哈哈……” 见追风没有停下的意思,厉正南杀人的眸光,瞬间射了过去,阴冷地喝道: “怎么?你想死吗?想死你说一声,本王不介意让人直接杖毙了你。” “哈哈……属……属下不笑,不笑便是,哈哈……” 听到厉正南威胁的话语,追风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但还是忍不住窃笑不已。 “来……” 直到厉正南薄情的嘴唇轻启,打算喊人,追风明知道厉正南是与他开玩笑,不会真的杖毙了他,但还是禁了声。 书房里气氛压抑异常,追风见厉正南收回犀利的眸光,这才深吸一口气: “王爷,你也别太生气了,他们也就几个孩童,说说而已,老鸨只认银子,只要银子到位,她也不可能不接待王爷你,不是吗?。” “是吧!本王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偏偏老鸨她脑袋一根筋,说什么四个小家伙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是道亦有道,宁愿不要银子,也不要本王再去她的青楼了。因为那四个臭小子说,本王只能是他们娘亲的,谁敢抢了本王,就是他们的敌人。” 厉正南乌黑的瞳孔里透着森冷的寒意,恨不得将颜玉千刀万剐,他又不是个物件,凭什么她想要就要。凭什么让他的孩子去威胁老鸨,不让他去青楼,他又不是她的谁,太可恶了,简直太可恶了。 越想越气,厉正南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顿时一分为二。 “砰”的一声,书房里门被撞开,一群侍卫冲了进来: “王爷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们先出去吧!” 追风摆了摆手,侍卫们望了一眼厉正南,见厉正南不反对,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追风一瘸一拐弯腰收拾着地上凌乱的书籍,摇头说着: “真没有想到,那几个小家伙竟然能让老鸨那么爱财的一个人,为了他们得罪王爷,看来这救命之恩不小啊!” 厉正南拂袖: “雕虫小技,只不过抓了几条破蛇而已。这京城哪里来的那么多毒蛇?定是那几个臭小子自己放的蛇,然后又去充当英雄,哼……” 想到上次几个小家伙到他寝殿去放蛇的事,厉正南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 “哈哈……” 追风忍不住又干笑了俩声: “那些小子越来越可爱了,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要不王爷你就勉为其难地收了他们娘亲吧!以属下看,颜大夫也没什么不好……” 说到这里,追风不用抬头,也感觉到了厉正南深寒的眸光,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直起身子,尴尬地笑了俩声: “王爷,既然有所怀疑,为什么不直接拆穿他们,告诉老鸨,他们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其实毒蛇是那几个臭小子放的,如此老鸨就不会阻扰王爷听倩倩姑娘弹曲了,不是吗? 再说了,王爷也可以直接跟老鸨说清楚,他们不是王爷你的儿子,老鸨自然知道上当了。” “算了,烟花之地不去也罢。本王很忙,懒得搭理他们,还是抓紧时间调查面具的事吧!要不早点查出真相,本王怕元正会与本王死磕到底,也不知道为什么元正夫人安氏会在临终之前,一口咬定是本王杀的她,难道仅凭一个面具?” 厉正南揉了揉发疼的脑门说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九门提督府里。 元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仿佛在等什么人,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三个遍体鳞伤的黑衣人走了进来,一见元正,扑腾、扑腾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呜呜……元统领,我们对不起你,我们中了埋伏,全军覆没,被人抓住,交给了京兆府府衙。其他人已经被皇上下了斩立决了,只有我们三个被放了出来,呜呜……” 三个大男人嚎啕大哭,元正眼中寒光闪烁,拳头握的咯咯响,磨牙说道: “这一切都是厉正南在搞鬼,本统领一定不会放过他。” 说完,双手相扶,将三个黑衣人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 “你们都是本统领最信赖的人,所以本统领只能先保住你们三个人的性命,至于其他人,死便死了吧!只要本统领不倒,这个仇,早晚都要报。 终有一天本统领会提着厉正南的人头,到他们的坟前祭拜,让厉正南为他们的死,还有本统领家人的死,付出生命的代价。” “付出代价,付出代价……” 三个黑衣如同喊口号般,发出震天动地的喊声。 一夜无话,敬宣王府一大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什么?你说元正他来我们敬宣王府了?” 厉正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俩天还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今日突然登门,这不得不让厉正南怀疑元正的用心。 “没错,确实是元统领,他正在大厅,等着王爷你。” 管家洪氏面无表情,毕恭毕敬地说着。 “哦?走,会会他去。” 厉正南勾了勾嘴角,目光倨傲地抬了起来,气定神若地走了出去。 第六十六章看来一切要结束了 敬宣王府的大厅里,元正优雅地喝着茶水,他带来俩个小斯打扮的人,正与王府的一个丫鬟闲聊着: “姑娘,你这头饰真漂亮,带在你的头上如同画龙点睛一般,让你整个人更加美艳动人,如同仙女似的真好看。” “哎呦!公子真会说话,真的吗?” 小丫鬟不经挑逗,整张脸羞得红彤彤的,但心里却美的要命,并一脸期待地询问着。 “是这位姑娘长得漂亮,这头饰要是带在旁人头上,恐怕没有这般好看。” 另外一个小斯说着违心的恭维话。 “哎呦!奴婢也不怎么好看了。公子就别再夸奴婢了,羞死人了,讨厌。” 小丫鬟娇羞地捂着脸,娇喋着。 “对了,明天便是中秋花灯节了,你们王府怎么也不挂个灯笼?” 其中一个小斯,仿佛不经意地询问着。 “我们王府,从来不过“中秋节。”” 小丫鬟被俩个男子一番马屁,拍的有些晕头转向,不知所云,俩个小斯问什么,她便回答什么,全然忘记了敬宣王府的规矩,对任何事都要三缄其口。 “为什么啊?“中秋花灯节”多热闹啊!王府怎么会不过呢?” 俩个男子前后夹击,时不时还朝着小丫鬟调逗一下,在她耳边吹气如兰般询问着。 “唉呀!是这样的,因为我家王爷不喜欢“花灯节”,所以我们王府是不过的。” 小丫鬟的脑袋嗡嗡的,仿佛被下了蛊似的,问什么便答什么。 正在喝茶的元正勾了勾嘴角,朝着俩个小斯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再接再励。 得到元正的授意,俩名小斯更加卖力。 “姑娘如此漂亮,定然有许多男子追求,不知道小的有没有机会?” “讨厌。公子怎能说出如此羞人的话语,再胡说,奴婢可就走了。” “姑娘别走,他这个人不会说话,姑娘就陪小的唠唠呗!你看我们都是下人,主子不出府,我们做下人的,也没机会碰在一起,不是吗? 如今碰到一块,也是一种缘分,多聊聊,增加一下感情,以后主子们相互走动,我们这些下人,也可以多多交流一下,如此也不会显得无聊,你说呢!” 说到这里,男子停顿了一下,仿佛随口询问着: “王爷他不喜欢过“花灯节,那他“花灯节”都干什么啊?” “这个奴婢不知,王爷“花灯节”一般都呆在寝殿或者书房,哪里也不去。直到深夜子时,才会去往后山。” “去后山?人家“花灯节”都去看花灯,他去后山干什么啊?”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王爷早就下令“花灯节”子时,除了追风大人,任何人不得出现在后山,所以这些年,谁也不知道王爷他去后山干什么。” “这些年?你是说他每年中秋节亥时,都会待在书房或者寝殿,子时都会出现在后山是吗?” “应该……” …… 就在小丫鬟打算往下说的时候,一个幽冷的声音传来: “这俩位小兄弟,貌是对本王的事情很好奇啊!用不用本王亲自来跟你们解释一下,为何本王不过“中秋花灯节”?为什么本王在亥时,会待在书房或者寝殿,子时会出现在后山如何?” 厉正南的突然出声,将小丫鬟和俩个小斯吓了一跳,三人急忙回头。 只见从外面走进一位玉冠束发,身材修长的男子,正是敬宣王厉正南。 此时在清晨日光的照射下,可以看的出来,厉正南面色冷沉,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冻死人的寒气。 “王……王爷饶命……王……王爷饶命,奴……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多嘴多舌,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小丫鬟吓坏了,她急忙跪倒在地,头磕的砰砰响,厉正南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平常不怎么发火,可一旦发火,那是可怕的。 她被色迷心窍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事,说不定王爷会一怒之下杀了她,小丫鬟简直吓的魂都飞了。 “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厉正南冷言喝道。 “是。” 话音刚落,便走进来俩个身材魁梧的侍卫,一左一右架起了小丫鬟。 “呜呜……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 小丫鬟吓的泪如雨下,拼命挣扎着。 厉正南幽冥般的声音说道: “你要知道,本来你犯了本王的禁忌,本王可以直接杖毙你的,但本王念在你是初犯,杖责二十,也算警告,希望你谨记今日教训,不得再犯,否则……” 厉正南阴蛰蛰地警告着。 小丫鬟一听,不敢再挣扎,认命地由俩个侍卫将她拖了出去。 “下官见过王爷,王爷大清早的生那么大火气干啥?只不过是几个下人无聊,闲聊了几句而已,王爷至于生如此大的气吗?” 元正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拱手说着,而俩个小斯则急忙退到了他的身后,生怕厉正南收拾他们。 厉正南面色铁青,沉声说道: “元统领家中突生变故,不好好在家守灵,跑到本王的王府干吗?莫不是来寻本王报仇的?本王早就说过,杀元统领家眷之事,不是本王干的,元统领还想怎么着?……” 厉正南可不相信元正是与他来唠嗑的,所以立正言辞地喝道。 要不是皇上再三叮咛让他不要与元正正面起冲突,他非让人杖毙了元正的俩个下人不可,可皇上厉正深是他最尊敬的人,他还是要给皇上上三分薄面,他就不与元正一般见识了。 元正听厉正南让他守灵,恨得咬牙切齿,他认为厉正南说这些话,是在向他示威,恨不得将厉正南碎尸万段,可想到今日来的目的,他最终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 “其实下官今日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顺路想与王爷一起上朝而已”。 “一起上朝?” 厉正南一愣,他想过一万种元正来的理由,甚至想过元正是来找他拼命的,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元正竟然只是与他一起上朝?他们有那么熟吗? 也许看出厉正南的疑惑,九门提督元正急忙解释着: “皇上这俩天一直跟下官解释,说下官家人不是王爷杀的,让下官相信王爷,皇上希望下官与王爷修好。 这俩天,下官想了很多,也许皇上是对的。既然下官作为臣子,不能为皇上分忧,也不能让皇上为难。皇上相信王爷不是凶手,那么下官也愿意相信王爷不是凶手。” 元正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很大度地说着。 厉正南狐疑的眼神,扫过元正粗矿的脸庞,可元正终究是个老狐狸了,脸上没有任何痕迹,厉正南不由有些相信了。 俩人相携到了皇宫,皇上厉正深见元正与厉正南和好,笑的合不拢嘴: “哈哈……朕见你们俩位卿家冰释前嫌,朕很欣慰,你们都是朕最信赖的臣子,朕不希望你们二人有任何嫌疑。 夏邑国的强盛,离不开俩位卿家的鼎力相助,若你们不合,则天下不合。 至于元爱卿家中之事,朕也深表痛心,但朕相信这件事定有贼人在背地里搞鬼,他的目的应该是挑唆俩位爱卿的关系,你们断不可上当受骗,自乱了阵脚,你们说是吗?” “是,皇上所言甚是,臣已经想明白了。” 元正急忙跪倒在地,一副受教的样子说道。 “臣定竭尽全力寻找真凶,给元统领一个交代,给臣自己洗脱嫌疑。” 厉正南也急忙毕恭毕敬地说着。 “这就好,这就好。” 皇上厉正深满意的点头,不是他多么仁慈,,而是他确实觉得有人在背后操纵,此人居心叵测,说不定是冲着他这个皇帝来的。 因为厉正南只是一个懒散王爷,他一般情况下不参于朝政,一门心思扑在寻找名医,解毒,所以不会得罪任何人,只是最近才因为“善心堂”那个女人与元正有了矛盾,即便那人是冲着元正去的,也不可陷害到厉正南身上。所以这里面必有猫腻。这才是皇上厉正深忧心,不希望俩人关系恶化的原因。 “都起来啊!” 皇上厉正南威严说道。 “多谢皇上。” 俩人急忙谢恩,站直了身子。 “元统领,既然此事已经说开,朕也就放心了,这样,朕知道,你府上突逢变故,家中事物繁忙,朕特准你一个月假期,一个月之后,朕希望你调整好心态,回来好好辅助朕。” 皇上厉正南用手拍了拍元正的肩膀,一副贤君的样子说道。 “臣遵旨,若皇上没有其他的事,臣便告退了。” 元正急忙行礼说着,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元正眼中一抹诡异之色。 看着元正离开,皇上厉正深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询问着: “阿南,朕听闻你这俩天一直在追查面具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进展?” “回禀皇上,臣追查了前些年给臣打造面具的几名工匠发现,他们多年以前,便全都死于非命了。只有一个叫华子的是失踪,也许找到他便能找到真相。” “那看来只能先找这个叫华子的人了。” 皇上厉正深眼眸深邃地说着。 厉正南点头说道: “皇上放心,臣定当不留余力的寻找,毕竟找到凶手,臣才能洗脱罪名。” “阿南啊!寻找华子的事,便交给朕吧!朕明日便让人贴出海捕文书,悬赏缉拿这个华子。 你也别光顾查凶手的事,明日就是月圆之夜了,你自己可一定要当心,好在这次你有先见之明,提前让刘天师为你练制了压制“血魔之毒”的丹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只可惜刘天师还没有找到,朕实在是担心明年的“月圆之夜”啊!” 皇上厉正深忧心忡忡,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命数。也许是臣的大劫,皇上不用过于忧心,若明年月圆之夜,臣还没有找到解毒之人,刘天师也没有找到,那请皇上在臣发病之前,杀了臣吧!臣不想成为“嗜血狂魔。”臣愿意留名千史,做百姓心中的战神王爷。” “阿南,休要胡说,朕不会让那天到来。朕会竭尽全力为你寻找解毒之人。朕也不许你自己说这样的话。更何况你让朕杀了你,你可想过朕的感受?你是朕最信赖之人,也是朕的兄弟,朕怎么可能下的去手?” 皇上厉正深表情严肃,一副心痛不已的样子说着感性的话,让厉正南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 皇上永远都是他最值得尊敬的兄长,自己还让云起查他,实在不该啊!自己怎能如此多疑。 如此想着,厉正南内疚不已,后悔派出云起,去查皇上厉正深与元正的事了。 皇上是自己最尊敬的皇兄,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该尊敬他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查的那么清楚? 厉正南告别皇上厉正深,走出御书房以后,厉正深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嘴角微翘,莫名说了一句: “看来一切要结束了。” 第六十七章心里毛毛的 回到敬宣王府的厉正南,说了要召回云起的决定,追风不解地询问着: “为什么啊?王爷不是早就看出来,元正与皇上的关系不一般吗?为什么不继续追查下去?也许这里面真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也说不定,也许……” 追风想说“也许他的毒也是这皇上下的。”可还没有说完,却被厉正南沉声打断: “不管里面藏着什么,本王现在都不想知道,本王只要知道皇上不会害本王就好。至于皇上与元正之间有什么交易,本王并不关心,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灭九门提督府的凶手,还有寻找能解“血魔之毒”的医者。 “可王爷……” 追风还想再说什么,厉正南却抬了抬手: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追风,人生苦短,有些事情,又何必一定要追根究底呢? 本王被“血魔之毒”折磨数十载,母妃也因此被本王所伤,至今只能吊着一口气。今日本王去“贻香殿”看她,她依旧沉睡不醒。本王真的挺难过,也挺累的。 明天又是中秋月圆之夜了,这次侥幸,提前备下了压制“血魔之毒”的解药。 可明年就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解毒之人了。刘天师至今下落不明,本王的“血魔之毒”也无人能解,若明年还没有找到解毒之人,本王必将成为“嗜血狂魔”,所以本王今日已经奏请皇上,若明年月圆之夜,本王还没有找到解“血魔之毒”的医者,便让他提前杀了本王,以免本王发病,伤害无辜。” “什么?王爷你怎么能有如此悲观的打算?” 追风大惊失色。 厉正南却扬言说道: “所以本王只希望这一年的时间,能过的舒心一些,至于官场那些尔虞我诈,勾引斗角,还有背后的故事,本王通通不想知道,本王只想用一年的时间守护好自己在乎的人,还有为自己寻一点希望。” 听了厉正南近乎绝望的话语,追风感觉喉咙发涩,他不再坚持劝说,而是叹息一声说道: “如此也好,将云起撤回,全力寻找为王爷解毒的神医。也许一年之后会有奇迹。 另外,“善心堂”的颜大夫她既然能够看出刘天师解毒丸里含有毒素,还能将毒素从解毒丸里提出来,相信让她仿制一份一模一样的压制“血魔之毒”的解药出来,应该也不是难事,要不王爷去“善心堂”让颜大夫再试试? 若能知道那压制“血魔之毒”药的成分,那么即便没有解药,王爷明年的“月圆之夜”也可以平安度过去,不是吗?” 厉正南眼前一亮: “对啊!这倒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就在追风打算长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又听厉正南嘴硬说道: “让本王去求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亏你想的出来,本王宁愿死都不去。 她本来就对本王有所企图,本王怎能上赶着去求她,让她有机会提出做本王王妃的事,她想的美。 上次她提出药浴,本王原本相信她,可她倒好,竟然趁着本王脱了衣服,硬是闯了进去,甚至还与本王……” “接吻” 俩字如鲠在喉,厉正南说不下去,尽管知道那次是俩人不小心滑倒,可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故意摔倒,引他去扶,她好趁人之危。 想到这里,厉正南用手摸了摸自己性感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对那个女人的吻,有些意欲未尽的感觉。 他记得她的唇很甜,滋味很美,宛如清冽雨露,让他吻过之后,便欲罢无能,永远忘不了。 俩人不是第一次接吻,还有“醉华楼”她喝醉了那次,如同粘人的小妖精一般,挂在他身上推都推不开,她硬是往他嘴唇上凑…… 厉正南想到这些,脸顿时有些微红,追风好奇地凑上前询问着: “王爷你与颜大夫那天在“善心堂”,你们不会是真的已经……” 追风望着厉正南酡红的脸庞,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难道那几个小家伙真的要填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瞎说什么?难道那八十大板还没有让你长记性?竟然又胡说八道?” 厉正南仿佛被人踩了尾巴般,厉喝着。 追风有些委屈: “属下知错了,属下只不过看王爷说到与颜大夫共处一室,脸都红了,所以……” “本王哪里脸红了?本王是战神王爷,是铁血男儿,她都不嫌丢人,本王脸红什么?是你眼花了。 还有,就她那种不要脸又爱慕虚荣的女人,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绝了,本王也不可能让她有机会,进入本王的府邸。 更何况她竟然还让她的孩子到处说,本王是他们的爹爹,简直没脸没皮,本王就算死,也不会去求她,让她死了勾引本王的那条心。” 厉正南说的义愤填涌,追风无奈耸了耸肩,这颜大夫真的如此不要脸吗?带着四个小拖油瓶,还上赶着,想做敬宣王妃,这胃口不小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九门提督元正回到府里哈哈大笑: “看来那天晚上,黑衣人说的是真的,传言也是真的。 传言敬宣王厉正南月圆之夜吃人肉,喝人血,原来这个月圆之夜,指的是中秋月圆之夜。 那个小丫鬟说每年中秋这天亥时,厉正南都会待在寝室,说不定就是黑衣人说的他武功薄弱之时,所以他不过花灯节,怕花灯节人太多,出乱子,遇到刺客,他无力还击。 所以他每年中秋节亥时,都会待在屋内,而子时发病的时候,去往后山。他怕发病伤了无辜之人,不让府上下人去往后山。” “这么说,我们要杀厉正南,只能在亥时动手是吗?” 元正身边的随从蓬六率先询问着。 “嗯。若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的。” 元正微微额首。 “属下明晚亥时去杀了他。” 另外一个随从武浩,摩拳擦掌自告奋勇。 “不,你们的伤还没好,不要轻举妄动,杀鸡焉用牛刀,本统领有银子,我们雇人去杀。 厉正南躲在敬宣王府,肯定戒备深严,若你们去,有个好歹,本统领会难过的,所以这种危险的事,便找个杀手组织吧!” 元正说完,三个随从蓬六、武浩、文梁急忙拱手行礼齐声说着: “元统领的厚爱,属下铭感五内,今生愿为元统领上刀山下火海,报答元统领”。 “好兄弟,好兄弟,从此以后,我们肝胆相照。” 收买人心,元正也很在行,他拍了拍几个属下肩膀,一副很仁义的样子说着。 可几位手下却很受用,齐声高呼: “肝胆相照,肝胆相照。” …… 相对于元正与厉正南的纠葛,颜玉便有些惨兮兮的。 不是说她被人欺负,而是她太忙了,白天忙着给人看诊,傍晚去“爱心之家”看望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还有残疾人,给他们送吃的,用的,还有给他们免费义诊。 忙到半夜,四个小家伙还不让她消停,非缠着她练什么琴,就是“鸳鸯阁”老鸨送给他们的那架古琴,也不知道她的宝贝阿吉从哪里学的弹琴,天天晚上教她练琴,她根本就不是练琴的料嘛!颜玉的脸苦哈哈: “宝贝们,咱们今晚能不能不练了?” “不行。” 四个小家伙齐声说着。 “娘亲,今天真的很累,而且娘亲的手,只适合治病救人,它根本就不是弹琴的手。” 颜玉柔声细语地说着,企图与四个孩子讲道理,可四个孩子却摇了摇头,颜玉只好认命地来到琴架前,虽然老鸨万妈妈很大方送了一架古琴给自己的孩子,可她真的不感激她。要没有这架琴,也许她现在已经睡下了,呜呜…… 颜玉心中无奈啼哭,深深叹了一下气。 “娘亲,你好好练,成败在此一举,明天过后,你就可以解脱了,加油!” 阿意奶气奶气说着。 颜玉:“……” 啥意思?什么叫明天过后就解脱了,宝贝们能告诉娘亲,娘亲为什么要练琴吗? “不能。” 真是默契十足啊!四个小家伙齐声说着,颜玉无奈耸了耸肩,咳!她的命真苦。练吧!谁让孩子们是她的宝贝呢! “娘亲你放心,你的苦心不会白费,肯定会有回报的,因为他喜欢听琴声。只要娘亲会弹琴,他就不会再去“鸳鸯阁”了。” 阿如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 阿祥纠正着: “是“女伶倌”。” “对,对,对,是“女伶倌”,是“女伶倌”。” 阿如呆萌呆萌地点头说着。 颜玉:“……” 等等,你们这打算让娘亲弹琴给谁听啊?谁喜欢听曲?谁不会再去“女伶倌”了? “无可奉告。” 又是异口同声。 颜玉:“……” 嘿嘿!你们再这样,娘亲可不学了航,赶紧说。 “娘亲你就别再问了,总之你要相信,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娘亲,娘亲你就再练一晚上嘛,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今晚努力练,今后你就不用再吃苦了。” “对,对,对,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嗯!今后吃饭有人做,坏人来了有人赶,就连下雨也有人撑伞。” …… 四个小家伙苦口婆心说着练琴的好处,可把颜玉乐坏了: “哈哈……你们可真逗,你们以为这架琴是魔琴啊!娘亲练了琴,就可以给娘亲做饭,打伞,保护娘亲了吗?” “总之,娘亲你就依我们嘛!就一晚,就一晚好不好?好不好?” 四个小家伙抱着颜玉的胳膊、大腿的全都仰着可怜兮兮的的小脸,苦苦哀求着。 咳!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不宠,谁宠? 想到这些,颜玉只好认命地照着宝贝阿吉教的曲调弹了起来,刺耳的歌声,让颜玉不由皱起了眉头,幸亏贾六主动要求去了“爱心之家”养腿,否则非被她难听的音乐,给毒死不可。她根本就不是弹琴的料嘛! 自己不是一个弹琴之人,可大儿子阿吉在弹琴方面却很有造诣,难道自己的夫君是个乐师?阿吉遗传他父亲的基因? 颜玉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阿吉哥哥娘亲她弹的曲子真的挺难听的,照这样下去,娘亲再练两年也不可能把琴练的如同“女伶倌”的倩倩姑娘那般好听啊!王爷叔叔喜欢听倩倩阿姨弹曲,可娘亲不会怎么办?” …… 几个小家伙趁着颜玉呆愣,围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让我想想……” 阿吉小眉头紧皱,用胖嘟嘟的小手,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突然眼前一亮: “有了,我们可以这样……” 一番耳语后,阿吉来到颜玉面前说道: “娘亲,你可以去睡觉了?” “真的吗?娘亲不用练琴了?” 颜玉喜出望外,有些不敢相信地询问着。 “真的,娘亲你睡吧!明天见。” “美美睡一觉,明天晚上将是不一样的哦!” “我们很快便会有爹爹了。” …… 其他三个宝贝,叽哩哇啦地说着颜玉听不懂的话。 颜玉:“……” 啥意思?她怎么感觉有种自己要被卖了的感觉,心里毛毛的? 第六十八章四个小家伙捅破天 中秋节这天,花灯会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街头巷尾挂满彩灯。 彩灯式样繁多,造型美观,新颖别致,有玲珑剔透的宫灯,还有栩栩如生的动物灯,什么小兔子的,小猫的,小狗的总之各式各样的很是吸引人。 “善心堂”里的颜玉难得打一次烊,因为她应孩子们的要求,要带他们去““爱心之家”陪着贾六、东东,还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一起过节。” 与此同时,敬宣王府大门紧闭,戒备森严。 “今日又是中秋节了,如往年一般,大家都精神着点,连一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大家可都听好了?” 追风一瘸一拐的冲着府里的侍卫,一脸严肃地厉声吆喝着。 “听好了,属下们定当竭力守护敬宣王府,确保王爷安危。” 震天动地的喊声,在敬宣王府内荡着一波又一波回音。 “大胆奴才,凭什么不让本夫人出去,本夫人要见王爷,本夫人要见王爷。” 偏殿里颜婷,实在受不了被囚禁,冲着把守的侍卫,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颜夫人请回吧!王爷吩咐,今后你不得再踏出偏殿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侍卫面无表情的样子,阐述着厉正南的吩咐。 “凭什么?凭什么又囚禁本夫人?不就一个破面具吗?至于吗?再让人打造一副不就得了?” 颜婷怒不可赦地发着脾气,婢女小兰急忙捂住她的嘴,低声说着: “夫人啊!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爷对他那个面具,宝贝着呢!你如此说,他会更加伤心的,如今王爷还在气头上,我们需从长计议。” 小兰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些散碎银两,塞到那个侍卫手里说道: “侍卫大哥你辛苦了,这些银子你拿着,既然王爷不让我们出去,我们便不出去了,只是颜夫人对王爷一往情深,请你在不为难的情况下,将王爷发生的事,悉数告知我们,也了却颜夫人对王爷的记挂之情,你看好吗?” “这……” 在小兰的一番委婉说辞之下,侍卫犹豫了,颜婷的眼珠子转了转,难得大方的从头上拔下一支珠钗,绯唇微扬: “这支珠钗,价值千金,也送你了,你看着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也好,当掉也罢。只要你将王爷的行踪告诉本夫人。本夫人真的很担心王爷,呜呜……王爷对本夫人无情,可本夫人的心里,却一直放不下王爷,呜呜……” 颜婷说完,掏出锦帕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媳妇模样,让侍卫滋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点头说道: “属下记下了,定会为夫人留意王爷行踪。” 颜婷一听,喜笑颜开,本来就不丑的女人,突然展露笑脸,让那个侍卫一阵恍惚,如此漂亮的夫人,王爷怎么如此不知道珍惜? 看到侍卫痴迷的眼神,颜婷的虚荣心瞬间得到满足,她就说嘛,她如此美,男人怎么可能不心动? “你叫什么名字?” 颜婷妩媚地用手,像是不经意地碰了一下那个侍卫的脸庞,声音温柔如水地询问着。 “属……属下唤……唤阿业。” 血气方刚的阿业,顿时一阵脸红,结巴着,心却漏跳了一拍。 “好,本夫人记下了,等你的回复哦!” 颜婷没有过多挑逗,她懂的欲擒故纵,毫无眷恋地转身离开,只留下那个侍卫痴迷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 京城不远的悬崖下的山洞里,面具男子正悠闲地喝着茶水,一个老道走了进来,坐在面具男子对面,从怀里掏出几张字条说道: “公子,这是最近几天截获的朝堂书信。西凌国频繁侵犯我国,西昌侯向朝廷求救的书信,你看应该怎么处理?” “西昌侯?”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信件,面具下的嘴里吐出了三个字,嘴角微勾说道: “四方诸侯与厉正南乃一体,所以要除掉厉正南,便要将四方诸侯一并除掉,西凌国来犯,正是天助我也,我们只需要将信件压下,等西凌国攻下我国西域几座城池,皇上厉正深便会以失责之罪,定罪西昌侯。 因为那个表里不一的狗皇帝,一直在等这么一个机会,我们便送他一个机会。 老道刘天师:“……” 他沉吟片刻,竖起了大拇指: “公子计谋过人,布局巧妙,贫道佩服,到时候,厉正深要杀西昌候,厉正南必然反对,朝堂之上争执在所难免,多疑的狗皇帝厉正深必将视厉正南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的关系也就因此破灭,到时候狗皇帝多年伪装,将毁于一旦,出现狗咬狗的局面,公子便可以渔翁得利了。” 面具男主微微额首,轻抿了一口茶水,薄情的嘴唇轻启: “对了,那俩个孩子呢?今日怎么没有见到他们?” “回禀公子,贫道将他们丟在虎山了,等一个月之后,再去接他们。” 老道刘天师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天气似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把面具男子的随从阿布惊的不轻。 “大胆刘天师,你什么意思?他们才五岁,你怎么能将他们丢在虎山上,不管不顾呢?那里猛虎遍地,万一出了意外,那俩个孩子被老虎吃了,岂不毁了公子的全盘布局了吗?你简直丧心病狂了你……” 阿布在震惊刘天师的心狠之外,厉声喝道。 面具男子却一言不发,抬了一下手,示意阿布闭嘴。 老道刘天师没有半分生气,而是撸了撸胡子说道: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俩个孩子在武功造诣上,潜力非常好,只有在严酷的环境下他们的潜力,才能发挥到极致。等在虎山熬过一个月,他们便可以独当一面了。到时候必将成为公子的助力,公子想杀谁,他们便是公子的剑。” “好,很好。刘天师,本公子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所思所想,正合本公子心意。” 面具男子放下手里的茶杯,夸赞着。 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爱心之家”里,笑声一片,颜玉一大早便与四个小家伙,将花灯会的物品给拉了过来。 这里有很多人身有残疾,更有年幼的孩童,不方便出去逛花灯会,因为花灯会鱼龙混杂,为了让这里的人,也感受到节日的快乐,所以颜玉与四个小家伙给他们买了很多花灯: 玲珑剔透的宫灯,有栩栩如生的动物灯,荷花灯,还有翩翩起舞的仙女灯,色彩鲜艳的孔雀灯总之花红柳绿,什么灯都有,颜玉就想让所有无家可归的残疾人,还有乞丐们感受到家的温暖。 “哈哈……你们看那盏灯好看,它竟然是一条鱼。” “你看,那个是一只凤凰,火红火红的,而且还很亮。” “还有那个,你们看小狗。” …… 欢声笑语不断,颜玉不由勾起了嘴角,眼睛如同皎洁的月光。 远处的贾六坐在轮椅上,远远看着,仿佛看到了一抹精灵,亦或是九天玄女一般。她的一颦一笑,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让人想要多看俩眼。 颜玉回眸,刚好与贾六目光相撞,颜玉急走俩步,温柔地询问着: “贾大哥,你怎么也出来了?最近腿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药?” 贾六脸一红,喉咙滚动了一下,没有回答颜玉的问题,而是吐出了俩个字: “谢谢!” “谢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要说谢谢!我还要感谢你们呢!因为有你们,我才有了家。我颜玉也是孤儿,四海为家,如今来到夏邑国,孤身一人,有了你们,我反倒有了牵挂,有了奋斗目标不是吗?” 颜玉的话,在贾六心中荡起了层层波浪,他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说的对!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要努力好起来,与你一起扛起这一大家子人的生计。我虽然断了一条臂膀,但还有另外一只,我可以用另外一只手臂练剑,保护你们。” “好,我相信贾大哥一定可以做到。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最近可有按时吃药?” 颜玉的声音如同雀鸟一般询问着。 “有,一日三顿从未间断过,东东他每天给我煎药。” 贾六的声音平淡。可对颜玉的感激之情却深深藏在心里。 “东东是一个好孩子,上一次我说认他做干儿子,他却跑开了。” “他害羞了,其实他很喜欢你的,他有跟我说过,若真能有你这么一个娘亲,他睡觉都能笑醒。” “哈哈……我没你们说的那么好,我可是带着目的的,我想从你们身上找到家人的慰藉。” “你呀你,净瞎说,你不过想帮我们这些可怜人罢了,寻那么多借口。” “哈哈……” …… 颜玉推着贾六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到一辆装着箱子的马车跟前,贾六好奇地询问着: “颜大夫车上装的是什么?” 颜玉神秘一笑,趴在贾六耳边说道: “本小姐全部家当,打算把它们交给你保管,打点这一大家子人的日常花销,让你们不用再为吃不饱饭而忧愁。” “颜大夫你……” 贾六的眼眶湿润了,他的臂膀断了,家人骂他是个废物,将他赶了出来。 如今竟然有人愿意把全部家当交到他手里,让他看着支配,怎能不让贾六感动。 ““善心堂”到这里,虽然不是太远,但也不算太近,我怕有天我有事来不了,你们要有什么紧要的东西,我没办法给你们按时送来,钱放到你手里,也方便一些,不是吗?” 颜玉补充着。 贾六张了张嘴,打算再说些什么,远处却传来几个孩子稚嫩的声音: “娘亲……贾叔叔……开饭了,开饭了……” “那这事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走,我们回去吃饭。” 颜玉一锤定音地决定着,推着贾六往回走。 贾六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将来要报答这位好心如同天使般的姑娘。 “娘亲,今天有好多好吃的。” “娘亲,你今天可一定要陪着这里的叔叔阿姨还有哥哥姐姐们,好好喝一杯。” “对,放心喝,喝醉了有我们,我可以把你安全护送回家。” “嗯嗯!娘亲放心,一切有我们。” …… 四个小家伙嘴角流出甜甜的笑容,呆萌呆萌地说着。 颜玉摸了摸四个小家伙的脑袋,温柔如水般说着: “乖,真乖。你们都是娘亲最棒的小宝贝。” “嗯嗯!” 四个小家伙齐齐点头。 颜玉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乖巧的四个宝贝还能搞出大事情来。 第六十九章阿祥遇杀手 “家人们,朋友们,你……你们记住,这……这“爱心之家”,就……就是我们大家共……共同的家,我……我们要爱护它,守护它,我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之人。都……都知道无家可归的痛……痛苦。但我们不能自暴自弃,我们要活的精彩,活出快乐,干杯……” 颜玉摇摇晃晃,醉言醉语地说着。 “干杯……活出精彩,活出快乐,干杯。” “爱心之家”众人举起酒杯,开怀畅饮。 颜玉酒量不佳,摇摇晃晃,突然“咚”的一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颜大夫,颜大夫……” 众人呼唤了几声,颜玉迷迷糊糊地挥了挥手,醉醺醺地嘟囔着: “别……别吵,我……我还要喝,要和家人们喝……” 四个小家伙狐狸般的小眼眸眯了眯,相互对望一眼,微微额首。 阿吉急忙站起来,一副小大人般抱拳说着: “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还有兄弟姐妹们,我娘亲不胜酒力,如今已经醉倒,我们兄弟几个商量,先带娘亲回医馆了,你们吃好喝好。” “阿吉,要不给你们娘亲熬碗“醒酒汤”,等你们娘亲醒了之后,再走吧!” 贾六不放心般建议着。 “不用,不用,贾叔叔,娘亲知道今日她能喝醉,所以早就备好了“醒酒汤”,就放在马车上,一会上了马车,我们便拿给她喝,你放心。” 阿祥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急忙上前与阿吉一起扶自己娘亲。 贾六:“……” 这颜大夫也太有先见之明了吧,竟然还提前备着“醒酒汤”? “我们也来帮忙。” 见阿吉、阿祥俩人扶颜玉有些吃力。阿如、阿意奶声奶气地说着,迈着小短腿上前,一起扶着颜玉,怕颜玉摔倒。 “还有我,我们一起将颜阿姨扶上马车。” 东东也急忙上前帮忙。 虽然颜玉曾想认他当干儿子,可他依旧叫不出口,所以便没有改口。 “我……我不走,我……我要与家人们在……在一起,拿……拿酒来……” 被惊醒了的颜玉,挣扎着,推开几个小家伙,却差点摔倒在地上,贾六大惊,急忙招呼众人上前帮忙,众人齐心协力将颜玉抬上了马车。 就在阿吉等人准备上车时,贾六又唤住了他们: “喂!阿吉、阿祥,要不让你们东东哥也跟着一起过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不用了,贾叔叔你的腿,也需要东东哥照顾,我们就不麻烦东东哥了,我们认识路。” 阿吉急忙摆着胖嘟嘟的小手,拒绝着。 开玩笑,今天可是大日子,可不能有太多电灯泡,阿吉心里嘀咕着。 “要不我去送你们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年迈的老头走了出来。 “不……不麻烦爷爷了,今日娘亲还有约,你去不合适?” 阿意奶声奶气的声音拒绝着。 话音刚落,阿祥轻轻弹了阿意的小脑袋,阿意憨憨一笑说道: “哈哈……此事保密,保密航。” 贾六:“……”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贾叔叔? 贾六故意沉下脸,询问着。 “哎呦!贾叔叔你就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嘛!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娘亲她与敬宣王有约。” 阿如沉不住气说着。 “敬宣王?你们娘亲与敬宣王很熟吗?” 贾六心里一抹失落,表情严肃地询问着。 “熟,非常熟,因为敬宣王马上就要做我们爹爹了,他会保护娘亲,保护我们的。” 阿意奶声奶气补充着。 贾六震惊,颜大夫竟然马上要做敬宣王的女人,想想颜玉的善良,她确实值得拥有更好的,配战神王爷,也算是郎才女貌,贾六释怀,心中默默为颜玉寻得佳婿而高兴。 “这么说,敬宣王在前面等着你们了?” 贾六不放心地又询问了一句。 “对!敬宣王就在前边不远,所以大家不用担心。” 阿祥甜甜的声音说着,心里却加了一句: “对不起大家!我不该撒谎,但还是说了。 但我之所以撒谎,是因为不想让大家担心。我们会很快把敬宣王寻来,你们放心,我们会保护好娘亲的。” 见几个孩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众人想着有敬宣王保护,颜玉也不会有危险,便不舍地挥了挥手,任由四个小家伙赶着马车走了。 “颜大夫真幸福,有了四个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 “是啊!五岁孩童,大都哇哇哭啼的年纪,可你们看颜大夫的孩子,都能独当一面了,还会赶马车,太了不起了。” “岂止,岂止,他们还会做菜呢!今天的菜有他们做的哦!” “真的?太厉害了,要不说颜大夫有福呢!” “这就是好人有好报。” …… 众人无不夸赞四个懂事的孩子,可谁也不知道这四个小家伙是腹黑的小魔王。 马车缓缓向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行驶着,路上行人密集,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断。 马车里的小家伙们,时不时从车帘里探出小脑袋吆喝着: “让开,让开,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请让一下。” 几个小家伙嘴甜如蜜,该叫啥就叫啥,一路吆喝着,马车畅通无阻地来到一个擂台前停了下来。 这个擂台可不是一般的擂台,它不是比武用的,也不是唱曲用的,上面摆着一架古琴,一把椅子,简单的要命。 后面有一块黑布挡着,再往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漆黑一片。 马车里不时传出几声稚嫩软糯的孩童声: “就这里了,我们按计划行事。” “好。” 几个小家伙齐声答应着。 “我来负责给娘亲化妆,将娘亲化成倩倩阿姨那般。阿意、阿祥,你们俩人负责从“女伶倌”再借一把琴来。娘亲不会弹琴,可我会,我来弹。让娘亲在上面做个摆设。 阿祥你负责把敬宣王给引来,记住不计方法,即便耍无赖,骗也要将敬宣王给唤过来,你明白吗?” 阿吉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其他三个小家伙急忙点点小脑袋答应着。 小家伙们相互对望一眼,心照不宣,从马车里钻出来,迈着小短腿,向远处疾奔而去。 见自己的几位兄弟走了,阿吉急忙从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裹里,掏出了胭脂水粉,眼睛眯了眯,回忆起了“女伶倌”头牌倩倩姑娘的妆颜,开始给自己的娘亲画了起来。 这件事说来奇怪,阿吉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他对妆颜,还有琴有着极高的天赋,无师自通,只要让他看一眼,或者听一耳朵,他就能过目不忘,就像上次在“女伶倌”,他只听了一遍倩倩姑娘弹的“凤求凰”,他就学会了。 他的娘亲根本没有音乐天份,他应该随他的父亲吧!莫不是他们的父亲是乐师?这一点他与自己的娘亲想法一致。 妆颜很快画好,他歪斜着小脑袋,仔细地望着宛如天仙般的娘亲,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 “爹爹啊!娘亲如此漂亮,你怎么忍心抛下娘亲,抛下我们,你可亏大了。不管你是何人,你缺席了这么多年,我都恨你,既然你不负责任,那么我们只好自己找一个新的爹爹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阿祥迈着小短腿,一路小跑来到敬宣王府门口,累的气喘吁吁。 “终……终于到……到了,累……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阿祥断断续续自言自语地说着,敲开了敬宣王府的门 “哪里来的小孩,快快走开,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今天又是侍卫老李值班,他一见小孩子就头疼,前段时间有俩个孩子,在王府门前闹事,差点惹出大麻烦,要不是王爷及时赶回来,化解了闹剧,还不知道百姓怎么说敬宣王府呢! 那俩个孩子竟然拿着鸡血,到王府门口碰瓷,如今见到阿祥,老李语气不善地驱赶着。 “让我进去,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阿祥用幼小的身躯往敬宣王府里挤。 “臭小子滚开,这敬宣王府岂是你可以硬闯的地方。” 老李抓住阿祥的衣领,将他如同老鹰捉小鸡般提溜着,走出老远,丢在了地上。 “你大人欺负小孩,不算英雄好汉。” 阿祥稚嫩的声音委屈大叫着。 老李停住脚步,沉着脸说着: “臭小子,我可从来没说自己是英雄,我要是把你放进去,脑袋就没有了,还逞英雄有什么用?识相的就赶紧滚,否则……” 老李没有说完,却拔了一下自己的剑,阿祥吓的一哆嗦: “怎么?还知道害怕?害怕就躲远点,要再敢靠前,休怪我不客气。” 阿祥扮了一个鬼脸,老李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剑,阿祥拔腿就跑。 “臭小子算你跑的快,否则我……” 骂骂咧咧,老李回到了自己岗位。 阿祥长长舒了一口气,嘴里叨叨着: “那么凶干嘛?罢了,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换一条路。” 想到上次他们大闹敬宣王府那次,走的是后门,爬的是墙,小家伙从胸口衣服里拿出一条带勾子的绳索,大摇大摆地向敬宣王的后门走去。 敬宣王府后边地处偏僻,寂静无声,加上是晚上,还是中秋节,有灯会,所有人都去看花灯了。一个人也没有,要是一般人早就吓破了胆。 可阿祥不一样,他与几个兄弟是山上长大的,加上有一个神医娘亲,他们经常晚上到山上捕蛇,抓蝗虫玩,所以早就习惯了黑夜。 就在到达目的地时,却看到墙跟下有几个黑影闪烁。 “什么人?” 阿祥稚嫩的声音糯糯地喊了一声。 那些人先是吓了一跳,后一见是个五岁孩童,眼眸顿时森冷了起来。 “杀……” 一个黑衣人冷喝了一声。 第七十章大家跟我来 阿祥还小,又不会武功,腿又短,哪里跑的过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还没有来的及跑,便被黑衣人用剑拦住。 “什么人?” 领头的黑衣人低声喝问着。 阿祥双腿打颤,浑身发抖,可就在此时,他娘亲颜玉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宝贝们,你们是男子汉,遇到事情一定不要慌,不要一味哭,要动脑筋想办法。” “对,哭解决不了问题。” 阿祥心中暗想,紧握小粉拳,宛如狐狸般的小眼珠子转了转: “有了。” 只见小家伙将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黑衣人狐疑的眼神望着阿祥,不由赞叹起他的勇气。 一般的孩子遇到眼前的情景,按理说,早就吓哭了,吓晕了,而眼前这个小家伙,竟然还气定神闲地暗示他们不要出声,莫不是有埋伏? 想到这里,黑衣人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却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狐疑的眼神再次扫向了阿祥。 “你过来,我告诉你。” 小家伙朝着黑衣人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说道。 好奇促使黑衣人将脸凑了过去: “嘘!别出声,我们是同伙。别让敬宣王府的人听到,做这种事,需要谨慎。” 阿祥说完,在黑衣人眼前晃了晃手里的铁钩,与黑衣人手里的铁钩,不能说一模一样,却有八分像,总之都是爬墙用的。 黑衣人:“……” “同伙?这小家伙与他们是同伙?开什么玩笑?他们是元正找来杀厉正南的,难道这个小家伙也是?” 就在领头的黑衣人一脸狐疑的时候,另外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趴在那个人耳边低声说着: “老大,元正在我们来的时候,曾特别叮咛,亥时,厉正南武功最为薄弱,让我们亥时再杀他。如今亥时即将到来,这小子会不会也是元正找来杀厉正南的?” “这不可能,这小子也就四五岁,他怎么可能杀得了厉正南?” 领头黑衣人显然不相信这种荒唐事,更不相信元正会派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杀人,虽然眼前这个小孩,眼眸里透着三分机灵,可杀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绝对不可能,他否定着。 他不相信,有人却相信: “属下觉得可能,也许元正是怕我们杀不了厉正南,因为厉正南亥时武功薄弱,王府必将戒备深严。元正那老狐狸,说不定是怕我们失手,所以想利用我们去引开王府的侍卫,让这小子趁机去杀厉正南,因为谁也不会在意一个孩子,就算厉正南本人恐怕也想不到有人会派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杀他,必将轻敌,到时候这小子出其不意,给他致命一击,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一番歪理下来,领头的黑衣人仿佛被说动,他微微额首说道: “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阿祥歪斜着小脑袋,看着眼前俩人嘀嘀咕咕,还不时地望着他,他紧张地咬着手指头琢磨着: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来敬宣王府干什么?是来偷东西的?还有另有阴谋?我是不是要通知敬宣王府的人抓他们?我若一喊,他们会不会直接杀了我? 不行,不能那么干,我若死了,娘亲肯定伤心难过,我得活着……” 就在阿祥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感觉到领头的黑衣人杀人的眸光,直射向了他,他的小心脏猛地一抖,不会吧!这么快就想杀我了?娘啊!快救救我,呜呜…… 阿祥心里哭啼,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明亮的小眼睛,毫无畏惧的迎上黑衣人的眼眸,咧嘴一笑。 他越是镇定,黑衣人越是笃定眼前这个小孩就是元正派来的。 “你是元正的什么人?” 黑衣人幽冷的声音询问着。 “元正?” 阿祥一愣,心中暗道: “这群人难道是元正的人?是那个坏蛋让他们来敬宣王府偷东西的?” 小家伙还小,想不到太多勾心斗角,杀人越货的勾当。 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这些人是小偷,是来偷厉正南东西的。 “不行,不行,以前你们爱怎么偷都行,往后可不行,敬宣王是我们看好的爹爹人选,你们将王府给偷空了,敬宣王没有了银子,娘亲岂不也要跟着受苦?我得想办法,让敬宣王府的人把你们都给抓了。” 阿祥的小脑袋飞快地旋转着,不时用小眼睛瞄向敬宣王府,可王府内静悄悄的,这可怎么办? “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是元正的什么人?” 黑衣人等不及,用剑挑起了小家伙的下巴,再一次低声喝问着。 森寒的剑芒,让阿祥的小心脏,扑腾扑腾跳着,他小心翼翼地用俩根短短的手指,夹着黑衣人的剑,将其推到一旁,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这位叔叔,咱……咱们都……都是同行,有……有话好好说。都……都是吃这碗饭的人,行里的规矩都……都懂得是不是? 不能透漏任何信息,这……这是最基本的道义,是吧?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敌人,我们是合作伙伴就好,一切都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你说呢?” 黑衣人:“……” 嘿!这小不点,懂得还挺多,也是,都是为了银子,这倒是真的。他们杀人越货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合作是吧!那好,你来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杀厉正南?” 黑衣人幽冷的眸光瞪向阿祥,眼中折射着寒意,他们不是傻子,要是让他们当箭靶子,去引追兵,成全这小孩,他们可不干。 那是去送死,人死了,再多的银子,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黑衣人看阿祥的眼神,可谓是阴蛰蛰的。 阿祥:“……” “什么?你们要杀……杀厉正南?” 阿祥声音陡然拔尖,他以为他们只是来王府偷东西的,却没有想到是来杀厉正南的,这更不行了,厉正南是他们几个选定的新爹爹人选,他若死了,那他们岂不还要费事,再找下家? 厉正南在夏邑国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做他们的爹爹,所以他可不允许黑衣人搞破坏。 “小不点。难道你不是来杀厉正南的?” 黑衣人狐疑地望着小家伙,瞬间又拔出了剑。 “什么人?” 就在此时,王府里冲出了一群侍卫。 阿祥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黑衣人捂住了嘴,他感觉身子腾空而起,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与黑衣人在树上了。 “大家仔细地搜一搜,我刚刚听到这里有动静,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务必将贼人找出来,确保王爷安危。” 熟悉的声音传进阿祥的耳朵里,阿祥喜出望外: “是追风叔叔,追风叔叔是王爷叔叔身边的人,只要找到他,就找到了王爷叔叔。” 然而黑衣人一直捂着阿祥的嘴巴,他喊不出口,加上几人都在树上,万一黑衣人松开自己,那自己肯定摔死,所以阿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追风带人找了半天没找到,又折回了敬宣王府。 黑衣人在追风走了之后,一跃而下,阴蛰蛰的眸光盯着阿祥,冷冰冰询问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 刚刚小家伙反应太过激动,让黑衣人起了疑心,所以再次拔剑指向了阿祥。 “我……我当然是来……来杀厉……厉正南的,元正说让你们引开敬宣王府的侍卫,我出其不意的将他杀了。” 阿祥故作镇定地说着。 “果然如此,元正那只老狐狸。竟然敢算计老子”。 黑衣人低咒着,看向阿祥的眼神越加恐怖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早晚要死在这伙人手里。” 阿祥紧张地向后退着,黑衣人们却步步紧逼,将他团团包围,大有杀他灭口的意思。 “这可怎么办?” 就在阿祥不知所措的时候,想起了娘亲,想起了他的兄弟们,突然眼前一亮: “对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呢!” “等一下,大……大家先别……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这样,我们再计划一下,实在不行,我……我去引开追兵……” 阿祥一副害怕的样子,操着稚嫩软糯的声音建议着。 果然,黑衣人们停止逼近,阿祥镇定了一下朝着所有黑衣人勾了勾手指,奶声奶气地说道: “各位叔叔,你们都过来,你们觉得这样好不好……” 阿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黑衣人们,相互对望一眼,收起锋利无比的剑,不疑有他地凑向了阿祥,就在此时,只见阿祥从袖口撒出一些白色粉末,黑衣人纷纷倒地。 阿祥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勾了勾嘴角,奶声奶气说道: “早知道阿意的方法如此好用,我就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 说完,踢了那个领头的黑衣人一脚,大摇大摆地往敬宣王府的院墙走去,一条带勾的铁链稳稳挂在院墙上,小家伙手脚利索地爬了上去。 “什么人?” 爬墙的声音惊动了王府里的侍卫们,侍卫们的箭,瞬间对准了阿祥。 “别……别射箭,自己人,自己人,是我,是我。” 阿祥太小,加上是晚上,侍卫仔细查看,才发现墙头上露出了一颗小脑袋,呆萌呆萌地甚是可爱。 “咦?怎么有个娃娃?” 侍卫们惊奇大叫。 “哪里来的小孩?赶紧下去,休要调皮,否则杀无赦!” 领头的侍卫用箭一指阿祥,沉声喝道。 “我是来找王爷叔叔,你们帮我通传一下好不好?” 阿祥稚嫩软糯的声音商量着。 “去,去,去,王爷岂是谁想见就见的?念你是个孩子,我们便不与你一般见识,赶紧走,休要调皮。” 领头的侍卫不耐烦地说着。 今天日子特殊,每年中秋月圆之夜,王府都戒备森严,不敢有丝毫差错,所以侍卫们不敢大意。 “看,王爷叔叔来了。” 阿祥见侍卫们不通融,知道商量也无用,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用胖嘟嘟的小手一指侍卫身后说着。 “属下见过王爷。” 侍卫们一听王爷来了,急忙回头行礼,可哪里有厉正南的身影。 知道上当受骗的侍卫们,气呼呼的回头,院墙上哪里还有小孩身形。 “搜,都仔细点搜,就算挖地三尺也一定要将那个小骗子给我找到。” 领头侍卫生气地大喝着。 “出了什么事?” 远处的追风听到动静,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询问着。 “回禀追风大人,属下失职,刚刚让一个小孩翻墙溜了进来,属下们正在找他。” 领头侍卫低垂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小孩?什么样的小孩?” 追风皱眉,一脸严肃地追问着。 “大约这么高,四五岁的样子,眼中透着几分机灵……” 领头侍卫用手比划着,追风脑海里浮现出“善心堂”的那几个小家伙,嘴角勾了勾说道: “也许我知道他在哪里?大家跟我来。” 第七十一章这种感觉真好 敬宣王府的书房里端坐着一人,眉目如画,清隽如风,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浑然天成的高贵之气。 若仔细看,便能从男子的眉宇间,看到淡淡的愁容。 亥时即将到来,厉正南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武功在不断减弱,他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锦盒,里面放着几颗药丸,药丸的作用是压制“血魔之毒”的,但必须在毒发的时候,才能服用。他在等,等子夜的到来。 “放我进去,我要进去,我要见王爷叔叔,我要见王爷叔叔……” 书房外一阵稚童的声音,让厉正南不由蹙了蹙眉头,猛地站了起来。若他没有听错,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臭小子,我就猜到是你,你是不是爬墙爬上瘾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就在厉正南往外走的档口,门外传来了追风的呵斥声。 “追风叔叔,追风叔叔,外面有人要杀王爷叔叔,你快去抓他们,他们就在后院墙外,被我用迷药给迷晕了,时间紧迫,你快些去,快些去。” 追风还没有来的及找小家伙算账,小家伙便先扑向了他,拉着他的衣袖,喏喏的声音,焦急地说着。 “什么?阿祥,你说的可是真的?”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大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一听就是厉正南的声音。 “王爷叔叔,王爷叔叔我可找到你了,快走,快跟我去见娘亲……” 小家伙一听厉正南的声音,高兴坏了,兴奋大叫着向厉正南扑去,与厉正南抱了个满怀。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带厉正南去“花灯会”看他们的娘亲,让厉正南看到他们娘亲的魅力,还有他们娘亲绝美的琴声,让敬宣王厉正南从而爱上他们娘亲,愿意做他们的爹爹。 至于刺客的事情,他早就抛到了脑后。 厉正南:“……” 这小家伙也太热情了吧!而且怎么进本王的王府,就像是进自己家大院似的。这也太不把王府里的侍卫,看在眼里了吧!不过想起小家伙说的刺客一事,厉正南压下心里的不满,蹲下身子,耐着性子询问着: “阿祥,你刚刚说的,府外有刺客之事,可是真的?” “哎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阿祥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又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袖,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接着说道: “王爷叔叔,我跟你说,外面来了十个黑衣人,他们说是元正那个坏蛋,派来杀你的。我用迷药把他们都迷晕了,你快让追风叔叔带人去把他们抓起来,要不你会有危险的。” 厉正南:“……” “净瞎说,我们刚刚还出去巡逻了,哪里有贼人?王爷你不用相信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他就是个小骗子,刚刚要不是他诓骗属下们说王爷来了,我等也不会让他溜进王府,跑到王爷书房这里,打扰王爷,这小子是个小滑头,一肚子坏水。” 领头侍卫刚刚被阿祥骗了,至今还耿耿于怀,没等厉正南开口,便插嘴说道。 他可不相信那些刺客,会同眼前这小子说,他们是谁派来的。 更不相信那些刺客,会傻的老老实实站着,让这小子迷晕。而且还是十名刺客,一个五岁的娃娃对阵十名刺客,这简直就是说天书,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王爷叔叔我没有撒谎,外面真的有刺客。” 阿祥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袖,奶声奶气说着,小眼睛里折射着期许的目光,就怕厉正南不相信他。 “王爷,刚刚属下也出去过,外面确实没有什么刺客。” 追风也附言。 因为若真如这小子所说,外面有刺客,他刚刚出去时,就应该看见,可他刚从外面回来,外面什么也没有。 “看吧!连追风大人也这么说,以属下看,这小子定是看上王府里什么东西了,所以想引我等出去,好趁机偷东西。” 领头侍卫瞪了一眼阿祥,笃定地说着。 “有,是你们没有看见,当时我们就在一棵大树上,藏的很隐秘。” 阿祥小眉头紧皱,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着。 “哈哈……那就更离谱了,这么说你与那刺客是一伙的了?竟然都藏在树上,王爷,我就说嘛!这小子就是小骗子,一会说他把刺客迷晕了,一会又说他与刺客在树上。这不自相矛盾吗? 他要是与刺客不是一伙的,刺客为什么不杀他?还与他一起藏在树上。若是一伙的,他为什么还要迷晕那些黑衣人。他就是在编故事,不可信。他绝对是不怀好意而来的”。 领头侍卫被阿祥骗过,对阿祥很有成见,处处反驳挖苦,阿祥顿时委屈极了,见没人相信他,一跺脚,小嘴一撅: “信不信由你们,药效只有一柱香的时间,时间马上就到,到时候刺客跑了,可不要怨我,哼……” “追风,你带着人去看看,宁可信其有,记住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厉正南眸色清寒如霜,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王爷……” 领头侍卫不甘地唤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追风却喝道: “磨叽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出了问题,你担得起责任吗?” 听追风如此说,那个侍卫无奈狠狠瞪了一眼阿祥,抱拳行礼说道: “是,属下遵命。” 说完,跟着追风走了出去。 “你府上的下人真不听话,让他们抓个人,磨磨唧唧的,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众人走后,阿祥仰着纯真无邪,天真可爱的小脸望着厉正南,向他建议着。 厉正南:“……” “嘿嘿……臭小子,本王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还看本王府里的下人,不顺眼了,跟本王进来,告诉本王,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厉正南磨牙说着,用手揪着阿祥的小耳朵,将其拽入了书房。 “啊……痛……呜呜……,王爷叔叔轻点,痛,你不能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迷晕了那些刺客,他们这会该进来杀你了。” 阿祥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嚎,厉正南这才松开了手,厉声喝道: “说,到底为什么来本王的王府?” “王爷叔叔快……赶紧跟我去花灯会,娘亲她正等着你呢!” 阿祥一听厉正南询问他来的目的,不顾耳朵疼痛,拉起厉正南的手臂,就往外拽。 “你娘找本王?” 厉正南询问着。 “嗯嗯!娘亲找你。” 阿祥点头如搅蒜。 想起那个女人在医馆,撺掇他洗药浴,还故意闯进去意图勾引他。 纵容她的几个孩子,到处说他是他们的爹爹,还警告“鸳鸯阁”老鸨,不准让他再去“鸳鸯阁”,尤其不让头牌倩倩姑娘给他弹曲,他就一肚子气,用力从阿祥手里拽出了自己的手臂,故意板着脸说道: “凭什么你娘亲让本王去,本王就得去,本王岂是她可以召唤的?她以为她是本王的什么人?赶紧回去吧!回去告诉你娘亲,本王不喜欢她,让她死了那条心。” “现在不喜欢,等你去了就会喜欢的,相信我,没错的,娘亲那么美,你若不抓紧的,到时候肯定会后悔的,走吧!” 阿祥奶声奶气地说着,契而不舍地又拉起了厉正南的手臂,强行拽着。 厉正南:“……” 果然是遗传基因,那女人脸皮就够厚的了。 她的孩子脸皮更厚,凭什么笃定他一定会喜欢上他们娘亲?还说什么会后悔的话,他们以为他们的娘亲是天上仙女吗? 想到这些,厉正南的脸顿时铁青: “够了,本王说不去,就不去,你赶紧给本王走,念在你还是个孩子,本王不与你计较,你若再纠缠不清,本王可就把你丢进天牢了。” 话音刚落,小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呜呜……” 厉正南:“……” 喂!你这小子怎么说哭就哭啊!本王也就吓唬吓唬你,你别当真啊!这样吧!本王派人把你送回“善心堂”,你别哭啊!你哭的仿佛本王欺负你似的。 厉正南没有与孩子沟通的经验,一见阿祥大哭,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蹲下身子,耐着性子说着。 “呜呜……王爷叔叔救命啊!其实我是来求救的,娘亲她被坏人抓走了,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来找你帮忙的,因为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求求你,救救我们娘亲吧,呜呜……” 阿祥伤心欲绝地说着,一下子扑倒在厉正南怀里,哭的悲天悯人,让人忍不住动容。 厉正南条件反射般抱住阿祥,阿祥趁着厉正南不注意,沾了几滴唾液,抹在了自己眼睛上,充当眼泪。 来的时候,阿吉哥哥特别叮咛,不计任何方法,哪怕骗,也要将敬宣王厉正南骗到灯会上,所以他务必完成任务。 “你说什么?你们娘亲被抓了?被谁抓了?你怎么不早说?” 厉正南一听颜玉被人抓走,心没来由的揪紧了,见小家伙哭声消停了一会,急忙抓住阿祥的小肩膀,焦急地询问着。 “我就说嘛!娘亲那么漂亮,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她?真是口是心非。” 阿祥心里贼贼一笑,暗自心里嘀咕着,故意抽噎着,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 “呜呜……我……我也不知道什么人,可娘亲不见了,呜呜……”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其他兄弟呢?” 颜玉出事,厉正南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她的孩子,便不由询问着。 “呜呜……娘亲失踪,阿吉哥哥让我来找你帮忙,他们还在找娘亲,呜呜……” 阿祥故意抽了抽小鼻子,更咽说道。 “什么?灯会上那么多人,万一连他们也走丢了怎么办?我们快走,先去找他们,等会本王让人去找你们娘亲。” 厉正南的心慌慌的,没有看到阿祥眼睛里透着得意的笑意,抱起小家伙,便向外快步走去。 门外站岗的侍卫们见厉正南抱着个孩子往府门外走,忍不住询问着: “王爷,你这是去哪里?” “灯会,若追风回来,让他带一些人,到灯会寻找本王,不得有误。。” 厉正南丢下一句,便抱着阿祥,跳上一匹马疾驰而去。 门口侍卫一脸茫然,王爷中秋月圆之夜,不是都不出王府吗?今天怎么出府了? 因为焦急,厉正南早就将今日是中秋月圆之夜的事给忘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女人不能有事,尽管他不喜欢她。 坐在马上的小家伙肩膀抖动,笑的贼嘻嘻的,可厉正南却以为他在哭,还安慰他说道: “别担心,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娘亲出事。” “嗯!” 小家伙重重点头,这才是有爹爹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 第七十二章救出那个女人 偏殿里,一个侍卫匆匆走了进去: “颜夫人,颜夫人,王爷出府了。”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把守偏殿的侍卫阿业。 “你说什么?王爷他出府了?这怎么可能,他去了哪里?” 颜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追问着。 整整五年了,厉正南从来不曾在中秋月圆之夜出过府。 曾经俩人关系还没有像现在这般僵的时候,她也曾撒娇恳求过,让他带她去看灯会,可厉正南从未妥协过,可今日他竟然出府了,这让颜婷有种仿佛要失去的感觉。 “回禀颜夫人,刚刚一个小孩爬墙进来,将王爷给唤走了。” 侍卫阿业,脸色酡红,不敢直视颜婷的眼睛,毕恭毕敬地禀报着。 曾被颜婷挑逗,阿业内心有些小小拨动,可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敬宣王的女人,不是他一个小小侍卫能够妄想的。 “小孩?什么样子的小孩?” 颜婷急忙追问。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侍卫阿业如实向颜婷描述着,颜婷脑海里浮现出她姐姐颜玉的那四个孩子的身影,身子不由摇晃了一下。 “颜夫人小心……” 婢女小兰惊呼,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阿业听到小兰的喊声,条件反射般抬头,看了一眼颜婷。 而颜婷刚好扑捉到阿业担忧的目光,嘴角不由勾了勾,狐狸般的眼珠子转了转,一个歹毒的计划浮上心头,开始掩面而泣,故作柔弱地抽噎着: “呜呜……小兰,你说王爷的魂,是不是被姐姐给勾去了?他出府陪姐姐过中秋节,看花灯,却不带本夫人,本夫人的命,怎么如此苦?呜呜…… 说到这里,颜婷透过指甲缝,看了一眼阿业,见阿业眉头紧皱,也在打量她,心中一抹得意,再接再厉: “呜呜……小兰,你说为什么姐姐她那般水性杨花?可王爷却还是为她心动。而本夫人为王爷守身如玉,换来却是王爷的弃如敝履,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小兰:“……” 颜夫人这是闹得哪一出?尽管不明白,可小兰还是配合着: “夫人啊!你也别太伤心了,也许王爷他不是夫人你想的这般无情。” “不,小兰,你不了解本夫人的姐姐,她就是一个狐媚的女人,喜欢勾引男人,王爷他早晚都会被她勾去的。 如今本夫人也出不去,想到王爷他与姐姐比翼双飞,本夫人的心便好痛,痛的无法呼吸,呜呜……本夫人不活了,不活了,呜呜……” 颜婷说完,挣脱了小兰的手,一头往一根柱子上撞去。 “不要啊!颜夫人……” 小兰大惊失色,她没有料到她的主子颜婷,会来这么一出,着实把她吓坏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个人影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颜婷,低沉的声音说道: “颜夫人,请惜命,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也许王爷他只是外出办事,并不是夫人你想的那般。” 颜婷看到侍卫阿业真的拉住了她,知道她赌对了,顺势一下子扑进阿业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阿业的脸瞬间羞红,心砰砰地跳着,他想推开颜婷,可颜婷却紧抱着他不放,更咽着: “呜呜……不,阿业,你不了解本夫人的姐姐,她真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身为本夫人的姐姐带着四个孩子,可还是不安分,想着法的勾引王爷,本夫人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啊!呜呜……” 颜婷眼眶泛红,泪盈于睫,一脸悲痛不已的样子,让侍卫阿业不由心抽动了一下,这颜夫人真是太可怜了。 颜婷边哭边打量着阿业脸上的面部表情,知道阿业真的担心她,开始挣扎大叫着: “阿业,你不要拉着本夫人,让本夫人去死,本夫人不想活了,呜呜……” 阿业:“……” 我没有拉颜夫人啊!明明是你一直抱着我。 就在阿业心里嘀咕的时候,颜婷却再一次疯了一般往柱子上撞去,阿业条件反射般又抓住了她,安抚着: “颜夫人切莫想不开,属下替颜夫人去盯着王爷,若王爷真的与颜夫人的姐姐关系暧昧,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分开他们,可在这之前,请颜夫人务必保重自己。” “真的吗?” 颜婷一听,破涕为笑,梨花带雨般的眼眸睁的大大的,抬起绝美的脸庞,更咽询问着。 阿业慌忙将颜婷一把推开,与之保持距离,低垂的头,嘴里“嗯”了一声,心却扑腾扑腾跳着。 明知道自己将万劫不复,可看到颜婷这般可怜兮兮,阿业依旧沦陷了。 “谢谢你阿业,如今只有你能帮本夫人了。” 颜婷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走了俩步,用手像是不经意的帮阿业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阿业感觉脸更烫了,心仿佛要跳出胸口。 “若……若颜夫人没有……没有别的事,属下……属下便……便先告退了。” 说完,没有等到颜婷搭话,便落荒而逃。 望着阿业仓惶逃跑的背影,用锦帕拭了拭眼角努力挤出来的泪水,乌黑的瞳孔透着森冷的寒意,嘴角上扬: “本夫人就说嘛!也就王爷他不为本夫人心动,没有人能逃得过本夫人的魅力。” 婢女小兰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咽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地说着: “颜夫人,你刚刚实在是太大胆了,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万一刚刚的举动,被王爷知道,恐怕他会把你与阿业侍卫一起浸猪笼的。你以后断不可再做出如此举动了。” “啪……” 小兰的话音刚落,脸上顿时挨了颜婷狠狠一巴掌。 “本夫人还用不着你来教训,如今王爷将本夫人禁足,你难道要本夫人老老实实看着他与“善心堂”那个女人,双宿双飞吗? 本夫人做不到,既然本夫人出不去,那本夫人便找一个人跟着他们,本夫人得不到的幸福,谁也别想得到。” 颜婷几乎声嘶力吼,眼眸变得幽深,透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不由打个寒战。 小兰捂着脸,不敢再出声,尽管对颜婷有诸多不满,可小兰却知道,她别无选择,因为她自己父亲已经将她卖进青楼了,若脱离了颜夫人,她恐怕还要再回青楼去。 眼泪在眼眶打转,却迟迟没敢让它滴落,好在颜婷发泄完了,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拉着小兰的手,一副诚恳的样子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本夫人刚刚不该打你,本夫人是被王爷给气着了,想到他与那个女人花前月下,本夫人便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只能朝着最亲的人发泄,本夫人去给你拿药膏航!。” “不,不用了,小兰没事,是小兰错了,颜夫人说的对,我们不应该坐以待毙,是小兰天真了。” 颜婷的道歉,让小兰惶恐不安,跪倒在地自责地说着。 “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颜婷双手相扶,眼中一抹嘲讽之色闪过。 她怎么可能真的去给小兰拿药膏,一个奴婢而已,打就打了。 至于道歉也是言不由衷,她如此做,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她身边能使唤的下人,本就不多,她又怎么可能都得罪呢! “对了,今晚你连夜赶制一副护膝,明日送给那个阿业,就说本夫人亲手缝制的,给他御寒用,如此他才会对本夫人更加痴迷,必将为本夫人上刀山下火海,感情往往比金钱更容易收买人心。” 颜婷冷艳的脸上,透着几分狠劲,对着小兰吩咐着。 小兰紧咬朱唇,仅一瞬间犹豫,最终还是折服在颜婷冰冷的眸光下,福了福身说道: “是,奴婢遵命。” 花开俩朵,各表一枝。 相对阿祥的惊心动魄,阿意和阿如便顺利的多了,他们到了“女怜倌”说明了来意,老鸨想也没想,便将一架上好的古琴,借给了他们,甚至还派了一辆马车,将琴与俩个小家伙一起送到了阿吉那边。 原因很荒唐,前段时间厉正南去过“女怜倌,”当时老鸨说,之所将“鸳鸯阁”改成“女怜倌”,是敬宣王的儿子说,“鸳鸯阁”没有鸳鸯,浪得虚名,所以给起了一个名字叫“女怜倌”。 而厉正南听后,尽管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没有说孩子不是他的,既没有承认,亦没有否定,所以老鸨便自作聪明的以为厉正南是默认了,那四个小家伙就是他的儿子,所以不要说一架琴了,就算是想要她的“女怜倌,”她也必须忍痛割爱啊! “真没有想到老鸨她那么大方,我们还准备了一箩筐的好话没说,她竟然就借给我们了,看来她也没有东东哥说的那么恐怖吗,早知道她如此好说话,我们前俩天也就不拿毒蛇,吓唬她了。” 见到阿吉,阿意稚嫩软糯的声音,有感而发着。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那老鸨实在是太识趣了,亏我们沿途还排练了一堆拍马屁的话,结果竟然一句也没有派上用场,阿吉哥哥,你说老鸨是不是被我们给吓怕了?” 阿如奶声奶气的声音,同样向老大阿吉询问着。 “谁知道呢!不管了,只要琴到手,就可以了,这样一会,我们齐心协力将这架琴抬到席帘后面去,天黑,有席帘遮挡,应该不会有人会注意到这架琴,我都打听过了,王爷叔叔就喜欢倩倩姑娘弹那首“凤求凰。”待会阿祥把王爷叔叔引来,我就坐在席帘后面弹琴。让娘亲在前面做个摆设。我保证王爷叔叔听到我弹的琴,一定会为之着迷的。” 阿吉稚嫩的声音,信心满满地说着。 “可娘亲醉的不省人事啊!她只会趴在琴弦上,又怎么可能会弹琴?是不是太假了?” 阿意歪斜着小脑袋,望着他们熟睡的娘亲,忧心忡忡地说着。 “阿吉哥哥早就想好了,醒酒汤都备好了,等会给娘亲喝下去,娘亲自然就醒了。” 阿如稚嫩的声音,向阿意解释着。 “哦!” 阿意明白地点了点小脑袋,没有再说什么。 “阿祥怎么还没有回来?这家伙靠谱不?” 阿吉皱着小眉头,有些担忧地叨叨着。 “也许是王爷叔叔他不想来,阿祥哥哥费了一番功夫。” “也许是王府守卫,不让阿祥哥哥进府,他还没有看到王爷叔叔,也是有可能的哦!” 俩个糯糯的声音,替阿祥辩解着,寻着各种理由。 “不管了,我们先布置场地,等敬宣王一来,我们便开始。” 阿吉一副小大人般地吩咐着。 阿如、阿意急忙点了点小脑袋。 三个小家伙开始忙活了起来。 厉正南带着阿祥策马狂腾,心里只有一个念想,找到那个女人的另外三个孩子,救出那个女人。 第七十三章还能要点脸不 九门提督府 元正端正坐在一张八角桌前,悠闲地喝着茶水,他在等厉正南的死讯传来。 灭门之恨,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尽管他在皇上厉正深面前说,他愿意相信厉正南是无辜的,可从心里他一点也不相信。 虽然他与夫人安氏感情不是很好,但他相信安氏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骗他,安氏临终之前亲口说,杀她的人是厉正南,还说让他不要再与厉正南作对。 想到这里,元正的手狠狠一握,手里的茶杯瞬间碎成了粉末,眼中折射着蚀骨的恨意。 “元统领不好了,不好了……” 门外传来文梁的惊呼声,元正猛地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厉声喝道: “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文梁急忙上前与之耳语一番,元正的眼眸瞬间圆瞪: “你说什么?那些人被敬宣王府的人给抓了?这怎么可能?” 那些人都是元正从江湖上雇的顶级杀手,杀人越货无往不利,如今竟然被抓了,怎能不让元正吃惊。 文梁:“是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那帮人怎么这般无用?” 元正不敢相信般追问着。 “具体的属下也不知,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敬宣王的随从追风已经带人将他们都抓了起来,我们的人远远的听到他们议论说: “看来那小子没有骗我们,竟然真的将这些刺客给迷晕了,倒省了我们不少事。” 文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分析说道: “从他们的谈话看,应该是一个小孩出其不意暗算了他们。” “小孩?敬宣王尚未娶亲,哪里来的孩子?莫不是……” 元正说到这里,顿时眼眸深邃,折射着寒光。 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不久前,阿纹曾夜探过王府,看到“善心堂”的那个女人正与敬宣王厉正南在王府花园花前月下,让元正不由想起了“善心堂”的那几个孩子。 当然这完全是阴差阳错,元正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存在,错把敬宣王府里的颜婷,当成了“善心堂”里的颜玉了,他哪里知道,其实与敬宣王厉正南花园散步的女人,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听我们的人回禀,敬宣王跟着那个小子出了王府,应该是往“花灯会”的方向而去。” 见元正不说话,文梁再次小心翼翼地补充着。 文梁话音刚落,元正漆黑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询问着: “你刚刚说敬宣王他出府了?” “是,是的。” 文梁额首。 “带了多少人?” 元正的眼中,立刻闪过一抹浓浓的肃杀之气,幽冷的声音询问着。 “听说一个没带,只有他与一个五六岁的娃。” 文梁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一个没带?此话当真?” 元正瞬间大喜。 “我们的人是这么说的。” 文梁说道。 “既然他自己找死,那就不要怪本统领了,今晚本统领便要亲自去解决他。” 元正说完,不待文梁回话,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剑,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而与此同时,敬宣王府的追风也震惊了: “你说什么?王爷他出府了?” “是的,追风大人,王爷让你回来之后,立刻召集人手,到灯会上,找他去。” 守门侍卫面无表情,如实传达着厉正南的话。 追风不由抬头望了望天,亥时即将到来,“血魔之毒”即将复发,这个时间,王爷的功夫尽失,万一遇到行刺的人,那可就糟了? 还有也不知道王爷拿药了没有,即便没人行刺,子夜到来,王爷体内的“血魔之毒”达到鼎盛,到时候若没有解药,王爷六亲不认,“灯会上那么多人…… 追风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心惊,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快步如飞的向王府内而去,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了前两天被杖责的疼痛。 一心只想召集人手,快速找到厉正南。 但前提要先到书房看看,王爷拿药了没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厉正南带着阿祥快马加鞭赶到“花灯会”,人实在太多了,人山人海,厉正南不得不跳下马,拉着阿祥的小手,向前艰难走着。 “女人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为了你的孩子,你一定要撑到本王找到你。” 厉正南举步艰难,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颜玉不要有事,想到颜玉被抓,厉正南心中如同棉絮堵在心口,闷闷的。 相对厉正南的紧张兮兮,小家伙阿祥却悠闲自在的多,他一脸兴奋地看看这,瞅瞅那,还时不时拉拉厉正南的手臂,糯糯的说着话: “王爷叔叔,你看那盏灯漂亮吗?它好大。” 厉正南眉头紧皱,不由“嗯”了一声,心中暗道: “孩子果然是孩子,刚刚还为他们娘亲被抓,哭的伤心欲绝,如今还有心情看灯。” “王爷叔叔,你看那边的木偶好看吗?” 厉正南:“……” “王爷叔叔,那里还有耍猴的,要不我们先过去看一会如何?” 稚嫩软糯的声音,充满希翼地询问着。 毕竟还是五六岁的孩子,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厉正南的脸,却难看到了极点,他一把抱起阿祥,语气坚定地说着: “不行,臭小子,你娘亲被抓走了,连我这个外人都着急,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东看西看,找不到你们娘亲,你什么都不准。” 阿祥:“……” 唉呦!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脚,还有王爷叔叔不是说不喜欢娘亲吗?怎么比他这个亲儿子还紧张? 阿祥心里嘀咕,眨巴着黑葡萄般透亮的眼眸望着厉正南。 “你娘亲是在哪里被抓走的?” 被阿祥盯的有些不自在的厉正南,咳嗽一声,沉声询问着。 阿祥这才回过神来,用胖嘟嘟的小手,指了指前方,奶声奶气地说着: “就在前面不远。” 话音刚落,一阵悠扬动听的琴声,响了起来,厉正南不由眉头蹙起。 “凤求凰”这首曲子他听过多次,“女怜倌”的头牌倩倩姑娘最拿手的曲目。是谁在灯会上弹这首情意绵绵的曲目?” 厉正南心里嘀咕着。 “太好听了,这是谁弹的?” “听说是以前的“鸳鸯阁”,也就是现在的“女怜倌”头牌倩倩姑娘所弹。” “真的,假的?听说“女怜倌”头牌倩倩,献艺一曲要千两银子的,如今有机会一饱耳福,我们可不能错过,走,去听听。” …… 一时间人群涌动,众人议论纷纷,厉正南一脸狐疑,这“女怜倌”难道把生意都做到灯会上了吗? “好听吗?王爷叔叔?走,我们也去听听。” 阿祥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从厉正南身上挣扎着下了地,用胖嘟嘟的手,拽着厉正南厚实的大手,便往人群挤去。 厉正南:“不行,我们先去找你们娘亲。” “娘亲就在前面,快走了。” 阿祥奶声奶气地说着。 厉正南:“……” “好,太好了,姑娘弹的真好听。” 颜玉:“……” 她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她弹的了,这是她家小宝贝阿吉弹的,她就是一个摆设。 几个小家伙说今天是中秋节,县长准备了礼物,弹的好的人,能够获得一份神秘奖品,前提是参赛者必须是个女人。 醉醺醺的颜玉,虽然喝了小家伙给她准备的“醒酒汤,”可大脑还是有些乱哄哄的。她没有仔细琢磨孩子们说的话,有没有水份,心中唯一扑捉到的就是,她弹的好,她的小宝贝们都会有礼物。 有了礼物,孩子们就会很开心,孩子们开心,她也就开心了,可问题是她不会弹琴,可阿吉却说他有办法,只要她肯上台,他就有信心拿到礼物,因为县长说了,参赛着必须是女人。 一切为了孩子,颜玉想也没想,便上了台。 “姑娘,嫁给我,嫁给我……” 随着一阵欢呼,厉正南抬眸望去,这一看可把他惊的不轻。 台上的女人巧笑嫣然,柔顺青丝披散在肩膀上,随风舞动,周围是闪闪发光的萤火虫。 身上自带宛如仙子般清新脱俗的气质,一袭火红的衣衫,在月光照射之下,红的似火。 这不是那个女人吗?她不是被坏人抓走了吗? 厉正南狐疑的眸光,落到了阿祥稚嫩的脸庞上,阿祥挠了挠小脑袋,憨憨一笑,奶气奶气地询问着: “王爷叔叔,我娘亲漂亮吗?她的琴声好听吗?你可愿意做我们的爹爹?” 厉正南:“……” 感情他被这个臭小子给耍了?是这个女人为了勾引他,设计了这么一出戏码? 如此想着,厉正南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脸顿时沉了下去,满含杀意的眸光,扫向台上的女人。 今日的颜玉与往日不同,浓妆艳抹,那妆容简直夸张的要命,仔细一看,竟然还有几分眼熟。 性感的嘴唇红的如血,就连腮红也抹上了,厉正南想起来了,这不是“女怜倌”的头牌倩倩姑娘的妆容吗? 这女人让她的孩子去警告老鸨不准接待他,不准倩倩姑娘给他弹曲,自己却扮成“女怜倌”头牌倩倩姑娘的样子,来勾引他,就连琴弹的也是倩倩姑娘所擅长的“凤求凰”,厉正南胸口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他旁若无人般大步流星地上了台。 颜玉感觉到一个庞大的黑影罩下,不由抬头望去,眼前出现了一张帅气的脸,发如墨染,鼻梁高挺,只是深邃的眼神,却冷的如冰。 “敬……敬宣王。” 颜玉大惊,这煞星怎么来了? 厉正南一把按住琴弦,冷言喝道: “你这女人还能要点脸不?” 话音刚落,台下一片惊呼: “咦?这女人都不弹琴了,怎么还有琴声?难道不是她弹的?” 厉正南:“……” 深邃的眼眸阴蛰半眯,仿佛要将颜玉千刀万剐似的,这女人竟然连琴声也作假? 颜玉尴尬地笑了笑,厉正南狠狠瞪了她一眼,大步向席帘后面走去。 第七十四章血魔之毒发作 当厉正南推开席帘,看到正在认真弹琴的阿吉时,骨节分明的手瞬间握紧,这女人与她的四个孩子,竟然联合起来骗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如墨般的眸子里毫无掩饰的怒火在蔓延。 阿吉没有想到厉正南会突然掀开席帘,如葡萄般透亮的小眼睛里,呈现着恐慌与被拆穿的尴尬,憨憨一笑说道: “王爷叔叔好。” 厉正南则面色冷硬,好似别人欠了他债似的,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冻死人的寒气。 颜玉不明白厉正南抽什么风,见他目不转睛地瞪着阿吉,而阿吉低垂的小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护犊之心悠然而生,她急忙上前,将阿吉护在身后,娇声喝道: “那个敬宣王,我们母子弹琴,应该不犯法吧?你别这么凶神恶煞地盯着我儿子,我儿子还小,你别把他吓坏了。” 话音刚落,便看到了厉正南身后人群里出现了几个手拿宝剑的黑衣人,正虎视眈眈地朝着他们这边张望。 “害怕本王吓坏他们,你就别利用他们,引本王来。” 厉正南这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里磨出来。 颜玉:“……” 什么叫利用孩子引他来?她没有引他来啊!躲他都来不及呢! 尽管不知道厉正南在说什么,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那些黑衣人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而她只是一芥草民,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黑衣人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厉正南,于是压低声音询问着? “王爷今天来,带了多少人?” 厉正南:“……” 这女人脑子有病吗?他在与她说他们俩人之间的事,她管他带了多少人干嘛? 人群里的黑衣人已经拔出了剑,颜玉更急了,双手抓着厉正南的衣袖,再次追问: “王爷快说,今天带了多少人?” “这女人想干嘛?” 尽管不知道颜玉打的什么主意,可看到她心急如焚的样子,依旧满足了她的好奇: “本王没带人。” “什么?没有带人?王爷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中秋月圆之夜吗?若医书上记载没错,身中“血魔之毒”之人,亥时应该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吧?王爷怎能不带一个人便出府呢?” 颜玉低声唠叨着。 厉正南:“……” 本王为什么会出府,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吗?不是她让她的孩子去骗自己,说她被坏人给抓走了吗?现在竟然又来谴责他,早知道就不来了。 没等厉正南搭话,颜玉急忙拉了拉一旁的阿吉,与小家伙耳语一番。 小家伙很机灵,听了颜玉的话,只朝人群瞄了一眼,便点了点小脑袋,不动声色地朝着其他三个兄弟走去,待四人集合在一起,便开始朝着四面八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 “杀人了,杀人了,快跑……” “刺客来了……” “不想死的快跑……” “人群里有刺客……” …… 四个小家伙声音洪亮,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厉正南:“……” 这女人搞什么? “王爷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人群里有刺客吗?快跟我来,。” 颜玉清丽的嗓音说着,不由分说拉着厉正南的手便跑。 厉正南回眸望去,只见灯会百姓乱作一团,除了乱糟糟的人群,什么也看不见,他想挣脱颜玉的手,可因为现在已经到了亥时,“血魔之毒”发作前夕,身体虚弱,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挣脱不开,只能任由颜玉拉着。 颜玉将他拉到了席帘后面,开始脱厉正南的衣服,厉正南眉头紧蹙,厉喝道: “你这女人扒本王衣服想干什么?莫不是想对本王来强的?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嘘!” 颜玉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噤声的动作,接着便传来一阵森冷的说话声: “搜,挖地三尺也要将厉正南给找出来,现在是亥时,“血魔之毒”发作前夕,厉正南的武功尽失,,身边没有带一个人,杀他正是时候。” “是。” 洪亮的声音在黑夜里荡着回音,厉正南终于明白了颜玉为什么要拉他走了,她是为了救他。 可脱他衣服干嘛呢?也许颜玉看出厉正南的疑惑,趴在他耳边,吹气如兰般说道: “王爷别出声,我穿你的衣衫,去引开刺客,如此王爷才能安全。 另外阿吉他们已经去王府搬救兵了,王爷的人,应该很快便到。王爷先在此稍等片刻。” “为什么?为什对本王这么好?”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望着颜玉,心不由跳动了一下,这个女人想用命保护他。 “那边也搜一下。” 又一阵森冷的声音响起,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颜玉红唇微扬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在厉正南错愕的眸光下,扒下了他的衣衫快速披在了身上。 “本王在这里,有种来杀本王。” 颜玉模仿厉正南的声音,喊了一句。 黑夜里看人本就模糊,元正等人只看到了一抹黑影一闪而过,加上衣衫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误认为是厉正南,因为只有厉正南会穿如此昂贵的金丝线衣衫。 “不……不……” 厉正南心中大叫,可他真的虚弱的连孩童都不如,他心中很清楚,即便他出去,也只会是送死。 “女人你保重,若你出了事,本王必会让这些贼人,付出惨痛代价。” 无奈之下,厉正南暗暗发下毒誓。 颜玉发挥长跑冠军的潜力,跑过了整整五条街,却还是被一团黑影罩住,抬头望去,果然看见前面出现了俩个黑衣人。 “厉正南,看你往哪里跑?受死吧!” 身后传来一阵森寒的声音,颜玉头皮发麻,看来今天是凶多极少。 借着月光,颜玉看到身后一把长剑直刺她的后背。 躲避依然已经来不及了,颜玉只能闭着眼睛等死,就在此时,只听“砰砰”俩声,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却听到身后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 “抓住那个小孩。” 颜玉抬眸望去,只见阿如出现在了视野里,正冲着刺客们做鬼脸。 颜玉的心,顿时紧绷了起来。她明明打发他们走了,让他们去王府搬救兵了啊!他怎么又折回来了?这太危险了。 “阿如快跑”。 颜玉顾不了伪装,惊恐大叫。 俩个黑衣人如风一般朝着阿如飞去。 “不要啊……” 颜玉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阿如一溜烟消失在了胡同里,怕阿如出事,颜玉一咬牙追了上去。 而身后的黑衣人却眼神微眯,拉住欲追颜玉的黑衣人说道: “我们中计了,这不是厉正南,厉正南应该还在原地,我们去寻他,至于这个女人和那个小兔崽子,便交给蓬六与武浩吧!” “是。” 文梁领命,跟随元正回到了原地,可却没有找到厉正南的身影,碰上了也在找厉正南的追风等人,急忙隐藏了起来。 “王爷,王爷,你在哪里?” 追风在半路上遇到了打算到敬宣王府搬救兵的阿意,便带着他,快马加鞭赶来了,然而此处早就没有了厉正南的身影,他们正在焦急地呼唤找寻着。 胡同里阿如迈着小短腿,拼命逃跑,可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只见黑衣人一个飞跃,从阿如头顶闪过,瞬间稳稳地落到了阿如身前,阿如暗道: “不好”。 回头望了一眼,打算折回,却发现还有一个黑衣人,俩名黑衣人拿着明晃晃的宝剑,成包围状,将他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呜呜……” 远处的颜玉,急哭了,惊恐大叫。 “我们来了。” 又一道稚嫩软糯的声音传出,颜玉见到一辆带火的马车,冲了过来,阿如身前的黑衣人急忙侧身躲过。 阿如身子灵活往下一趴,身后的黑衣人一见马车冲他而去,急忙飞身越过了马车,阿如却在马车下一个打滚,从车轱辘底下翻了出来,抓住最后的机会,趁着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与带火的马车一排,向颜玉跑去,颜玉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阿如的小手已经握住了她的大手,拉着她闪进一个胡同。 “颜玉,颜玉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在哪里?出来,快出来……” 厉正南心慌大叫,可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原来厉正南在原地等了一会,一个黑影罩来,他以为是来杀他的人,却没有想到是侍卫阿业,不由狐疑地询问着: “怎么是你?本王不是让你镇守偏殿吗?” 为了让敬宣王厉正南与颜夫人修好,侍卫阿业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启禀王爷,属下是镇守偏殿没错,可颜夫人听说你出了府,而且没有带一个人,非常担心你的安危,求着属下来保护你。” 厉正南一听,心中多了一丝感激,对颜婷的恨,也就没有那么深了。甚至有些后悔,后悔将话说的太绝,也许那个女人还没有那么坏,起码还知道关心他。 见厉正南不说话,侍卫阿业小心翼翼地说着: “属下护送王爷回府。” “不,本王不回去,有刺客要杀本王,“善心堂”的颜大夫,替本王引开了追兵,生死未卜,所以本王必须找到她。” 厉正南用毋庸置疑的声音说着。 可阿业却一万个不愿意,颜夫人正因为此事寻死觅活的,他必须阻止王爷与“善心堂”那个女人勾搭在一起,于是不动声色地劝说着: “属下先送王爷回去,等王爷安全了,属下再回来寻颜大夫,王爷意下如何?毕竟贼人要杀的是王爷,颜大夫不会有事的。” 阿业的苦口婆心,并没有让厉正南有一丝动摇,他毅然决绝地依剑支地,跌跌撞撞地向胡同里走去,他知道,只有他在,眼前这个侍卫阿业,才能尽心竭力地救她。 而颜玉等人经过一番折腾,最终没有逃掉,被俩个黑衣人包围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死女人,看你们还能往哪里逃?” 其中一个黑衣人磨牙说着。 颜玉见无路可退,整个人反倒镇定了下来: “俩位刺客大哥,咱们商量个事如何?” “没门。去死吧!” 其中一个黑衣人举起手里的剑,正打算刺向颜玉。 颜玉:“等等,我还没说,你怎么就没门了?” 刺客:“……” “让她说吧!横竖都是死,也许是交代遗言也说不定。” 就好像猫抓到老鼠,不着急吃它,想逗弄一番,其中一个黑衣人拉着那个欲杀了他们的黑衣人说道。 “好吧!你说,说完了,我再送你上路。” 那个黑衣人收起宝剑,阴冷的声音喝道。 第七十五章本王是你的夫君吗? 等厉正南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颜玉与三个孩子阿吉、阿祥、阿如齐齐倒在地上。 厉正南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不……不要……” 声嘶力竭地喊声,跌跌撞撞向颜玉跑去。 “杀。” 俩个黑衣一见厉正南,眼中呈现惊喜,既然这个女人与三个孩子已经识趣的服毒自尽,他们也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所以全都向厉正南攻去。 阿业急忙拔剑,护住厉正南,可厉正南眼睛里只剩下了地上躺着的颜玉与三个孩子了。 因为着急,厉正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王爷……” 阿业虚晃一招,准备去扶厉正南,可厉正南却推开了他,义无反顾地向颜玉爬去。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如此这般狼狈过,即便他中“血魔之毒”多年。 “女人,女人,本王求你,求你醒醒,醒醒,你不要死,本王不要你死,本王不要欠你人情,快醒醒,快醒醒……” 厉正南轻轻拍打着颜玉的脸庞,呼唤着,眼眶泛红,心锥心般地疼痛着,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只因为这个女人是为他而死吧! “阿吉、阿祥、阿如……” 不管厉正南呼唤谁,他们都纹丝不动,厉正南颤抖的手,探向了他们的鼻息,却发现他们气息全无,眼中顿时呈现出了狂风暴雨般的怒火,是这俩人杀了你,本王要替你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们……” 厉正南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这个声音。 “厉正南受死吧!” 黑衣人阴冷的声音传来,阿业急忙横剑抵挡,就在此时,却发现厉正南站了起来,双拳紧握,青筋暴露,接着发出“啊……”的一声,声音洪亮宛如雄狮般的吼叫,在黑夜里荡着渗人的回音。 黑衣人与阿业均是一愣,呆呆望着厉正南,厉正南头发直竖,眼眸泛红,全身泛着冷气。 “不好,“血魔之毒”提前复发,我们快走。” 其中一个黑衣人惊恐大叫,俩人连滚带爬,快速向远处而去。 “哪里逃。” 话音刚落,阿业只感觉到头顶一阵狂风,急闪而过,接着便见厉正南宛如幽灵般截住了黑衣人。 阿业膛目结舌,俩名黑衣人也傻眼了,呆愣当场。 “去死吧!” 只见厉正南的手,宛如铁钳般扼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咽喉,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头颅瞬间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剩下的那个黑衣人,顿时吓的魂都飞了,节节后退,厉正南如同闪电般冲了过去,就在厉正南要扼住那人咽喉的时候,远处飞来一支箭,厉正南伸手去接,电光火石间,那个黑衣人逃了出去。 远处追风听到吼声,暗叫不好,抬头望了望天,貌是还没有到子夜,王爷的“血魔之毒”怎么会提前毒发?出了什么事? “算了,不管了,先找到王爷再说。” 想到这里,追风急忙带人顺着声音寻去。 阿业呆愣在原处,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厉正南,此时的厉正南眼眸嗜血恐怖,让人胆寒。 “去死吧!” 就在厉正南想要一掌拍向阿业的天灵盖时,追风赶到了,他惊恐大叫: “王爷,住手,自己人。” 厉正南有了片刻恍惚,追风急忙上前拽了一把呆愣的阿业,阿业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到了远处,精神未定的他向追风询问着: “追风大人,王爷他这是……”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厉正南又一次发狂,向追风带来的侍卫们杀去。 阿意与追风是一道来的,看到地上躺着的颜玉与三个兄弟,以为她们死了,顿时嚎啕大哭,扑向自己娘亲与三个兄弟。 追风猜到了自己主子厉正南提前魔毒发作的原因,定是因为颜玉的死,让他伤心欲绝,最后催动魔毒提前发作。 厉正南如同嗜血狂魔,追风无奈下达撤离的命令,可厉正南的速度太快,如风一般,根本不容人撤退。 一时间惨叫声不断,震天动地,甚至还惊动了不少百姓,有些胆大的百姓,小心翼翼地出来看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如同疯子般的人是谁?” “谁知道呢!听他们唤他王爷。” “王爷?我们夏邑国现在只有一个王爷,便是敬宣王,他不是战神王爷吗?怎么可能杀人?” “传言说敬宣王长着三头六臂,吃人肉,喝人血,不会是真的吧!” …… 追风听着百姓的议论,心急如焚,这曾经是厉正南极力遮掩的事,如今看来是再也遮挡不住了。 眼见侍卫们一个个倒下去,追风一咬牙说道: “来人拿铁链。” 话音刚落,却听一道清丽的声音说道: “慢着。” “颜……颜大夫,你……你没死?” 追风结巴着,刚刚见颜玉与三个孩子都躺着地上,又见阿意号啕大哭,以为她死了,如今见她完好无损,心中升起一丝欣喜。 阿吉、阿祥、阿如也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相信地大叫: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爷叔叔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我也不知道,王爷叔叔他就像一个疯子一般,见人便杀,好恐怖。” 阿意糯糯的声音说着,擦了擦眼泪,询问着: “刚刚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如同死了似的,害的我好伤心。” “咳!一言难尽,刚刚我们被那俩个黑衣人追的走投无路,他要杀了我们,还是娘亲机灵,说既然退无可退,就让那俩个黑衣人给我们留个全尸,服毒自尽。 我们每人服了一颗假死药丸,这才活了下来。” 阿吉简单扼要地解释着,阿意破涕为笑,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 “讨厌,吓死我了,虽然你们有时抢我糖果吃,不过你们死了,我还是蛮伤心的。” 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的,四个小家伙高兴地搂抱在一起,诉说着兄弟情。 与此同时,颜玉向追风询问着: “你可将王爷的药,带来了?” “带是带来了,可王爷这个样子,他也不会乖乖让人给他服用啊!近身都难,谁敢过去?” 追风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有些无奈地说着。 厉正南见人便杀,逢人便打,追风自然也免不了挂了彩。 “给我。” 颜玉向追风伸出了手。 “颜大夫,这可是王爷唯一的药了,你可务必保管好。” 追风再三叮咛,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 “疯子,疯子,他是一个疯子,杀了他,杀了他……” 百姓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立刻引起共鸣: “杀了他,杀了他……”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自然也惊了厉正南。 厉正南嗜血的眼神瞬间射了过去,追风大叫一声: “不好。” 一旦王爷杀了百姓,便会引起轩大波,引发众怒,王爷战神王爷的威名不保不说,百姓们若示威游行,逼着皇上杀了王爷,后果不堪设想。 越想越怕,追风急忙飞了过去,横剑挡住了厉正南。 见有人阻挡,厉正南脑海里再次闪过那个声音: “杀了他,杀了他。” “去死吧!” 如地狱修罗般的声音响起,追风只感觉胸口一痛,整个人便飞了出去,发出一声惨叫: “啊……” “魔鬼,他是魔鬼……” 人群再次哗然,厉正南血红的眼睛扫向那个发出声音的人,正打算过去拧断他的脖子时,一个宛如泉水叮咚的声音响了起来: “厉正南,你清醒一点,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是颜玉,是“善心堂”的大夫,不是贼人,不是刺客,你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颜……颜玉。” 厉正南低语,有了片刻愣怔,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颜玉突然圈住他的脖子,将口里的一颗药丸,渡进了他的嘴里。 一股熟悉的感觉,立刻袭击了厉正南混浊的脑海,一个声音,取代了本来脑海里让他杀人的声音: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颜玉。” “我厉正南。” “愿以天地为媒,结为夫妻,生死与共,永不相弃。” …… 厉正南呆呆地望着颜玉,仿佛天地静止,颜玉急忙将锦盒里剩下的药丸,塞进厉正南的嘴里。 躺在地上的追风,瞬间傻眼,“血魔之毒”会让他的主子厉正南失去理智,六亲不认,为此厉正南让人在后山凿了一个山洞,每次中秋月圆之夜,子夜到来之时,他便会提前进入山洞,让自己将他用锁链绑起来,到时候一旦“血魔之毒”发作,便强行给他灌上解药。 如同现在这般,老老实实的吃药,倒是破天荒头一着。 阿业也呆了,他呆的不是厉正南的老实,他呆愣的是自己的主子敬宣王厉正南,真的与眼前这个颜大夫关系暧昧。 这个女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自家王爷,这真应了颜夫人的话,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放浪形骸,水性杨花啊!这大庭广众面前接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这得多厚的脸皮啊! 颜玉以嘴给厉正南渡药这事,只有颜玉这个当事人知道,其他人并不知道。 “这女人也太大胆了吧!还要脸不要脸?” “就是,真是没脸没皮,我看此女子就是一个青楼女子。” “勾引男人,勾引的如此明目张胆。” …… 一声声对颜玉的谴责声,将颜玉推到了风口浪尖,甚至盖过了厉正南刚刚的疯狂举动,而厉正南的神志,也被拉回了现实。 “你这女人干什么?本王不喜欢你。” 想起脑海里那个誓言,望着近在咫尺的颜玉迷人的脸庞,厉正南有些心慌地一把推开颜玉,大吼出声,以隐藏自己心中的那丝触动。 “我知道。” 平淡的三个字,从颜玉嘴里吐出,浓密的卷睫毛下的眼睛,亮如星辰,没有任何辩解,旁若无人地转身向自己的孩子走去。 “我们走吧!回家。” 婉转娇软的声音说着,厉正南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浑身难受,心中一丝落寞。 “可王爷叔叔他……” 几个小家伙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厉正南。 “他有人保护,不再需要我们了,我们走吧!” 颜玉不想辩解半分,她只相信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只要她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望着颜玉娇小的背影,厉正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空落落的。 双拳紧握,犹豫片刻,最终喊出了一句话: “那天“醉华楼”,颜大夫喝醉了,曾经说过本王是你的夫君,此话当真?”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誓言,让厉正南怀疑自己曾经失忆过,要不为何自己脑海里的誓言与这个女人说的一样呢? 第七十六章醉话岂能当真 听到厉正南询问,颜玉的脚微顿,最终摇了摇头,拉着四个小家伙,扬长而去。 一个醉人的话,怎能够当真,这敬宣王真是白痴。 尽管颜玉心里如此想着,可那个誓言还是在她耳边荡着回音,挥之不去,可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因为她与敬宣王厉正南有着云泥之别,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贱如草芥。 而侍卫阿业,听到厉正南问出口的话,眉头蹙的更紧了,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颜玉,心中对颜婷颜夫人更加充满同情。 看来她的担心是对的,这个颜大夫真的在勾引王爷。不光当着众人的面,亲吻王爷,还曾经说过,王爷是她的夫君,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深巷里,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向另外一个黑衣人磕着头: “多谢元统领搭救,多谢元统领,这敬宣王魔毒发作,果然厉害,吓死属下了,要不是元统领出手搭救,恐怕属下早就命丧黄泉了。” 黑衣人精神未定,至今心有余悸。 元正急忙双手相扶,沉声说着: “都是自家兄弟,何需道谢,只是可惜了蓬六,死壮凄惨,让本统领痛心啊!” 元正捶胸顿足,一副惋惜不已的样子,文梁与武浩急忙上前安慰: “元统领不用太过伤心,他的仇,我们迟早会报,总有一天我们会杀了厉正南,为所有死去的人报仇。” “嗯!” 元正微微额首。 就在此时,一阵说话声,引起了他们三人的注意: “娘亲,王爷叔叔他刚刚的样子好吓人,阿意好怕怕。” “别怕,他不会伤害你们的。” “娘亲,王爷叔叔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的样子很陌生。” “嗯!还很恐怖,竟然连追风叔叔也杀,我觉得他仿佛一瞬间不认得所有人了。” “是啊!那么多人被他打趴下,还有一个黑衣人的头,都被他拧了下来,我们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万一哪天……” “别瞎说,不会的。其实你们的王爷叔叔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他自幼被坏人下了毒,每到中秋月圆之夜,便会毒发,六亲不认,见人变杀。可他并不想这样。 我们来京城这么久,虽然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可百姓们对他的爱戴不减,这说明他没有在中秋月圆之夜杀过人,若娘亲没有猜错,他应该在这一天把他自己关了起来。要不也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若他真是嗜血之人,当今皇上也不会容忍他活在世上。 他在四处寻医,只为了解他自己身上的毒,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解毒之人。 他心里一定很苦,你们不要用有色的眼光看他,他就像一个患者,需要我们大家的包容与理解。娘亲也会努力为他研制解药,你们能明白娘亲的意思吗?” 尽管颜玉不是太喜欢厉正南的自恋,可她是一名医者,对待患者,她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耐心,深刻能理解患者的痛苦。 几个小家伙眨巴着明亮的眼睛,仿佛瞬间理解了颜玉的意思。 “怪不得今天敬宣王府戒备森严,原来是防着王爷叔叔发病。是我骗了王爷叔叔,若王爷叔叔没有出敬宣王府,也许今晚便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阿如稚嫩软糯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自责。 “我也错了,我选错了日子。” “还有我们,我们光想多一个爹爹,却没有想到王爷叔叔他……” “咳!” 几个小家伙七嘴八舌地说着,甚至耷拉着小脑袋,哀声叹气。 颜玉茫然不解,就在她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一声厉喝传来: “贱人,去死吧!” “娘亲小心。” 阿吉抬眸一看,大惊失色,一把推开了颜玉,黑衣人的剑,直指小阿吉的胸口而去。 “不要……” 颜玉脸色煞白,失声尖叫,然而想要阻止依然来不及了。 “阿吉哥哥……” 其他三个孩子的小脸,也瞬间变了颜色。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把长剑从远处飞了过来,打偏了黑衣人的剑。 颜玉却因惊吓过度,直接晕了过去。 “撤。” 黑衣人见有人来,低语一声,瞬间消失在了巷子里。 “娘亲,娘亲……” 几个小家伙见颜玉晕倒,小嘴娇呼着,扑向颜玉。 一个黑影遮住了他们,小家伙们宛如受惊的兔子般回眸。 “王……王爷叔叔……” 见是厉正南,几个小家伙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尽管他们的娘亲,同他们解释过厉正南发病的原因。 可想着刚刚看到厉正南发病时的可怕样子,依旧让他们眼中出现了恐惧与提防。 看到孩子们眼中对他的害怕,厉正南心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不要说几个五岁的孩童了,刚刚王府里那些侍卫,对他也是充满恐惧,厉正南释怀了。 “别怕,本王不会伤害你们的。” 厚实的嘴唇轻启,厉正南不再解释,而是弯腰抱起了颜玉,率先向前走去。 几个小家伙对视一眼,迈着小短腿,快速跟了上去。 “王……王爷叔叔,你打算带娘亲去哪里?” 刚刚被厉正南救下的阿吉,壮了壮胆子,用稚嫩软糯的声音,结巴询问着。 “善心堂。” 厉正南不想再多说什么,只吐出了三个字。 “哦!” 阿吉点了点小脑袋,顿时放下心来,他相信厉正南不会伤害他们的娘亲。 “善心堂。” 厉正南不眠不休地整整守了颜玉一个晚上。 昨晚颜玉走后,厉正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俩人会同时记得一个誓言,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是巧合,还是真的曾经发生过?厉正南想搞清楚。 于是便将烂摊子,丟给了追风,他远远地尾随在颜玉他们身后,当看到黑衣人刺向颜玉时,厉正南的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他急忙丢出了自己的宝剑,救了颜玉与她的孩子们。 “王爷叔叔,娘亲什么时候会醒?” 阿意稚嫩软糯的声音询问着。 “应该快了吧!本王已经让大夫看过了,你们娘亲只是受到惊吓,睡一会便会醒来。” “可娘亲已经睡了很久了啊!” 阿祥小眉头蹙着,望着颜玉忍不住说着。 厉正南:“……” 是啊!这个女人怎么还没醒?不光孩子们等着急了,就连他也等的不耐烦了。 就在此时,一阵几不可闻的梦呓声传出,厉正南急忙将耳朵凑了过去,只听颜玉大喊: “快跑,孩子们快跑,娘亲保护你们,快跑,快跑……” 原来这女人是梦到孩子们被追杀啊!看来真的吓坏了,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厉正南趴在颜玉耳边,低声说着: “女人,快醒过来,快醒过来,你的孩子没事,你的孩子没事。” 然而话音刚落,颜玉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厉正南的手臂,焦急地说着: “厉正南,快,快去救我们的孩子,虎,好多老虎,他们快被吃掉了,快,求求你,快救救他们……” 厉正南:“……” 他回头狐疑地望了一眼床边站着的四个孩子。 而四个小家伙也挠了挠头,小脑袋歪斜着,相互对望了一眼。 阿如犹豫片刻,迈着小短腿,往前走了俩步,抱住颜玉,糯糯的声音说着: “娘亲别怕,我们都在呢!没有老虎,没有老虎。” “对,我们没遇到老虎,就是碰上几个黑衣人,被王爷叔叔给打跑了。” …… 其他三个小家伙也急忙上前抱住了颜玉,奶声奶气地说着。 “孩子,我的孩子……” 颜玉茫然地望着眼前四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急忙将四个小家伙揽在怀里,可内心的慌乱,却没有一刻停止,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向她呼救: “娘亲,救我,救我……娘亲,呜呜……” “不……不是……” 颜玉突然推开四个小家伙,拉住厉正南的手焦急地说着: “不是,王爷,不是这四个孩子,是俩个与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他们是你和我的孩子,他们在向我求救,在向我们求救,好多老虎在咬他们,他们在哭,他们还那么小,求求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呜呜……” 颜玉急坏了,眼泪都出来了,那个梦,好真实,真实的仿佛就在眼前,俩个孩子血迹斑斑,在向她招手。 厉正南:“……” 我们的孩子?莫不是他们真的曾经有过什么?只是他忘记了? 厉正南的心陡然一紧,他急忙抓住颜玉的肩膀,语气急促地询问着: “女人,你看着本王眼睛,你告诉本王,本王真的与你有过孩子吗?你到底几个孩子?” “四个,四个,我有四个孩子。” 颜玉条件反射般喃喃自语。 “既然是四个孩子,哪里来的你与本王的孩子?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四个孩子哪里有一个像本王的?” 厉正南这句话几乎大吼出声。 刚刚一瞬间,他真的以为他与她曾经有过一段情,甚至以为他们曾经有过孩子,可当听到颜玉说四个孩子的时候,厉正南感觉被颜玉给耍了。 因为眼前的这四个孩子,与他半点也不相像? “娘亲,娘亲……” “娘亲,你别这样,阿意害怕……” “娘亲,你不会不要我们了吧?” “娘亲,娘亲,我们都在呢!呜呜……” 四个糯糯的声音,还有更咽声,传进颜玉耳中,加上厉正南的咆哮声,让颜玉瞬间恢复了理智。 “对……对不起!刚刚我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很可怕的噩梦,让敬宣王见笑了。” 也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颜玉急忙道歉。 “什么?噩梦?竟然只是一场噩梦?你……” 厉正南恨得咬牙,心中一抹失落。 想到脑海里的誓言,厉正南强压怒火,有些期待地再次询问着: “那天在“醉华楼”,你喝醉了,曾说过本王是你的夫君,不知道此事……” 厉正南还没有说完,却听颜玉“噗嗤”一声: “王爷也知道那天我喝醉了,醉话岂能当真?” 厉正南:“……” 他顿时青筋暴露,双拳紧握,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又是梦话,又是醉话,她是在与他玩欲擒故纵,挑逗他吗?” 第七十七章无处可逃 厉正南望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却嘴角微翘,一脸无辜的女人,真的很想掐死她。 可看到一旁四个紧张兮兮的孩子时,他又下不去手。 骨节分明的手握了又握,最终压下怒火,一指颜玉磨牙说道: “你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勾引本王也就罢了,竟然还利用孩子,让孩子们到处说本王是他们的爹爹,还教孩子们说谎,说你被坏人抓了,引本王来,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之极的女人?你的行为简直连青楼女子都比不上,起码她们不会利用自己的孩子。” 颜玉:“……” 这敬宣王在抽什么风?我什么时候让孩子引他来了?我也没有让孩子们到处说,他是她孩子的爹爹啊! “敬宣王你别胡说八道,虽然我们之间经历了很多事,你也确实救过我不止一次,可也不代表我颜玉犯贱,刚刚与你那个啥……是为了给你喂药,并不代表我对你有情。 至于你说的引你来,还有什么叫你爹爹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堂堂战神王爷,难道还想无端诬陷,坐实小女子水性杨花的罪名吗?” 颜玉双手叉腰,凤眸圆瞪,寸步不让,娇声喝着。 厉正南一听,眉头瞬间蹙起,好看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失望,这女人不光水性杨花,还喜欢倒打一耙,他再一次握紧双拳,最后松开,一指颜玉,冷笑一声: “本王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说本王诬陷,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丑样。 为了勾引王爷,你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知道本王经常去“女怜倌”。” 厉正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不对,是“鸳鸯阁”,是你的儿子冒充本王的儿子,去给人家老鸨把牌匾名字给改了,你知道本王经常去那里,听倩倩姑娘弹琴,便把自己画成倩倩姑娘的样子,弹琴勾引本王。还说本王诬陷? 人家倩倩姑娘拿手曲子是“凤求凰”,你也弹这首曲子,可你笨,学不会,竟然还让自己的儿子弹,你在前面装模作样,你还要脸不要? 当初裴安的事件,本王怕你一个女人带四个孩子不容易,为了维护你的脸面,逼着裴安认下了所有罪,如今在本王看来,是本王多虑了,你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需要脸……” 厉正南这段时间简直受够了,一箩筐的谴责之言,倾斜而出,颜玉顿时傻眼: “等等,王爷到底在说什么?倩倩姑娘是谁?长得什么样?我都没有见过她,怎么冒充她了?还有弹琴,那不过是凑巧而已,今年县长为灯会准备了礼物,说只要弹琴拔的头筹,便会有礼物拿,只不过你们夏邑国县长有些奇怪,还非得女子参加,孩子们拜托我,配合他们,所以我才……” 颜玉说到这里,仿佛瞬间清醒过来,急忙奔到梳妆镜前看了一眼,这一看,她的魂差点吓飞了。 自己的脸,如同一只大花猫,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妆颜尽毁,颜玉简直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眸: “这……” 摄人的眸光扫向四个小家伙,此时四个小家伙正抱作一团,一脸警惕地望着她。 “娘亲的眼神好可怕啊!” 四个小家伙心里嘀咕。 颜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说道: “那个王爷,这个是误会,完全是误会,我家孩子调皮,可能是看我终日素颜,过节想给我换个妆颜,只是阴差阳错与王爷心尖上的人倩倩姑娘,不小心撞了脸,王爷勿怪,勿怪,哈哈……” 自己家的孩子关着门揍,外人面前,还是得护着他们面子的,颜玉苦哈哈地想着。 “撞脸,哈哈……” 厉正南被气乐了,这女人真会睁眼说瞎话。 “好,即便本王相信你撞脸一说,那县长准备礼物,又是怎么回事?我们夏邑国根本就没有县长这一说,京城治安一向归京兆府管辖,京兆府每天治理那么多案子,哪里有空还在灯会上搭台子,让你去弹琴,更不用说还准备礼物了?简直无稽之谈,你这女人,胡说八道也得有个度吧!你……” 厉正南简直无语到家了,颜玉狐疑地眼神,再次扫向几个小家伙,是可忍,孰不可忍,刚刚还想给孩子们留面子的颜玉,顿时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喝道: “吉祥如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正南:“……” 四个小家伙还从来没有看到自己娘亲,发如此大的火,褶褶生辉的小眼睛,瞬间暗淡了下去,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向下流淌,那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你这女人出了问题,就冲着孩子凶,若没有你撺掇,孩子们能干出这么多事来?为了勾引本王,你简直不要脸到了极致,利用孩子,还说本王是你的夫君,想与本王玩欲擒故纵……” 厉正南可不相信几个五岁的孩子,能有这么多的心眼和这么大的能耐,将所有不满,都倾斜在颜玉身上,颜玉顿时委屈极了。可她无力辩驳,因为孩子是她的,他们犯下的错,自然由她这个娘亲顶着。 看着厉正南训斥自己的娘亲,阿如犹豫再三,终还是受不了良心谴责站了出来,拽了拽厉正南的衣袖,奶气奶气地说着: “王爷叔叔,对不起!你不要骂娘亲好不好?是我们不好,不是娘亲的错,是我骗了你,娘亲根本就没有被坏人抓,我只是想引你来,看娘亲而已,娘亲其实并不知情的。” 阿如说到这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抿着小嘴唇,一副十分难过的样子。 厉正南望了一眼颜玉,又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小家伙,有些不解地询问着: “为什么?” “因为我们想让你做我们的爹爹,我们没有爹爹,娘亲总被人欺负,而我们也被人骂作杂种,野孩子,你武功高强,又有钱有势,我们想认你做干爹,如此你便可以护着我们与娘亲了。” 阿吉稚嫩软糯的声音,补充着。 厉正南不由又看了一眼颜玉,只见她眼睛里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心顿时软了下来。 颜玉内心五味杂粮,她的四个孩子,看着大大咧咧,原来受了这么多委屈。 “王爷叔叔,你就做我们的爹爹吧!其实你收下我们,对你,对我们都好。我们也不会白让你保护我们的。” 阿意上前,说了一番不一样的言论,惹得厉正南不由好奇地询问着: “本王收下你们,有什么好处?” “第一,你没有孩子,只要你认下我们,你便会多了四个孩子。 第二,你喜欢听琴,阿吉哥哥会弹琴,他弹的琴,比“女怜倌”里的倩倩姑娘,弹的还好听,你随时可以听。 第三,你想吃好吃的,娘亲可以做,她做的饭可香了。 第四,等你累的时候,我们给你捶背。等你渴的时候,我们给你倒茶。 第五……” 阿意鼓着腮帮子,掰着小指头,奶声奶气地说着。可他想不出第五,应该说什么了,歪斜着小脑袋,将手指头含在嘴里,斜着眼睛望向了三个哥哥,等着他们给自己解围。 “等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们可以逗你开心。中秋月圆之夜,你魔毒发作,无法逛灯会的时候,我们可以给你十四过,或者十五过。 我们会用零花钱给你买烟花,买花灯。过年与你一同守岁,生日为你准备礼物。” 阿祥接着补充着。 厉正南:“……” 颜玉:“……” “现在我们还小,你护我们,等我们长大了,你老了,我们护你。” “嗯嗯!你若在朝为官,我们便做护国将军。” “对,你若仗剑天涯,我们便舍命陪君子。” “你若没钱了,我们挣钱养你……” …… 四个小家伙不怕事大地诱惑着。 颜玉尴尬地简直无地自容,她怎么养了这么一群马屁精? 望着厉正南阴晴不定的脸,颜玉恨得咬牙,这些孩子太能闹腾了,竟然想与王爷攀亲,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由指着四个小家伙,娇声训斥着: “够了,别再说了,王爷他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地做你们的爹爹?再说了,说不定有一天你们自己的爹爹,会回来找你们,你们乱认爹爹,这要他知道了,他得有多么伤心?还不赶紧跟王爷道歉,说你们刚刚都是胡言乱语的?娘亲就是平日太纵容你们了,看今晚娘亲不饿你们肚子,让你们再敢胡闹。” 颜玉话音刚落,只听一道满含怒意的声音喝道: “谁敢饿着本王的儿子,本王饶不了她。” “呃?” 颜玉傻眼,什么他的儿子,明明就是我的儿子啊! 在颜玉惊讶的眼光下,厉正南摸了摸四个小家伙的头说道: “你们说的条件很诱人,本王心动了,本王决定收下你们四个。” “真的吗?” 四个小家伙仿佛不敢相信般仰着小脑袋询问着。 厉正南故意沉下脸喝道: “没大没小,连个称呼也没有吗?” “爹爹。” “爹爹,爹爹。” “我们有爹爹了,我们也和别人一样,有爹爹了。” “爹爹,爹爹……” …… 四个小家伙乌黑的眸子瞬间一亮,围着厉正南不停地叫着。 颜玉:“……” 一个假爹爹而已,至于这么开心吗? 厉正南:“……” 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有人唤他爹爹,此生足矣。 因为“血魔之毒”的原因,他从来不敢奢望有一天会当爹,如今看到眼前这四个小家伙,唤他爹爹,他觉的幸福极了。 即便明年没有解毒之人,让他命丧黄泉,也算不留遗憾了。 “王爷,童言无忌,你别当真,孩子调皮瞎胡闹的。” 颜玉苦哈哈地说着。 “什么胡闹?本王说他们是本王的儿子,便是本王的儿子,你这女人既然已经没事了,还不赶紧去给本王与本王的儿子做饭去?” 厉正南面露不悦地呵斥着。 颜玉:“……” 感情她成他们的下人了?竟然还要给他们做饭? “王爷,他们是我儿子。” 颜玉仗着胆子纠正着。 “娘亲,你别生气,我们去给你帮忙,一起给爹爹做饭吃。” 四个稚嫩的声音说着。 颜玉无奈钻进了厨房,厉正南嘴角微翘,露出了笑容,这种感觉貌是不错。 “善心堂”其乐融融,谁也没有想到刚刚颜玉看似胡言乱语的梦话,其实是母子连心。 颜玉与厉正南谁也没有想到,俩人真的拥有俩个孩子,而此时俩个无辜的孩子,正在地狱的边缘徘徊。 只因颜玉与厉正南都失去了记忆…… 第七十八章这个女人不能留 夏邑国虎山。 顾名思义,山上遍地老虎,为了不让老虎伤人,皇上厉正深让人将虎山以铁栏杆围绕,并下达了禁止入此山的标志。 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有些别有用心之人。 虎山深处不断传来几声孩子稚嫩而恐慌的尖叫声,那声音凄惨无比,让人不由心生怜悯,可更多的是毛骨悚然。 黑夜里,俩个年仅五岁的孩童,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连杀三只猛虎,力气早就耗尽,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师傅会对他们如此狠心。 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有爹爹与娘亲保护,可他们却什么也没有。 每次午夜梦回,他们多么渴望能有人疼惜他们啊!可那都是奢望,他们只能不断杀戮,只有杀了别人,他们才能有机会活下来。比如现在,只有杀了猛虎,他们才有生存的机会。 月圆之夜,随意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俩个小家伙,再度紧张了起来,晶莹剔透的小眼睛里透着深深的恐慌,环顾四周,发现草丛里有一双程亮如同灯泡般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接着昂首阔步地走出来一只猛虎。 一头吊睛白额大虎,身高体大,额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王”字。 “老……老虎又……又来了,快跑……” 一个稚嫩的声音,充满惊慌地说着,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魅……魅影,我……我实在没……没有力气了,你……你跑吧!也……也许它……它吃了我,你……你便能活下来了。” 一个疲惫而又稚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建议着。 “好,那你便去死吧!” 男孩无情地说完,拔腿便向远处跑去。 老虎“嗷”的一声,没有去追男孩,而是扑向了地上的女孩。 “啊……” 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声,响彻天际。 奔跑中的魅影,感觉胸口一阵刺痛,腿如同灌铅似的,再也迈不动了,小粉拳紧握,犹豫了片刻,最终一咬牙,又折了回去。 眼见猛虎张着血盆大口,正打算将女孩一口吞下,男孩将手里的剑,迅速掷了出去,刚好扎在猛虎的眼睛上。 老虎仰天一吼,虎啸声,威震整个山林,疼痛让它不再撕咬女孩,而向唤作魅影的小男孩扑去。 “魅……魅影……” 也许是没有想到男孩会折回来,女孩的眼中一滴滚烫的泪水滑落,她以为他们一直都是敌对的,因为他们的师傅,总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可没有想到,关键时刻,他竟然肯回来救她。 女孩挣扎着,拖着长长的血痕,向男孩与猛虎一瘸一拐地追去。 魅影一咬牙,飞身一跃上了虎背,老虎一条粗壮的虎鞭,不停甩打着树木,不断撞击着,想将背上的小家伙,给甩下来。 魅影纤细的手腕,紧紧抱着虎头,腾出一只手臂,拔下虎眼睛上的剑,朝着另外一只眼睛刺去,强烈的疼痛感,让猛虎疯了一般乱蹦,魅影被狠狠地甩下了虎背,发出一声凄惨不比的叫声,人顿时晕了过去。 “魅影……” 女孩大惊失色,老虎嗅着气味,朝昏迷的魅影扑去。 眼见老虎就要将魅影吞入腹中,女孩一咬牙,纵身一跃,使出了浑身力气,将手里的宝剑,直刺老虎后背,一穿到底,老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女孩也被甩了出去,跌在地上,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魅……魅影……” 稚嫩软糯的声音透着丝丝疲惫呼唤了一声。 可魅影却纹丝不动,女孩以为他死了,心中一疼,强撑虚弱的力气,连滚带爬来到他的身边,用短小的手指,试探了一下他的鼻翼,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 “魅影没死,真好。” 女孩心中暗道。 远处虎啸声震天,若不赶紧想办法,他们俩人都将死于虎口。 女孩聪慧的眼眸,环顾四周,顿时蹙起了好看的眉头,最后一咬牙,将长剑含在嘴里,双手并用,向死去的老虎爬去。 手起刀落,经过一番周折,一张虎皮便被她剥了下来。 就在女孩精疲力尽的时候,草丛里再次传来一阵莎莎的声音,她顿时紧张了起来,一双宛如受惊兔子的眼睛,望了一眼远处,只见不远处有着一双宛如铜铃般的眼眸,正在朝着这边逼近。她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里了,看了看远处的魅影,一咬牙,使出全身力气拖着虎皮,朝他爬去。 也许是拖动虎皮的声音,惊动了老虎,一声虎啸声传来,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莎莎声。 女孩将自己与魅影一起罩进了老虎皮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她感觉到老虎用嘴拱着虎皮,发出一声又一声虎啸,也许是太过疲惫,女孩最终晕了过去。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撒下,魅影这才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 摸了摸周围,感觉到湿漉漉,热乎乎的,甚至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魅影大惊: “不会吧!莫不是我被老虎吃了?在老虎肚子里?” 如此想着,心一阵狂跳,猛地站了出来,就在此时,一缕阳光从虎肚子的缝隙里透了进来,魅影好奇地用手扒了扒,不由大喜,原来是一张虎皮,他探出小脑袋,钻了出去。 “咦?那个白痴女人呢?” 没有看到魅血的身影,魅影一阵心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俩人一直敌对,可昨晚他听到她的惨叫,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回来救她。 还有现在,她失踪了,他的心好痛,不由将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冲着远处大喊: “魅血,魅血,你在哪里?出来,出来……”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虎皮里传了出来: “我……我在这……” 魅影精致的小面庞上,呈现出了莫名惊喜,想也没想急忙上前从虎皮把小女孩拽了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你也没死。” 莫名惊喜让他忘记了俩人敌对的立场,紧紧抱着女孩,脱口而出。 “谢……谢谢你昨晚救了我。” 女孩脸色微红,带着一丝更音说着。 可谁知就在此时,魅影却一把推开魅血,冷哼一声,小脑袋转到了一边,口是心非地说着: “哼……不用感谢我,我只不过是不想一个人呆在地狱里罢了,少自作多情。” 小魅血猝不及防,被推的一个踉跄,小嘴一撅,很不高兴地说着: “切,我也就随口一说,你真当我想谢你啊!要不是我扒了虎皮,盖着你,你恐怕早就被老虎吃了。” 说完,俩人全都将脸转到了一旁,昨晚相互帮助的默契,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敌对。 …… 相对俩个孩子的惊心动魄,“善心堂”却其乐融融。 “爹爹吃菜。” “爹爹吃肉。” “爹爹我给你倒茶。” “爹爹再来一碗米饭。” …… 厉正南心安理得的享受了四个小家伙对他的孝敬,颜玉一顿饭吃的没精打采。 望着厉正南碗里堆积如山的饭菜,她不由有些妒忌,她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竟然让别人给占了便宜去,俏眉紧皱,不由放下碗筷,语气不悦地纠正着: “宝贝们错了,错了,王爷他不是你们的爹爹,虽然你们的爹爹,不知道去了哪里?可你们肯定是有爹爹的,至于王爷,你们要叫,就叫干爹,干爹……” 四个小家伙仰头,一张纯洁无暇,天真纯粹的脸上竟是一脸茫然: “干爹不是爹爹吗?” “干爹与爹爹不一样吗?” “可爹爹比干爹顺口啊!” “嗯嗯!我也觉得爹爹比较顺口。” …… 颜玉:“……” 干爹是假…… “不就一个称呼吗?你至于那么较真吗?亏你还是孩子们的亲娘,就一个称呼,平常你就是如此训斥孩子们的吗?若如此,孩子们也太可怜了,本王觉的爹爹就挺好。 以后你要对本王的儿子们好点,不要为这么点小事,训斥他们,本王的儿子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谁敢说三道四?” 颜玉:“……” 她还没有说完,厉正南便板着脸,噼里啪啦一大通,这都什么事啊? “嗯嗯,爹爹,爹爹最好了……” “我们有娘亲,又有爹爹真幸福。” “我们喜欢爹爹。” “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娘亲与爹爹。” …… 四个小家伙最会见风使舵,往厉正南碗里夹菜,夹的更欢了。 厉正南示威似的瞪了一眼颜玉,颜玉简直被气疯了: “不……不是,我……他们……” 这渣男,抢她儿子抢的如此理所应当,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有这四个小子,有了爹,忘了娘,简直忘恩负义。 就在颜玉想要发飙的时候,却见厉正南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说道: “什么你们,我们的,连句话都不会说,要不是看在本王儿子的面,本王都懒得搭理你。 不过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你也别客气,多吃点肉补补,瘦的跟个猴似的,等吃完饭,本王带你们去置办身新衣服,虽然本王不喜欢你,可你好歹是本王儿子的娘,总不能让你太寒碜,丢了本王的人,你说是吧!” 颜玉:“……”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别扭?这貌是她的家吧?菜也是她做的好不好?怎么感觉他是这家主人似的? 还有什么叫他儿子的娘?他儿子的娘,岂不不就是他的…… 颜玉不敢再想下去,顿时一阵脸红,抬头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厉正南,只见厉正南也在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想起昨晚给他渡药的情景,不由将眸光放在了厉正南性感的嘴唇上。 “丟死人了”。 颜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急忙低下头,拼命地扒着饭。 一家人旁若无人的吃着饭,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阿业与追风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厉正南说,我们是一家人,俩人瞬间石化: “这王爷不会是已经与颜大夫……” 尤其是阿业,心中更加笃定颜玉是一个不择手段,勾引王爷的女人,心中暗道,看来是得回去,让颜夫人想个对策了,这个女人不能留。 第七十九章死心塌地 颜玉看着一大车的珠宝首饰,还有华衣锦服,彻底无语了,有钱人的钱,都是这般挥霍的吗? “算了,等有机会典当出去,把它们换成银子,送到“爱心之家”贾六手里,说不定这些银子,将来还会有大用处,收留更多无家可归的人。” 如此想着,颜玉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在回敬宣王府的路上,追风一路表情暧昧,时不时地望向厉正南。 “看什么?本王脸上有字?” 厉正南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沉声喝问着。 “没……没有。” 追风急忙摇头,可片刻之后又忍不住询问着: “王爷你与颜大夫……那个……昨晚……” “什么这个那个的?本王与那个女人没有关系。” 厉正南星眸清凛,神色冷漠地开了口。 “真的没有关系吗?” 追风显然并不相信厉正南的话。 刚刚厉正南可是腰包大出血,整整给颜玉买一百套衣衫,整条街的首饰都给备了一套,装了满满一大车,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追风跟随厉正南身边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如此大方过。 想起那个女人吃醋他与她儿子的表情,厉正南不由嘴角勾了勾。 “王爷……” 追风见到厉正南难得一见的笑容,不由轻唤了一声。 厉正南立刻收回神游太虚的表情,故意板着脸喝道: “怎么?你对本王的话存疑?” “不……不敢。” 追风连连摆手,端坐在马背上。 “虽然那个女人曾经作风不好,可她却将四个孩子教育的不错,乖巧听话,活泼可爱,本王甚是喜欢,所以便打算认她儿子为义子,至于买衣服与首饰,纯粹是为了不让她丟本王的脸而已,毕竟她是本王儿子的娘亲。” 可能为了打消追风的疑虑,厉正南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着。 “额?哈哈……” 追风一听,忍不住大笑,什么叫“本王儿子的娘亲?”这话怎么听着如此别扭? “笑什么?” 厉正南彻底不高兴了,他眉头蹙起询问着。 “哈哈……” 追风忍不住又笑了几声,在厉正南吓人的眸光下,声音戛然而止,最后强忍笑意,咳嗽一声,转移话题询问着: “王爷真的觉得颜大夫的那几个孩子,乖巧听话吗?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怎么你不觉得吗?” 厉正南反问着,如今越看越觉的那几个小家伙可爱了,就连那个女人也捎带着顺眼了不少,这应该就是爱屋及乌吧! “王爷难道忘记了那几个小子,做的那些好事了?撬王爷马车,爬墙进王府,大闹王爷书房,还给王爷寝室放蛇。绊王爷马?谎话连篇,说是王爷你的儿子……” 追风忍不住掰着手指头,列举了那些小家伙的一堆罪状。 厉正南:“你懂什么?这正可以说明本王的儿子聪明,他们谎称是本王儿子,说明他们未卜先知。 至于撬本王马车轱辘,说明他们厉害,你想想,谁家的娃五岁,能有这本事? 至于爬墙进王府,引开侍卫,抓蛇,放蛇,大闹书房,这说明本王的儿子不光有胆识还有谋略,一般孩子他敢吗?将来本王的儿子必是将帅之才啊……” 追风:“……” 他彻底无语了,果然喜欢一个人,便会喜欢她的一切。连一群野孩子也成了好的了,算了,只要自己主子开心便好。 在追风看来,厉正南是因为喜欢颜玉,才会喜欢她的孩子,因为那四个孩子明显就不是太讨喜的孩子,与自家王爷说的乖巧听话,完全挂不上边嘛! “对了,既然本王已经决定认下他们,那就要为他们负责,赶明开始,你每日去“善心堂”,传授那四个小子武功,男孩子没有武功傍身,是无法在这世上立足的。 本王见他们四个根骨俱佳,适合练武,尤其是阿如、阿祥,如此小,竟然都能拿动剑了,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你多费费心。” 想到前段时间,颜玉因为元目毒发身亡之事,被元正带走。他带着四个孩子前往“醉华楼”,途中遇到刺客行刺,四个小家伙合力保护他的情景,厉正南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吩咐着。 人真是奇怪,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他的坏处,如今厉正南打算认下颜玉的四个孩子为干儿子,他发现四个孩子身上全是闪光点。 仗义,聪明、活泼、善良,总之集万千优点于一身。 “是,属下遵命。” 知道自己主子心意已决,追风不再多言,急忙领命。 一路上,侍卫阿业默默跟在厉正南与追风后面,听着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与追风的想法一样,都觉得是因为颜玉,厉正南才会对四个孩子另眼相看。 毕竟在一般人看来,厉正南即便想认个义子,也轮不到颜玉的孩子头上,若不是真心喜欢那个女人,断然不会认那个女人的孩子为义子。 以厉正南在朝中的地位,相信很多达官贵人愿意将自己的孩子拱手相让,不要说只是义子,就算送给厉正南当亲生儿子,估计也有一大把的人愿意。 在阿业与追风眼里,明显是颜玉得了大便宜,可只有厉正南知道,他是心里寂寞,四个小家伙将他看的透切,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说出的条件,让他莫名感动,这才决定收下他们。 阿业眼中尽是对颜婷的同情,还有对颜玉的鄙夷,连自己亲妹妹的男人都抢,这女人太水性杨花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厉正南抬眸望去,只见是王府侍卫,不由望了一眼追风,追风急忙拍马上前,不一会调转马头,回到厉正南身边,低声说着: “回禀王爷,皇上一早便到了府上,听说等了你一上午,不见你回府,已经回了皇宫。临走以前,丢下一句话,若见到你,让你立即进宫见他。” 追风话音刚落,厉正南一拍脑门,暗道: “坏了,他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给忘记了呢!” 昨日中秋月圆之夜,是他“血魔之毒”发作之时,每年皇上厉正深都会在中秋月圆之夜第二天,到府上探望自己,关心一下自己,数十年如一日。 昨晚因为那个女人晕倒,他在“善心堂”守了那个女人一晚上,今天他又心血来潮,给那个女人和四个小家伙,去置办衣物,竟然把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 想到这里,厉正南望了一眼追风,见追风眉头紧皱,表情痛苦,知道他杖责的伤,还没有好,于心不忍地说着: “追风,你先回府上休息吧!让阿业陪着本王便可。” “属下……” 追风刚想说什么,却见厉正南抬了抬手。 “你先养好伤再说。” 厉正南说完,拍了一下自己的马,疾驰而去。 追风顿时感激涕零,原来他的不适,自己的主人都看在眼里。 前俩天因为他说错话,被厉正南下令杖责。至今伤势未愈,昨晚月圆之夜,因担心厉正南出事,不顾身上的疼痛,到了灯会,结果又碰上厉正南提前毒发。 一番打斗,让他伤势加重。今日忍着疼痛陪着厉正南,给颜玉一家买衣服首饰,一番折腾,他还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追风望着厉正南远去的背影,再三叮咛阿业保护好厉正南,这才打道回府。 敬宣王府里的颜婷,在她的寝殿里,来回渡步,等着侍卫阿业回来禀报消息,可却迟迟不见回来。 今天早上听到下人议论说敬宣王厉正南一夜未归,颜婷心里七上八下,她好怕自己的姐姐颜玉会与厉正南相认,俩人双宿双栖,而她将会被赶出王府。 万一她是“古医族”遗孤的事曝光,恐怕连命都保不住,颜婷越想越害怕。 “去,打听一下,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王爷一夜未归,而阿业也没有回来。” 颜婷吩咐着。 “是。” 小兰得令向外走去。 颜婷在小兰走了之后,坐在梳妆镜前,审视着自己绝美的容颜,也许是做贼心虚,她竟然看到了对面的美艳女人嘴角微翘,带着一抹嘲讽: “怎么样?你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一切,终究还是一抹泡影。我才是“凤命所归”之人,而你才是害死全族之人的那颗灾星,你给我下毒,让我失忆,抢我的夫君,到头来,他还是我的,是我的……” 耳边不断荡着回音,颜婷疯了一般扫落了面前的所有东西,嘶声裂肺地大吼: “是我的,敬宣王他是我的,我才是“凤命所归”之人,颜玉,你别得意,你要知道,有一句话叫事做人为,事在人为……” 小兰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颜婷癫狂的一面,不由心惊胆战地唤了一声: “颜夫人,颜夫人……” 颜婷这才回过神,整理了一下衣着,收敛眼中的阴毒之色,咳嗽一声: “说,到底怎么回事?王爷他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回禀颜夫人,奴婢打听了一下与追风大人一同出去的侍卫,大家口风一致说,王爷昨晚出府遇到刺客,与刺客打斗,耽误了回府时间,不曾有任何事发生。” 小兰将探听到的消息,如实禀报着,当然她所打听到的这些,都是追风给他们灌输的。 厉正南昨晚“血魔之毒”发作,杀了几个人,为了掩人耳目,追风只好让死去的人,背了黑锅,事后派人给死者家属,送去了一辈子花不完的抚恤金,以安民心。另外下了封口令,所以没有人敢乱说什么。 颜婷一双如狐狸般凤眸转了又转,最后俏眉一挑询问着: “昨晚王爷遇到刺客,那么今天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了?” “这个奴婢不知,侍卫们也不知,因为他们是提前回来的,奴婢猜想,也许王爷是去上朝了。” 小兰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不可能,就算王爷去上朝了,现在也该回来了,卯时上朝,辰时回不来,巳时总该回来了,不是吗?” 显然小兰给的理由,无法让颜婷信服,她不由反问着。 “这……” 小兰也不知道再找什么理由,安抚自己的主子。 “对了,刚刚奴婢侧面打听了一下,阿业侍卫一直跟随着追风大人身旁,而追风大人是王爷的心腹,也许阿业知道的会比较多,不如颜夫人还是等阿业回来吧!” 小兰补充说着。 颜婷微微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对了,昨晚让你给阿业做的护膝,你可做好了?” 提到阿业,颜婷想到护膝,便随口询问着。 小兰脸微微泛红,紧咬了一下朱唇,双手交错,犹豫片刻说道: “是,奴婢已经连夜赶制了出来。” 男女大防的年代,女子给男子做针线绣品,往往代表着情愫,即便知道是做戏,小兰依旧有些难为情,毕竟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那就好,等阿业回来,你便以本夫人的名义将护膝送出去。如此他才会对本夫人死心塌地。” 颜婷可不管小兰有什么难处,只在乎自己的计划能不能实行,幽冷的声音吩咐着。 第八十章一切都将结束 御书房里,熏香弥漫,皇上厉正深正在书房里批阅奏章,门外贴身太监刘公公尖锐的嗓音喊了一声: “皇上,敬宣王来了,在御书房外候着。” 厉正深抬眸,刚毅的脸上神色冷漠,墨瞳里幽深冷郁,放下手里的奏折,沉声喝道: “让他进来。” “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正南一进御书房,便做了臣子本分,给皇上厉正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敬宣王快快请起。” 皇上厉正深一脸诚恳地喝了一声。 说完,宽大衣袖一甩,指了指刘公公沉声说道: “给敬宣王赐坐,看茶。” “是。” 刘公公得令,急忙给厉正南搬来一把椅子,并倒了一杯热茶,退居了一旁。 “臣多谢皇上厚爱。” 厉正南也不客气,再次行礼道谢后,缓步来到那把椅子跟前,坐了下来。 见厉正南落座,厉正深一副很关切的样子询问着: “昨晚敬宣王可安好?” “托皇上鸿福,提前给臣备了压制“血魔之毒”的解药,今年算是平安度过了。” 厉正南神色淡然,不卑不亢如实禀报着,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波澜起伏。 “咳!是啊!今年算是平安度过了。朕担心的是明年啊!” 厉正深眉头紧皱,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副很担忧的样子说着。 片刻之后,像是不经意地随口说了一句: “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冲动?要不是我们打草惊蛇,抓捕刘天师,是不是便不用愁解药的事了啊!” “若不抓捕刘天师,也许臣活不到明年,他敢在臣压制“血魔之毒”解药里下毒,说明他一心想除掉臣,即便我们在解药上防着他,他也会想别的地方下手,如芒在背,防不胜防,所以臣并不后悔。” 厉正南剑眉冷冽,仿佛毫不在意般说着。 对于想要下毒害他的人,他决不轻饶,就算明知道他会因此丧命,他也绝不退缩。 “好吧!只要你能想开就好,朕一定会不留余力地帮你寻医,不到最后关头,朕不会放弃。朕希望你自己也不要放弃。” 厉正深宛如一个有责任的兄长一般,细心叮咛着,让厉正南倍受感动。 “皇上,刘天师还没有找到吗?” 既然已经提到了刘天师,厉正南便不能不问一下。 皇上厉正深听到厉正南询问刘天师,浓稠如墨的黑眸忽闪了一下,最终摇头说道: “没有。” “没有。” 厉正南重复着,面容僵了僵,骨节分明的手不由握了握,海捕公文都发了,却遍寻不到,莫不是从人间蒸发了? 尽管如此想着,厉正南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皇兄不会害自己。 一时间御书房再次陷入寂静,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对了,敬宣王昨晚去哪里了?朕今天去你王府,你府上的下人告诉朕,你一夜未归,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受不了压抑的气氛,厉正深喝了一口茶水,最终打破沉默。 厉正南低垂着眼睑,犹豫了片刻,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同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是这样的,“善心堂”的颜大夫派她的儿子来唤臣去看花灯。臣一时心猿意马,便忘记了自己身中了“血魔之毒”之事,好在追风及时赶到,将药给臣送了去,这才避免了悲剧。” “什么?竟有此事?这事你“做的可不对,即便再喜欢那个女人,也不能做出如此不知分寸的事,你说是吗?” 听到厉正南的话,厉正深仿佛受了莫大惊吓般站了起来,难得严肃地指着厉正南训斥着。 “臣知道错了,请皇上原谅臣一时被美色迷了心智,臣心中惭愧。” 厉正南欣然接受了皇上厉正深的谴责。 “知道错了就好,下次不得再犯,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你若是因此杀了人,引发众怒,你让朕如何抉择?是杀了你,还是将闹事的百姓抓起来?这简直太荒唐了。” 厉正深面容威严冷肃地呵斥着。 “是,臣谨遵圣意,下次绝对不再犯。” 厉正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对了,臣今日还有一件事要禀报皇上。” “说吧!什么事?是不是又需要朕给你办什么事?只要朕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谁让朕只有你这么一个兄弟呢!” 皇上厉正南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云淡风轻,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与起伏,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就仿佛说着理所当然的事一般。 “也没什么大事,前段时间臣便告诉过皇上,臣喜欢“善心堂”那个女人,今日臣想说的是,臣打算认“善心堂”那个女人的四个孩子为义子。” 厉正南话音刚落,皇上厉正深的声音陡然拔尖: “什么?你疯了?你明知道那个女人作风不检点,玩玩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入戏太深?竟然还想认那个女人的四个野种为义子?你简直太让朕失望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朕看你就是色迷心窍了……” 厉正深指着厉正南的脑袋噼里啪啦就是一大通,按理来说,厉正南应该生气,可厉正南没有,他甚至心里还甜甜的。 皇上厉正深越生气,说明他越是在乎他这个兄弟,要是不在乎,谁会管他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毕竟那个女人的人品确有问题,生下四个孩子长相不一,一看就不是一个父亲的孩子,可见这个女曾经是个多么水性杨花的一个人,要么嫁了好几任夫君,要么如同青楼女子一般,曾经有过好几个男人。 作为兄长,若是一点没有意见,这反倒不正常了。 “臣知道那个女人不好,可臣依旧为她心动。臣的“血魔之毒,”若在明年还没有找到解毒之人,恐怕臣只能以死来结束这一切了。所以臣想趁着这一年的时间,肆意妄为一次,也不枉来世上一回,望皇上成全。” 厉正南有些忧伤地说着。 其实更多的是想保护颜玉,他说喜欢她,皇上厉正深便不会多想,即便他经常去善心堂,也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可若是他说只想认她的孩子为义子,并不喜欢她。 那么皇上厉正深很有可能会着手调查颜玉底细,一旦颜玉“古医族”的遗孤,身份曝光,颜玉与府里的那个女人颜婷都得死。 也许听出厉正南语气里的沧桑,皇上厉正深最终叹了一口气: “好。只要你开心。朕一切都随你便是。” “臣多谢皇上厚爱,若有来世,臣还做皇上的兄弟。” 厉正南真心实意地说着。 “你这臭小子,朕可不想要你这个总给朕添麻烦的兄弟。” 厉正深故意沉着脸调侃着,片刻之后,俩人爽朗大笑。 场面一片温馨,完全是兄友弟恭的样子。 “若皇上没有什么事,臣便先退下了,臣想去“贻香殿,”看看臣的母妃。” 俩人又寒暄了一会,厉正南拱手行礼打算告退,并告知了厉正深自己的去向。 宫内行走,总要知会一下皇上,可见厉正南对厉正深心胸坦荡。 “去吧!朕相信敏妃娘娘应该也很想见你,你没事便去多陪陪她,也许能让她早日苏醒,也说不定,毕竟你是她唯一的儿子。” 厉正深摆了摆手,一副很诚恳的样子说着,厉正南再次行礼,这才离开了御书房。 厉正南前脚刚走,皇上厉正深温和的眼眸,立刻恢复成了冷冽,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般的眼眸。 贴身太监刘公公上前压低声音询问着: “皇上难道真的打算任由敬宣王与“善心堂”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一起?她可不配敬宣王啊!” “那又怎么样?只要那个女人不坏朕的事,朕便睁一只,闭一只眼便是。只要再撑一年,一切便都结束了。” 厉正深的声音清冷,如同千年寒冰一般莫名说了一句。 “是。” 刘公公不再多言,开始着手给皇上厉正深研墨,厉正深低头批阅奏折,御书房里又恢复了死水般的宁静。 “贻香殿” 敬宣王厉正南母妃曾经的住所,因为厉正南“血魔之毒”发作,误伤了他的母妃,为了方便太医照顾,皇上厉正深特准许她继续留在了“贻香殿”里。 对此,厉正南心里感激万分,毕竟历朝历代,新皇帝登基,先皇的所有妃子依照惯例都应该被遣散出宫的,亦或是出家为尼。可厉正深却给他开了一个恩赦,一个先例。 敏妃娘娘的贴身老婢女董嬷嬷正在用锦帕给自己的主子擦拭着较好的容颜,听见一阵脚步声,抬眸望去,一看是厉正南,急忙起身行礼说着: “奴婢见过王爷。” “董嬷嬷快快请起,本王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母妃,与母妃说说话。” 厉正南眼中难掩痛意,沙哑的声音说着。 “王爷有心了,敏妃娘娘若能知道王爷的孝心,必然会很开心的。” 董嬷嬷从地上爬了起来,语气诚恳地说着。 “最近母妃可还安好?有没有什么变化?可有苏醒的迹象?” 望着水晶棺木里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敏妃娘娘,厉正南沙哑的声音接连询问着。 董嬷嬷摇了摇头: “没有。敏妃娘娘还是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太医可有按时来看诊?” 厉正南再次询问着。 “太医每天都来。王爷放心,他们不敢怠慢,因为皇上也每日都会过来探望,他说,他就王爷你一个兄弟,你的母妃也是他的,他责令太医院的太医们,尽最大努力救治敏妃娘娘。” 董嬷嬷抹着眼角的泪珠,如实说着。 “皇上有心了,他这个兄长很称职。” 厉正南感激涕零。 “是啊!皇上是一名圣明的君主,同样他也是一个好兄长。 王爷眼光很好,要不是王爷当年力缆狂澜帮皇上把江山,从厉正坤手里夺回来,夏邑国也不会有如此景致。更不会有如此圣明的君王,对此王爷的功劳也很大。” 回忆往昔,董嬷嬷忍不住说着。 “董嬷嬷休要胡说,这不是本王的功劳,是当今皇上圣明,民心所向,以后切记要谨言慎行,你可明白?” 厉正南怕隔墙有耳,厉声喝斥着,怕董嬷嬷因口无遮拦引来杀身之祸。 “是,奴婢知错了。” 董嬷嬷见厉正南面容冷沉,朝她使眼色,急忙虚心认错。 “你先下去吧!本王与母妃有些话想说。”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吩咐着。 “是,奴婢告退。” 董嬷嬷识趣地退了出去。 “阿业,你刚刚可有听到什么?” 厉正南冷言询问着。 “属下刚刚什么也没有听到。” 阿业明白厉正南的意思,急忙拱手说着。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在殿外候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厉正南夸赞了一声,挥了挥手。 阿业额首称是,退出了殿外。 第八十一章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晶棺里的敏妃,因为被照顾的很好,容颜依旧美艳,只是整个人如同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厉正南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水晶棺面前,双手握住了敏妃的手,声泪俱下: “母妃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害你只能如此躺着。 母妃,求求你,你快些醒来,儿臣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呜呜……” 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此时的厉正南,就如同一个孩子般,放声痛哭。 一声又一声满含伤痛的呼唤,并没有让敏妃有任何反应,尽管早就料到,可厉正南依旧心好痛。 他不由跌坐在地上,用衣袖拭了拭眼泪,嘴里开始喃喃自语: “母妃,你知道吗?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儿臣真的无人诉说,只能找你倾诉了。” 说到这里,厉正南闭了一下眼睛,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母妃,你要赶紧醒过来,若你不早点醒来,也许儿臣便会与你天人永隔了。 以前每次中秋月圆之夜,皇上便会让刘天师给儿臣炼制压制“血魔之毒”的药丸,可最近儿臣发现那个刘天师有害儿臣之心,他竟然在儿臣压制“血魔之毒”的解药里,又下了一种慢性毒,儿臣觉的他与给儿臣下“血魔之毒”的人,必有牵连,本想抓他审讯,却不想因此打草惊蛇,让他给逃了。 如今再也没人能给儿臣解毒,明年的中秋月圆之夜,恐将成为儿臣的劫数,儿臣不想成为弑杀之人,所以已经奏请皇上,若那一天到来,儿臣依旧没有找到解毒之人,便让他在子夜之前,杀了儿臣。 所以母妃,你快些醒来吧!若你能早点醒来,也许我们母子还能再见上一面,若醒来的晚了,恐怕……” 说到这里,厉正南没有再说下去,他的母妃是一个聪慧的女人,自然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说到这里,厉正南眼角再次滑落几滴眼泪,他用宽大的衣袖拭了去,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对了,母妃儿臣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儿臣有儿子了,而且还是四个,他们很机灵,很聪慧,也很可爱。虽然不是儿臣亲生的,但儿臣还是很喜欢他们。 母妃你还记得“古医族的“颜刚”吗?当初母妃请了他给儿臣看诊,也只有他诊出了儿臣所中之毒,为“血魔之毒”? 可后来他被儿臣的父皇招到了皇宫,为父皇他诊病,天妒英才,任谁也没有想到,如此医术高超的人,竟然也有失手的时候,他没有医好父皇,反倒害父皇命丧黄泉。 当时朝局混乱,朝中大臣如同一盘散沙,皇上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朝臣们逼着皇上为父皇报仇。 为了安抚朝臣,皇上下了一道圣旨,将古医族满门抄斩,儿臣被皇上派去执行此事。 颜刚当时有俩个年幼的女儿跑了,儿臣念及她们年幼,起了恻隐之心,便向皇上撒下了弥天大谎,说“古医族”无人生还。” 可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儿臣万万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命运让儿臣再次遇到她们,一个因为曾经救过儿臣,被儿臣接到了王府。 而另外一个却养了四个可爱的孩子,深得儿臣喜爱,他们没有爹爹,求着本王保护他们,说等长大后护儿臣,在儿臣伤心难过的时候,会逗儿臣开心,会给儿臣过生辰,守岁,让儿臣很是感动。 尽管知道,儿臣或许活不到他们长大,可还是想让他们在一年的时间里衣食无忧。 起码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让儿臣也能体会一下,别人说的天伦之乐,这一直是儿臣可望不可及的。 还有他们的娘亲,尽管那个女人有些作风不好,听府里那个女人说,她曾经一个晚上与四个男子苟且,才有了这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 可她却长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宛如璀璨星辰般闪亮,总让儿臣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儿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还会医术,烧的一手好菜,让儿臣总觉得她没有那般不堪,母妃,你说儿臣是不是有些色迷心窍了? 还有,还有,皇上对儿臣很好,对母妃也不错,可如今为了保护她们姐妹二人,儿臣却又不得不对他撒了一次又一次的谎,儿臣真的觉得愧对皇上……” 厉正南宛如泉涌般一股脑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还有他心里话,说给了他的母妃敏妃娘娘听。 让他有种他的母妃就在他身边,一直守护他的感觉。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响起,厉正南急忙用衣袖拭了一下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 “什么事?” 一看是阿业,厉正南眉头瞬间蹙起,厉声喝道。 “回禀王爷,皇上身边的刘公公传话说,前段时间冒充刘天师的那个小太监,嗓子已经被治好了,皇上问你,可要现在前去天牢审讯?” 厉正南一听,心中大喜,急忙吩咐了一下门外候着的董嬷嬷,让她好生照顾他的母妃,便大步流星地向天牢的方向而去,他希望那个小太监能给他提供一个有用的信息。 天牢里,皇上厉正深一身龙袍,威严地杵立在一间牢房里,身下匍匐着一个小太监。 “皇上,臣听说那个小太监嗓子恢复了,可是真的?” 厉正南人未到,声先到。 皇上厉正深微微回眸,低沉的声音平淡说道: “敬宣王来了,朕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所以让刘公公前去“贻香殿”知会了你,你有什么话便现在问吧!” 厉正南一听,急忙拱手道了一声谢,这才缓步到那个涉涉发抖的小太监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说道: “不用怕,你只要如实回答便是,你与刘天师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冒充他?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否有隐情?” 小太监抬头望了一眼厉正南,又看了一下一脸阴蛰的皇上厉正深,吓得抖动的更加厉害。 那天他在“永宁宫”轮值,无意当中听到太后窦氏与刘天师说的一番话。 窦氏说,敬宣王厉正南已经怀疑解毒丸有毒,要抓刘天师,让刘天师赶紧躲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时他吓坏了,俩人的对话,明显就是有意要害厉正南,他知道了如此惊天秘密,自知太后与刘天师发现,必然不会让他活着,于是便打算悄悄离开,可慌张之下,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花瓶,接着便感觉到一阵风飘过,随后他颈下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 “你要如实回答敬宣王的话,不得胡言乱语,否则朕可饶不了你,你可听清楚了?” 就在小太监回忆往昔的时候,皇上厉正深幽冷的声音,再次让他打了一个冷颤。 他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皇上厉正深,见他眼眸深邃阴蛰,正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大有警告之意,不由心中嘀咕,莫不是皇上要杀敬宣王,只是借太后与刘天师之手? 如此一想,小太监哪里还敢说实话,斟酌了又斟酌,最后磕头说道: “回禀皇上,回禀敬宣王,奴才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奴才当值,正在修剪花枝,突然有人从背后袭击了奴才,等奴才醒来的时候,便在刑部大牢里了,至于谁打晕了奴才,谁给奴才易的容,奴才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 厉正南声音陡然拔尖,不由看了一眼皇上厉正深。 “那天朕从外面回来,便让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前去捉拿刘天师了,耶鲁统领告诉朕,刘天师被抓的时候,正在睡觉,朕也未曾多想,却没有想到,刘天师竟然是假的,他与朕玩了一出偷天换日,是朕大意了。” 也许是怕厉正南怀疑他,厉正深急忙解释着。 “既然如此,臣也就没什么可问的了。” 厉正南从来不是一个愿意强人所难的人,不管这个小太监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已经给出了一个答案,便没有必要再追问下去了。因为即便问了,也不会有真实答案。 “下去吧!” 皇上厉正深挥了挥手。 那个小太监如获大赦,连连磕头谢恩,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天牢。 厉正南回眸望着小太监仓惶逃跑的背影,若有所思,朝着阿业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去。 若是小太监有意隐瞒,必有人会杀他灭口。只要守株待兔,总会有结果。 阿业也是机灵的,心领神会地悄悄跟了出去。 皇上厉正深不是傻子,见阿业离开,知道定是厉正南授意,不动声色向刘公公使了一个眼色,刘公公心明眼亮,急忙上前躬身行礼,尖着嗓子说着: “皇上,天牢阴暗潮湿,窗户也不甚牢靠,有些寒冷,龙体要紧,不如皇上便摆驾回寝宫吧!” “也好!敬宣王可否同朕一道出去?” 刘公公说完,皇上厉正深借故向厉正南询问着。 “好,既然当事人走了,我们确实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厉正南说完,对皇上厉正深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太监走出牢房,来到花园,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没有见阳光的原因,突然感觉到头晕晕乎乎的,接着出现了一个幻影,幻影里有人在掐他的脖子,他感觉到了窒息般的恐惧,最后一头扎进了身旁一个水池里。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皇上厉正深与厉正南刚从天牢出来,便听到了一阵呼喊声。 “刘公公,你去瞧瞧出了什么事?” 厉正深指了指刘公公,语气威严地吩咐着。 刘公公得令,刚打算领命去看,却见阿业从远处快步走来。 厉正南急忙询问着: “阿业,出了何事?” “回禀皇上,回禀敬宣王,刚刚那个小太监落水身亡了?” 阿业毕恭毕敬地说着。 “什么?这怎么可能?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可有救上来?有没有请太医?” 皇上厉正深比厉正南反应,更为震惊,接连询问着。 厉正南则一脸茫然:“哪个小太监?” 他不相信一转眼的功夫,那个小太监会死,所以反应并不是那般激烈,依旧心存怀疑。 第八十二章另有玄机 御书房里 “刘公公,你确定下的毒,没有问题?不会被敬宣王看出端倪?” 厉正深在确定小太监溺水身亡之后,便借故还有奏折没有批,回到了御书房。 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向贴身太监刘公公询问着。 “皇上放心,迷药是奴才花重金从江湖人手里买的,遇风会让人产生幻觉,他越是害怕什么,便会出现什么。 这个小太监知道太多秘密,自然会想到有人会杀他,幻觉肯定是这个,他会掐自己的脖子,或者给自己一刀之类的方法,总之会想着法的弄死自己。 但这药有个坏处,也是益处,那就是它最多只能维持一柱香的时间,到时候必烟消云散,就算太医也看不出什么。 更何况那个小太监,还掉入了水池里。即便残留一点迷药痕迹,也会被水冲走的。” 刘公公十分肯定地说着。 皇上厉正深这才放下心来,开始批阅奏折。 “皇上,奴才不懂,既然皇上早就有除掉这个小太监之心,为什么不早点解决了他,还要耽搁这么久,让太医们医好他,然后又让奴才杀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刘公公静待了一会,忍不住追问着。 “蠢货,刘天师一直为朕办事,又是太后身边的人,出了“偷天换日”这一出戏码,朕难逃嫌疑。 更何况敬宣王是私下让朕抓的他,他跑了,难免让敬宣王怀疑是朕故意走漏风声。 朕让太医好好救治那个小太监,就是为了摆脱嫌疑,让敬宣王觉的朕心胸坦荡,不怕那个小太监嗓子恢复。 如今小太监嗓子恢复,朕让你通知敬宣王前去审讯,更加可以证明朕与此事没有关系。 小太监自己落了水,可不能怪朕,因为当时朕与敬宣王是在一起的,不是吗?” 厉正深嘴角微勾,反问着。 “妙哉,妙哉,皇上此计甚妙,如今有敬宣王自己的侍卫在后面瞅着,没有人暗中动手脚,即便敬宣王再怀疑,也怀疑不到皇上身上。” 刘公公说完,厉正深眼眸眯了眯,拿手点了点刘公公: “此事万不可让敬宣王知道。” “是,奴才明白。” 刘公公扯着尖锐嗓音,点头哈腰答应着。 厉正深没有再说什么,将眸光移到了奏折上。 而水池旁,厉正南浓稠如墨的眸光幽深地望着忙碌的太医们,最后将眸光落在了地上躺着的小太监身上,平静的仿佛没有一丝波澜。 “回禀敬宣王,此人脖子上有掐痕,若真如王爷身边的侍卫所说,没有人靠近他。 那他很可能是自杀,先掐了他自己的脖子,又跳进水里溺亡了。” 太医们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他要跳水自杀,为什么还要掐自己脖子,岂不多此一举吗?” 厉正南不相信这个说词,这简直荒唐透顶。 “也许是他觉的跳水自杀,怕有人救他,他死不了,所以先把自己掐的半死,然后跳进水里,不给自己活命的机会。” 太医再次解释着。 厉正南:“……” 真是荒唐,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自杀的人,还想这么多的。 “本王只想知道,他落水之前,身上可有隐疾?亦或是体内可有迷药、毒药之类的成分?” 厉正南眉头紧蹙,语气清冷地询问着。 他可不相信一个正常的人会又掐自己,又跳水的。 “没有,他体内没有任何毒素,连迷药也未曾有过。” 众太医语气一致,肯定地说着。 厉正南摆了摆手。太医们恭敬地向厉正南行礼告退。 “阿业,本王让你盯着他,你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见太医们走了,厉正南再次将侍卫阿业唤了过来,面容严肃地追问着,他要确定一下。 “回禀王爷,属下刚刚便说过了,属下远远看到这个小太监走到河边,突然如同喝醉酒般摇晃了几下,接着疯了一般掐住自己的脖子,就在属下想去阻止的时候,他便“扑通”一声跳下了水,等被人救上来的时候,人便已经死了,全程没有任何人在他身边,不存在他杀的可能。” 阿业眼神没有丝毫闪烁地,又口诉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而且俩次供词一样,没有丝毫差别,厉正南相信阿业没有说谎。 深吸一口气,双眸紧闭,像是思索了一下,片刻之后豁然睁开,眸光凌厉摄人,朝着阿业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说道: “你拿着本王腰牌,去宫外请俩个普通大夫,记得不要声张,让他们乔装进宫,不得惊动任何人,速去速回。” “王爷还是觉的这个小太监的死,有蹊跷是吗?可太医们不是也说是自杀吗?” 阿业忍不住询问着。 厉正南如箭般的眸光射向了他,阿业浑身一颤,急忙额首,快步向宫外而去。 在阿业走后,厉正南再次来到天牢,询问了一下当值狱卒几个问题,皇上什么时候到的?来了之后,有没有说什么话?或者给那个小太监吃过什么? 狱卒:“没有,王爷你来的时候,皇上也是刚到,他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喂小太监吃过任何东西。” “刘公公呢?他可有做过什么?” 厉正南再次追问着。 “刘公公亦没有做什么,很温和,很和善,那个人被皇上吓得全身发抖,冷汗直冒的时候,刘公公还好心地拿锦帕给他拭过汗。” 狱卒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会,兴奋说道: “我想起来了,刘公公说过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 厉正南急忙追问。 “刘公公说让那个小太监不用怕,等王爷你来了之后,如实回答便好。” 狱卒毕恭毕敬补充着。 厉正南摆了摆手,狱卒走了。 厉正南如同寒潭般的眼眸微眯,这句话听着也没有问题,莫不是锦帕有问题?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怎么可能如此屈尊降贵去给一个小太监擦拭汗水,这不符合常理。 更何况刘公公这人,他是知道的,攀高踩低,视钱如命,小太监又不能给他权利,亦不能给他钱财,这件事定有蹊跷。 想到这里,厉正南转身朝着皇上御书房而去,他这人不会藏着掖着,心里不舒坦,便想弄个明白。 厉正深正在低头批阅奏折,却听到了厉正南的声音: “皇上,臣有事求见。” “进来。” 皇上厉正深没有丝毫犹豫地说着。 一阵推门声,响了起来,皇上厉正深抬眸望去,低沉的声音询问着: “敬宣王来找朕,莫不是小太监之死,有眉目了?” “没有,太医诊断是自杀。可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脖子上有掐痕,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先掐自己,再跳河?臣怀疑有人给他下了毒。” 厉正南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厉正深的贴身太监刘公公。 “下毒?这怎么可能?当时朕与你都在,谁敢明目张胆地给他下毒?” 皇上厉正深一脸诧异,声音平淡地询问着。 “大胆敬宣王,你不会怀疑皇上给那个小太监,下毒了吧!皇上得知他嗓子好了之后,便立即差奴才知会了你,皇上对你从未有过私心,对你的事,比他自己的龙体还上心。 就连九门提督府被灭一案如此大的事,皇上他都选择相信你。为此元正统领至今耿耿于怀,因为元统领的夫人临死亲口说是你杀的她,就连面具都是你的,证据确凿,可皇上对你却依旧选择相信,你若怀疑皇上……” 刘公公被盯的不自在,有些心虚,没等厉正南说话,便翘着莲花指,狐假虎威地指着厉正南吆喝起来。 “住嘴,刘公公,休得无礼。敬宣王也就随口一说,不会怀疑朕的,朕是他的兄长。 更何况敬宣王心思缜密,明察秋毫,朕对他的好,他自然感受的到。” 厉正深威严肃穆,沉声呵斥着,可却有暗沙射影之意。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还真让厉正南有些后悔来了,对皇上厉正深更是心生愧疚起来。 不过仅存的理智,让他想追寻一个真相,于是急忙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皇上恕罪,臣从未有过怀疑皇上之心,皇上对臣的好,臣看在眼里,铭感五内。但臣不想藏着掖着,朕觉的有些话应该说在明处,说清楚了,便不会有误会,不会有隔阂不是吗?” 皇上厉正深面如玄冰,眼眸深邃,握着笔的手也是清白交错,极力隐忍,眼中寒光乍现厉声喝道: “说吧!敬宣王来找朕干什么?莫不是真的怀疑朕?” “臣不敢,臣只是想向刘公公讨要一条锦帕。” 厉正南不卑不亢地说着。 “锦帕?” 厉正深望了一眼刘公公,俩人眼中皆闪过一抹异样。 “敬宣王,奴才与你无冤无仇,你不会又怀疑奴才吧!” 刘公公是个老油条了,他比皇上厉正深反应更快,尖锐的声音厉声吆喝着。 “本王刚刚就说了,没有证据,不会怀疑任何人,既然凶手没有找到,那么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本王听闻刘公公曾经给那个小太监拭过汗,所以想履行公事般查看一下,以免有人在后面嚼舌根,议论公公杀人,顺便诋毁了皇上。 毕竟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若公公被人怀疑,众人自然会联想到皇上,所以为了皇上清白,本王必须查验清楚,还皇上,也还刘公公一个清白。” 厉正南一脸严肃,用毋庸置疑的声音说着。 厉正深深邃的眼眸望了一眼刘公公,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咳嗽一声说道: “敬宣王言之有理,刘公公,既然敬宣王对你有所怀疑,你便证明给他看,把你的锦帕,拿给他。” “是。” 刘公公答应一声。 就在厉正南以为刘公公打算掏出锦帕的时候,却又听刘公公说道: “既然敬宣王执意要看奴才锦帕,那么请敬宣王先在此处稍等片刻,奴才因嫌锦帕脏了,便将其丟在了御花园,奴才这就前去取来。” “丢了?这么巧?” 厉正南轻蹙眉头,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 “不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脏了便丢了,仅此而已。” 刘公公尖锐的嗓音不急不缓地说着。 厉正南却觉的此事必有蹊跷,沉声喝道: “丢在何处?带本王过去。” “这……” 刘公公显然有所顾虑,有着片刻犹豫,厉正南更加笃定问题就出在锦帕上,于是声音立刻冷了下来: “怎么?刘公公心虚了?不敢带本王去?是锦帕根本没有丢?而是锦帕另有玄机?” 第八十三章郁闷到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善心堂” 颜玉在厉正南走了之后不久,便从车上挑选了十套价格比较低廉,简洁大方的衣物,还有为数不多的首饰,其他全都拉到了“当铺”。 当然,颜玉留下一部分,并不代表她有多么喜欢,只是她这个人不愿意铺装浪费,她是勤俭节约类型的,觉的有衣服穿便可以了,不需要华衣锦服,至于饰品也是身外之物。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下呢!她只是觉的毕竟是厉正南陪她们逛了一上午的心血,若是将全部当了,怕厉正南生气,所以留下几套,等厉正南来的时候再穿,至于当掉的那些,最好先瞒着。 “娘亲,你这么做,爹爹会不会生气?这可都是他刚给你买的啊!” “嗯!娘亲,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爹爹为了帮你买这些东西,可是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他都没有上朝。” “要不我们还是把这些东西拉回“善心堂”吧!娘亲你不要惹爹爹生气好不好?” “娘亲,拉回去吧!爹爹肯定会生气的,我不想让爹爹生气。” …… 四个小家伙在“当铺”门口,拉住欲往里面走的颜玉,眨巴着黑葡萄般透亮的眼眸,糯糯的声音劝慰着。 他们刚认下的爹爹,可不能让娘亲惹他生气,再把他给气跑了。 四个小家伙心里暗道。 “只要宝贝们不说,你们的爹爹,不,是干爹,他是不会知道的,娘亲就一个人,这么多衣服也穿不完,放着也是浪费,你们说是吗?”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说着,用手温柔地摸了摸四个小家伙的小脑袋。 “可我不想让娘亲把这些衣服都当掉。” “我也不想,就算爹爹不知道,可我总觉得如此做,对不起爹爹的苦心。” “对,我们也这么觉的。” …… 四个小家伙很有默契地说着。 颜玉:“……” 她的孩子们怎么都胳膊肘往外拐?以前挺听她话的啊!怎么现在……咳!真是孩子大了不由娘。 颜玉心里叹息,蹲下身子,耐着性子,温柔如水般徐徐善诱着: “宝贝们,你们想想航,这么多衣服,放在娘亲这里,娘亲也穿不完,只会把它们放旧了,放烂了,成为一堆废物。 可若娘亲,把它们典当,换成银子,我们便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 比如再收留一些像东东一般的孤儿。 像贾叔叔和他的战友一般,没有手脚的残疾人。 更可以救助一些没有人赡养,拾荒要饭的老人。 冬天来临了,我们可以给“爱心之家”每一个人,买一套御寒的衣物,让他们不至于挨冻。 现在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而我们若只把这么多的衣服与饰品搁置在家里,放坏它,你们不觉得是暴残天物吗? …… 说到这里,颜玉望了一眼四个小家伙,将温柔地眸光,落到了阿祥身上,声音如同雀鸟一般接着说道: 娘亲还知道,阿祥心中一直有个愿望,将来零花钱攒多了,便给城外王奶奶家的元元小丫头,买一条新的裙子。 还有阿意,你想给城东万叔叔的女儿妞妞买糖果吃,但糖果吃多了可不好,你可以买点别的,相信别的零食,妞妞一定也很喜欢的。 还有……” 颜玉还没有说完,四个小家伙的眼泪便吧嗒吧嗒往下掉,原来他们的小心思娘亲都知道。 “娘亲,呜呜……” “娘亲……” …… 怎么哭了啊!别哭啊!若是你们真的不同意娘亲把衣服当掉,娘亲便不当了,我们用马车再拉回去便是。 四个小家伙扑进颜玉怀里失声痛哭,颜玉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以为四个小家伙不愿意她把衣服当掉,有些于心不忍地揽住四个小家伙说着。 “不,娘亲说的对,衣服多了,穿不完,便浪费了,娘亲当掉吧!等把我们的也一并当掉吧!有衣服穿便好。那样的话,银子便更多了,娘亲还可以多帮助几个人,便不会有那么多人挨饿受冻了。” 四个小家伙很懂事,顶着梨花带雨的小脸庞,齐声说着。 颜玉:“……” 她是幸福的,她拥有四个很懂事的孩子。他们同她一样很善良。 一个时辰后, 一家人满载而归,没有回“善心堂”,而是直接到街上卖衣服的店铺,又买了一些稍微便宜但很保暖的衣服,装了满满一车,往“爱心之家”出发了。 “爱心之家”里,贾六正在整理账册,东东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贾叔叔,贾叔叔,快,颜大夫一家来了,颜大夫一家来了。” 那欢喜的表情,真的如同见到亲人一般。 “瞧把你高兴的,颜大夫让你唤她一声“干娘”你不愿意,现在这兴奋劲,可比见了亲娘还亲呢!” 贾六不由打趣着。 “嘿嘿……” 东东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憨憨地笑着,脸酡红一片,羞涩地说着: “走吧!我推贾叔叔去瞧瞧。” “好。” 贾六没有再调侃东东,微微额首。 “爱心之家”门外, 四个小家伙热情地与每一个人拥抱着: “贾叔叔,我很想你。” “东东你还好吗?” “刘叔叔,我也很想你。” “王奶奶,你想我了没有?” …… 颜玉唇畔微扬,眼稍含笑,浑身如同骄阳一般普照万物,眼眸里的璀璨之光是那般炫目耀眼。 贾六的眸光一直在颜玉身上,他有种预感,这个女人将来一定不一般。 “这是什么?” 东东好奇地来到马车旁,往马车上瞅了一眼,羞涩地询问着。 “这是娘亲给你们大家准备的过冬的衣衫哦!” 阿意含着手指头,奶声奶气地说着。 “每个人都有份?那有我的吗?” 东东小眼睛一亮,闪着兴奋的光芒,询问着。 “当然有你的份了,你以为你还能特殊嘛?” 阿祥握着小粉拳,轻轻锤了一下东东胸口,如同兄弟般说着。 “真的?” 东东放声尖叫,感觉自己仿佛上了天堂,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穿上新衣服。 而现在他却可以拥有俩套,因为前段时间颜玉已经给他从上到下买了一套了,他都不舍得脱下来。如今竟然又给他买了一套。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发出一声惨叫,阿如稚嫩软糯的声音询问着: “东东哥,你这是干什么?干嘛掐自己?” “我……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东东紧咬朱唇,羞涩且结巴地说着,惹得众人一阵窃笑。 “好了,宝贝们,打开马车的绳索,把衣服给大家分下去,每一个人都有份哦!” 颜玉声音如同泉水叮咚般说着。 众人纷纷道谢,颜玉微微一笑说道: “大家不用客气,说好了,我们都是一家人,难道你们忘记了吗?” 众人再三道谢,纷纷拿着衣物在身上比划着,贾六咳嗽一声说道: “谢谢你,为这个家做的一切。我贾六愿一生追随姑娘,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贾大哥怎么又来了,太矫情了哦!对了,车上还有一些银子,你都替我收着,说不定将来会有用的着的地方。” 颜玉带着甜甜的微笑,对贾六说着。 “好。” 没有任何推拒,贾六爽快答应了下来,如同颜玉所说,若他一味说客套话,便嫌得有些矫情了,所以他只能努力做到别让颜玉失望,好好保管好这些银子。 “对了,颜大夫这些银子是怎么来的?你可别告诉我,只是给人看诊得的,你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你乐善好施,短短俩日,你不可能挣如此多的银子,不是吗?” 贾六虽然不相信颜玉会做什么坏事,可短短俩日,便送来如此多的银子,终究让他有些好奇。 颜玉:“……” 她尴尬地挠了挠头,这要怎么说呢!若是说敬宣王给我买的衣服首饰,被我换成银子了,会不会让人误解她与敬宣王的关系? 更何况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万一传到敬宣王耳朵里,他会不会真的生气?毕竟那是他的一番心意不是吗? 就在颜玉犹豫要怎么回答贾六的时候,却听到几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这是我们爹爹给的?” “对,爹爹给娘亲的,娘亲又给了你。” “嗯嗯!贾叔叔,我要告诉你哦!以后没有人再欺负我们了,以后我们有人保护了。” “对!敬宣王是我们爹爹,他会保护娘亲与我们,我们不再是野孩子了。” …… 颜玉:“……” 贾六:“……” 他不敢相信地望着颜玉,有些怀疑地询问着: “颜大夫,他们说的是真的?你与敬宣王……” 贾六还没有说完,颜玉急忙打断他: “贾大哥,你不要听他们几个胡说,我与敬宣王没关系。实际上是敬宣王是他们几个的爹爹。” 贾六:“……” “不是,不是……” 颜玉一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深吸一口气说道: “是干爹,干爹。敬宣王原意认他们几个为干儿子,我与他并没有关系。” 贾六:“……” 是吗?若没有关系,敬宣王怎么会认你的儿子为干儿子? 尽管有些怀疑,贾六却聪明的没有说什么,微微点头。 颜玉见衣衫都分了下去,交代好一切,便带着四个小家伙走了。 依照与四个小家伙的约定,她又买了一件女孩穿的漂亮连衣裙,交给阿祥,让他拿给城外的王奶奶家的元元。 又买了一堆零食,交给阿意让他送给了城东万叔叔家的妞妞…… 等忙完一切,已经到了夜幕降临。 颜玉一家累的精疲力尽,可当想到他们的累,带给那么多人快乐,心里全都美美的。 尤其四个孩子,一路放声高歌,唱着他们几个自创的歌谣: “好人快乐,快乐好人。 我们是太阳,我们是英勇。 我们帮助所有人, 只要他们快乐, 我们便快乐…… 啦啦…… 相对颜玉一家人的快乐,厉正南却郁闷到家了。 第八十四章本王对它过敏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挂上枝头,厉正南这才一脸郁闷地从皇宫出来。 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简直一无所获,小太监不明不白地死了,死因成谜,太医诊断自杀,厉正南让阿业请来了宫外医者,可却与太医说的如出一辙。 就连刘公公的锦帕,厉正南也让人仔细查验过了,除了有些脏污,没有任何迷药的痕迹,这件事只能就此搁置,可厉正南心中却有个疙瘩,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御书房里。 皇上厉正深的贴身太监刘公公,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又迅速地关上了房门。 “敬宣王他走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低声询问着。 “走了。” 刘公公简单扼要地回答着。 “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又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没有。锦帕除了脏污,没有任何痕迹。” 刘公公毕恭毕敬。 “那就好。你去“永宁宫”跟太后说一下,人,朕已经替她解决了,让她今后不要再轻举妄动,一年之后,一切便都结束了,神不知,鬼不觉。” 一句风轻云淡的话语过后,御书房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回到王府,阿业恭恭敬敬询问着: “王爷可是要回寝殿?” 厉正南:“去颜夫人处吧!” 想到颜婷,派阿业前去搭救自己,厉正南刚硬的心肠,最终软了下来。 加上刚刚认下“善心堂”颜玉的四个儿子,为义子,厉正南总觉得有必要同颜婷说一下,毕竟俩人是孪生姐妹,藏着掖着不太好。 偏殿里。 颜婷望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食不下咽。 “王爷他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在“善心堂”歇下了?他昨晚便没有回来,如今繁星满天,他依旧没有回来,会不会上完早朝,便直接去了“善心堂”了?” 颜婷来回渡步,有些慌乱。她好害怕自己的姐姐颜玉与敬宣王厉正南相认。 看到颜婷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小兰有些于心不忍,软言软语劝慰着: “颜夫人稍安,也许事情不是夫人你想的那个样子,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若王爷真的打算收下颜大夫,必然会让追风大人回来,收拾地方,给颜大夫还有她的儿子们腾地方,好方便接她们回府居住。 可追风大人都回来半天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说明王爷并没有打算接他们回来住的意思,颜大夫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并没有颜夫人想的那么高。也许王爷只是公务繁忙,回来的晚了罢了。”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颜婷不确定地询问着。 小兰:“嗯!一定是这样的,颜夫人稍安勿躁,一切等阿业回来再说。” “该死的阿业,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死了吗?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用,本夫人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办事竟然如此不靠谱。” 颜婷咬牙说着,那双静谧美丽的眼睛,瞬间变得幽深、毒辣让人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就在颜婷与小兰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对话声: “属下见过王爷。” “奴婢给王爷请安。” “嗯!都起来吧!颜夫人可在里面?” …… 颜婷望了一眼小兰,两人微微点头,颜婷立刻哭天抢地: “我不活了,小兰你别拦着我,呜呜……王爷他生我的气,再也不要我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 “颜夫人,你可不能想不开啊!王爷不会忘记你当年的救命之恩的,他绝对不会就此冷落你的,你想开点,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王爷永远也不会知道夫人你对王爷的一片深情,呜呜……” …… 厉正南走进屋内的时候,颜婷正在往柱子上撞,而贴身婢女小兰则死死拽着她,主仆二人是哭的昏天暗地,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阿业……”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唤了一声身旁的侍卫。 “颜夫人,王爷来了。” 阿业心领神会,立刻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颜婷哭声戛然而止,回眸看了一眼厉正南,急忙与小兰一起行礼: “呜呜……妾身见过王爷。” 颜婷更咽着。 “奴婢见过王爷。” “都起来吧!这是干什么?” 厉正南眉头紧蹙询问着。 小兰看了一眼自己主子颜婷,见她向自己使眼色,急忙上前爬了俩步说着: “回禀王爷,是这样的,王爷昨晚一夜未归,颜夫人心急如焚,想出去寻王爷,可看守偏殿的侍卫大哥却不肯放颜夫人出去。 颜夫人一整天担惊受怕,食不下咽,让人做了一桌子饭菜,本想等王爷来享用,可一直等到刚才,也不见王爷回来,她情绪失控,以为王爷出事了,竟然想寻短见,与王爷你一起去,要不是奴婢……” “下去吧!” 没等小兰说完,厉正南便摆了摆手,小兰与阿业识趣退了下去。 厉正南见俩人离开,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双手相扶说道: “地上凉,颜夫人快些起来。” “呜呜……王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弄坏你的面具,那个面具象征着王爷的脸面,妾身弄坏了它,着实该打,王爷你就打妾身,骂妾身吧!只要你不要不理妾身,妾身干什么都行,呜呜……” 颜婷一看厉正南的架势,仿佛打算与她和好,顿时喜出望外,一下子抱住厉正南,拿出了女人的看家本领,号啕大哭,捉着厉正南的手,便往自己脸上扇。 厉正南:“……” 这女人真狠。 不过想到五年前这个女人曾经救过他。昨晚又让阿业赶去寻他,如今又因为自己迟迟没有回来,而伤心欲绝,于心实在不忍,从怀里拿出一条锦帕,帮颜婷擦了擦为数不多泪水,安抚着: “好了,本王不生气了,今日本王只是公务太忙,回来的晚了而已,你别多想。” 颜婷:“……” 这么说王爷没有去“善心堂”? 如此想着,颜婷顿时喜笑颜开,惊喜询问着: “真的?王爷真的不生妾身的气了?” “嗯!不生气了,昨晚要不是你让阿业前去保护本王,本王可能真的会有些危险,这一点你做的很好,功过相抵,本王不生气了。” 厉正南像是不经意的推开颜婷,与她保持距离,沉声说着。 颜婷:“……” 我没有让阿业去保护你啊!我是让他去跟踪你而已。 “王爷的意思是,昨晚出去,遇到了刺客?” 颜婷试探询问着。 “嗯!当时情况紧急,是阿业及时赶到,救了本王,他告诉本王,是你让他保护本王。” 厉正南轻描淡写地说着。 颜婷:“……” 这阿业真识趣,竟然将如此大一个功劳,推给了她,她可要好好利用。 如此想着,颜婷再次扑向厉正南,想钻进厉正南怀里,可却再次被厉正南躲开,颜婷跺脚娇喋着: “哎呦,王爷讨厌。” 厉正南:“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颜婷:“……” “这敬宣王太不解风情了吧!” “算了,来日方长,如今敬宣王不生我气便好。” 如此想着,颜婷释怀了,深吸一口气,用娇媚的声音说道: “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昨日妾身听说王爷独自出了王府,便很担心,便求着阿业前去保护王爷,生怕王爷遇到危险,王爷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全部,只要王爷安好,妾身便知足了。” “你做的很好,所以本王不再生你气了,决定与你好好过日子,从今天起,解除你的禁足,你可以在王府里自由活动。” “真的吗?” 颜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以为厉正南迟迟不回来,定是与自己姐姐颜玉,花前月下去了,可万万没有想到,厉正南会解除她的禁令,还决定与她好好过日子,真让她喜出望外,看来那个阿业还真有用。 “真的。” 厉正南重重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又说到: “不过,你要给本王时间,本王这段时间很忙,等忙完了,便会来陪你。” “不要嘛?妾身已经等了五年之久,不想再等了,王爷今晚就留下来吧!好吗?就一晚……” 颜婷娇喋着,双臂圈上厉正南的脖颈,只要能与厉正南共度一夜良宵,俩人生下一儿半女,那么即便有天,她的姐姐颜玉与厉正南相认,也动摇不了她在王府的地位。 厉正南全身僵硬,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他嘴上答应与颜婷好好过日子,可他的心却对颜婷很排斥,对于颜婷的碰触,他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身上的脂粉味太重吧! 颜婷见厉正南没有推开她,兴奋异常,急忙将自己红艳的嘴唇,凑向厉正南。 浓厚的脂粉味,让厉正南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因为俩人离得太近,嘴几乎凑在一起,厉正南这一个喷嚏,正所谓打的结结实实,喷了颜婷一脸,一向爱美的颜婷,顿时一阵恶心,如同闪电般从厉正南身上下来,开始呕吐: “呕……” 如此煞风景的一幕,让厉正南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一些: “颜夫人既然如此恶心本王,本王便走了。另外,颜夫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太重了,若想与本王修好,便不要再涂抹了,本王对它过敏。 另外今日本王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那就是,本王打算认你姐姐颜玉的四个儿子为义子。” 厉正南说完,不待颜婷有任何反应,径直向外走去。 颜婷的呕声戛然而止,眼中折射着杀人般的寒光。 第八十五章属下去杀了她 门外的阿业与小兰听到开门声,急忙抬眸望去,只见厉正南一脸铁青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俩人一阵心慌,皆怕他们的小动作,被厉正南发现,心里惶恐不安。 “王……王爷。” 小兰颤抖的声音,唤了一声,急忙福身行礼。 阿业咽了一口唾液,不动声色地将一样东西揣入宽大的衣袖里,拱手行礼,结巴询问着: “王……王爷,你……你怎么出来了?不……不留在颜夫人处,用……用膳了吗?” “不了,天色不早了,本王也乏了,想回寝殿歇歇。” 生着气的厉正南,并没有看出阿业与小兰的异样,低沉的声音说着。 见厉正南没有谴责他们的意思,阿业胆子也大了起来,心中暗道: “看来王爷没有看到小兰给我护膝。”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恢复正常,一副很恭敬的样子,拱手说道: “那属下护送王爷回寝殿。” “不用了。”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片刻之后,停住脚步,回眸看向阿业,沉声说道: “今晚你好好休息一下,从明天开始,便先跟在本王身边吧!追风最近身体不适,就让他先留在“善心堂”,教颜大夫的四个孩子习武,待他好了之后,你再回来。” 阿业:“……” 愣了片刻,不由心中一喜: “他这算高升了吗?” 在皇权至上的年代,能在主子身边随身伺候的,都有一定职权,即便是短暂的,也比其他侍卫要高一档次,就连薪水也比他人要高,阿业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躬身行礼说道: “是,属下遵命。定不留余力地保护王爷,回报王爷的提携之恩。” “嗯!本王相信你。” 厉正南冷哼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业从衣袖里拿出小兰给他的护膝,眼眸深邃。 小兰说这是颜夫人亲手给他缝制的,怕他晚上值夜时受冻,让他的心,不由跳动了一下。 王爷对他如此好,他不该对王爷的女人有所期盼,他该将这副护膝还回去。 想到这里,阿业不由望向房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进去,亲手还给颜婷。 而小兰见厉正南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在外面呆了一会,依照惯例,每次王爷离开,颜夫人都会大发雷霆,这时候谁进去谁倒霉。 然而她等了好一会,房间却静的出奇,没有半分响声,小兰不由心里嘀咕着: “不会啊!这怎么没动静?这不符合惯例啊!难道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小兰脱口而出: “不好,颜夫人肯定出事了。” 话音刚落,阿业迅速将护膝再次塞进袖里,想也没想便闯了进去,那动作之快,宛如一阵风。 小兰紧跟其后,待俩人进入房间之后才发现,颜婷居然真的出事了。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颜夫人,颜夫人……” 小兰惊恐大叫,快步向颜婷跑去。 阿业来到颜婷身旁,想也没想便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床榻上,向小兰吩咐着: “快,奏请王爷,唤太医。” “是。” 小兰六神无主,一听阿业吩咐,急忙转身准备向外走去,却没有想到,被自己主子颜婷抓住了手臂: “别……别麻烦王爷,王……王爷他公……公务繁忙,本……本夫人没事。” 小兰急忙回头,却见颜婷冲着她眨眼,顿时明白了,原来是颜夫人在演戏,急忙配合着哭了起来: “呜呜……颜夫人,你这哪里是没事,没事你怎么会晕倒? 呜呜……颜夫人,你这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王爷把你气着了?王爷他到底与你说了什么啊!呜呜……” “没有,其实也没什么?王爷只是同我说了他与姐姐的事,是我身子不争气,一时气火攻心,所以……呜呜……” 颜婷话没有说完,却已经涕不成声。 阿业看到伤心欲绝的颜婷,想到颜婷对他的好,亲自给他缝制护膝,一点架子也没有。感觉一阵心痛,心不由向着颜婷,对“善心堂”里的颜玉产生了一股怨气,颜夫人如此好,如此善解人意,你怎么能勾引王爷呢,真是荡妇。 “颜夫人,你的意思是,王爷他真与颜大夫她……” 小兰有些好奇地询问着,只是话说了一半,便捂住了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呜呜……” 颜婷没有回答,而是盈盈哭啼,仿佛印证了小兰的话。 阿业眉头紧蹙,心中怒火升腾,为颜婷感到难过。 而颜婷呜呜哭着,时不时透过指甲缝,查看近在咫尺阿业的反应。 阿业眼眸里含着深深的痛意,一眨不眨地盯着颜婷,凭着女人的直觉,颜婷知道阿业在替她难过。 “颜夫人你别太伤心了,王爷他只是一时色迷心窍,这不是王爷的错,是那个女人太过无耻,她居然光天化日之下亲吻王爷。简直就是一个荡妇,水性杨花的女人。” 因为厉正南对阿业的提拨,让阿业忍不住为厉正南多说了俩句,他以为颜婷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会气晕的,阿业将所有过错,都推倒了颜玉身上。 听了阿业的话,颜婷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尖锐的嗓音厉声娇喝着: “你说什么?你说她当着众人的面,亲吻王爷?” 阿业:“……” 难道颜夫人不知道此事? 颜婷见阿业呆愣,瞬间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失态,急忙又用锦帕擦拭着本就没有的泪水,抽噎着: “呜呜……我以后可怎么办?姐姐她怎么可以这样,王爷是我的夫君,我是她的孪生妹妹,她怎么如此狠心,水性杨花到连王爷也不放过?呜呜……我的心好痛。 一个是至亲之人,一个是爱如骨髓的夫君,我不活了,呜呜……” 颜婷说着,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柱子上撞去。 阿业眼疾手快急忙拉住了她,颜婷顺势扑倒在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呜呜……阿业,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呜呜……” 小兰膛目结舌,这颜夫人也太大胆了,这要让王爷看见…… 想到这里,小兰头皮发麻,急忙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急忙向门口走去,顺便关上了房门,她在门外守着,以防有人闯入看见不该看到的。 阿业没有想到颜婷会扑入他怀里,条件反射般抱住了她,属于女人的幽香,直窜入他的鼻尖,心不由加快了跳动。 “颜……颜夫人,你也别太伤心了,也许王爷只是心血来朝,亦或是那个女人,对王爷使了狐媚手段,否则王爷也不会给那个女人买一车珠宝首饰,还有衣服。 更不会认她的那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为义子,如颜夫人所说,那个女人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否则也生不出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 阿业还没有说完,这次颜婷是真的哭了: “呜呜……你说的都是真的?王爷他真的给姐姐买了一车衣服,还有珠宝首饰?” 阿业:“……” 他真的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看来接吻的事与买衣服和珠宝首饰的事,颜夫人并不知情,都怪他多嘴了。 可既然这俩件事颜夫人都不知道,那她怎么会被气晕?莫不是只因为王爷认下颜大夫的儿子为义子?这也说不过去啊!如此小事,至于吗? 阿业百思不得其解,可当看到颜婷眼眸里晶莹剔透的泪珠时,依旧为颜婷感觉到了心痛。 颜婷本想装晕,扮柔弱,装可怜,好勾起阿业的保护欲,却没有想到意外得知了更多厉正南与颜玉不为人知的事,更加恨得咬牙。 “呜呜……阿业,你说我该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把他们给分开好不好?呜呜……要不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呜呜……” 颜婷大胆地伸出芊芊玉指,抚摸着阿业刚毅的脸庞,他如同触电般,一把推开颜婷,脸红如火烧,低喃着: “颜夫人请自重。” 颜婷一咬牙,再一次往柱子上撞去,阿业条件反射般去挡,颜婷再次撞在了阿业怀里,抬起凤眸,仿佛不敢相信般望着他。 四目相对,阿业从颜婷眼睛里看到了惊惶失措,满脸泪光闪动,好一副楚楚可怜的孤苦无依的模样!他的心头再次一窒。 “属下去杀了她,她死了,便不会再勾引王爷了。” 阿业鬼迷心窍般说了一句。 颜婷心中大喜,看来她的戏,没有白做,这个愣头青对她心动了。 “不,不可以,阿业,虽然姐姐她不仁,可我不能不义。更何况我也担心东窗事发,王爷会怪责你,我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能让你为了我涉险。呜呜……” 颜婷更咽着,一副心地善良,一心为阿业着想的样子,虚伪地说着。 为了拉近她与阿业的距离,她甚至你我相称。 阿业:“……” 颜夫人太善良了。我一定要帮她,夺回王爷的宠爱。 想到这里,阿业向颜婷询问着: “不知颜夫人可有良策?” 颜婷美眸一转,向阿业勾了勾手指说道: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阿业附耳上前,听到颜婷之言,微微额首,转身离开。 颜婷确信此事若成,厉正南必会离颜玉远远的,甚至避如蛇蝎。 而颜玉也会因此出家,或者远离京城。 阿业走出颜婷房间,从衣袖里拿出护膝,停足片刻,回眸又望了一眼颜婷房间,最后将护膝放入了自己怀里,消失在了黑夜里了。 第八十六章可怕的梦 回到寝室的厉正南还一肚子闷气,那个女人简直太夸张了,不就一脸口水吗?至于当着他的面呕吐吗? 一阵敲门声响起,厉正南收回思绪,低沉的声音喝道: “进来。” 推门声之后,一阵扑鼻而来的饭菜香,让厉正南不由抬眸望去,只见追风托着一个托盘,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属下听闻王爷今晚在颜夫人处,没有用膳,便让膳房做了一些膳食,拿了过来。” 厉正南:“……” 心中一阵感动,这追风倒是体贴,若早知道他会认下“善心堂”那个女人的四个孩子为义子,若早知道他与那个女人会有所牵扯,自己又何必因为追风一句无心之言,而杖责他呢!如此想着,厉正南顿时有些愧疚: “对不起!本王不该杖责你。” 追风:“……” 王爷这是抽什么风?打都打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这可不像他家王爷的作风。 尽管心里嘀咕,追风却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细心地将饭菜摆放好,给厉正南递了一双筷子。 吃着热腾腾的饭,想到颜婷那个让人讨厌的女人,追风的贴心,让厉正南忍不住叹息: “咳!若你是个女人就好了。” 追风:“……” 他挠了挠头,尴尬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虽然属下有那么一点好看,但王爷且不可对属下动心,因为属下没有龙阳之好,请王爷谅解。” 厉正南:“……” 他狠狠地一个茶杯,甩向了追风。 追风眼疾手快,急忙巧妙躲闪,伸手将茶杯接住,嬉皮笑脸地说着: “王爷今日火气很大啊!看来颜夫人又招惹王爷了。咳!” 说完,追风还叹息一声,全然不觉自己刚刚的话有问题。 厉正南心中的愧疚,荡然无存,咬牙说道: “本王看你小子是找死,赶明去“善心堂”,好好训练本王的四个义子,若训练不好,本王新账旧账与你一起清算。” 追风叫苦连连,急忙拱手说着: “是,属下遵命。” 说完,上前将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 “对了,王爷,今日暗卫云起来信了,说曾经给王爷做面具的华子,有人看见他曾经在西凌国出现过,他去西凌国追踪华子去了。” “嗯!” 厉正南冷哼一声,继续优雅地吃着饭,仿佛并不在意此事似的。 “对了,还有一事。” 追风见厉正南神色淡然,再次开口。 “说。” 厉正南冷言。 “就是昨晚,阿祥那小子说的刺客一事,确有其事。 属下带人赶过去的时候,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名黑衣人,全被迷药给迷晕了。 看来阿祥那小子确实有些本领。连属下都没有发现他们,竟然让他将人全都给撂倒了。” 追风如实向厉正南禀报着。 厉正南放下手里的筷子,一脸傲娇地说着: “那当然,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儿子。本王的儿子岂会是孬种?对付几个毛贼错错有余。” 追风:“……” 那是人家颜大夫的儿子,又不是王爷你的?你那么骄傲干什么? “你说什么?” 追风的嘀咕声,传到厉正南耳中,厉正南一记杀人的眸光射向了他,幽冷的声音喝问着。 “没……没什么,属下说,王爷的儿子们全都英勇神武,将来必成大器。” 追风急忙拍马屁。 厉正南这才收回犀利的眸光,询问着: “怎么样?可盘问清楚了?真的是九门提督元正派来的人吗?” “是,属下今天下午回来,便提审了他们,他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刀客”成员,听说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杀手,他们只认银子,不认人,谁给的银子多,他们便给谁卖命。 属下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撬开了他们的嘴,他们确实是元正找来杀王爷的。” 追风将审讯的结果,悉数告知。 “元正。” 厉正南冽薄的嘴唇轻启,一双黑眸幽深的可怕。 “是,元正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王爷亥时武功尽失,让他们亥时来杀王爷,他们在府外等待时机,却不想到遇到阿祥那小子,一时大意,吃了亏,被属下等人拿下。” 追风接着补充着。 “元正,他没完没了是吧!本王一再同他解释,他的家人不是本王杀的,他看来是半点也没有听进去。 以现在的情况看,前天他来王府,并不是来与本王修好的,而是来探听关于本王消息的。 本王念及他的家人被杀,不与他计较,他却不知收敛,竟然屡次寻本王晦气,简直无法无天了。” 厉正南咬牙说着,全身溢出一道冷冽的杀气。 “这件事要不要禀报给皇上?皇上一向器重王爷,只要王爷将此事禀报,也许皇上会为王爷做主,将元正给抓起来,亦或是罢免他的官职,也说不定。” 追风上前请示着。 “不用,既然是杀手组织,死不足惜,赶明,你将那些杀手的头砍下,丢进九门提督府,让他好自为之。 告诉他,这将是本王最后一次容忍他,若他还敢寻事,本王必不轻饶他。 另外让他给本王俩个月的时间,本王肯定会将真正的凶手交给他”。 厉正南吩咐着,追风额首称是。 “你马上飞哥传书给云起,让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找到那个给本王做面具的华子,不计任何代价。” 厉正南用毋庸置疑的声音说着,追风领命,退出了厉正南的寝殿。 清晨九门提督府里传出一阵尖叫声。 “啊……” 元正披着衣衫,一脸铁青地走了出来,厉声喝道: “鬼叫什么?大清早的叫魂吗?” “启禀元统领,敬宣王府大清早让人送来了这个。” 文梁急忙迎上前,指了指院落。 元正顺着文梁的手指,看了过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院落里十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里,装着十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些废物真是没用,厉正南你别得意,本统领早晚会要了你的命,为死去的人报仇。” 元正眸光阴沉,双拳紧握,心中咬牙说着。 文梁上前一步,趴在元正耳边说了几句话,元正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 “好,既然如此,本统领便给他俩个月的时间,俩个月后,若他再不给本统领一个交代,本统领便与他鱼死网破。” 元正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飞来一支箭羽。 文梁大惊: “元统领小心。” 元正急忙伸出双指,夹住箭羽,只见箭羽上扎着一张字条。 “元统领这是什么?” 元正眼眸深邃望向远处,只见远处空无一人。 他犹豫片刻,打开了纸条,上面写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字: “跟踪厉正南,会有意外收获。另外近日皇上与厉正南必将有所争执,只要你站在皇上一边,他必然会重用你,而厉正南便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元正:“……” 尽管他不明白,字条上指的争执是什么,可依旧唤来文梁,去盯着厉正南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善心堂”里的颜玉,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她顺着小河往上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河水变红了,红的吓人,如火般的红,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她瞬间警觉了起来,快步上前,却看到了一地横七竖八地尸体。 尸堆里一个女人的手,在向她伸着手,若有似无的声音温柔地唤着: “玉儿,玉儿你回来了?娘亲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娘亲?玉儿?你是谁?我又是谁?我在哪里?这是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在颜玉的脑海里荡着回音,睡梦里的颜玉不断的梦呓着: “别走……你别走,你告诉我,我是谁?玉儿又是谁?你们是谁杀的?告诉我,告诉我……” “娘亲,娘亲,你醒醒,醒醒……” 四个小家伙守在颜玉床榻旁,不断呼唤着,可颜玉却一直在梦魇: “灾星,灾星,你是灾星,你害死了全族的人,你的出生便是一个错误,灾星,灾星……” “不……不……我不是灾星,不是灾星,呜呜……” 颜玉拼命呼喊,可嗓子仿佛被掐住了似的,怎么也喊不出来,地上的尸体全都睁开了血红的眼睛,向她伸出血淋淋的双手。 “啊……不……不是我……我没有害人,我不是灾星,不是……” 颜玉拼命挣扎,最终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当看到眼前四张纯朴精致的小脸庞时,颜玉瞬间将四个小家伙揽在了怀里,这一刻,她忘记了梦里的可怕。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阿意好奇地询问着。 “是啊!娘亲,你一直在说梦话,好吓人。” 阿吉小眉头紧皱,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 “我给娘亲擦擦汗。” 阿祥细心地说着,拿了一条干净的锦帕,擦拭着颜玉额头上的冷汗。 “娘亲,你先喝口热水。” 阿如贴心地为她端来一杯热茶,奶声奶气地说着。 颜玉眸光含泪,欣慰地勾了勾嘴角: “梦终究是梦,她怎么可能是灾星,怎么可能克死那么多人?若她是灾星,老天怎么可能给她四个如此可爱又懂事的四个孩子?他们又怎么可能茁壮成长?”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追风的声音: “颜大夫,颜大夫你起来了吗?” “是追风叔叔,是追风叔叔的声音。” 四个小家伙齐声说着。 显然跟追风很熟,那眼睛里有着褶褶生辉的色彩。 颜玉急忙整理衣衫,从床榻上下来,打开了房门,见追风一身劲装地杵立在门外,不由好奇询问着: “追风大人,你这是……” “颜大夫还是唤属下追风吧!今日属下奉了王爷的命令,带几位小少爷去练功。不知道小少爷们可有吃完饭?” 追风毕恭毕敬地说着。 颜玉:“……” 少爷?不,不,追风你还是唤他们名字吧!我们就一芥草民,听着怪别扭的,他们担不起“少爷”俩字。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王爷已经认下了他们几个为义子,那他们几个的身份,也就有了变化,属下只能称呼他们为少爷或者世子,颜大夫觉的哪个称呼比较好?” 追风一本正经地说着。 颜玉:“……” 好吧!好吧!少爷便少爷吧!最起码比世子好,世子会让她觉的孩子是那个敬宣王的。 “既然如此,那便随你吧!我去给孩子们做完饭,等孩子们吃完再去。”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说着。 “好。属下在门外候着。” 追风微微额首。 大约半个时辰后,几个小家伙连蹦带跳地跟着追风出了“善心堂”,往城东一片密林而去。 练武总要找一个宽敞地,几个小家伙早就想学武了,只不过一直没有人教他们,如今有人愿意教,他们自然很开心。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刚走,便有人欺负他们娘亲。 第八十七章女人,出了什么事 追风带着四个小家伙走了,颜玉整理了一下“善心堂”,正式开门营业。 “颜大夫,我们几天前便约好了的,老朽这哮喘已经很多年了,不知道能不能医好?” 一个步伐蹒跚的老人走了进来,苍老的声音说着。 “老人家,快快请坐,让我给瞧瞧。” 颜玉扬起雀鸟一般好听的声音说着,热情地招待着。 有了第一个客人,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颜玉小小的“善心堂”,便已经人满为患了,全都冲着颜玉的医术与名气而来。 颜玉忙的不可开交,以前还有四个小家伙帮忙配药,打包,如今追风带着四个小家伙走了,只剩她一个人,真的有些忙不过来。 尽管如此,可颜玉对待患者,依旧很细心,没有半分马虎,就连吃完药的禁忌,也是殷殷嘱托。 “颜大夫,真是细心。” “是啊!颜大夫不光人长的好看,又会医术,谁娶了颜大夫,谁便是有福气的人。” “谁说不是呢!人美,心好,若我有儿子,便让他向颜大夫提亲。” …… 颜玉听着众人议论,嘴角微勾,心里暗道: “若你知道我有四个拖油瓶,恐怕不会让你儿子娶我了吧!” 就在气氛一片祥和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问,可以讨一杯水喝吗?” 颜玉抬眸望去,只见是一个身着道袍,手拿浮尘的老道,立在那里,双眸炯炯有神,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老道看见颜玉时,先是一愣,这女人面相太好了,若他没有看错,此女子乃是“凤鸣九天”之命。 可他今日是受人之托,来陷害这个女人的,因为有人给了他一笔丰厚的银子,让他说这个女人是“灾星”转世,让这个女人在京城混不下去,自行离开,亦或是出家为尼。 为了银子,老道只能豁出去了。 看诊的百姓,一见老道,全都噤声,眸光将老道上下打量了一番。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询问着: “道长刚刚说什么?” 也许是刚刚声音太吵,颜玉没有听清楚,故而询问着。 “贫道来自“醉仙山”,今日途经此地,特来讨一杯水喝。” 老道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醉仙山”的老道,我听说“醉仙山”都是得道高僧,能掐会算,很准的。” “是啊!我也听老一辈传言,“醉仙山”乃是九重天的神仙下凡,在那里渡劫的,他们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可准了。” “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让他占卜一卦?” …… 颜玉听着众人议论,不由摇头,她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宁愿相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这俩句话。 尽管不信,可善良的颜玉,依旧选择给老道倒水: “道长请稍候,我这就去给道长倒水。” “有劳姑娘了。” 老道微微额首,颜玉向看诊的患者们道歉,先去给老道倒水去了。 就在颜玉给老道倒水的档口,这老道也没有闲着,给看诊的病人算起了卦。 “这位老人家,你俩年前,死了老伴,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天天赌博,前俩天输了近五百俩银子,是也不是?” 老道话音刚落,那位老人膛目结舌,竖起大拇指说道: “神人,神人,真乃神人也。” “这位公子,你前段时间刚纳了一房妾室,与你相差十二岁。” 老道又一指一个中年男子,肯定地说着。 “哇!公子,这老道说的太准了吧!”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一旁的小斯,已经不可思议地大叫着。 …… 等颜玉倒完水回来,那个老道几乎将“善心堂”每一个患者,给点评了一下,说出来的事,分毫不差,全都对上了,众人对老道更加崇拜起来。 “厉害,厉害,果然是得道高僧,说的太准了。” “是啊!给我算的也是极准,分毫不差。” “可不是,简直就是神人也……” …… 颜玉:“……” 众人议论纷纷,可颜玉却不置可否,反正她并不信这些。 就在颜玉将那杯水,递给老道的时候,老道突然“啊……”的一声,如同触电般向后退了几步,杯子“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颜玉错愕地望着老道。 众人也是茫然不解,却见老道颤抖的手,指着颜玉惊恐大叫: “灾星转世,灾星转世,你居然是扫把星转世,所有与你有过交集之人,都将死于非命,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颜玉:“……” 众人:“……” 老道见众人全都不解地望着他,一脸凝重地询问着: “姑娘近来可有噩梦缠身?你的家人可在梦里呼唤于你?他们全因你的命格而亡,是也不是?” 颜玉:“……” 她的脑海嗡嗡作响,眼前血红一片,耳边再次响起了那个温柔的声音: “玉儿,玉儿,你回来了?娘亲一直在等你……” “灾星,灾星,你是一颗灾星……” …… 颜玉轰然崩溃,她抱着疼痛欲裂的头,痛苦大叫: “不……不……我不是灾星,不是,不是,你们的死与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不……不……” “有关系,你若不出生,你的亲人都不会死,是你克死了他们,所有与你有交集的人,都会死,包括你们……” 老道添油加醋地蛊惑着,顺道指了指周围的人群,肯定地说着。 “这……” 众人一听,纷纷后退,仿佛生怕颜玉克死他们似的,眼中充满恐惧。 因为老道刚刚给他们算过,算命极准,所以众人便信了八分,心中皆有了一丝惶恐不安。 而此时的颜玉,却仿佛被催眠了似的,在梦魇里走不出来,因为她确实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与老道说的相对应,她的大脑仿佛崩溃,脑海里皆是那遍地尸体,还有那一片血海,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众人看着颜玉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有同情,反倒印证了老道的话,全都觉的颜玉是灾星,与她接触必死无疑,瞬间仿佛被洗脑了一般,对颜玉充满警戒。 “姑娘,你既然是灾星,便应该自觉离大家远些,在山林隐居,亦或是皈依佛门,让佛主洗刷你的罪孽。” 老道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苦苦劝说着。 众人纷纷点头,振臂高呼: “皈依佛门,皈依佛门……” 颜玉眸光呆滞,脑海里全都是血腥,还有哪些向她伸着血淋淋手的尸体,她仿佛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桌子走去,手伸向了桌子上一把剪刀。 与此同时,厉正南下了朝,跳上了一匹马,阿业上前询问着: “王爷打算去哪里?” “善心堂”。 厉正南想也没想便说道。 “王爷可要回府换身便服?” 阿业再次说道,企图拖延时间,希望等厉正南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完了。 可谁知厉正南却说道: “不用。” 说完,不待阿业搭话,便一甩自己手里的马鞭,向远处疾驰而去。 阿业眼眸深邃,心中暗道: “但愿颜夫人这招真的有用,王爷真的会相信老道的话,远离“善心堂”那个女人。” 敬宣王府的偏殿里。 “颜夫人,你的那招真的会管用吗?” 小兰担忧地询问着。 “会的,每一个人都怕死,王爷必然也如此,否则他不会定期让太医义诊,更不会遍寻名医。 而“醉仙山”道士,确实灵验,这是众所周知的,王爷向来也信这个,否则不会去“醉仙山”拜佛。 从那天“醉华楼”,本夫人姐姐颜玉的失常可以看出,她对“灾星”这个字眼,相当敏感的,只要阿业找的道士,不断在她耳边说灾星的传言,她便会认为自己是灾星,就算王爷不相信,凭本夫人对姐姐的了解,她自己也会选择远离王爷,亦或是因想恕罪而落发为尼,如此,本夫人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颜婷阴毒地说着,眼中折射着蚀骨的恨意。小兰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孪生姐妹啊!这颜夫人心也太狠了,竟然让自己嫡亲姐姐,大好青春入空门。 厉正南赶到“善心堂”的时候,只见善心堂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厉正南不由眉头蹙起: “这女人以前不是总让人排队看诊吗?今日怎么乱成一锅粥了?” 如此想着,厉正南跳下马,将马丢给阿业,大步流星地向“善心堂”走去。 阿业远远望着厉正南的背影,心情忐忑不安,担心他帮颜夫人请道士的事,被厉正南知晓,他的大好前程毁于一旦,更让王爷对他失望。。 “剪,赶紧剪,皈依佛门是你必经之地,只有如此,你才不会害人。” “对,佛光普照,只有如此,才能洗刷你的罪孽。” “灾星转世,太吓人了,早知道我便不该来看诊了,这病没有看好,还碰上你这个灾星,真是倒霉,晦气,赶紧落发……” …… 厉正南:“……” 这剪什么啊?落什么发?谁要落发?他不由伸长脖子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把他的魂给吓飞了,这女人疯了? “姑娘,你就听道长一声劝,想想你死去的家人,还有你的族人,你的夫君,千千万万与你有过交集的人,你到底要害多少人?你命格如此,这是你的命,出家是你唯一的出路,只有如此,你才不会再害人。” 老道苦口婆心,颜玉脑子却越发不清醒起来,她甚至想到了四个孩子,万一她将他们也克死可怎么办?如此想着,颜玉一咬牙朝着自己长长秀发就是一剪刀。 “住手,你这个蠢女人在干什么?” 一声宛如晴天霹雳的声音凭空传来,隐含着怒火,众人皆是一惊,浑身哆嗦了一下。 颜玉被吓了一跳,剪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我在干什么?”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伟岸男子,一身朝服,巍峨肃穆如同一座大山,周身散发着一股雄浑而又威凛的王者之气,众人虽然不认识厉正南,可从朝服便知道是位亲王,而夏邑国只有一个亲王,那就是敬宣王。 “草民见过王爷” 众人急忙跪倒在地行礼,齐齐高呼。 敬宣王是夏邑国战神,是众人崇拜的对象。 “起来吧!” 厉正南沉声喝道。 百姓急忙谢恩,起身自觉退立俩旁,给厉正南让出了一条道路。 厉正南目不斜视地向颜玉走去,走到颜玉近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低沉的嗓音询问着: “女人,出了什么事?你在干什么?” 第八十八章帝王之命 颜玉抬眸望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子,男子身上披着一层亘古不化的寒冰,冷漠矜傲眉眼间尽是睥睨天下的无上气势。 可不知道为什么,颜玉没有感觉害怕,反倒有种莫名心安,仿佛只要有他在,她便不用再害怕。 “蠢女人,说话,你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厉正南见颜玉呆呆地望着他,浓眉紧锁,眼眸深邃,带着一丝怒意,再次喝问着。 天知道他刚刚看到这个傻女人,要用剪刀把自己头发,给剪了,他的心有多慌。 颜玉听到厉正南再次询问,终于有了反应,她木乃地抬起纤纤手指,指向老道: “他,这个人说我是灾星,所有靠近我的人。都会死,除非我落发为尼,让佛主度化,方能化解我灾星的命格,不给他人带来灾祸。” 厉正南一听,眉头紧蹙,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颜玉额头,沉声说道: “你傻吗?他让你落发,你就落发,你什么时候这般听话了?” 颜玉:“……” 她也不想这样,可刚刚她仿佛魔怔了似的,还有老道说的灾星,以及她害死她的家人之说,真的与她昨晚做的梦相对应,仿佛她真的曾经经历过一般,让她不由自主,才做出了那般疯狂的举动。 这些话憋在颜玉心里,她没有说出口。 厉正南忍不住又敲打了一下颜玉的脑门,用不容置疑的语调说道: “以后动动脑子,想想你的四个孩子,不要净做傻事,简直给本王的儿子们丢脸。” 众人:“……” 这敬宣王在说什么?难道颜大夫与敬宣王有了孩子?还是四个孩子? 众人质疑的目光,并没有让厉正南觉察到自己的话有丝毫问题,而是将杀人的眸光射向身后的老道。 老道早就吓得双腿打颤,见厉正南望向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敬宣王饶命,敬宣王饶命,贫道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这位姑娘竟然是你的女人,贫道错了,错了……” 老道是真不知道颜玉与敬宣王的关系,雇用他的人,只说让他用灾星传言,将“善心堂”这个女人赶出京城,亦或是逼她出家,可没有说她是敬宣王的女人,更没有说俩人还有了孩子,要是知道,打死他,也不敢来寻这位姑娘的晦气。 颜玉:“……” 我不是敬宣王的女人了。 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周围便一片哗然: “原来颜大夫的夫君是敬宣王啊!我就说嘛!像颜大夫这般心善的人,怎么可能是灾星?这老道真能胡扯。” “就是,颜大夫一看就是好人,菩萨心肠,这老道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个骗子。” “那当然,颜大夫人好,心好,是这个道士说谎了……” …… 众人一见厉正南罩着颜玉,而且还意有所指地说俩人有孩子的事,全都换了一张嘴脸。 颜玉脸色微烫,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厉正南最见不到这些见风使舵的人,厚实的嘴唇轻启: “滚,全都给本王滚。” 话音刚落,众人如同一阵风般散去,颜玉咋舌: “这威严没谁了。” 老道一看,也急忙向外爬去,却有一把剑抵达了他的咽喉。 “敬……敬宣王饶命,敬宣王饶命……” 老道吓坏了,拼命磕头,结巴求饶着。 “你不是会算命吗?能算出这个女人是灾星,本王天天与她在一起,肯定也霉运缠身了,你起来给本王算一卦,看看本王什么时间能死,若算对了,本王饶你一命,若算错了,本王送你下地狱如何?” 厉正南的话语轻柔,可却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地狱发出的声音。 “敬宣王饶命,姑娘饶命,贫道知错了,再也不敢骗人了,其实姑娘的命格很好,乃是“凤鸣九天”之命,并不是什么灾星,真的,这次贫道没有说谎。” 老道一见厉正南心狠,开始求着颜玉,将颜玉真正的命格,说了出来。 颜玉:“……” 这老道为了活命,什么都敢说。竟然又说她是“凤鸣九天”之命,真是不想要脑袋了。 厉正南:“……” 他回眸望了一眼颜玉,只见颜玉也正在望着他,那如同翡翠珍珠般的眼眸,清澈见底,如血般的红唇,清新脱俗的容颜,还有红扑扑的脸庞,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若真如老道所说,她是“凤鸣九天”之人,岂不是说,她是皇上的女人? 想到这里,厉正南心中一窒,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有一团棉花堵塞心头,让他顿时怒火升腾猛然回头,一脚踹在了老道身上厉声喝道: “这种话你也敢说,你不想要命了?” 老道被踹飞了出去,撞在颜玉的药架上,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口中顿时喷出一股鲜血。 因为老道的撞击,药架子也轰然倒地,颜玉掩着嘴,望着洒落一地药材,一脸无奈,她怎么如此倒霉?来京不久,每个人都与她的药架子有仇。 元目如是,厉正南如是,如今老道,亦如是,倒在哪里不好?非要倒在她的药架子上。 门外的阿业听见响声,往前走了俩步,又退了回去,他不敢进去,怕老道认出自己,指认自己,从此以后,让自己在厉正南心中的位置一落千丈,得不偿失。 “贫……贫道没有说谎,这……这位姑娘确……确有“凤鸣九天”之命,请……请敬宣王明察。不出俩年,必可应验。” 老道往前爬了俩步,断断续续地说着。 “哈哈……” 一阵清丽好听的娇笑声,厉正南回眸,只见颜玉掩着嘴,笑的花枝招展,就连眼睛都在笑,给人一种娇媚动人之感。 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厉正南越发觉得颜玉好看了。 “你笑什么?” 厉正南问道。 “我笑这个臭道士太能胡说八道的,竟然说我是“凤鸣九天”之命,这怎么可能?我可是有孩子的女人,皇上即便眼光再不好,也不会看上我这个乡野村妇吧!” 听颜玉如此一说,厉正南身上戾气骤然消散了不少,性感的嘴唇轻启: “算你有自知之明。” 颜玉:“……” 这敬宣王一日不气我,他难受是吧! “来人,将这满口胡诌的老道,拉出来斩了。” 厉正南脸色冷沉,眼中氤氲着杀气,刚刚老道的话,若传到皇上或者后宫娘娘们的耳中,恐怕会为这个女人惹来杀身之祸,为了这个女人,老道必须死。 门外的阿业听见厉正南唤人,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只能祈祷老道不会认出他。 那天他给老道送银子,让他来“善心堂”的时候,是蒙着面的,为了万无一失,阿业低着头,不敢直视老道,更不敢看厉正南,怕他看到他眼中的心虚。 就在阿业打算抓老道的时候,老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阿业,扑向厉正南,抓着厉正南的裤腿,苦苦哀求着: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你刚刚答应给贫道一个机会的,若现在杀了贫道,岂不食言?” 厉正南:“……” 他没有来的及说什么,只听老道接着说道: “让贫道给王爷占卜一卦,若贫道说的准,王爷便饶了贫道,若说得不准,王爷再杀贫道,也不迟,如何?” 厉正南犹豫片刻,最终抬了抬手。 阿业拱手退后一步,静等厉正南命令。 “起来吧!既然如此,你便给本王卜一卦吧!” 闲着也是闲着,厉正南有意逗弄老道,双手背在身后,如同一尊石雕似的立在那里,等着老道给他相面。 其实他心中认定老道是骗子,因为他给那个女人看的是“凤鸣九天”之命,这根本不可能,即便她有着绝世容颜,可她是个有孩子的女人,如这个女人所说,即便皇上眼光再差,也不可能看上她。 老道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眸光犀利地将厉正南从上往下看了一眼,眼眸当中顿时出现了惊恐之状,厉正南眉头蹙起,心中暗道: “不会吧!难道这老道确有几分本事,看出了本王身中邪毒,命不久矣?所以他才会眼中呈现异色?” 就在厉正南心中嘀咕的时候,却听老道说道: “不知可否向王爷讨要生辰八字一用?” 厉正南沉吟片刻,回眸看了一眼颜玉,颜玉雀鸟一般的声音说道: “王爷稍候,我这就去取纸笔来。” 厉正南:“……” 这女人比府里那个女人颜婷,有眼力劲。 颜玉拿来了纸笔,递给了厉正南。 “莎莎莎”厉正南挥笔写下了一份生辰八字,递给了老道。 老道盯着厉正南的生辰八字看了好一会,再一次抬眸将厉正南上下打量一番,微微额首,环顾四周,低声说道: “不知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厉正南看了一眼阿业,又扫了一眼颜玉什么话也没有说。 可俩人却都是识时务的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那我去外面看看孩子们回来没有。” “属下门口候着。” 颜玉的声音,老道没有什么反应,可阿业的声音,让老道有些熟悉感,他回眸看了一眼阿业的背影,他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人雇用的自己,来这里陷害这“善心堂”的姑娘的。 待房门关上,厉正南低沉的嗓音喝道: “现在可以说了。” 老道仿佛很害怕般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确实无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厉正南:“……” 这老妖道打算向他求饶?认怂? 可谁知老道喊出的话,却让他瞬间石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正南:“……” 你疯了? “不,王爷,请听贫道说。不出俩年,王爷必是皇上。” 老道胸有成竹。 厉正南磨牙:“俩年,又是两年,你把本王当猴耍?你刚刚说那个女人是“凤鸣九天”之人,期限也是两年。 如今又说本王俩年后会成为皇上。本王看你就是在找死,这种话,都敢拿出来瞎说。” 厉正南显然并不相信老道的话,甚至还觉的他在说笑。 可老道却很认真: “贫道不打诳语,王爷耳朵大,眉眼高,天庭饱满,额头上有明显的伏犀骨,额头饱满光洁,丰隆宽阔此乃帝王之相。 刚刚王爷亲手写下的生辰八字,贫道也看过了,王爷且看,这阴历九月初九,乃是九皇大帝诞辰之日……” 厉正南听着老道徐徐而道,眼眸深邃,眼中氤氲起来了杀意,这老道定是有人派来离间他与皇上的,什么帝王之命?什么九皇大帝诞辰,分明就是胡言乱语。 “够了,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厉正南抬起手里的剑,直指老道咽喉,就在此时,却听门外阿业喊了一声: “谁?是谁在上面?” 接着瓦片被碰到的声音,还有打斗声。 厉正南顿时浑身散发起一股杀气,竟然有人偷听,这还得了,他想也没想,如箭般飞了出去。 老道一看机不可失,准备落荒而逃。 第八十九章心中的触动 厉正南追出房间,见阿业正在不远处与一个黑衣人打斗,有些吃力,便急忙飞了过去,加入了战团。 老道瞅准时机,冲出“善心堂”,与正打算进屋的颜玉,撞了个正着: “啊……” 颜玉猝不及防,被老道这一撞,发出一声凄惨叫声,整个人向后跌去,老道趁机撒腿往胡同里跑去。 惨叫声,惊动了不远处正在与黑衣人打斗的厉正南,厉正南回眸一看,想也没想,低咒一声: “真是麻烦。” 虚晃一招,闪电般向颜玉飞去。 颜玉本以为自己要与结实的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却不想整个人跌进了一个温暖而宽广的怀抱里。 “笨蛋,小心点。” 厉正南宛如靡靡之音般低沉的声音在颜玉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庞上,颜玉的心,顿时扑腾、扑腾跳动了起来。 她痴傻般的眸光,望着厉正南,脸腮泛红,心中暗道: “看来,这敬宣王人还不错,是个不折不扣的暖男。” “本王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将这个蠢女人放在捉拿黑衣人之上呢?这简直太离谱了。一点也不像本王作风。” 望着怀里的女人,厉正南却有些懊恼,懊恼他对颜玉的在乎,懊恼他的不理智,那个黑衣人偷听了他与老道的话,万一传出去,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麻烦事,可他却鬼使神差的只在乎怀里这个女人,怕她跌在地上摔坏。 就在俩人心思各异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启禀王爷,属下无能,让那个黑衣人给跑了。” 厉正南如同触电般将颜玉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沉声说道: “算啦!本王早就看出你不是那个黑衣人的对手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对了,刚刚老道逃了,你去将那个老道擒来,本王总觉得那个老道今日来,是冲着本王来的,定是有人唆使,本王要盘问清楚。” 阿业:“……” 看来王爷对老道起疑心了,不知道刚刚老道对王爷说了什么?会不会提起我? 尽管怀疑,阿业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毕恭毕敬拱手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 那个老道连跑几条街,累的气喘吁吁,回头望了一眼,见后面并没有人追赶他,顿时放下心来: “幸亏贫道跑的快,否则命恐怕都要交代在那里了。” 说完,用衣袖拭了拭头上的冷汗,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真没有想到,这俩人的命格,竟然如此好,一个是帝王之命,一个是凤命,看来这夏邑国安定不了多长时间,必将天下大乱啊!不出两年必改朝换代了,咳!” 老道说完,叹了口气,为这乱世叹息。 刚回过头,打算往前走,却听头顶传来一阵阴冷的声音: “道长是说,颜大夫乃是凤命?此话可当真?” 老道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是厉正南身边的随从阿业,就站在他眼前,他急忙捂住嘴巴说道: “贫道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吗?刚刚我明明听到你说什么凤命?什么改朝换代,你给我说清楚。” 阿业来的晚,没有听到老道说帝王之命,只听到老道说凤命,便追问着。 老道听到阿业熟悉的声音,抬头犀利的眸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恍然大悟般指着阿业说道: “是你,是你给了贫道一些银子,让贫道来陷害那个女人的,为什么?你不是敬宣王的随从吗?为什么还要……” 老道话还没有说完,感觉胸口一痛,低头望去,只见阿业手里的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了。 “你……” 老道指着阿业,双目圆瞪,死不幂目。 阿业冷嗤: “本来打算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可如今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我只能现在送你下地狱。” 说完,用老道的衣衫,擦拭了一下手里的剑,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夕阳西下,追风带着四个小家伙,回到了“善心堂。” “娘亲,我们回来了。” 小家伙们的声音透着一些兴奋,学武一直是他们最期待的,因为只有学会了武功,他们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们的娘亲。 可一进门,却发现不对劲了,以往“善心堂”这个点,还有很多患者,排队等着他们娘亲看诊。 可如今一个人也没有,房间静悄悄,他们瞪着滴溜溜的小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下,却发现他们的娘亲跪在地上,正捡拾地上的药材,而敬宣王厉正南却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四个小家伙眼眸顿时幽深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莫不是敬宣王又欺负他们娘亲了? 厉正南之所以不帮颜玉捡拾地上的药材,其实他只是想向自己证明,他并不在乎这个女人,他一再帮她,仅仅是因为那四个小家伙可怜。 可天知道他看着这个女人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捡拾着药材,他的内心有多么煎熬,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在乎,厉正南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水,一杯又一杯地喝着,不断告诉自己,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其实并不可爱。 “娘亲,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阿吉小粉拳紧握,眉头紧蹙,率先询问着,如同黑葡萄般的眼眸扫向厉正南,虽然没有说,却对厉正南有着深深的质疑。 “爹爹,爹爹谁欺负娘亲了?难道连你也护不住娘亲吗?还是你欺负娘亲了?” 阿意扬起稚嫩的小脸,用胖嘟嘟的小手拉了拉厉正南厚实的的手掌,有些谴责的语气询问着,眼中更带着一丝微恼。 厉正南:“……” 这些小家伙又怀疑他,他怎么总是被误解? “早知道认个爹爹,也保护不了娘亲,我们便不费事寻爹爹了,有你这个爹爹有什么用?以后再也不叫你爹爹了,哼……” 阿如更是鼻孔朝天,小嘴一撅,生气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气呼呼地说着。 “嘿!没大没小,不是你们求着本王做你们爹爹的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厉正南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有些生气地说着。 “阿如,休要瞎说,你如此说,爹爹会生气的。事情没有问清楚,不要断章取义。” 阿祥小大人般说着,走到厉正南面前奶声奶气地说着: “爹爹你别生气?对不起!我替阿如向你道歉,他也是因为娘亲被欺负了,所以才会说出此等口无遮拦的话,,请你谅解。” 说完,给厉正南躬身行了一个礼,还真是有模有样。 厉正南欣慰地点了点头,用厚实的手掌,揉了揉阿祥乌黑的秀发说道: “不错,不错,还是你小子看的透切。不过,你别担心,爹爹不会那般小气,不会怪阿如。” 说完,朝着阿如招了招手,阿如自知理亏,因为他确实没有问清楚,耷拉着小脑袋,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厉正南圈起手指,在阿如的小脑袋瓜上轻轻打了一下: “怎么?后悔认本王做干爹了?本王告诉你,晚了。本王的义子,岂会是你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的? 另外脑子这东西没事多动动,跟你阿祥哥哥学学,今日要不是本王,你们娘亲恐怕要出家,当尼姑了,你们几个就彻底成孤儿了,而不单是杂种、野孩子了……” “王爷休要瞎说。” 厉正南还没有说完,颜玉满含怒火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本王瞎说?本王哪里有瞎说了,你……” 厉正南刚想辩驳几句,却见颜玉朝他不断眨眼、摇了摇头,厉正南耸了耸肩膀。 “娘亲怎么回事?” “爹爹说的可是真的?谁逼娘亲出家了?” “娘亲你快说,谁欺负你了,我们去揍他。” “对,揍死他,让他欺负娘亲。” …… 四个小家伙全都撸起袖子,磨拳擦掌,恨不得将欺负他们娘亲的坏蛋,给碎尸万段。 颜玉嘴角上扬,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连连摆手说道: “没有了,是你们的干爹,逗你们玩的,娘亲没有被欺负,更没有被逼出家,你们别担心。” “不可能,若没有被欺负,娘亲的药材怎么可能洒落一地?” 阿如奶声奶气的声音质疑着。 “对,我也不信,娘亲如此宝贵这些药材,不可能让它们掉在地上。” 阿吉肯定的语气说着,显然也质疑他们娘亲的话。 阿祥、阿意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如同葡萄般的小眼珠子,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颜玉。 颜玉深吸一口气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娘亲不小心打翻一个杯子,撒了一些水地上,脚一滑,碰倒了药架子,得亏王爷赶到,救了娘亲。只不过架子上的药材,全都掉在了地上。” “真的?” 四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询问着,歪斜着小脑袋,一会看向颜玉,一会看向厉正南,还是有些怀疑。 “干爹是这样吗?” 阿吉迈着小短腿,来到厉正南身边糯糯的声音询问着。 厉正南:“……” 他张了张嘴,刚打算说实话,推翻那个女人的谎言,可颜玉却眼疾手快,扑上前,双手捂着厉正南的嘴,咬着厉正南的耳朵,温柔如水般说道: “王爷,配合我,我这叫善意的谎言。之所以如此说,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罢了,他们虽然小,可却很懂事,总想保护我这个没用的娘亲,我若告诉他们,有人欺负我,诬陷我,他们会担心的,明天追风再带他们出去习武,他们便不会再专心致志地学了。 他们会因为担心我这个娘亲被欺负,时不时吵着回来看我。 王爷让追风教他们习武,我很感激王爷,他们其实很喜欢习武的,只是以前我太无用,没钱为他们请教习师傅,如今王爷让追风教他们,我不能扯他们的后腿。” 厉正南闻着颜玉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感受着颜玉身上炙热的气息,还有吹气如兰般的声音,尤其此时,这个女人还跨在他的腿上。 虽然她是无心的,可厉正南却不知不觉间,感受到身体变化,他居然可耻的对她有了反应,这个发现让厉正南双拳紧握,抵制内心的触动,直到传来追风的猛咳声: “咳咳……” 俩人这才如同弹簧般弹开,颜玉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俩人刚刚有多么暧昧,顿时捂着发烫的脸庞,将身子转到了一旁。 而厉正南则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俩腿间,希望不要让他人看出自己身体的异样。 好在衣裤宽大,即便有那么一点反应,也能遮住,厉正南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咳嗽一声说道: “你们娘亲说的都对,以后好好随你们的追风叔叔练武,只有练好武功,才能更好地保护你们娘亲。” 说完,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想尽快离开“善心堂”,平复一下内心的骚动,然而却在此时,却听颜玉喊了一声: “王爷且慢,我记得王爷曾经说过,你的夫人与我长的很像,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见她一面?” 第九十章去去便来 听到颜玉的询问声,厉正南修长的腿微顿。 颜玉放下掩面的手,转到厉正南的身前,直视他的眼眸,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天“醉华楼”,有人约了我,我喝醉了,迷迷糊糊间,记得有人唤我姐姐,当时敬宣王也在场,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敬宣王的夫人?” 厉正南:“……” 他眼眸深邃,思索着怎么回答,却听颜玉接着说道: “昨晚我做了一场噩梦,梦里遍地尸体,有人一直在我耳边说着“灾星”传言,我想搞清楚,这个灾星传言是不是真的? 那些死了的人,到底与我有没有关系?还有我到底有没有一个妹妹?” 一连串的问题,让厉正南的脸稍稍变了颜色。 颜玉脸上呈现出了痛苦: “我最近总是恍恍惚惚,觉的自己仿佛失去了某种记忆,梦里的情景,那般真实,我搞不懂那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想找个人问清楚。 若敬宣王真的知道什么?请告知。 如果敬宣王的夫人,真的与我相像,也请王爷让我见她一面,询问一下,我有许多问题想问问她。” 颜玉态度诚恳,言语带着一丝急迫,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眸。 厉正南再次一阵恍惚,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眼眸如此熟悉?这双眼睛是不是之前见过?丧失某种记忆?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厉正南扫了一眼追风,追风识相地带着四个小家伙走了出去,房间静的出奇,仿佛掉一根银针,都能够听见,颜玉和厉正南仿佛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颜玉如同繁星璀璨般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厉正南,厉正南沉吟片刻,反问道: “本王与颜大夫在之前,亦或是说,年幼时,是否相识过?” 颜玉:“……” 这敬宣王在说什么啊!怎么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也许怕颜玉听不懂,厉正南又加了一句: “本王与颜大夫第一次相识在什么时候?” 颜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城门口,因为四个孩子童言无忌,引发众怒,敬宣王给我们解围。” 回忆往昔,颜玉不知觉的嘴角微翘,那时他们刚刚相识,敬宣王在当今皇上,还有众多百姓面前扬言,她是他的女人,就连四个小家伙也以为他是她的夫君,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四个小家伙还很兴奋地询问她: “娘亲,他是我们的爹爹吗?” 却没有想到只是一场乌龙,如今兜兜转转,虽然他不是她的夫君,可却真的做了四个小家伙的干爹。 想到这里,颜玉再次将眸光调向厉正南,她很想知道,那个与她长的很像,像到厉正南屡次认错她的那个夫人,到底与她有多像?俩人到底是不是姐妹? 厉正南浓眉紧蹙: “他不可以让她们相认,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让她们相认,很有可能传到皇上耳中,若皇上知道她们俩个是孪生姐妹,便会联想到“古医族”的遗孤,恐怕到时候他保不了她们俩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指不定连四个小家伙也会被牵连。 更何况刚刚还有黑衣人,偷听了他与那个道士的话,万一将老道说的话,再传到皇上耳中,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若皇上再知道他包庇古医族遗孤之事,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她们俩姐妹还是避开的好。” 想到这里,厉正南抬眸说道: “本王不是早就告诉过你,那是误会了吗?本王的夫人与你长的一点不像。你没有她好看。” 厉正南昧着良心说着。 颜玉:“……” “真的不像吗?若不像,你怎么会认错我们?还有那天在“醉华楼”,我明明记得有人称呼我为姐姐,虽然那天我喝醉了,有些迷糊,不记得她的样子,可我的耳朵不会骗我。” 颜玉显然不相信厉正南说的话,向前一步逼问着。 厉正南眼眸微闪,片刻之后抬眸说道: “你还有脸说“醉华楼”的事,那天你喝的酩酊大醉,抱着本王又啃又亲,推都推不开,她作为本王的夫人,以为你与本王有关系,称呼你一声姐姐,难道有什么不对?” 颜玉:“……” 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怎么忘记这档子事了,真是丟死人了。 厉正南见颜玉两腮绯红,心情大好,接着故意说道: “所以,你别自以为是,本王府里没有你的亲戚,你不用攀关系,企图靠近本王,本王不喜欢你,对你没兴趣。” 颜玉:“……”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厉正南却没有给她机会,他一副很大度的样子说道: “行了,你也别跟本王道歉了,放心好了,本王也不是小气的人,亲都亲了,本王早就抛到脑后了。你也不用太多内疚,以后少喝酒,别净想些有的,没的,那天发生的事,都是幻觉,没有人与你长的像,更没有你的妹妹。一切皆是虚幻。” 颜玉:“……” 这话说的,怎么仿佛她占了他不少便宜似的” 厉正南见颜玉恍惚,急忙快步向门外走去,生怕颜玉追问之下,露出破绽。 而颜玉望着厉正南的背影,瞬间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喊: “王爷那天我在“醉华楼”喝醉了,可有提到关于“灾星”之事?” “没有,从来没有。” 厉正南头也不回地回答着,消失在了“善心堂。” 颜玉眸光呆滞,心中存疑: “真的只是我的幻觉,是梦境吗?” 门外阿业早就回来了,只不过追风拦住了他,说王爷与颜大夫有话要说,让他在外面等候。 俩人见厉正南走了出来,急忙上前拱手行礼。 “爹爹,爹爹,你与娘亲说完悄悄话了吗?” 四个小家伙见厉正南出来,急忙迎上前,奶声奶气询问着。 厉正南宠溺地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说道: “说完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你们娘亲了,最近你们娘亲一直在做噩梦,你们多陪陪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天色不早了,爹爹该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 “好。” 四个小家伙乖顺地点头,齐声答应着,蹦蹦跳跳往屋内跑去。 望着四个小家伙全都进了门,厉正南随手关上房门,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向阿业询问着: “老道呢?” 阿业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厉正南的眼睛,吐出俩个字: “死了。” “什么?死了?怎么会死了?谁杀的?” 厉正南震惊极了,他眼睑微抬,有些诧异。 “属下不知,刚刚属下寻到他的时候,他便已经咽了气。” 阿业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慌乱,语气平淡地说着。 厉正南:“……” “王爷,要不属下通知京兆尹,让他们追查老道的死因?看看他是被谁所杀?” 也许怕厉正南疑心他,阿业没等厉正南开口,便又加了一句。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望了一眼阿业,就在阿业以为厉正南会怀疑他的时候,却听厉正南说道: “不用了,不是很重要的人,死了便死了吧!” “是。” 阿业喜出望外,急忙额首称是。 说实话,他真的害怕厉正南去查,查到他身上。 而厉正南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刚刚那个黑衣人,偷听了他与老道的谈话,指不定将老道说的话,传给了谁,万一传到了皇上耳中。 他再让人大张旗鼓的查老道的死因,皇上肯定会怀疑他与老道一伙的,很在乎老道的死,亦或是相信老道的话,他乃是“帝王之命”。 所以他绝对不能与老道有任何牵扯。 “王爷,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追风见厉正南有些恍惚,急忙上前,唤了一声,询问着。 “回府吧!” 厉正南淡淡地说了一句。 “属下去牵马。” 阿业狗腿般说着,其实他是想去平复一下内心的慌乱。 “好。” 厉正南微微额首,望着阿业的背影,若有所思。 追风:“阿业这小子不错,挺有眼力劲。王爷可别到时候提拔了他,把属下给丢弃了。” 厉正南回眸瞪了一眼追风,沉声说道: “你若再口无遮拦,指不定哪天本王真的会换掉你,因为本王看见你就烦。” “不要,王爷,属下知错了,下次属下把嘴封起来。” 尽管知道厉正南说笑,追风依旧嬉皮笑脸地求饶着。 “本王希望你快些好起来,说实话,本王还是觉的你比阿业待在本王身边好。” 厉正南莫名说了一句。 追风:“……” 王爷是觉得阿业他有问题? “没有。” 厉正南否定后转移话题说道: “对了,今日那四个小家伙没有给你捣乱吧!练功练的怎么样?” 尽管没有做过父亲,可如今既然认下了四个小家伙,厉正南觉的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他们的功课情况,便随口询问着。 说起四个小家伙,追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的表情: “四位小少爷天资聪慧,如王爷所说,全都是练武的好苗子,只不过阿吉与阿意俩位小少爷体力上仿佛有些欠佳,根本就拿不动剑。 属下今日教了他们几个简单的动作,他们都能很快领悟,只是兵器上俩位小少爷略逊一筹。 阿祥少爷是他们四个当中最出众的,也最能游刃有余,灵活运用剑的优势的。 至于阿如少爷,虽然能够拿动剑,可动作生疏,不能游刃有余,做不到人剑合一,仿佛剑在他的手里,就是一个累赘。” 追风很负责的将四个小家伙学武的情况,点评了一下,厉正南微微额首,拍了拍追风肩膀说道: “辛苦了,你说的这些,都在本王预料之中,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们的短处,也许刚好是他们的长处,你只要认真教,至于他们能领略多少,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本王不会怪你。” “多谢王爷体谅。” 追风急忙行礼说着。 话音刚落,传来一阵马蹄声,厉正南抬眸,见阿业已经牵马过来,飞身跳跃上了马背,沉声喝道: “回府。” 话音刚落,扬起手里的马鞭,正打算驾马离去,只听“嗖”的一声,远处射来一支飞镖直冲厉正南的胸口。 “王爷小心。” 追风、阿业面色大变,齐声喊着。 厉正南身躯微移,伸出双指,夹住飞镖,将飞镖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眼眸微眯,眺望了一下远处,对着追风与阿业说道: “你们在此等候本王,本王去去就来。” 说完,没等俩人搭话,腾空而起,向一个黑衣人追去。 第九十一章天下即将易主 天色渐晚,日落西山,厉正南随着那抹黑影闪进了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 眼见黑衣人终于停了下来,厉正南足尖一点,从黑衣人头顶飞掠而过,稳稳立在黑衣人身前,垂手而立,身材挺拔高挑,一双剑眉,如同寒星闪烁,举手投足间,皆是森寒之气,好似天生的帝王。 “敬宣王别来无恙。” 黑衣人悠悠开口。 “孙将军,可是有事?本王不理朝政已久,私下与你也没有什么私交,有事的话,应该也寻不到本王这里吧!” 厉正南淡漠如水般说着,面色冷硬,好似别人欠了他债似的,黑着一张脸,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缭绕的冷气。 他真的不想皇上厉正深误会,这些年,厉正深为他做的一切,他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 让厉正南只想维持眼前这难能可贵的兄弟之情。 什么金钱,权利,甚至包括那把人人都想得到的龙椅,在厉正南看来都是浮云,远远比不过他与皇上厉正深的兄弟之谊。 所以在夏邑国安定之后,厉正南主动交出了虎符、兵符,甚至还私下告诫百官,他不参于任何朝政大事,也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私交,让他们都不要来找他。 有什么事,直接找皇上厉正深说,他只想混吃混喝,做个有名无实的懒散王爷。 “敬宣王可真是潇洒,什么也不管不顾是吗?那么夏邑国即将陷入战火当中,此事事关万千百姓安危,王爷作为夏邑国战神,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 厉正南:“……” 他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却听黑衣人接着说道: “就算王爷什么也不在乎,那西昌候的安危呢?用不了多久,他便会成为整个夏邑国罪人,被皇上砍头,王爷真的可以无情到不管不顾吗?” 大将军孙华风有些痛心疾首地反问着。 厉正南:“……” “什么意思?西昌候他怎么了?夏邑国又怎么了?什么叫即将陷入战火当中?” 听了大将军孙华风的话,厉正南浓眉紧锁,漆黑的眼眸眯了眯,俊脸更加冷沉了,可眉宇间有了一丝动容。 “看来王爷果然毫不知情。” 大将军孙华风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 “出了何事?” 厉正南面容威严冷肃,带着睥睨天下万物般的气势,声音无比清冷地询问着。 “末将,今日刚刚收到西昌候的求救信件,西凌国来袭,他向朝廷数次求援,可却迟迟不见回应,可西凌国却来势汹汹,西昌候守城不力,连失俩座城池。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向末将求救,希望末将能找到王爷你,让你看一看,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差子?为什么皇上迟迟不肯派兵?” 大将军孙华风一脸凝重,却毕恭毕敬地说着。 厉正南:“……” 他的头嗡嗡作响,连连踉跄了俩步,如此大的事,他怎么全然不知情? 还有皇上若是收到战报,不可能不采取措施啊! 即便他对西昌候有意见,也不可能拿夏邑国来做赌注才是,毕竟国若亡了,他这个皇帝也就不用做了,这中间必然是信件出了问题。 “莫不是信件让人给截了?” 一个念头闪过厉正南的脑海,他的拳头瞬间握紧了起来。 “定是有小人作祟,本王即刻进宫,孙将军先请回军营,西昌候的事,本王知晓了。”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接着足尖点地,身形如风,向远处急掠而去。 大将军孙华风见厉正南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夏邑国皇宫的御书房里,皇上厉正深勃然大怒,狠狠地将一堆奏折推倒在地: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如此大的事,西昌候竟然敢瞒而不报,他想造反吗?” 厉正深身边的刘公公不明所以,可见皇上厉正深发如此大的脾气,冷汗涔涔爬满了背,急忙跪倒在地,用尖锐的嗓音劝慰着: “皇上喜怒,皇上喜怒,小心气坏了龙体。” “朕息怒?朕如何息怒?西凌国来侵,西昌候瞒而不报,竟然连丟俩座城池,见实在捂不住,这才知会朕,你叫朕如何息怒?” 皇上厉正深眸光冰冷,周身冒着骇人的杀气。 刘公公膛目结舌,急忙用衣袖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尽管他们费尽心机,窝里斗,可谁也不想做亡国奴,这丟城池的事,谁都不乐见。 就在刘公公不知如何接话的时候,外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皇上,九门提督府元统领在宫门外求见,说有重要的事,要与皇上说。” “他来干什么?” 厉正深心里嘀咕,抬起森寒的眼眸,扫了一眼地上的刘公公,刘公公立刻心领神会,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地上散落的奏折。 宫门外的元正心情忐忑,来回走动,不时地眺望着宫门,他相信只要皇上厉正深知道了厉正南自带“帝王之相”的事,必会收拾他,厉正南必死无疑。 就在元正有些幸灾乐祸的时候,宫内传来一声属于太监的尖锐嗓音: “宣元统领觐见。” 元正一听,急不可待地向宫内走去。 御书房里鸦雀无声,皇上厉正深铁青着一张脸,沉声喝道: “此话当真?那老道真如此说?” “臣敢用性命担保,臣今日之言,句句属实。” 九门提督府元正一字一顿地说着。 皇上厉正深剑眉冷冽,仿佛浸了寒毒的利刃,元正的话,让他想起了一段往事。 那时候他还年幼,与幼年时的厉正南关系不错,经常到敏妃娘娘的“贻香殿”去玩,敏妃也就是厉正南的母妃,很温柔,经常给他做点心吃,他也很乐意去。 只是那一天他贪玩,没有经过任何人通禀,便偷偷的溜了进去,本想给他的皇弟厉正南一个惊喜,却意外听到一个惊天秘密: “敏妃,朕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朕今日请了一位得道高僧给三位皇子占卜,那位得道高僧告诉朕,三位皇子中只有阿南具有帝王之相,所以朕想顺应天意,封阿南为太子,将来传位给他。” 先皇威严的声音,宛如晴天霹雳般震惊着当时还是太子的厉正深幼小的心灵,他急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让先皇与敏妃娘娘,发现他的到来,眼中出现了一抹受伤的神情。 “不,皇上,你若如此做,皇后她不会同意的,更何况废太子之事,事关重大,皇上务必请三思。阿南还小,臣妾不想他被推入风口浪尖,太不太子的,臣妾并不在意,臣妾只希望他能健康长大。” 敏妃的声音宛如天籁,她温柔如水般说着。 可先皇却用毋庸置疑的声音,坚定地说道: “朕心意已决,此事就这么定了,事关国运,岂容他人置喙。 既然上天选定了阿南为朕的接班人,那么朕必顺应天意,好好栽培于他。 赶明,朕便会着人给阿南请几位武功高强的教习师傅,传授他武功,等阿南学有所成,臂膀硬了,朕便宣布废太子,改立阿南为太子。” 想到这里,皇上厉正深眼眸里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嗜血冷漠,让人不寒而栗,他的双拳紧握,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元正看着皇上厉正深青紫交错的脸庞,心中暗暗得意,这下敬宣王厉正南难逃一死。皇上厉正深必然不会放过他。 不管那个老道说的是真是假,按照常理推断,皇上肯定会宁杀勿放啊! “启禀皇上,敬宣王在宫门外求见。” 就在皇上厉正深与九门提督元正心思各异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禀报着。 厉正深阴蛰的眼眸望了一眼元正,又抬眸看了一眼御书房的门,心中暗道: “今日倒是热闹,想什么来什么,元正刚刚向朕告密,说有个得道高僧说,他有帝王之相,他便来了,真是巧合。” “宣。” 如此想着,皇上厉正深衣袖一甩,喝了一声。 “皇上,臣刚刚所说都是真的,这敬宣王不能留,留下将来必成大害啊!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万一敬宣王他真有野心,防不胜防啊!” 元正上前爬了俩步,磕头大喊着,企图煽动皇上厉正深杀了厉正南。 厉正深眼眸低垂,像是沉思了片刻,突然对门外喝了一声: “来人。” “在。” 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带着一群手拿刀剑的侍卫闯了进来。 “九门提督元正妖言惑众,企图离间朕与敬宣王的关系,拉下去杖责八十大板。” 皇上厉正深星眸清凛,一指元正喝道。 元正:“……” 他瞬间傻眼,明明受罚的应该是厉正南,怎么会变成他? 耶鲁原真一摆手,立刻上来几个侍卫,将元正给按在了地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你不可以如此对臣,不可以……” 元正拼命挣扎大喊大叫。 皇上厉正深却掏了掏耳朵,一副很烦的样子说道: “把他的嘴给朕堵了,朕不想听他说话。” “是。” 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得令,急忙上前用一块破旧的布条,塞进了元正的嘴里。 元正哼哼唧唧,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厉正深摆了摆手。 厉正南进来的时候,刚好与押解元正的侍卫擦身而过,狐疑的目光扫了一眼堵着嘴的元正,元正则用歹毒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仿佛想将他碎尸万段似的。 厉正南有点莫名其妙,他回转身躯,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御书房。 皇上厉正深身边的刘公公关上了房门。 门外传来霹雳啪啦的响声,让厉正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皇上,元统领他怎么了?犯了什么事?惹得皇上如此生气?” 厉正深面寒如霜,锐利的目光如同冰刃般直逼厉正南,淡漠的语气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他跟朕说,有一个得道高僧断言,你有“帝王之相”,而且还扬言天下即将易主?可有此事?” 第九十二章使一些手段 御书房里一时间气氛压抑沉重,厉正南冷汗涔涔,他终于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的人了,原来是元正派的人,跟踪于他。 该死的元正,该死的老道,厉正南眼眸沉冷,恨得咬牙,在皇上厉正深阴蛰的眼眸下,他深吸一口气,坦然抬头说道: “臣不敢隐瞒,确有此事。” 厉正南说到这里,皇上厉正深周身顿时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气。 “不过那不是一个得道高僧,而是一个骗子,他先说“善心堂”那个女人是个灾星。诱使城里的百姓,赶那个女人离开京城,亦或是出家为尼。 后来臣赶到,揭穿了他的阴谋,他又口出狂言说臣有“帝王之相。”以臣之见,他分明是恨微臣拆穿了他,怀恨在心,故意说出这等胡言乱语之言,好借皇上的手,杀了微臣吧!毕竟有有一句话叫“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不是吗?”” 厉正南云淡风轻地说着,漆黑的眼眸,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皇上厉正深,他在试探皇上对这些话的反应,心里忐忑不安,就怕皇上厉正深怀疑他有野心。 厉正深亦不是傻子,他同样用犀利的眼眸看着厉正南,仿佛想从厉正南眼中看到心虚。 俩人四目相对,敬宣王厉正南眼眸清澈,没有任何闪烁,可见他并没有说谎,看来他真的把老道的话,当成了无稽之谈,厉正深这才放下心来,收回犀利的眸光,沉吟片刻说道: “敬宣王对此事有什么看法?一个老道为什么要去陷害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名医者,这其中可有什么隐情?亦或是有什么阴谋?” “皇上所言极是,臣也是如此想的,所以臣派人去追寻老道,想询问个明白,可谁知老道却死于非命,这更让臣更加笃定此事有疑点。 臣猜想,他针对的不是“善心堂”那个女人,他针对的是臣,他想借谣言除掉臣,之所以先接近那个女人,是知道臣喜欢那个女人。” 厉正南毕恭毕敬不卑不亢地说着。 皇上厉正深眼眸深邃,不由想到元正。 可毕竟是老狐狸了,厉正深面色不显,微微额首,沉声说道: “确实匪夷所思,许找到杀老道的那个人,便能寻得一个原由,顺藤摸瓜找到雇用老道的人。” “皇上睿智,不过臣今日进宫,不是为了老道的事,臣是有一件大事,想与皇上说。” 厉正南想到西昌候,不得不再次插嘴打断了皇上厉正深的话。 然而厉正南话音刚落,却明显感觉到皇上厉正深身上披上了一层寒冰,他阴冷的声音询问着: “敬宣王可是为了西昌候之事而来?” “皇上都知道了?” 厉正南眉头蹙起,有些诧异,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都知道,却不派兵协助。 “如此大的事,朕能不知道吗?这西昌候简直无法无天了,他愧对朕对他的信赖。竟然在丢失了俩座城池之后,才告诉朕,简直就是想造反。” 一提到西昌候,皇上厉正深怒气骤然升腾,厉声呵斥着。 厉正南这才知道,皇上厉正深也是刚得到消息,于是急忙跪倒在地,磕头说着: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四哥做事向来稳妥,此事中间必然有隐情,西凌国来袭,四哥不可能不上报朝堂,定是信件出了问题,请皇上明察。” 厉正南深知西昌候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所以与皇上厉正深打起了感情战,既然他们是“六虎兄弟”,西昌候排行老四,所以厉正南称呼他为四哥。 他希望皇上厉正深能顾念拜把兄弟的情谊,饶过西昌候,亦或是从轻发落。 殊不知这个称呼,更加刺激了当今皇上厉正深,他脸色阴沉,眼中瞬间氤氲着杀机,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四哥?你竟然称呼他为四哥?朕对你器重有加,与你乃是亲兄弟,朕让你称呼朕为皇兄,你推三阻四,如今竟然唤西昌候为四哥,你们的关系,倒是亲密的很呢!敬宣王,朕看你是糊涂了,不知道到底该与谁亲近? 西昌候如今犯下如此大错,朕希望你与之划清界限,以免殃及池鱼。” “哼!” 皇上厉正深说完,冷哼一声,大有警告之意。 厉正南见皇上厉正深发火,急忙再次磕头说着: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这些年要不是皇上为臣寻医问药,臣也许活不到今天。 还有臣的母妃,承蒙皇上照顾,臣感激不尽。 臣自然知道与皇上亲厚些,先不论这血缘之亲,就冲着皇上对臣的纵容与照顾,臣也万死难报皇上大恩。 可皇上,臣之所以为西昌候求情,不光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四哥,还因为他乃一方诸侯,国之栋梁,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治罪西昌候,西凌国便会士气大增,更加猖獗。 而西昌候的手下兵马则会寒心,士气大跌,所以臣想奏请皇上先将此事搁置,让西昌候待罪立功,他日大胜而归,将此事调查清楚,再行定夺,臣替西昌候谢皇上大恩。” 敬宣王厉正南情真意切地说着,给皇上厉正深行了大礼。 然后厉正深却眼眸深邃,心中另有盘算,他急忙走到厉正南面前,双手相扶,语重心长地说道: “咳!阿南呢!你我不是外人,你不用给朕行如此大的礼,咱们可是亲兄弟,体内流着同样的血,你的心思,朕岂能不知。 只不过西昌候所犯的罪,实在太大了,即便朕想保他,恐怕也保不住。 我们是拜过把子的,如你所说,他是我们的四哥,可朕是皇上啊!若朕不治罪他,朝臣他会怎么看朕?天下百姓又将怎么看朕? 他们会说朕包庇,纵容朕的拜把兄弟。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是放屁。你让朕这个皇帝今后还怎么当?” 厉正南:“……” 他眉头紧锁,站在皇上立场了,皇上说这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可厉正南却知道,这件事另有隐情,也许有人在故意挑唆。 想到这里,厉正南没有起身,而且再次磕头说着: “皇上,臣不是为西昌候说话,臣是觉得此事有疑点,西昌候他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瞒报此事,可皇上与臣却都没有收到任何线报,这说明西昌候传给皇上或者臣的信件,被人截了,意图挑唆我们六虎的关系。 臣愿挂帅出征,协助西昌候将失地夺回来,至于瞒报军情之事,待将西凌国赶出我国之后,皇上再治罪西昌候如何?” 厉正南是觉得只要他能与西昌候联手将西凌国的军队赶出去,他便将所有功劳,推给西昌候,这样仗着军功,也能让西昌候免去一死,从轻发落。 可皇上厉正深却不这样认为,他的脸当即沉了下来,厉声喝道: “不管此事中间出了什么差子,我们夏邑国丢失俩座城池,让百姓流离失所,西昌候难辞其咎。 赶明上朝,朕会再派良将出使西域,顶替西昌候,与西凌国一战。 至于西昌候,他罪孽深重,朕会着人,押解他回京受审,此事就这么定了。” 皇上厉正深眼中寒光乍现,用毋庸置疑的声音一锤定音地说着。 厉正南顿时傻眼,莫不是皇上想除掉西昌候? 这个想法在厉正南脑海里一闪而过,他顿时冷汗直冒,再次向厉正深爬了俩步,拽着皇上厉正深宽大的衣袖说着: “皇上,请你念在西昌候乃是我们拜把兄弟的情分上,对他网开一面。 西昌候守城不力,丢失俩座城池,确实是他之过,臣愿意待他受过,立下军令状,若臣不能协助西昌候将西凌军队国赶出我国,臣愿意与西昌候一起受死。 皇上求你让臣出征吧!” “砰砰砰”一阵磕头声响起,厉正南的额头立刻见了血迹。 可皇上厉正深却铁了心,一指厉正南沉声说道: “你不用再说了,朕心意已决,这事就这么定了。 至于你,哪里都不要去,老老实实待在朕的身边,你是朕的兄弟,朕不希望你有事。你还是抓紧时间为你的“血魔之毒”寻药吧! 别忘记了,你只有一年的时间了,若一年之后,还找不到“血魔之毒”的解药,朕恐怕……” 厉正深说到这里,再次双手相扶,打起了感情战: “阿南,朕不能失去你这个兄弟,所以朕想要你好好的活着,朕每当想到一年之后的月圆之夜,便吓得夜不能寐,所以你要为了朕,为了你,为了敏妃娘娘,好好活着,西域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一切有朕。 另外,朕听说刘天师在城外出现过,今天朕已经派人去寻了,也许不日便会传来好消息,你且安心在京城等候。” 厉正南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可皇上厉正深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朕也乏了,有什么事,明日上朝之后再说。” 说完,不等厉正南搭话,便大步流星地向御书房外走去。 厉正南紧走俩步,在厉正深身后大喊: “皇兄,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你给西昌候一次机会,说不定他可以反败为胜,请皇兄再相信他一次。” 厉正深没有回头,亦没有说话,而是挥了挥手,决绝地走了出去。 厉正南一个踉跄,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西昌候这次难逃一死,皇上厉正深有意要置他于死地,可这是为什么?他们不是拜把兄弟吗? “敬宣王请回吧!皇上他还在气头上,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刘公公见皇上厉正深走出了御书房,急忙走到厉正南面前,一副很恭敬的样子劝说着。 厉正南眼眸深邃,就在他有些怀疑皇上用心之时,门外传了皇上厉正深与元正的对话声: “元正,你可知错了?” “臣知错,臣不该胡言乱语。” “知错就好,退下吧!朕与敬宣王乃是至亲兄弟,朕不想听到任何人说他坏话,你可明白?” “明白,臣知错……” …… 厉正南心中再起波澜: 不管皇上用心为何,对他总是有着浓浓的兄弟之情,如此想着,厉正南深吸了一口气暗道: “看来要救西昌候,只能使一些手段了。” 第九十三章他死了 等厉正南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皇上厉正深已经离开。 而九门提督元正,则由俩名侍卫搀扶着,杵立在一旁,显然是已经打完板子了。 “下官给敬宣王赔罪,以前是下官不懂事,得罪了敬宣王,望敬宣王念及我们同朝为官的份上,原谅下官的鲁莽,以后下官绝对不会再胡言乱语,说敬宣王的坏话,寻敬宣王的晦气了”。 元正一副低眉顺眼,低声下气的样子,让厉正南不由蹙了一下眉头。 他抬眸撇了一眼元正,可天太晚了,只能看到元正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没有看出丝毫异样。 厉正南以为是皇上厉正深罚他的板子,让他长了记性,便没有理会,沉声喝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元统领既然知错了,本王也不会与你过多计较。 另外,之前给本王做面具的人,本王已经有他的行踪了,等找到那个人,应该便能知道,杀元统领家人的人是谁了,请元统领稍加忍耐。本王一定揪出凶手,证明本王的清白,届时元统领的家人也能得到安息。” 厉正南说完,不等元正回话,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今晚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耽搁。 对于厉正南说的话,元正是半点也不信,甚至还嗤之以鼻,他认为厉正南是在贼喊抓贼,因为他的夫人安氏临死之前,亲口告诉他,是厉正南杀的她。 虽然当时那个人带着面具,可在转身瞬间,他摘下面具,安氏看的真切,确认是厉正南无疑。 望着厉正南的背影,元正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推开两名搀扶他的侍卫,大步流星地向皇上厉正深的寝殿而去,身子轻快的不像刚刚鞭笞过的样子。 皇宫外追风与阿业在焦急等待着,不时眺望着宫门,谁也不敢向前走一步,只能静待厉正南自己出来。 随着“吱嘎”一声响,追风抬眸,见是厉正南走了出来,急忙迎上前,焦急地询问着: “王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属下见你来的路上火急火燎,脸色也不甚好看,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厉正南抬眸望了一眼阿业,阿业识趣说道: “属下去牵马。” 说完,转身离开,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还不是厉正南的心腹,厉正南的心腹,只有追风,他动摇不了追风,在厉正南心里的地位。 望着阿业的背影,厉正南若有所思。追风不解询问: “王爷,你可是觉得阿业哪里不对劲?” “没有,本王只是好奇,到底是谁杀了老道。” 厉正南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难道王爷怀疑阿业?” 追风再次追问。 厉正南:“应该不至于,他没有杀人动静。本王最近有意提拔他,他是知道的,应该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做出让本王失望的事。” “需不需要属下派人调查他?” 追风压低声音,询问着。 厉正南:“先不用。眼下西昌候的事,才是当务之急的大事,其他的先暂缓一下吧!” 追风:“……” 西昌候?西昌候出了什么事? 厉正南深吸一口气说道: “西凌国来犯,西昌候守城不力,连失俩座城池,皇上龙颜大怒,有意要杀他。” “啊?怎么会这样?皇上与四位诸侯,还有王爷你,不是拜把兄弟吗?他怎么会生出杀西昌候之心? 还有,西凌国来犯,如此大的事,为什么我们敬宣王府一点信,都没有收到? 西昌候为什么不提前书信向王爷求救?非要等丢了城池后,才告知?莫不是西昌候他中了西凌国算计,一夜便全军覆没吗?” 追风茫然不解地接连询问着。 厉正南摇了摇头: “这件事,本王也疑惑,也许是信件出了问题,皇上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如今龙颜大怒,说西昌候对此事瞒而不报,造成如此大的损失,罪无可恕,所以……” 厉正南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一阵马蹄声,他将没有说完的话,咽到了肚子里了。 阿业牵来了马,厉正南先行跳跃马上,追风与阿业紧跟其后,几人向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敬宣王府后,厉正南打发走了阿业,将追风单独留了下来,从书房的密室里,搬出一大摞书信与名册说道: “这是朝中所有官员贪污受贿,以及犯下的所有不为人知的罪恶之事的证据。 今晚你找一些妥帖之人,将这些信件送到各官员手里,威胁也好,恐吓也罢,总之务必让他们明天上朝时,奏请皇上,让本王出征。” “王爷要出征?” 追风大惊失色。 因为刘天师至今没有找到,厉正南没有解“血魔之毒”的解药,所以只剩一年的时间,这个时候若出征,便没有时间寻药了,追风有些担忧。 “是,本王只有让西昌候立功,他才有免罪的希望,否则只怕皇上真的会杀了他。 本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追风眼眸大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不会吧!上次“六虎聚会”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皇上怎么可能……” 追风还没有说完,厉正南抬了抬手说道: “这只是本王的猜测,没有实证,此事万不可传出去。本王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 “可王爷,你难道不怕适得其反吗?这么多年你不理朝政,如今如此多官员,站在你这边,皇上必然对你起疑心,怀疑王爷你隐藏实力。” 追风提出自己的观点。 厉正南眼眸深邃,骨节分明的手敲击了一下桌子,仿佛深思了一下,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所以我们必须做俩手准备,即便本王不能出征,也要派一个信的过的人去。另外云起也在西凌国,实在不行,便将他也调过去,如此也能确保西昌候的安危。” “王爷,你不是让云起找做面具的华子吗?” 追风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厉正南:“国之安危,比本王个人的事,重要的多。华子的事,可以先缓缓,将西凌国的人赶出我国,夺回我们失去的领土,让西昌候戴罪立功,才是重中之重。 西昌候镇守西域多年,对那里地形极为熟悉,对西凌国也知之甚多,打赢这场杖,离不开他,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出任何差子。” 追风:“……” 他想说厉正南与九门提督元正相约俩个月破案的事,可张了张嘴,在看到厉正南凝重的脸庞时,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额首称: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偏殿的颜婷,经过昨晚与厉正南的不欢而散,顿时有些泄气, 这敬宣王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见她都打喷嚏?如此良辰美景,竟然生生让他给破坏掉了,太可恶了。 还有,竟然临走时,竟然还警告她,不要再擦胭脂水粉,这更可恶,女人嘛!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是吗?不打扮能叫女人吗? 颜婷望着镜子里如花似玉的自己,心里嘀咕着。 对厉正南恨的咬牙,骂厉正南不是男人,不懂得欣赏。 后又想起厉正南说认她姐姐颜玉的四个孩子为义子,更是有着翻江倒海般的怒意,恶狠狠地一把打翻了梳妆台的镜子。 “颜夫人,阿业回来了。” 就在此时,贴身婢女小兰,走了进来,禀报说道。 颜婷立刻来了精神: “快,赶紧让他进来。” 阿业低垂着头走了进来,他不敢直视颜婷的眼睛,怕自己心跳加速。 直到脚踩到一块破碎的玻璃,才茫然地抬头望向颜婷。 “死丫头,打翻了镜子,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真是笨手笨脚的。” 颜婷见阿业探究的眸光,急忙冲着贴身婢女小兰就是一阵暴喝。 小兰:“……” “是,是,是,都是奴婢不好,毛手毛脚,奴婢这就收拾。” 小兰只愣了片刻,便了解了颜婷的意思,急忙背起黑锅,快手快脚地收拾着。 “呀!阿业侍卫,怎么出如此多的汗,赶紧擦一下,别着凉了。” 也许是策马狂奔,阿业额头上出现了薄汗,颜婷急忙掏出锦帕,为他拭了一下,这可把阿业吓坏了,他触电般向后退一步,条件反射般说着: “颜夫人请自重。” “咯咯咯……” 望着阿业惊慌失措的样子,颜婷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阿业看呆了。 颜婷本来就很美,如今笑起来,眼眸含笑含妖,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牵动着阿业的神经。 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发现她真的很美,宛如九天玄女,阿业如今看颜婷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他陶醉于颜婷的美色与对他的温柔,完全忽略了府里人对颜婷的评价,忘记了眼前这个女人其实是个蛇蝎美人。 “阿业,阿业……” 收拾完玻璃碎片小兰,见阿业看颜婷看的,眼都直了,忍不住唤了俩声。 阿业这才回过神,结巴说道: “对……对不起!属下失礼了。” 颜婷莲步轻移,缓步上前娇喋询问着: “本夫人美吗?” “美?很美。” 阿业低喃着,颜婷再次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才对嘛!没有人能抵挡她的魅力,只有敬宣王不懂得欣赏罢了。” 颜婷的虚荣心,瞬间得到满足,心情也好了起来,言归正传询问着: “怎么样了?王爷可相信了老道的话,远离了“善心堂”那个女人?” “没有,王爷他根本不相信颜大夫是灾星的传言。” 阿业低垂着头,如实禀报着。 “什么?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不是有一句话叫“宁可信其有”吗?难道王爷不怕被那个女人拖累,霉运缠身吗?” 颜婷声音陡然拔尖。 阿业:“王爷去的时候没有脱朝服,老道一见王爷,便吓得屁滚尿流,把一切都交代了。” “一切都交代了?那可有供出你我?” 颜婷瞳孔大睁,眼中出现惊恐之色。 “没有。” 阿业低喃着。 “你确定?万一……” 颜婷还没有说完,阿业便打断了她: “没有万一,他已经死了。” 颜婷:“……” “死了?谁杀了他?” 阿业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 静待了一会,只听颜婷说道: “罢了,罢了,本夫人不问了,只要王爷不怀疑本夫人,死便死了吧!” 第九十四章风云莫测 颜婷又问了一些关于厉正南的事,阿业都如实回答了。 当听到老道说,颜玉乃是“凤命”时,颜婷娇拳紧握,眼眸里折射着一抹寒光。 当年古医族一直有个传言,说她们姐妹二人出生之时,房顶上空紫薇星环绕,周围却乌云密布,有道士称,她们当中一个是“凤命,”一个是灾星。 若她姐姐颜玉真是凤命,那么她岂不就成灾星了? 可当想到那晚在厉正南寝殿外,听到皇上厉正深与厉正南的那段对话,颜婷又释怀了。 当时皇上厉正深问厉正南,颜玉是不是古医族遗孤时,曾经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当年她们的父亲颜刚,为先帝诊病,一时失手,害死了先帝。 当今皇上厉正深下令将她们古医族满门抄斩,她与她姐姐颜玉幸免于难。 要不是敬宣王厉正南极力隐藏她们二人身份,恐怕早就让皇上厉正深发现,杀了她们姐妹二人灭口了。 想到这里,颜婷心中对“凤命”不再纠结。 毕竟没有了命,便什么都没有了。与其呆在皇上身边,每天提心吊胆,倒不如呆在厉正南身边。 “既然姐姐她愿意做皇后,便让她做去吧!我只要做敬宣王妃便好”。 颜婷思索之后,心里想着。 厉正南长的英俊潇洒,武功又高,在夏邑国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颜婷对厉正南多少有些心动。 “下去吧!本夫人知道了。” 挥了挥手,打发阿业离开。 可阿业走了俩步,又回过头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颜婷凤眸一挑: “说。” “王爷让追风大人,每天去“善心堂”,教颜大夫的四个孩子习武。” 阿业沉吟片刻,补充着。 “什么?他竟然让追风亲自教那些杂种练功?凭什么?” 颜婷声音陡然拔尖。 小兰急忙扯了扯颜婷的衣袖,颜婷瞬间回过神来,抬头望了一眼正在看她的阿业,顿时变得风情万种了起来,揉了揉并不凌乱的发丝,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好,本夫人知道了,辛苦你了。” 阿业走出了颜婷房间,房门关上的瞬间,颜婷怒火升腾,扬手就给了小兰俩巴掌,大骂着: “贱人,狐狸精,不要脸,皇上你要抢,敬宣王你也要抢,看本夫人不打死你。” 小兰无端挨了颜婷俩巴掌,顿时委屈大哭: “呜呜……颜夫人,我是小兰,不是颜大夫,呜呜……” 颜婷仿佛没有听见般,眼眸里寒光乍现,继续咬牙说着: “姐姐啊!姐姐,你别得意,我能取代你一次,便能取代你俩次,只要你失踪,我便可以取而代之。” 说完,娇拳紧握,长长的指甲戳破手心,血顺着手心滑落,疯狂的样子,着实把哭啼的小兰吓坏了,她呆呆地望着颜婷,不明白颜婷什么意思。 什么叫取代?什么叫失踪? “看什么看,难道还嫌挨的巴掌不够吗?滚……” 也许感觉到小兰狐疑的眸光,颜婷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 “是,是,呜呜……。” 小兰如获大赦,捂着脸,啼哭着跑了出去。 府里的下人看到啼哭的小兰,心里充满同情,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 因为颜婷经常拿下人出气,小兰是颜婷的贴身婢女,自然首当其冲,众人早就习以为常。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接见了九门提督元正,元正急忙磕头谢恩: “臣多谢皇上手下留情。” 厉正深急忙双手相扶说道: “元统领快快请起,刚刚让耶鲁统领杖责你,纯粹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可别怪朕啊!” “臣不敢,要不是皇上让耶鲁统领对臣手下留情,臣这把老骨头,恐怕已经被杖毙了。” 尽管不知道皇上厉正深,如何给禁军统领耶鲁原真,传达的信息。但他知道,若没有皇上厉正深的首肯,耶鲁原真不敢对他放水,所以他在厉正南走了之后,便来了,因为他知道皇上厉正深,必然有话要对他说。 “朕知道你对敬宣王心存不满,可你也不该诬陷于他啊!” 厉正深神色淡然地说着,听不出任何喜怒。 元正:“臣没有诬陷敬宣王。臣所言句句属实。” “噢?这么说,那个老道不是你寻的?” 厉正深脸上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不是,臣没有。那个老道是不请自来的。与臣无关。” 元正抬眸,直视皇上厉正深的眼眸说道。 “好,朕知道了。对了,今日朕收到线报,西凌国来袭,西昌候守城不力,连失俩座城池,你有什么看法?” 皇上厉正深眼眸深邃,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臣不敢言。” 元正拱手说道。 “说,朕恕你无罪。” 厉正深威严地喝了一声。 元正思索片刻,避重就轻地说道: “丢失城池,事关重大,皇上理应治西昌候失责之罪。” “若他瞒而不报呢?” 厉正深轻飘飘又加了一句。 元正:“……” “若因瞒而不报,导致丢失城池,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皇上,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啊!” 厉正深:“朕没有开玩笑,西昌候就是瞒而不报,丢失城池,明日朝堂之上,朕会问诸臣意见。 到时候敬宣王势必会反对,朕希望你能站在朕这边,朝中大臣也能站在朕这边,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元正:“……” 这是什么情况?皇上与四方诸侯不是拜把兄弟吗?为什么…… 元正还在胡思乱想,厉正深薄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明日敬宣王会请旨出征,他的目的,自然是将损失降到最低。 想与西昌候联手,将失去的城池夺回来,功劳全部归在西昌候的身上,让西昌候戴罪立功。朕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朕也不想让敬宣王再立战功,你懂朕的意思吧!” 元正:“……” 他瞬间瞪大了双眸,仿佛不敢相信般张大了嘴巴。 整个夏邑国都知道“六虎”结义之事,皇上厉正深、敬宣王厉正南,东越候李元尊,西昌候盛怀玉,南朝候康明年,北冰候刘正一。 他们六人结义,感情深厚,可如今皇上厉正深的意思,仿佛是想将西昌候赶尽杀绝,这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可是要对敬宣王动手了?” 这是元正唯一能想到了理由。 敬宣王与四方诸侯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情谊,要除掉厉正南,必须先除掉四方诸侯。 “朕看你刚刚的板子,挨得还不够。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对敬宣王动手了?敬宣王乃是朕的亲兄弟,朕器重他都来不及,怎会生出杀他之心?这种话你也敢说,莫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厉正深眸光冷冽摄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元正:“……” 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急忙抽了自己一嘴巴说道: “臣该死,臣胡言乱语,求皇上饶命,臣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皇上自然是器重敬宣王的,至于西昌候,那是罪有应得,皇上是大义灭亲。” 厉正深:“既然知错了,那便退下吧!朕乏了。” “多谢皇上,臣告退。” 元正急忙磕头谢恩,刚打算退下,却听见厉正深又问了一句: “你回去之后,应该做什么?可知道?” “臣明白,臣回去以后,立刻召集众臣,商议明日让皇上大义灭亲之事。” 元正点头哈腰地说着。 厉正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摆了摆手。 聪明的人不需要过多言语,短短数句话,却隐藏了一个巨大阴谋。 与此同时,城外大将军孙华风的军营里一道黑影急闪而过。 “什么人?” “追……” “那边搜一下。” …… 军营里顿时乱作了一团。 营帐里,孙华风正打算合衣而睡,却听到了外面嘈杂之声,急忙站起来,大踏步向外走去。 刚走到营帐门口,一个黑衣人便闪了进来。 “什么人?” 孙华风的剑依然出鞘,厉声喝道。 外面的官兵听见响声,瞬间将孙华风的营帐包围了起来。 “是本王。” 厉正南摘下了黑色面纱。 “敬宣王?” 孙华风诧异万分,急忙收剑入鞘。 外面的官兵喊了一声: “孙将军,可是有贼人闯入营帐?” 孙华风:“没有,刚刚进来一只野猫,如今已经跑了,大家都散了吧!” “是。” 不亏是训练有素的官兵,孙华风一声令下,营帐外瞬间没了声音。 孙华风不放心,走出帐外,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没人,长长舒了一口气,走回大账低声询问着: “敬宣王来找卑职,可是有事?” “嗯!本王确有事想请孙将军帮忙。” 说完,朝着孙华风勾了勾手指,孙华风急忙凑上前,厉正南与之耳语一番,孙华风大惊: “什么?敬宣王让卑职明日朝堂上奏请皇上杀了西昌候?这……” 孙华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正南却面容严肃地说着: “是。而且要极力劝阻本王出征。” “为什么?” 孙华风瞪大了双眸,片刻之后指着厉正南说到: “我知道了,看来是卑职看错了敬宣王,西昌候也看错了敬宣王。 敬宣王分明就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你怕出使西域有危险,亦或是敬宣王见西昌候出事,想明智保身?” 厉正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本王倒希望战死沙场,可皇上却不给本王机会。” “是啊!整个夏邑国的人都知道,皇上器重敬宣王,自然不希望敬宣王战死沙场了?” 大将军孙华风鼻孔朝天,连讽带刺。 厉正南苦笑: “本王不想解释,答案可能就在明天,总之,你明天务必在朝堂之上反对本王出征。另外以失责之罪,奏请皇上杀了西昌候。如此西昌候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孙华风:“……” 他茫然地望着厉正南,厉正南接着说道: “西昌候既然在最危难的时候,选择将信件发给你求救,便说明他信的过你,那本王也请你相信,本王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出事。因为他是本王的四哥。” 孙华风看了厉正南好一会,尽管不知道厉正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却从厉正南脸上看到了严肃,还有清澈见底的眼眸里看到了恳求。孙华风终于点了点头: “好,卑职愿意信敬宣王这一次,但若因此害西昌候丧命,卑职不会原谅敬宣王的。” 厉正南额首,没有再说什么,拍了拍孙华风的肩膀,走到帐外,左右张望了一下,飞身向远处飞去。 一切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一夜注定风云莫测,对于每个人都是无眠之夜。 第九十五章将颜夫人拉走 以往上朝的时间,一般为一到俩个时辰,今日却用了近五个时辰,原因无二,自然是围绕着西昌候丢失城池,应不应该杀和到底应该派谁出征这俩件事? 朝堂上呈现出了诡异的一幕,所有朝臣都站在了厉正南一边,只有元正与大将军孙华风站在了皇上厉正深这边,这让厉正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时将杀人的眸光,射向元正,暗骂他办事不力。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针锋相对,最后厉正深还是以他皇上独有的威严,力排众议推举了大将军孙华风挂帅出征。 御书房里,皇上厉正深狠狠地将一个砚台砸向了元正,元正猝不及防,额头上挨了一下子,顿时额头溢出了鲜血。 “废物,简直是个废物,你说说你,怎么这般没用,朕就吩咐你这么一点小事,你怎么就办不好,你能干什么?” 皇上厉正深来回渡步,怒不可赦指着元正的脑袋,劈头盖脸地训斥着。 元正:“……” 他心中含恨,跪在地上,却敢怒不敢言。 “你看看,你看看,今日朝堂上的局势,敬宣王的风头都盖过朕了,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厉正深唠唠叨叨。 元正用衣袖拭了一把额头上的血迹,还有冷汗,急忙磕头求饶: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该死,臣办事不力。可臣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子? 昨晚臣从宫里出去,便以皇上的名义,召集了诸位大人,他们也都答应臣,必会站在皇上你这边的啊! 他们许诺臣,会让西昌候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可谁曾想一夜之间,竟然会全转了风向。臣也百思不得其解啊!” “你……” 皇上厉正深还想再说什么,小太监刘公公却看不下去了,他插嘴说道: “皇上,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厉正深冷言。 刘公公上前尖细的声音说道: “皇上,以奴才之见,此事定有蹊跷,应该不全是元统领的错,这里面有猫腻。” “有猫腻?什么猫腻?” 厉正深阴蛰蛰的眸光,扫向贴身太监刘公公。 “皇上你想想,即便元统领昨晚没有召集各位大人,同他们说皇上的意思,今日朝堂之上,皇上也将意思挑明了。 诸位大人都不是傻子,按理来说,他们见风使舵,也应该站在皇上这边不是吗?可他们为什么会全部站在敬宣王那边呢! 平常敬宣王他不显山,不露水,连朝堂之事也甚少参言,更没有什么兵权,私下里与诸位大人之间也不怎么走动,怎么就会在今天,所有大人都站在他那边呢!这点,皇上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元正听了刘公公分析,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向前爬了俩步,磕头说道: “对,对,皇上,刘公公所言不虚,这中间定是敬宣王在背后做了手脚,臣早就说过,敬宣王他不简单,还有那个老道说的话,皇上一定不要掉以轻心。一定是敬宣王耍了什么手段,逼的诸位大人改口倒戈,请皇上明察。” 厉正深一听,清澈见底的眸子里,立刻寒星闪烁,散发着锐利的杀意。 “看来朕是低估了敬宣王的号召力了。” 厉正深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下来,御书房里静的出奇,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到。 元正头上的鲜血,嘀嗒嘀嗒流淌着,可他却不敢擦拭,血都流到了脸上,那样子甚是恐怖,瘆人的慌。 刘公公大气也不敢出,垂手而立,窒息般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皇上厉正深喊了一声: “刘公公传太医,给元统领上药,包扎。” “是。” 刘公公如获大赦,急忙答应一声,快步向御书房外跑去。 不一会,领进来一个手拿药箱的太医,向皇上厉正深行了大礼,给元正的额头上药包扎。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便包扎好了,皇上厉正深挥了挥手: “没什么事,都退下吧!” “臣告退!” 元正与太医急忙行礼告退。 厉正深见元正等人离开,对刘公公喝了一声: “研磨。” “是。” 刘公公答应一声,急忙从地上捡起砚台,开始快手快脚的研起墨来。 厉正深眼眸深邃,拿出一张宣纸,铺在桌子上,挥笔写下了一份诏书。 “去,把份密诏,交到大将军孙华风手里,让他到了西域,立刻按密诏上的命令执行,不得有误。” “是。” 刘公公得令,卷起诏书,一路小跑出了御书房。 …… 日落西山,树木萧然默立,荫影浓重,厉正南一身夜行衣,杵立在十里凉亭处。 大将军孙华风摆了摆手,大军骤然停步,因为西域战事吃紧,皇上厉正深勒令大将军孙华风连夜出发。 凉亭里。 大将军孙华风语气平淡地询问着: “敬宣王早就知道皇上会派卑职出征了是吗?” 厉正南:“本王倒希望是自己出征。” “敬宣王知道皇上不会允许你出征,所以才让卑职站在皇上那边,只有如此,皇上才会信赖卑职,派卑职出征是吗?” 尽管是反问,可孙华风却知道,就是这个答案。 厉正南:“……” “为什么会选卑职?” 见厉正南不回答,孙华风接着询问着。 厉正南深吸了一口气,眼眸里闪过一丝伤痛,毫不隐瞒地说道: “因为西昌候他信赖你,也许只有你去,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卑职临行之前,皇上给了卑职一封密诏,王爷想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吗?” 大将军孙华风再次反问。 “哈哈……” 厉正南苦笑: “若本王猜的不错,应该是将西昌候就地正法吧!” 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厉正南全部力气,他第一次发现他并不了解当今皇上,他的皇兄厉正深。 “敬宣王既然已经猜到,凭什么认为卑职会为西昌候抗旨?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孙华风星眸清凛,神色淡漠地开口询问着。 厉正南摇了摇头: “算不上抗旨,只是西域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山高皇帝远,有些信息来不及传递,也是正常的,本王也会在皇上消气的时候,多劝慰一下,说不定可以改变皇上的心意,毕竟四方诸侯与皇上还有本王,乃是拜把兄弟,皇上应该不至于如此狠心,也许只是一时之气。” 尽管厉正南知道他这是自欺欺人,可只有如此想,他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大将军孙华风沉默不语,厉正南接着补充着: “西昌候在西域镇守多年,对西域地界甚是了解,对西凌国也比我们要了解的多,留着他的命,有益无害不是吗?” “好,卑职会考虑,敬宣王请回吧!天色不早了,卑职也要带大军赶路了。” 孙华风没有给厉正南肯定答案,但厉正南却知道,西昌候有救,他拱手一礼说道: “本王在这里替西昌候,谢过孙将军,来日孙将军若有难,本王义不容辞。” 孙华风挥了挥手,转身准备离开,厉正南却喊了一声: “等等。” 孙华风脚步微顿,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道: “京城离西域路途遥远,信件难免出差,本王的暗卫云起,现在西凌国,本王会飞鸽传书给他,让他带人过去协助你们,若需要本王时,记得让他传信于本王,他有与本王独有的传信方式。” “好,卑职记下了。” 孙华风答应一声,没有回头,大步流星地向大军走去。 直到孙华风的大军,消失在了月色里,厉正南才飞身跳上不远处自己的马。 在厉正南走后不久,树上便落下了两道黑影,只听一个黑衣人说道: “游戏终于要开始了。” 说完,俩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月色里。 忙活了一整天的厉正南,精疲力尽回到王府,刚到寝殿,却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厉正南本以为是追风,却没有想到是浓妆艳抹的颜婷。 “王爷,你回来了,饿了吧?赶紧坐下来。” 颜婷娇喋着,扑向厉正南,却被厉正南巧妙躲开: “谁让你离开偏殿的?本王不是让你禁足吗?” 颜婷眼中一抹受伤,娇喋着: “讨厌,王爷,你昨晚不是说妾身可以在王府里自由活动吗?” 厉正南:“……” 他想起来了,当时他念及这个女人让阿业在中秋节那天去保护他,所以已经便解除了这个女人的禁足。 本想好好与她相处,可谁知这个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太重,他不由打了一个喷嚏,打在了这个女人的脸上,结果竟然引得这个女人呕吐不止。 想到这里,厉正南的脸顿时黑了,尤其看到颜婷依旧死性不改,还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更加来气,他早就警告过她,要想与他好好相处,便不要再擦胭脂水粉,他过敏,可这个女人就是不听,看来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于是声音更冷了: “就算本王解除了你的禁足,也没有允许你踏足本王寝殿,滚,本王不想见到你。” “呜呜……王爷,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妾身,妾身真的爱你,呜呜……” 被厉正南驱赶,颜婷立刻盈了眼眶,呜呜地哭了起来。 “呜呜……王爷,你怎么这般无情,颜夫人为了给你做这顿饭,整整忙活了一下午,一口水都没有喝,就怕下人们做的不好,全程盯着,没有离开膳房一步啊!呜呜……奴婢恳求王爷对颜夫人好点好不好?呜呜……” 小兰见自己的主子哭,也跪倒在地,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替她的主子颜婷邀着功。 要是以往,厉正南或许会心软,可今天厉正南正因为西昌候的事,本就一肚子气,心情郁结,如今被这主仆一哭,更是心烦意乱,对着门外厉声喝道: “来人,将颜夫人拉走。” “是。” 话音刚落,便进来俩个侍卫,不由分说架着颜婷便往外拖。 “王爷,你不可以如此对妾身,妾身当年可是救过你命的,呜呜……” 颜婷挣扎大叫,可厉正南却无动于衷,他感觉与眼前这个女人犯冲,他真的受够了这个女人了。 看着颜婷被拖走,厉正南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精疲力尽,正打算关房休息,却见追风唉声叹气地走了进来: “王爷,属下惹祸了。” 厉正南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真的有些承受不住,可事情总要解决,于是沉声喝道: “出了什么事?” 第九十六章是为什么而来 望着追风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厉正南心情忐忑: “你到底惹了什么祸?” 追风:“属下今天把四位小少爷惹哭了。” 厉正南:“……”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你教他们练功,怎么还能把人给惹哭了呢?莫不是你太严格了?” 追风:“不是”。 厉正南眉头紧蹙: “那是怎么回事?” “今天属下教四位小少爷练剑,阿祥少爷依旧表现的最棒,剑练的很好,得心应手,属下便忍不住表扬了他。” 追风大喘气般停了下来,厉正南忍不住说道: “这不是很好吗?他哭什么?” 追风:“是很好啊!阿祥少爷当时也很开心,可后来阿吉少爷突然就哭了,接着阿如,阿意少爷也跟着哭了,最后四个小少爷全都哭了。” 厉正南:“……” 说重点。 “是。” 追风急忙答应一声,这才讲诉了事情的经过: 阿吉、阿祥、阿如、阿意四个小家伙,虽然都很聪明,可是在武功造诣和体力上却有着明显差距。 阿祥力气比别的孩子大,拿宝剑很灵活,剑在他的手里,如虎添翼。 可阿吉、阿意俩个却力气小,剑是玄铁所制,俩个小家伙毕竟才五岁,拿不动也很正常。 阿如虽然使劲也能拿动,可却不能灵活运用,剑在他手里,就是死的。 今天追风夸奖了阿祥,阿吉觉的自己很丢人,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拿不动宝剑,而自己的弟弟阿祥却可以,于是羞愧的哭了,说自己是个笨蛋,废物,不是练武的料。 他一哭,阿如和阿意也觉的自己没用,也哭了起来。 阿祥本来是很开心,可看自己的三个兄弟都哭了,觉的都是自己不好,搞特殊,要是追风不夸他,他的三个兄弟都不会哭,于是便将剑一丢,说今后再也不练剑了,没用都没用好了,好兄弟便应该同甘共苦,四个小家伙便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厉正南:“……” 他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这些小家伙倒是仗义,连哭都一起。 “你啊你,本王早就说过,人有所短,寸有所长对他们不能操之过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厉正南眉头紧蹙,向追风抱怨着。 追风也知道自己错了,低垂着头,愧疚地说着: “是,都是属下的错,属下已经同四位小少爷道过歉了,可四位小少爷就是一个劲的哭。怎么也哄不好,于是颜大夫便让属下先回来了。王爷你责罚属下吧!是属下多嘴,才惹哭了四位小少爷。” “行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再责罚你,本王怕你好不了了,这件事便交给本王吧!” 厉正南说完,抓起自己的宝剑,便向外走去,追风急忙追问: “王爷,你去哪里?” 厉正南:“皇宫。” “啊?这么晚了,王爷进皇宫干吗?” 追风疑惑追问着。 厉正南:“哄儿子去。” 追风:“……” 难道皇宫也有王爷义子? 院落里,阿业看着颜婷掩面而泣,心中有种丝丝疼痛,他双拳紧握,想要上前劝慰几句,又怕厉正南看见,怀疑他对颜夫人的感情,不敢上前。 会见大将军孙华风的时候,厉正南没有让任何人跟随,阿业自然留在府上。 颜婷为厉正南张罗晚饭的用心,阿业看在心里,如今见厉正南不领情,他为颜婷感到伤心难过。 颜夫人如此好的一个人,王爷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定是因为“善心堂”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阿业眼中折射着一股怨气,对颜玉的怨气。 “呜呜……本夫人怎么如此命苦,本夫人不活了,呜呜……” “不要,颜夫人,你千万别想不开,你死了小兰可怎么办?呜呜……” …… 厉正南走出房间的时候,颜婷主仆二人还在哭天抢地,他揉了揉发痛的脑门,感觉到了心累。对颜婷的寻死觅活,他早就习以为常,因为这个女人惯会演戏。 “阿业,我们走。” 厉正南对着痴迷望着颜婷的阿业唤了一声,向前走了俩步,却见阿业没有跟上,回眸望去,却见阿业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颜婷,狐疑的目光落到了颜婷身上。 追风眉头紧皱,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阿业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跟上厉正南的脚步。 “刚刚你在看什么?”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有些怀疑地询问着。 阿业的眼神心虚地闪烁了一下,他结结巴巴地说着: “属……属下看颜夫人寻死觅活,担……担心她出事,所以……” 阿业没有说下去,厉正南收回打量的眸光说道: “放心,她死不了,是装的。” “啊?” 阿业回眸又看了一眼颜婷,心中充满质疑。 厉正南说这句话的时候,颜婷也听到了,她努力挤出了一些眼泪,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阿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阿业心痛极了,不由替颜婷辩解着: “王爷,可颜夫人的真的为了你忙活了一下午啊!” 厉正南:“是下人们被她折腾了一下午吧!” 阿业:“……” 他无语了,下人本来就是为主子服务的,不是吗? 尽管心里如此想着,阿业却聪明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了厉正南后面。 皇宫里,厉正深坐在御书房里,批阅完了最后一份奏折,伸了一下懒腰,沉声说道: “摆驾永宁宫。” “啊?” 刘公公一愣: “皇上天色不早了,你这个时候去太后处,是不是有些欠妥?” “有何欠妥?她是朕的母后。” 厉正深理所当然地说着。 刘公公见皇上厉正深的心意已决,只能用尖锐的嗓音喝了一声: “摆驾永宁宫。” “永宁宫”里,太后窦氏正与一个老道喝着茶水,贴身婢女银莲,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趴在太后窦氏耳边说了几句话,窦氏脸色骤变: “什么?你说皇上来了?” “是,皇上带着刘公公正向这边走来。” 贴身婢女银莲毕恭毕敬地说着。 窦氏望着对面坦然自若喝着茶的老道,焦急地说着: “刘天师,你赶紧躲一下,皇上来了,也许皇上就是听说了你来了,来逮你的。” 刘天师轻抿了一口茶水,不慌不忙: “太后娘娘放心,皇上今日来,就是想见贫道的,不信的话,贫道可以同太后娘娘打赌,赌上贫道的这颗人头。” 太后窦氏望着胸有成竹的老道,心放下了少许,对银莲喊了一声: “接驾。” 皇上厉正深走进“永宁宫”的时候,老道已经不知去向,太后窦氏正在喝茶。 银莲带着“永宁宫”的下人,给皇上厉正深行了大礼,厉正深摆了摆手,众人全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太后窦氏和皇上厉正深。 “皇帝深夜到此,可是有话同母后说?” 太后窦氏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厉正深沉吟片刻说道: “朕今日来,是想让母后传一下刘天师,朕想了解一下那俩个孩子的近况。” 窦氏一听,凤眸顿时大睁,心中暗道: “这刘天师猜的也太精准了吧!” 尽管如此想着,太后窦氏还是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皇帝今日怎么会想起来见那俩个孩子了?” “朕……” 厉正深正犹豫着要怎么说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声音从一个柱子后面传了出来: “无量寿佛,让贫道猜一下,皇上要见俩个孩子的原因。” 皇上厉正深大惊失色,猛地站了起来,抬眸望去,一见是刘天师,沉声喝道: “是你?你什么时候进宫的?难道不怕朕杀了你吗?” 老道刘天师:“皇上舍得吗?贫道可是皇上你的人,给皇上你训练杀人武器的。” “什么杀人武器?朕听不懂。” 厉正深脸色微恼。 “不是吗?今日上朝,皇上见所有朝臣都站在敬宣王那边,心有些慌了,觉的敬宣王并不如表面看来那么好控制,所以打算让太后牵线,见贫道一面,因为贫道手里有厉正南的俩个孩子。 皇上想知道俩个孩子的训练情况,能不能成为皇上的助力,是也不是?” 老道刘天师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询问着。 厉正深膛目结舌,太后窦氏也是脸色微变,仿佛所有事都瞒不住眼前这个老道。 “看来没有什么事,能瞒住刘天师,刘天师果然神通广大,既然知道,那便说说吧!” 不亏是皇上,厉正深只愣怔片刻,便掌握全局,又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威严地喝道。 老道也没有继续端着,拱手行礼,一副很恭敬的样子说道: “回禀皇上,那俩个孩子是练武奇才,贫道将他们俩人送去虎山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成为皇上最锋利的宝剑。 若皇上将来打算杀敬宣王,他们一定可以成为皇上最锋利的武器。” “虎山?” 皇上厉正深和太后窦氏全都惊讶大叫,老道却不紧不慢: “是,虎山,贫道要将他们滞留在虎山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们俩人的武功一定可以得到突飞猛进。” “一个月?一个月他们还能活?” 厉正深声音陡然拔尖,指着老道怒喝着。 “肯定可以,刚刚贫道便从虎山而来,他们已经连杀了六只猛虎了。” 老道语气平淡地说着,仿佛在说天气一般。 太后窦氏凤眸一挑: “你说的是真的?俩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杀了六只猛虎?这……” 老道微微额首,厉正深也是瞳孔大睁,厉正南的武功造诣便很高了,他的俩个野种,竟然也如此厉害。 就在皇上厉正深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太监刘公公走了进来,压低声音说道: “皇上,敬宣王在宫外求见。” “敬宣王?” 厉正深顿时瞳孔一缩,看了一眼老道刘天师,心中嘀咕: “敬宣王来干什么?是为了刘天师而来?还是为了西昌候而来?亦或是他知道了俩个孩子在朕的手里?”。 第九十七章谁给你的胆子 御书房里皇上厉正深,接见了厉正南。 “臣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正南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恭恭敬敬地给皇上厉正深,行了一个大礼。 厉正深眼眸深邃,不动声色将宽大的衣袖一挥: “敬宣王快快请起。” 说完,一指刘公公: “给敬宣王赐坐。” “臣多谢皇上。” 整个礼数与往常无异,看不出任何异常。 厉正南落座之后,皇上厉正深这才不动声色地威严询问着: “敬宣王深夜进宫,可是有什么急事?莫不是还是为西昌候而来?” 厉正深问完之后,紫眸微缩,带着探究的眸光望向厉正南,其实他更担心厉正南是为了刘天师而来,亦或是听说了俩个孩子的事。 “不,臣想向皇上讨要几件兵器,今日臣的随从追风,笨手笨脚惹哭了臣的义子们,臣想送他们几件称手兵器,讨他们欢心。” 厉正南语气平淡地说着。 厉正深:“什么?你深夜进宫,只是为了向朕讨要兵器,哄你那几个假儿子?” 厉正南一本正经: “不是假儿子,是义子。” 厉正深:“……”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本以为厉正南是得到刘天师进宫的消息,特来抓捕他的。 亦或是听说了关于他亲生子的闲言碎语,对他起了疑心,却万万没有想到,厉正南竟然仅仅是为了寻几样兵器,讨“善心堂”那个女人的四个孩子,开心的,纯属虚惊一场。 想到这里,厉正深宽大的衣袖一挥,一副很大度的样子说道: “准奏。” 说完,一指刘公公: “带敬宣王到兵器库随意挑选,只要敬宣王喜欢,便让他拿走。” “是。” 刘公公急忙领命,对敬宣王摆了一下手: “敬宣王请随奴才来。” “臣多谢皇上厚爱。” 厉正南再次给厉正深行了一个大礼,磕头谢恩,退出了御书房。 其实敬宣王厉正南今日深夜到皇宫索要兵器,除了确实想讨好颜玉的四个孩子,还有一个目的,他想试探一下皇上厉正深对他的态度。 今日皇上厉正深,执意想处死西昌候,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想试探一下,皇上厉正深对他是不是还是同往常一般,对他所求之事,有求必应。 结果厉正深还真没让他失望,这让厉正南对厉正深的怀疑,又推翻了。 他本来有种预感,皇上除掉西昌候,只是开始,总有一天会轮到他。 可今日看,皇上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变化,依旧事事依顺,将他当成最亲的人。 难道真的是他多虑了吗?皇上要杀西昌候,不是出于别的目的,只是就事论事?因为他丢失了俩座城池? 御书房里,厉正南刚走,便从内室走出来一个老道: “无量寿佛,皇上对今日敬宣王讨要兵器之事有什么看法?” 厉正深:“他被“善心堂”那个女人,迷了心智了。” “哈哈……” 老道大笑,厉正深漆黑的眼眸阴蛰半眯,冷言喝道: “刘天师笑什么?” “贫道自然是笑皇上的天真?” 老道神情漠然地说着。 “什么意思?” 厉正深追问。 “以贫道看,敬宣王是在向皇上宣战,虽然皇上与敬宣王有着血缘之亲,可比起西昌候,敬宣王的心更倾向于他,毕竟他们俩人是战场上换命的交情,可不是血缘之亲可以比的。 如今皇上执意要杀西昌候,敬宣王自然心生不满,他深夜到皇宫,向皇上讨要兵器,分明就是警告皇上,若皇上真敢杀了西昌候,他便会与皇上兵戎相见。” 刘天师一番歪理下来,皇上厉正深的脸更黑了,他瞳孔微缩,双拳紧握,眼中折射着杀意。 可刘天师却没有就此打住,接着说道: “贫道听说五年前,先皇死于一个郎中之手,那人便是“古医族”族长颜刚,皇上孝心,下令将古医族满门抄斩,为先皇报仇,是也不是?” 厉正深眼眸深邃,望向刘天师: “此事你怎么知道?” 刘天师不慌不忙: “此乃夏邑国大事,贫道知道,应该不足为奇吧!” 厉正深微微额首,也是,此事当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刘天师知道,确实不奇怪,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可接下来刘天师的话,却让厉正深震惊了: “皇上可知道当年古医族跑了俩个遗孤吗?” 厉正深:“……” 他直愣愣地望着刘天师,刘天师接着说道: “当年皇上派了敬宣王前去剿灭“古医族”,他却放跑了俩个小丫头,也就是古医族族长颜刚的俩个女儿,而“善心堂”那个女人,便是其中之一,敬宣王明明知道,却瞒而不报,皇上,你说敬宣王是不是有谋逆之心?” “什么?你是说“善心堂”的那个女人就是“古医族”的遗孤?” 皇上厉正深猛地站了起来,瞳孔骤缩,声音陡然拔尖询问着。 老道刘天师微微额首。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厉正深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顿时青筋暴露,厉声喝道: “来人,快来人……” “皇上且慢。” 老道本想阻止厉正深唤人,可为时已晚,一群带剑侍卫,冲了进来: “皇上什么事?”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厉正深见老道刘天师仿佛还有话要同他说,摆了摆手。 侍卫们狐疑的眸光扫向老道,心中暗道: “这不是刘天师吗?敬宣王与皇上最近不都在寻刘天师吗?这是找到了?还是……” 在皇上厉正深阴蛰蛰的眸光下,侍卫们什么也没有说,便又拱手退了下去。 “皇上难道是想杀了“善心堂”那个女人?” 刘天师明知顾问。 厉正深:“难道朕不该杀她吗?” 老道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不该现在杀她。” “哦?那朕该什么时候杀她?” 厉正深眸色阴蛰询问着。 老道:“皇上不是有意杀四方诸侯与厉正南吗?等他们自相残杀之后,再杀她也不迟。” “你是说厉正南会与四方诸侯自相残杀?这怎么可能?” 厉正深无比震惊地询问着。 “万事皆有可能。” 刘天师胸有成竹,厉正深眼眸深邃: “说来听听。” “皇上可知道那个女人的四个孩子,是谁的种吗?” 厉正深:“谁的?” 老道上前与之耳语一番,厉正深嘴角上扬: “好计谋,朕便再容她多活一段时间。” 俩人正说着话,贴身太监刘公公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向皇上厉正深,毕恭毕敬地禀报着: “回禀皇上,敬宣王他选了几件价值连城的兵器,如今已经离开了。” “无妨。” 皇上厉正深淡漠地说了一句,仿佛并不在乎厉正南拿了什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即刻去办。” 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厉正深沉声说道。 刘公公看了一眼老道刘天师,尖锐嗓音询问着: “皇上,什么事?” 厉正深凉薄的嘴唇轻启: “今夜御书房值守的侍卫,一个不留,全部赐死。” “啊?” 刘公公惊恐大叫,可在看到皇上厉正深阴蛰的眸光时,还有刘天师了然于胸的神情时,已经猜到了原因,急忙额首称是。 “善心堂” 颜玉看着四个哭得伤心欲绝的孩子,真的是有些手足无措。 “宝贝们,别哭了,娘亲给你们做了八宝鸭,你们尝尝,可好吃了。” 颜玉其实很疼四个孩子的,他们从小便没有父亲,而且总是那么懂事,贴心,望着他们小眼睛都哭肿了,真的好心疼,软言细语地劝慰着。 “不吃,呜呜……娘亲,你说我为什么这般无用,竟然连把剑也拿不起来,呜呜……” 阿吉真的好委屈,他真的好想练好武功,将来保护他的娘亲,可他尽力了,那把剑真的好重,他怎么提也提不起来。 “不是的,不是的,阿吉最棒的,只是你还小,等你长大一点,就可以提起来了,说不定阿吉可以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勇士,大力士,快别哭了。”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透着无奈,劝慰着,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都说的无力了。 “那为什么阿祥比我还小,他就能拿动,呜呜……是我太无用,我是笨蛋,呜呜……” 阿吉更咽反驳着。 颜玉:“……” 不是的,不是的,宝贝,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阿祥也许力气大点,可你也不笨,总有一天,你也可以拿动的,别太心急了。 “呜呜……就是我无用,呜呜……” 颜玉:“……” 她无语了。 “呜呜……娘亲,我也没用,我也拿不起剑,你说我怎么那么笨,我想练好剑,保护娘亲,可我做不到,呜呜……” 阿吉没哄好,阿意又扑进她怀里,哭得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颜玉:“……”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能哭的孩子,嗓门大,肺活量足,她的头嗡嗡的。 “好了,阿意,听话,别哭了,娘亲给你做了“雪花酥”,很好吃,很甜的,再哭,“雪花酥”可就不给你了哦!” 颜玉连哄带威胁,可怎么也不行。 “娘亲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追风叔叔表扬我,哥哥,弟弟们也不会这么伤心,我以后再也不拿剑了,呜呜……,可我好喜欢练剑,我该怎么办?呜呜……” 阿祥扑进了颜玉怀里,眼泪汪汪,泪流不止。 颜玉:“……” 她深吸一口,这些孩子,平时挺乖的,这哭起来真要命,比一般孩子都能哭。 “娘亲,呜呜……” 阿如:“……” …… 哄了近两个时辰,硬是没哄好,颜玉的脾气顿时来了,既然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吧!再哭下去,把眼睛哭坏了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颜玉一咬牙,发挥了河东狮吼: “够了,谁再哭,娘亲揍他屁股了,多大的事哭成这样,还有完没完了。 男子汉应当顶天立地,保家卫国,流血不流泪,看看你们几个,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如此这般能成什么事?既然如此没用,以后就不用学武了,做个爱哭鬼得了。” 此时的颜玉双手叉腰,一副母夜叉的样子,着实把四个小家伙吓坏了,哭声戛然而止,葡萄般的小眼睛透着一丝恐慌,呆呆地望着颜玉。 就在此时,一阵满含怒意的声音传来: “谁敢打本王的儿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颜玉:“……” 第九十八章七星盘龙剑 颜玉与四个小家伙,听到声音回眸望去,只见门口,乘风踏月而来一个人。 一身锦衣玉袍,俊美如妖孽,身材高挑而颀长,一双剑眉,眸光如同寒星闪烁,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森寒之气,好似天生的帝王。 “敬……敬宣王,你……你怎么来了?” 颜玉没有想到厉正南会来,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结结巴巴。 四个小家伙一看,欢喜雀跃,一下子扑向厉正南: “爹爹,爹爹,娘亲要打我们。” “她敢……” 厉正南急忙将四个小家伙揽在怀里,抬眸瞪向颜玉,厚实的嘴唇轻启,吐出俩个字。 颜玉:“……” “那个,敬宣王,我教训自家孩子,你别插手。” 厉正南:“他们是本王的儿子,谁都不准欺负他们,包括你。” “喂!你讲不讲道理,喜欢儿子,自己同你的女人生去。” 颜玉双手叉腰,娇声喝道。 这段时间与厉正南相处久了,颜玉已经不再如同往常那般怕他,因为她发现厉正南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酷,相反有些暖。 就像那天,那个骗子老道陷害她是灾星,他及时出现,阻止了她犯傻。 还有一个黑衣人趴在房顶偷听他与老道的谈话,厉正南去追击黑衣人,与之打斗,她被老道推了一把,差点摔倒,厉正南不顾抓捕黑衣人,飞过来扶住了她,宛如一个英雄一般。 还有那天在“醉华楼”…… 一桩桩,一件件,厉正南保护她的画面,在颜玉脑海里飞快闪过,她不觉红了脸睱。 厉正南本想反驳颜玉,说自己生不生孩子与她无关,可却看到颜玉正羞答答地盯着自己,脸红扑扑的。 心中不由嘀咕:“这女人不会真的爱上本王了吧!” 颜玉本就有着清新脱俗的美,不施粉黛自然而然的美,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色,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如今再加上红扑扑的脸袋,还有他亲自为她挑选的淡紫色衣衫,宛若天使一般,厉正南不由被她吸引,俩人四目相对,看直了眼睛。 阿意最是调皮,褶褶生辉的小眼睛眨巴着,从厉正南怀里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伸出小手指从厉正南的眼睛前划过,向颜玉的眼睛划去,惊喜大叫: “呀!你们快看,爹爹与娘亲的眼睛都成一条直线了。” 稚嫩软糯的惊呼声,宛如平静的湖水里投入一块石子,颜玉顿觉自己的脸更烫了,如同火烧,她瞬间捂住了脸庞,转到了一旁。 厉正南则咳嗽一声,沉声说道: “女人,别爱上本王,本王对有夫之妇没兴趣,对有孩子的女人,更没兴趣。” 颜玉:“……” 她真的恨不得给这个自大狂一巴掌,可她的脸太烫了,她好恨自己的情不自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总会想起在“醉华楼”喝醉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誓言: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颜玉。” “我厉正南。” “愿以天地为媒,结为夫妻,生死与共,永不相弃。”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明明之前与他并不相识,为什么会在脑海里,一直闪过这个誓言?难道我真的爱上了他?犯了“臆想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狂妄自大,自恋,还抢她儿子,说话也难听,是个十足的无耻之徒,她怎么可能爱上他?” 颜玉心里嘀咕着,不敢回头,不敢看厉正南探究的眼神。 厉正南本以为颜玉会反驳他,可却见颜玉捂着脸,如同雕塑一般,背对着他,顿时有些无趣。 “爹爹,娘亲是不是生气了?” 阿祥眨巴了葡萄般的小眼睛,仰着胖嘟嘟的小脸蛋,向厉正南询问着。 “嗯,娘亲肯定生气了,爹爹你不该如此说娘亲的。” 阿如皱着小眉头,咬着小手指,奶声奶气地说着。 厉正南:“……” 本王也没有说什么啊! “爹爹,你去跟娘亲道个歉好不好?女孩子脸皮都薄,你如此说娘亲,是有点过分了。” 阿意拉着厉正南宽大的衣袖,稚嫩软糯地声音,用不容拒绝的语调说着。 厉正南:“……”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做错了就要承认,爹爹,你一定要以身作则,给我们树立榜样。” 阿吉上前抱着厉正南手臂,一副小大人般糯糯说着。 厉正南:“……” “不管了,爹爹,你一定要去,向娘亲道歉。” 四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说着,相视一眼,全都跑到厉正南身后推着他,向颜玉走去。 厉正南:“你们干什么?本王没错……” 四个小家伙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硬是将他推到了颜玉身后。 这什么跟什么?他今天来,是为了哄这几个小家伙的,怎么变成哄这个女人了? 本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厉正南张了张发涩的嘴唇,刚打算道歉,颜玉却突然说道: “呀!坏了,我锅里还炖着菜呢!你们聊。” 说完,逃命般向厨房跑去。 厉正南:“……” 他尴尬一笑,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说道: “看来你们娘亲脸皮厚,没有生本王的气,你们可以放心了。” 厉正南说完,摸了摸四个小家伙的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我们言归正传,今日本王是听你们的追风叔叔说,他把你们惹哭了,这是怎么回事?” 厉正南明知故问。 旧话重提,四个小家伙的小脑袋,顿时耷拉了起来。 “爹爹,明天我不去练武了,我可能不是练武的料。” 阿吉率先说道,说完,嘴一撇,又打算哭。 厉正南:“不准哭。” 阿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没有落下来。 “爹爹,我也不是练武的料,我连剑也拿不起来,对不起!我可能做不了你的大将军了,呜呜……” 阿意说完,眼泪吧嗒吧嗒向下流。 “对不起,爹爹,我也尽力了,我想练好剑,可剑太沉了,我能拿动它,可却舞不动它,呜呜……对不起!” 阿如直接扑进厉正南的怀里,带着浓浓的更音。 阿祥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却一直耷拉着小脑袋,仿佛做错事般。 厉正南稍微用了一些力气,推了四个小家伙一下,四个小家伙猝不及防被推的一个踉跄,就在四个小家伙有些茫然厉正南为什么推他们的时候,却见厉正南一句话也没说,仰首阔步地向外走去。 “这……” 望着厉正南的背影,四个小家伙全都蒙了,这什么情况? 直到门口传来一阵马的嘶吼声,小家伙们相互对视一眼,拔腿便向外跑去。 跑到“善心堂”门口,却看到厉正南已经端坐马上,四个小家伙有些傻眼。 以往厉正南还会同他们说说话,如今二话没说,推开他们便走,这还是第一次,四个小家伙忍不住大叫: “爹爹,你这就要回去吗?” “爹爹,你怎么刚来,便要走?” “爹爹,你不留下来吃饭吧!” “爹爹,你明天还会来吗?” …… 厉正南:“不来了,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本王不想再做你们爹爹了,你们太丢本王的脸了,本王很失望,后悔认下你们了。” 四个小家伙茫然地望着厉正南,却听厉正南接着说道: “本王不是傻子,当初本王之所以认下你们,是因为你们答应过本王,本王现在护你们,将来你们长大了,会护本王。 你们曾经说过,本王若在朝为官,你们便做本王的大将军。 本王若仗剑天涯,四海为家,你们便舍命陪君子,护本王安危。 如今你们遇到一点挫折,便打退堂鼓,哭鼻子,本王觉得你们也没什么出息。 所以不想做赔本买卖,不想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 厉正南说完,挥鞭欲走,四个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急忙跑到了厉正南马前,伸出短小的手臂,拦在了前面: “爹爹你别走,求求你别走,我们错了,我们以后都不哭了。” “对!我们会好好跟追风叔叔练剑,再也不偷懒了。” “爹爹,你别走,我们喜欢你,我们会好好练剑,努力拿起剑,将来做你的大将军。” “不要走,爹爹,求求你,我们错了,错了。” …… 四个小家伙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恳求着。 厉正南:“……” 他勾了勾嘴角,其实他也就做做样子,并不是真的要走。 不过看到四个小家伙如此在乎他这个爹爹,厉正南欣慰极了,甚至有一些感动。 心情也好了不少,他跳下马,向四个小家伙勾了勾手指,四个小家伙乖顺地跑到厉正南身旁,仰着小脑袋,糯糯的声音询问着: “爹爹你不走了吗?你还愿意做我们的爹爹是吗?” “这……” 厉正南故意板着脸,拖着长长尾音。 四个小家伙紧张兮兮,葡萄般的小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忐忑,就在此时,只听厉正南说道: “本来不打算做了,不过见你们苦苦哀求,本王便决定再观察几天看看。” “还要观察?” 小家伙们一听,全都耷拉下了小脑袋,可怜兮兮。 “是要观察,观察一下你们若拿到了称手武器,会不会练好武功。” 厉正南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着。 阿意:“爹爹刚刚说称手的武器?难道爹爹打算送给我们武器?” 厉正南微微额首,小家伙们齐声欢呼: “真的?” “真的。” 厉正南再次点头,从马上拿下一个布囊,从里面抽出一把宝剑,走到阿祥面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阿祥,本王听你追风叔叔说,你的剑舞的最好,这把“七星盘龙剑”,爹爹便送给你了”。 “这是给我的?真的吗?” 阿祥葡萄般的小眼睛里透着褶褶光芒,仿佛不敢相信地望着厉正南。 厉正南没有再说什么,将宝剑郑重地放在了他手里。 阿祥拿着宝剑,不停地摸着,这宝剑太漂亮了, 剑鞘上有七颗珠子,在漆黑的夜晚泛着褶褶光芒。 “抽出来看看,喜不喜欢。”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鼓励着。 阿祥激动地抽出了宝剑,宝剑剑体寒气逼人,借着月光,竟然看到上面盘着一条金色游龙。 “哇!太漂亮了。爹爹真的舍得把它送给我吗?” 厉正南点头: “只要你好好练功,能够驾驭它,那么你便是它的主人。” “能,一定能。” 阿祥点头如搅蒜,生怕厉正南再将宝剑收回。 “爹爹那我们的呢?我们也有武器吗?” 其他三个小家伙,有些羡慕地望向阿祥手里的宝剑,向厉正南询问着。 第九十九章惹来流言蜚语 “有,都有,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厉正南宠溺般说着,他发现自己还挺有做爹爹的潜质。 想到这里,厉正南苦笑了一下,也许他今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能哄别人的孩子开心,貌是也不错。 在几个孩子期待的目光下,厉正南又拿出了第二样武器,是一支像大雕的弓弩箭。 “这是什么?好酷啊!” 几个小家伙齐声欢呼。 厉正南:“这是弓弩箭。名字唤“射魂之箭”听说是上古神器,他国进贡之物,剑弦乃是神龙的龙筋制成,坚韧异常,此弦不畏冰火,不畏刀枪,” “哇!听起来就很厉害。” 小家伙们再次惊呼,厉正南在几个孩子艳羡的目光下,将它递给了阿如: “给,阿如,爹爹将它送给你,你掷石头很厉害,说明你的眼睛目测力很好,但掷石头在战场上并不实用,所以爹爹向皇上给你讨了这把弓弩箭,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它的优势,发挥你的特长,让它成为你的朋友。” “爹爹,呜呜……” 阿如激动地扑进厉正南怀里,抽噎了起来,用更咽的声音说道: “爹爹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它,它在我在,它毁我亡。” 厉正南:“呸呸呸!什么叫它毁你亡,爹爹把它送给你,是让它保护你,不是让你保护它。好好练功。” “是,阿如遵命,咯咯……。” 听了厉正南的话,阿如破涕为笑,调皮地说着。 厉正南满意地点了点头,阿意见自己的俩个哥哥都有了武器,小眼睛里透着赤裸裸的期盼,迈着小短腿,来到厉正南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奶声奶气询问着: “爹爹,我也有武器吗?我的武器是什么?” “当然有了,别急。” 说完,厉正南抽出一条九节鞭,一头纯金打造,一头尖如刀剑。借着月光,发出刺眼的金光。 “给,阿意,这是你的,你人小,力气小,好在灵活,聪慧,爹爹为你挑选了一条“九节鞭”,它软中带硬,杀敌无无形,甩动起来可以利用头部的尖刺,划破敌人的喉咙,它有缠、刺、挥、劈等多种功能,灵活度相当高,你好好利用它的优势,爹爹觉得你可以的。” 厉正南把九节鞭放到了阿如手里,阿如兴奋地拿着它舞了俩下,惊喜大叫: “太好了,太好了,这个我拿的动,可以同阿祥哥哥一样厉害了。” 说完,仰着小脑袋询问着: “爹爹,阿如哥哥与阿祥哥哥的武器都有名字,那我的有名字吗?” 厉正南:“就叫它“闪电之魂”吧!” ““闪电之魂”?” 阿意重复着,片刻之后,葡萄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兴奋: “好,就叫这个名字,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我很喜欢,谢谢爹爹。” 厉正南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好好练,别辜负爹爹的良苦用心。” “嗯!” 阿意把玩着自己的武器,乖顺地点了点小脑袋。 阿吉至始至终没有动,他有些自卑,他是哥哥,可他却练不好剑。 厉正南拿着布囊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伸手抱了抱他,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阿吉,爹爹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不能要求自己,同别人一样。 如同你在音乐方面颇具天赋,可阿如、阿意、阿祥他们所不能及的,这就是你的优势。 若你有兴趣,你可以自创一首杀伤力十足的曲目,在战场上迷惑敌人心智,也是不错的选择。 爹爹知道你的力气没有阿祥、阿如的力气大,可并不代表你弱,今日爹爹给你寻了一把软剑。 它携带方便,不用的时候,可以别在腰间当腰带。 遇到敌人,你便把它从腰间抽出来当作武器,它使用起来,威力也同样不小,最重要的它可以给敌人致命一击。” 厉正南说完,从布囊里抽出最后一个武器,给阿吉腰间系了一个酷酷的腰带,这个腰带,前段是一个威武的狮子头。 阿吉低着头,好奇地打量着,眼中有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谢谢爹爹。” 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从阿吉的小嘴里溢出。 厉正南站了起来,拍了拍他娇小的肩膀询问着: “喜欢吗?” “喜欢。” 阿吉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片刻之后,抬头望向厉正南,稚嫩的声音有些羞涩地询问着: “爹爹可以给我的武器,也赐一个名字?” 厉正南眉头紧蹙,思索片刻说道: “叫它“隐魂之箭”如何?” “隐魂之箭?” 阿吉低喃。 厉正南解释:“人生在世,风云莫测。隐藏实力,在敌人忽视你的时候,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好,爹爹用心良苦,阿吉铭记于心。” 阿吉懂事地说着,厉正南欣慰地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练武,给爹爹看,好不好?” 阿祥提议着。 “好。” 他的提议,立刻得到其他几个小家伙的同意,纷纷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阿吉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狮子头,扬起小脑袋糯糯向厉正南询问着: “爹爹,我可以试试吗?” 厉正南:“当然,爹爹相信你可以驾驭它。” 说着,拉着阿吉的小手,放在那个狮子头上轻轻按了一下,只听“叮当”一声脆响,漂亮的腰带立刻变成了一支锋利的长剑,在月光之下,泛着刺骨寒气。 “哇!好神奇啊!” 小家伙们立刻惊呼起来,阿吉兴奋地握在手里,挥动了一下,率先在月光下舞了起来,这柄软剑,果然适合他,软剑在他的手里,简直如虎添翼。 其他三个小家伙一看,也全都上前跑了几步,拉开距离,用手里的武器舞动了起来。 几个小家伙本就身手敏捷,如今有了称手的武器,游刃有余,越舞越快,就像一条条银龙围绕着几个孩子上下翻飞。 四个小家伙葡萄般的小眼里,全都影射着自信光芒,眼波随着手势,精神抖擞地舞动着,如刚刚委屈大哭的样子,潘若俩人。 颜玉其实早就出来了,她的锅里根本就没有菜,只是当时场面太过尴尬,她羞愧地找了一个“锅里还炖着菜”的借口。 刚刚厉正南的马,发出嘶吼声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她好奇为什么厉正南刚来,就要走。 所以在四个小家伙跑出“善心堂”拦截厉正南的时候,她也走了出来,只是躲在门框处,没有现身而已。 因为她不敢靠近厉正南,怕自己的心跳加速,更怕那个誓言再浮现出脑海。 厉正南为四个孩子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真的很感激厉正南。 望着重拾信心的孩子们,厉正南欣慰极了,他忙活的一切都是值当的。 就在厉正南如此想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不由踉跄了一下。 “王爷,小心。” 厉正南身旁的阿业大惊失色,急忙扶住了他。 颜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四个小家伙一听,急忙收起自己的武器,紧张兮兮地跑到厉正南面前询问着: “爹爹,你怎么了?” “爹爹,你哪里不舒服?” …… 厉正南:“本王没事。” 说完,瞪向阿业,有些谴责般说道: “你看你,大惊小怪,把本王儿子们吓成什么样子了。” 阿业急忙额首赔罪: “是,是,是,都是属下的错。” 就在此时,厉正南感觉到一片柔软,抓住了他的手腕,他转头望去,却见是颜玉,于是故意板着脸喝道: “你这个女人干什么?放手。不要对本王动手动脚的。” 颜玉:“……” 闭嘴,别耽误我诊脉。 厉正南:“……” 这女人真是反了,竟然敢让他闭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王爷你到底几顿饭没吃了?” 经过再三诊脉,颜玉确定厉正南是饿得,不由蹙起好看的眉头,询问着。 厉正南最近烦心事太多,九门提督府被满门抄斩,所有证据指向他,虽然表明上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内心里却想尽快找到凶手,本就没有什么胃口。 再加上府里有个不省心的女人颜婷,时不时的闹腾,让他心情郁结。 本就没吃多少饭的他,又因西昌候出事,四处奔波打点,接连四顿饭滴水未进。 今晚本想好好吃顿饭,却不想看到颜婷在自己房间,顿时又失去胃口。 再有听追风说他把几个小家伙惹哭了,他便马不停蹄地进宫向皇上讨了几件兵器,赶了过来,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娘亲,爹爹他怎么了?要不要紧?” 见厉正南不说话,四个小家伙眨巴着葡萄般的小眼睛,担忧地询问着。 颜玉:“别担心,你们的爹爹是饿的,这样,你们扶他先进屋,吃点娘亲做的“雪花酥”。 娘亲去将饭菜加热一下,很快便好。” “好。” 小家伙们乖巧答应着,颜玉放开了厉正南的手,也没有征询厉正南的意见,便向屋内走去。 厉正南:“……” 他有说留下来吃饭吗?这个女人竟然都替他做主了? 望着颜玉背影,感受着手腕上,因为颜玉替他诊脉,而留下来的温热触感,厉正南有些恍惚。 “爹爹,你在看什么?” “爹爹,我们进屋吧!” “爹爹,我扶你,你小心点。” 爹爹,乖,以后可不要再饿肚子了,刚刚吓死我了。 …… 一声又一声稚嫩软糯的声音,将厉正南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他性感的嘴唇轻启: “好,爹爹随你们进屋,尝尝你们娘亲的手艺。” 厉正南脱口而出的话,连他自己都愣了,他就这么愿意留下来吗? “爹爹,我跟你说,娘亲的手艺可好了,保证让你吃的流连往返。” 阿意拽着厉正南的左手,奶声奶气地说着。 厉正南:“……” 什么流连忘返?难不成他还能住在这里? 想到这里,厉正南发现自己的心,竟然不受控制地漏跳一节拍。 “爹爹,我告诉你,娘亲不光点心做的好吃,菜也是一流。比酒楼里的大厨还棒。” 阿如抱着厉正南的右胳膊,用稚嫩的声音补充着。 厉正南勾了勾嘴角,心中暗道: “确实好吃,上次中秋节那天,便尝过了。” “爹爹,我先去给你泡茶。” 阿吉小短腿跑到前面说道。 “爹爹,我去给你打水,净手。” 阿祥也挤到了前面。 “善心堂”外,阿业看到厉正南与“善心堂”颜玉一家,其乐融融,不由想到了颜婷,感觉到一阵心痛。 颜夫人为王爷忙活了一下午做的饭,可王爷却不领情,都是因为“善心堂”这个女人勾引,双拳紧握,犹豫再三,阿业咳嗽一声说道: “王爷,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颜夫人还在府上等着王爷呢!” 厉正南:“……” 本王吃完饭再回去。 阿业一听厉正南不回去,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地又说道: “王爷天色已晚,颜大夫独自一人带着四个孩子,也着实不易,若再因王爷深夜逗留,为其惹来不必要的流言蜚语,毁了颜大夫清白,是不是也不太好?” 第一百章这是真的吗? 听了阿业的话,厉正南的身子有着明显一顿,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马上离开。 “爹爹快走,进去吃娘亲做的“雪花酥。我告诉你,娘亲做的“雪花酥”可香,可甜了。” 眼见厉正南停下,阿如回眸瞪了一眼身后的阿业,小眉头紧皱,眼眸里闪烁着不满,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厉正南的手臂,奶声奶气地说着。 这个人真讨厌,竟然敢抢走他们的爹爹,不行,绝对不行,阿如心中暗道。 “那个,要不明天本王再来看你们。天确实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去了。” 厉正南犹豫再三,最终剥开了俩个小家伙的小手说道。 阿业说的对,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虽然有几个孩子做电灯泡,可也容易让人说闲话,尽管这个女人以前作风不好,可他也不能再给这个女人添新的流言蜚语。 “不,爹爹,你别走,等吃完饭再走,娘亲去热饭了,她热完饭,知道你走了,会很伤心的。” 阿如再次扑上前,紧紧抱住厉正南的手臂,糯糯说着。 厉正南:“……” 那个女人会因为他走而伤心吗?应该不会吧! “对,还有阿吉哥哥与阿祥哥哥,他们一个去给爹爹泡茶,一个去给爹爹打净手水了,等会知道爹爹走了,他们也会很难过的。” 阿意也是鬼机灵,如同粘皮糖般抱住厉正南另外一条手臂,补充着。 厉正南:“……” 这倒有可能,他就这么走了,阿吉、阿祥俩个小家伙,心里肯定有些失落。 就在厉正南左右为难的时候,又听阿业说道: “王爷,如今外面一直在传,四位小少爷是你的私生子,王爷若再执意逗留下去,谣言恐怕会更加汹涌,王爷难道真不怕别人诟病,说王爷喜欢颜大夫吗?” 这句话很有杀伤力,若厉正南执意留下,便说明他心里真的有颜玉这个女人,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可这怎么可能?她不光是个有夫之妇,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个同时与四个男人苟且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看到上? 如此想的,厉正南一咬牙,再次剥开阿如、阿意的小手说道: “本王真的要走了,你们进去跟你们娘亲,还有阿祥、阿吉俩个哥哥说一下,明天本王再来看他们。” 说完,不待阿意、阿如答应,便转身决绝地向自己的马走去。 俩个小家伙顿时傻眼。 “爹爹,你别走。” “爹爹,你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嘛!求求你了。” 阿如、阿意急得跺脚。 他们的叫声,惊动了里面的阿吉、阿祥俩个小家伙,他们迈着小短腿跑了出来,急忙询问着: “怎么回事?爹爹怎么走了?” “是啊!出了什么事?” “是那个坏叔叔,他说天色晚了,爹爹留下来不方便,硬是将爹爹给唤走了。” 阿意急得快要哭了,指着阿业有些生气地向俩个哥哥控诉着。 听阿意如此一说,阿吉小拳投紧握,望着阿业的眼神也是充满敌意。 阿祥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也小眉头紧蹙。 眼见厉正南已经跳上了马,阿吉一咬牙: “老规矩,一定要留下爹爹,爹爹那么好,我们不能让任何人抢走爹爹。” “对!留下爹爹。” 阿祥这次也出声了。 “来吧!” 阿意伸出小手,其他三个小家伙将自己的小手,都搭在阿意的手背上,他们齐声喊了一句,他们独有的口号: “吉祥如意,无往不利,出发。” 狐狸般的小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眼,露出小魔头般的微笑,迈着小短腿向厉正南的马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爹爹,等等……” “爹爹,爹爹,你别走……” …… 厉正南听到四个小家伙娇嫩软糯的喊声,忍不住往“善心堂”,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把他吓坏了,只见阿如因为跑的太急,“扑通”一声跌倒了,厉正南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这小子,也太不小心了吧!” 就在厉正南心中嘀咕的时候,只见其他三个小家伙,全都扑向了阿如,开始焦急呼唤着: “阿如……” “阿如哥哥,你没事吧?” “阿如,阿如,你快起来,要不要紧……” …… 稚嫩软糯的声音充满了关切之意,只是厉正南却发现了不对劲,阿如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任凭其他三个小家伙呼唤,就是不起来。 厉正南:“……” 他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 “呜呜……阿如哥哥不会摔死了吧!呜呜……” “石头这么硬,肯定摔坏了,呜呜……阿如,你别死啊……” “娘亲……爹爹……你们快来救救阿如,呜呜……” …… 厉正南:“……” 不会吧!就摔一下就死了?这么不经摔? 明知道有猫腻,可见阿如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他三个小家伙又哭的那般伤心,厉正南依旧跳下了马,快步向阿如走去。 “王爷,你去哪里?不是要回王府吗?” 阿业急忙唤了一声,可厉正南却仿佛没有听到。 “喂!阿如,阿如你醒醒,醒醒……” 厉正南停在阿如跟前,蹲下身子,将阿如翻了过来,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脸蛋,呼唤了俩声。 可阿如却一动不动。 “爹爹,阿如不会死了吧!你快抱阿如哥哥到屋内,给娘亲看看吧!呜呜……” 阿意用手捂着脸,偷偷打量着厉正南,假意哭啼。 厉正南眉头紧蹙: “瞎说,摔一下怎么可能死,不许你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厉正南说完,将手探向阿如鼻息,阿如却握住厉正南宽大的手,一骨碌爬了起来,搂住厉正南脖子,哭了起来: “爹爹,我没死,呜呜……只是我的腿好痛,是不是断了?呜呜……” 厉正南:“……” “瞎说,断了你还能站起来吗?” 阿如:“……” 我站起来了吗? 低头一看,傻眼了,他一激动竟然站了起来了,他明明只是想搂着厉正南的脖子,让他抱着而已。 “咳!” 阿如心里叹息,这戏让他演砸了,这可怎么办? 狐狸般的小眼睛眨巴着,片刻之后一亮,有了,他急忙挤出俩滴眼泪,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继续撒娇: “呜呜……爹爹,可我的腿,真的好痛,你能不能抱我进屋,” 厉正南:“你先别急,本王先检查一下,刚刚摔哪里了?” 厉正南说完,没等小家伙同意,厚实的大手便摸向了阿如的小腿,打算掀开阿如的裤腿查看。 阿如求救般的眸光扫向其他三个兄弟,因为他的腿,并没有受伤,他是故意摔倒的。 他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留住厉正南而已。 “爹爹,那个……你会看吗?要不你抱着阿如进屋,给娘亲看看?” 阿吉有些紧张地糯糯询问着,生怕他们的谎言被拆穿,万一,一生气真的走了得不偿失。 “对,对,爹爹,你不是大夫,你不会看,还是抱阿如哥哥进屋,给娘亲看看吧!” 阿意也是鬼机灵,急忙附和着。 只要爹爹肯进屋,他们便让他们娘亲留人,他们娘亲很厉害的,一定可以留下爹爹。 阿意心中暗道。 “对……哈哈……爹爹你就抱阿如进屋吧!” 阿祥有些演不下去,挠了挠小脑袋,憨憨笑着。 厉正南狐疑的眼神,扫了一眼四个孩子,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推开阿如站了起来,眉头紧蹙: “你们竟然又说谎,说谎是不对的,本王不喜欢谎话连篇的孩子。” 听到厉正南谴责的语气,四个小家伙的头垂的低低的,糯糯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爹爹,我们只是不想让你离开而已。” “嗯!我们只是想让你吃完饭再走。” …… 听孩子们费尽心机,只是想留他吃饭,厉正南不忍再苛责,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说道: “又不是生离死别,看你们一个个的,成何体统,明天本王再来看你们,今天真的已经太晚了,本王留在这里,着实不方便。” 厉正南话音刚落,一个清丽好听的声音传来: “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扶你们爹爹进去吃点心吗?怎么还呆在门口?” 听到颜玉的声音,四个小家伙仿佛找到了救星,惊喜大叫: “娘亲,娘亲,爹爹他要走。” “娘亲,你快别让爹爹走。” “娘亲,娘亲我不要爹爹走……” 娘亲,你就让爹爹吃完饭再走,好不好? …… 颜玉一听,俏眉一挑,望向厉正南,雀鸟一般的声音询问道: “王爷为何要走?” 厉正南:“……” 他还没有来的及说话,便听阿业抢先说道: “颜大夫,天色将晚,王爷觉得留在此处不方便,怕毁了颜大夫你的名节,所以打算回府。希望颜大夫不要多加阻挠,对王爷,对颜大夫都好。” 厉正南他眉头紧蹙,瞪了一眼阿业: “放肆,本王还在这里呢!岂有你说话的份?” “是,属下知错。” 见厉正南阴蛰的目光,阿业有些心虚,急忙退到了他的身后。 他是捷越了,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颜夫人。 见阿业已经退下,厉正南回过头,看了一眼颜玉: “天确实不早了,本王留下的确不妥”。 “有何不妥?小女子乃是大夫,在小女子眼里,没有男人与女人。只有患者与正常人。 若小女子只注重名节,别人来看诊,我以天色已晚,推脱,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着罪,甚至死亡。 王爷因饥饿而身体虚弱,我留你吃饭,也算医者本分,我是想看看王爷吃完饭后,会不会还会晕倒,这又有什么不对?” 颜玉俏眉一挑,一字一顿厉声反驳着。 厉正南:“……” 什么叫她眼里没有男人与女人,只有患者与正常人。这女人说话真是欠妥,难道男患者还能住在这里?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阿祥说道: “对,有的人中毒了,半夜找娘亲义诊,娘亲若不医治,他岂不死了?” “嗯,有的人吃坏肚子,娘亲也曾半夜开门,给他诊治过,要不他肯定遭罪,没什么不妥。” 阿如也眨巴了葡萄般的小眼睛,补充着。 “贾六叔叔被人打断腿,娘亲也是半夜给他接的腿,还让他在这里住着,一住就好几天呢。” 阿意扬着头,一副很骄傲的样子,糯糯又加了一句。 颜玉:“……” 都闭嘴吧! 厉正南一听,顿时双目圆瞪,望向颜玉,满含怒意的声音询问着: “这是真的吗?” 厉正南自己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只是感觉到一股怒火在心里蔓延,这个女人难道就如此水性杨花吗?竟然随意让男人在此留宿。 第一百零一章以天地为媒 望着面寒如霜,正盯着自己的厉正南,颜玉感觉到他在生气,可他在气什么?她搞不懂,难道仅仅因为她收留贾六,帮他治腿? “本王在问你话呢!你没听到?” 望着没事人般的颜玉,厉正南的眼神更加森冷,他沉声又喝了一句。 “啊?王爷问什么?” 颜玉茫然。 “你真的曾收留一个男人,在这里住了好几天?” 这句话厉正南几乎从齿缝里磨出来的。 颜玉:“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贾大哥腿受伤了,我便留他……” 颜玉还没有说完,厉正南便喝止了她: “够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你难道不知道你是个有孩子的人吗?竟然还如此不知道检点。” 颜玉:“……” “等等,敬宣王,你过分了航,我好心收留你吃饭,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凭什么骂我? 我是一名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贾大哥他受伤了,腿断了,不能动,我让他留下来照顾他,有什么不对?就算王爷你的腿断了,我也会照顾你。凭什么说我不检点?难道检点,就是看着一个人去死吗?” 颜玉一口气说完,气呼呼又加了一句: “既然王爷不愿意留下,大可以走,我也不想勉强,王爷请便。” 说完,不待厉正南反驳,转身向“善心堂”走去,不想再搭理这个蛮不讲理的人。 厉正南:“……” 这女人吃炸药了吗?他只说了几句,她却说了一大堆。 四个小家伙见厉正南与他们娘亲吵架,不知道该帮谁,一时傻眼。 阿业大喜,心想这样的情况下,王爷肯定会走。 回府之后,颜夫人再说几句甜言蜜语,说不定王爷便会回心转意,毕竟颜夫人与颜大夫长着同一张脸。 在他看来,颜婷更懂着装打扮,更加美艳动人,只是阿业不知道,厉正南最讨厌的便是颜婷的浓妆艳抹。 “王爷,现在我们回府吗?” 阿业明知故问着。 厉正南:“……” 他沉吟片刻,四个小家伙紧张兮兮地望着他。 如今娘亲与爹爹吵架了,爹爹若再执意要走,谁也拦不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厉正南要走的时候,却听他说道: “既然颜大夫不是那么太注重名节的人,本王也没有必要在乎那么多礼数,本王的儿子们盼着与本王享受天伦之乐,那本王便留下吧!” 阿业:“……” 看来颜夫人与王爷和好之日,又要拖延了。 如此想着,他心中深深叹息。 四个小家伙面面相觑,全都小眉头紧蹙: “天伦之乐是个啥玩意,是好吃的?还是好玩的?” 就在所有人都心思各异的时候,厉正南已经走了进去”。 颜玉正在闷闷不乐吃着饭,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厉正南,凤眉一挑: “王爷怎么还不走?” “既然颜大夫与本王儿子都盛情邀约,本王也不能拂了你们面子,所以决定留下来,吃完饭再走。” 厉正南厚着脸皮说道。 颜玉:“……” 谁留你吃饭了?要吃饭,回你自己府上去吃,我做的饭,不是给你的。 颜玉不客气地驱赶着,厉正南大袖一挥,在颜玉对面稳如泰山般坐了下来,沉声说道: “口是心非的女人,筷子都给本王备好了,还敢说没打算留本王吃饭?” 颜玉:“……” 她是给他准备了筷子,那是在他没惹她生气之前,如今惹她生气了,她才不要管他饭呢! 厉正南可不管颜玉怎么想的,伸手便去拿筷子,颜玉急忙去抢,却没有厉正南手快,顿时更加生气。 厉正南夹什么菜,她便去抢什么,不吃都不吃,她抱着不让厉正南吃的想法,想将厉正南赶走。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阿业心中窃喜,觉得厉正南肯定会大发雷霆,摔筷子离开。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颜玉这个女人不懂得哄人,有人懂得,颜玉的那四个孩子,简直就是人精。 “爹爹,娘亲是看你太累了,想让我们孝敬你,来,爹爹,你吃口娘亲做的“八宝鸭”,可好吃了。” 阿吉夹了一块鸭肉,放在厉正南碗里,奶声奶气说着。 厉正南:“乖,阿吉就是懂事,比某些人强多了。” “爹爹,你别光吃肉,你也来点青菜,这样营养均衡。” 阿祥稚嫩软糯的声音,紧跟其上。 厉正南嘴角勾了勾: “真是本王的好儿子。” 颜玉瞪了他一眼,咬牙说道: “敬宣王请注意言辞,那是我的儿子。” 厉正南:“干儿子也是儿子,咱们的儿子总行了吧!” 颜玉:“……” 做梦。 “嘿!想什么呢?本王对你没兴趣。” 听到“做梦”俩字,厉正南便知道颜玉想多了,宽大衣袖一甩,不要脸般说着。 …… “爹爹来块红烧肉。” “爹爹来块鱼肉。” 阿意、阿如,见俩人又要吵,急忙各自夹了一块红烧肉和鱼肉,踮着脚尖,放进厉正南碗里。 颜玉:“……” 她的眼睛仿佛要喷火,这些小兔崽子,竟然都胳膊肘往外拐,给那个人夹菜,还有没有把她这个娘亲,放在眼里? 也许感觉到颜玉锋利的眸光,阿吉急忙又夹了一块鸭肉,放在颜玉碗里说道: “娘亲也吃。” 其他三个小家伙也全都是机灵的,如法炮制: “娘亲做的饭就是好吃,吃一百年也不腻。” “对,娘亲多吃点。” “我给娘亲把鱼刺挑了,这样娘亲吃起来便方便了。” 颜玉:“……” 望着懂事又嘴甜如蜜的孩子们,她的气顿时消了一半,可依旧不搭理厉正南。 一顿饭吃的闷闷的,可厉正南却吃的很香,他甚至还打了一个饱嗝。 这个女人虽然有些不检点,可手艺真的没得说。 “王爷可吃饱了?” 收拾完桌子的颜玉,见厉正南还没有走的意思,冷言询问着。 “嗯!” 厉正南点头,算是答话。 “吃饱了,为什么还不走?” 颜玉板着脸,下着逐客令。 厉正南:“阿吉,你家有酒吗?” 令颜玉不敢相信的是,厉正南没有回答她,竟然还问了阿吉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阿吉:“……” 有,娘亲亲手酿的果子酒,我去给爹爹拿。 阿吉屁颠屁颠地打算去拿。 颜玉一声娇喝: “不准拿。” 阿吉吓得一哆嗦,求救般的眸光望向厉正南。 “那么凶干嘛?看把本王儿子吓得。” 厉正南说完,摸了摸阿吉的头说道: “别怕,你娘亲她就是一只纸老虎,告诉本王酒在哪里?本王自己去拿。” 颜玉双手叉腰: “你敢。” “本王还没有不敢的。” 厉正南冷言。 阿吉伸出小指头,指了指一处角落,那里竟然有五坛子酒。 厉正南心中大喜,他最近的烦心事太多,真的想一醉方休,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这里竟然有酒,那么便在今天喝个痛快好了,于是便快步向酒坛子走去。 “喂!那是我的酒,不准你喝。” 颜玉大叫着,去抢自己酿的酒。 可哪里有厉正南手快,只见厉正南抄起一坛子酒,仰脖而下。 “你无耻。” 颜玉气恼大叫。 厉正南喝完一坛子,又去抢另外一坛子,颜玉死死护着,就是不撒手。 “你这女人,真是小气,几坛子酒而已。喝了,本王让人给你再送一车来。” 厉正南眉头紧蹙,不满说道。 颜玉:“不给就是不给,你自己府上有,为什喝我的。” 见颜玉不妥协,厉正南便动手抢了起来。 厉正南是有功夫傍身,颜玉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是厉正南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厉正南的手里便又多了一坛子酒。 抢到手后,厉正南示威般扬了扬手里的酒坛子,厚实嘴唇轻启: “笨女人。” 与这个女人抢东西,仿佛不错,他感觉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眼见厉正南拨出酒塞,再一次将一坛子酒,一饮而下。 颜玉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抓起一坛子酒,向厉正南砸去: “喝,让你喝个够。” 本以为能砸中厉正南,让颜玉失望的是,厉正南却稳稳给接住了,再次拔下酒塞,一饮而下。 “爹爹,你别再喝了,会喝醉的。” 四个小家伙一见厉正南接连喝了三坛子酒,急忙上前,糯糯说着。 阿业也急忙接过厉正南手里的空酒坛,劝慰着: “王爷,天真的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你这样会喝醉的。” “走开,本……本王,没……没喝醉,本王清……清醒着呢!” 厉正南有些微醉地说着,向颜玉跌跌撞撞走去。 颜玉冷冷望着厉正南,见他腰系玉带,脸庞泛红,因为喝的有些微醉的缘故,眼眸半眯,人神共愤的一张俊脸上是巧夺天工,宛如工匠雕刻的五官很是迷人。 为什么?为什如此熟悉?颜玉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一个画面。 一个男人手捧着一束野花,对着她单膝跪地,向她求爱: “颜玉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画面与厉正南放大的脸庞重叠,颜玉迅速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与他没有交集。 走到颜玉近前,厉正南停了下来,他伸手触摸了一下颜玉的眼睛,醉醺醺说道: “女……女人,你知道吗?本……本王每次看到你的这……这双眼睛,便……便觉得好……好熟悉。 你……你这个女人一无是处,可却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本王喜欢这双眼睛。” 颜玉:“……” 什么叫她一无是处?她有那么差劲吗? 就在颜玉想要反驳他的时候,厉正南却转身走了。 “王爷,你去哪里?” 阿业忍不住唤了一声。 厉正南:“睡觉。” 颜玉:“……” 就在众人众目睽睽之下,厉正南竟然跑到了她的床榻上,扑通一声躺了上去。 “喂!那是我的床,你给我下来。” 颜玉大惊,急忙上前拉着厉正南结实的臂膀往下拽。 “别吵,本王要睡觉。” 厉正南醉醺醺的低喃着。 “睡觉回你的王府去,走开。” 颜玉使出吃奶的劲,想把厉正南拽下床。 “不走,凭……凭什么那个男人可以睡在这里,本王不可以?本王偏要睡……” 厉正南有些不耐烦地说着,狠狠一拽,想从颜玉手里,拽出了自己的手臂,却不曾想,用力过猛,竟然将颜玉拽上了塌。 颜玉猝不及防,嘴唇刚好与厉正南的嘴,碰到了一起。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颜玉瞪大了双眸。 厉正南瞬间酒醒了大半,这…… 望着近在咫尺的颜玉,感受着唇上的柔软,如此熟悉,厉正南耳边再次响起了那个誓言: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颜玉。” “我厉正南。” “愿以天地为媒,结为夫妻,生死与共,永不相弃。” 厉正南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了一下颜玉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眼眸,就在此时,只听: “啪……”的一声。 厉正南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颜玉一巴掌,一时间天地静止,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一百零二章厉正南失忆 “善心堂”里,颜玉摸着自己有些湿润的嘴唇,脸色酡红,娇拳紧握: “这都是什么事啊?丢死人了。” 四个小家伙好奇地目光打量着她,一脸暧昧。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睡觉去?” 羞愧难当的颜玉,冲着孩子们就是一声娇喝。 “是,遵命,娘亲大人。” 四个小家伙难得听话地俏皮说着,一骨碌上了自己的小床。 “我就说嘛!爹爹是喜欢娘亲的。刚刚他们可是亲亲了……” “嗯!娘亲与爹爹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爹爹与娘亲还嘴硬不承认,羞羞脸。” “以后我们一定要多撮合爹爹与娘亲,说不定哪天,干爹便成亲爹了。” …… 四个小家伙糯糯的声音从小床那边传来,颜玉的脸更烫了,仿佛要将她焚烧,她急忙爬上床榻,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可床榻上还遗留着厉正南的体温,她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快要跳出胸口,一时间脑海里再次闪过那个誓言: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颜玉。” “我厉正南。” “愿以天地为媒……” …… 莫不是我真的爱上了那个渣男?得了“臆想症?” 回到敬宣王府的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捏了又捏,拔剑在院落里舞了起来。 越舞心越乱,越舞颜玉的脸庞越加清晰,这到底怎么回事? 追风听说厉正南回府,便立刻赶了过来,见他仿佛有心事般挥舞着剑,不由低声向阿业询问着: “怎么回事?王爷他怎么了?” 阿业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追风瞬间瞪大了眼睑: “你说什么?王爷与颜大夫……” 追风没有说完,阿业急忙双手捂住了他的嘴,仿佛怕厉正南听到般张望了一下。 追风瞬间了然,刚刚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急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喊。 阿业这才放下了手,追风摆手说道: “你先下去吧!王爷这里有我服侍。” 阿业识趣,退了下去。 望着花园里的树叶纷纷如蝴蝶般飘落,追风只能摇头,静等厉正南发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厉正南真的累了,这才收剑入鞘,走了过来。 追风急忙上前,接过厉正南宝剑,一脸暧昧询问着: “王爷可是喜欢上了颜大夫?若真的喜欢,明日属下便着人收拾一处院落,将颜大夫与四位小少爷接到府里,省的王爷来回奔波。” 话音刚落,却惹来厉正南一记杀人般的眸光。 追风一阵冷寒,心中不由嘀咕: “这吻都吻了,难道又是我会意错了?” “本王是不是失忆了?” 厉正南莫名说了一句。 追风:“啊?” “啊什么啊?本王问你,本王可曾失忆过?” 厉正南有些烦躁又重复了一遍。 追风:“没有啊!王爷难道忘记了什么?” 厉正南:“……”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貌似什么也没有忘记,只是那个誓言,却是那般真切,真切的让他以为他真的与那个女人有过什么。 “那本王可曾与什么人,结过婚?拜过堂?” 追风还没有搞明白厉正南的意思,厉正南又丢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追风“噗嗤”一声: “王爷是想拜堂了吧!以往皇上想赐婚给王爷,王爷都婉言谢绝,莫不是王爷想同颜大夫拜堂?” “碰……” 话音刚落,他胸口便挨了厉正南一拳,追风猝不及防,向后倒退数步。 “好好说话,本王没有同你开玩笑。” 望着厉正南严肃的表情,追风终于明白了,厉正南是认真的,不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毕恭毕敬说道: “十年前王爷身中“血魔之毒”,怕伤及无辜少女,即便皇上多次赐婚,王爷也都婉言拒绝了,所以王爷从未拜堂成亲过。” “那本王可曾失忆过?亦或是短暂失忆过?” 厉正南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追风眉头紧蹙,努力思索了一下,他的脑海里闪过五年前的一个场景,那天厉正南突然失踪,王府里人仰马翻,就连当今皇上厉正深也在找他,甚至为此广贴告示。 整整一个月,厉正南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就在众人以为厉正南出事了的时候,从皇宫传来消息,厉正南回来了。 追风喜出望外,带人赶到皇宫,却得知厉正南身受重伤,太医们正在救治。 太医诊断说,厉正南脑部受到重创,即便伤势恢复,也有可能失忆。 追风听完后,忐忑不安,就怕厉正南真的失忆,忘记一切。 可后来厉正南醒来,他没有失忆,他还记得他叫追风。 为了验证厉正南确实没有失忆,追风找了很多厉正南认识的人,让他认人,厉正南认得都有些不耐烦,他觉得追风是疯了。 即便被厉正南骂,追风也很开心,厉正南没有失忆。 追风这才放下心来,追问厉正南那段时间去了哪里? 厉正南告诉他,他去“醉仙山”为他母妃敏妃娘娘祈福了,只是途中遇到歹人袭击,受了伤,被一个女人所救,照顾了他几天几夜,接着厉正南便画了一副画,让追风拿这个画,去找人,说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让那个女人名节受损,要为她负责。 这才接回了颜夫人颜婷。 想到这里,追风真的希望当时厉正南间歇性失忆,忘记颜婷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真的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厉正南见追风一直不说话,不由将拳头半握,放在嘴边咳嗽一声。 追风这才回神,神情严肃地说着: “回禀王爷,你不曾失忆过,从来不曾。” 厉正南:“……” 他的心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转身向房间走去。 “王爷到底在怀疑什么?” 追风望着厉正南落寞的背影,忍不住追问着。 厉正南心中苦笑,却什么也没有说。 也许他真的如同那个女人说的一般,他得了“臆想症”了,要不为什么总会浮现与她拜堂的场景? 她明明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光与四个男人苟且,还随意收留男人在“善心堂”过夜,简直就是人尽可夫。 偏殿里,阿业口诉了“善心堂”里发生的一切,颜婷简直怒不可赦。 为了怕颜婷受不了,阿业隐瞒了厉正南与颜玉接吻的事。只说了厉正南深夜到皇宫给颜玉的四个孩子讨要兵器的事,这也足够让颜婷生气的了。 顾及阿业在场,她不好发作,只能掩面而泣,指甲戳破手心,眼中折射着蚀骨寒意: “呜呜……王爷怎么能如此对我,呜呜……阿业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我为了王爷整整忙活了一下午,可王爷只看到我那水性杨花的姐姐,呜呜……我可怎么办?呜呜……” 这样的颜婷更加惹人怜惜,阿业简直心如刀绞。 颜夫人颜婷对王爷所做的一切,他看在眼里,如今见颜婷痛哭,他真的为她难过。因为在他心里,已经认定颜玉确实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颜夫人你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让王爷与颜大夫分开吧!” 贴身婢女小兰得到颜夫人暗示,急忙上前劝慰着。 “呜呜……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出不去,呜呜……” 颜婷抽噎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阿业双拳紧握,想要安慰颜婷,却不敢上前。 颜婷冲着小兰使了个眼神,小兰急忙上前拉住阿业说道: “阿业,你看颜夫人多可怜呢!你就帮帮颜夫人吧!主要是颜大夫她水性杨花,确不是一个良人,王爷若与她在一起,只会毁了王爷的名声啊!于公于私你都要帮颜夫人呢,求求你了,小兰替颜夫人给你磕头了,呜呜……” 小兰说完,真的跪在地上给阿业“砰砰”磕着头。 “这……” 阿业犹豫了。 颜婷一见有门,急忙善解人意的样子,拉着小兰说道: “小兰,你快起来,你别这样,这样多让阿业为难啊!我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为难阿业,呜呜……若王爷真的喜欢姐姐,我便成全他们好了,呜呜……只不过姐姐作风不好,我真的很怕姐姐毁了王爷战神王爷的名声啊!呜呜……” 颜婷说完,再次大哭,阿业心里最后一道防线,被颜婷给哭没了,他一咬牙说道: “为了王爷,为了颜夫人,属下愿意效全马之劳,颜夫人让属下干什么?” 颜婷一见阿业松口,喜出望外,急忙冲着阿业勾了勾手指,阿业倾身上前,颜婷在阿业耳边,吹气如兰般说道: “你帮我将她送走,送的远远的,最好让她永远也回不来,这样的话,我便可以取代她,服侍王爷,你看如何?” 因为离得太近,属于女人独有的芳香窜入阿业鼻孔,加上颜婷特意贴近,娇软的身躯紧贴阿业的胸膛,宛如黄鹂般的声音,阿业彻底沉沦了,心跳加速,脸色酡红,想也没想便说道: “好。” “善心堂。” 一夜无话,第二天,颜玉一大早便起来忙活做饭了,因为追风每天都会带孩子们去练功。 有了称手的武器,孩子们一个个显得很兴奋,早早便起来开始叽叽喳喳: “娘亲,娘亲,我们今天晚上去“爱心之家”好不好?” “对!我要让贾叔叔看看我的武器。” “我要教东东哥哥练武,东东哥哥也喜欢练武。” “我要让“爱心之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爷爷、奶奶们看看我的厉害。” …… “好,娘亲也几天没去了,我们一块过去,颜玉宠溺般说着,浑然不觉危险的来临。” 第一百零三章性命不保 接连几天,厉正南都没有到“善心堂”,颜玉猜想他应该没脸再来了,毕竟那天俩人真的太尴尬了。 而这几天,颜玉每天都会带孩子们去“爱心之家”,因为几个小家伙吵着要教东东练武。 这天,厉正南穿戴好朝服,打算去上朝,追风却唤住了他: “王爷,你今天会去“善心堂”吗?四位小少爷天天吵着要见你,属下真的被他们烦的不行了。” 厉正南:“……” 他其实很想去的,可那天俩人…… “今天本王便不去了吧!最近朝堂上的事太多,你跟他们说一下,就说本王得空再去看他们,让他们好好练功。” 厉正南沉吟片刻说道。 追风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身旁的阿业,眼中却明显有了异色,他一直在等机会,等一个厉正南不去“善心堂”的机会。 因为之前厉正南每天都去“善心堂”,阿业担心被厉正南看出端倪,迟迟不敢动手。 今日得到厉正南肯定的答复,他的心便定了下来。 “王爷先行一步,属下先去解个手。” 就在厉正南准备上马的时候,阿业突然说道。 厉正南点头,跳上了马,带着几个随从,向远处疾驰而去。 追风在厉正南走后,也跳上了马,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便经常骑马去“善心堂,”教几个孩子练武。 偏殿里,颜婷正在梳妆,听说阿业来了,急忙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很倾城般说道: “阿业,你怎么来了,你不是陪王爷上朝去了吗?” 见到颜婷娇艳如花的脸庞,以及妖媚的笑容,阿业的心一阵狂跳,可他没有时间欣赏美色,便很严肃地说着: “颜夫人,你先别说话,属下长话短说。” 颜婷:“好,你说。” “王爷今天应该不去“善心堂”,我们便在今天动手吧!属下会通知雇好的人行动,待会颜夫人便可以去“善心堂”取代颜大夫了。” 阿业说到这里,抬头打量了一下颜婷,接着说道: “据属下观察,颜大夫平日里好像不怎么梳妆打扮,颜夫人要想彻底取代她,便要卸妆,万不可让王爷看出端倪,否则的话,颜夫人与属下都要完蛋。” “好,本夫人知道了。” 颜婷见阿业唠唠叨叨,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 一瞬间,阿业有些后悔,可又听颜婷娇喋着: “辛苦你了阿业,本夫人将来若能得偿所愿,与王爷重归旧好,一定忘不了你的大恩。” 宛如黄鹂般的声音,立刻让阿业心中小鹿乱撞,仅存的理智消失,他沉声说道: “一会颜夫人你换身下人的衣服,我会打点膳房采买的人,带你出去。” “好。” 颜婷乖顺答应着,阿业走出了颜婷房间。 阴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俩个当事人浑然不知。 “善心堂”里。 颜玉送走了追风与四个孩子,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她正在收拾药箱,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她急忙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手拿宝剑,带着面纱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你便是颜大夫吗?” 这个年轻人面色冷沉询问着。 颜玉:“是。公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冰冷的声音说道。 颜玉:“……” 来这里的人都是有病的人,这个年轻人中气十足,也确实不像有病的。 “那公子来找小女子何事?” 颜玉耐着性子,再次询问。 “门口马车上有一个病人,他被毒蛇咬了,请颜大夫移步到门口去看看。” 颜玉:“……” 好吧! 医者父母心,颜玉一向仁善,既然现在不忙,门口看看也无妨。 颜玉也没有多想,便随那个年青人走出了“善心堂”。 “善心堂”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说道: “我来了,你可以让车上受伤的兄弟下来了。” “颜大夫还是到车里看看吧!他的俩条腿都被蛇咬了,伤势严重,下不了马车了。” 颜玉:“……” 还有这么倒霉的人?一般人都被咬一口,还有人被咬俩口,而且还咬的如此匀称,俩条腿都被咬了?这…… 尽管怀疑,颜玉依旧掀开了车帘,可却见马车空空如也,她意识到了上当受骗,刚想斥责,可为时已晚,颈部一痛,整个人便陷入了昏迷。 马车走了之后不久,便又来了一辆马车,从马车里下来一个女人,在旁人看来,分明就是颜玉,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是另外一个女人。 走进“善心堂”的颜婷,不由嘴角微翘,眼中折射着得意洋洋的表情。 环顾四周,见全都是药,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药味,颜婷不由蹙了蹙眉头: “姐姐啊!姐姐,你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啊!这破药材有什么好捣鼓的? 治病救人到底有什么好?父亲如是,你也如此。到头来害人害己。 父亲当年要不是会这破医术,也不会害死先帝,若不害死先帝,我们古医族也不会被皇上下令满门抄斩,都是这破医术的错。 还有我“凤鸣九天”之梦,要不是父亲害死先帝,说不定我已经成为皇后了,何必屈尊降贵留在敬宣王府。 凭我的貌美如花,必可以披荆斩棘,成为皇上最宠爱的人。” 颜婷摸了摸自己绝美的脸庞,自信满满地说着。 说完,环顾左右,见有一个衣橱,她打开一看,不由蹙了蹙眉头: “这些破衣服,也不怎么值钱啊!听阿业说,王爷给姐姐买了很多衣服,我还当多么好的衣服呢!原来都是一些破烂货。白给我都不穿。” 因为之前,颜玉将值钱的衣服,都典当了,只留下几件最不值钱,又简单的衣衫,所以在颜婷眼中便成了破烂货。 尽管瞧不起这些衣衫,但为了不让人起疑心,颜婷依旧从里面挑了一件全新的换上,并点了一个火折子,把自己衣服化成了灰烬。 刚换完,便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 “颜大夫,你快给我看看,我的肚子好痛,肯定是吃坏东西了。” 说完,往凳子上一坐,便将手搭在桌子上等着颜玉给她诊脉。 按照往常,颜玉肯定是关心地询问她,吃了什么?哪里痛,并将手搭在她脉搏上。 就算不是颜玉,是一般大夫也应该如此,可今天这个颜大夫却一反常态,连看都没看,便不耐烦地说着: “你都知道吃坏东西了,还来找我干嘛?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连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都不知道吗?” 中年妇女:“……” 她仿佛不敢相信地望着颜婷,这颜大夫,怎么这样。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睛挖去。没事赶紧滚……” 颜婷不耐烦地驱赶着。 活脱脱是见了仇人的样子,中年妇女以为颜婷是认错了人,再次耐心着性子说道: “颜大夫,我是来看诊的。” “不是已经看完了吗?你自己吃坏肚子了,关我屁事,滚,赶紧滚……” 颜婷怒不可赦指着中年妇女不客气地驱赶着。 中年妇女张了张嘴,半天没有合上,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大夫。 不都说“善心堂”的颜大夫乃是“蝶梦仙子”,菩萨心肠吗?看来传言不可信。 “还不走?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她来,只是为了取代姐姐,好与敬宣王花前月下的。可不是为给这些贱民看病的,她也不会看什么病。 这回,中年妇女真的火了,她怒指颜婷喝道: “有你这样当大夫的吗?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大夫,亏大家还夸你心善,菩萨心肠,我看你就是狗屁,浪得虚名,简直就是大夫里的败类……” 中年妇女骂骂咧咧走了,她真没看见这样的大夫。 “哐当。” 中年妇女前脚刚走,颜婷便重重关上了房门,不营业总行吧!这样便不会露出破绽,不会再有人骂她了,她也不用再因看见这些贱民,而生气了。 时间飞转即逝,厉正南上完早朝,跳上自己的马,一切如常,阿业上前询问: “王爷去哪里?可是要回王府?” 厉正南他沉吟片刻,想起来,今天来上朝的时候,追风说几个小家伙吵着要见自己的事,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还是去“善心堂”吧!” 阿业:“……” 听厉正南如此说,他的心开始狂跳,就怕颜夫人颜婷露出破绽,急忙说道: “王爷不是说,今天不去“善心堂”了吗?” 听到阿业之言,厉正南漆黑的眼眸不由眯了起来,他的俊脸有些冷沉,扫了一眼阿业,沉声说道: “本王去哪里?难道还要向你报备吗?” 阿业一见厉正南发火,立刻低下头拱手说道: “属下不敢。” “不敢?本王看你挺敢啊!最近越来越没分寸了,前几天,本王与颜大夫说话,你便捷越,替本王回答了。今天你又对本王行踪质疑,你还知道谁才是主子吗?” 厉正南冷沉的声音,让阿业有些心慌,他急忙跪倒在地磕头说着: “王爷饶命,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厉正南:“罢了,罢了,最后一次,若再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 厉正南说完,扬起手里的马鞭,往“善心堂”的方向直奔而去。 一路上,厉正南都在想,见到颜玉,该说什么: “是该说来看儿子呢?还是说来看诊?” 而阿业在厉正南走了之后,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心里不停祷告: “颜夫人啊!你可千万不要让王爷看出端倪啊!否则我们俩人恐怕都将性命不保。” 第一百零四章物是人非 厉正南来到“善心堂”不远处勒住了马,发现“善心堂”大门紧闭,门口还有不少看诊的百姓,正在拍打着房门: “颜大夫开门,我是来看诊的,我们昨天约好了的。” “颜大夫,快开门,我家孩子拉肚子,我要拿点药。” “颜大夫,开门,我这老寒腿又犯了,你给治治吧!” …… 厉正南心中不由嘀咕: “这女人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个点还不开门?她不是从不歇业吗?莫不是出事了?” 如此想着,厉正南顿时紧张了起来,急忙跳下马,往“善心堂”走去。 阿业一看,有些心慌,低着头跟了上去,额头都渗出了薄汗: “颜夫人啊!你可千万别出乱子啊!” “这好像是敬宣王。” 人群里有人认识厉正南的朝服,惊呼着。 百姓们一听,急忙跪倒磕头: “草民见过敬宣王。” “都起来吧!” 厉正南宽大的衣袖一甩,沉声说着。 他的心思只在屋内那个女人身上,他担心颜玉出事,所以没空搭理看诊百姓,开始拼命拍打房门: “颜玉,你这个女人,在里面干什么?赶紧开门,本王来了,快开门。” 里面的颜婷一听厉正南的声音,立刻慌了手脚,这阿业不是说厉正南今天不来吗?怎么又来了?这可怎么办?我该做些什么? 就在颜婷不知所措的时候,又听厉正南说道: “颜玉,你听着,赶紧开门,再不开,本王便撞门了。” 厉正南担心颜玉出事,沉声威胁着。 颜婷知道,她再躲下去也无用,以厉正南的脾气,真的有可能会撞门,于是拿起镜子,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破绽,这才轻移莲花碎步向门走去。 “吱嘎”一声,厉正南见门打开,率先闯进了房间,抓住颜婷的肩膀,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全身完好无损,心顿时放了下来,脸却臭了,指着颜婷,劈头盖脸地说着: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明明在家,为什么不开门?难道没有听到这么多百姓在唤你吗?” “是啊!颜大夫,你怎么不开门啊?我等着给我儿子拿药呢!” “可不是,颜大夫啊!我们可是敲了半天的门,你在家,为什么不吱声,我们还以为你不在呢!” …… 百姓们听厉正南提到他们,也大着胆子絮叨着。 颜婷恨得咬牙: “这些贱民,真是多嘴,本夫人不爱动弹,难道还不行吗?” 只是这些话憋在颜婷心里。 “本王在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为什么不开门?” 厉正南见眼前的女人不说话,剑眉立刻蹙了起来,深邃的眼神里泛着一股怒火,厉声喝道。 颜婷:“……” 阿业一看,手握成拳,咳嗽一声,颜婷抬眸望去,见他指了指头,用手做了一个睡觉的样子,顿时眼前一亮: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如此想着,颜婷急忙捂着头惊呼着: “哎呦!王爷,我的头好痛,好晕,我……我快不行了……” 厉正南:“喂!女人,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女人腿一软,向地上倒去,因为她知道,厉正南一定会接住她。 果然,厉正南并没有让颜婷失望,脸色大变,急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拦腰抱起,向床榻走去。 “快,阿业,遣散众人,去外面请一个大夫给颜大夫瞧瞧,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晕倒?” 厉正南急忙吩咐着。 “是。” 阿业拱手答应一声,正打算赶人,百姓们没等阿业驱赶,便识趣地离开了。 因为颜大夫晕倒了,他们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善心堂”顿时安静了下来,阿业也走了出去,房间只剩下了颜婷与厉正南。 厉正南一眨不眨地盯着颜婷,颜婷的睫毛动了一下,厉正南立刻冷冽了起来: “够了,你这个女人为什么装晕?你想干什么?” 颜婷一听,冷汗直冒,完了,完了,露馅了。 知道再装下去也没意思,颜婷只好睁开了眼眸,一下子扑向了厉正南怀里,娇喋着: “呜呜……王爷,你别生气,人家只想与你单独相处一会嘛!呜呜……” 厉正南:“……” 这女人吃错药了?今天怎么如此主动?莫不是因为那个吻,她以为本王喜欢她? 想到这里,厉正南将颜婷推离一点,一脸严肃又口是心非地说着: “那个……女人,那天在“善心堂”,本王与你亲吻,只是一次意外,你可千万别误会。” 颜婷:“……” “什么?姐姐竟然又与王爷接吻?这个贱人,简直太不要脸了。” 她的眼眸圆瞪,指甲戳破手心,心里恨得咬牙。 可后来颜婷又想,她姐姐颜玉如今已经被阿业差人送走,她便是她姐姐颜玉,只要能抓住敬宣王的心,与敬宣王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在王府地位稳固,一切便不重要了。 于是再次扑向厉正南,用娇臂圈上他的脖子,吹气如兰般说着: “难道王爷想推卸责任吗?既然王爷吻过小女子,便要给小女子负责。不给我负责?那我便去死了算了,呜呜……” 颜婷说着掩面而泣,厉正南傻眼。 不愧是姐妹二人,竟然都一个德行,府里那个女人喜欢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个女人竟然也如此,看来以前他低估她的人品了,还以为她与府里那个女人颜婷会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厉正南对颜玉仅存的喜感消失,取而代之的厌烦。 对颜婷的厌烦转移到了颜玉身上,认为俩人是一丘之貉,一个德行,府里已经有一个这样的人了,再填一个这还得了。 于是厉正南的脸沉了下来,再一次推开颜婷,冷言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让本王娶你?” “嗯嗯!” 颜婷点头如搅蒜,娇羞不已。 “本王做不到?顶多给你一些银子。你是个有孩子的女人,本王的王妃一定要家室清廉,你觉得自己配吗?” 这句话厉正南几乎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望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女人,眉眼如画,峨眉朱唇,明媚皓齿,未施粉黛,自然而然的美,是那个女人没错了,可厉正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听厉正南拒绝娶她,颜婷非但不伤心,还很高兴,因为敬宣王拒绝的不是她,是她的姐姐颜玉,如此想着,颜婷心里美滋滋的,看来姐姐颜玉在敬宣王厉正南心中也没有那么重。 见颜婷不回答,厉正南想起阿意说过,女孩子脸皮都薄,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于是咳嗽一声说道: “这样吧!除了娶你这件事,本王做不到,其他的,都随你,你可还有别的要求?” 颜婷:“……” 不娶便不娶,如果真娶,闹腾的太大,反倒容易露馅。 颜婷心里嘀咕半天,再次扑向厉正南娇喋着: “王爷不娶我也行,那便给我一个孩子吧!我只想要与王爷生一个孩子,现在就要。” 说完,颜婷竟然猴急地去解厉正南的衣衫,那模样要多饥渴有多饥渴,要多放浪,便有多放浪,手更是肆无忌惮伸进了厉正南的胸膛。 厉正南:“……”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了又握,无比震惊地望着眼前的女人,想到那四个男人,还有颜玉收留一个男人在这里住了几天几夜,厉正南的怒火再也挡不住:“这女人难道想让他堂堂王爷做她众多男人当中的一个”吗? 忍无可忍,厉正南扬手“啪……”的一声,给了颜婷一巴掌,咬牙说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本王错看你了,你与四个男人苟且,已经有了四个孩子,竟然还想与本王生孩子,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你……你简直连个青楼女子都不如,你太让本王恶心了……” 厉正南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完,摔袖离开,与请大夫的阿业,错身而过。 “王爷你去哪里?属下已经将大夫唤来了,可要给颜大夫看看?” 在厉正南身后,阿业大喊请示着。 “不需要了,那个女人她得了“失心疯。”无药可救了,” 厉正南从齿缝里磨出这样一句话。 阿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四个小家伙随着追风练武,练着练着突然停了下来。 追风不解询问着: “四位小少爷怎么了?怎么不练了?” “我想娘亲了,我想回去看看娘亲?我们不在,娘亲肯定会被人欺负。” 阿如莫名说了一句。 追风:“……” 不会的,“善心堂”有皇上御赐牌匾护着,王爷又是你们的干爹,谁那么不长眼,敢欺负你们娘亲? “追风叔叔,我想娘亲做的“雪花酥”了,我要回去吃“雪花酥,我要回去看娘亲。” 阿意也将九节鞭收了起来,奶声奶气说着。 追风:“……” 五岁的娃贪吃,也是正常的,只是这几个小家伙从未因为吃的,要回去,这真让他不适应。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天黑再回去,如今还不到天黑,我们再练一会好吗?” 追风耐着性子与几个小家伙们打着商量。 “追风叔叔,我也想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感觉特别累,就想回去,就想让娘亲抱抱”。 “我也想回去,我总觉得心慌慌的,就想看看娘亲,确定娘亲无恙,追风叔叔,你就让我们回去吧!” 阿吉、阿祥也耷拉着小脑袋,拉着追风的衣袖,奶声奶气地说着。 追风:“……” 他犹豫再三,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也许是王爷与追风叔叔心太急了,忘记你们才五岁了,你们练了这么多天,定也乏了,这样吧!明天我替你们跟王爷说一下,让你们休息一天。” “真的吗?太好了,我要让娘亲再给我做“雪花酥。” 阿意兴奋地说着。 “我要一整天都陪在娘亲身边。” 阿如眼睛里有着小小激动,奶声奶气说着。 阿祥托着小圆脸袋,想了半天说道: “我要让娘亲做糖人给我吃。” 阿吉:“做梦吧!娘亲那么忙,她肯定是忙着给病人看诊,我们还是帮娘亲干活吧!这段时间我们天天跟追风叔叔出来,娘亲肯定累坏了”。 “这个提议好,就这么办。” 阿吉的提议得到共鸣,四个小家伙齐声说着。 追风微微点头,颜大夫教养出来的孩子就是懂事,比一般孩子都懂事。 “好了,上马吧!我们回“善心堂”。” 追风发令,四个小家伙齐声欢呼: “哦!回家了,回家了,终于可以看到娘亲了……” 孩子的世界天真无邪,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娘亲,早就物是人非。 第一百零五章颜大夫你怎么了 厉正南走后,阿业走进了“善心堂”,见颜婷正捂着脸,急忙上前关切询问着: “颜大夫你怎么了?你的脸……” 因为有外人在场,所以阿业便唤颜婷为颜大夫,怕给人留下把柄。 “无妨。” 颜婷眼中折射着异样光芒,冷言说道。 厉正南走了,阿业也就没必要让大夫给颜婷看诊了,因为颜婷没病,刚刚只不过装晕。阿业让大夫给颜婷开了一些消肿的药,便打发他离开了。 大夫走后,阿业关上房门,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这才低声询问着: “颜夫人刚刚出了什么事?属下见王爷很生气的样子离开,还有你的脸……” 颜婷一双好看的凤眸转了又转,她不可能告诉阿业,她想与厉正南生孩子,把厉正南给气走了,便换了一个说词: “是这样的,我想了又想,觉得冒充姐姐太过危险,要是被王爷拆穿,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倒是没什么,毕竟当年我曾救过王爷的命,王爷不会杀我。 可阿业你不一样,此事若被王爷拆穿,他肯定饶不了你。 所以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出事,思来想去,决定以身犯险,用姐姐的名义,把王爷气走。 这样的话,王爷每次想到姐姐,便会恨得咬牙,便不会再来了。目的达到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冒充姐姐了,你也安全了。” 颜婷说到这里,摸向自己红肿的脸庞,再次妩媚娇喋着: “只是我没有想到,王爷下手这么狠。阿业你能我擦一下药吗?” 说完,洁白无瑕的手,便摸向了阿业粗糙的大手,孤男寡女,阿业一阵脸红,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说道: “颜夫人请自重。” “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帮本夫人,本夫人自己来好了,你走吧!” 欲擒故纵,颜婷越用越灵活,从阿业这里,她学会了怎么玩弄男人。 她娇喝着,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甚至还以本夫人自称,可见确实生气了。 颜婷拿出大夫给她开的消肿药膏,往自己脸上涂去,只是每涂一下,便故意嗷嗷直叫,宛如杀猪一般。 阿业想到颜婷一心为他着想,心跳加快,对颜婷也就更加着迷。 听到颜婷惨叫,心如刀割。于是便什么没说,从颜婷手里接过药膏,细心地帮她涂抹了起来,颜婷勾了勾嘴角,心里得意洋洋。 然而刚抹了俩下,门外便传来一阵孩子的稚嫩的呼唤声: “娘亲,娘亲,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阿业急忙站了起来,低声说道: “属下该走了,颜夫人请保重。” 说完,没等颜婷点头,阿业快步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谁知刚走到门口,便与追风迎面碰上,追风疑惑唤了一声: “阿业?” 狐疑的眼神望了一眼刚刚还紧闭的房门。 “追风大人,你回来了。” 阿业有些紧张,不敢直视追风的眼睛,低声说道。 “王爷可在里面?” 追风不答反问。 “爹爹来了吗?” “太好了,我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爹爹了。” “嗯!我也想爹爹。” “爹爹,爹爹……” …… 听追风询问,小家伙们以为厉正南在里面,叽叽喳喳地说着,迈着小短腿向里面跑去。 “王爷已经走了。” 在小家伙们进去之后,阿业回了一句。 “走了?” 追风诧异,眉头瞬间紧蹙: “走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寸步不离保护王爷吗?” 阿业:“……” 他思索了一下,抬头说道: “是这样的,今日颜大夫不舒服,王爷让属下去请大夫给她看诊,他先回去了,大夫也是刚走,属下这就回去。” 追风:“……” 他总觉得阿业的话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就在此时,“善心堂”里传来孩子的惊呼声: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娘亲,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肿了?” “娘亲,谁打你了?” “娘亲,到底谁欺负你了……” …… 追风:“……” 他不顾再审问阿业,快步走了进去。 “医馆里”,追风见颜玉正掩面而泣,而四个小家伙围着她,叽叽喳喳,关切询问着。 “颜大夫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谁打的?” 追风想到了阿业,以为是阿业打的,眼眸里有着排山倒海般的怒意: “这奴才好大的胆子。” “没什么,刚刚与王爷发生了一些口角,王爷一时之气,所以……呜呜……” 颜婷说完,掩面而泣,心中暗道: “最好你们相互仇视,相看俩相厌,永远不往一块凑,这样本夫人便后顾无忧了。” “什么?娘亲你是不是搞错了?” “对啊!那天你打了爹爹一巴掌,爹爹都没有还手,他怎么可能打你?” “娘亲,你说的是真的吗?” “爹爹竟然打你?我讨厌爹爹……” …… 四个小家伙一听是厉正南打了他们娘亲,尽管不信,可也从脸上看到了不悦。 追风:“不可能,颜大夫,你开玩笑吧!王爷他从来不打女人,你肯定搞错了。” 追风言辞凿凿,颜婷拿下自己的手,指着红肿的脸庞质问着: “我搞错了?你看看我的脸,是我搞错了吗?” 追风:“……” 他顿时傻眼,眼前这个女人,脸上确有一个巴掌印,可这怎么可能? “你走,你走,以后你与爹爹都不要来了,呜呜……” “什么破宝剑,我不要了,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人,我讨厌爹爹,呜呜……” “对!我也不要九节鞭了,一点也不好看,我也讨厌爹爹,呜呜……” “拿走,我再也不想看到爹爹了,呜呜……” …… 恨屋及屋,四个小家伙听说是厉正南打了他们娘亲,顿时连同追风也仇视上了,纷纷将手里厉正南给的武器,塞到了追风怀里,全都更咽大哭。 人都是有感情的,这段时间,厉正南对他们的好,他们感受的到,所以小家伙们心中其实是万分不舍的。 可对他们再好,武器再贵重好看,也不能同他们的娘亲比,他们宁愿不要厉正南这个爹爹与武器。 颜婷望着眼前的情景,心里美滋滋的,这一巴掌,真是没有白挨。若是能让王爷对这几个小子,还有姐姐都失望,那一切便值了。 追风望着对他充满敌意的孩子们,无力极了,如今只有回去向厉正南询问清楚。 “颜大夫你自己多保重,属下依旧相信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王爷绝对不会打女人。” 追风说完,放下武器,打算离开。 阿吉稚嫩软糯的声音,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喝道: “将武器拿走,爹爹竟然敢打娘亲,我们便宁愿不要他这个爹爹。既然他不是我们爹爹,我们也不能要他给的武器。” 追风:“……” 他无奈极了,犹豫片刻,终还是抱起四个小家伙的武器,转身走了。 回到王府,厉正南正在喝闷酒,他怎么也不能将今天的颜玉与之前的颜玉联系在一起。 这段时间,与颜玉相处,厉正南发现她有很多闪光点,比如她对待患者很有耐心。 她没有嫌贫爱富之心,对每一个人都很和善。 她做的饭很好吃,她很会教育孩子,四个小家伙虽然有些脾气,可却很善良,很懂事。 …… 可今日的颜玉却那般放荡不堪,竟然直接上手扒他的衣衫,这得多少饥渴的女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啊!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 想到这里,厉正南又倒了一杯酒,饮了下去,他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不由想到了“醉华楼”的裴安事件,那时她喝醉了,抱着他脖子,唤他夫君。 以及“善心堂”,他洗药浴的时候,她突然闯了进去。 还有冒充“鸳鸯阁”头牌倩倩姑娘,给他弹琴,虽然最后是四个小家伙认了罪,厉正南还是觉的是颜玉撺掇。 再加上今天这个女人公然扒他衣衫,厉正南认定了颜玉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勾引他,意图爬上他的床榻,想做敬宣王妃。 想到这里,厉正南又想到阿意说颜玉收留男子过夜的事。 该死的女人到底把他当什么?当她的玩物?还是什么?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越想越气,厉正南直接将将一坛子酒往嘴里倒。 追风一把抓住,将四把武器,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厉正南抬眸疑惑询问: “你这是干什么?” “王爷为什么要打颜大夫?” 追风不答反问着。 厉正南冷言: “她欠打。” “这么说颜大夫脸上的伤,真的是王爷你打的?” 厉正南:“……” 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追风彻底震惊了: “王爷你真的太让属下失望了” “哈哈……” 厉正南发出一声苦笑,他抬手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说道: “本王也很失望,本以为本王一辈子都不会打女人,即便颜夫人在府上那般闹腾,本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 厉正南摇了摇头,性感的嘴唇轻启: “太让本王失望了。” 追风:“……” 他看的出来,厉正南很痛苦,便没有再说什么,却听厉正南接着说道: “追风,你知道吗?本王真的好喜欢她的眼睛,清澈见底,纯真无暇,本王甚至还一度幻想若当年救本王的是她,而不是颜婷那个女人该多好? 即便颜夫人告诉本王,那个女人的四个孩子是她与四个男人苟且生下的,本王心里也不愿意相信,她是如此不堪的女人。可今天……本王信了。” 厉正南说完,将追风手里的酒坛子一把夺过,仰脖而入,狠狠摔在了地上。 追风:“王爷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厉正南摇头,却什么也没说。 追风看到厉正南眼中的痛,知道今天肯定发生了一件让他无法容忍的事,便没有追问,而是转移话题说道: “王爷,这是四位小少爷的武器,他们听说王爷打了他们娘亲,很生气,便将武器都退了回来。” “先收起来吧!” 厉正南说完,踉踉跄跄向外走去。 追风默默跟在他身后,心里有些沉闷,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只有半天光景,全都变样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善心堂”里。 小家伙们很懂事,给颜婷细心地擦着药,阿意凑上前,糯糯说道: “娘亲,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说完,鼓起腮帮子,帮颜婷吹了吹红肿的脸庞。 颜婷:“滚开,你的口水都吹到我脸上了,你恶不恶心。” 说完,狠狠推了阿意一把,阿意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呜呜……娘亲,好痛。” 阿意委屈大哭。 阿吉小眉头紧皱,有些谴责般说着: “娘亲,阿意只是看你脸肿,怕你痛,给你吹吹,你怎么可以推他?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的啊!” “是啊!娘亲,你刚刚的样子好凶。” 阿如奶气奶气地说着。 “娘亲,我知道你脸痛,可你也不该冲着阿意发脾气啊!” 阿祥的语气里也有着不赞同。 第一百零六章颜婷身份被识破 面对四个小家伙的谴责,颜婷很是生气,厉声喝道: “够了,都闭嘴,没看老娘的脸痛吗?叽叽喳喳的还有完没完了?” 四个小家伙:“……” 他们呆呆望着眼前的娘亲,感觉无比陌生,可懂事的孩子们又一想: “娘亲今天被爹爹打了,肯定特别伤心。就连他们也是非常气愤。 娘亲肯定更加生气,何况脸还痛,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于是便没往心里去。” 阿吉甚至还上前安慰起了颜婷: “娘亲,你别生气了,是我们不好,惹你生气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去。” 颜婷:“……” 这小娃会做饭?这太扯了吧!五岁的娃会做饭? 尽管震惊,颜婷却没有说什么,她正愁今晚吃什么,既然这小子主动要求做饭,便随他去好了。 想到这里,颜婷立刻点头如搅蒜,扬声说道: “这才乖嘛!去吧!赶紧去吧!” “那我也去帮阿吉哥哥的忙。” 阿祥糯糯的声音说着。 “我也不吵娘亲了,去帮阿吉哥哥,娘亲你先坐一会。” 阿如说完,迈着小短腿,也跟进了厨房。 颜婷:“……” 她瞬间感觉到了无比畅快,都走了,多好,清净,只是眼前这个还挂着泪水的小子,太过讨厌了,若是连他也走开,便更好了。 如此想着,她阴蛰蛰的眸光,瞪了一眼阿意。 阿意抬头刚好看到,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娘亲,竟然让他感觉到了害怕与陌生,见自己三个哥哥都走了,阿意急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迈着小短腿也向厨房走去。 颜婷:“这才对嘛!识趣。 真没想到,姐姐的这四个野孩子,竟然会做饭。姐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厨房里,阿意依旧觉得委屈,以前娘亲要是哪里受了伤,他帮忙吹一吹,娘亲总是夸他,说他乖,还说他吹的是神风,一吹便不痛了。 可今天娘亲竟然说他的口水恶心,还推他。 越想越委屈,阿意的眼泪再次吧嗒吧嗒向下掉,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最后又开始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 阿吉放下锅铲,来到阿意身边,抱了抱他,稚嫩软糯的声音说道: “好了,好了,娘亲今天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对,娘亲的脸痛,心里肯定不好受,等明天娘亲会跟你道歉的。” 阿祥肯定说着,坚信他们娘亲事后会后悔如此待阿意。。 “嗯嗯!娘亲还会给你做“雪花酥”,你就别再哭了。” 阿如知道阿意喜欢甜食,便诱惑着。 在几个哥哥努力劝说下,阿意终于破涕为笑。 一夜无话。 第二天,小家伙们从床榻上爬了起来,颜婷还没有起床。 四个小家伙相互望了一眼,眼中都有着深深疑惑,娘亲以往总是早早起床,给他们做饭,今天这是怎么了? “娘亲,娘亲起床了。” 阿吉走了过去,拉了拉颜婷的露在被子外面的衣襟糯糯呼唤着。 “好吵,走开,本夫人还没睡够。” 颜婷还在睡梦里,脱口而出。 四个小家伙歪斜着小脑袋,相互望了一眼,全都皱起了小眉头: “娘亲你在说什么?什么本夫人?” “娘亲,娘亲起床了。” “娘亲,娘亲,我饿了。” “娘亲,娘亲,我想吃“雪花酥。”” …… 一声声软糯的声音再次传进颜婷耳中,颜婷烦死了,她猛地坐了起来,厉声喝道: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一大清早的叽叽喳喳干什么?再吵吵,我揍死你们。” 颜婷的双目圆瞪,整个人如同暴怒的野兽。 四个小家伙纤长而浓密的小睫毛颤了颤,全都有些茫然地望着颜婷。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娘亲这么可怕? 也许感觉到自己失态,颜婷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穿戴整齐,便坐在梳妆台前照起了镜子。 你别说,姐姐的这些野孩子还有点用。耳濡目染之下竟然也懂点医术,本来擦了阿业寻来的大夫的药,她还感觉到脸火辣辣的。 后来这四个小家伙回来,给她捣鼓了一副药,竟然还有止痛作用,当时便不怎么痛了,今天一看,竟然消肿了。 颜婷坐在梳妆台前,整整坐了俩个时辰,左看看,右看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自己似的。 四个小家伙早就饥肠辘辘,他们可怜兮兮地望着颜婷,只是从昨晚开始,他们娘亲便脾气好坏,四个小家伙谁也不敢去招惹他们娘亲。 等了好久,颜婷也没有起身做饭的意思。 阿如最先受不了肚子咕噜咕噜叫,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上前,小心翼翼拉了拉颜婷的衣襟,糯糯说着: “娘亲,我饿了。” 颜婷一听,凤眸一挑,娇声喝道: “饿了?饿了,还不赶紧去做饭?老娘还饿了呢!” 四个小家伙:“……” 他们彻底惊呆了,以前他们娘亲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每次他们说饿了,娘亲总是赶紧去做饭。 即便没有空,也会很温柔地向他们道歉: “宝贝们,对不起!娘亲可能暂时没有时间给你们做饭,要不你们先吃点点心,填填肚子,娘亲会很快结束手里的活,给你们做饭吃,好吗?” 他们娘亲总是那般温柔,就因为这样,所以他们几个才开始学做简单的饭菜。以防娘亲忙不过来的时候,自力更生。 可如今,娘亲明明无所事事,坐在梳妆台只为了看自己,却还这般凶,让他们自己做饭,这不得不让他们几个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她们的娘亲吗? 也许感觉到四个小家伙对她起了疑心,颜婷美眸微垂,长睫毛遮挡住眸中的寒光,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一抹阴森森的笑说道: “这样吧!娘亲今天身体不适,你们自己去买点吃的吧!” “呃?” 四个小家伙再次一愣。 “娘亲,你以前说,饭菜只有自己做的才香。” 阿意糯糯说道。 “嗯!你还说自己做的健康,有营养。” 阿祥奶声奶气补充着。 颜婷美眸喷火,这些小子还有完没完了?他们说饿了,她让他们买吃的,竟然还如此多的事。 “你们到底吃不吃?不吃饿死算了。” 颜婷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掠过一丝寒芒。 “走了,走了,娘亲说让我们去买,我们便去买好了,不要惹娘亲生气。” 阿吉是老大,他感受到颜婷眼中的寒光,急忙拉了拉几个弟弟说道。 “那好吧!” 其他三个小家伙听到阿吉发话,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耷拉着小脑袋,跟着阿吉向外走去。 只是他们刚走到门口,便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进来。 这个老人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衫,一看就是个穷人。 几个小家伙便停了下来,等着老人进屋。 老人一进来,先是一阵猛咳: “咳咳咳……” 颜婷不由捂住口鼻,仿佛怕来人将病气传染给她似的。 颜婷的小动作,让四个机灵的孩子扑捉到了,他们不由相互对视一眼: “不对啊!以往娘亲看到这样的老人,总是很热心的走到老人面前扶住他,还让他们给老人搬凳子,好方便老人坐下,像今天这般冷冷看着,一动不动,还捂住口鼻,真是从来没有过的。” “颜大夫,咳咳……老夫昨晚染上风寒,咳咳……你能不能给拿点药,咳咳……” 老人每说一句,便发出一阵猛咳,颜婷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咳嗽就咳嗽,又死不了人,再说了,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算死了也不亏。” “你……你说什么?颜……颜大夫,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你……” 老人本就半条腿迈进棺材的人,如今被颜婷这一气,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向后倒去。 四个小家伙一看,大惊失色: “爷爷,爷爷……” “不好,爷爷晕过去了。” “快,赶紧掐人中,娘亲说了,对突然昏过去的人,掐人中最有效。” “银针扎手指头,娘亲也曾说过。” …… 稚嫩软糯的声音,叽叽喳喳地说着。 颜婷:“你这老不死的,莫不是想讹人?要死也应该死到外面。” “娘亲,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四个孩子满含怒意的眸光瞪向颜婷,稚嫩软糯的声音带着浓烈的谴责之意。 他们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们娘亲。 经过一番折腾,四个小家伙竟然还真将老人给救了过来。 “老……老夫怎……怎么了?” 老人记性不好,仿佛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事。 “爷爷,你刚刚晕倒了。” 阿吉糯糯的声音说着。 “爷爷,你没事吧?” 阿如葡萄般的小眼睛隐含担忧地询问着。 “老夫没……咳咳……没事,咳咳……” 老人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咳嗽声不绝于耳。 阿意急忙说道: “爷爷你等等,我去给你配药,娘亲说了咳嗽有痰,茯苓、甘草很管用,我再给你加点川贝母。” 说完,便迈着小短腿向药架子跑去。 “爷爷,我们扶你起来。” 阿如奶声奶气说着。 “好,真是一群好孩子。” 三个小家伙齐心协力将老人从地上拉了起来。阿意也动作迅速地给老人拿来了一包药,老人接过药,再三道谢,颤巍巍走了。 整个过程,颜婷都在一旁冷眼旁观,眼里有着深深的不屑: “多管闲事。” 这句话尽管声音很小,可依旧落到了四个小家伙的耳朵里,他们更加确定,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们娘亲。 只是若这个女人不是他们的娘亲,那他们的娘亲哪里去了?是这个女人把他们娘亲给藏起来了吗? 想到这里,四个小家伙全都眼眸深邃地瞪向了颜婷。 第一百零七章本王是去看诊的 颜婷见四个小家伙滴溜溜的小眼睛,全都盯着她,顿时心一慌,莫不是自己被这几个小子给识破了?这不可能啊!明明她与姐姐长的都一样啊! 就在颜婷忐忑不安的时候,阿吉稚嫩的声音喝道: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们娘亲?” 颜婷的心砰砰直跳,果然被识破了,这可怎么办? 就在颜婷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又听阿如说道: “你为什么要带着像娘亲的面具?我们娘亲哪里去了?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阿如想到之前冒充他们娘亲的小草,便不由加了一句。 颜婷:“……” 面具?对啊!她没有带面具,却与他们娘亲长的一模一样,这就是她的优势。 敬宣王厉正南一直让她隐藏身份,不让她与姐姐颜玉相认,怕皇上厉正深怀疑她们是古医族遗孤。 所以姐姐不可能知道她的存在,这四个孩子更不可能知道。 想到这里,颜婷顿时有了底气,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说道: “宝贝们,你们瞎说什么?我是你们娘亲啊!” “不,你不是,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娘亲,我们娘亲不会嫌我口水恶心,更不会那般说刚刚那位爷爷。你是坏人,还我们娘亲来……” 阿意显得很激动,他依旧为颜婷说他口水恶心的事,耿耿于怀,最后还抡起小拳头,向颜婷身上砸去。 “咚咚咚” 一拳又一拳,颜婷感觉好痛,顿时恼羞成怒,将阿意狠狠一把推开,厉声喝道: “够了,再胡闹,我弄死你们……” 阿意被推的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阿意,你没事吧!” “阿意你还好吧!” “快起来阿意。” …… 其他三个小家伙见阿意跌倒,急忙去扶。 阿意揉了揉疼痛的屁股,这次他没有哭,而是一指颜婷说道: “她绝对不是我们娘亲,娘亲那么爱我们,不可能说出弄死我们的话。” “对,绝对不可能,她一定带着面具。” 阿意的话,得到其他三个小家伙的肯定。 这回四个小家伙看颜婷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敌意,小巧的脸庞上全都是森寒杀气。 “我们娘亲失踪,肯定跟她有关,我们一起将她抓起来,揭下她的面具,将她移交官府,这样我们便可以找回娘亲了。” 很少发言的阿祥小粉拳紧握,眼中折射寒光,咬牙说着。 “对!我们一起抓她。” 阿吉怒指颜婷喝道。 颜婷:“……” 她脸色苍白,背脊几乎被虚汗浸湿,她一个人不确定能不能对付这四个小子。 于是扯着僵硬的嘴角笑了笑,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宝贝们,刚刚娘亲是同你们开玩笑的,我真的是你们的娘亲。” 可四个小家伙压根就不相信,直接扑向颜婷。 抱腿的抱腿,抱胳膊的抱胳膊,尽管他们才只有五岁,可跟追风练了几天武功,也将颜婷抓得死死的。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 颜婷挣扎大叫,可使出全身力气却挣不开。 “堵住她的嘴。” 阿如奶声奶气说着。 阿吉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实在没什么堵,直接脱下鞋子,将自己的臭袜子,塞进了颜婷嘴里。 惹得颜婷,一阵恶心,可又吐不出来。 四个小家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颜婷制住,捆绑了起来。 “坏女人敢欺负娘亲,反了你了。” 阿意狠狠踹了颜婷一脚,稚嫩的声音满含怒意说着。 “看我不摘下你的面具。” 阿吉咬牙说着,伸手去抓颜婷的脸庞,企图揭下她的面具。 可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他找遍了颜婷脸上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面具的缝隙。 “不可能啊!这张脸是真的。” 阿吉喃喃自语。 “让我来。” 阿祥推开呆愣的阿吉,更加猛力的去抓颜婷的脸,颜婷感觉到脸火辣辣的疼痛,因为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面具,脸都被抓破皮,可因为嘴被堵着,发不出任何声音,绝望极了。 “娘亲,你真的是娘亲……” 阿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里有些不敢置信。 “不,我不相信。水,对了,水……” 阿意糯糯说着,拿起一杯水从颜婷头上浇下,然而面具依旧没有揭下来。 “难道真的是娘亲?” 阿如捂着嘴,翘着小屁股,在颜婷脸上左看看右看看,也是不敢置信地说着。 颜婷心里恨得咬牙: “该死的小兔崽子们,等本夫人脱困,看我不弄死你们。”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罩来,颜婷急忙抬头,一看是阿业,顿时激动了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阿业急忙将手放在嘴边。 而四个小家伙则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难道她真的是娘亲?” “不可能啊!娘亲怎么可能这么凶?” “对啊!娘亲不可能那般对刚刚那个爷爷,也不可能说弄死我们的话。” “可她脸上并没有面具啊!” …… 他们太过专注,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到来,直到颈部一痛,四个小家伙软软地跌倒在地。 “颜夫人,你没事吧?” 阿业急忙上前解开了颜婷身上的绳索。 颜婷扯下嘴里的臭袜子,一下子扑进阿业怀里,委屈大哭: “呜呜……阿业,本夫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望着怀里楚楚可怜的颜婷,阿业心中一窒,痛惜之感油然而生,尽管知道不对,可却义无反顾,将颜婷抱在怀里,安抚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是属下来晚了。” 颜婷哭了一会,意识到了不对,阿业乃是厉正南身边的,他出现在这里,那么厉正南岂不是…… 想到这里,颜婷急忙推开阿业,左右张望,却没有看到厉正南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询问着: “王爷呢?他没有来吗?” “没有,他上朝了。” 阿业痴迷的目光望着颜婷说道。 “他上朝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颜婷狐疑询问着。 阿业:“今日追风没来“善心堂”教这几个小子练武,王爷便让他跟着了,属下在府里没事,担心夫人你的安危,便来了。” 说到这里,阿业停顿了一下,望着颜婷湿漉漉的脸庞,用衣袖给她拭了一下,这才询问着: “颜夫人,刚刚是怎么回事?” 颜婷抿着嘴,眼中掠过一丝寒芒咬牙说道: “本夫人被这几个小兔崽子怀疑了。”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他们将此事告诉王爷,我们岂不……” 阿业惊呼着。 颜婷一双凤眸里燃起了深深寒意,绯唇轻启: “一不做,二不休,杀……” 阿业大惊失色,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的话,我们便真的没有退路了,更何况王爷也不会让他们就这般不明不白死了,肯定会追查到底的,到时候我们一样难逃一死,即便颜夫人当年对王爷有救命之恩,王爷也不会放过你。” 颜婷眼中折射寒芒,绯唇轻启: “怕什么?昨日王爷被本夫人气走,他以为本夫人是姐姐颜玉,今天肯定不会来,我们便放一把火,将整个“善心堂”,连同这四个小子,一并烧毁。 等王爷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燃成了灰烬,神不知,鬼不觉。 王爷只会以为是本夫人的姐姐颜玉与四个小兔崽子一起烧死了,如此也可以断了王爷念想,不管王爷是出于对姐姐颜玉的思念,还是对本夫人回心转意,他都会回到本夫人身边。” “颜夫人就那般想王爷回到你身边吗?” 阿业低语了一声。 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想占有,阿业心中闪过一丝落寞。 颜婷:“……” 我不回王爷身边,难道会与你在一起?做梦,我对你只是利用而已,白痴。 这句话,颜婷藏在心里,她轻度莲花碎步,向阿业走了俩步,拉了拉阿业的手臂娇喋着: “阿业,你就帮帮我吧!你难道想要看着我一辈子痛苦吗?就算为了我们,你也要帮我这一次,如今这四个小子已经认出我了,顺藤摸瓜也能查到你这里,我不希望你有事,好不好?帮帮我,也帮帮你自己好吗?” 为了拉近她与阿业的距离,颜婷再次娇喋,甚至自降身份,以“我”自称。 娇喋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传进阿业耳畔,阿业双拳紧握,脑袋一热说道: “好。属下便再帮颜夫人这一次,但仅此一次。” “好,就这一次,我就知道阿业肯定会帮我。” 颜婷黛眉含春,倾身上前,樱唇凑近阿业颈边吹气如兰地说着。 阿业脸一红,急忙推开颜婷惊慌失措般说着: “属下去寻火油。” 说完,仓皇失措地走出了“善心堂。” 颜婷嘴角含嘲,自言自语: “白痴,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本夫人怎么可能看上你?本夫人要不是形势所逼,早就是做皇后的人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下朝之后,伸了一个懒腰。追风急忙上前,将宝剑递了过去,因为上朝不能拿剑,所以追风拿着宝剑,在宫门外候着。 “王爷接下来去哪里?” 追风履行公事般询问着。 “善心堂。” 厉正南想也没想便说道,说完,又改口: “那个……还是回府吧!” 追风:“……” 王爷难道真的打算再也不去了吗?那四位小少爷怎么办?难道王爷也不打算认了吗? 厉正南:“不是本王不认他们,是他们不打算认本王了,他们连本王送的武器,都退了回来了不是吗?” “王爷真的已经决定了吗?那为什么昨晚王爷看着四位小少爷的武器,整整看了一晚上,难道不是不舍吗? 这段时间属下与四位小少爷接触,发现他们确实很不错,就连属下也开始慢慢喜欢他们了,王爷真的狠得下心,不认他们?” 追风忍不住接连询问着。 厉正南:“……” 他沉默了。 “现在我们还小,你护我们,等我们长大了,你老了,我们护你。” “你若在朝为官,我们便做护国将军。” “对,你若仗剑天涯,我们便舍命陪君子。” “你若没钱了,我们挣钱养你……” …… 一声又一声稚嫩软糯的声音在厉正南耳畔响起,厉正南深吸一口气,一咬牙说道: “走,去“善心堂”。” 追风顿时大喜,在一旁唠叨着: “王爷,你等会见到颜夫人,可一定要同她道个歉,虽然属下不知道你们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颜大夫毕竟是个女人,你打了她,着实不该。 再说了四位小少爷,那般在乎他们娘亲,颜大夫若不原谅你,他们嫉恶如仇,恐怕也不会原谅你……” 厉正南勒住马,怒扫了一眼追风冷言说道: “谁说本王是去看他们的?” 追风:“……” 难道不是吗? 厉正南:“当然不是,本王是去看诊的。” 追风:“……” 第一百零八章善心堂大火 厉正南与追风一前一后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因为昨日的不愉快,他特意放慢了马速,怕见到颜玉太过尴尬。 说实在的,厉正南真的有些后悔来了。 “要不我们还是回府吧!” 犹豫再三,厉正南终还是勒住马说道。 “王爷,来都来了,临阵退缩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追风调侃着。 “可昨日本王毕竟打了她……” 厉正南有些打退堂鼓。 追风拍了一下自己的马,与厉正南并排,有些好奇地歪着头询问着: “王爷,属下一直很好奇,昨天你到底为何要打颜大夫?发生了什么事?”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张了张发涩的嘴唇,这要让他怎么说?说那个女人勾引他?要与他生孩子?还是说,她强行扒他衣服,想与他云雨? 就在厉正南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一阵惊呼声传来: “看,那边着火了,快,快救火……” …… 接着街道上顿时一片嘈杂,厉正南抬眸望去,只见远处浓烟滚滚,熊熊烈火冲天而起。 “不好。” 厉正南大叫,后一指追风说道: “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周围全是商铺,一旦火势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离京兆府很近,你赶紧到京兆府,通知吕木大人让他带人来帮忙救火。” “是。” 追风自然知道轻重,急忙答应一声,一拍自己的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厉正南眉头紧蹙,望着远处的大火,不知道为何感觉到莫名心慌,他不受控制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马,向起火的地方飞奔而去。 越走,厉正南越心惊,越走越害怕,因为他看到了,那起火的方向好像是“善心堂。” 果然,待厉正南的马来到着火的地方,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善心堂”里浓烟滚滚,巨大的火焰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猛兽,熊熊烈火肆无忌惮的燃烧着。 四周嘈杂一片: “快,赶紧救火,颜大夫与她的孩子们还在里面呢!” …… 厉正南心猛地一跳,急忙跳下了马,脱下朝服,丢在地上,想也没想便从一个救火的百姓手里,夺过水桶,迎头浇下,疯了一般冲进了火里。 “这人怎么可以……” 那个百姓刚想斥责厉正南几句,却见他已经冲进了火场,顿时张大了嘴巴: “这人不要命了吗?” “王爷,不要……” 跟随厉正南一起来的侍卫,惊恐大叫,可厉正南早已经没入了大火里。 侍卫们无奈也只能做出相同的举动,跟着冲进火场。 “女人,不要有事,本王不允许你有事,孩子们也不能有事。” 厉正南疯了一般熊熊烈火在里面寻找着颜玉与四个孩子。 “女人你在哪里?” “阿吉、阿祥你们在哪里?” “阿意……” “阿如……” …… 厉正南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几个小家伙和颜玉的名字,可里面静悄悄的,仿佛没有活人似的,厉正南的心慌了。 “呜呜……娘亲,救命,呜呜……” 直到一声又一声若有似无的抽噎声,传进厉正南的耳朵,他顿时大喜,急忙唤了一声: “阿吉、阿如是你们吗?” 望着满天大火,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听到厉正南的声音,顿时眼中呈现喜色: “是爹爹,是爹爹的声音……” “爹爹,我们在这里,呜呜……” …… 四个小家伙更咽大叫,挥舞着小胳膊。 厉正南看到了火焰里的孩子们,正待过去,却从房梁上掉下一根木头。 “王爷小心。” 身后的侍卫急忙拉了一把厉正南。 “爹爹,呜呜……” 看到厉正南被阻隔在外,四个小家伙再次绝望。 厉正南见到眼前的凶险,更加心急,推开身旁的侍卫,抽出宝剑,劈开阻碍,不管不顾地冲向了四个小家伙。 望着宛如英雄般出现的厉正南,四个小家伙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全都扑进了他的怀里: “爹爹,呜呜……” “爹爹,呜呜……” …… 厉正南心痛地将他们揽在怀里,安抚说道: “不怕,本王这就带你们出去。” “嗯!” 四个小家伙乖顺点头,他们是被烟给熏醒的,看到满天大火,天知道他们有多么绝望,如今见到厉正南,心安了。 “对了,你们娘亲呢?” 没有看到颜玉,厉正南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焦急询问着。 四个小家伙耷拉着小脑袋,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他们娘亲,最后全都摇了摇头。 “王爷,火势太大了,我们赶紧出去吧!再不出去,恐怕要出不去了。” 跟进来的侍卫,有些担心地催促着。 厉正南一咬牙,将四个小家伙推给他们说道: “你们先带他们几个离开,本王再找找颜大夫。” 侍卫们:“不行,王爷这里太危险了。” 厉正南:“这是命令,不得啰嗦,赶紧带本王义子离开,否则杀无赦。” 侍卫们无奈只能带着小家伙们先离开。 “不,爹爹不出去,我们也不走……” “爹爹,我要与爹爹一起……” “爹爹,不要,快出来……” “呜呜……爹爹,呜呜……” 被带走的孩子们伸着手,呼唤着火里的厉正南。 厉正南却一心只想找到颜玉,用宝剑挑起一根又一根带火的木头,着急找寻着。 追风带来了京兆府的官兵赶到,大家都在救火,追风却在四处寻找厉正南,见几个侍卫从火里出来,着急询问着: “王爷呢?” 侍卫:“王爷还在里面,他坚持要找到颜大夫,命令我等先带几位小少爷们出来。” “什么?胡闹。” 追风大惊失色,夺过一个官兵手里的水桶,迎头浇下,一咬牙也冲进了火场。 “追风大人……” 随后又有几个侍卫冲了进去。 “王爷,王爷你在哪里?” 追风焦急地呼唤着,可厉正南却在呼唤颜玉: “该死的女人,你到底在哪里?本王来救你了……” “王爷,危险,赶紧出去。” 追风抓着厉正南的手催促着,可厉正南却坚持要找到颜玉,就在此时,房梁上一块巨大木头压了下来,追风大惊失色,急忙推了一把厉正南。 厉正南被推倒在地,回头一看,只见追风被一块巨大木头压住,顿时惊恐大叫: “追风……” …… 一场无情的大火,“善心堂”燃成了灰烬,追风被砸成重伤,颜玉失踪,厉正南无奈只能将四个小家伙带到了王府。 “善心堂”对面的茶楼里,靠窗位置坐着一个戴面纱的男子和一个老道,神秘男子望着对面的人仰马翻,嘴角不由勾了勾。 “公子,这出戏也是你安排的吗?” 老道低声询问着。 “这倒不是,是敬宣王府那个女人折腾的,本公子只是看戏的人。” 神秘男子说完,抿了一口茶水询问着: “怎么样?刘天师,那个人可相信了你的话?” “公子神机妙算,算无遗漏,自然不会出错。” 此老道不是旁人,正是刘天师。 “那就好。” 神秘男子,厚实嘴唇轻启。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上来一个手拿宝剑的年轻人,快步走到神秘男子身边,与他耳语了一番,男子抿了一口茶水,勾了勾嘴角说道: “一路向北,看来“善心堂”这个女人应该是被送往北地了,本公子与北冰候也算老相识了,我们便去一趟北冰候府,会一会老朋友。” “公子要去往北地?” 老道刘天师惊问。 “你好好在京城训练那俩个孩子吧!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神秘男子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着。 “是。” 老道拱手称是,只是谁也没有看到老道眼中一抹异色。 神秘男子走了俩步,又停了下来转身说道: “敬宣王的那个蠢女人找了一个废物帮手,办事不力,没有铲草除根,你去帮他把尾巴清理干净。” “为什么?” 老道刘天师询问着。 “按本公子说的去办。” 神秘男子丢下一句便走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放火之后,颜婷便由阿业的护送回了敬宣王府,神不知,鬼不觉。 之后阿业便出去打探消息了,颜婷在偏殿里着急等待着。 小兰见颜婷来回渡步,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不由上前好奇询问着: “颜夫人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你又回来了?你不是要去“善心堂”取代颜大夫吗?” “闭嘴,不想死的话,就把这些事,烂到肚子里,本夫人从未出过府,一直待在府里,任何人问起,你都要如此说,你可听明白了?” 颜婷一双好看的凤眸里泛着阴冷寒光,厉声喝道。 小兰被吓得一哆嗦,急忙点头称是。 这样的颜夫人很吓人,贴身婢女小兰大气也不敢喘,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颜婷咚咚的脚步声。 直到阿业回来,颜婷打发走了小兰,快步迎上前询问着: “阿业,怎么样了?那些小兔崽子可烧死了?” 阿业摇了摇头: “没有。王爷突然赶到,不顾一切地冲进火里将他们给救了出来?” “什么?你说王爷救了他们?这怎么可能?他昨天还打了我?不对,应该说是打了姐姐,因为昨天我扮演的是姐姐,他怎么还有脸到“善心堂?”他难道不怕尴尬吗?” 颜婷不敢置信地大叫着。 阿业急忙捂住她的嘴: “颜夫人小声点。” 颜婷也知道自己失态,急忙点头,阿业这才松开她的嘴,压低声音说道: “总之四个小子都没有死,只不过追风大人为了救王爷受了重伤,如今王爷已经唤了太医给他医治。四个小子也被接到了王府。” “你……你说什么?王爷把那四个小兔崽子接到了府里?这可如何是好?万一……” 颜婷颤抖的声音说道,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抓着阿业的衣袖,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阿业:“……” 他沉思片刻,拍了拍颜婷的纤纤玉手说道: “颜夫人稍安勿躁,如今王爷一门心思都在追风大人身上,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只要那四个小子不说出我们,王爷便不会怀疑。毕竟颜夫人一直在府上没有离开过,不是吗?” “对!没错,本夫人被王爷禁足,从来不曾迈出王府一步。只要搞定那四个小子,那么这件事便可以石沉大海了。” 颜婷顿时眼前一亮,说到这里,抬眸望向阿业接着说道: “对了!你可千万记住,一定不要让本夫人的姐姐颜玉再回来,否则……” 阿业没等颜婷说完,便打断了她: “颜夫人放心,属下已经让人将她送往北地了,那里距离京城远隔万水千山,她身无分文,途中又盗匪横行,相信她回不来的。” “那就好。本夫人一会让人做点点心,去会会本夫人的那些外甥。” 颜婷绯唇轻启,精致的脸庞上是一双宛如寒潭般的眼眸。 “属下先告退了,追风大人受伤,王爷那里离不开人,颜夫人请多保重。” 阿业急忙拱手说道。 颜婷上前帮阿业整理了一下衣襟,风情万种地说着: “去吧!好好表现,本夫人看好你,相信你一定可以取代追风在王爷心中的位置。” 阿业痴迷的眸光望着眼前美如天仙的颜婷,不舍地退出了她的寝殿。 第一百零九章王爷可是爱上姐姐了? 颜玉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见自己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条,正躺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上。 “这是哪里?是谁绑架了她?绑架她的目的为何?为财,还是为色?” 颜玉眉头紧蹙,心中暗暗猜测。 也许听到马车里的动静,赶车的车夫掀起车帘,往里看了一眼,低沉而阴冷的声音说了一句: “姑娘醒了?” 此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一双眸子冷冽的很。 颜玉挣扎着想坐起来,更想挣脱绳索,可奈何绳索越挣越紧,颜玉有些绝望。 意识到颜玉的意图,年轻男子再次扬言: “别费力气了,此绳结是我独创的绝技,即便姑娘将手腕拽断,也不可能挣开它。” 颜玉:“……” 她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好家伙,这绳结还有绝技? 既然挣不开,索性不再挣扎了。而是抬眸望着那名男子,哼哼唧唧,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男子仿佛看懂了她的意思,沉声说道: “姑娘不用担心,在下对姑娘没兴趣,大家都是生意人,我呢!就是收钱办事。只要姑娘肯乖乖合作,在下保证不动姑娘一根手指头,好吃好喝供着,将姑娘送到目的地,咱们也算合作愉快。” 颜玉:“……” 好吧!反正她也没有反对的权利,只能静观其变吧!只是不知道四个小家伙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 不过又一想,追风每天都会到“善心堂”教孩子们练武,她失踪了,追风肯定会将此事禀告给厉正南,即便厉正南不派人找她。照顾四个孩子应该不成问题吧!毕竟他是孩子们的干爹。 如此想着,颜玉的心暂时安定了下来,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被丢下马车的地方,竟然会是千里之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里。 四个小家伙茫然地打量着四周,仿佛像在做梦。 房间里清新雅致,弥漫着一缕若有似无的芳香,下人们忙进忙出,对他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四位小少爷要不要来点点心?” “小少爷们喝茶不,奴婢给你们倒?” …… 小家伙们显然有些不适应,他们紧紧抱在一起,一脸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些下人: “爹爹呢?我们要见爹爹?” “你们将爹爹找来,好不好?” …… 一声又一声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下人们心生怜惜,她们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有着迷茫,后来一个小丫鬟恍然大悟: “几位小少爷可是要找王爷?” “嗯!” 小家伙们点头如搅蒜。 “追风大人他受伤严重,太医们正在抢救,王爷他可能暂时来不了。” 下人们还没来的及说话,门口便传来一个幽冷的声音。 众人回头,见是颜婷,急忙行礼,唤了一声: “颜夫人。” 尽管颜婷在府里不讨喜,可毕竟是王爷接回王府的女人,没有人敢怠慢。 “都下去吧!” 颜婷摆了摆手。 下人们担忧地望了一眼四个小家伙,因为这位颜夫人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坏,她们有些担心四个小家伙被吓坏。 “怎么还不走?莫不是本夫人的话不好用?” 颜婷阴蛰蛰地喝了一声,下人们只好低着头走了出去。 “娘亲?” 阿意不敢相信般唤了一声,可很快又摇了摇头: “不,你不是娘亲,娘亲没有你身上这么漂亮的衣衫,更没有你头上这么精致的珠宝首饰。” 颜婷嘴角微翘,心中暗道: “这小子挺有眼光,本夫人的衣衫,岂是你们那个乡巴佬娘亲能有的?” “你……你是谁?为什么冒充我们娘亲?” 阿吉眼中闪烁着警惕,望着向他们越走越近的颜婷,结巴询问着。 “我没有冒充你们娘亲啊!” 颜婷眼眸含笑,只是刺骨冷寒,一脸得意地说着。 “你没有冒充我们娘亲,那为什么与我们娘亲长的这么像?是不是你将我们娘亲藏起来了?” 阿祥用手指着颜婷,小眉头紧皱,厉声喝问着。 颜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只要知道,有我在,你们娘亲才能活命,若我出了意外,你们娘亲也就消失了。” 颜婷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般云淡风轻,可小家伙们却听得心惊肉跳,娘亲果然被这个坏女人藏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我们娘亲藏起来?” 阿如推开几个兄弟,眸光凛厉一指颜婷质问着。 颜婷不慌不忙挠了挠发丝说道: “我是你们的小姨啊!你们娘亲的孪生妹妹。我与你们娘亲本是至亲,只不过你们娘亲厚脸无耻勾引小姨的夫君,小姨当然要将她送走。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小姨会让你们见到娘亲的。 但若你们在王爷面前乱嚼舌根,小姨可就不敢保证你们娘亲会安然无恙了。” 听了颜婷的话,小家伙们顿时眼眸深邃了起来,这个女人难道就是追风叔叔说的那个救了王爷叔叔的女人吗? 他们为了撮合娘亲与敬宣王厉正南在一起,曾经向追风打听过,关于厉正南有没有王妃的事,追风告诉他们,厉正南从未娶亲,至于颜夫人只是因为几年前救了王爷一命,王爷这才将她接进王府。 四个小家伙都是聪明的,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你根本就不是爹爹的女人,你只不过救了爹爹一命而已,爹爹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娘亲,你是鸠占鹊巢。” 阿意小粉拳紧握,稚嫩软糯的声音简直怒不可赦。 颜婷眼中寒光乍现,阴冷说道: “小兔崽子闭嘴,你要再胡说,小心我弄死你。”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小兰的声音: “颜夫人,王爷来了。” 一听厉正南来了,小家伙们顿时有了主心骨,他们欢喜大叫: “爹爹,来了,爹爹一定会将你这个坏女人抓起来。” “对!我要告诉爹爹,你将娘亲藏起来了。 …… 小家伙们七嘴八舌,颜婷不慌不忙,挠了挠发丝说道: “随便了,本夫人救过王爷的命,王爷肯定不会杀本夫人,但你们娘亲恐怕就性命不保了。 更何况只要本夫人不说,没人会知道你们娘亲在哪里。” “你……” 小家伙们握着小粉拳,恨得咬牙。 颜婷却气定神闲,几个小家伙顿时没了底气。 厉正南推开门进来,见颜婷也在屋内,蹙起眉头,厉声喝道: “谁准你进来的?本王不是不让你进本王寝室吗?” 这次出乎厉正南意外的是,颜婷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优雅大方地给他施了一个礼: “多谢王爷救了妾身姐姐的孩子,妾身听说姐姐出事,心急如焚。 如今得知姐姐的四个孩子被王爷接到王府,特来看看,给他们送了一些点心。 妾身是他们的小姨,姐姐出了事,妾身理当替她照顾好孩子。不是吗?” 厉正南:“……” 听颜婷如此说,他反倒没有赶颜婷走的理由了,毕竟这个女人与“善心堂”的颜玉,确实是孪生姐妹,他即便再不喜颜婷,也不能阻止她来看望她姐姐颜玉的孩子。 “来,孩子们吃一块“红豆糕”,这是小姨让膳房特意给你们做的,可好吃了,快来尝一尝。” 为了证明她与小家伙们相处很好,颜婷故意拿着糕点,召唤着。 可四个小家伙知道颜婷是坏人,又怎么可能敢吃她带来的东西,全都警惕的望着她,一副害怕的样子,跑向厉正南身后趴了起来。 厉正南不明所以,心痛地将四个小家伙揽在怀里,放柔自己的声音说道: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在本王这里,你们是安全的。” 四个小家伙抬着泪汪汪的眼睛望着厉正南,欲言又止。 颜婷眼中寒光乍现,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是啊!你们别怕,在王府里,你们不光有王爷保护,还有小姨。只要有小姨在,你们娘亲,肯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以后小姨会保护你们,来,乖,吃一块“红豆糕”,说不定吃完,你们娘亲便回来了。 可你们要是不听话,你们娘亲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颜婷此话可谓威胁十足,若唤作一般孩子,可能听不出来,可偏偏几个小家伙都是很聪慧的,他们听懂了颜婷话里的意思。 小家伙们眼眸泛红,紧咬下唇,最后以阿吉为首,向颜婷走去,伸手拿了一块“红豆糕”塞进了嘴里,更咽说道: “呜呜……谢谢小姨。” 其他三个小家伙也如法炮制。 “这才乖,记得以后一定要听你们干爹的话,更要听小姨的话,这样才能见到你们娘亲。知道吗?” 颜婷眼眸含笑,温柔如水般地说着。 那温柔的样子,没有人会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个恶魔。 厉正南眉头紧蹙,眼眸深邃,一把抓住颜婷手腕,将她强行拽出了寝殿。 小家伙们面面相觑,蹑手蹑脚向门口走去。 门外厉正南指着颜婷,厉声喝道: “你这个女人到底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若不听话,他们的娘亲便永远不会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句话,会让孩子们多么害怕? 本王一定会找到她,上天入地,本王都会找到她,所以请你以后与孩子们说话,注意分寸。” 厉正南言辞凿凿,颜婷却娇拳紧握,眼眸含恨,她吃味道: “王爷如此心急寻找姐姐,是不是爱上了姐姐?” 厉正南:“……” 听到颜婷质问,他向后倒退数步。 他爱上她了吗?厉正南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他只是喜欢她的眼睛,脑海里时不时出现她的形象,想起那个誓言,找不到她,他的心慌慌的,这算爱吗? 见厉正南不说话,颜婷再次追问: “王爷明知道姐姐她水性杨花与多名男子有染,为什么还要爱她?难道王爷想做姐姐众多男人当中的一个,想成为姐姐的玩物吗?” 这句话,顿时让厉正南双拳紧握,胸口炉火顿生,他厉声喝道: “瞎说什么?本王怎么可能爱上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本王之所以寻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大夫,本王想从她哪里寻找一味药。 另外她是本王义子的娘亲,又是你的亲姐姐,所以本王才会找她,否则她死在外面,本王都不会多加理会。” 房间里四个小家伙听到颜婷与厉正南的对话,不解地蹙了蹙小眉头: “水性杨花?什么意思?娘亲治病救人,算水性杨花吗?” 第一百一十章九门提督府进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九门提督灭门有二十多天了,今天是烧三七的日子,元正带着府里的人去了墓地,祭拜自己的妾儿与老母。 场面十分沉重,元正扑倒在墓地上,痛哭流涕: “娘啊!儿啊!夫人呢,你们放心,你们的仇,我元正一定会报,终有一天,我会提着厉正南的人头,来祭拜你们。” 元正双拳紧握,青筋暴露,刀刻般薄情的嘴抿着,深邃无波的眼底翻腾着无尽冷冽杀意。 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因为如今不光他对厉正南恨之入骨,就连当今皇上厉正深也视厉正南为眼中钉,肉中刺。皇上在等待时机,他亦在等待时机。” “元统领,快起来吧!会有那么一天的,属下也会誓死追随元统领的。” “是啊!夫人以及老夫人、少爷的仇,我们一定会报。” 元正的随从武浩和文梁急忙上前,双手相扶,将元正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番祭拜,耗费了近三个时辰,一群人这才浩浩荡荡回到府里。 然而刚进府,便有一个下人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元统领出事了。” 元正心陡然一惊: “出了何事?” “府上进盗贼了。” 下人说道。 “什么?可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 武浩一把抓住那人衣领,凶神恶煞地询问着。 那个下人被吓坏了,结结巴巴: “小……小的也不……不知道。只是刚刚小的想打扫元统领书房,见书房被翻的乱七八糟……” 那个下人还没有说完,厉正南已经铁青着一张脸,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里可真不是一般的乱,书架上的书散落一地,各古董也都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就连地板也掀动了好几块,更不要说花卉了,真所谓地毯式的搜寻。 “这……” 文梁、武浩大惊失色,元正眼眸深邃,深沉的可怕。 “让库房掌事盘点一下,到底少了什么东西,快……” 惊讶过后,文梁一指众下人喝道。 元正则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元统领你去哪里……” 武浩惊呼,快步跟上厉正南的步伐,却见元正走到门口,飞越上了一匹矫健的马,向远处疾奔而去,武浩本打算跟上去,却听元正喝道: “不准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正在喝茶,贴身太监刘公公走了进来。 在他耳边耳语一番,厉正深勃然大怒,将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没用的废物,九门提督府就那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找不到朕要的东西呢?”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已经派人跟踪元统领了,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请给奴才时间。” 贴身太监刘公公吓得汗流浃背,急忙磕头说着。 厉正深眼眸深邃,沉着一张脸,乌黑的瞳孔里布满寒霜,半天没有说话,直到刘公公额头渗出了血迹,这才扬声说道: “起来吧!让你手底下的人,办事利索点,别让元正发现,否则……” “是,奴才会叮咛他们小心的,请皇上放心。” 刘公公这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 日落西山,九门提督府门外。 武浩与文梁在来回渡步,相互指责: “你说说你,怎么不跟着元统领呢!太阳都落山了,他还没有回来,若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还说我呢!那你干嘛了?再说了,元统领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让人跟着,谁敢跟?” …… 就在俩人争执不休的时候,元正回来了,俩人顿时喜出望外,急忙上前。 文梁拉住了元正的马,武浩上前关切地询问: “元统领你今天去哪里?属下好担心你。” “府里可查清楚了?是不是什么也没有丢?” 元正不答反问着。 “元统领神机妙算,库房掌事已经全部清点完了,除了打坏了几件古董,任何东西都没有少。” 武浩毕恭毕敬禀报着。 元正一副了然的神情,文梁在一旁不由追问着: “既然盗贼不为钱财,为的是什么?” 元正回身望了一眼远处,指了指府邸说道: “先进去吧!” “是。” 文梁急忙将马,拴到了马骝。 回来时,元正已经在大厅坐下了。 “元统领觉得是何人所为?” 文梁好奇询问。 元正厚实的嘴唇轻启: “若本统领没有猜错,应该是上面那位。” “啊?” 文梁和武浩均是一愣,武浩上前追问: “元统领说的是……” “有些事,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你们便别再问了,本统领也是为你们好。” 武浩还没说完,元正便打断了他说道。 说完,很疲惫般摆了摆手,打发走了文梁与武浩。 元正眼眸深邃,心中暗道: “看来未来将风雨飘摇啊!” 他今日本打算去“醉仙山”的,后来途中感觉有人尾随,便又折了回来。 与此同时,皇宫里,刘公公向皇上厉正深禀报了元正今日的行踪,厉正深眼眸眯了眯: “你是说元正他骑着马出了京城一段时间,又返回来了,什么也没干?” “是,确实什么也没干。”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刘公公脸上顿时挨了皇上厉正深一巴掌,刘公公被打蒙了,只听厉正深阴蛰蛰地说着: “肯定是你派出去的那波废物,被发现了,元正那只老狐狸。”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刘公公一听急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起来吧!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让你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不可再捅出篓子来,当误之际,先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厉正南。 只要厉正南一死,即便元正握着那个把柄,也就没用了,回头朕再收拾他。” 厉正深阴蛰说道。 刘公公额首称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的书房里,厉正南危襟正坐,听着京兆府府尹吕木,汇报着“善心堂”的事宜。 “回禀王爷,“善心堂”里发现了火油痕迹。” 吕木毕恭毕敬地禀报着。 “火油?你说“善心堂”有火油痕迹?” 厉正南一听,漆黑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一张俊脸有些冷沉。 吕木:“是。下官带人搜查现场,确实发现了火油桶,里面有未燃尽的火油。” “若真如吕大人所说,现场有火油,便说明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谋杀。只要找到贩卖火油的那家人,也许顺藤摸瓜便能找到纵火之人,你说呢?” 厉正南反问着,虽说是反问,却有着深深暗示,暗示吕木朝着这方面去查。 阿业正在给厉正南斟茶,听到这里,手一抖,茶水顿时溢了出来。 “咳咳……” 眼见阿业心不在焉,厉正南咳嗽了一声。 阿业猛然回神,大惊失色,急忙用自己的衣袖擦拭起了桌子,并跪地求饶着: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属下一时失误,望王爷恕罪。” 厉正南:“看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阿业眼珠子转了转,低着头说道: “属下是在想,颜大夫作为一个医者,会得罪什么人?有人竟然会想烧死颜大夫与她的孩子们,这人心思太过歹毒。” 厉正南微微点头,摆了摆手说道: “起来吧!没什么事你便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阿业几乎是仓皇离开,吕木回眸望了一眼,厉正南勾了勾嘴角: “吕大人可是对本王府里的下人有兴趣?” “不敢,只不过下官没有想到,敬宣王府的下人也有毛燥的时候。” 吕木躬身说道。 厉正南眼眸深邃,又看了一眼书房的门,心中暗道: “这个阿业确有问题。” 收敛心神,厉正南再次扬言: “那个女人可找到了?”。 “王爷说的可是颜大夫?她应该不在火场里。因为火场没有人骨。” 听吕木如此说,厉正南心中大石顿时落下,这说明那个女人没死。 “行,让你的人,在京城何处找寻一下,尽你所能找到她。她毕竟是本王义子的娘。” 厉正南沉声说道。 吕木急忙额首,接着行了一个礼说道: “若王爷没什么事,下官便告退了。” “好。” 厉正南挥了挥手,书房顿时安静了。 厉正南打开门,向外望了一眼,见阿业果真已经不在门外,尽管早就猜到,可依旧忍不住蹙了蹙眉,唤了一声: “墨云,你去看看阿业他去哪里了?” “是。” 一个黑影闪出,顿时消失在了夜色里。 人都走了,厉正南无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感觉全身乏力,就在此时,一阵孩童稚嫩的声音传来: “爹爹,爹爹,找到娘亲了吗?” 阿吉第一个冲了进来,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厉正南摇了摇头。 阿吉立刻耷拉下了小脑袋。 “我们刚刚见京兆府的吕大人来了,还以为他找到娘亲了呢!呜呜……” 阿意奶声奶气说着,最后更咽大哭。 “爹爹,呜呜……我们想娘亲,呜呜……” “我也想娘亲,呜呜……” 阿如、阿祥见阿意哭了,也扑进厉正南的怀里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小脸庞,要多无助,便有多无助,厉正南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爹爹,你会帮我们找娘亲是吗?” 阿吉没有哭,可眼睛却红红的,直视着厉正南的眼眸,询问着,他想得到厉正南肯定的答复。 厉正南张了张嘴,刚想说:“会。” 可却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 “你们这几个小子,小姨不是告诉过你们,王爷公务繁忙,不要让你们来烦王爷了吗?你们又不听小姨的话是吗?” 颜婷的到来,让四个活泼可爱的孩子,顿时焉了起来,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让他们与爹爹单独说句话的时间也没有。 厉正南抬眸只见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女人,一袭粉色衣衫,精雕细琢的五官,嘴角微翘,自然而然的美,宛如出水芙蓉,他猛地站了起来,张嘴唤了一声: “颜玉。” 颜婷狐狸般的眼眸眯了眯,向厉正南走了几步,微微福身说道: “王爷,妾身是颜婷。” 厉正南:“对,你是颜婷。颜大夫她失踪了。” “妾身备了晚膳,王爷可要同我们一起去用膳?” 颜婷温柔如水般说着,特意将“我们”二字咬的极重,意图利用孩子与厉正南拉近关系。更为阿业争取时间。 阿业说王爷怀疑有人纵火,正在查贩卖火油的卖家,他要去杀了那家人灭口。 厉正南眼眸在四个小家伙的脸上划过,最后点头说道: “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知廉耻的女人 小家伙们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晚膳。 什么清蒸八宝猪、山鸡、银鱼、焖黄鳝、豆豉鲇鱼、软炸里脊、炒肝尖儿等等众多菜式整整摆了一大张桌子,若是以往,四个小家伙肯定乐坏了。 可今天有一个坏女人在场,她与他们娘亲长着同样一张脸,而且还笑魇如花,一再对他们认定的爹爹献殷勤,很是讨厌。 “王爷,来,吃银鱼,这银鱼是妾身让人现打捞的,可新鲜了,你尝尝。” 颜婷温柔如水般地说着,将几条银鱼夹进厉正南的碗里。 而厉正南却又将银鱼,夹给了他身旁的阿吉,用宠溺般语气说道: “来,尝一尝,银鱼没有刺,你们可以吃。” 说完,又分别给阿如、阿意、阿祥夹了一些,放进了他们面前的小碗里。 四个小家伙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嘴甜如蜜地说道: “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 “我喜欢爹爹,若娘亲也在,就更好了,娘亲也喜欢吃银鱼。” “有爹爹,有娘亲才算一个家。” “爹爹,你也吃。我想永远让你做我们爹爹。” …… 厉正南:“……” 他的心陡然一惊,手更是颤抖了一下。 而颜婷心中炉火翻腾,桌子底下的手拽的发白,婢女小兰在她身后不经意地轻轻拽了她一下,颜婷立刻回过了神: “我不能发飙,否则便前功尽弃了。” 于是强行扯出一抹微笑,夹了一块鸡肉,放进阿吉碗里说道: “来,阿吉,吃块鸡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鸡肉长个,另外,要想你们娘亲回来,记得要听话,只有如此,你们娘亲才能早点回来。你说是吗?” 颜婷反问着,说完,不待阿吉回答,又分别给阿如、阿意、阿祥夹了一块,放进他们碗里,眼眸里泛着警告之意。 “我不爱吃鸡。” 阿意有些赌气,将颜婷夹的鸡肉夹了起来,打算丢掉。 阿吉急忙说道: “你不喜欢便给我吧!你吃点猪肉,猪肉有营养。” 说完,给阿意夹了一块猪肉碗里,并冲着他使了一个眼神,让他沉住气。 阿意这才不情不愿,撅着嘴,吃起了饭。 “好了,你自己吃你自己的吧!不要给孩子们夹,你又没有与他们在一起生活过,不知道他们的喜好。” 厉正南心疼四个小家伙,对颜婷厉声训斥着。 颜婷恨得咬牙,长长指甲戳破手心,可面上却是温顺地说着: “是,王爷所言甚是,妾身确实不了解孩子喜好,那是因为妾身与孩子们接触少了的缘故。 妾身知道王爷最近公务繁忙,追风大人又受了重伤,王爷分身乏术,所以想请旨照顾四个孩子,一来让姐姐安心,二来也可以与几个孩子增进感情,望王爷恩准。” 颜婷话音刚落,四个小家伙紧张了: “不要,我要与爹爹在一起,我不要与小姨待在一起。” “我也不要,我们自己会照顾自己……” “爹爹,爹爹不要……” “我要与爹爹一起,我不喜欢小姨,呜呜……” …… 四个小家伙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拉着厉正南胳膊。 厉正南:“……” 他张了张嘴,还未来的及说什么,却又听颜婷说道: “怎么回事?又不听小姨的话了是吗?王爷公务繁忙,你们难道不能消停一下吗? 你们娘亲肯定也不喜欢你们这般不听话,若再不听话,小姨就告诉你们娘亲,让她永远都别回来了。” “住嘴。” 厉正南狭长深邃的眼底陡然聚起一层寒霜,冲着颜婷吼道。 四个小家伙一见厉正南护着他们,顿时大喜,朝着颜婷纷纷做了一个鬼脸。 只是高兴劲还没有过去,却又听厉正南说道: “虽然你们小姨说话有些欠妥,但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本王最近确实很忙,分身乏术。 就让她照顾你们吧!本王会经常过来看你们,你们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去做,本王也会吩咐下去,不让任何人慢待你们。” 小家伙们一听,脸顿时垮了下来。 这岂不是让这个坏女人天天监视他们吗?那他们更没有机会告诉厉正南真相了。 “我不要,我就要跟爹爹在一起,呜呜……我不要小姨,我只要爹爹,呜呜……” 阿意顿时不乐意了,抓着厉正南手臂使出了孩子般的撒泼本领,哭啼不止。 厉正南:“……” 颜婷:“……” 她的眼神阴蛰蛰的吓人,厉正南的目光只在阿意身上,全然没有看到颜婷眼中寒光,而是安抚说道: “乖,听话,别哭了,本王最近真的很忙,等忙完这段时间,本王便会把你们接回身边好吗?”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厉正南总觉得不简单,他需要时间去查。 另外他的母妃敏妃娘娘,还在宫里,这段时间发生了西昌候之事,厉正南也想把她接回府里居住,这样他也能安心一些。 还有追风,追风为了救他受伤,至今昏迷不醒,需要人照顾,他若不经常前去探望,厉正南怕太医与下人们怠慢了他。 确实没有时间与精力再照顾四个孩子。 阿吉、阿祥看到了颜婷眼睛里的寒光,俩人对视一眼,上前拉了拉阿意,劝说着: “好了,阿意,我们便听爹爹的,住在小姨这边好了,小姨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的。” “对啊!阿意听话,想想娘亲,我们都是为了娘亲。” “呜呜……好……好吧!” 阿意更咽着,后又扑向厉正南,泪眼汪汪地说着: “爹爹,你可要早点接我们回去,我们害怕。” 厉正南:“……” 害怕什么?这里是本王府邸,没有人敢伤害你们,更何况本王每天都会过来,你们要是有什么话,便同本王说,本王替你们做主。” “嗯!” 小家伙们有些不情愿,但依旧乖顺地点了点小脑袋。 见孩子们点头,厉正南抬眸望向颜婷,颜婷已经恢复了温柔如水的表情,眼眸里仿佛含着无尽春水般望着他,厉正南沉声咳嗽一声说道: “颜夫人今天表现不错,没有浓妆艳抹,优雅端庄,很有做姨娘的样子,本王很欣慰。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孩子们,不要再让本王失望。” 厉正南特意给颜婷带了高帽,希望她能对孩子们好一些。 “王爷谬赞,妾身会谨记于心,更何况孩子们是姐姐的骨肉,妾身自当尽力。” 颜婷狐狸般的眼眸眯了眯,笑魇如花地说着。 “来,吃饭,饭都凉了。” 厉正南得到颜婷肯定答复,挥了挥宽大衣袖招呼着。 所有人都动起了筷子,只有阿如没有动,他至始至终都蹙着小眉头。 厉正南抬眸有些狐疑地询问着: “阿如怎么不吃?是够不着吗?你喜欢吃什么?本王给你夹。” “爹爹,阿如有个问题一直没有想明白。” 阿如如葡萄般清澈的眼眸望着厉正南。 颜婷急忙咳嗽一声,怕阿如说出对她不力的话。 暗示完了,又怕厉正南起疑,急忙抿了一口茶水以作掩饰。 厉正南并未多想,再次放下筷子,向阿如伸出厚实的大手,将阿如拉到自己近前,将他抱了起来,慈爱般说道: “哦?说来听听。” “什么是水性杨花?” “噗……” 阿如话音刚落,颜婷刚喝下的茶水,立刻喷了出来,刚好喷到了厉正南胸前。 厉正南的眸光立刻沉了下来,狠狠瞪了一眼颜婷。 “对不起!对不起!是妾身不好。” 颜婷显得很慌张,急忙道歉,扑上前欲擦厉正南胸前的水渍。 “不用了,本王去换身衣服。” 说完,将阿如放下说道: “本王先去更衣,回来我们再聊。” 说完,不等阿如搭话,快步走出了偏殿。 厉正南刚走,颜婷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冽,阴蛰。 “你们想干什么?难道真的不想要你们娘亲活着回来了吗?本夫人警告你们,就算你们举报了本夫人,只要本夫人不认罪,王爷也不会把本夫人怎么着。 更何况没有人会相信,本夫人会害自己的亲姐姐。 你们要再与本夫人玩花样,休怪本夫人不客气,让你们娘亲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颜婷的话有着赤裸裸的威胁,四个小家伙顿时怂了,他们娘亲那么好,他们一定要找到她,不能让这个坏蛋女人害了她。 想到这里,阿吉率先走过去,拉了拉颜婷衣襟糯糯地说道: “小姨,我们错了,你别生气,我们乖乖听话。” “我们错了,小姨,你打我们,骂我们都行,请你不要伤害娘亲,好不好?” 其他三个小家伙也走了过去,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向颜婷道歉求饶。 软软糯糯的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不由起了恻隐之心,小兰走上前低声说道: “颜夫人算了吧!几位小少爷已经知道错了,相信他们不会再犯了,王爷也快回来了,颜夫人是不是……” 小兰没有说完,她知道颜婷能够听懂她里的暗示。 果然,听到小兰之言,颜婷收起冷冽的眸光,瞬间变得温和了一些说道: “这才乖。” 就在说话的档口,厉正南换了一身衣衫回来了,依旧衣袂翩跹,英姿飒爽,颜婷的眼眸带着一丝爱恋,扑上前娇喋着: “王爷,吃完饭不如就留宿在妾身这里,让妾身好好服侍你,正好孩子也在,也可以与孩子们多多相处一会。” 厉正南:“不了,本王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一会吃完饭便走。” 说完,走到阿如面前蹲下身子询问着: “阿如,刚刚问本王什么问题?本王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其实厉正南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不相信会从一个仅有五岁的孩子嘴里,听到那四个字。 他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说,他与颜婷那个女人在他寝室外说的话,让这几个小家伙听到了。 虽然“善心堂”那个女人水性杨花,做出无耻之事,可厉正南却不想让几个孩子知道他们娘亲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四个小家伙耍阴 厉正南走了,被人唤走的,临走将几个小家伙滞留在了颜婷的偏殿里。 小家伙们望着眼前这个与他们娘亲长的一模一样的姨娘,吓得浑身颤抖,如同琉璃般的小眼睛里透着恐慌与无措。 好在颜婷并没有过多为难他们,让人随便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还派了一个丫鬟贴身服侍着,并叮咛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向她禀报,总之就是监视他们。 小家伙们警惕打量着留下来的小丫鬟,小脑袋滴溜溜地转着。 小丫鬟被盯得浑身发毛,便没话找话说: “小少爷,你们渴不渴?奴婢给你们倒茶。” 阿祥小眼睛一亮,有了,急忙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 “谢谢漂亮姐姐,我渴了。” 小丫鬟见阿祥嘴甜如蜜,顿时脸腮一红: “好,姐姐给你倒。” 就在小丫鬟转身倒茶的时候,阿祥拉了拉阿意的小手,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药。” 阿意褶褶生辉的小眼眸,顿时一亮,对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急忙从胸口处掏出一粒药丸,悄无声息地递给了阿祥。 俩人的小动作,当然瞒不住他们的俩个兄弟阿如、阿吉。 俩人同时点头,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时有争吵,可却默契十足,四个小家伙很快达成共识,四双小小手叠交在一起,微微额首,小眼睛顿时弯弯,闪烁着狡诈。 小丫鬟倒茶回来,见四个小家伙全都一副人畜无害地样子望着她。 可不知为何,她还是感觉有种毛毛的感觉,可又说不出何故。 双手将茶水递给阿祥: “给,小少爷。” “谢谢姐姐,姐姐你真漂亮。” 阿祥伸出小手,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茶杯,微笑着。 一张白皙的小脸,宛如瓷娃娃一般,笑起来带着甜甜的酒窝。 “这是奴婢该做的。” 小丫鬟尽责说道。 “姐姐,仙女姐姐,我们今晚就睡这里吗?” 阿如的嘴更甜,拉了拉小丫鬟,转移她的视线。 “嗯!” 小丫鬟再次点头。 “漂亮姐姐,这是什么花?这花好好看。” 阿吉直接走过去,拉起小丫鬟的手,向一旁走了俩步,指了指不远一盆花,奶声奶气询问着。 面对自来熟的小家伙们,小丫鬟无奈只能如实回答着: “回禀小少爷,那是杜鹃花。” 说完,小丫鬟刚打算转回身,阿意又拉住了她,软糯的声音说道: “姐姐,你长的好好看,叫什么名字?我们以后该怎么称呼你?” “奴婢唤月牙。” “月牙姐姐,你真温柔,这杯茶敬你,以后我们朝夕相处,难免给你添麻烦。” 阿祥眨巴着黑葡萄般透亮的眼睛,走了过来,将刚刚小丫鬟,倒给他的茶水,双手递了过去,只是里面已经加了料。 那软萌可爱的样子,着实惹人喜欢。 可月牙毕竟是颜婷派来的,她很清楚自己的任务,是监视这四个小家伙,急忙摆手说道: “奴婢不敢,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少爷还是自己喝吧!” 阿祥:“……” “月牙姐姐,你就喝吧!我们很喜欢你,我们在王府里人生地不熟,以后还要你多多帮助,我们敬你茶,也是应该的。” 阿吉从阿祥手里接过茶,再次递给小丫鬟月牙。 月牙狐疑的眼神,望了望他们,这些小家伙们未免也太热情了吧! 如此想着,她再次推开茶杯说道: “好了,大家赶紧上床睡觉吧!睡晚了,颜夫人会生气的。” 小丫鬟被烦的有些无奈,言语当中有些威胁之意,可就是不上勾。 阿吉和阿祥顿时垮下了小肩膀。 “呜呜……” 就在此时,阿意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这架势可把几人惊呆了。 “呀!小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月牙姐姐,我想娘亲了,呜呜……” 阿意努力挤出俩滴泪水,眨巴着泪眼汪汪的小眼睛,望着小丫鬟月牙,更咽着: “呜呜……月牙姐姐,你知道吗?我们从小便没有爹爹,一直与娘亲相依为命,如今娘亲突然失踪,我真的挺想她的。呜呜……” 月牙:“……” “月牙姐姐你知道吗?娘亲在我们心中一直宛如天上皎洁的月光,而你叫月牙,我们想敬你一杯茶水,聊表对娘亲的思念,呜呜……” 阿意软软糯糯的声音透着一丝伤感。 月牙:“……” 她又不是真月亮,敬她有什么用? 阿意从指甲缝冲着他的其他兄弟,使了一个小眼神,同样机灵的小家伙们,立刻领会,趁着小丫鬟月牙没注意,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顿时全都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这……” 月牙终于经不住小家伙们的软磨硬泡,端起那杯茶水喝了下去。 喝完说道: “好了,这会你们总该睡觉了吧!” 话音刚落,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接着便直挺挺向后倒退,手里的茶杯也瞬间丢了出去。 “不好。” 阿如、阿吉大惊,俩个小家伙默契十足,阿吉急忙去扶小丫鬟月牙,怕她跌倒在地,引起响声。 而阿如扑上前,将茶杯抱进了自己怀里,可因为跑得太急,整个人向前栽去。 “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整张脸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嗯……” 小家伙紧咬下唇,硬是勇敢的没有喊出声,因为他们好不容易有了自由空间,不能再把那个坏女人给引来。 阿吉因为太小,被月牙压在了身上,好在阿如、阿吉俩人身子轻,没有整出太大动静。 “阿吉哥哥……” “阿如……” 阿祥、阿意俩人被吓了一跳,低声唤着,急忙上前双手相扶。 阿意咬牙,撅着小屁股,使出全身力气才将压在阿吉身上的小丫鬟月牙推开。 而阿祥则关切地向阿如询问着: “怎么样,阿如,有没有摔坏?” 阿如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道: “没事。” 可阿祥却看到了,阿如的嘴角明显有了创伤,淤青一片。 “你受伤了?” 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阿如嘴边的伤,眼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嘶……” 刺骨的疼痛感,让小小的阿如,忍不住呲牙咧嘴。 “呜呜……” 阿意一见阿如脸上的伤,这次他是真的哭了。 “别哭,哭会引来那个坏女人的。” 阿如小大人般帮阿意擦了擦眼泪,可他自己的眼眶也红红的,因为他真的很痛。 “我有药,帮你擦擦,前俩天,我们把坏女人当娘亲,给她配的药,没有用完,我便将它藏了起来。” 阿意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药膏,让其他三个小家伙不由咋舌,这阿意真是一个百宝箱。 “好啦!大家都别耽误时间了,咱们长话短说,我们的时间有限,等惊动了坏女人,我们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帮阿如擦完伤,阿吉最先发言。 “对!阿吉哥哥说的没错,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娘亲如今下落不明,我们必须赶紧找到她,否则我们将永远被这个坏女人威胁,这个女人不可能主动交出娘亲的,即便我们再听话。” 阿祥稚嫩的声音,用无比肯定的语气分析着眼前的形式。 “可我们只是孩子,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即便我们翻墙出去,凭我们四人之力,也如同大海捞针,找不到娘亲,不是吗?” 阿意小眉头紧皱,有些不知所措地糯糯说着。 “那个女人就是想抢走爹爹,她一直让爹爹误会娘亲,还说娘亲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娘亲才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娘亲她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她就是一个天使。 天使怎么可能水性杨花,所以我们要让爹爹知道娘亲的好,要让爹爹帮忙找娘亲,爹爹他是王爷,有权有势,他一定能够找到娘亲,只要他肯找。” 阿如小粉拳紧握,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似的。 “可问题来了,爹爹每次来,那个坏女人都在,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同爹爹说话,那个坏女人,也不会让我们有机会说出,让爹爹去寻找娘亲的话。” 阿吉褶褶生辉的小眼睛有着深深暗淡,耷拉着小脑袋,有些无奈。 “要是追风叔叔在就好了,我们可以让追风叔叔传话给爹爹,如今追风叔叔受伤,爹爹身边跟着那个叫阿业的,一看就很讨厌,以前娘亲在的时候,他就一直催着爹爹回府,还一直提颜夫人,一看就是与那坏女人是一伙的。” 阿意再次插嘴说着,四个小家伙眼眸里都充满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家伙们始终没有一个好的主意,眼见那个被迷晕的小丫鬟有了一丝细微的反应,仿佛要醒过来。 四个小家伙抓耳挠腮,面面相觑,小额头上都渗出了薄汗,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小丫鬟这次吃了亏,下次肯定会警惕他们几个,他们若再想不出方法,恐怕…… 地上的小丫鬟月牙呻吟了一声,开始蠕动,阿祥突然眼前一亮: “有了,“爱心之家。”” 此话一出,四个小家伙乌黑的眸子瞬间一亮: “对,一个人说娘亲好,爹爹可能不相信,可若大家都说娘亲好,那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阿如小声说道。 “什么事?” 其他小家伙紧张询问着。 “茶杯。” 阿如说道。 “呀!对啊!这事得处理干净。” 家伙们惊呼,全都向桌子上的茶杯走去。 他们刚清理完茶杯,小丫鬟月牙便醒了过来: “啊……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揉了揉有些微痛的脑门,呻吟一声,挣扎着爬了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 “仙女姐姐,你是不是太累了?” “对啊!你怎么会突然晕倒?吓死我们了。” “姐姐,你还好吧?” …… 一张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凑在小丫鬟月牙跟前,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样子,关切询问着。 月牙:“……”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她只是接了几位小少爷的茶水喝了,然后便晕倒了,莫不是茶水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狐疑的目光扫向了眼前这四个小家伙,却见阿如嘴角挂了彩,不由询问着: “小少爷你的嘴怎么了?” 阿如:“没事,姐姐突然晕倒,我想扶姐姐,不想姐姐太重,被姐姐压倒。” 月牙:“……” 是这样吗?她怎么可能无端晕倒?肯定是茶水有问题。 如此想着,小丫鬟月牙望着桌子上的茶杯,推开四个小家伙,缓步向茶杯走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出了什么事 敬宣王府书房里,鸦雀无声,厉正南一双浓眉蹙起,狭长的眼底盈满了冷气,沉声询问着: “你是说阿业他出了王府,去了一家卖火油的店铺?” 暗卫墨云毕恭毕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地说着: “是。” “他去干什么?莫不是“善心堂”大火,是他搞出来的?他去杀人灭口了?” 厉正南的面色铁青,眼底凝聚着排山倒海般的怒火,咬牙询问着。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他没有杀那家人,因为他赶到时,那家人便已经死了。” “什么?你说那家卖火油的一家死了?” 厉正南猛地站了起来,无比震惊地询问着。 “是,死了。” 墨云波澜不惊。 厉正南:“谁杀的?可有查到什么?” “这个属下还没有来的及查,因为怕阿业那个小子发现,所以便先行赶了回来,他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 墨云毕恭毕敬地回复着。 厉正南摆了摆手: “好,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去查一下,那家贩卖火油的人是谁杀的,也许找到他,便能找到纵火之人了。” “是。” 墨云领命退了出去。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心中暗道: “阿业刚刚心不在焉,如今得空,便偷偷溜出了王府,本以为他会是“善心堂”纵火之人,去卖火油的那家店铺,是为了杀人灭口,可那家人却死于他杀,难道“善心堂”大火,另有其人,还是说纵火之人是阿业与那人合谋,这中间到底有何牵连?他们为何要纵火?为了银子?若为了银子,为什么那个女人也失踪了?” 就在厉正南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厉正南话音刚落,阿业走了进来,着实让厉正南有些始料未及。 盯着眼前的阿业,厉正南眼底寒霜聚集,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什么事?” 阿业:“启禀王爷,属下是来认罪的。” “认罪?” 厉正南低语,抬眸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阿业,着实搞不明白他在搞什么。 “是,刚刚属下未得王爷许可,便私自出了王府,求王爷责罚。” 阿业说完,直接跪倒在地,给厉正南磕了一个头。 厉正南:“……” 既知私自出府不对,为何还要明知故犯?刚刚去哪里了? 既然阿业主动提起,厉正南便不动声色地询问了一句。 “东城区。” 阿业吐出一个地方,厉正南的眼眸眯了眯,阿业接着说道: “刚刚王爷同京兆府府尹吕大人说起“善心堂”起火一案,属下想起来“东城区”离善心堂很近有一家店铺,是贩卖火油的,便想过去看看,贼人的火油,是不是从他们那里购买的,想帮王爷把人抓住,早日找到颜大夫。 因为属下见四位小少爷既没有父亲,亦没有了母亲,着实可怜,想尽一份力,最主要的是想替王爷分忧。” “哦?这么说你无罪,反倒有功了?那你可问清楚了?” 厉正南漆黑的眼眸眯了起来,俊脸有些冷沉。 阿业的话似乎滴水不漏,只不过厉正南总觉得哪里不对。 “属下不敢邀功,属下无能,去晚了一步,那家人被人灭了口,属下一无所获。” 厉正南:“……” 阿业的话与墨云说的一模一样,看来并没有说谎。 本来厉正南怀疑阿业,让暗卫墨云跟着监视他,却不想阿业竟然主动告诉他刚刚的行踪,着实打了厉正南一个措手不及。 “莫不是怀疑出了岔子?阿业真的只是去抓凶手,不是去杀人灭口?” 厉正南不由心中嘀咕。 “为什么不提前跟本王说,你要出府去抓凶手?或者说出你的怀疑?” 厉正南拧眉,如墨般的眼睛,紧盯着阿业沉声询问着。 阿业:“……” 他怎么可能提前说,刚刚听到敬宣王厉正南与京兆府府尹吕大人的谈话,他吓死了,就怕那家贩卖火油的人将他供出来,虽然他当时遮了面,可难保那个卖火油的,不会同那个陷害颜玉是灾星的老道那般,将他认出来,所以他就是打算去灭口的。 可谁知赶到后,却发现那家人已经死于非命,让他感觉中了圈套。 回到王府,又发现厉正南并没有留在偏殿,而是在书房,阿业怀疑颜婷颜夫人并没有留住厉正南。 若没有留住厉正南,那么以厉正南的敏锐,很可能已经发现他不在府里,到时候势必会怀疑他。 与其让敬宣王厉正南怀疑他,从而暗中调查他,倒不如主动承认,将他的行踪悉数告知,如此也可以摆脱他的嫌疑,表示他的问心无愧。 见阿业沉默不语,厉正南拧了拧凌厉的剑眉,周身泛起了一股森冷寒气,冷言喝道: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不难回答,属下只是难以启口。” “哦?” 厉正南诧异地挑了挑眉,阿业向前爬了俩步说道: “以前王爷只器重追风大人,最近王爷突然对属下另眼相看,有意提拔。 属下立功心切,想尽快抓住凶手,若属下告诉王爷,属下的怀疑,让王爷白跑一趟,结果发现那家人根本就没有卖给凶手火油,那王爷势必会对属下失望,认定属下是小题大做。 所以属下想十拿九稳之后,再告诉王爷,却不想那家人竟然被人提前灭了口,可见凶手已经意会到王爷肯定会查到那里。” 阿业将早就相好的托辞,一口气说完,忐忑不安地等着厉正南回应。 厉正南眼眸深邃地盯着阿业,想看看阿业眼中有没有心虚,若真如阿业所说,那么凶手便另有其人,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阿业真的只是立功心切而已吗? 厉正南的眼眸太过犀利,仿佛要穿透人心,阿业不由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想要闪烁,可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响了起来,可谓替阿业争取了一点喘息空间,他如同溺水的鱼一般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 “王爷,颜夫人请你去偏殿一趟。” 门外传来颜婷贴身婢女小兰的声音。 “什么事?”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喝了一声,也成功地错过了阿业眼中的心虚。 “回禀王爷,阿如少爷他受伤了,颜夫人想请你过去看一下。” 听到小兰之言,厉正南的心陡然一惊,他这才离开一会,阿如怎么就受伤了?这女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连个孩子也照顾不好。 越想越气,厉正南当即便沉下脸,可谓脸黑如碳,一指地上的阿业,沉声说道: “你赶紧起来,到追风那里,将胡太医请去颜夫人处,给阿如少爷看看伤。” 说完,没等阿业回话,便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阿业则如同虚脱了般跌坐在地,片刻之后才挣扎着爬起来,向外走去。 偏殿里。 颜婷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将小丫鬟月牙狠狠抽打着,一边抽一边骂着: “该死的贱婢,你能干什么?让你照顾几位小少爷,这么点小事,你都干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啊? 本夫人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把小少爷摔着了,让你把小少爷摔着了……” “呜呜……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呜呜……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 月牙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浑身被颜婷打的血迹斑斑,那狠厉劲,活脱脱打算将人活活打死。 四个小家伙哪里见过这架势,他们纵然有些腹黑,可那仅仅是为了支开颜婷的人,说说话,想想如何寻找他们娘亲而已,如今见小丫鬟月牙被颜婷打的惨兮兮的,心中充满了内疚,小眼睛里顿时都盈满了泪珠,抓着颜婷的衣袖苦苦哀求: “小姨,小姨,你别打了,不是月牙姐姐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呜呜……” 阿如率先更咽说着。 “呜呜……小姨,你别打月牙姐姐了好不好?阿意好怕,呜呜……” “小姨,呜呜……你这样会打死月牙姐姐的,呜呜……” 阿意、阿祥也都抱着颜婷的腿,替月牙哭啼求饶着。 阿吉则扑向月牙,用自己的幼小的身躯,挡在了小丫鬟月牙身前糯糯说道: “小姨要打就打我吧!你这样真的会打死她的,呜呜……” “呜呜……小少爷,呜呜……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你们,呜呜……你就让颜夫人打死奴婢吧!呜呜……” 月牙见四个小家伙帮她求情,很是感动,几乎是涕不成声,为自己怀疑四个小家伙而感到可耻。四个小家伙心地如此善良,又怎么可能设计她呢! 原来刚刚月牙怀疑茶水有问题,便向茶杯走去,阿吉急忙跑上前,糯糯询问着: “月牙姐姐可是要喝水,我给你倒。” 月牙哪里还敢喝这四个小家伙倒的水,便径直夺下杯子,二话不说,便跑到颜婷这里告状去了,说四个小家伙设计他,让她喝含有迷药的茶水,害她昏迷,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颜婷一听,火冒三丈,急忙将四个小家伙给唤了过来,并请了大夫查验,结果杯子里根本就没有迷药成分,四个小家伙一脸无辜,颜婷只能冲着小丫鬟月牙发脾气。 颜婷之所以让小兰将厉正南唤来,倒不是他有多么在乎小阿如脸上的伤,而是害怕明日敬宣王厉正南来,看到阿如脸上的伤,怪她照顾不周,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都住手,出了什么事?” 一道满含怒意的声音响起,偏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人,身材挺拔,一身威严之气,深邃的眼眸里泛着一丝冷意,正目不转睛地瞪向颜婷。 在厉正南看来,又是这个女人在挑事,因为颜婷在厉正南心中早就落下了泼妇的影子,只不过因为她曾经救过他,他将她接进了王府,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在府里胡闹。 第一百一十四章本王带他们走 “王爷,呜呜……你快看看这个贱婢,她将咱们家阿如,给摔成什么样子了? 呜呜……这要让姐姐看到,该有多么心痛,呜呜……阿如还这么小,妾身的心也好痛,呜呜……” 颜婷见厉正南来了,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扑向厉正南,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厉正南却一门心思都只在阿如身上,根本就没搭理颜婷,一闪身躲过她,向她身后的阿如走去。 “啊……” 颜婷猝不及防,扑了一个空,差点摔倒,幸亏小兰及时扶住了她: “颜夫人小心。” “滚开……” 颜婷怒不可赦,冲着小兰就是一阵大吼,小兰无辜极了,可她知道颜夫人就是这个脾气,只能松开她,默默站在一旁。 “阿如,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受伤?” 身后传来厉正南低沉而温和的询问声,颜婷娇拳紧握,恨不得将分散厉正南注意的阿如碎尸万段。 “凭什么?凭什么她与姐姐长的一个样,姐姐颜玉却可以得到王爷的一再关注,而她什么也得不到? 还有眼前这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杂种,明明不是姐姐与王爷的种,却依旧可以引起王爷的注意,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颜婷眼眸里折射着刺骨寒意,抿着嘴,恶狠狠地瞪向阿如,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估计阿如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颜夫人……” 感受着颜婷身上的冷气,小兰不由唤了一声,她真的害怕颜夫人再次发飙,与王爷的关系越加紧张。 听到小兰呼唤,颜婷恢复了一些神志,深吸一口气,收起眼眸中的寒光,从衣袖里掏出一条锦帕,擦拭着本就没有的泪水,踩着莲花碎步,来到厉正南面前,娇声啼哭着: “呜呜……王爷,你快些宣太医给阿如看看吧!这孩子太坚强,都摔成这样了,还一声不哭,着实让人心痛,妾身真的很难受……呜呜……” 厉正南:“够了,本王在问阿如话,你给本王闭嘴。” 这个女人她是水做的吗?怎么动不动就哭,厉正南感觉烦不胜烦,皱眉想着,对颜婷可谓是厌恶至极。 “是。” 见厉正南脸色不好,颜婷立刻止住哭声,娇拳紧握,眼眸中再次浮现杀意。 四个小家伙见厉正南训斥颜婷,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恨不得拍手叫好,可迫于颜婷的威胁,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怕她对他们娘亲不力。 “爹爹,你可不可以不要让小姨再打月牙姐姐,都是我们的错,月牙姐姐她是无辜的。” 阿如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襟,软软糯糯地说着。 其实他说的是真心话,这一切都是他们几个搞出来的,为了摆脱月牙的监视,他们四个设计给月牙喝下了含有迷药的茶水。 在月牙昏迷期间,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杯子冲洗了几遍,将冲洗的水,倒进了花盆里了,这才有了月牙让颜婷请来的大夫,检查水杯有没有迷药成分,大夫的检查是没有。 如今见月牙被打的遍体鳞伤,他们真的很内疚的。可却不敢说出实情。 厉正南听了阿如的话,转头望了一眼身后被颜婷打的遍体鳞伤的小丫鬟月牙。 月牙吓得浑身颤抖,急忙往厉正南处爬了俩步,砰砰地磕着头求饶着: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晕倒,阿如小少爷去扶奴婢,所以才会受到牵连,害小少爷受伤,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奴婢无用,呜呜……可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呜呜……” “突然晕倒?你生病了吗?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 厉正南眉头紧蹙,有些不敢置信地接连询问着。 这一问,小丫鬟月牙更加委屈,她泪流满面地说着: “呜呜……王爷,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呜呜……奴婢真的不是有意害小少爷受伤的,呜呜……” 看小丫鬟哭的那般伤心,额头也磕破皮了。不像是说谎,厉正南狐疑的眸光扫向几个小家伙,沉声询问着: “是这样吗?” 四个小家伙听厉正南询问,全都耷拉着小脑袋一脸心虚。 厉正南:“……” 这些小家伙不正常啊! 就在厉正南想要询问清楚的时候,却传来阿业的声音: “启禀王爷,胡太医来了。” “让他进来。” 厉正南沉声喝道。 “是。” 阿业领命,将胡太医唤了进来。 “老臣见过敬宣王。” 胡太医恭恭敬敬地给厉正南行了一个礼,厉正南一甩衣袖,威严喝道: “胡太医不用多礼,本王义子受伤,你给瞧瞧要不要紧。” “是。” 胡太医得令急忙上前,阿如却说道: “爹爹,你能不能先让月牙姐姐先起来。月牙姐姐她受伤了,跪在地上,我很担心她会受凉,病情加重。” 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人不由心生欢喜,厉正南的心房也是一软,抬了一下手说道: “既然阿如少爷不怪你,你便起来吧!” “奴婢谢过王爷,谢过阿如小少爷。大人有大量,呜呜……” 小丫鬟月牙真所谓感激涕零,痛哭流涕,给厉正南与阿如磕着头。 “好了,赶紧下去吧!别在这里碍王爷眼了。” 颜婷眼中折射着不屑,厉声喝道。 “是,是,是,奴婢告退。” 小丫鬟月牙急忙点头哈腰,打算退下,却听厉正南喝道: “慢着,突然晕倒,必有隐疾,这样吧!一会胡太医给阿如少爷看完伤,让他顺便给你瞧瞧。” “奴婢多谢王爷,奴婢多谢王爷,呜呜……” 小丫鬟月牙感动到流泪,这让太医给诊脉,这得多大的荣幸啊! 四个小家伙一听,却紧张了起来,这万一让太医检查出来月牙体内含有迷药,这可怎么办? 到时候要让他们干爹厉正南知道了他们的把戏,是不是便不会再喜欢他们了?因为他们不光说了慌,还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 万一厉正南认为他们不是好孩子,是不是便不能再找娘亲了? 毕竟厉正南对他们娘亲,本来就误会颇多,之所以与娘亲有所牵扯,完全是因为他们几个,爱屋及乌。 越想越怕,四个小家伙相互看了一眼,挠了挠小脑袋,脑袋都在飞快地转着。 阿祥拉了拉阿意的手,低声说道: “水可不?” 阿意听了眼前一亮,急忙点了点小脑袋。 颜婷也听见了,以为是阿意口渴,急忙献殷勤,想向厉正南证明,她对几个小家伙的好,便温柔询问着: “阿意,你渴了吗?小姨给你倒茶。” 阿意:“……” 他看了一眼阿祥,见阿祥点了点头,阿意笑容甜甜,急忙糯糯说道: “谢谢小姨。” 小兰一看,急忙上前帮忙,可却被颜婷推开了,在厉正南面前表现的大好机会,可不能让小兰给抢走。 于是亲自持壶给阿意倒了一杯茶水,还很体贴的给吹了吹,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直到水凉了一些,才递给阿意,温柔如水般说着: “给阿意,小姨已经给你吹凉了,现在可以喝了。” “谢谢小姨,。” 阿意乖顺地接过茶杯,软软糯糯地说着。 厉正南微微点头,心中暗道: “这女人虽然一无是处,可照顾孩子还是挺上心的。看来刚刚真是误会她了。阿如脸上的伤与她没有关系,是小丫鬟月牙搞出来的。” 就在厉正南对颜婷改观的时候,却又发生了一件让颜婷崩溃的事。 只见阿意接过茶水之后,直接给了小丫鬟月牙: “月牙姐姐你身上的伤,痛不痛了?来喝杯茶水压压惊,说不定喝了茶水便不痛了。” 那是颜婷亲自倒的茶水,又细心吹凉的,为了在厉正南面前表现,表示她对孩子们真的很好,很细心,可阿意却将它给了一个低贱的下人,怎能不让颜婷发飙: “阿意,你太过分了,你简直不知好歹,你说口渴了,本夫人亲自给你倒水,你却给了一个下人,你这样做对的起本夫人吗?你这是对本夫人的轻视,早知道我就不给你吹了,烫死你算了……” “住嘴,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烫死本王义子?本王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听到颜婷的吆喝声,厉正南刚刚缓下来的脸,顿时又沉了下去,厉声喝道。 “呜呜……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妾身也就随口一说,妾身怎么可能真的烫死阿意,他可是妾身姐姐的孩子啊! 刚刚妾身以为阿意口渴,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还给他吹凉,他不喝也就罢了,竟然还把妾身的一番心血给一个低贱的下人,妾身一时生气,才会口无遮拦,望王爷恕罪,呜呜……” 见厉正南发火,颜婷吓坏了,她急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着。 厉正南抬眸看了一眼阿意,只见阿意褶褶生辉的眼眸,顿时暗淡了下来,眼泪吧嗒、吧嗒向下掉,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他糯糯说道: “对不起!小姨,我错了,我是看月牙姐姐伤的这么重,想安慰她一下,给她一杯茶水,呜呜……我不是故意惹小姨不开心的。” 阿祥见厉正南训斥颜婷,顿觉解气,又添了一把火: “阿意,你也是,怎么可以让小姨亲自给你倒茶呢!你要给月牙姐姐喝,就让我给你倒好了,何必麻烦小姨呢!我们都是贱民,小姨身份多么尊贵,你太不懂事了。” “嗯!是我错了,我以为小姨不会那么在乎一杯茶水。谁知道,呜呜……是阿意的错。” 都是小腹黑娃,阿意很快领悟到阿祥的意思,更咽说着。 说完又迈着小短腿来到颜婷面前,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接着说道: “小姨,小姨,你别生气,阿意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 俩个小家伙越懂事,厉正南的脸越难看,想到阿意曾经说道,让他忙完,早点接他们回他身边,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定是这个女人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欺负这几个孩子了,要不几个孩子怎么可能如此怕她?他们可是连他这个王爷都不怕的人。 厉正南可没有忘记几个小家伙曾经的丰功伟绩。 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她都如此盛气凌人,背后还不知道对几个小家伙做了什么呢! 想到这些,厉正南冷言喝道: “本王今天把话撂在这里,阿意他们虽然是本王义子,可却如同亲子,你若再敢训斥他们,亦或是对他们不好,你就给本王滚出王府。” 这句话厉正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颜婷一听更是恨得咬牙,可当着厉正南的面,又不敢发作,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就在颜婷气的想杀人时,又听厉正南阴蛰蛰地加了一句: “看来颜夫人也不怎么会照顾孩子,一会待胡太医给阿如看完伤,本王便带他们走。” 第一百一十五章出去踏青 颜婷一看厉正南打算带走四个孩子,顿时傻眼,她不可以让他带走四个孩子。 万一这四个孩子在厉正南耳边说了什么,她可就完了,说什么她也不能让这几个孩子与厉正南单独相处。 几个孩子还小,她还可以威胁一下,可一旦他们将事情真相告诉厉正南,那么厉正南可就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了。 更何况他们俩人本就关系不太好,厉正南若是知道了她纵火,甚至还想烧死这几个孩子,还指不定会不会剥了她的皮,亦或是将她移交官府,也不是不可能的。 还有皇上厉正深,万一知道她是古医族遗孤…… 颜婷越想越害怕,一把抓住厉正南的手臂,焦急地说道: “不……不可以,王爷你不可以带走他们,他们不能跟王爷走。” 厉正南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泛着一丝冷光,一把拽出自己的手臂,冷言喝问着: “为什么本王不可以带走他们?这里是本王的府邸,本王想带走谁,还用不着你的同意。” 厉正南的话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四个小家伙眼中充满了喜悦与希望。 “爹爹要带他们走了,他们便有机会同爹爹说出实情了,太好了,太好了。” 颜婷她顿时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说着: “因为……因为……”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阿业出声了: “王爷,其实以属下看,由颜夫人照顾四位少爷也很好,毕竟颜夫人与颜大夫乃是至亲。 虽然刚刚颜夫人言语激烈,训斥了阿意少爷,可属下相信,颜夫人可能只是在气头上。 颜夫人毕竟是主子,她亲自倒的茶水,还细心吹凉了,阿意少爷却将其给了一个下人,颜夫人心里上承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王爷每天还要上朝,追风大人又受了伤,昏迷不醒,就算王爷将几位少爷接回主屋那边,也同样没有人照顾他们,王爷也不可能每天带着他们去上朝,万一他们有个头痛脑热,连个知心照顾的人都没有,多么可怜呢!” 厉正南:“本王府里从来不缺下人,本王自会派个下人照顾。” 阿业:“是,王府里的确是不缺下人,可下人们怎么可能有亲人照顾周祥啊! 颜夫人乃是小少爷们的姨娘,她自然不会亏待几位小少爷,王爷要带走他们,是不是也该问问孩子们是否愿意跟王爷走,不是吗?” 阿业说完,冲着颜婷使了眼色。 而厉正南听了阿业之言,也沉思了下来,他蹲下身子,向几个小家伙询问着: “你们愿意跟本王走吗?本王可能没时间照顾你们,但会派个下人照顾你们。” “我们……我们……” 四个小家伙不由紧张地望了一眼颜婷,只见颜婷眯了眯眼睛,又摆了一个手刀,然后笑魇如花地说着: “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到底是要待在王爷那里,还是待在小姨这里等你们娘亲。 你们若是听话,说不定你们娘亲便会早点回来,但若你们不听话,也许你们娘亲一生气,便不回来了。” 厉正南听了颜婷之言,厉声喝道: “够了,再胡说,杖责三十。” 听了厉正南警告之言,颜婷不再说话,厉正南慈爱般的声音再次说道: “别怕,不要听你们姨娘胡说,告诉本王你们的决定,本王都支持你们。” 四个小家伙滴溜溜的小眼睛在厉正南与颜婷之间转悠,最后一咬牙齐声说道: “爹爹,我们愿意留在小姨这里。” 厉正南有些诧异,颜婷却喜笑颜开: “这才乖。” 听到孩子们之言,厉正南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本王便尊重你们的意思。” 说完,抬眸对颜婷威严喝道: “下不为例,他们是本王义子,若再让本王知道,你对他们不好,本王饶不了你。” “是,是,妾身遵命,王爷放心,他们是姐姐的孩子,即便王爷不说,妾身也会将他们视为己出。” 颜婷点头哈腰地说着。 “哼!最好是这样。” 厉正南冷哼一声,他对这个女人真是不放心,要不是最近真的焦头烂额,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看孩子的。 四个小家伙见厉正南如此关心他们,全都眼眶红红,这个爹爹没得说,真是太好了,只不过被这个坏女人蒙在鼓里,不行得赶紧想办法提醒他,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 如此想着,四个小家伙滴溜溜的小眼睛都在厉正南身上打转,厉正南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询问着: “怎么?你们是不是还有话同本王说?” “爹爹,你改天有空能带我们出去散散心吗? 阿吉率先走上前糯糯说着。 颜婷:“……” 咳咳!她咳嗽俩声,意图提醒几个小家伙别耍花招。 “对,我们出去踏青。” 阿意附和着。 厉正南看了看外面的天,都快到冬天了,还踏青? 颜婷:“胡闹什么?这么冷的天,踏什么青?” “爹爹,娘亲失踪了,我们心情不好,就想出去走走,你能带我们出去吗?” 阿祥也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襟,奶声奶气说着。 厉正南:“……” 好吧!本王会尽快安排时间。 话音刚落,颜婷再次反对: “不,王爷,不可以,现在不到踏青的季节,天这么冷,会着凉的。你不能带他们出去,绝对不能。 更何况路上还会遇到歹徒,这多危险呢!” 颜婷不能出府,怕被皇上厉正深知道她是古医族遗孤,所以被厉正南禁足,若厉正南带着几个孩子出府,这期间还不知道这几个小家伙同厉正南说什么呢!所以颜婷坚决反对。 “颜夫人放心,属下会给王爷和小少爷们多备衣衫,另外属下也会寸步不离地保护王爷与小少爷们的,不会出什么乱子。” 阿业怕颜婷再与厉正南争执下去,会让厉正南更加厌弃于她,甚至怀疑其用心,所以再次开了口。 “那就好,有了阿业侍卫的这句话,本夫人便心安了。” 俩人打着哑迷,厉正南却并未放在心上,而是眸光温和地望着四个小家伙。 小家伙们听到之后,眼眸再次黯淡无光,暗骂真是阴魂不散。 沉默许久,阿意打破沉默: “爹爹,我可以把这杯茶水,给月牙姐姐喝吗? 我看她的嘴唇都干裂了,我想给他一些水喝,可以吗?” 小丫鬟月牙的嘴唇的确破了,只不过不是干破的,是被颜婷责打时,不小心咬破的。 阿意不是一般的孩子,聪慧的紧,自然也看的出来,只不过,他是故意说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让月牙喝下水,稀释腹中的迷药。 厉正南张了张嘴,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却听颜婷说道: “可以,当然可以了,阿意实在是太过善良了,这样,一杯肯定不够,小姨亲自给你再倒一杯,你拿给月牙姐姐喝。” 既然几个小家伙不走了,颜婷急忙献殷勤,目的自然是想让厉正南看到,她对几个小家伙的纵容。 “奴……奴婢不……不渴。” 小丫鬟月牙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着。 这颜夫人亲自给她倒水?太吓人了,颜夫人的脾气,若服务了她,事后肯定会扒了她的皮的。 “月牙姐姐你就喝吧!别客气。” 阿意迈着小短腿,来到月牙身边,奶声奶气地说着。 “奴……奴婢不敢,真的不敢,小少爷你就饶过奴婢吧!呜呜……” 月牙简直要哭了,她哪里敢喝颜夫人亲自倒的水啊! 然而话音刚落,却听颜婷阴蛰蛰地说着: “喝,小少爷让你喝,你就喝,本夫人亲自给你倒的水,你不喝,难不成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这句话可真有分量,小丫鬟月牙一听,含泪说道: “呜呜……奴婢喝,奴婢喝,呜呜……” 说完,拿起阿祥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颜婷又将刚倒的水递了过去,这杯水可是滚烫的,小丫鬟月牙的手一个劲的抖,这要喝下去,她的嗓子肯定烫烂了。 “喝,赶紧喝。” 颜婷有些公报私仇的意味,她就是想让月牙吃些苦头,从而恨上这几个孩子。 毕竟是这几个孩子非让她喝水的。 月牙在颜婷阴蛰的眸光下,一咬牙将茶杯放到了嘴边,眼泪吧嗒吧嗒向下掉,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阿意握住了她的手,奶声奶气说道: “月牙姐姐你先别急着喝,烫,我给你吹吹。” 说完,鼓起腮帮子便帮月牙吹了起来。 “呜呜……谢谢小少爷,呜呜……” 月牙感动到流泪,四位小少爷太好了。阿如少爷被她压在身下,受了伤,也不怪她。 阿意少爷知道水烫,还帮她吹凉。 至于阿吉、与阿祥少爷在颜夫人打她的时候,拼命拦着,她还怀疑四位少爷,帮颜夫人监视四位少爷,着实不应该啊!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定舍命保护四位少爷,好好照顾他们。 小丫鬟月牙心中暗暗发誓。 “够了,一个个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从现在开始,谁再哭,便拉出去杖责五十。” 厉正南眉头紧蹙,厉声喝道,他都快烦死了,一个个还不让他省心。 这句话很有分量,小丫鬟也好,颜婷也罢,全都擦了擦眼角泪水,没有人再敢出声,一时间凌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爷,臣已经给阿如少爷看过伤了,阿如少爷嘴上的伤无碍,许是摔倒时磕碰着了,只要按时擦药,三五天便可以痊愈。” 胡太医早就给阿如看完了,只是刚刚场面太乱了,他一直没有寻到说话的机会。 如今场面安静下来,他这才上前拱手行礼说道。 厉正南:“既然如此,便有劳胡太医给开点消肿止痛的药膏吧!” “哈哈……” 胡太医发出一阵爽朗笑声,厉正南不解: “胡太医因何发笑?” 第一百一十六章无比震惊的消息 听到胡太医大笑,厉正南不由蹙眉,面露不悦。 “王爷真是关心则乱啊!阿如少爷嘴上的伤,早就上过药了,而且臣也查看过了,阿如少爷嘴上,上的药,也是极好的,所以不用再开药了。” 胡太医语出惊人地说了一句。 厉正南:“……” 他不由回眸看了一眼颜婷,心中狐疑,这女人难道给阿如请了大夫?如此看来,倒也不是对几个孩子全然不关心,也许刚刚真的是一时之气吧! 如此想着,厉正南不再那般担心四个小家伙会在颜婷这里受委屈了。 厉正南怎么也没想到,阿如嘴上擦的药膏,并不是颜婷让大夫给开的,而是阿意自己调配的。 “既然阿如少爷无碍,请胡太医再搭把手,给这个丫鬟瞧一下吧!这个丫鬟今日无端晕倒,本王担心她身有什么隐疾。” 厉正南一指小丫鬟月牙,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对胡太医吩咐着。 胡太医还算和善,没有丝毫犹豫便向那个小丫鬟月牙走了过去。 场面一时间紧张了起来,四个小家伙大气都不敢喘,如同琉璃般的小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胡太医给月牙诊脉,静等他给出结果。 他们真的怕胡太医诊出小丫鬟月牙体内含有迷药成分。虽然月牙刚刚喝下了俩杯水,但他们依旧忐忑不安。 好在一会胡太医便诊完了,直起身,拱手说道: “回禀王爷,这丫鬟脉象平稳,身体无碍,至于为什么会晕倒,老臣也查验不出,也许只是一时间血流运行不畅吧!” 厉正南:“……” 四个小家伙一听,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喝水还是有用的,没有让他们白忙活。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暂且退下吧!” 厉正南摆了摆手,胡太医拱手告退。 可刚走了俩步,又被厉正南唤住: “胡太医,请你务必好好照顾追风,追风与本王而言,不光只是下人,还是兄弟,若敢怠慢,本王决不轻饶。” “臣定当尽力,请王爷放心。” 胡太医毕恭毕敬地说着,这才转身离开,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万籁俱寂,大家相互对视,心思各异。 小兰拉了拉颜婷的衣襟,小声说道: “颜夫人,你要不要给王爷敬杯茶,借几位小少爷的名义,把王爷留下,如此一来也可以缓和缓和你与王爷的关系,不是吗?” 听到小兰之言,颜婷顿时眼前一亮,是啊!这倒是一个机会。 于是踩着莲花碎步,走到厉正南面前微微福身说道: “王爷累了吧!要不要到里边坐一下,孩子们其实挺想与王爷你多相处一会的。” 厉正南:“……” 他低头望了一眼四个小家伙,见到他们确实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于是便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向一把太师椅走去。 颜婷一看有门,急忙又说道: “王爷,府上刚购进一批“乌龙茶”,妾身尝着还挺新鲜的,王爷可愿尝一尝?” 厉正南想到阿如嘴上的伤,这个女人第一时间给他请了大夫,说明这个女人还没有太坏,于是便点了点头。 颜婷喜出望外,心想这是一个好兆头,急忙朝小兰点头,让她去打水。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四个小家伙,毕竟这是她的筹码,于是娇声喊了一声: “来人,给小少爷们上零食。” “是。” 下人们不敢耽搁,不一会便将桌子摆的满满的,什么糕点、糖果、果脯还有瓜子,应有尽有。 “王爷吃瓜子不,妾身给你剥。” 颜婷温柔如水般献着殷勤,心中暗道: “就算你是块石头,今天本夫人也要把你拿下。” 厉正南:“你给孩子们剥吧!本王不吃。” 颜婷扯了扯嘴角,恨得咬牙切齿,这些野种,竟然也配劳驾本夫人剥? 尽管如此想着,颜婷却依旧笑容满面地说着: “是,妾身遵命。” 说完,开始给几个小家伙剥起了瓜子,瓜子剥的好慢,四个小家伙却吃的很快,颜婷的手都快剥破了,可却没有一点存留,小家伙们瞪着滴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等着,颜婷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暗骂自己的愚蠢提议。 厉正南看到如此温柔的颜婷,心中再次升起一丝欣慰,这个女人再不好,对孩子们还不错,阿业说的没错,到底是血脉至亲,看来将他们交给这个女人照顾,是对的。 颜婷一看小兰打来了水,顿时喜出望外,仿佛终于解脱一般说道: “乖,听话,你们先吃点糕点,待小姨给王爷沏好茶后,再给你们剥。” “嗯!” 小家伙们还是挺给颜婷面子的,乖顺地点了点头。 “王爷,请……” 不一会,颜婷泡好了茶,双手递给了厉正南,娇媚说道。 “嗯!”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接过茶杯,算是给足了颜婷面子。 眼见与厉正南的关系越加缓和,颜婷心中大喜,放下茶壶,走到厉正深身后,娇喋着: “王爷,妾身知道你最近劳累,特学了按摩,妾身给你按一下,可好?” 虽然是反问,可却没有等厉正南回答,纤纤玉手已经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厉正南:“……” 他的身子一僵,可却没有推拒,而是往椅背上一靠,任由颜婷捏着肩膀。 想着既然她有意缓和俩人关系,他便给她机会好了,如此这个女人也会对孩子们好一些。 见厉正南没有反对,颜婷有些得意洋洋,红唇不由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 四个小家伙滴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厉正南与颜婷,小眉头紧皱。 “这是他们看上的爹爹,这个坏女人想干什么?不会想抢走他们的爹爹吧?” “王爷,今晚不如便留下来吧!你看孩子们也想与王爷你多相处一会,享受天伦之乐。就让妾身好好服侍王爷好吗?” 颜婷唇瓣微扬,眼梢含笑,身子前倾,整个人几乎附在了厉正南的后背上,红艳的嘴唇更是贴近厉正南耳畔,宛如雀鸟般嘤咛的声音娇喋着。 厉正南:“……” 他还没有来的及反对,却又听颜婷说道: “王爷,当年你接妾身回府的时候,可曾经说过会为妾身负责,难道王爷不想兑现自己诺言了吗?妾身只想要一个孩子而已。我们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这句话如此熟悉,让厉正南不由想到“善心堂”大火头天,他就是因为这句话,打了颜玉那个女人,这说话的语气,怎么与眼前这个女人如此相像? 如此想着,厉正南的眸光变得犀利了起来,他猛地站了起来,转身目不转睛地盯着颜婷。 颜婷:“……” 这敬宣王怎么如此盯着我,是被我迷住了吗? 想到这里,颜婷更加大胆,她上前走了俩步,垫着脚尖,圈住厉正南脖子,娇喋着: “王爷是同意了是吗?” 厉正南眼眸深邃紧紧盯着颜婷,心里不由嘀咕: “难道那天那个女人是她?可这不可能啊!她明明被禁足在王府里啊!” 就在厉正南呆愣的时候,颜婷却以为他默认了,手肆无忌惮,伸进了厉正南胸口,心中暗道: “本夫人就说嘛!没有本夫人拿不下的人,今晚本夫人便要同王爷生孩子,只要能够生下一儿半女,那么姐姐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便不是她的阻碍了,即便将来姐姐回京,也于事无补”。 于是便朝小兰挤了挤眼睛,暗示她将几个拖油瓶带走。 厉正南身后的阿业,看到眼前的情景,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可他知道,颜夫人颜婷本就是王爷的女人,不是他可以高攀的,于是默默转身识相地走了出去。 小兰见颜婷冲她使眼色,急忙上前对四个小家伙低声说道: “小少爷们,奴婢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奴婢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奴婢带你们去。” 四个小家伙:“……”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厉正南,全都小眉头紧蹙: “那个讨厌的坏女人,把手都伸进爹爹怀里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娘亲回来时,这个坏女人已经做了爹爹王妃了,那娘亲怎么办? 到时候爹爹要是与这个坏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那还会疼他们吗? 更何况,这个坏女人生出来的宝宝,必然也是讨厌的。” 四个小家伙虽小,心眼可不小心,阿吉冲着三个兄弟眨了眨眼睛,三个小家伙咧嘴一笑,甜甜说道: “好。” 话音刚落,阿意仿佛不小心碰掉一个碟子,只听“啪……”的一声,打断了厉正南冥思,他一把推开颜婷,颜婷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 “颜夫人,你没事吧!” 小兰急忙上前双手相扶。 颜婷眼中再次折射寒光,可又怕厉正南看到很快隐下,深吸一口气说道: “本夫人没事。” “阿意,你太不小心了,怎么可以如此不小心。” “就是,你看你把爹爹和小姨吓得。还害小姨摔跤,还不赶紧道歉?” 阿如和阿祥厉声喝斥着。 “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小姨,呜呜……我不是有意的,真不是有意的,呜呜……” 阿意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着,掩面而泣,其实是在窃喜,他最喜欢搞破坏了。 尤其是破坏这个坏女人的好事。 颜婷恨得咬牙,这些贱货,野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好时机,竟然让他们给搅了。 尽管如此想着,颜婷却不得不伪装温柔的样子说着: “没事,没事,只要阿意别伤着就好。” 说完,一指小兰厉声娇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去收拾一下,别伤着几位小少爷。” “是。” 小兰得令,刚打算上前,却听阿吉说道: “不用,不用,我收拾就好。” “对!我们收拾就好。” 其他小家伙们也齐声说着。 “不,不用,让奴婢来。小少爷们千万别割伤了。” 小兰急忙摆手。 可话音刚落,只听孩子们齐声“啊呀……”一声,厉正南顿时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割伤了?来人,快来人,宣太医,赶紧宣太医。” 偏殿里顿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每个人都紧张兮兮,只有四个小家伙心中乐开了花。 看到四个小家伙带着血丝的小手,厉正南心痛极了,他一直陪着孩子们直到深夜,他们都睡着了,才精疲力尽的回到寝殿。 然而刚进去,他便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第一百一十七章彻底改观 厉正南刚打开寝室的门,便感觉到房间有人的气息,风驰电掣般拔出了剑,直指那人的咽喉: “何人?” “王爷,剑下留人,是属下。” 一阵惊呼声传出,厉正南瞬间收回了宝剑,因为房间里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另外一暗卫墨云。 “墨云,怎么样?可查清楚了,那家贩卖火油的人家,到底是谁杀的?” 厉正南紧忙追问着。 墨云摇了摇头,后又抬头说道: “属下虽然没有查到是谁杀的,可却打听了一件事,那就是“善心堂”起火那时,曾经有个穿着道袍,蒙着面纱的人,在那家店门口徘徊过”。 “穿道袍之人?” 厉正南低语着。 墨云毕恭毕敬: “是,是穿道袍的。据看到的百姓说,就因为他穿着道袍,格外惹人注意,所以便留意了一下。” “那个百姓可看清他的样子了?” 厉正南再次追问着。 墨云摇了摇头: “没有,因为蒙着面纱,看不清,那个百姓说,那人有一双犀利无比的眼睛。” 厉正南:“……” 这说了等于没说,满大街有犀利眼睛的人多了,难不成都是凶手? 见厉正南沉默不语,墨云再次说道: “对了,王爷,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厉正南声音平淡地询问着。 “今日属下收到了云起的书信,他让属下告诉王爷,当年给王爷做面具的华子找到了。” 墨云如实汇报着。 “你说华子找到了?此话当真?” 这简直是厉正南这段时间,收到了最好的一个消息,他沙哑的声音不确定地询问着。 墨云:“是,确切的说,是华子找到了云起,求云起庇佑他。说有人追杀他。” “他在哪里?” 厉正南继续追问。 “西域。” 墨云说道。 厉正南顿时明白了,他指派云起去往西域协助西昌候一臂之力,云起自然是将华子带往了西域了。” “好,本王知道了,明日本王便进宫奏请皇上,亲自去将他接回。” 厉正南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接着一指墨云说道: “你明日去一下京兆府,让京兆府府尹吕大人查一下最近进出京城的所有老道信息。让他仔细排查,务必找到那个杀人的老道,也许找到他,便能找到“善心堂”纵火的人了。” “可……” 墨云仿佛有话要说,欲言又止,厉正南询问: “怎么有难处?” 墨云:“王爷,吕大人并不认识属下,他会听属下的话吗?” 厉正南:“……” 他猛地拍了自己一下脑门,心中暗道,看来他最近真是烦心事太多了,竟然脑子都不好使了。以前都是追风负责这些事,差点忘记追风受伤了,眼前的是墨云了。 如此想着,他拿出一张宣纸说道: “本王给你休书一封,你交给他。另外,明日你秘密查一下颜夫人最近可有出过王府,以及最近她都干了什么事?重点查一下她有没有去过“善心堂”?” “是。” 墨云答应一声,后又询问着: “王爷难道怀疑颜夫人与“善心堂”大火有关?”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握了又握说道: “那倒不至于,那个女人固然脾气不好,应该还不至于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毕竟四位小少爷是颜大夫的亲生骨肉,她与颜大夫又是孪生姐妹,血脉至亲,她再狠,应该也做不出烧死自己外甥的恶毒事来。 只不过那天在“善心堂”,颜大夫对本王的态度有着明显差距,本王担心是颜夫人为了与本王那啥……与那个女人掉了包。” 厉正南无法说出颜婷想与他生孩子的事,便含含糊糊掠了过去。 墨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厉正南的意思,这些年颜夫人颜婷无时无刻不想爬上他的主子厉正南的床榻,可就因为她的火爆脾气,一次又一次错过与他主子厉正南休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墨云额首称是,在厉正南允许之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厉正南的寝室。 一夜无话。 第二天,厉正南按照设想的进了皇宫,下朝之后,留在了皇上厉正深的御书房,将找到了当年给他做面具的华子之事,说给了皇上厉正深听了,并告诉厉正深,只要将华子接回,也许离洗脱他杀元正一家的嫌疑,便又近了一步。 厉正南想向皇上厉正深请旨,亲自去把华子接回来。 按理来说,厉正南的理由很充分,皇上厉正深也一直催着他尽快找到凶手,缓和他与元正的关系。 华子找到,皇上应该也很欣慰。 然而厉正南万万没想到,这次皇上厉正深竟然想也没想便拒绝了,理由是为他的身体着想,说他身中魔毒,不适合出京。 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因为厉正南的魔毒,只在中秋月圆之夜发作。 而中秋节刚过不久,离下一个中秋月圆之夜近乎一年的时间。 厉正南强压心中的质疑与皇上厉正深据理力争,可厉正深却是铁了心不让他出京。甚至还说会派人接回华子。 华子眼下正与云起在一起,他们都在西域,厉正南自然不可能告诉皇上厉正深他派了人去协助西昌候了。 因为从目前形式来看,皇上厉正深有意想除掉西昌候,所以他必须得瞒着,于是便支支吾吾说,华子是找到了,只不过还没抓到,让他溜了,他想亲自去把他逮住。 与其在京城干等,不如自己动手。 厉正深听后,依旧坚持他会派人去寻,让厉正南在京城静养,说想与他这个兄弟多聚聚,毕竟明年万一再找不到解毒之人,恐怕…… 厉正南明白厉正深的意思,因为他曾经向他提过,若一年之后,再找不到解毒之人,他便宁愿死,也不做杀人魔,他想留体面,让皇上厉正深在他“血魔之毒”发作前期杀了他。 无奈之下厉正南只好扯了一个慌说,华子曾经在西凌国出现过。 华子确实在西凌国出现过,只不过后来投奔了云起而已。 回到王府的厉正南,独自喝起了闷酒,他感觉到皇上厉正深变了,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皇上,眼前的皇上让他陌生,看不透。 一杯接着一杯,直到一声声稚嫩软糯的声音传来: “爹爹可是心情不好?需要踏青吗?” “爹爹,是谁惹你了,告诉我们,我们去揍他。” “谁也不可以伤害我们的爹爹。” “嗯!我们会保护爹爹的。” …… 厉正南抬眸望去,只见四个孩子成一排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小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王爷,这几个孩子听说你回府了,非吵着要见你,妾身便将他们带来了。” 颜婷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说着。 厉正南向四个孩子招了招手,他们乖顺地来到他的面前,厉正南将四个孩子紧紧抱住,声音沙哑: “谢谢你们,有你们,本王便感觉所有烦心事都没有了。” 四个小家伙茫然地望着厉正南,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一下他,却听厉正南说道: “今日便去踏青可好?” “真的?爹爹答应我们去踏青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爹爹,你可要多穿点衣服,外面还是挺冷的。” “爹爹,我好喜欢你。” …… 一声又一声软糯的声音,直击厉正南最软弱的心房,他再次将四个孩子紧紧拦在怀里,孩子的世界才是最纯洁的,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 厉正南抱了一会,牵起四个小家伙的小小手,向书房走去,全程都没有看颜婷一眼。 颜婷眼眸含恨,双拳紧握,长长指甲都戳断了俩根。 阿业在一旁看着,心如刀割,他很是心痛颜婷颜夫人的着遇,手指握了又握,眸中寒星闪烁,他搞不懂为什么王爷就是看不到颜夫人的好。 颜夫人一心一意对王爷,可王爷却弃如敝履,而“善心堂”那个女人什么也没做,王爷却为了她,将她的孩子放在心尖上宠着。 在阿业看来,厉正南就是因为心中装着颜玉,才会对几个孩子好。 “颜夫人我们走吧!” 见颜婷迟迟不移动脚步,阿业犹豫了又犹豫,终开了口。 “阿业,你可要替我好好保护王爷啊!万不可让他脱离你的视线,呜呜……” 颜婷妩媚地说着,掏出锦帕仿佛不经意地拭了一下眼泪,带着一丝更咽,我见犹怜。 阿业更加心痛,他沉声说道: “颜夫人放心,属下定当不留余力地护王爷周全。” 说完,再次握紧了拳头,快步跟上了厉正南脚步。 在他看来,颜夫人是那般柔弱,让人想要保护,他哪里知道“最毒妇人心”这句话。 颜婷在阿业身后,眼中闪烁着一抹精光,心中暗道: “要是王爷也能像这个愣头青这般好骗,就好了。” 厉正南是带四个小家伙去拿兵器的,既然孩子们已经原谅他了,那么他有必要将兵器物归原主。 “以后不可以再无故给本王退回来,再退回来,本王可就真的收回来了。” 厉正南很严肃的语气威胁着。 四个小家伙相互望了一眼: “既然那个娘亲是坏女人扮的,那么厉正南打的便不是他们娘亲了,那他们自然也就原谅他了。” 如何想着,几个小家伙急忙点头齐声说着: “不会了,永远不会了。你永远是我们的爹爹,爹爹给的东西,我们自当好好保存。” 厉正南:“这还差不多。再有下次,本王可就再不认你们了。” 厉正南宠溺地刮了刮四个小家伙的鼻子说着。 “不要,爹爹永远是我们的爹爹。” “我喜欢爹爹。” “爹爹最好了,我要一直粘着爹爹。” “我才舍不得爹爹离开我呢!” …… 一声又一声稚嫩而软糯的声音,让厉正南忘记了所有烦恼。 他抬头向刚进门的阿业,喊了一声: “备马,本王要带小少爷们出府踏青。” 阿业:“……” 他心中再次哀伤,替颜婷颜夫人感到痛心,王爷到底有多爱那个女人啊? “踏青?”哪里有冬天踏青的?为了那个女人,王爷竟然把这四个孩子宠到天了,竟然也跟着孩子一起胡闹,还说“踏青?” 厉正南可没想那么多,他单纯地想散散心,因为他也同样心情烦闷,为皇上厉正深的改变而烦闷,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踏青之旅”让他对颜玉彻底改观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娘亲是天使 皇宫御书房里。 皇上厉正深面色冷沉,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枝笔,不断敲击着桌子,片刻之后抬眸向一旁的刘公公询问着: “你觉得敬宣王刚刚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刘公公向前走俩步,毕恭毕敬: “启禀皇上,以奴才拙见,敬宣王是想借接华子的由头,去往西域,援助西昌候。 前段时间,敬宣王奏请出征,被皇上驳回了,定是心里不服气。冥思苦想多日,想出了这么一个理由。 这华子是我国百姓,明知道我国正与西凌国交战,又怎么可能自寻死路去往西凌国? 定是敬宣王借去西凌国寻找华子的由头,好奏请皇上出城,然后直奔西域,协助西昌候,让西昌候将功折罪。” 厉正深拧了拧凌厉的眉,点了点贴身太监刘公公沉声说道: “你这奴才言之有理,不过既然敬宣王有所求,朕也不能置之不理,这样,明日你便派俩个人,去往西凌国找找这个华子,别让敬宣王说朕对此事漠不关心。”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尖锐嗓音答应一声。 “对了,现在大将军孙华风是不是也该到达西域了?朕怕夜长梦多,你即刻飞鸽传书给他,让他到了之后,立刻接替西昌候的兵马,按密旨上说的办。” 皇上厉正深像是突然想起般,指着贴身太监刘公公威严说着,眼中折射阴毒之色。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毕恭毕敬额首答应着。 厉正深不再说话,低头批阅起了奏折,只不过他的眼睛里是冰封般的冷意,刺骨寒冷,让一旁刘公公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与此同时,敬宣王府的马车也出发了,厉正南与四个小家伙坐在马车里,小家伙们一会让马车往东,一会往北,一会又往南,总之没有一个固定方向。 厉正南不由询问着: “你们到底打算去哪里?” 阿吉小眼睛眨巴了一下说道: “我记得娘亲带我们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有一大片花海,可漂亮了,怎么会找不到呢?” 厉正南:“现在是初冬时节,也许花谢了吧!” “是吗?” 阿吉挠了挠头。 “嗯!肯定谢了,我们应该去往东边树林,那里有五颜六色的鸟,可好看了。” 阿祥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着。 车夫无奈再次调转马头。 走了一段路之后,四个小家伙向外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阿意稚嫩软糯的声音说道: “阿祥哥哥,你许记错了,那片林子我记得,是在西南方向。” “是吗?我记错了吗?也许吧!” 车夫简直气炸了,可因为厉正南也在马车上,王爷都没有说什么,他作为下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再次调转马头,向西南方向而去。 厉正南蹙了蹙眉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今日就是带几个小家伙出来散心的,只要孩子们开心就好。 后面的阿业眼中折射着质疑,就在此时,又听阿如奶声奶气说着: “阿祥哥哥,你和阿意都记错了,是西边。” “是吗?不是西南是西边?那可能是我想错了。” 阿意一听,急忙虚心接受。 厉正南嘴角勾起,不由摇了摇头。 马车整整跑了一天,后面跟着的下人们,累的精疲力尽,可却不敢抱怨。 只是明显落下一大段路,阿业忍无可忍,拍马上前说道: “王爷天色已晚,我们回府吧!” 厉正南张了张嘴刚想说好,便被阿吉捂住了嘴,他眼中充满期盼地说着: “爹爹,别回去,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 其他三个小家伙又往外看了一眼,小粉拳紧握,一脸懊恼。 厉正南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四个小家伙之所以七拐八拐也许只是为了甩掉后面跟着的下人。 他扒开阿吉的小小手,沉声说道: “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阿业急忙上前询问着: “王爷可是要回府?” 厉正南:“你下马。” 阿业:“……” 尽管不知道厉正南让他下马干什么,可既然主子有令,他只能遵从。 厉正南修长的大腿从马车里伸了出来,接着跳下了马车,又朝着四个小家伙招了招手,四个小家伙乖顺地下了马车。 “王爷,你这是……” 阿业不解询问着。 厉正南飞跃上了他的马,向四个小家伙伸出了手,磁性的声音说道: “来,上马。” “嗯!” 小家伙们齐齐点头,眼中折射着欣喜,如此便可以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阿业了。 阿业心中闪过一丝不祥,可依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着: “王爷,你们打算去哪里?天晚了,外面很危险,我们回府吧?”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你们在这里等着,本王去去便回。” 说完,从阿业手里夺过马鞭,一甩手里的鞭子,带着几个小家伙疾驰而去。 “王爷危险,快,快追王爷,赶紧的。” 阿业焦急大喊,他除了担心厉正南安危之外,更担心四个孩子同厉正南说什么不利于他与颜婷颜夫人的话。 可侍卫们跟了一整天,早就精疲力尽,再加上厉正南还下了不让他们跟的命令,没有人敢忤逆。 阿业无奈将同样骑马的一个侍卫,从马上拉了下来,自己跳了上去,向厉正南消失的方向追去,可哪里还有厉正南与四个孩子的影子?阿业额头顿时冷汗直冒,心中暗道: “坏了。” 厉正南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回头望了一眼,见无人跟上,这才勒住马询问着: “现在可以同本王说,你们到底想带本王去哪里了吧!” 小家伙们挠了挠小脑袋,阿吉憨憨一笑说道: “爹爹都知道了。” “本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本王只是搞不明白,你们有话为什么不直接跟本王说,而是与本王绕如此大一个圈子,这是为什么?” 厉正南眉头紧蹙,有些不解地询问着。 他自认为对几个小家伙应该还不错,不能说有求必应吧!可也差不多。 若几个孩子直接跟他说,不让下人跟着,他早就命令所有人止步了。何至于绕这么一天?如今天都黑了。 “爹爹,对不起!我们只是想告诉你,娘亲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阿如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襟,糯糯说道。 厉正南:“……” 他没有想到阿如还是对“水性杨花”这个词,如此耿耿于怀。 于是他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好,不是便不是,本王以后不说了。” 说完,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会只是同本王说这个吧?” 如果只是说这个,几个小家伙在府里,也是可以说不是吗? 厉正南有些迷茫,也有些无奈,难道只是几个小家伙任性吗? 就在厉正南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阿祥一本正经地说道: “爹爹不了解娘亲,我们想带爹爹去了解娘亲,只有如此,爹爹才不会说娘亲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厉正南:“……”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更没有想到他与颜婷无意当中的一段对话,对几个孩子造成如此大的一个阴影。 “娘亲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她很温柔,她乐善好施,她从来不会瞧不起人,还会经常帮助穷人,照顾残疾人,就连小猫小狗她也会给他们一口吃食,她就像天使一般,天使都是洁白无瑕的,所以娘亲绝对不是爹爹想的那般。” 阿意小粉拳紧握,鼓着腮帮子一副很认真地说着。 厉正南:“……” 他震惊了,那个女人有这么好吗?她虽然有些温柔,可有时也像母夜叉,对他很凶,对孩子们也很凶。 她收留陌生男子过夜,她还与四个不同的男人有染,才有了眼前这四个相貌截然不同的孩子们。她明明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啊! 此时“爱心之家”里一片沉重,贾六房间里聚满了一屋子的人,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有残疾人,有年迈老人,还有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儿童,众人皆是唉声叹气,眼中布满哀伤。 “善心堂”大火,整个京城都惊动了,皇上御赐牌匾,敬宣王出入频繁,加上颜玉医术精湛,“善心堂”所谓名动京城,如今发生不幸,消息传的很快,自然也传到了“爱心之家。” “爱心之家”的众人,简直震惊了,全都疯了一般涌到了“善心堂,”几乎将“善心堂”废墟给翻过来,寻找颜玉的尸体。 东东更是几次哭晕在“善心堂”的废墟里,懊恼自己没有早点答应颜玉做她义子。 众人找了整整一夜,最后向周围商铺询问,才得知四个孩子被敬宣王接回王府了,颜大夫不知道是不是被烧死了,总之没有看见她。 贾六听说此次事件是京兆府负责办理,便使了不少银子,才打听到,颜玉并没有烧死,因为官府没有找到她的骨骼,只能说是失踪。 听闻此言,贾六眼中有了喜色,失踪总比烧死了好,还有希望找到。 贾六回来之后,将向官府探听到的消息,如实向众人说了,众人纷纷表示想要去寻找颜玉。 尽管贾六再三阻拦,说大海茫茫不如再等几天看看,可众人心意已决,贾六无奈,只好给众人发了一些盘缠,并再三叮咛,若找不到便回来,这里永远是大家的家。 就在贾六回忆的时候,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和稚嫩的呼喊声传来: “贾叔叔,贾叔叔快开门……” “东东,东东,开门,开门……” “刘叔叔,开门……” “王奶奶开门……” …… “是阿吉、阿祥他们,快……快开门……” 贾六一听,惊喜大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你们娘亲在哪里 听到四个小家伙的呼唤,厉正南浓眉紧蹙,他感觉“东东”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冥思苦想了一下,他想了起来。 当初元目被杀,那个女人被元正抓走,她拜托自己照顾几个孩子,当时孩子们哭的伤心欲绝,把他的衣衫当抹布,弄脏了他的衣衫。 追风曾吓唬他们,再哭下去,便不帮他们救娘亲了,因为他们弄脏了自己的衣衫。 四个懂事的小家伙,听闻此话,便翻箱倒柜去凑银子了,想用自己的零花钱,赔自己衣衫,后来自己说不用他们赔,阿如曾经说过,他要将银子留着,给东东买糖葫芦吃,是那个东东吗? 可为何“贾叔叔”这个称呼,也这般熟悉? 厉正南不由眯了眯眼睛,一段记忆浮上脑海: 那是有一天晚上,追风告诉自己,他把四个孩子惹哭了,自己去了皇宫,给四个小家伙寻了兵器,快马加鞭赶到“善心堂,”想哄孩子们开心,却差点饿晕,那个女人收留自己吃饭。 阿业却说天色已晚,催着自己回府。 自己也说留下来不合适。 几个小家伙七嘴八舌挽留自己。阿意甚至还说: “贾叔叔被人打断腿,娘亲也是半夜给他接的腿,还让他在“善心堂”住着,一住就好几天呢。” 想到这里,厉正南感觉胸口一阵沉闷,他眸光深邃而且复杂: “那个女人难道把那个姓贾的安排在这里?人家是“金屋藏娇”,那个女人是“金屋藏美男”? 还是说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失踪,她只是躲在这里与那个姓贾的幽会?” 尽管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可无端升起的怒火,几乎焚烧了厉正南的理智,他双拳紧握,身上顿时溢出寒气,飞起一脚便打算踹门,可就在千钧一发之时,门却从里面开了,厉正南不由收回了脚,一副很镇定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衣衫。 他是绅士,完美主义者,自然不会在气质上输给那个女人的“野男子”。 厉正南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如此注意形象了。 然而开门的瞬间,厉正南傻眼,门里站着的一群老弱病残。 有年迈的老人,孤儿,甚至还有很多断胳膊少腿的。 “这……” 厉正南用手指了指里面的老弱病残,如鲠在喉,不知道怎么问,这与他设想的完全不同,他以为这里面,会是那个女人藏的一些美男,亦或是“野男人,”却没有想到…… “哦!我们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爹爹。” 阿吉率先说着。 阿祥指了指贾六说道: “这位是贾叔叔。” 阿如指了指一个眼瞎的中年人说道: “这个是刘叔叔,刘叔叔眼睛不好。” “这个是王奶奶。王奶奶的手不好,总是抖,她的家人嫌她连碗也拿不住,便将她赶了出来,娘亲收留了她。” 阿意奶声奶气地说着。 “这个妹妹是娘亲从垃圾堆里捡的,她脑袋不好,经常忘记东西,有时连吃饭都会忘记。” “嗯嗯!还有这个弟弟,他的脚是畸形的,” “这位姐姐她被大火烧伤了,皮肤大量坏死,娘亲给她做了植皮手术。” “还有,还有……” …… 四个小家伙一一介绍下去,厉正南暗暗数了数,这些老弱病残加起来足足有二十人,他的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蔓延。 “这个女人也太伟大了吧!她收留这么多老弱病残得花多少银子?”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来一件事。 那是在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在“栖仙阁”酒楼里,那时是“六虎聚会”的日子,他将颜玉当成了府里的颜婷,曾经问她,为什会在酒楼打工,她当时说缺银子。 如今想来,厉正南明白了,颜玉为什么那么缺银子了。 按理来说,她是一名大夫,只要不偷懒,她便应该有一份稳定收入,可她竟然缺银子。 如今想来,厉正南全都明白了,她的银子应该有很大一部分花在了这些老弱病残身上,因为这些人,明显都没有工作能力。 如果都靠那个女人给人看诊,挣得银子养活,不缺银子才怪呢! 厉正南还在胡思乱想,四个小家伙介绍完了,发现少了很多人,便急忙向贾六询问着: “贾叔叔,贾叔叔,东东哥哥呢?” “对啊!还有大胡子叔叔。” “桂花姐姐也不在。” “安安哥哥呢!” …… “他们……” 贾六眼中闪过一丝暗淡,深吸一口气: “他们知道了“善心堂”着火,得知你们娘亲没有死,而是失踪了,便自请出去找寻了。” 四个小家伙一听,顿时全都垂下眼睑,眼泪吧嗒吧嗒向下流淌,“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贾叔叔,娘亲她不见了,呜呜……” “我好想娘亲,呜呜……” “贾叔叔你说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娘亲,呜呜……” “贾叔叔,呜呜……” …… 小家伙们哭的肝肠寸断,厉正南在一旁看着,心中再次一窒。 几个孩子在他面前一直是坚强的,如今哭的这般伤心,可以看出他们心中有多么压抑与无助。 小家伙们不在他面前痛哭,却跑到这个贾六面前哭,可见贾六在孩子们心中的地位,真的不低。 想到这些,厉正南有些吃味,不由抬眸向贾六望去,心中宛如棉絮堵住一般。 贾六望着如同一座山般杵立在大门口的厉正南,拍了拍四个小家伙的后背说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们东东哥哥、桂花姐、安安哥他们已经去找了,相信很快便可以找到。”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厉正南,见他深邃的眼眸宛如利剑一般正盯着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厉正南是微服出巡,可贾六却知道他是敬宣王厉正南,因为颜玉与四个孩子曾经提过,敬宣王是几个小家伙的干爹。于是紧握成拳,不由咳嗽一声,不动声色说道: “你们爹爹还站在门口,天如此冷,你们是不是也该请他,进屋喝杯热茶?” “嗯……呜呜……” 四个小家伙一听,顿时停止哭声。 “爹爹,我们进屋。” 阿吉、阿如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泪,迈着小短腿,来到厉正南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说道。 “嗯!” 厉正南没有端什么架子,点了点头随着几个小家伙向屋内走去。 “贾叔叔,我们来扶你。” 阿意阿祥扶着贾六。 “好,好孩子,我们走。” 贾六慈爱地说着。 回到屋里,贾六打发走了其他人,推开阿意、阿祥,扑通一声给厉正南跪下了: “敬宣王在上,请受卑职一拜。” “卑职?” 厉正南漆黑的眸子眯了起来,一张俊脸有些冷沉。 他今日是微服出访,这个人怎么会认识自己?而且还自称卑职? “你是谁?为何会认识本王?” 厉正南冷言询问着,眸中寒星闪烁,浑身散发着帝王般威严气息。 四个小家伙感受到了厉正南身上的冷气,不由担忧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爹爹……” “爹爹……” …… 厉正南低头望去,只见小家伙们正用一种担忧般的眸光望着他,知道他们是害怕他为难他们的贾叔叔。 想到这里,厉正南拍了拍他们的小小手,算是安抚他们。 得到厉正南暗示,小家伙们这才放下心来,乖顺地退到了一旁,只听贾六说道: “十年前,三皇子厉正坤谋反,卑职在元将军麾下效命,那场大战,元将军战死。卑职也负了伤。” 贾六说到这里,苦笑一下: “卑职落魄至此,承蒙颜大夫收留,她不嫌弃卑职是个残疾,把卑职当家人,不……是比家人还亲,她信任卑职,鼓励卑职,让卑职知道世上还有很多好人,不再悲观,不再绝望,不再愤世嫉俗……” 贾六说了很多,厉正南整个人震惊了,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颜玉,他只是从他府里那个女人嘴里,听到她只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虽然颜玉这个女人对患者很负责任,可与贾六以及爱心之家,众人口中了解的颜玉全然不同。厉正南茫然了。 如此艳阳高照,宛如神灵的女人,真的会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厉正南产生了怀疑。 “爹爹,你会帮我们全力寻找娘亲是吗?” 见厉正南沉默不语,阿吉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襟,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爹爹你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娘亲,娘亲她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娘亲在各国都有帮助过的孤寡老人,还有流浪儿童。” “对!娘亲她每到一个地方,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施以援手,所以娘亲的银子总是不够花,吃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呜呜……” “娘亲她会说服各地官府以及皇亲贵族成立慈善机构,娘亲每离开一个地方,总是将各地的孤儿,无家可归的老人以及残疾人安排妥妥的,她从来不求回报,是九天玄女化身,她绝对不是爹爹说的水性杨花的女人,呜呜……” 其他三个小家伙也急忙补充着,越说越委屈,全都更咽大哭。 几个孩子的话,不光震惊了厉正南,也震惊了贾六,颜玉说之所以收留他们,只是想有一个家,他们是相互慰籍。 如今看来,她只是单纯的想帮他们而已。相互慰藉,只是一个让他们心安的托词,贾六眼中再次浮现泪光,多好的一个女人啊! 厉正南蹲下身子,细心地帮他们擦拭着眼泪说道:“对不起!本王错了,本王不该那般说你们娘亲,你们放心,本王会竭尽全力去找她,将她找回来,并向她道歉。” 厉正南这次的回答无比坚定,他是发自内心地想找到她,想了解她。她与他看到的,听到的,截然不同,这让他宛如棉絮堵在胸口。 “爹爹,其实娘亲她是被……” 阿意扬起稚嫩的脸庞欲说出实情,却一下子被阿祥给捂住了嘴巴。 “呜呜……” 阿意发出不满地呜呜声,阿祥却摇了摇头。 厉正南:“……” 这几个孩子在搞什么? 一旁已经从地上被厉正南扶起来的贾六,也是一脸茫然: “阿意,你是不是有话要说?难道你知道你娘亲的下落?” 厉正南一听,急忙将阿祥的手从阿意嘴上拿了下来,蹲下身子,沙哑的声音向阿意询问着: “是吗?阿意?你真的知道你们娘亲在哪里吗?告诉本王,本王为你做主。” 第一百二十章无理取闹 听到厉正南询问,阿意如同水晶般的小眼睛,望了一眼其他三位兄弟,见他们全都摇头,不由撇了撇嘴,更咽说道: “呜呜……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呜呜……” 厉正南站了起来,狐疑的眸光,扫了一眼其他三个孩子,沉声询问着: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听到厉正南询问,阿吉、阿祥,阿如脸上明显有着一丝紧张,他们拽着小粉拳,紧咬下唇相互望了一眼,阿吉上前糯糯说道: “对不起爹爹,我们真的不知道娘亲在哪里?我们也很想她。” “嗯!若我们知道娘亲在哪里,肯定第一时间告诉爹爹了,不是吗?” 阿祥软糯的声音反问着。 阿如重重点了点小脑袋,奶声奶气说着: “我们很爱娘亲,不会希望她有事的,所以我们不会隐瞒娘亲的下落。” …… 厉正南一想也是,小家伙们很护那个女人,又怎么可能,明知道她的下落,而不告诉他呢!这也说不过去。 如此想着,厉正南反倒安慰起了他们: “本王知道了,你们放心,明日本王便张贴寻人告示,重金悬赏寻找你们娘亲。 本王也会让京兆尹吕大人抓紧挨家挨户搜查。 也会让人通知周围各州县都留意你们娘亲的消息,相信一定很快便会找到你们娘亲的。” “谢谢爹爹。” 四个小家伙异口同声。 如此找到他们娘亲便指日可待了。只要找到他们娘亲,他们便将那个坏女人供出来,让她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小家伙们眼中折射着蚀骨的恨意,恨不得将颜婷那个坏女人千刀万剐,可眼下他们必须沉住气。 “谢谢敬宣王。卑职替颜大夫感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总有一天卑职会替颜大夫报答你。” 贾六诚恳地道着谢,厉正南听到贾六之言,胸口一阵沉闷。 他凭什么替她谢谢自己?他算那个女人的什么人? 如此想着,厉正南漆黑的眼眸眯了起来,俊脸有些冷沉: “她是本王儿子的娘,本王找她是应该的,关你什么事?” 贾六:“……” 他一时间被堵着满脸通红,想要反驳,可摄于厉正南的威严,不敢说什么。 倒是孩子们看出俩人之间的尴尬,急忙上前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袖。 “爹爹,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对啊!走吧爹爹,小姨还在府上等着我们呢!” “对!我们回府好不好?爹爹。” 阿吉、阿祥、阿如全都仰着头,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 只有阿意小手交错,一言不发。 厉正南抬眸望向外面的天,确实已经不早了于是说道: “也好,我们走吧!” “卑职护送王爷。” 贾六礼貌地说着。 厉正南低头望了一眼他的腿,嘴角一勾嘲讽说道: “等你养好腿再说吧!” 贾六:“……” 眼眸里闪过一丝伤痛,是啊!他站都站不稳如何护送? 就在他有些灰心意冷的时候,却听厉正南说道: “既然孩子们同你那般熟,说明他们把你当亲人。 颜大夫也信赖你,你便留下了照顾这些人吧!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指不定哪天她自己回来了,也说不定。 我们做俩手准备,本王竭尽全力去寻,而你就留在这里等她,不管谁先找到她,都要告知对方。” 听到厉正南这些话,贾六不再伤痛,因为他想起了之前颜玉说的一句话: ““爱心之家”是我们共同的家。” “对,家里不能没人。他要留下了等颜玉回来。” 想到这里,贾六再抬眸时,眼睛里便有了光泽,他恭恭敬敬地给敬宣王行了一个礼说道: “卑职恭送敬宣王。” 厉正南没有回头,领着几个小家伙走了,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女人,一日没找到她,她便多一份危险。 出了“爱心之家”,厉正南将几个小家伙抱上了马,行了没多远,便看到了阿业,小家伙们脸立刻拉了下来,只不过天太黑,看不清楚罢了。 “王爷,属下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阿业见到厉正南急忙跳下马,向他行礼说道。 “阿业?” 厉正南有些惊讶,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后来又沉下脸喝道: “本王不是让你们在原地等着本王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阿业:“王爷恕罪,是属下一意孤行,可属下也是担心王爷与小少爷们的安危,只要王爷与小少爷们无恙,属下甘愿受罚。” “好了,算了,本王没事,回府吧!” 厉正南星眸清凛,神色淡然地开了口。 “是。” 阿业退至一旁,给厉正南让出来一条路,厉正南甩了一下手里的马鞭,载着几个小家伙疾驰而去。 阿业紧跟在后,眼神不住打量着厉正南马上的小家伙们,心中暗道: “怎么回事?王爷什么也没有说,难道他们没有同王爷说他与颜夫人的坏话?这怎么可能?” 回到王府,厉正南便带着四个孩子来到了偏殿,然而刚进门,却听到了一阵哭声: “姐姐啊!你到底在哪里?呜呜……妹妹好想你啊!呜呜…… 当年家逢突变,一夜之间所有亲人死于非命,只剩你我二人相依为命,呜呜…… 姐姐心地善良,总是将采到的果子,分给妹妹吃,要不是后来姐姐变了,妹妹又怎么会与姐姐分开?呜呜…… 姐姐,妹妹好想你,好想去找你,呜呜……” …… 颜婷哭的伤心不已,贴身婢女小兰在一旁苦劝: “颜夫人,你快别哭了,会哭坏的。 王爷肯定会帮你找到颜大夫的,你快些起来,地上凉。” “呜呜……小兰,你说王爷他会找姐姐吗?姐姐她作风不好,王爷他反感的很。 呜呜……你知道吗?姐姐她是本夫人唯一的亲人了,呜呜……本夫人真的好想她,好想快些找到她,即便她作风不好,本夫人也想她,想与她相认,呜呜……” 厉正南:“……” 他眉头紧蹙,心中暗道: “到底是血脉至亲,尽管平常飞扬跋扈,讨厌至极,可到底还是惦记着她有一个姐姐的。” 想到这里,厉正南的心有些动容,沉声咳嗽了一声: “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 “王爷,王爷,是王爷回来了。呜呜……” 颜婷仿佛刚知道厉正南回来一般,从地上爬起来,向厉正南扑去,更咽着。 厉正南破天荒没有推开颜婷,他用结实的臂膀抱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磁性的声音安抚着: “好了,好了,别再哭了,本王一定会找到她的,有时间本王也会让你们相认的。” “呜呜……谢谢王爷,谢谢王爷,呜呜……” 颜婷趴伏在厉正南胸前更咽大哭,眼眸里却折射着寒光。 她才不是真的想让姐姐颜玉回来呢!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王爷今日倒是很温和,让颜婷的心,不由漏跳了一节拍。 其实颜婷的这出戏,是阿业给出的主意。 厉正南带着四个孩子甩开了他的跟踪,让他感觉到了危险,他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厉正南,便着了一个人,给颜婷捎了一封书信。 阿业担心四个小家伙同厉正南说他与颜婷的坏话,便让颜婷扮了这么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 她哭的越是伤心,厉正南越不会相信她拐了颜玉这个女人。 而他作为一个侍卫,更没有理由绑架一个大夫。 即便四个小家伙说了什么,他们只要紧咬不松口,厉正南也拿他们没辙。 四个小家伙相互望了一眼,他们可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要是她真的想找到他们娘亲,要是她真的把他们娘亲当成姐姐,便不可能对他们那般凶,毕竟他们几个是他们娘亲的宝贝。 还有“善心堂”那场大火,虽然他们没有办法证明是眼前这个女人放的,可她没有在火里,这便是疑点。 望着哭的伤心欲绝的颜婷,阿吉、阿祥、阿如了然于胸,他们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个女人太会演戏了,即便他们将真相告诉了厉正南,这个女人也有办法把自己洗白。 而阿意望着扑进厉正南怀里的颜婷,恨得咬牙切齿,他小粉拳紧握,眼中折射着一股森寒之气。 “滚开,这是我们的爹爹,不要碰我们的爹爹,你这个坏女人,我讨厌你,呜呜……” 阿意忍无可忍,最后冲上前,将颜婷强行从厉正南怀里拽了出来,怒不可赦地说着。 最后更咽着,扑进了厉正南怀里,嚎啕大哭。 厉正南:“……” 这孩子,这闹得哪一出? 尽管不知道阿意为什么哭,可厉正南依旧用厚实的大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 颜婷乌黑的瞳孔里透着森冷寒意,狠狠瞪着阿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阿吉、阿祥、阿如相互对望一眼,心中暗道,这才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本色。 厉正南哄了一会阿意,再抬头望向颜婷的时候,颜婷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王爷,看来阿意是吃妾身的醋了,到底是个孩子,你说呢?” 声音温柔至极,厉正南眉头紧蹙: “吃醋?是这样吗?” “谁吃你这坏女人的醋了,你不要脸,坏人,我就是讨厌你。呜呜……” 阿意一听颜婷说他是因为吃醋,再次发飙,转身又推了颜婷一下,颜婷猝不及防向后倒退数步,得亏小兰扶的及时: “颜夫人小心。” 见阿意接连为难颜婷,厉正南眉头蹙起,虽然他不喜欢颜婷这个女人,可阿意现在的做法,明显不是太礼貌。 可阿意的针对,同样让厉正南起疑,他蹲下身子向阿意询问着: “阿意,怎么回事?到底是你小姨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还是你无理取闹? 要是你小姨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你对本王说,本王替你做主。 但要是你无理取闹,本王也同样希望你能同你小姨道歉。” 第一百二十一章天地之分 厉正南与四个小家伙接触了这么久,他发现他们不是无理取闹的孩子。 “善心堂”那么多病人,颜玉忙不过来时,他们会帮忙。 有老人去了,几个小家伙会上前扶着,还会给他们搬凳子。 就算到了府里,对下人们也很客气,总是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叫着。 眼下阿意突然对颜婷这个女人态度如此恶劣,不得不让厉正南起疑心。 所以厉正南一双寒星般的眸子直盯着颜婷。 颜婷双手交错有些慌乱,她强行扯出一抹笑容说道: “阿意,你是不是对小姨有什么误会?还是说你怕小姨抢走你们的爹爹,才会如此对小姨? 你放心,不管小姨与王爷有没有自己的孩子,我们都会把你们当自己的孩子,疼惜着。你们只要乖乖听话,你们娘亲总会回来的。” “呜呜……你这个坏女人,把我们娘亲交出来,呜呜,交出来……呜呜……” 阿意一听,颜婷又威胁他们,怒不可赦,上前又推了一把颜婷,厉正南拧了拧凌厉的剑眉,周身顿时发出了一股森寒之气,他一把拉住阿意,面容严肃一指颜婷询问着: “阿意,你是说你们的娘亲,在她手里?” “我……我……” 阿意抬头望了一眼他的三个兄弟,欲言又止。 “说话,阿意,是这样吗?” 见阿意不说话,厉正南握住他的小肩膀晃动了一下说道。 “呜呜……王爷,你怎么如此问?姐姐失踪,妾身食不下咽,呜呜……妾身也希望快些找到姐姐,姐姐是妾身唯一的亲人,妾身又怎么可能把姐姐藏起来?这说不过去不是吗?” 颜婷说到这里,再次嚎啕大哭: “呜呜……姐姐,你到底在哪里?呜呜……妹妹好想你,呜呜……你快回来给妹妹证明清白啊!呜呜……” 厉正南:“够了,你给本王闭嘴,本王只是询问,你嗷嗷什么?” 想到颜玉的失踪,可能与眼前这个女人有关,厉正南对颜婷的态度,真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厉声吆喝着。 颜婷被吓得一激灵,哭声戛然而止,厉正南面容严肃,再次向阿意说道: “阿意,若你真的想让你娘亲早点回来,就要对本王说实话,如此,才能早点找到你们娘亲。你可明白?” “对,阿意,你要说实话,告诉王爷,不是小姨抓走了你们娘亲,若不说实话,也许你们娘亲真的回不来的。 小姨是你娘的亲妹妹,怎么可能抓你们娘亲,你可不能瞎说。” 颜婷趁机又插了一句嘴,厉正南森冷的目光撇了她一眼,她急忙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双手捂住了嘴巴。 “爹爹,是这样的,娘亲无故失踪,阿意伤心欲绝,小姨又总是想抢走你,所以阿意才会怀疑小姨为了你,将娘亲藏了起来。” 颜婷暗示的话语,即便阿意听不出来,阿吉他们也听出来了,所以他没有等阿意说话,阿吉便上前,替他说了。 “是这样吗?阿意?” 厉正南狐疑地询问着。 “我……” 阿意张了张小嘴,却有被阿祥抢了白: “没错,就是这样的,小姨一直想与爹爹生宝宝,阿意曾经说过,爹爹若是有了自己的宝宝,便不会疼我们了,所以才会敌对小姨。” “小姨,对不起!你别生阿意的气,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阿如上前拉了拉颜婷的衣襟,一副很乖巧的样子糯糯说道。 厉正南:“……” 是这样吗?为什么他感觉事情仿佛没有这么简单? 颜婷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挡着眼眸里的寒光,袖衫下更是娇拳拽的发白,但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向厉正南福了福身,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说道: “王爷,你千万别怪责阿意,他还只是个孩子,姐姐的突然失踪,对他的打击肯定很大,他接受不了,胡思乱想也是情有可原。所以王爷,你可一定要快些找到姐姐,妾身真的好担心姐姐受苦。” 说道这里,她摸了摸身边阿如的小脑袋,柔声细语般说着: “阿如你放心,小姨不会生阿意的气的,你们都是小姨姐姐的宝贝,自然也是小姨的宝贝,小姨又怎么会舍得生你们的气呢!” “谢谢小姨。” 阿如乖顺说着。 阿吉打了一个哈欠,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 “爹爹,我困了,想睡觉了。” “我也困了。” 阿祥也说道。 “我们都困了,爹爹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阿如奶声奶气询问着。 厉正南:“……” 他又拉了拉阿意的小手,再三确定: “阿意,你真的没有话要同爹爹说吗?” 阿意抬眸望向其他三个哥哥,虽然他们没有说话,可却都有着暗示,最后一咬牙说道: “爹爹,你一定要早点找到娘亲,我好想她。” 颜婷长长舒了一口气,对小兰喝了一声: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四位小少爷下去休息?” “是,是,奴婢这就去。” 厉正南望着三个小家伙的背影若有所思,颜婷则从后面抱住了他: “王爷,你看这几个孩子,多可爱,我们也要一个好吗?” 又是要孩子的话,让厉正南身子一僵,眉头紧蹙: “你可去过“善心堂?”” 颜婷的心猛地一跳,可很快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王爷开什么玩笑?妾身去没去“善心堂”,王爷难道不知道吗?姐姐刚进京城时,王爷将姐姐认作妾身,不是让追风陪着妾身去过吗?” 厉正南回眸,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柄利剑般,咬牙说道: “本王没跟你开玩笑?本王是认真,“善心堂”起火那天,你到底去没有去?” “王爷怀疑妾身?” 颜婷仿佛不敢相信般瞪大了双眸。 厉正南:“不是怀疑,是询问。” 颜婷镇定了一下,绯唇轻启: “没有,妾身被禁足,出不了府。” 颜婷如此笃定,厉正南反倒没底了,只能丢下一句话: “好好照顾他们,本王希望你与颜大夫的失踪没有关系。若让本王查到与你有关,本王饶不了你。 还有,你在府里怎么闹腾,本王不管,但你若伤了她,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厉正南这句话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一刻他一心只想早点找到颜玉。 颜婷在厉正南走后,眼眸里含着蚀骨恨意,看来敬宣王与姐姐颜玉要死灰复燃了,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双手紧握,尖锐的指甲深深镶嵌进掌心皮肉,可颜婷浑然不觉,直到阿业唤了一声: “颜夫人,你没事吧!” 颜婷这才收敛眼眸中的寒光,温柔地望了一眼阿业,柔情似水般说道: “我没事,多谢阿业。” 阿业脸一红,将一张纸条塞给了她,快步追上了厉正南脚步。 待厉正南走后,颜婷打开了纸条,看了一眼,嘴角勾起莫名说了一句: “看不出来这愣头青,还挺细心,安排的如此周祥。本夫人可以高枕无忧了。” …… 厉正南回到寝殿,暗卫墨云已经候在了那里,厉正南急忙追问着: “怎么样?你可查清楚了,颜夫人她最近几天到底有没有出过王府?有没有去过“善心堂”?” “回禀王爷,没有?颜夫人一直呆在偏殿里,从未离开过。” 厉正南听闻长长舒了一口气,幸亏那个女人没有那般丧心病狂到对自己姐姐下手,看来刚刚真的只是阿意的小孩子脾气。 阿业作为厉正南身边的随从,为颜婷开了一条绿色通道,打点好了一切,就连颜婷出府的那段时间,也有小兰打掩护。 颜婷的性格嚣张跋扈,只要小兰不断为难下人,不断砸东西,便不会有人怀疑。 因为谁也想不到一个下人敢砸颜婷房间的东西,所以墨云自然查不出来。 厉正南挥了挥手,打发走了墨云,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颜玉的点滴: “王爷,你这个臆想症多长时间了?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想与你生孩子?你是感情上受了刺激,还是孩子出了问题?” “因为我知道王爷是个好人啊!孩子们已经同我说了,我被抓的这段时间,承蒙王爷照顾,还有王爷将我从刑部大牢救出来,给我请大夫,照顾孩子们的吃食,无微不至,我很感激王爷,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连累王爷,让王爷为了我而抗旨啊!” “皇上与王爷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听闻王爷很重视与皇上的兄弟之情,所以我不能让王爷为了我与皇上有隔阂。更何况抗旨乃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我不想王爷为我冒这样的险” “王爷别出声,我穿你的衣衫,去引开刺客,如此王爷才能安全。 另外阿吉他们已经去王府搬救兵了,王爷的人,应该很快便到。王爷先在此稍等片刻” …… 厉正南回忆往昔,他发现除了一开始俩人搞了一些乌龙之外,好像颜玉一直在替他着想。 突然之间,厉正南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仿佛突然之间被抽空了一般,让他窒息般的难受,他猛地坐了起来,起身更衣走出了房间。 “王爷你去哪里?” 门口候着的阿业,忍不住问了一声。 厉正南仿佛没有听到般,一言不发向书房走去。 阿业无奈只能默默跟在厉正南的身后,见厉正南走进书房,坐到桌子旁,拿出一沓宣纸,画起了画。 一张又一张,阿业眉头紧蹙,这是颜夫人?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画像中女人的鼻子、眼睛,以及红艳的嘴唇,他发现不管从哪里看,这个女人与府里的女人都不同,即便俩人是孪生姐妹,可在神态,眼神以及整个人的气质上,都有着天地之分。 闭眼凝思了片刻,厉正南可以肯定那天“善心堂”的女人,绝对不是颜玉。 若不是颜玉,那就是府里的颜婷。 而阿意欲言又止,又处处针对颜婷,分明就是知道内情,可孩子们为何要隐瞒,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第一百二十二章本小姐只想救人 阿意是被阿祥与阿吉拉回房间的,他一路上撅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四位小少爷回来了?饿不饿?奴婢给你们准备吃食?” 小丫鬟月牙一见阿吉他们回来,喜出望外,急忙迎上前,关切询问着。 昨晚颜婷责打她,四个小家伙护着她,让月牙对小家伙们升起感激之情,她不想再替颜婷监视几个小家伙,她是发自内心地关心他们。 阿意觍着脸,一言不发,其他三个小家伙望了一眼月牙,欲言又止。 月牙知道因为之前种种原因,小家伙们还防备着她,于是识时务地说着: “四位小少爷若是不饿,那便早点休息吧!奴婢不打扰你们了,奴婢就在门外候着,若小少爷们有什么需要,便尽管喊奴婢。” “谢谢月牙姐姐。” 除了阿意之外,其他三个小家伙都甜甜说着。 月牙落寞转身离开。 望着离开的月牙,阿吉、阿祥、阿如相互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可心中却都茫然,这个月牙姐姐不同了,她竟然故意给他们留了自由的空间,而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了,难道她被他们几个策反了? 阿意见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几个,愤怒地甩开俩个哥哥的手,怒不可赦: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对爹爹说实话,明明就是那个坏女人,把娘亲藏起来,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说?” 听到阿意的话,阿吉、阿祥、阿如褶褶生辉的小眼睛,全都暗淡了下去。 阿吉上前拉住阿意的手,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刚刚那般说你,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可你若得罪了小姨,娘亲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刚刚你也看到了,小姨她伪装的那般好,就算你告诉爹爹,小姨把娘亲给抓走了,爹爹会相信吗? 谁会相信,哭的那般伤心欲绝的小姨,会抓走娘亲?娘亲可是她的亲姐姐啊!” “是啊!阿吉说的没错,即便爹爹相信了你的话,逼问小姨,小姨也完全可以说是我们诬告,到时候不管爹爹如何追问,她就一口咬定没有抓娘亲,我们又能拿她怎么办? 更何况她身为颜夫人,身份摆在那里,又有那个讨厌的阿业帮忙,就算爹爹抓了她,她的手下狗急跳墙,难保不会伤害娘亲。说不定还会杀人灭口,我们必须防着。” 阿祥也拉了拉阿意的手,稚嫩的声音,说着自己的见解。 阿意一听,立刻盈了眼眶: “呜呜……这可怎么办?我会不会因此害了娘亲?呜呜……” “别哭,别哭。这样,你明天去跟小姨道歉,说你今晚只是耍小孩子脾气,让她别生你的气。 我们之所以不告诉爹爹,是不想惹小姨狗急跳墙,爹爹答应帮我们寻娘亲,我们便在府里先稳住小姨,让她放松警惕,我们秘密监视她,只要一有了娘亲的消息,我们便告诉爹爹真相,抓她个人账并获。” 阿如小粉拳紧握,稚嫩的声音满含愤怒地说着。 “对!我们一定要稳住,否则就算爹爹相信了我们的话,将小姨与那个阿业活活打死,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没有抓娘亲,我们也没辙。” “嗯!就是这样,更何况追风叔叔曾说过,那个坏女人,还是爹爹的救命恩人,爹爹也不可能真的打死她。 到时候只要她咬定我们是诬告,我们又能怎么办?到哪里到去找娘亲去?” “是啊!我们没有证据与证人证明,确实是那个坏女人将娘亲抓走了,我们除了不打草惊蛇,别无他法。” 阿吉、阿意、阿如接连补充着,阿意朱唇紧咬,低声说道: “是我思虑不周,可我真的好想快些找到娘亲啊!呜呜……” 阿意说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伤心不已。 阿意这一哭,其他三个小家伙,也瞬间盈了眼眶: “哇……” 一时间哭声震天,门外的月牙听到哭声,快步推门走了进来。 “小少爷,你们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们了?” 月牙望着哭的伤心欲绝的小家伙们,心痛极了,不断给他们擦拭着眼泪,可小家伙们的眼泪却越涌越凶,最后全都扑进了她的怀里,更咽着: “呜呜……月牙姐姐,我们想娘亲了,呜呜……” …… 一夜无话,第二天,厉正南临出门的时候,特意去了一趟偏殿,见小家伙们正乖巧地给颜婷敬着茶: “小姨,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颜婷:“……”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小姨,你就原谅阿意吧!昨天他是太想娘亲了,才会对小姨你出言不逊。” “是啊!小姨,你是娘亲的亲妹妹,又是我们的小姨,我们理应尊重你,昨日我们已经说过阿意了。是阿意耍小性子,我替他向你道歉。” “小姨你大人有大量,原谅阿意鲁莽,以后我们会如同孝敬娘亲般,孝敬你。” 阿吉、阿祥、阿如,全都一副很乖巧的样子说着。 颜婷:“……” 她真的有些不适应,这是怎么回事,这俩天一直跟她针锋相对的孩子们,竟然如此乖顺,还真让她有些怀疑。 就在此时,只听小兰低声说道: “颜夫人,王爷来了。” 颜婷一听,没有抬头,仿佛没看到厉正南般,对阿意笑脸相迎,温柔如水般说道: “阿意,你看看你,这又何必呢!我是你小姨啊!又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说完,接过阿意手里的茶,抿了一口,接着说道: “你们娘亲失踪,小姨一样心急如焚,王爷也答应帮你们寻找娘亲。你们在小姨这里安心住着,相信你们娘亲很快就可以回来。 以后你们要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对小姨说,小姨是你们至亲之人,你们千万别跟小姨客气。” “谢谢小姨。” 四个小家伙齐声说着。 厉正南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四个小家伙与颜婷相处融洽,总之厉正南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走了。 厉正南走了以后,颜婷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脸立刻沉了下来,对小兰吩咐道: “带他们下去吧!本夫人不想看到他们,看到他们便烦。” “是。” 小兰得令,将几个小家伙赶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看到了吧!这才是那个坏女人的本性,她惯会伪装,所以我们必须稳住。” 阿吉稚嫩软糯的声音说道。 “嗯!为了娘亲,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吉祥如意加油。” 四个小家伙齐声喊着口号。 厉正南其实并没有走,他昨天便觉得阿意这孩子不对劲了,如今又见孩子如此乖顺,他便没有离开,而是躲在角落里,等着孩子们回房,刚刚孩子们说的话,他听得真切,脸瞬间沉了下来,心中暗道: “还是孩子们细心,是自己大意了。” 阿业在一旁看着,双手紧握,紧张不已。 厉正南默默离开,派了墨云暗中保护四个孩子,并秘密监视颜婷。 全程没有背着阿业,他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给了阿业足够的信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在一辆陌生的马车上颠簸了近半个多月。终于被丢下了马车,望着陌生的环境,颜玉欲哭无泪,经过打听,才知道自己被歹徒,从京城拐到了北地。 到底是谁与她恶作剧?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里?是元正吗?他是为了替他儿子报仇,报复自己? 可颜玉又一想,这不可能啊!元正要是想替他儿子报仇,应该直接杀了她,岂不省事,为什么会如此大费周章?这也说不过去啊! 可要不是元正,又会是谁?她是一个大夫,自认没有得罪任何人。那个人让人将她大老远从京城带到北地,有什么目的? 颜玉百思不得其解,肚子咕噜噜直叫,总要填饱肚子才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无所有,那个马车的车夫,临走之时,顺走了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连她身上的衣服,也给扒了去。 衣服是厉正南给她买的,可以值几百两银子,颜玉双手环胸,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就在此时,一阵嘈杂之声,传进颜玉耳中: “快……快看,北冰候府又贴出告示了。” “咳!这北冰候到底得了什么怪疾?三天俩头求医,听说医者都快踏破北冰候府门槛了,看来还是没有人治得了北冰候的病。” “咳!北冰候人不错,可好人不长命,他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啊!” “咳!谁说不是啊!要不北冰候府也不会如此大手笔?十万两银子啊,可以让北冰候府倾家荡产了,要不是北冰侯,确实深染重疾,谁会如此大手笔啊!” …… 颜玉:““身染重疾?赏银十万两?这么多?看来这北冰侯病的不轻啊! 要不我去试试?若能救得了北冰侯,也算功德一件。 到时候我便有了银子,回京了?我失踪这么久,小家伙们肯定急坏了,我得赶紧回去。” 如此想着,颜玉走上前,二话不说撕下了告示。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指着颜玉惊呼: “这女人疯了吧!那么多医术高超的老大夫都束手无策,她行吗?她还这么年轻。” “谁知道呢!看她的样子,也不像会医术的样子,说不定是想银子想疯了。” “有可能,你看这个女人怎么不穿外衣。她不会是青楼女子,想进候府勾引侯爷吧!” “哈哈……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侯爷都病重了,恐怕力不从心吧!” 颜玉:“……” 她蹙了蹙眉头,却没有与人争辩,而是用一双琉璃般的眼眸,望向贴告示的俩人,清丽嗓音说道: “带我去见你们侯爷。” 俩个侍卫将颜玉上下打量了一眼,颜玉没有穿外套,只穿着里面的衣衫,在保守的古代,可谓是伤风败俗了。 颜玉长的很是好看,眉眼如画,不施粉黛,可举手投足间却有着清新脱俗的气质。 其中一个侍卫眼神猥琐,发出一声淫笑: “姑娘,候爷可能没办法满足你,不过小的可以,若姑娘……” 那个侍卫肮脏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到脖颈间骤然一阵刺痛,那侍卫墨瞳一缩,一指颜玉喝道: “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颜玉嘴角微勾: “没什么,只是下了一点小毒而已,本小姐只想救人,你老老实实带路,本小姐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待见到北冰侯之后,解药自然双手奉上。 “你……” 那个侍卫刚想拔剑,只听颜玉不急不缓说道: “你尽管动手,我倒想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只要你拔出剑,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颜玉冷艳的脸上透着一丝狠厉,她抬眸毫不畏惧地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那个侍卫一阵胆寒,最终收剑入鞘,咬牙说道: “老子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跟我走。” 第一百二十三章北冰侯府 颜玉随着俩个侍卫,来到北冰侯府门外,停了下来。 只见门口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可谓金碧辉煌,一看就相当气派。 北冰侯身为一方诸侯,府邸气派,在颜玉意料之中,只不过门口连个站岗之人,都没有,这倒让颜玉有些意外。 “你先在这里等着,老子去叫门。” 那个中毒的侍卫,恶狠狠地说着。 颜玉微微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一路上她都打听清楚了,北冰侯如今病重,有老太太秦氏掌家。 北冰侯有俩位夫人,大夫人耿氏。 二夫人炳氏。 而贴告示的俩人一个叫顾金,也就是那个言语猥琐自己的。 另外一个叫小六子。 随着“砰砰砰”地敲门声,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有气无力地说着: “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史管家,你赶紧进去向老夫人通禀,就说又有一个大夫,撕了告示,正在府门外候着。” 顾金大嗓门吆喝着,不时用手摸着自己的后颈,因为那里被颜玉扎了一针,麻麻的。 史管家眉头紧皱,将颜玉上下一打量,不由翻了一下白眼,嘟囔着: “这年头骗子也太多了,如此年轻的姑娘,干什么不好,竟然也干起了骗人的勾当。” 颜玉:“……” 嘿!嘿!怎么说话了?本小姐怎么就骗人了? 史管家懒得搭理颜玉,径直向府内走去。 颜玉深吸了一口气,这北冰侯府都是什么人呢?先是流氓侍卫。 后又一个全然不相信人的管家,真不知道里面的主子是什么样子的。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颜玉抬眸望去,只见呼啦啦走出来一群人。 前面是一个年迈老着,手里拄着龙头拐杖,衣衫华贵,眼神炯炯有神,颜玉心中了然这应该就是老夫人秦氏,北冰侯的老母。 俩边是俩位中年妇女,左边那个打扮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衣衫华丽,一看就不是下人,应该是二夫人炳氏了。 右边那个长相平凡,却有着大家闺秀般的气质,颜玉了然于胸,这是大夫人耿氏。 身后跟着几个使唤丫鬟。 “小的见过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 贴告示的两名侍卫,顾金、小六子一见几人出来,急忙上前行礼,也印证了颜玉的猜测。 “顾金,听史管家说,又有大夫撕了告示?可有此事?” 秦氏苍老的声音,威严喝问着。 顾金躬身上前,一指颜玉,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回禀老夫人,她便是撕了告示的大夫。” 秦氏犀利无比的眼眸,将颜玉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紧皱: “你确定?如此不知检点的女人,是大夫?” 颜玉:“……” 她低头望了一眼自己,不由蹙眉,难道大夫一眼便能看出来?还有自己没穿外衣,就不知检点了? “哈哈……” “嘻嘻……” 秦氏话音刚落,惹得众女眷一阵嬉笑。 “顾金、小六子,你们怎么回事?老夫人让你们寻个大夫,你们寻个青楼女子回来干嘛?青楼女子能治好侯爷的病?” 二夫人炳氏翘起莲花指,指着顾金与小六子就是一阵阴阳怪气。 颜玉:“……” 谁是青楼女子?我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询问着。 “可不就是你吗?你看看这里,还有谁像青楼女子?” “太不要脸了,出门在外,竟然连衣服都不穿,简直丢人现眼,伤风败俗。” “我看她不是来给侯爷看病,倒像是来勾引谁的。” “就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哪里有不穿外衣的?” …… 众女眷七嘴八舌,二夫人炳氏掩嘴而笑,颜玉好看的眉毛,蹙了起来。 要不是想赚银子回京,她真想转身离开,她好心来救人,她们可倒好,竟然骂她。 可当颜玉想到自己在京城的四个孩子,找不到自己,肯定急坏了,也不知道敬宣王厉正南有没有把他们接到府里,越想越心急,颜玉不得不强压怒火,好脾气地解释着: “老夫人,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唤颜玉,乃是京城人士,是一名大夫。 只是路上不幸,遇到打劫的,将我的钱财与衣物全部抢走了。所以才会如此狼狈,若因此污了老夫人的眼睛,还请见谅。 另外,今日我听闻北冰侯身染怪疾,本着治病救人的宗旨,想来试一试,望老夫人通融一下。” 颜玉态度诚恳,谦虚,可有些人就是不买账: “切,说的好像自己多么伟大似的,其实不过是个骗子,想来骗银子的而已。不是吗?” 二夫人炳氏尖酸刻薄地说道。 颜玉:“……”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人啊!自己又没有得罪她,何必处处针对,太讨厌人了。 就在颜玉想要怼人的时候,终于有人说了一句人话: “好了,妹妹还是少说俩句吧!老夫人还在呢!一切由老夫人做主,咱们作为儿媳的,还是少说为妙。” 是大夫人耿氏。 颜玉感激地朝着她点了点头。 “哎呦!姐姐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妹妹我这不是怕又有人来行骗吗? 自从侯爷出事,我们府上的银子可是花了不少,到头来都是骗子,没有一个靠谱的,侯爷至今还是那个样子。 这回我们可是将候府所有银子,都掏了出来了,就连妹妹我的珠宝首饰也捐了,若再被骗,恐怕全府上下都要喝西北风了。” 二夫人耿氏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 眼睛更是不时瞄着颜玉,意有所指。 颜玉:“……” 她真是无语了。 “够了,都别吵了,侯爷都这个样子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吵架。一家人,一荣俱荣。 有吵吵的闲心,还不如多念佛经,保佑侯爷快些好起来呢!” 秦氏听到炳氏唠叨,眉头紧皱,威严喝道。 一见老夫人秦氏发火,二夫人炳氏立刻噤了声。 颜玉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老夫人,你就让我进去看看侯爷吧!也许我真的可以医好侯爷,也说不定。给侯爷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秦氏:“……” 她再次将颜玉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看颜玉都不像大夫,于是沉声说道: “史管家送客。” 说完,转身欲走。 颜玉傻眼,她急忙快走几步,伸开双臂拦住了她: “老夫人,我真的是大夫,是来给侯爷看诊的,你不可以赶我走。” “哈哈……有意思,难不成你还想赖在这里?” 讨厌的二夫人炳氏再次出声,颜玉俏眉紧蹙。 “顾金、小六子,还不赶紧将这个女骗子拖走。” 不等颜玉开口,炳氏便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对俩位侍卫吩咐着。 顾金与小六子刚打算上前,却听大夫人耿氏喝道: “慢着。” “怎么?姐姐难道要忤逆老夫人的意思吗?” 炳氏阴阳怪气询问着。 大夫人耿氏没有搭理她,而是对老夫人秦氏微微行礼说道: “老夫人,侯爷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多一份希望也是好的,要不就让她进去试试吧!” “对!老夫人就让我试试吧!我向你保证,若治不好侯爷的病,分文不取,这样可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侯爷一个机会。” 颜玉顺着大夫人耿氏的话,急切地毛遂自荐。 “这个……” 老夫人秦氏正犹豫,远处便传来一个小丫鬟的惊呼声: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侯爷又吐血了,你快去看看吧!” 颜玉一听,不等老夫人说话,便抓住小丫鬟的手,焦急地说道: “侯爷在哪里?快,快带我去。” 对于患者,颜玉从来不曾怠慢与马虎。 小丫鬟显然做不了主,向老太太投去了请示的眸光。 秦氏拧眉,大夫人耿氏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声泪俱下: “老夫人,求求你了,你就让这位姑娘试试吧!侯爷的病真的拖不得了,儿媳求你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儿媳也想试试,呜呜……” “哎呦喂!姐姐,你怎么那么好骗,万一她就是骗子,怎么办?岂不耽误了侯爷的病情了。还不如赶紧再寻一个高明的大夫呢!” 二夫人炳氏,依旧不相信颜玉,冷言冷语着。 颜玉火冒三丈: “你们到底是想让侯爷生,还是死?他如今危在旦夕,你们却在这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我都说了,治不好人,不要银子了,你们还想怎么着? 要是侯爷的病不难治,你们也不会花十万两银子寻医吧!既然横竖没人治得了,为什么不让我试试?你们又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让侯爷多了一丝希望不好吗? 另外寻找高明的大夫,不需要时间吗?侯爷他等得了那么久吗?” 听了颜玉的话,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 见老夫人妥协,颜玉急忙拉着小丫鬟的手,焦急催促着: “快……快,赶紧带我去。” “等等,我……” 顾金见颜玉要往内堂走,急忙拦住了她。 颜玉咯咯一笑: “逗你呢!你没中毒,我不过是拿银针扎了你穴位一下,吓唬你罢了。” 顾全一听,低咒一声: “妈的,竟然敢耍老子?” 颜玉懒得搭理他,快步跟着小丫鬟走进内堂,看到了传说中“六虎”之一的北冰侯。 她记得她初入京城的时候,刚好赶到“六虎聚会”,当时四虎回京,四位诸侯坐在马上,虽然看不清样子,可也可以看到意气风发,如今再看到北冰侯,却让颜玉大吃一惊。 此时的北冰侯躺在床榻上,双目凹陷,眼窝透着明显的黑色,脸颊塌陷得厉害,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简直瘦骨如柴,病入膏肓的感觉。 “这……” 尽管早就有心里准备,可颜玉还是被惊呆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还有草药味,让她不由蹙了蹙好看的眉头。 “呜呜……大夫,你快给侯爷看看吧!侯爷今天已经吐了三次血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小丫鬟语气更咽。 颜玉急忙上前,抓住北冰侯的手腕,一边给他诊脉,一边询问着: “侯爷这种情况多久了?” 小丫鬟:“侯爷他吐血的情况有五天了,只不过一天比一天严重。” 颜玉:“那之前可有什么征兆?” “之前大约三、四天,侯爷都食不下咽,仿佛有心事,总是默默坐着,冥思苦想,来返于棋室与寝室之间,谁也不知道侯爷在想什么?” 小丫鬟如实禀报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难道真不是她? “大夫,侯爷到底怎么样?你可有把握治愈他?” 就在颜玉凝神给北冰侯把脉的时候,老夫人秦氏带着耿氏,炳氏走了进来,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颜玉细心地将北冰侯的手,塞在被子里,这才起身说道: “回禀老夫人,侯爷乃是气火攻心,导致消化系统破裂,内脏受损,待我开几副药,好好休养、调息一段时间,应该可以痊愈。” 然而话音刚落,便惹来二夫人炳氏一阵冷嘲热讽: “看不,我就说嘛!这个女人就是一个骗子,每一个大夫都是这么说,可又有哪一个治好了侯爷的病?要我说侯爷就是中邪,应该请个巫师做法。” “胡闹,什么中邪?侯爷乃是武将出身,任何邪祟都近不了他的身,不要再危言耸听。” 老夫人秦氏还算精明,不相信鬼神之说,厉声呵斥着。 “老夫人,儿媳这不也想侯爷早点好起来吗?请了那么多大夫,说法一致,可却没有人可以让侯爷病情好转,这不是中邪是什么?” 二夫人炳氏坚持自己的看法。 “够了。再胡说,家法处置。” 秦氏用龙头拐杖敲击了一下地板,声嘶力吼。 炳氏不敢再说什么,不情不愿地退到了一旁。 颜玉抬头见秦氏正用犀利的眼眸望着她,本以为她要同自己说点啥,那知老夫人张口便喝了一声: “来人,送这位姑娘出去。” 老夫人话音刚落,顾金、小六子便一左一右将颜玉押了起来。 颜玉:“……” 不,老夫人你不能把我赶出去,请让我试试,我可以救侯爷的,他真的是气火攻心,让我试试…… 秦氏摆了摆手,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北冰侯面前握住他的手,声泪俱下: “正一啊!你到底得的啥病?娘到底怎么才能救你的命啊!难道我北冰侯府真的要就此陨落吗?呜呜……” 颜玉挣扎大叫: “老夫人,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医好侯爷的,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需要时间,让我试试。”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拉出去,侯爷需要静养,若吵着侯爷,本夫人饶不了你们。” 二夫人炳氏可逮到机会了,对着顾金与小六子就是一通吆喝。 “姑娘,走吧!小的送你出去。” 小六子还算和善,苦苦劝说着。 顾金:“快走,再不走,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顾金此人小肚鸡肠,对颜玉骗他的事,耿耿于怀,态度不怎么好。 “大夫人,大夫人你帮我劝劝老夫人,让我试试,让我试试,求求你了,求求你。” 颜玉见秦氏油盐不进,只能向大夫人耿氏求救。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耿氏也摇了摇头。 耿氏原本以为颜玉会诊出与其他大夫不一样的病情,可奈何颜玉诊出来的结果却与其他大夫相同。 相同就意味着吃那些药无用,既然无用,耿氏自然也不会再挽留颜玉。 此时的颜玉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而来,她一开始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来的,有了银子才能回京,见自己的宝贝。 可如今见北冰侯奄奄一息,作为一名大夫,她心急如焚,早就忘记了来的目的,一心只想救北冰侯。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试试,让我再试试。” 颜玉挣扎大叫,可却没有人搭理她。 情急之下,颜玉一口咬在了小六子手背上,小六子吃痛松开了手。 颜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银针扎了顾金手背一下,顾金大叫: “妈的,贱人,竟然敢扎老子。” 众人抬头,却见颜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已经冲到了北冰侯的床榻前,秦氏大惊: “你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颜玉已经在北冰侯的头上扎了数针。 “来人,快来人,有人要行刺侯爷,拉出去移交官府,快,快……” 二夫人炳氏尖锐嗓音大叫。 小六子瞬间拔出了剑,架在了颜玉的脖颈上。 顾金更是一巴掌甩在了颜玉脸上: “该死的贱人,你好大的胆子,伤老子不说,竟然还敢行刺侯爷。看老子不打死你。” 颜玉被打了一个踉跄,跌坐在地,顿时眼冒金星,脸火辣辣的疼痛着。 “将她移交官府,快,快……” 老太太秦氏也是火了,用颤抖的手指着颜玉厉声喝道。 顾金扯着颜玉的头发,将其一把拽了起来,冷言喝道: “你给老子老实点,出去之后,看老子不弄死你。” 颜玉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顾金扯下来了,她挣扎大叫: “北冰侯,你醒醒,北冰侯救我,救我……” 就在此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床榻传来: “吵什么?出了何事?” “正一,你醒了,呜呜……” 老夫人秦氏一见自己儿子北冰侯刘正一醒来,老泪纵横。 “侯爷,呜呜……你可醒来,妾身好想你,呜呜……你到底怎么了?呜呜……” 见北冰侯醒来,二夫人炳氏扑上前,痛哭不已,鹣鲽情深之感,表现的淋漓尽致。 大夫人耿氏虽然没有上前,可也用锦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好了,本侯没事,都别哭了。” 北冰侯刘正一乃是武将出身,他最不喜这嘤嘤啼哭的声音,于是烦躁地皱眉说着。 知子莫若母,老太太秦氏自然也知道刘正一的脾气,于是用锦帕擦拭了一下眼泪说道: “好了,都别哭了,侯爷醒了是好事。” “是。” 众人一听,急忙拭去眼泪。 见众人都不哭了,北冰侯刘正一这才有气无力地向老夫人询问着: “娘,出了何事?孩儿刚刚听到有人呼救。” “没……没什么,是一个女骗子而已,老夫人正让人撵走她。” 二夫人炳氏柔声细语地说着,并冲着顾金摆手,暗示他快些拖走颜玉。 颜玉太美了,让同样爱美的炳氏,打内心不舒服。 颜玉:“我不是骗子,北冰侯,我们乃是旧识,是旧识,我是来救你命的。” 颜玉挣扎大叫。 炳氏:“还不赶紧堵住她的嘴?” “是。” 顾金得令,急忙去捂颜玉的嘴,颜玉却挣脱了: “不……不……北冰侯,救我,我是敬宣王的人……” 听到“敬宣王”三个字,北冰侯猛然一惊,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喝: “慢着。” 听到北冰侯之言,小六子收剑入鞘,颜玉急忙挣开了顾金的桎梏,扑向了北冰侯,清丽嗓音说道: “北冰侯你可还记得前段时间在京城,“六虎聚会”的那日,城门口的骚乱吗?” 刘正一凝思了片刻,锋利的眼眸望向颜玉吐出几个字: “你是敬宣王的女人?” “啊?敬宣王的女人?” 老太太秦氏、大夫人耿氏、二夫人炳氏,以及所有人下人全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颜玉。 顾金更是石化: “她竟然是敬宣王的女人,这……自己猥琐过她,还打了她,要是敬宣王知道,会不会因此杀了自己?” 如此想着,顾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露惊慌。 颜玉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是了,我不是敬宣王的女人,只不过敬宣王是我儿子的干爹而已。” “干爹?你是说敬宣王认你儿子做义子?你是一个有孩子的女人?” 北冰侯浓眉紧锁,犀利的眼眸如同一把利剑般盯着颜玉,厉声询问着。 “是。我有四个孩子,敬宣王说他们很可爱,要认他们为义子。” 颜玉不卑不亢如实回答着。 哪知话音刚落,北冰侯却忽然激动了起来: “胡闹,放失,敬宣王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看上一个有夫之妇。一定是你……是你勾……勾引……噗……” 北冰侯太激动了,话还没有说完,再次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正一……” “侯爷……” …… 老太太,连同北冰侯府众家丁、女眷,全都惊慌大叫。 颜玉:“……” 这北冰侯好大的气性,怪不得会气火攻心,她只不过说她儿子是敬宣王义子,至于气成这样吗?她也没说她是敬宣王女人啊! 想归想,颜玉的手没闲着,急忙上前给北冰侯施针,做紧急抢救。 折腾了好一会,才将人给救了过来。 这次颜玉率先声明: “侯爷别误会,我与敬宣王不是你想的那层关系,我们清清白白。只不是因为我的儿子们可爱,敬宣王很是喜欢,所以便认了他们。 相信有一天侯爷见到他们,也会很喜欢的。他们善良、聪明,说话又甜。所以……” “真的是这样吗?那为什么敬宣王在城门外,皇上面前会说你是她的女人?” 北冰侯显然不相信颜玉的话,眸光深邃地望着她。 颜玉嘿嘿: “可能是侯爷听错了,敬宣王说的是,我是他的人,而不是女人。” 颜玉无奈只能扯了一个慌,那时她与敬宣王刚认识,不,应该说还不认识。他还没有认她儿子为义子。 只不过颜玉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敬宣王会说她是她的女人。 敬宣王曾经向她解释过,那是认错了人。 可这个理由太牵强,敬宣王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认错人,除非有一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可这又怎么可能? 北冰侯盯着颜玉看了好一会,颜玉的眼眸清澈见底,不像是说谎,这才勉强相信。 “娘,你给这位姑娘安排一间上好的房间,让她先住下来。儿子乏了,想再睡一会。” 北冰侯太虚弱了,他有气无力地说着。 “好,娘去安排。” 老夫人秦氏摸着眼泪说道。 颜玉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总算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京城一片人仰马翻,只为了寻找一个不起眼的大夫。 “王爷,今日京兆府府尹吕大人送来了京城所有老道的画像,你看一下。” 阿业毕恭毕敬地将一叠画像,放在了厉正南的桌子上。 厉正南摆了摆手,阿业退了出去。 书房里一阵阴风闪过,墨云出现了,厉正南指了指桌子上的画像,厚实的嘴唇轻启: “你赶明拿着这些画像,让那个看见老道的百姓,辨认一下,这里面可有出现在卖火油店铺门口的老道?” “是。” 墨云额首答应着。 “对了,那个女人什么情况?可有什么异样?” 厉正南这俩天一直没有找到颜玉,心慌慌的,想起阿意对颜婷的态度,不由抬头向墨云询问着。 “回禀王爷,颜夫人一切如常,属下跟踪她这几日,她非但没有为难四位小少爷,而且还对他们很好,经常让膳房做好吃的给他们,对他们嘘寒问暖,很是关心。” 厉正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不是她?孩子们和他的怀疑都是错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让阿业做师傅 偏殿里,几个小家伙在自己的房间,全都大眼瞪小眼。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怎么突然之间对我们那么好?她不是应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他竟然还让膳房给我们做好吃的,爹爹又没有盯着她,她为什么还要对我们这般好?” “可不是嘛?她还让下人给我做了雪花酥。我感觉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可又找不出破绽。” “我们跟踪她这几天,也没有找到娘亲,娘亲到底在哪里?” …… 四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全都小眉头紧皱。 “难道是我们怀疑错了?娘亲不在小姨手里?” 阿吉苦着一张小脸,有些迷茫地询问着。 “按理来说不能啊!要是她没有绑架娘亲,为什么一开始她要承认,娘亲在她手里?这说不过去啊!谁会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呢?” 阿祥用小粉拳轻轻敲击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提出自己的怀疑。 “是啊!这的确说不过去。另外她屡次拿娘亲威胁我们,更加让人起疑。” 阿如奶声奶气补充着。 “对!娘亲肯定还在那个坏女人手里,我敢肯定。每次我们让爹爹寻娘亲,她都眼眸里含着寒光,分明就不希望娘亲回来。” 阿意小粉拳紧握,眼中折射着恨意,稚嫩的声音有着肯定。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坏女人,担心咱们将她冒充娘亲的事,说于爹爹听,所以故意说娘亲在她手里。其实娘亲是被别人给抓走了?” 阿如发挥小侦探才能,分析着。 “谁会抓走娘亲?除非是那个阿业。你们说,我们是不是怀疑错了人?也许娘亲在那个阿业手里,他们俩人是一丘之貉,不是吗?” 阿祥插了一句嘴。 众人褶褶生辉的小眼睛里有了异色。 “对,一定是这样的。” 小家伙们几乎异口同声。 “我这就去跟爹爹说,是阿业大坏蛋抓走了娘亲。” 阿意最是沉不住气,尤其事关他娘亲的安危,他更是着急。 然而他刚走了俩步,便被阿如拉住: “你着什么急?你难道要告诉爹爹,前俩天你怀疑小姨,怀疑错了。如今你又怀疑阿业吗?爹爹肯定会认为你无理取闹。” “嗯!我们还是不能打草惊蛇。” 阿祥奶声奶气说着。 “那怎么办?你们可有好的主意?” 阿意仰着稚嫩的脸庞,糯糯询问着。 阿吉双手抱头想了一会,向其他小家伙勾了勾手指: “我们这样好不好?我们向爹爹请求向那个阿业学武。如今追风叔叔昏迷不醒,我们有理由再寻一个师傅。” “这个主意好,白天我们练武,晚上我们便寻一个理由,留下一个人睡在他的房间,这样我们便可以全天监视他了。” 阿意腹黑地说着。 “那样会不会有危险?就一个人,万一他……” 阿如有些担心。 阿祥却说道: “阿意这个提议不错,可以一试。他是爹爹的侍卫。之所以敢藏娘亲,是料定了爹爹找不到娘亲。 只要爹爹让他保护好我们,他就不敢把我们怎么着。因为我们若在他的手里出事,爹爹肯定饶不了他。” “嗯!没错,这些狡诈小人,只敢背后搞小动作,不敢明目张胆,所以我们只要把他盯紧了,盯牢了,总会找到娘亲的,而他绝不敢轻易动我们。” 阿吉精雕玉琢的脸上,有着与孩子不相符的成熟,用毋庸置疑的坚定,决定着这一切,并肯定地说着。 “来吧!” 阿意伸出小小手,其他三个小家伙全都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四人齐声高呼: “吉祥如意,无往不利,加油!” 话音刚落,小丫鬟月牙走了进来,她疑惑地询问着: “小少爷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无往不利?” 小家伙们对望一眼,阿意立刻转身扑向月牙,褶褶生辉的小眼睛当即黯淡了下来,小嘴一撇: “呜呜……月牙姐姐我们想娘亲了,呜呜……” 月牙一看,心头一软,急忙将阿意搂在怀里安慰说道: “小少爷乖,不哭,不哭,王爷已经在找颜大夫,相信很快便可以找到。” “嗯!谢谢月牙姐姐。” 阿意嗲嗲的小奶音,透着一丝可怜,月牙心疼的要命,早就将自己要问的话,忘记了。 直到月牙离开,四个小家伙才拍手欢呼。 虽然这个月牙已经改变,不再那般紧盯着他们,甚至还有意无意给他们制造自由的空间,可如今娘亲还没有找到,他们依旧不会相信任何人。 第二天,厉正南正打算出门,四个小家伙便跑了过来。 月牙在后面累的气喘吁吁,不停的大叫: “小少爷,慢点,慢点,小心别摔着了。” 阿业见四个小家伙跑来,心不由“咯噔”一下,他们来干什么?不会在颜夫人那里,发现了什么吧? 而厉正南看到四个小家伙,心中一痛,心想: “看来他们又来问他们娘亲的事,那个女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整个京城都找遍了,可就是没有她的身影。 我该怎么同他们说,说了,他们该有多么伤心?” “爹爹,你又要出门吗?” 四个小家伙几乎异口同声。 厉正南:“……” 嗯!是。对不起!本王还没有找到你们娘亲。 见四个小家伙眼神暗淡下去,厉正南急忙补充着: “不过你们别着急航,今日本王接着找,相信一定会找到的。” 厉正南没等小家伙们张口,便哔哩啪啦说了一大堆,然而却听阿吉说道: “爹爹,我们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娘亲?是另外有事,想求爹爹。” 厉正南:“……” 他顿时一阵尴尬,勾了勾嘴角: “原来是本王搞错了,来,说吧!只要本王能做到的,一定帮你们办到。” 厉正南说完,宠溺地用手指刮了一下四个小家伙的鼻子。 小家伙们除了让他帮忙找他们娘亲,几乎很少有求于他,所以厉正南大方的应允着。 “爹爹,追风叔叔他怎么样了?” 阿祥糯糯询问着。 “咳!” 厉正南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爹爹,是不是追风叔叔还没有苏醒?” 阿意上前仰着稚嫩的脸庞,带着一丝感伤询问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追风教他们武功,对他们也不错,如今昏迷不醒,他们也很难过。 “爹爹,我们想去看看追风叔叔可以吗?” 阿如、阿意抬起稚嫩的脸庞询问着。 “当然可以。” 厉正南想也没想便说道。 小家伙们跟着追风练过几天武功,厉正南知道,他们对追风有感情,便答应了下来。 “好了,本王该出去了。你们看完,便回自己寝殿吧!” 厉正南摸了摸四个小家伙的额头说道。 说完,没等小家伙们搭话,便对身后的阿业说道: “我们走。” “是。” 阿业见小家伙们并没有在厉正南面前说什么,顿时放下心来。 然而刚走俩步,却见阿吉迈着小短腿,再次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厉正南剑眉拧起,不解询问: “阿吉,怎么了?可是还有事?” “嗯!爹爹,可不可以再给我们找一个教习师傅?我们想练武,只有练好武功,将来才能保护娘亲,保护爹爹。” 厉正南:“……” 这些小子,前俩天还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询问他们娘亲的事。 今天怎么又提练武的事了?莫不是从他们娘亲失踪的事里,走了出来? 如此也好,找点事情做,也不会太过伤心。 如此想着,他点了点头: “你们有此想法很好,本王支持你们,这样,本王这就去给你们安排。” “不,爹爹,我们只想让阿业叔叔教我们。” 阿祥稚嫩的声音,从厉正南身后响了起来。 阿业听闻一阵猛咳,片刻之后垂眸,双拳紧握心中暗道: “这些小子想干什么?莫不是监视颜夫人无果,又将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厉正南听到阿祥的话,不由抬眸望了阿业一眼,低下头疑惑地向阿祥询问: “为什么一定要阿业?能告诉本王原因吗?” “因为我们除了追风叔叔外,只认识阿业叔叔啊!” 阿祥理所当然地说着。 厉正南:“……” 这个理由倒是挺好,只是真的是这样吗?厉正南有些怀疑。 “我们觉得能跟在爹爹身边的人都是好人,所以我们只想要阿业叔叔教我们。爹爹信赖阿业叔叔,我们也信赖他。” 就在厉正南怀疑几个孩子用心时,又听阿如奶声奶气地说着。 “对!以前追风叔叔就是爹爹的随从。他就很厉害。 可如今追风叔叔他没有苏醒,我们想让阿业叔叔教我们,他们都是跟在爹爹身边的人,相信同样厉害。 还有我们相信爹爹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的。” 阿意糯糯补充着。 厉正南本想给几个小家伙,找个更厉害的师傅。可如今四个小家伙马屁都拍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说道: “也好。” 阿业:“……” 不,王爷,追风大人曾嘱咐属下,寸步不离保护王爷。属下不能失信于他,所以王爷还是……”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本王身边不缺人伺候,小少爷们相信你,本王也信赖你,这事就这么定了。 若你能教好小少爷们,同样是大功一件。好好教,教好了,本王重赏。” 不等阿业说完,厉正南便厉声打断了他,一锤定音地说着。 四个小家伙听闻,一阵欢呼: “谢谢爹爹。” “王爷……” 阿业却哭丧着脸,他觉得这几个小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刻也不想与他们多待,可厉正南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几个小家伙挥了挥手走了。 “阿业叔叔,我们去看看追风叔叔好不好?” 在厉正南走后,四个小家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扬起天真的脸庞,甜甜询问着。 阿业:“……” 第一百二十六章追风有难 永宁宫里。 皇上厉正深一脸铁青,冲着太后窦氏就是一阵劈头盖脸: “母后,“善心堂”大火也是你所为?是你让那个刘天师纵的火? 朕不止一次说过,让母后不要插手朕与厉正南的事,你为什么不听。 再等一年神不知,鬼不觉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急在一时? 而且“善心堂”那个女人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能碍着母后什么事?为什么非要烧死她?” 太后窦氏,黛眉紧蹙,抬眸望向皇上厉正深淡淡说了一句: “皇帝可发够脾气了?若发够了,便听哀家说。” “哼……” 皇上厉正深宽大的衣袖一甩,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银莲,给皇上斟茶。” 窦氏无视厉正森的怒火,对贴身婢女吩咐着。 银莲得令,持壶为皇上厉正深斟了一杯茶水,双手递了过去: “皇上,请用茶。” 厉正深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重重放在了桌子,才听太后窦氏缓缓说道: ““善心堂”纵火之事,哀家听刘天师提过,那场大火,不是他所为,还有那个女人的失踪也与他没有关系。” “什么?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厉正南会满京城寻找老道?母后敢说此事与刘天师一点关系也没有吗?那敬宣王厉正南是吃饱撑得没事干?” 皇上厉正深简直怒不可赦。一张刚硬的脸庞上皆是寒霜。 “皇上稍安勿躁。哀家这不是还没有说完嘛?你急什么?” 太后窦氏不慌不忙,厉正深深吸一口气,觍着脸坐在那里。 窦氏这才接着说道: “纵火之人,其实是厉正南他自己的人干的。” “哦?” 听窦氏如此一说,皇上厉正深的脸终于放晴了一些。 “哀家想,前段时间刘天师应该已经跟皇上提过“古医族”之事吧! 敬宣王厉正南胆大妄为,私自在府里养了“古医族”族长颜刚之女,已经很多年了。” 窦氏语气平淡地说着。 皇上厉正深微微额首,表示他已经知道此事。 只听窦氏接着说道: “纵火之人,便是厉正南养在后宅的女人,刘天师之所以杀那卖火油的,不过是看那个女人还有用,不想让她这么快便暴露在厉正南面前罢了。” “那个女人有什么用?” 皇上厉正深一脸严肃地询问着。 “这个,刘天师倒还没有说,他只是说,等厉正南对“善心堂”那个女人,情根深种的时候,再将所有谜团一一揭晓,给他致命一击。 另外之所以容忍那个女人火烧“善心堂”,只是为了逼那个女人离开京城,与四方诸侯碰面,让她成为红颜祸水罢了!” 太后窦氏声音平淡,仿佛平静的湖水般,不起一丝波澜。 听了太后窦氏的话,皇上厉正深脸上寒气消失,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掠过一丝暗茫。 俩个自认很聪明,狼狈为奸的母子俩,殊不知他们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京城外,悬崖底下,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勾了勾嘴角,放飞了一只飞鸽。 敬宣王府。 厉正南精疲力尽的回到府上,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书房里,墨云闪了出来。 “怎么样了?这些老道画像里,可有那个百姓看到的那双眼睛?” 墨云摇头: “回禀王爷,那个百姓说,她看到的老道有着一双杀戮的眼睛。而这些老道眼中都是慈祥的与世无争的光泽。与他那天看到的那双眼睛不同。” 厉正南修长的手指紧了紧,面色冷沉,一言不发,墨云小心翼翼地说着: “王爷,我们已经将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了,可就是没有颜大夫的影子,你说她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话音刚落,便感受到厉正南杀人的眸光,墨云急忙噤了声。 “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厉正南无比坚定的语气说着,狭长深邃的眼底凝聚着吓人的寒光。 墨云无奈拱手告退,厉正南却再次扬声: “颜夫人今天可有异样?” “没有,颜夫人让膳房做了一些糕点,拿给几位小少爷吃过。” 墨云如实禀报着。 厉正南:“……” 他说不上来,总觉得颜婷的改变,太过突然,可又找不出什么破绽。 “四位小少爷可有异常?” 厉正南再次询问着。 “没有,他们去过追风那里,与追风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 离开之后哭了一会,可能怕打扰到追风,他们离开后才哭的,小少爷们很懂事。” 墨云由衷赞美着,厉正南点头: “是啊!是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痛。” “阿业呢!他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厉正南逐一询问着。 “他没有什么异样,小少爷们哭,他在一旁默默递着锦帕,哭够了,才带他们去的后院习武。教的很认真,几乎一丝不苟。很负责任。” 墨云毕恭毕敬地说着。 厉正南一双浓眉紧锁,如同化不开的墨,每一个人都没有异样,那个女人到底在哪里? 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一张老道的画像揉成一团,可片刻之后,他又快速展开,拿了一张宣纸盖住老道的脸庞,只露一双眼睛,片刻之后,惊喜说道: “对!应该是这样的。” 墨云不解,厉正南解释说道: “既然那些老道都不是,或许平时那个老道易容,赶明让京兆尹吕木大人,将这几天所有进出城人的信息都查验清楚,不允许有任何漏网之鱼。 就算挖地三尺,本王也要找到她。” 厉正南拳头紧握,眼中折射坚定不移的决心。 “是。” 墨云拱手答应着,厉正南疲惫地挥了挥手。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厉正南拿出前几天他画的颜玉画像,骨节分明的手,在颜玉的眼睛上划过。 画像中颜玉的眼睛仿佛动了一下,闪烁着流光潋滟般的光彩,如盈盈秋水,宛如清弘,传神动人。 厉正南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只是一张普通画像,是自己刚刚产生了幻觉。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颜玉。” “我厉正南。” “愿以天地为媒,结为夫妻,生死与共,永不相弃。” 耳边再次响起那段誓言,厉正南感觉到头一阵刺痛。 他抱着头,静待了一会,疼痛消失他不由苦笑,那个女人仿佛有魔力,总是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脑海里转悠。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接着是小丫鬟月牙的声音: “王爷,你在书房吗?” “什么事?”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回禀王爷,小少爷们,想吃几样菜,让奴婢拿给王爷看。” 厉正南:“……” 他有些纳闷,他们想吃什么,直接让膳房做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让他看,莫不是膳房的人,不给他们做?怠慢了他们? 想到这里,厉正南漆黑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脸也沉了下去: “进来。” “是。” 小丫鬟月牙得令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给厉正南递上一张字条,厉正南展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菜名: “爆炒腰花,生芸豆,韭菜炒鸡,东风菜追星”。 厉正南:“……” 这是什么? 月牙摇了摇头: “奴婢也不知道,颜夫人让膳房看过,膳房也不知道小少爷为何要吃这些奇怪的菜。 这生芸豆不熟,是有毒的,可小少爷非吵着吃。 膳房那边不敢给,怕吃出毛病,王爷怪罪。 还有这韭菜炒鸡,小少爷们还特别强调,要让先放韭菜,再放鸡,可韭菜先放进去,鸡出锅,肯定就烂了啊! 膳房那边心思,可能是几位小少爷闹小孩子脾气,便给他们做了,出锅前放的韭菜。 结果他们全给倒了。让膳房重新做,膳房那边无奈给他们又重新做的,先放韭菜,可他们又嫌弃韭菜烂了,这不……” 小丫鬟月牙十足无奈,厉正南摆了摆手说道: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们,本王会想办法满足他们要求的。” “是,奴婢告退。” 小丫鬟月牙行完礼走了,厉正南拿着那个菜单看了好一会,他相信几个孩子,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们很懂事。 就像他们怀疑颜婷,却不告诉他一样,这菜单里必有深意。 想到这里,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望向菜单: “爆炒腰花,生芸豆,韭菜炒鸡,东风菜追星。 首先,生芸豆是不能吃的,四个小家伙应该也知道,可为什么一定要吃。他们难道不知道有毒吗?颜玉是一名大夫,她的儿子不可能不知道生芸豆有毒。 另外韭菜炒鸡,明显就不合理,为什么还要先放韭菜?这是不是他们在向他传递什么信息,是“韭”这个字吗? “韭”是什么?酒?还是……”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酒、九、救……” 当写到这个字的时候,心猛然一震,他迅速地再次拿起那张字条,豁然明亮起来: “爆炒腰花”,先强调“爆”字,岂不就是“报”的意思,他们就是在向他传达信息。 第二个是有毒,第三个是救命的“救”字。 厉正南的手摸向最后一道菜,背脊顿时冷汗直冒: “东风菜追星”这里“风”字,是不是指追风? “追星”是天上繁星,他们是告诉自己,追风中了毒,危在旦夕,再不救他,他就要成为天上繁星了。” 想到这里,厉正南冷郁的凤眸,顿时布满杀意,他抬手吹了一声口哨。 一个幽灵般的身影飘了进来: “王爷有什么吩咐?” 第一百二十七章趁虚而入的时机 深夜子时,天空黑沉沉的,“敬宣王”府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顿时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压抑感,那种感觉,让人窒息,让人害怕。 “颜夫人,颜夫人,出事了,出事了。” 偏殿里,颜婷正在熟睡,被丫鬟小兰唤了起来, 起床气很大: “死丫鬟,不想要命了吗?瞎吆喝什么?不知道本夫人在睡觉吗?” “颜夫人,追风大人,好像出事了?王爷突然召集了很多府兵,将整个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而且奴婢刚刚看到有个黑衣人请了府外的大夫回来,直奔追风大人的院落而去。”。 房门外,小兰如实禀报着。 颜婷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这个追风一向讨厌的要命,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若能因此死了才好。 如此想着,颜婷嘴角微勾: “进来,给本夫人更衣,本夫人瞧瞧去。” “是。” 小兰答应一声,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颜婷寝室的隔壁,便是几个小家伙临时居住的地方,今日是阿祥留在了阿业房间,房间里只有阿吉、阿如、阿意三人,小家伙们自打来到王府,便睡觉很警惕,他们除了厉正南外,不相信任何人。 如今听到外面有动静,猛地爬了起来。 “出了何事?外面怎么如此乱?” 阿吉率先出了声。 “会不会是爹爹看懂了我们给他的字条?正在抓坏人?” 阿意歪斜着小脑袋,询问着。 “有可能,要不我们去看看?” 阿如奶声奶气说着。 三个小家伙对视一眼,相互点头,蹑手蹑脚向外走去。 然而刚打开门,便看到小丫鬟月牙站在外面。 三个小家伙顿时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准备再回到房间,在他们看来,月牙是替颜婷看着他们的。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月牙说道: “几位小少爷,可是打算去看追风大人?” 小家伙们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月牙,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奴婢就是来带你们过去的。追风大人出事,奴婢猜你们一定会担心,因为追风大人曾是你们师傅,白天见你们哭的那般伤心,奴婢想,你们与追风大人的感情一定很好。” 月牙解释着。 “月牙姐姐不是来阻止我们的,是打算带我们过去看追风叔叔的,是吗?” 阿意不敢相信地糯糯询问着。 “当然,不过你们必须答应月牙姐姐,不能乱跑,如今追风大人出事,背后不知道是什么人作祟,奴婢怕你们遇到危险。” 月牙语气诚恳。 小家伙们乖顺地点了点小脑袋。 出了如此大的事,阿业自然也听到了风声,他看了一眼身旁呼吸匀称的小家伙,皱了皱眉头,这些小子真是阴魂不散,白天缠着他,也就罢了,晚上也要跟着他,真是烦人。 要不是怕王爷起疑,他真恨不得杀了他们,以绝后患,可眼下他必须沉住气,不能让他们出事,他们出事了,王爷肯定怀疑他。 想到这里,阿业特意唤了几声: “阿祥少爷,阿祥少爷……” 见小家伙没有一丝反应,仿佛睡的很熟。 便放下心来,穿上衣衫,下了床榻,快步走出了房间。 阿业前脚刚走,小家伙阿祥便一骨碌爬了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外面脚步声不绝于耳,阿业没有先去追风房间,而是径直向偏殿方向走去,只不过与迎面而来的颜婷,不约而遇。 “属下见过颜夫人?” 阿业礼貌地拱手行礼。 “是阿业啊!你这是打算去哪?” 颜婷声音温柔地询问着。 阿业脸一红,压低声音说道: “属下听闻追风大人出事,想找颜夫人确认一下,此事是不是夫人你……” 阿业没有动追风,追风出事,不由让他想到颜婷,所以他特意想去偏殿询问,以便做好应对之策。 “不,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 颜婷没等阿业说完,便急忙否认着。 “不是就好,那属下便放心了。” 阿业长长舒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 “既然不是夫人,我们便一起去看看追风大人吧!” “好。” 颜婷至始至终都是那种端庄大方的妩媚样子。 让阿业的心咚咚乱跳,脸庞泛红,只不过天黑,谁也看不清楚罢了。 在他们走后,草丛里闪出一抹娇小的身影,他望着颜婷与阿业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俩人果然关系不寻常,要不这个阿业不会先来找这个坏女人。 可若追风叔叔不是这俩人害的,那又会是谁?” 阿祥想不明白,只能迈着小短腿,往追风房间的方向走去。 此时,追风房间气压低沉,厉正南背着手,如同一座山般杵立在那里,周身都迸发出一股凝固人的冷气。 胡太医被俩个侍卫押着,跪在地上涉涉发抖,而暗卫墨云请来的府外的大夫,则细心地给追风诊着脉。 “大夫,怎么样?他为何迟迟不醒?” 那个大夫将追风的手,塞进被子里,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厉正南行了一个礼,诚惶诚恐地说着: “回禀王爷,若草民没有诊错,这位公子应该是中了毒。” “中毒?” 厉正南声音陡然拔尖,一双杀戮的眼睛瞪向跪在地上涉涉发抖的胡太医,冷言喝道: “胡太医,你要不要跟本王解释一下,追风中毒之事,为何你瞒而不报?是有意隐瞒?还是此毒就是你下的?” 听到厉正南询问,胡太医额头冷汗直冒,浑身更是抖的厉害,可却没有辩驳半句,显然已经认罪。 厉正南拳头拽的发白,回眸向那个大夫询问着: “大夫,你可能诊出来,他中了何毒?” 那个大夫毕恭毕敬: “回禀王爷,若草民诊断无误,这位公子应该中的夹竹桃之毒。” “可能医好?” 厉正南威严询问着。 “这个草民可以一试,但不敢保证。” 这个大夫深知与官家打交道,就是把头拴在腰带上,所以不敢把话说太满,而是模棱俩可地说着。 厉正南沉吟片刻说道: “你放心医治,若医好了,本王重重有赏。” 说完,一指胡太医,怒不可赦: “带他跟本王走,本王倒想知道,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害本王的人。” 话音刚落,便见胡太医的嘴动了一下,厉正南不由想到了以前的府医庞大夫,他便是服毒自杀的。 厉正南眼眸顿时深邃,一脚踹了过去,胡太医惨叫一声飞了出去,跌在墙壁上掉了下来,嘴里顿时掉下了好几颗牙,还有一颗黑色药丸。 墨云将药丸捡起来,递到厉正南面前说道: “王爷,这老东西打算服毒自杀。” “自死?那也得本王同意。” 厉正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下人们一阵胆寒。 “王爷,妾身听说追风大人出事了,出了何事?” 门外传来颜婷的娇喋声。 厉正南抬眸,见阿业站在颜婷身后,因为动静太大,门口很多人,厉正南也未作它想,便说道: “阿业你来的正好,给本王准备刑具,本王要亲自审讯。” “是,属下遵命。” 阿业额首,毕恭毕敬。 “爹爹,追风叔叔没事吧?” 门外四个小家伙担忧地询问着。 厉正南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什么话也没有说,阿业看到阿祥的瞬间,恍惚了一下,心中暗道: “这小子什么时候醒来的?看来刚刚他并没有睡熟,只是装睡,以后我可要更加小心谨慎。” “爹爹,我可以进去照顾追风叔叔吗?” 阿意糯糯询问着。 厉正南:“你懂药理吗?” 阿意摇头,阿祥却说道: “爹爹,生芸豆是阿意想吃的。” 厉正南:“……” 生芸豆有毒,这小家伙是暗示他,阿意能诊出毒来吗? 想到这里,厉正南伸手抱了抱阿意说道: “好,本王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便将你追风叔叔托付给你了。” 阿意点头,小眼睛里折射着一抹精光。 一夜无话。 第二天,厉正南望着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胡太医说了一句: “阿业备马,本王要带他去进宫。” 这一晚上,厉正南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可胡太医就是一言不发。 几经求死无果之后,便放弃挣扎,任由厉正南让人在他身上使尽所有刑具,整个地牢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毛骨悚然。 “王爷,这胡太医宁死不说的幕后之人,会不会是……” 墨云忍不住说了一句,厉正南的眼眸瞬间阴蛰了起来。 墨云自知自己话多了,急忙闭嘴,退到了一旁。 厉正南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晃动了一下。 “王爷,你没事吧!” 阿业惊呼,急忙扶住了他。 “本王没事。”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 墨云的怀疑,正是厉正南的怀疑,他之所以站立不稳,是因为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上次是太医姜桐云要谋害自己,如今又有胡太医谋害追风,而这俩个人都是皇上厉正深指给他的。 这中间难道真的没有关联吗? 由这俩件事,让厉正南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西昌候的事,皇上厉正深,他的好兄长,难道真的是因为丢失俩座城池,才执意打算处死他吗? 厉正南不由握紧了拳头。越来越迷茫了,那个人真的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有求必应的皇兄吗?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地,有一家气派的酒楼里,坐着一个英俊的男子,一身墨色长袍,乌黑的长发被金冠高高束了起来,精神抖擞,要不是眼中折射寒光,应该算是一个美男子。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茶杯,抿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白烟,性感嘴唇轻启,莫名说了一句: “阿布,你看见了吧!这就是迷雾,等迷雾散去,便是真相大白的一天,所有人都将活在痛苦之中,那一天到来,便是我们趁虚而入的时机。” 第一百二十八章他只是我儿子的干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在北冰侯府住了几天,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北冰侯的病症时好时坏。 每次吃几副药,便见好了,可当天夜里,便会再次发作,吐血,这让颜玉百思不得其解。 “颜姑娘,你到底行不行啊!虽然你与敬宣王有那么一点关系,可我家侯爷,也不能任由你拖延下去啊!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担得起责任?” 二夫人炳氏再次冷嘲热讽。 “好了,妹妹,侯爷的病不见好,大家谁都不好过,颜姑娘想必也是着急,你就别再说了。” 大夫人耿氏心善,不忍苛责颜玉,便帮颜玉说了俩句,立刻引来炳氏不满,她阴阳怪气地说着: “哎呦喂!姐姐,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如今侯爷病重,我这不是也在心痛咱家侯爷吗? 虽然颜姑娘与敬宣王有那么一点关系,可也不能因此耽搁咱家侯爷的病情啊! 若侯爷有个好歹,他敬宣王还能为颜姑娘,养着咱们侯府一家老小吗?” 话音刚落,老夫人秦氏立刻咳嗽一声,声嘶力竭地大吼: “住嘴,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再胡言乱语,便给老身滚出侯府。” “不说就不说,那么凶干嘛?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炳氏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着。 秦氏彻底地火了,用龙头拐杖重重敲击着地板大吼: “小六子、顾金,将二夫人拖走,不要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咳……咳……” 老夫人喊完,一阵猛咳。 “走就走,你以为本夫人稀罕呆在这里吗?要不是为了侯爷,本夫人还懒得来呢!” 炳氏嘴里叨叨不停,扭摆着腰身走了。 “你……你……咳……咳咳……” 老夫人秦氏用颤抖的手,指着炳氏又是一阵猛咳。 “老夫人你没事吧!” 秦氏身边一个小丫鬟关切地询问着,并递上一条干净的锦帕,老夫人拿着锦帕拭了一下嘴,却沾上了一抹嫣红。 小丫鬟立刻惊呼: “哎呦!老夫人,你吐血了。” 秦氏一听,低头望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锦帕,苍老的声音说道: “老身没事,莫要惊慌。” “怎么没事,老夫人,你都吐血了,呜呜……” 小丫鬟更咽着。 颜玉:“让我看看。” “是。” 小丫鬟乖顺地站立在一旁,颜玉拧眉给老夫人秦氏诊起脉来,一边诊脉,一边询问着: “老夫人最近可有心慌、胸闷、头晕,耳鸣之兆?” 秦氏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大夫人耿氏急忙询问着: “颜姑娘,老夫人这是……” “哦!没事,大夫人不用担心,许是最近为了侯爷的事,老夫人上火了。待会我开副药,给老夫人服下,好好休息一下,应该会慢慢好起来。只是要切记勿要上火,气大伤身。” 颜玉语气温和地嘱托着。 秦氏用苍老的手,一把抓住颜玉的手腕,急切地说着: “颜姑娘,老身没事,你不用管老身,老身一大把老骨头了,本就没有几年好活的了。 可侯爷他还年轻,你到底能不能救他,给老身一个准话。 刚刚二夫人虽然说话难听,可也说的事实, 侯爷的病拖不得,你若不能治,老身也好再寻他人,这个家没有老身这把老骨头可以,可却不能没有侯爷。你懂老身的意思吗?” 颜玉:“……” 她怎么可能听不懂,她又不是傻子,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信赖她,怕她耽误了北冰侯刘正一的病。 “老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医好侯爷的。只不过侯爷的病情反复,时好时坏,我想问一下伺候爷的下人,几个问题,不知道老夫人可否行个方便?” 颜玉清丽嗓音询问着。 老夫人没有说话,而是朝大夫人耿氏微微点了点头,耿氏急忙起身说道: “我这就去差人去唤芍药。”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她便是贴身服侍北冰侯刘正一的丫鬟。 “奴婢芍药见过老夫人、大夫人,颜姑娘。” 芍药一进来,先给众人行了礼。 老夫人秦氏威严说道: “关于侯爷的病情,颜姑娘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你要如实作答。” “是。” 丫鬟芍药毕恭毕敬地答应着。 老夫人秦氏朝着颜玉微微额首。 颜玉不慌不忙,端庄典雅地向前走了一步询问着: “芍药姑娘,昨天侯爷好好的,因何晚上会突然发病,你昨晚都做了什么?侯爷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老夫人冤枉,大夫人冤枉,奴婢什么也没有给侯爷吃,奴婢完全按照颜姑娘给的量,配的食材,给侯爷熬的米粥。求老夫人、大夫人明察,呜呜……” 小丫鬟芍药一听颜玉的话,吓坏了,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连眼泪都出来了。 “既然你都按颜姑娘给的量,为侯爷用的膳食,为何侯爷白天好好的,晚上又突然发病,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颜玉询问,老夫人秦氏也看出了端倪,一双凛厉的双眸,仿佛一柄利剑般射向小丫鬟芍药。 事关儿子的安危,向来仁慈的秦氏也有些动怒,威严喝道。 “呜呜……奴婢也不知道,可奴婢真的什么也没有给侯爷服用,奴婢没有说谎,真的没有说谎,呜呜……” 小丫鬟芍药急得拼命磕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颜玉缓步轻移,走上前双手相扶说道: “芍药姑娘请起,我们也就随口问问,你别往心里去,如实回答便好。” 颜玉的话如同清水芙蓉般温柔,让小丫鬟芍药很是感动。她站起来泪眼汪汪: “颜姑娘,奴婢真的没有说谎。” 颜玉点头:“我相信你,我只想问你,昨晚,侯爷他发病之前,都做过什么?” 小丫鬟芍药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 “侯爷他也没有做什么啊!侯爷如往常一般,吃完晚膳,便去了棋室。小坐半个时辰,便又回来了,之后便上床睡下了,谁知刚睡下一会,便又开始吐血。” 颜玉:“棋室?棋室有什么?” “棋啊!” 丫鬟芍药理所当然地说着。 大夫人耿氏解释说道: “颜姑娘有所不知,侯爷平生有俩大喜好,一是好武,二是下棋。 除了出兵打仗,侯爷每天清晨习武,晚膳后便会下俩盘棋。” “哦?那平常都是谁陪侯爷下棋?” 颜玉微微点头后又询问着。 “侯爷棋艺精湛,难逢敌手,根本就没人是侯爷对手,所以侯爷一般都会自己跟自己下棋,除非遇到高手。” 小丫鬟芍药如实回答着,颜玉抬眸,见大夫人耿氏与老夫人秦氏也都额首,便知道小丫鬟芍药没有说谎。 “棋室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颜玉对丫鬟芍药吩咐道。 “不行,不行,颜姑娘可一定要打消这个念头。那个地方断不可以去。” 小丫鬟连连摆手,语气急切。 颜玉:“……” 为什么?莫不是棋室有什么豺狼虎豹?侯爷去的?我却去不得? 听到颜玉开玩笑的话语,大夫人耿氏掩嘴而笑: “颜姑娘开玩笑了,棋室怎么可能有豺狼虎豹?只不过我家侯爷似棋如命,对棋室宝贝的紧,那个地方除非棋艺高超之人,否则任何人不可入内。 侯爷说棋亦有魂,若进去不懂棋艺之人,恐会污了棋魂,没有魂魄的棋,便成了废棋。” “哈哈……” 大夫人耿氏话音刚落,颜玉忍不住大笑: “这岂不是胡说八道……” 颜玉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老夫人秦氏阴蛰的眸光正盯着自己,硬生生把没说完的话,咽下了,竖起大拇指说道: “侯爷真乃大雅之人,真性情也!” 说完,见众人全都眼神怪异地望着她,颜玉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我问完了。” “那姑娘可得出什么结论来了?侯爷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的语气有些不悦询问着。 颜玉挠了挠头说道: “这样吧!从今晚开始,我亲自照顾侯爷,直到侯爷康复为止。” “什么?颜姑娘要亲自照顾侯爷,这……” 老夫人秦氏有些诧异,这颜玉如花似玉,要贴身照顾一个男人,传出去恐污了名声,一般姑娘肯定有多远躲多远,可颜玉竟然毛遂自荐。 “怎么?老夫人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颜玉没有想那么多,便疑惑询问着。 “老身曾听姑娘提过你有孩子了是吧?” 老夫人秦氏突然问了一句与北冰侯病情不相关的话。 颜玉点头:“是啊!四个孩子,怎么了?” “那姑娘可有夫君?侯爷他正是壮年,姑娘若贴身服侍,恐有不妥吧!” 老夫人秦氏说话隐晦,含义明确。 颜玉:“……” 这老人家想多了吧!她就一个大夫,这北冰侯也是病痛缠身,就算想干点啥,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想归想,颜玉还是很认真地说着: “老夫人多虑了,我家夫君早亡。家中就我与孩子,无其他人。 我是一名大夫,一心只想救侯爷的命,没有其他想法,更何况我家在京城,与这里相距千里,就算有什么闲言碎语,也传不到京城,所以老夫人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侯爷他是一个男子,倒不怕什么闲言碎语,若因此辱没了姑娘名节,恐怕侯爷好了之后,会自责。 既然姑娘已经想好了,那就有劳了。” 老夫人秦氏很客气说着。 颜玉微微额首,正打算告退,前往北冰侯处,却又听老夫人秦氏喝了一声: “慢着。” 颜玉回眸,老夫人犀利的眼眸望着她的眼睛,苍老的声音询问着: “姑娘与老身交个底,你与敬宣王真的没有关系吗?” 颜玉:“……” 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厉正南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不知道为何,心漏跳了一节拍,耳边响起了那个誓言: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颜玉。” “我厉正南。” “愿以天地为媒……” …… 眼见颜玉呆愣,老夫人秦氏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夫人耿氏,耿氏轻唤了一声: “颜姑娘?” 颜玉瞬间回过神,清丽嗓音说道: “没有,没有关系,他只是我孩子的干爹。” 第一百二十九章臣对皇上有威胁吗? 冬日的早上,天还未亮,天空飘落着一片片零星的雪花,皇上厉正深还在睡梦里,便被贴身太监刘公公给唤醒了。 厉正深睡眼朦胧厉声喝道: “该死的奴才,脑袋不想要了吗?出了什么事?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贴身太监刘公公倾身上前,低声说道: “回禀皇上,敬宣王在宫门外求见。” “敬宣王?” 厉正深如墨的眸子,扫了一眼外面的天,疑惑询问着: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禀皇上,是寅时。” 刘公公毕恭毕敬回答着。 “寅时?还不到卯时,敬宣王他来干什么啊?梦游了吗?上朝时间不是在卯时吗? 这样,你去告诉他,让他先候着,等卯时上朝,朕再见他,有什么话,让他朝堂上说。” 皇上厉正深昨晚批阅奏折太晚了,还没有睡够,便有些不耐烦地吩咐着。 “这个……” 厉正深吩咐完,本想躺下,却见贴身太监刘公公站着不动,欲言又止,不由眉头紧蹙: “怎么?朕的话你没听见?” “皇上,奴才觉得你还是见见他吧!不知何故敬宣王脸色铁青,那架势,恐怕来者不善。 还有胡太医硬生生被敬宣王折磨的不成样子,哎呦喂!那叫一个惨,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总之是被人抬着来的,皇上你看这……” 刘公公汗流浃背,小心翼翼地尖着嗓门说着。 “什么?你说胡太医?胡太医不是朕派去给敬宣王那个随从追风治伤的吗?他碍着敬宣王什么事了?莫不是把人给治死了? 就算治死了,他也犯不着来找朕,兴师问罪吧!朕好心派太医给他,难不成还得保证太医一定会把人救活吗?” 厉正深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刘公公在一旁听着,大气也不敢喘。 直到厉正深发泄完了,刘公公这才再次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皇上是见?还是不见?” 厉正深:“……” 见,当然要见,不见岂不让敬宣王以为朕怕他了? “是,那奴才马上去宣。” 贴身太监刘公公用衣袖拭了一下额头冷汗,转身快步出了厉正深的寝室。 “摆驾御书房。” 随着一声尖锐的喊声,皇上厉正深觍着脸上了轿撵。 而宫门外,敬宣王厉正南眸光深邃黝黑,与夜色融为一体,眼神复杂地望着宫门,直到一声尖锐喊声: “宣敬宣王觐见。” “走。” 厉正南摆了一个手,由墨云与阿业带着几个侍卫抬起一副担架,向宫内走去。担架上豁然就是胡太医。 御书房里冷气环绕。 皇上厉正深手里握着一支笔,如墨般的眸子带着毫无掩饰的寒光,望着走进来的厉正南。 而厉正南双拳紧握,赤红的双眸里带着一丝愤怒,一身傲骨,毫无畏惧地回瞪着皇上厉正深。 那森寒之气一点也不亚于当今皇上厉正深,活脱脱他才是天生的帝王。 “敬宣王,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皇上,还不赶紧下跪,难不成想造反不成?” 刘公公不愧是皇上厉正深身边的人,尽管心里有些惧怕,可依旧面不改色地吆喝着。 厉正南的面色冷硬,整个人站的笔直,黑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他债似的,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缭绕的冷气。 皇上厉正深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折断了,小太监刘公公立刻会意,扯着嗓门大喊: “来人呢!护驾,快护驾。” 一时间,御书房的门大开,呼啦啦进来一群手握弓箭的侍卫,将厉正南等人包围的水泄不通。 墨云、阿业等人一见,全都放下担架,做好了作战的准备,却见厉正南屈膝跪了下去: “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正南这一跪,墨云等人也不得不跪下。 厉正深一双漆黑的眼眸泛着幽冷的光芒,拳头握了又握,犹豫许久,终是抬手喝了一声: “退下。” “是。” 侍卫们得令,又退出了御书房。 “敬宣王起来吧!” 皇上厉正深挥了挥宽大的衣袖,沉声说道。 “臣多谢皇上。” 厉正南言语恭敬,该行的礼数都行了,这才站了起来。 厉正深指了指担架上奄奄一息的胡太医,冷言询问着: “敬宣王可要对朕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朕好心派遣一位太医给你府上奴才看诊,你为何要将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厉正深双眸一瞪,猛地一拍桌子,声嘶力吼: “你这是向朕示威呢!还是告诉朕,你把朕对你的善意,当成驴肝肺?你还有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将朕这个兄长,放在眼里吗?” 厉正南:“……” 他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可如今却被皇上厉正深这一阵痛批,反倒显得他无理取闹了。 “墨云你带人先出去,本王与皇上有话要说。” 厉正南犹豫再三,觉得还是应该给各自留三分薄面,于是向墨云吩咐着。 “王爷……” 墨云担心地唤了一声。 厉正南抬手,墨云无奈只能领命带人离开。 “你也出去吧!” 见厉正南不再强硬,皇上厉正深也打发了贴身太监刘公公。 一时间御书房安静了下来,皇上厉正深威严喝道: “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既然指派了胡太医为臣的属下追风治伤,为何又要让他给追风下毒?这是为什么? 上次太医姜桐云与刘天师狼狈为奸,在臣的解毒药丸里给臣下毒,臣相信不是皇上授意。 那胡太医呢?难道皇上也要说全然不知情吗? 他们都是皇上亲自指派给臣的。你让臣如何相信不是皇上? 臣又如何相信,臣的母妃在宫里安全? 还有刘天师,皇上发了海捕文书寻他,为何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是刘天师有飞天遁地之能,还是有人蓄意包庇? 再说这西昌候之事,就算西昌候有错,那皇上也该让他打赢了这场杖之后,再处决他不是吗?为什么急在一时?臣不傻?臣出征,皇上百般阻扰,难道不是怕臣打赢了这场杖之后,把功劳推给他,让西昌候戴罪立功,皇上没有理由治他的罪,不是吗? 他与臣还有皇上都是拜了把子的,更何况与西凌国这场杖,是公事,皇上为何就一刻也容不下他? 皇上到底是容不下他,还是容不下我们六虎情谊? 臣一直有个错觉,皇上是想将四方诸侯连同臣一并铲除,是也不是? 若真有此心,皇上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臣早就说过了,皇上护臣多年,臣这条命便是皇上的,皇上若想要臣的命,拿去便好。” 敬宣王厉正南一口气说完,重重地将一柄短剑,放在了皇上厉正深面前的书桌上,一副求死的样子。 因为皇宫不可以带配剑,厉正南这次进宫便在衣袖里藏了一柄短剑进来的。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 皇上厉正深心中大惊,面色不显,猛地站起来,用颤抖的手指向厉正南。 许是不解气,一拍桌子,桌子轰然塌陷,惹来一阵响声,足可见厉正深怒火之大。 门外的侍卫听到响声,全都再次冲了进来,墨云等人也紧张了起来,小心戒备着。 刘公公更是冷汗直冒,俩虎相斗,必有一伤啊!于是他惊恐询问: “皇上出了什么事?” “滚……都给朕滚出去。” 厉正深简直怒不可赦。 刘公公等人急忙又退出了御书房。 厉正深缓步走下台阶,来到胡太医面前,狠狠地一脚踹向了他,厉声喝道: “胡太医你好大的胆子,你给朕说清楚,朕什么时候让你杀追风了?” 胡太医本就奄奄一息,如今又被皇上厉正深这一脚踹的顿时双眼翻白。 “喂!你不能死,你给朕说清楚。来人,来人,快来人,唤太医,快唤太医……” 厉正深顿时有些慌了,他焦急大喊着。 他真的没有让胡太医杀追风啊!若是胡太医死了,他是有嘴说不清了。 而厉正南却冷冷看着,没有说一句话,他认定了是皇上厉正深做的。 尽管太医尽力抢救,可依旧没有挽救回胡太医的命。 “阿南,朕真的没有让胡太医杀追风?追风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皇上厉正深企图缓和与厉正南的关系,低声下气接连询问着。 厉正南嘴角含嘲: “无所谓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若看臣不顺眼,便杀了臣吧!” 厉正南弯腰从地上捡起地上的短剑,双手递给了皇上厉正深,凄凉一笑说道: “皇上,你知道吗?以前很小的时候,有人就告诉臣,皇族里无亲情。可臣不相信,因为臣有一个很疼臣的兄长。 直到臣中了“血魔之毒”,所有人都害怕臣,只有皇上对臣不离不弃,臣真的感激皇上,很想对全天下的人说,皇族是有亲情的,因为皇上与臣的这份兄弟之情,是真的。 当年二哥厉正坤谋反,所有人都让臣认命。说谁做皇帝都一样,只要臣做好臣的本分即可。 厉正坤也曾多次到臣府邸暗示臣,只要臣不与他作对,他可以容臣好好活着,因为臣是个可怜的人,没有明天。” 厉正南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再次苦笑: 就因为臣与皇上的兄弟之情,让臣义无反顾的选择帮皇上夺回皇位,结果害了臣母妃一族,全部被厉正坤满门抄斩。 臣自责不已,可却无悔,只因为皇上是臣最在乎的兄长,可如今,臣的眼睛迷茫了。臣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吗? 听了厉正南所说的一番肺腑之言,厉正深心中有了一丝动容,他将短剑握回了厉正南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着: “朕真没有,朕可以对天起誓,朕绝对没有让胡太医杀追风,追风对朕没有任何威胁。” “那臣呢?臣对皇上有威胁吗?臣交付了一切兵权,甚至包括臣母妃一族人的性命,难道还不足以表示臣对皇上的一颗真心吗? 西昌候呢?他对皇上有威胁吗?他镇守边疆为皇上守一方疆土,有错吗?” 厉正南无比心痛地询问着。 第一百三十章虚伪的厉正深 听了厉正南一番肺腑之言,皇上厉正深心中有了片刻良知,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阿南,你想多了,朕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你为朕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这件事真不是朕,是有小人在背后挑拨朕与你的关系,你给朕时间,朕会将这件事调查清楚的。” “哈哈……” 厉正南仰天长笑,眼泪都笑了出来,皇上厉正深不解: “你笑什么?” 厉正南直言: “臣在笑,皇上屡次让臣给皇上时间,臣有那么多时间给皇上吗?臣的时间只剩下一年了,臣唯一能为皇上做的,便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替皇上稳定朝局,守护好这夏邑国。 刘天师至今没有下落。四方诸侯又很碍皇上的眼,若臣一年后死了,皇上觉得这夏邑国还会太平吗? 臣可以当这次又是误会,不是皇上干的,可皇上真的值得臣一再信赖吗?” 厉正南言语里带着无比苍桑与疏离,让皇上厉正深心中有着片刻难受,可很快他又觉得自己是皇上,被一个臣子咄咄逼人到无话可说,很是不爽,脸当即沉了下去: “够了,朕说不是便不是,敬宣王你别太过分,朕一再容忍你,信赖你,你别不知好歹。 上次九门提督府的惨案,人证、物证俱在,全都指向你,朕说什么了吗? 朕还不是无条件相信你吗?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朕一次? 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很伟大是不是? 那你要不要跟朕解释一下,你窝藏“古医族”颜刚之女多年,却瞒而不报,是何居心? 是觉得先帝死的活该,还是怀有居心叵测之心? 还有“善心堂”那个女人,你真以为朕不知道她什么来路吗?朕多次试探,可你就是不与朕说实话,你真以为纸可以包住火吗? 朕之所以不拆穿你,只不过是顾念与你的那份兄弟之情罢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为朕付出的一切,那你可知道,朕为你顶着多大压力吗? 就冲着你抗旨这一条罪,朕便可以将你的敬宣王府给一窝端了。 先帝的仇,你不报也就罢了,你还将仇人之女放在身边多年。更为了另外一个仇人之女搞得京城鸡犬不宁,朕又说过什么?” 皇上厉正深的这番话,简直如同惊涛骇浪震惊着厉正南,他倒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皇上竟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将臣抓起来,问罪。 为什么不让人把她们姐妹二人拿下?为父皇报仇?” 厉正深一双黝黑冰冷的眸子又深又冷地望着厉正南好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番深思,总之厉正深最后宽大衣袖一甩,又变成了那个慈眉善目的兄长模样,缓步上前双手相扶说道: “阿南,快起来,地上凉。咱们兄弟二人就不要相互猜忌了,莫中了他人圈套。 这件事真不是朕干的,还有“古医族”的那俩个遗孤,朕也考虑过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朕就你这么一个兄弟,你喜欢她们,朕岂会无情到夺人所爱?在朕心中你比先皇要重要的多,所以朕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兄……” 厉正深一番恩威并施之下,厉正南感动不已,他眼眶顿时泛红。 “不过阿南,做人总要有底线,你一下子收下她们姐妹二人,这事若传出去,恐让人说闲话,要不你放弃一个,朕再给你赐一房佳偶吧!至于她们姐妹二人的底细,朕权当不知情。这事就这么过去可好?” 厉正深一番动情的语重心长,让厉正南心中那团火顿灭,有的只剩下感动,他急忙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回禀皇上,臣说了慌。其实是这样的,“善心堂”那个女人,她不是臣之所爱,她只是臣义子的娘亲罢了,臣找她是出于道义。 至于府里那个女人,是因为多年前,她曾经救过臣的命,当时臣受伤,她给臣包扎,难免有肌肤相碰之嫌,所以臣将她接到府里,那时臣并不知道她是古医族的遗孤。 臣今日之言句句属实,望皇上明察。” 厉正南可谓倾囊说出,毫无隐瞒。 厉正深听闻,眼眸微眯,可片刻之后,又指着厉正南说道: “都不是朕说你,朕把你当兄弟,你却从来没把朕当兄长。阿南你太让朕失望了。” “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厉正南磕头。 厉正深上前双手相扶,将敬宣王厉正南从地上扶起来,为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说道: “阿南,这里没有外人,咱们是兄弟,兄弟便说兄弟该说的话,你与“善心堂”那个女人的关系,可断不可让元正知道,他正因为九门提督的惨案,恨你入骨。 若再知道你与“善心堂”那个女人其实没关系,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加上她们姐妹二人的身世,若传出去,恐朕也压不住,你懂朕的意思吧!” 厉正南感激地点了点头。 厉正深接着说道: “这胡太医害追风的事,朕确实不知情,朕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挑拨朕与你的关系。 就像上次姜桐云的事?当时你在“栖仙阁”抓捕太医姜桐云,就曾有人将朕引了过去,朕觉得这俩件事,必有牵连。 我们断不可中了敌人的挑拨离间之计啊!” 听到厉正深如此一说,厉正南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寒光,他抬眸望向皇上厉正深,面容严肃地询问着: “皇上觉得此人是谁?” “朕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朕一定会查清楚。” 厉正深眼眸里一抹浓浓的肃杀之气,心中暗道: “看来还不是与厉正南翻脸的时候,先将这只挑拨他与厉正南关系的黑手,揪出来,为重中之重。” 想到这里,厉正深看了看时间,貌似到了卯时,于是咳嗽一声说道: “好了,今日闹剧到此结束。该上朝了,你准备一下。” “是。” 厉正南毕恭毕敬。 “对了,还有一件喜事,朕要告诉你。” 厉正深仿佛很兴奋般说着。 厉正南茫然: “他还有喜事?” 厉正深从一旁书架上拿下一份奏折,塞到厉正南手里,厉正南疑惑: “皇上这是什么?” 厉正深凉薄的嘴唇轻启: “你自己看。” 厉正南打开奏折,看了一眼,眼中顿时有了喜色: “这孙将军与西昌候联手,逼退了一波敌军,这真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啊!” “那是。我国都是雄兵猛将,他们西凌国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欺我边境,朕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夏邑国厉害。” 此时的皇上厉正深俨然就是厉正南熟悉的那个皇兄,有着浓浓的雄心抱负。 厉正南欣慰地勾了勾嘴角,后又忍不住问道: “皇兄,那西昌候……” 厉正深只犹豫了片刻,便说道: “那天,朕也是被气疯了,他毕竟是我们四哥,朕若真杀了他,这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朕会懊悔终生的。 这样,朕会下一份诏书,告诉西昌候,让他戴罪立功,他的罪过,待这场杖结束,朕再酌情定他的罪。” 听闻皇上厉正深这么一说,厉正南顿时眼前一亮,长长舒了一口气,急忙跪地叩谢皇恩。 要说之前厉正南对厉正深还有些怀疑,这一刻他对厉正深的怀疑,可谓烟消云散了。 只是他不知道,若他今晚不来闹这一场,恐怕厉正深会将那份奏折压下,责令大将军孙华风尽快处决了西昌候。 只不过经历正南这一闹腾,让厉正深感觉到了危机,他不知道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谁?既然厉正南只剩下一年的光景,他也就不惧了,先抓出那只幕后之手再说。 下朝后,厉正南再次提出接自己母妃敏妃娘娘回自己王府。 理由是,他可以相信皇上,但不再相信宫里太医。 这一次皇上厉正深没有过多阻扰,便点头同意,并赐了厉正南一大车人参,鹿耳,以及各种珍贵药材和补品。 这让厉正南更加感激。 散朝后,所有人都走了,御书房里,皇上厉正深脸色铁青,贴身太监刘公公上前小心翼翼询问着: “皇上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西昌候吗?” “不然呢?” 厉正深眼眸里寒星闪烁,散发着锐利的杀意,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话音刚落,御书房外传来一阵喧嚣声: “太后娘娘,你不能进去,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放失,该死的奴才,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太后乃是皇上的生母,皇上说的任何人,能包括太后吗?滚开……” 是太后窦氏身边的贴身婢女银莲的声音。 厉正深望了一眼贴身太监刘公公,刘公公心领神会,走到门边,打开门,尖锐嗓音喝道: “狗奴才还长眼不,太后你也敢拦,不想要脑袋了吗?” 说完,嬉皮笑脸对太后窦氏说道: “太后请,奴才去给你泡茶。” “嗯!就你这奴才长眼。” 太后窦氏言不由衷地夸赞着,后又阴沉着脸说道: “哀家今日不是来喝茶的,你和银莲先退下吧!” “这……” 刘公公请示般望了一眼皇上厉正深,见其摆手,这才额首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御书房里只剩下了窦氏与皇上厉正深。 “母后今日来找朕,可是有事?” 皇上厉正深明知故问着。 “皇帝想必应该知道哀家为什么而来吧!敏妃是牵制厉正南的重要法宝,有敏妃在我们手里,厉正南才不敢轻举妄动,皇帝为什么要让他接回敏妃?” 第一百三十一章你跑哪里去了 御书房里,皇上厉正深眼睑低垂,眸子里带着一丝冷意,厚实嘴唇轻启: “朕也是没有办法啊!事情越来越脱离朕的掌控了。 本来朕想借着西昌候之事,将他们一个个连根拔起,可如今朕发现,背后有一只黑手,一直在作祟,他在挑拨朕与厉正南关系,想让朕与厉正南互相残杀,朕岂会中他的奸计。 既然厉正南身中魔毒,只要没有解药,他便只能活一年,朕便不惧怕他,朕怕的是背后那只黑手。 所以朕必须与厉正南维持表面的和谐,先揪出这只黑手再说。 那只黑手指使胡太医杀追风。还有上次母后让太医姜桐云杀厉正南,接连俩名太医,让厉正南不再相信太医院的太医,朕若执意挽留敏妃,只会让厉正南对朕怀疑加深,到时候与那只黑手联合起来对付朕,朕将会腹背受敌。” 厉正深眼眸深邃,双拳握的咯咯响。 看不见的敌人,比看的见的敌人,更加可怕,所以必须先除去。 听了厉正深的话,太后窦氏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只能让厉正南再多活一段时间了。 只是哀家怕夜长梦多,万一敏妃在敬宣王府里醒过来,她说出当年先皇的遗言,怎么办?” “不会,永远不会,朕也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再说了,口说无凭,百官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厉正深眸光冰冷,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仿佛淬了冰的刀子一般。 “那先帝的遗诏呢?皇帝可找到了?” 太后窦氏乌黑的瞳孔里同样透着森冷寒意,急切地询问着。 厉正深摇了摇头: “没有,不过母后不用担心,朕找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好,既然皇帝心中有数,哀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哀家乏了,相信皇帝应该还有许多奏折需要批阅,哀家便不打扰了。” 太后窦氏说完,扭摆着腰身走了。 前脚刚走,皇上厉正深便下了一道圣旨,抓拿胡太医的家眷拷问,到底谁指使胡太医给追风下的毒。 敬宣王府里。 厉正南安顿好敏妃娘娘和贴身婢女董嬷嬷,这才算长长舒了一口气。 “阿业,你去府外寻几个大夫回来,必须是医术高超的。” 厉正南对一旁的阿业吩咐着。 “是。” 阿业毕恭毕敬地答应着,额首走了出去。 阿业刚走,便传来了一阵稀碎的脚步声,接着是孩子们稚嫩的呼唤声: “爹爹,爹爹。” 厉正南抬眸,只见四个小家伙跑了过来,厉正南嘴角微勾,这可能是最让他欣慰的了。 “爹爹,我们听说你把奶奶接过来了,我们想与她打个招呼。” 四个小家伙几乎异口同声。 “奶奶?” 厉正南一愣,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可能是他的母妃,于是额首说道: “是,只不过奶奶她可能没办法与你们说话。” 说完,厉正南闪了闪身,露出了身后的水晶棺材,几个小家伙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只是听说厉正南把敏妃娘娘接回王府了,可并不知道她是躺着的。 四个小家伙往棺木处走了过去,眨巴着葡萄般透亮的小眼睛,望着棺木里的女人,阿如由衷说道: “奶奶真漂亮。” “爹爹,奶奶为什么躺着?她睡着了吗?” 阿吉奶声奶气询问着。 厉正南眼中立刻呈现了痛苦的神情,沙哑的声音说道: “是本王伤了她。” 也许看出厉正南痛苦,董嬷嬷岔开话题询问着: “王爷,这几位小公子是谁?好可爱。” “奶奶你好!我叫阿意,是爹爹的干儿子。” 阿意率先说道。 “还有我,我也是,我叫阿祥。” “我叫阿如。” “我叫阿吉。” 其他三个小家伙也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着。 “哎呦!太可爱了。” 董嬷嬷笑容满面,一脸慈祥地说着,用手捏了捏小家伙们胖嘟嘟的小脸庞。 “是。他们很好。”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若是王爷亲生儿子就更好了,说不定敏妃娘娘一高兴,人就醒过来了,也说不定,以前敏妃娘娘就盼着王爷能早点结婚生子。” 董嬷嬷望着眼前的四个小家伙,由衷说道。 厉正南摇了摇头,心中苦笑: “这恐怕永远不可能了。”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墨云走了进来。 “什么事?” 厉正南神色淡然地询问着。 “王爷,京兆府府尹吕大人那边有消息了,他约你到“栖仙阁”酒楼一叙。” 墨云毕恭毕敬地说着。 厉正南点头,回头望了一眼水晶棺材,以及四个小家伙,厚实嘴唇轻启: “墨云,暗卫堂还有多少人?” 墨云实话实说着: “回禀王爷,暗卫堂的人,大多被云起带去寻找做面具的华子了,整个暗卫堂只剩下八人。” “八人?” 厉正南低喃,片刻之后说道: “八人足矣。这样,你抽调四个人,让他们守住敏妃娘娘的院落,务必保证敏妃娘娘安危。 阿业出去找大夫了,找来的大夫,务必让他们严格把关,小心检验,不得出任何差子。 本王再派一些府兵过来,把守四周。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是。属下遵命” 墨云额首。 “爹爹,是不是娘亲有消息了?” 阿祥心细地询问着。 厉正南:“不是,是吕大人找本王有些私事。” 找到颜玉那个女人之前,厉正南不想给孩子太多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哦!” 听到厉正南说完,四个小家伙褶褶生辉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去。 厉正南的心一揪,抬头又对墨云说道: “你再调俩个人,保护四位小少爷。另一个盯紧颜夫人,至于你,从今天起,便跟着本王吧!” “是,属下遵命。” 墨云毕恭毕敬答应着,片刻之后又说道: “王爷,暗卫堂本是暗中保你安危的,若都唤出来,恐怕……” 没等墨云说完,厉正南便抬手说道: “本王没事,非常时期,敏妃娘娘与小少爷们的安危最为重要。” “可……” 墨云还想再说什么,可还没说出口,便被厉正南打断: “此事就这么定了,本王不需要暗卫,本王只希望家人安好。” “是,属下懂了。” 墨云见厉正南坚持,便不再说什么。 “本王先去“栖仙阁”会会吕大人,你先留在这里,好好安排一下。” 厉正南拍了拍墨云肩膀说道。 墨云额首,厉正南走了出去。 小家伙们在厉正南走后与水晶棺材里的敏妃又说了一会话,很乖顺地走了。 “栖仙阁”门外,京兆府府尹吕大人老早便候在那里了,一见厉正南,急忙迎上前拱手行礼,俩人便上了一个包间。 “查的怎么样了?” 房门一关上,厉正南便迫不及待地询问着。 吕大人拿着出一沓画像说道: “回禀王爷,据那个目击百姓说,这几个人的眼睛,比较像出现在卖火油门口的那双眼睛。” 厉正南接过画像,修长的手指翻阅着,犀利的眼眸慢慢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直到翻了十几张之后,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这个人,你认识吗?” 厉正南用手指了指,突然开口。 京兆府府尹吕木倾身上前,仔细地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仅凭一双眼睛,下官不敢断言,虽然有些眼熟,可下官不知道他是谁。” “可有笔墨?” 厉正南眼睛未离开画卷,像是随口询问着。 吕木:“没有,不过下官可以向店小二讨要一副。” 厉正南点头,吕木走出房间,不一会便拿来了笔墨,和一张白纸,厉正南从桌位上站了起来,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他将那个目击者看到的那双眼睛下面画了一具身体,又画上了道袍。 京兆府府尹吕木立刻惊呼: “刘天师?” 厉正南沉默不语,在脸庞上画了一块黑布,拿给吕木说道: “去,给那个目击百姓看看,是不是这个老道。” “是。” 吕木领命拿过那张画像,退出了房间。 书房里厉正南眼眸寒光乍现,冰冷的眸子如同利刃。 “若此人真是刘天师,他都到京城了,皇上真的毫无察觉吗?” 想到这些,厉正南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有些沉闷: “来人,拿酒来。” 人心情烦闷,就想喝酒,厉正南只是一介凡人,太多的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一杯又一杯进入了他的腹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总之是真的醉了,摇摇晃晃向外走去,却在门口看到了一抹倩影,活脱脱就是他苦苦找寻的颜玉。 “女……女人,你……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本王找你,找的好……好辛苦?” 厉正南跌跌撞撞上前,一把抓住了面前美人纤细的手腕,狠狠一拉,将其拉进了自己怀里,可却传出一阵尖叫: “啊……流氓……” 此时厉正南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急忙道歉: “对……对不起!对……对不起!本……本王认……认错了人。” 那个女人一听厉正南自称本王,呆呆地望着他,有些惊恐,可又有些痴迷,红红的脸庞如同火烧,心中暗道: “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如此幸运,被敬宣王看上。” “王爷,你喝醉了,我们回府吧!” 侍卫上前拉了拉厉正南,小心翼翼地说着。 “本……本王没……没醉,本王一定……一定会找到她,会找到……找到她。” 厉正南推开侍卫,一边醉言醉语着,一边向台阶走去。 “王爷小心,别摔着。” 侍卫在厉正南身后大喊。 厉正南仿佛没有听见般走着,因为他看到了楼梯上有一抹娇小身影,正挂在一个男人身上,说着醉言醉语: “厉……厉正南,我……我的夫君,拜过堂的夫君。” 第一百三十二章刘正一再次发病 此时的厉正南醉眼朦胧,他眼前皆是幻觉,伸手去抓眼前的幻影,幻影成了泡影,整个人却不小心滑落一个阶梯,向前栽去,得亏后面的侍卫拉住了他: “王爷小心。” 站稳身躯的厉正南,终于回过神,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王爷,我们回府吧!” 侍卫再次劝说。 厉正南点头,可刚走到楼下,耳边再次响起了颜玉妩媚的娇喋声: “嘿嘿!你就是我夫君,亲一个,就亲一个……” 厉正南的手不由摸过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遗留着那种宛如蚀骨毒药般软绵而又湿热的触感。 若说清醒的厉正南,尚存一丝理智,可醉酒后的厉正南,内心的情感是最真实的,他猛地推开了身旁的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了酒楼。 “王爷,王爷你去哪里?” 身后的侍卫焦急大喊。 可门口马的嘶吼声,却提醒着侍卫们,厉正南已经驾马离开。 “王爷,王爷……” 侍卫们大惊失色,急忙追了出去。 “颜玉,颜玉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在哪里?” “颜玉出来,出来……” “颜玉,本王命令你出来,快出来……” “本王再也不骂你了,你出来好不好……” …… 厉正南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最后变成了恳求。 “王爷,别出声,我穿你的衣衫,去引开刺客,如此王爷才能安全。 另外阿吉他们已经去王府搬救兵了,王爷的人,应该很快便到。王爷先在此稍等片刻。” 走到曾经花灯会的位置,厉正南想起了“血魔之毒”发作前期,自己武功尽失,遇到刺客,颜玉冒死保护自己时,说过的话。 他的心锥心般的疼痛着,仿佛万蚁撕咬,没有灵魂般走着,不知不觉行到了“善心堂,”那里早就一片废墟。 可厉正南却看到废墟里一抹淡黄色身影,一个美的倾国倾城绝美的佳人,此女子站在废墟里微抬着下颌,一派目中无人的嚣张劲,插着腰,对他吆喝着: “谁留你吃饭了?要吃饭,回你自己府上去吃,我做的饭,不是给你的。” 厉正南嘴角微勾: “口是心非的女人。” 虽然嘴角含笑,可眼角却不知不觉滚落一滴泪水。 这一刻厉正南才猛然发现,不知何时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已经落了根。 模糊的视线里,厉正南看到了那唇红齿白,美目顾盼,温柔如水般的倩影。 “王爷你在看什么?” 追过来的侍卫不解询问着。 厉正南却仿佛突然清醒了一般,转身再次跳上了自己的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王爷,你去哪里?” 侍卫无奈大喊。 可厉正南却置若未闻,他要进宫,他要告诉皇上厉正深,让他立刻下旨,全国寻找颜玉,哪怕海角天涯,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北冰侯府。 北冰侯刘正一醒来,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袭雪白衣衫,美的倾国倾城,不由唤了一声: “真儿?” 颜玉回眸望了一眼,清丽嗓音询问着: “侯爷醒了?” 刘正一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 “原来是颜姑娘。” 是啊!侯爷说的真儿,是谁? 颜玉好奇询问着。 “一个丫鬟而已。” 刘正一淡漠地说了一句,可颜玉却从刘正一眼中看到了一丝落寞。 颜玉知道这个真儿,可能并不是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只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过问,便没有再说什么。 “侯爷可好点了?” 颜玉转移话题询问着。 “好多了,多谢颜姑娘。” 刘正一客气地答着。 “侯爷太客气了,我是一名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 颜玉说完,开始捣鼓药材,一边煎药一边说道: “既然侯爷醒了,我便给侯爷煎药,吃完药,再喝点米粥,相信侯爷的病,很快就会好转的。” “有劳颜姑娘了。” 刘正一至始至终都很礼貌。 颜玉嘴角微勾,没有再说什么。 煎完药,她拿了过来,刘正一挣扎着坐了起来,颜玉放下药碗,帮他掖了掖被子,又拿起药碗,细心地吹凉,才递给刘正一。 “颜姑娘很会照顾人,是不是经常如此伺候敬宣王?” 刘正一仿佛不经意地询问着,深邃的眼神却紧盯着颜玉的眼睛。 颜玉:“……” 她尴尬地挠了挠头: “侯爷开玩笑了,我与敬宣王没有任何关系,他自己有下人,而我只是一名大夫,与敬宣王甚少接触,何来照顾?” “对不起!本侯唐突了。刚刚见姑娘照顾人很上手,所以才随口询问,姑娘莫往心里去。” 刘正一收回眸光,一脸歉意地说着。 “没关系,我有四个孩子,每日照顾他们,可能是熟能生巧吧!” 颜玉雀鸟般的声音与北冰侯刘正一闲聊着。 刘正一点头,端起药碗,眉头紧皱,那喝药的难受状,简直与阿意有待一拼。 如此想着,颜玉嘴角微勾,望着刘正一,这一看,却把她吓了一跳。 因为颜玉发现,这刘正一的眉宇间竟然与阿意有几分相像。 刘正一喝完药,伸手递给颜玉。 却见颜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发呆,这让刘正一有些不适应,他忍不住咳嗽一声: “咳咳!” 颜玉瞬间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接住空的药碗询问道: “侯爷喝完了?” “颜姑娘刚刚在想什么?” 刘正一好奇询问着。 颜玉:“也没什么?只是想孩子了。” 刘正一:“……” 这想孩子,看本侯干嘛?本侯又不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刘正一没有说出口。而是微微点头说道: “是本侯拖累颜姑娘行程了。” 颜玉:“……” 也不是了,你不好,我也没银子回京啊! 这句话颜玉憋在心里没说,而是嫣然一笑,开玩笑说道: “也没有了,他们有敬宣王照顾,相信比在我手里过得要好。 侯爷与敬宣王乃是拜把兄弟,我要不医好侯爷的病,相信回京后,敬宣王也饶不了我。 所以为了我自己的小命,我也得先将侯爷的病先治好后,方能回京,不是吗?” “颜姑娘,风趣幽默,能言善辩,相信孩子一定也很会说话,难怪敬宣王会喜欢。有机会,本侯倒也想见见颜姑娘四个可爱的孩子。” 刘正一随口说着,颜玉微微额首,绯唇轻启: “会的。” 吃完药,颜玉又给北冰侯刘正一准备了膳食。 饭也吃完了,刘正一精神了不少,一如往常般,要去棋室。 颜玉急忙上前扶住他说道: “我扶侯爷进去。” “不,不用,颜姑娘在外面候着即可。” 刘正一脸严肃地拒绝着。 颜玉:“……” 又来这套。 尽管颜玉很好奇,可依旧点头,没有说什么。 直到刘正一进入棋室,关上房门,颜玉才左右张望,蹑手蹑脚往棋室走。 走到门边,又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将耳朵凑了过去,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颜玉眉头紧皱: “没什么动静啊!难道不是棋室的问题?” 就在颜玉嘀咕的时候,门“吱嘎”一声,从里面开了,颜玉猝不及防被晃了一下,惨叫一声,一下子跌倒在刘正一脚下。 从下往上看,刚好看到刘正一因为生气,黑的发紫的面孔,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颜玉尴尬一笑: “侯爷今天天气不错。” 北冰侯刘正一可不吃这套,冷言喝道: “颜姑娘怎么回事?本侯不是让你在外面侯着吗?” 颜玉:“……” 我在外面,也没进去啊! 尽管心里嘀咕,可看到刘正一阴蛰的眼神,没敢顶嘴,一咬牙,站起来微微行礼说道: “是这样的。敬宣王知道我要来北地,托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一听敬宣王,刘正一的脸,可算有了一丝暖色。 颜玉:“……” 嘿嘿!这敬宣王名头果然好用,何不用上一用。 如此想着,颜玉心中贼贼一笑,深吸一口气,继续胡说: “是这样的,敬宣王最近也在研究棋艺,可有一盘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知道侯爷对棋颇有研究,便托我问一下侯爷,如何破解。” 说到下棋,北冰侯顿时眼前一亮,他说了一句: “颜姑娘你先等着,本侯去拿一副棋盘。” 颜玉嬉皮笑脸: “侯爷何必麻烦,这棋室不就在眼前?小女子……” 不等颜玉说完,北冰侯刘正一便打断了她: “不行。” 颜玉苦哈哈: “好吧!” 不一会见北冰侯拿了一副棋盘出来。颜玉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 “看来想要进棋室,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回到房间,北冰侯将棋盘放在一张桌子上,对颜玉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颜玉其实并不懂棋,只不过她家几个孩子闲得无聊,会下几盘棋。 有时会缠着她下棋,久而久之便会了一点,尤其是阿意,虽然阿意脾气不是很好,可对棋却有些着迷。 颜玉记得有一次,他们在外面玩,说有一个叔叔跟他们下了一盘棋,那盘棋几个孩子合伙也没有解开,阿意硬是用小脑袋记了下来,回家后,摆了出来,皱着小眉头,整整想了小半年,才解开那盘棋,那耐性真不是一般的好。 见颜玉迟迟不动,北冰侯刘正一不由唤了一声:“颜姑娘……” 颜玉回神,按照记忆中那盘棋的样子摆了起来,并不是颜玉记忆有多好,而是阿意守了那盘棋,整整小半年,她每天都能看到,想不记得都难。 北冰侯刘正一望着颜玉摆出来的棋局,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颜玉却只顾凝神摆棋,回忆着记忆里的棋局,并没有注意到刘正一的脸色。 “好了,就是这盘棋。” 就在颜玉落下最后一个子的时候,刘正一突然全身颤抖,“噗”的一声,再次口吐鲜血。 第一百三十三章他都明白什么 北冰侯刘正一的突然昏迷,给了颜玉一个措手不及。 侯府一片慌乱,每一个看颜玉的眼神,都充满敌意,就连一向和蔼可亲的老夫人秦氏,还有心善的大夫人耿氏,对她态度也冷了不少。 “老夫人,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行,她治不好侯爷的病,还会拖延侯爷的病症,你们还不相信,依儿媳看,她就是一个骗子?什么敬宣王义子的娘,分明就是她信口胡诌的。 敬宣王那般位高权重的人,会认她儿子为义子,这话说出去,谁会信?儿媳是绝对不信的。” 二夫人炳氏率先发难。 “对!二夫人所言极是,以奴才看,她就是胡说八道,皇亲贵族那么多人,孩子数不胜数,敬宣王怎么就偏偏看上她的孩子?她分明想借敬宣王的名头,赖在咱侯府白吃白喝。 老夫人,你快把这个骗子赶走吧!她不仅会害了侯爷,还会让我们侯府难上加难,为了侯爷的病,咱们侯府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了,所以不能任由她继续骗吃骗喝下去了。” 顾金早就与颜玉结下仇,他巴不得老夫人将颜玉撵走,他好趁机好好教训教训她,看到颜玉如花似玉的脸庞,顾金恨不得扑上前,将她压在身下。 可想到颜玉与敬宣王的那层关系,他又不敢造次,如今见二夫人有意撵颜玉走,便也阴阳怪气地说着。 他的如意算盘,就是等颜玉出了侯府,他好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再斩草除根。 顾金的话,得到侯府上下的一致赞同,一家老小,连同丫鬟,奴才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老夫人,你给我时间,侯爷醒来,我问侯爷几句话,也许便可以找到病因,求求你,别赶我走,让我再试试,再试试。” 颜玉抓着老夫人秦氏的手,苦苦哀求着。 可老夫人秦氏却使劲扒开了她的手,有些清冷地说道: “颜姑娘,不是老身不给你时间,是侯爷的病实在拖不得,你走吧!我们侯府便不麻烦姑娘了。” “不,老夫人给我时间,也许我找到了病因,你给我时间,等侯爷醒来,求证一下,一切便明朗了。求求你了,老夫人。” 颜玉再次扑上前,抓住老夫人的手,急切地说着。 “哎呦喂!我说颜姑娘,你是不是打算害死侯爷啊!他这么醒过来,昏过去,昏过去,醒过来,再如此折腾下去,恐怕命都没有了,你快些走吧!” 二夫人炳氏再次出声,老夫人秦氏的脸更难看了。 大夫人耿氏犹豫片刻,终上前说道: “颜姑娘,刚刚你说已经找到病因了,能不能告诉我们,侯爷的病因,到底是什么?” 颜玉黛眉紧蹙,深潭般的眸如同化不开的墨,静静地凝视着刚刚她摆下的棋盘说道: “也许侯爷的病因,就是这盘棋,我在等侯爷醒来,询问清楚,所以请你们一定要给我时间。” “哈哈……” 颜玉话音刚落,二夫人炳氏便掩嘴而笑。 “颜姑娘你这胡说八道的本事,可是比医术要好的多,竟然说这盘棋便是侯爷病因,亏你敢说,这不是信口胡诌吗?” “二夫人所言甚是,她就是胡说八道,棋若能成为病因,那都成精了,老夫人快赶她走吧!她就是一个骗子,是来骗银子的。” 顾金见缝插针,老夫人彻底变脸了: “来人,将颜姑娘赶出侯府,另寻医者。” “是,奴才领命。” 顾金阴冷地笑着,一把抓着颜玉纤细的手腕,狠狠拧在了身后。 “啊……” 颜玉惨叫一声。 大夫人耿氏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说道: “顾金,颜姑娘虽然没有医好侯爷,可毕竟是个女人,你别下手太狠,将其带出去便可。莫伤了她。” “是。” 听到大夫人耿氏的话,顾金眼眯了一下,一脸淫笑地答应着。 “赶紧带走,看到她,本夫人便心烦,别让她碍本夫人眼。” 二夫人炳氏不耐烦地说着。 “走吧!颜姑娘,别逼着老子动手。” 顾金吆喝着,将颜玉连拖带拽。 “不,我不走,老夫人,求求你,再等等,等侯爷醒来,醒来我再走……” 颜玉挣扎大叫,可老夫人秦氏铁了心,根本就不搭理颜玉,颜玉彻底绝望,顾金将其一拉喝道: “还不快走,再不走,老子宰了你。” “咳!” 颜玉无奈叹息,清丽嗓音说道: “既然老夫人执意让我走,我走便好,不过这盘棋,还有一步,请让我下完,这也是侯爷吩咐的,我得完成他的嘱托。” 无奈之下颜玉扯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老夫人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颜玉挣开顾金的钳制,走到棋盘处,用纤细的手指夹起一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颜姑娘,这下可以走了吧!” 二夫人炳氏讨厌的声音再次传出,颜玉点头,转身对老夫人秦氏说道: “老夫人,你多保重,我走了,你的药记得按时吃,虽然我没有治好侯爷的病,可给你配的药。我敢用性命担保,肯定可以药到病除。 另外这盘棋是侯爷特别叮咛保存的,你也知道侯爷他嗜棋如命,所以请你务必护它原样。” 颜玉殷切嘱托着,老夫人秦氏终有些于心不忍,将头转到一旁,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 “大夫人,你给颜姑娘一些银两作为盘缠,让她走吧!” 说完,摆了摆手。 “是。” 听到老夫人秦氏的吩咐,大夫人耿氏上前,塞了一些散碎银两颜玉手里,也将脸转在了一旁,怕自己心软。 颜玉深知自己不走不行,谢过恩,转身识趣地离开了。 有了银子,颜玉便有了方向,她要尽快回京,见她的四个宝贝。 于是便雇了一辆马车,马车极速向城外行驶。 颜玉掀开车帘,望着车外的精致,嘴角微勾,有着片刻喜悦,她终于可以看到孩子们了,只希望北冰侯真能会如自己所想,是心疾。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戛然而止, 颜玉清丽嗓音询问着: “车夫怎么停下了?” 前面的车夫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姑娘,前面有人拦路。” 颜玉一听,掀开车帘望了一眼,只见前面有一个黑衣人骑在马上,正眸光阴冷地望着她,颜玉的心,咯噔一下: “不会吧!这么倒霉,刚出城便遇上盗匪?” 如此想着,颜玉将车帘放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根带毒银针,捏在了手心,深吸一口气,再次掀开车帘,扬声说道: “前面的大哥,你有什么事?小女子手里还有一些散碎银两,若大哥为了钱财,小女子可以双手奉上,只望大哥手下留情,莫伤人性命。” 颜玉话音刚落,只见黑衣人用手指了指颜玉,又朝着车夫摆了摆手,意思让车夫离开,他只要颜玉。 车夫望了一眼颜玉,在颜玉恳求的眸光下,车夫还是很不仗义地走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拦小女子的路?” 颜玉娇臂抬起,一指黑衣人娇声喝道。 “小贱人,一会不见,怎么就不认识老子了?” 黑衣人阴冷的声音说着,眼眸里寒光乍现,颜玉的心颤抖了一下: “你是顾金?” 听到颜玉询问,黑衣人眼中寒意更甚,冰冷的眸子如同利刃。 颜玉:“顾金,我与你无缘无仇,你因何拦我的路?” 黑衣人不答,飞身而起向颜玉飞来,颜玉大惊,急忙拉了一下马的缰绳,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顾金一见,回转身躯,再次飞跃马上,向颜玉马车追去。 颜玉的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手里的缰绳不停的甩动着,百思不得其解,这顾金因何要害自己,她也没干什么啊! 善良的颜玉,心思单纯,她不知道人的美貌有时也会成为一种罪过。 回头望去,眼见顾金已经追了上来,与她的马一齐,颜玉心中暗道: “不好,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顾金的宝剑依然出鞘,颜玉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只见空中剑芒一闪,颜玉任命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只听“扑通”一声,预期疼痛没有来。 颜玉睁开双眸,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顾金的马倒在地上,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颜玉回眸望去,只见后面尘土飞扬,有人在大声喊着: “颜姑娘请留步。颜姑娘请留步。” 颜玉好奇勒住自己的马。 一匹马疾驰上前,调转了马头,拦住了她的去路。 颜玉看到了一身戎马装束的中年男子正用一双邪魅冰眸望着她。 雕刻般刚毅坚挺的五官,全身散发着一股压倒一切的威严气势,正是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北冰侯刘正一。 颜玉勾唇: “侯爷醒了?” “刚醒,还未痊愈,需颜姑娘继续施以援手,不知姑娘可愿同本侯回府?” 刘正一中气不足的声音说着,显然还没有好转。 “我可以不回去吗?” 颜玉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不可以。” 刘正一毫不犹豫地说着。 颜玉翻了一个白眼,那还问她意见干什么? “侯爷,顾金怎么处理?” 在颜玉与北冰侯刘正一说话的档口,一个侍卫上前询问着。 “杀了。” 无情的声音脱口而出,让颜玉浑身一颤,这草芥人命的事,北冰侯竟然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顾金爬向刘正一的马,抓着他的裤腿,拼命磕头求饶着。 刘正一飞起一脚,将其踹到了一旁,厉声喝道: “顾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敬宣王的人,你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顾金:“不……不,侯爷,她就是一个骗子,她不是敬宣王的人,不是,肯定不是,她满嘴谎言,胡言乱语,侯爷你别信她的话……” “胡话?谁告诉你的?你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北冰侯刘正一冷言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份圣旨展开,又丢了一份画卷在顾金脚下。 顾金抬眸看了一眼圣旨,呆若木鸡。 片刻之后,颤抖的手拿起画卷,瞅了一眼,手一抖掉在地上,他惊恐大叫: “不,不,她怎么可能是敬宣王的女人?她不是有孩子吗?她的孩子不是敬宣王的义子吗?她怎么可能是敬宣王的女人?” 颜玉:“……” 她看不到圣旨上写的什么,可却看到了那张画卷,那画卷上俨然就是她。 “颜姑娘请吧!” 北冰侯刘正一客气地对颜玉摆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她上马车。 颜玉忍不住说道: “侯爷你可能搞错了,我真不是敬宣王的女人。” 刘正一:“颜姑娘不用解释,本侯都明白,请吧!” 颜玉:“……” 黛眉紧蹙,他都明白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刘正一的缩小版 京城一片人仰马翻,人心惶惶,每天都有官兵搜查,一方是皇上厉正深派的官兵,全城搜查胡太医的家眷。 胡太医毒害追风,惹得厉正南猜忌他,为了证明清白,亦为了找出那只推波助澜的幕后黑手,厉正深下了抓拿胡太医家眷的命令。 可令厉正深郁闷的是,胡太医的家眷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全部消失了。 而一方是厉正南的派的人,地毯式搜查颜玉的下落,还有寻找纵火的老道。 老道刘天师出现在了京城,让厉正南对厉正深刚刚放松的怀疑,再次提了起来。 所以老道刘天师的事,厉正南便没有让皇上厉正深再插手,他要亲自找寻。 这天厉正南经过多方搜查,盘问,终于有人说在城外断崖处见过老道刘天师。 厉正南喜出望外,立刻召集了京兆府府尹吕大人,带着一大堆人马浩浩荡荡往断崖处而去。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听到这消息,脸色大变,他倒不是怕刘天师被抓,而是怕厉正南发现他自己的俩个孩子。 因为那个断崖处,不光有老道刘天师,还有厉正南与颜玉的一双儿女,魅影和魅血。 只不过厉正南与颜玉均失忆,并不知道俩人曾经有过孩子。 尤其颜玉更是将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所以谁都不知道这俩可怜孩子的存在。 就在厉正深有些慌乱的时候,却传来了北冰侯刘正一,八百里加急信件,称颜玉在他府上,不日后,他将派遣人将颜玉安全送回。 厉正深一看,阴沉的脸,瞬间放晴,拍手大叫: “天助朕也。” 贴身太监刘公公上前询问着: “皇上,何事如此高兴?” 厉正深嘴角带着一抹邪异的微笑,将信递给刘公公说道: “派一个骑术好的人,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城外断崖处,将这个信件交到敬宣王手上。 记住务必在他下山之前,叮咛他将信看了。”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双手接过信件,额首答应着,一路小跑安排去了。 而断崖处,敬宣王厉正南离断崖很远,便拔出了宝剑,一双黑眸幽深的可怕,厚实嘴唇轻启,厉声喝道: “大家都听好了,给本王精神着点,抓住刘天师,本王重重有赏,谁若是放跑了刘天师,本王饶不了他。” “是。”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山谷,官兵们纷纷拔出了宝剑。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寻找颜玉,这刘天师都是关键,厉正南小心翼翼地向山谷走着,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就在厉正南想要下山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喊声: “敬宣王留步,敬宣王留步。” 厉正南眉头紧蹙,停住脚步,回眸望去,只见一匹马向这边疾驰而来。 待马近了,只见一个禁军模样的人,勒住马跳了下来,上前行礼说道: “敬宣王,这里有封信件,请你过目。” 厉正南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塞进了衣袖里,一摆手: “下山。” 在厉正南看来,任何事都比不过抓捕刘天师重要。 然而刚走了俩步,却听那个禁军喝道: “慢着。” 厉正南眉头紧蹙,眼眸深邃撇了一眼那个禁军,心中暗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命令他? 如此想着,厉正南眼眸柒染上了深冷寒意: “怎么?你有事?” “王爷难道不先看完信,再下山?” 厉正南狐疑的眼神扫了一眼那个禁军,冷言询问: “怎么?本王什么时候看,还需你操心?” “小的不敢,只不过刘公公交给小的的时候,特别叮咛小的,别整丢了,说这里面有敬宣王要的消息,小的猜想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所以……” 那个禁军眼神闪烁,低垂着头,故意没有将话说完。 刘公公特意叮咛务必要敬宣王厉正南下山之前查看,所以这个禁军,自然要催促。 厉正南:“……” 本王要的消息?本王现在只想找到那个女人,难道…… 如此想着,厉正南心中一窒,终打开了信件,这一看,他的脸,瞬间柒染上了喜色。 “太好了,找到了,找到了,她终于要回来了。” 厉正南兴奋地自言自语。 墨云好奇询问着: “王爷,谁要回来了?” 厉正南俊朗无双的脸上莫名染上一抹潮红,心更是漏跳了一节拍说道: “墨云,我们走。” “啊?” 墨云眉头紧蹙: “王爷我们去哪?不抓捕刘天师了吗?” 厉正南清凛的星眸,望了一眼崖底,眉头紧皱,像是做了好一番内心挣扎之后说道: “吕大人,抓捕刘天师的任务,本王便交给你了,本王还有很重要的事,先行离开一会。” “这……王爷……”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听,刚想说点啥,可厉正南却已经调转马头离开了。 墨云一看,急忙跟了上去。 俩人一路疾奔,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墨云这才好奇询问: “王爷打算去哪里?” 厉正南:“接颜大夫。” 墨云:“……” 他差点吐血,这刘天师是王爷找寻多日的人,如今终于找到,王爷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墨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爷,颜大夫就那么重要吗?这刘天师可是害王爷的人,只要抓住他,让他制出压制“血魔之毒”的解药,可就指日可待了。 为了颜大夫,万一吕大人一时失手,让刘天师跑了,王爷不觉得可惜吗?值得吗?” 墨云皱眉询问着。 厉正南勒住马,他调转马头,深邃的眼眸望了墨云好一会,就在墨云以为他要改变主意的声音,却听厉正南说了一句: “值得。” “呃?” 墨云他眉头紧蹙,眼前这个公私不分的人,还是战场上杀伐决断的战神王爷吗? 厉正南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知道颜玉只有一个,她若出了事,孩子们会伤心难过。 她失踪了这么久,他的心空落落的,他每日都会去“善心堂”废墟去看一眼,他总是会在废墟里看到她的影像。 看到她嚣张的与自己抢酒的样子,看到她与他吃味争儿子的样子,看到她与他抢菜的样子。 看到她宛如清水芙蓉般的眼睛,以及俩人初遇时的乌龙,总之与颜玉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在他眼前如同闪电般出现。 刚刚看到北冰侯刘正一的那封加急信函,厉正南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路上的兵荒马乱,盗贼横行,那个女人会不会在路上出事。 若颜玉那个女人在途中丧命,厉正南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便好痛,窒息般的疼痛。 所以不顾抓捕刘天师,便来接颜玉了。 “可……” 墨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厉正南说道: “刘天师跑了可以再抓,可她若没了,会有很多人伤心难过。” 这句话厉正南不是瞎说的,“爱心之家”的众人,还有天下受颜玉恩惠的人,以及四个小家伙,还有他自己,都会很难过。 皇宫里厉正深,听到那个禁军禀报说,厉正南看了信便走了,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那个女人在厉正南心中的位置不低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怎么也没有想到,四个小家伙玩的那盘棋,竟然就是北冰侯刘正一的心结,看来与小家伙们下棋的那个叔叔,与刘正一下棋的那个黑衣人之间貌是有什么牵连。 据刘正一说,是有一个黑衣人找上门,与他下的棋,那个人知道刘正一曾经有个红粉知己名唤“真儿。” 这个真儿,是一个青楼女子,棋艺精湛,因趣味相投,与北冰侯刘正一心心相惜。 真儿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家境贫寒被卖入青楼,虽然是一名青楼女子,却自命清高。 刘正一多次邀请她入住侯府,可真儿都婉言拒绝,甚至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哪怕与北冰侯刘正一成为知己,都不愿意摘下面纱。 得不到的都是好的,真儿越是拒绝,刘正一越是心里发痒,只要一有空,他便去青楼找真儿,下棋,聊天。 真儿是个奇女子,不光精通下棋,还懂兵法,俩人越聊越热乎,越聊越投机,最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俩人最终打破了只聊天的关系,往更深里迈了一步。 一夜风流,刘正一从欣喜里醒来,却再也找不到真儿,真儿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刘正一疯了一般找寻,可却没有真儿的任何消息,这让刘正一有些恍惚,难道一夜风流,只是梦境? 直到前段时间一个黑衣人告诉他,他知道真儿的下落,而且还知道真儿有了刘正一的孩子,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 刘正一急忙询问: “真儿在哪里?孩子在哪里?” 可黑衣人却告诉刘正一,要想见真儿,除非刘正一在棋术上赢了他。 刘正一棋艺精湛,自然不惧,本以为稳赢,与真儿重逢指日可待,可万万没想到,就那盘棋,竟然让刘正一输的一塌糊涂。 对真儿的思念,加上输棋的不甘,还有黑衣冷嘲热讽,说刘正一是个废物,自认棋艺精湛,却赢不来自己的女人,最后决绝离开。 刘正一受不了刺激,被气的吐血,他懊恼自己的无用。 每次看到那盘棋,便会想到真儿,可他绞尽脑汁就是解不开那盘棋,越想解开,心越乱,越是解不开,最后才会一看见那盘棋,便郁结难舒,吐血不止。 直到看到颜玉落下的棋子,刘正一欣喜若狂,他以为颜玉知道黑衣人的下落,是黑衣人告诉她的答案。 可当颜玉告诉刘正一,她也不知道时,刘正一再次失落。 “黑衣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不是与阿意下棋的那个叔叔,是同一个人?他有什么目的? 这盘棋又有什么牵连,他为什么要与阿意他们下棋? 还有那个真儿,为什么会在与北冰侯刘正一圆房之后,不见了? 按理来说,一个青楼女子与侯爷有了关系,那应该是高攀,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她应该尽快让北冰侯给她一个名分,没有必要躲起来。 还有黑衣人与真儿之间又是什么关系?真儿是被他抓走了?还是说,原本他们便是一伙的?” 好多谜团,困扰着颜玉。 可更让颜玉头痛的,随着北冰侯刘正一病情好转,整个人也精神了,颜玉发现刘正一更像阿意了。 不,确切说阿意简直就是刘正一的缩小版。 第一百三十五章有一些念想 兵荒马乱,盗匪横行,从北地到京城足有上千里路,北冰侯刘正一念及颜玉救了他的命,而且还不收赏银,便派了几个侍卫护送她回京。 这天马车戛然而止,颜玉蹙眉询问: “小六子出了什么事?” “颜姑娘,前面遇到一帮山贼,姑娘躲在马车里,切莫下车。小的前去与他们交涉一番。” 颜玉一听,轻蹙黛眉说道: “好。” 一阵马蹄声响了起来,颜玉知道,应该是小六子上前与山贼搭话了,便心情忐忑地待在马车里等候着。 颜玉等了许久,大约有俩柱香的声音,只听小六子喊了一声: “既然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抄家伙。” 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兄弟们,杀……” 颜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了,她怎么如此倒霉,先是被莫名绑到了北地。 又遇到顾金那个流氓,如今又遇到山贼,她就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老天怎么如此容不下她。 如此想着,颜玉双手合十,开始祷告: “老天爷保佑,保佑我颜玉能够顺利到达京城,我颜玉一生没做过坏事,请你保佑我。 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有四个孩子,他们还没有长大成人,他们离不开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外面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让颜玉更加心惊胆颤,她伸出纤纤玉手,掀开车帘,望了一眼,却不想被山贼头目看到。 “呦!怪不得这小子一直不让我们搜马车,原来马车里藏着一个绝世大美人啊!哈哈……老子山上刚好缺一个压寨夫人。” 山贼狂妄的话,顺着风,飘进了颜玉耳中。 颜玉不由蹙眉,只见前面一个身材魁梧,面如黑炭,丑的要命的男子,正端坐马上,一双色咪咪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握着的宝剑,正滴着血,可见刚刚杀过人。 “颜姑娘,小的拦住他们,你趁机快逃,我们的人恐怕挡不住了,贼人太多。” 小六子焦急地说着。 颜玉也注意到了,北冰侯刘正一派给她的人,几乎被屠尽,而盗贼却还有很多,很猖狂,可让她自己逃命,她却做不到。 “不,小六子,我不能走,要走一起走。” 颜玉握紧手里的银针,言语坚定地说着。 “不行,侯爷让我等护颜姑娘安全,我等便不能让你出事。” 小六子踢飞一个山贼说道。 说完,心一横,朝着颜玉的马屁股上便刺了一下,马如离弦的剑,向前飞奔而去,颜玉脸色大变: “不,小六子,快,快跟上来……” “追……” 身后的山匪头子阴冷喝了一声,颜玉只听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颜玉一咬牙,抓住马的缰绳,狠狠一甩,马车的速度更快了,可老天偏偏打算与她开玩笑,前面竟然出现了一块很大的巨石。 车速太快,颜玉想要调换车头,依然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马车四分为二,颜玉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马车里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了草丛里。 好在草木旺盛,颜玉没有性命之忧,可也被跌的眼冒金星。 在颜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群山贼,将她团团包围了起来。 “呦!大哥,这小妞还挺漂亮呢!我们抢了那么多女人,还属这个妞最正。”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说道。 “那是,她是老子看上的女人,会有错吗?哈哈……” 狂妄的笑声几乎震破颜玉耳脉,她不由蹙了蹙眉头。 “嘿嘿,老大,等会你玩够了,能不能让兄弟们也开开荤,这女人太美了,兄弟们心也痒痒的很。你们说是不是?哈哈……” “是啊!太美了,老大可要分享一下啊!哈哈……” 一个比一个流氓的声音,让颜玉不由握紧了手里的带毒银针,乌黑的瞳孔里透着森冷寒意,可她知道,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万不得已她只能自杀,也不能让这帮畜牲玷污,颜玉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在颜玉即将绝望的时候,只听到一个宛如地狱的声音说道: “若分享她的代价是死,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这个胆子?” 颜玉抬眸,只见远处一抹藏青色身影,像一座神般立在那里,衣带飘飘,举手投足间是狂妄的王者之气,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杀意。 “敬宣王,竟然是敬宣王,他是特意来救我的吗?” 颜玉的心砰砰直跳,可片刻之后,她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他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京,也不知道我在这里会遇到山贼,怎么可能特意来救我,也许只是巧合,他是有事路过,刚好碰到。” 颜玉心里为此次相逢,寻找理由。 可却莫名让她感到心安,起码她没有了性命之忧。 “你是什么人,这里没你什么事,识相的赶紧滚,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山贼头目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厉正南冷笑,一指颜玉说道: “滚,我是不会,不过若让我走,可以,但她,我必须带走。” 颜玉一听,心跳更加快了,她发现厉正南说话的声音是那般好听,富有磁性。 她不是一个花痴的女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就是觉得厉正南好看。 虽然他有时很狂妄,很自恋,又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甚至还经常骂她,更喜欢同她抢儿子,可她却不讨厌他。 颜玉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她与厉正南不可能,厉正南不会喜欢她,因为她是个有孩子的女人,她配不上他。 “她是我们老大看上的。想带走她,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山贼站出来,阴蛰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寒光一闪而过,颜玉都没有看到厉正南怎么出手,那个山贼便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 山贼们大惊失色。相互对望,那个山贼头目用手一指厉正南冷言喝道: “大家一起上。” “厉正南,小心……” 颜玉脱口而出,喊完,她捂住了嘴,她怎么可以直呼厉正南的名讳?她应该唤他敬宣王的。 厉正南勾了勾嘴角,他也没有感觉到不妥,相反他觉得,如此熟悉,仿佛俩人本就该直呼对方的名字,而不是封号。 “王爷小心。” 一个山贼见厉正南呆愣,朝他后背劈来,墨云急忙推了他一下,飞起一脚踢飞了那个山贼。 厉正南回神,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肃杀之气,挥起一道剑芒,直杀三人。 “啊啊啊……” 随着三声惨叫,只见厉正南细长的眸中煞气涌现,让山贼心生胆怯,毛骨悚然。 厉正南修长的手指紧握剑柄,随着手起剑落,不断有人倒地。 墨云剑法也不慢,不断将手里的剑刺向对方胸膛,拉出一道又一道血光。 “快,抓住那个女人。” 那个山贼头目一见厉正南与墨云势不可挡,打起了颜玉的主意。 颜玉挣扎着站起来,握紧手里的银针,想着若有人抓她,她便给对方一针。 眼见一个山贼冲了过来,颜玉刚准备出手,就在山贼抓住她手腕的时候,远处一柄长剑飞了过来,直刺那个山贼后背,那个山贼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颜玉感激地望了一眼厉正南,见厉正南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就在此时,颜玉瞳孔大睁,声嘶力竭: “厉正南小心后面。” 那个山贼头目见厉正南看颜玉都直了眼,飞身而起直刺他后背,只听“噗”一声,厉正南的脸瞬间变的苍白,可他还是一个回转,狠狠踹飞了那个山贼头目。 “啊……” 那个山贼头目惨叫一声,墨云的剑紧跟而下。刺眼的鲜血,从山贼头目胸膛溅出。 “撤……” 山贼头目都死了,其他山贼全都如鸟兽散。 “王爷,你没事吧!” 墨云焦急询问着。 厉正南深邃的瞳孔骤缩,后背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喘不过气来。可在颜玉面前,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脆弱,于是厚实嘴唇轻启逞强说道: “本王没事。” 见厉正南受伤,颜玉强忍不适,快速跑了过来,开始检查他伤口,轻蹙黛眉,清丽嗓音说道: “什么没事,你都出了这么多血了,需要立刻止血包扎,我们需赶紧离开。” “好,听你的。” 厉正南眼中有着不易觉察的宠溺。 就在墨云打算扶厉正南上马的时候,颜玉突然大叫: “哎呦!不行,小六子他们还在后面。” “小六子是谁?” 厉正南苍白的脸,虚弱询问着。 “小六子他们是北冰侯派来护送我的侍卫,刚刚遇到山贼,他们让我先走,他们还在与山贼们厮杀。” 颜玉有些焦急地说着,不停地眺望远方,一副很担忧的样子。 “墨云,你去看看。” 厉正南不想看到颜玉着急的神情,厚实嘴唇轻启吩咐着。 “这……王爷,属下恕难从命。” 墨云难得抗旨地说着。 “你想找死?” 厉正南浓眉紧蹙,冷言喝道。 “王爷,你现在受伤了,如果属下前去搭他们,谁保护王爷? 万一山贼再回来,王爷岂不危险,属下不敢冒这个险。” 墨云语气坚决,厉正南恨得咬牙,可他知道墨云是为他好。 颜玉也知道墨云说的没错,于是清丽嗓音说道: “这样,我先给王爷简单包扎一下,我们一起过去。” 厉正南点头,颜玉指了指翻了的马车,对墨云吩咐道: “墨云大人,麻烦你把那边,我的包裹拿来,那里面有止血的药和绷带。” “是。” 墨云额首,不一会便取来了包裹,颜玉雀鸟般的声音说道: “王爷忍着点,我要上药了,会有一些痛。” 厉正南点头,颜玉纤细的手,开始解厉正南身上的衣衫,他身子一僵,握住了颜玉的手询问着: “你干什么?” 颜玉皱眉: “我给王爷脱衣,好方便上药包扎啊!” 厉正南:“……” 他只犹豫了片刻,便松开了手,因为他发现自己心中有了颜玉。 虽然明知道他们不可能,可私心,他却期待与颜玉有点什么,哪怕只是颜玉给他包扎伤口,感受她指尖温柔的触感,他也甘之如饴,起码以后,在他所剩不多的岁月里,也好有一些念想。 第一百三十六章愿意给她一个名分 颜玉小心翼翼地拿下了厉正南肩膀上的衣衫,露出了光滑结实的臂膀,尽管她这些年已经不知道帮多少人包扎,看过多少人的身子,可颜玉依旧脸红了。 好在厉正南背对着她,墨云一双眼睛都在厉正南后背伤口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可是火辣辣的脸庞骗不了人。 墨云见颜玉呆愣,不由皱眉: “颜大夫,王爷的伤怎么样?” “没事,没伤及要害,休养几天便好,不用担心” 听到墨云询问,颜玉回过神,一边回答着,一边手脚利索地给厉正南上药包扎着。 不知道是药的缘故,还是她的动作太快,碰到了伤口,总之听到厉正南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痛你了。我小心一点。” 颜玉急忙道歉,倾身上前,趴在厉正南伤口上吹了吹,清清凉凉,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了厉正南全身,更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袭击脑海。 那是在五年前“醉仙山”,他去给他母妃祈福,路上被人追杀,身负重任,倒在草丛里,一个宛如天使般的女人救了自己,她给自己擦药时,也曾说过一句: “对不起,公子,小女子弄痛你了。” 接着,貌似她也给自己伤口吹过气,就是从那刻起,他决定对她负责。 那个女人便是府上的颜婷。 多年前的一抹记忆再次袭上厉正南脑海。 厉正南低头望了一眼胸口的绷带,同样包扎的手法,同样的细心,让厉正南的脑海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记起了俩人曾经拜过堂,确确实实拜过堂。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颜玉。” “我厉正南。” “愿以天地为媒,结为夫妻,生死与共,永不相弃。” 这一刻,厉正南的心猛然一震,他彻底清醒了。 猛地一转身,在颜玉猝不及防之下,将她一把拉入自己怀里,喃喃自语: “是你,是你在“醉仙山”救过本王,本王是你的夫君,我们拜过堂的,是不是?是不是?” 厉正南太激动了,以至于他抱得好紧,紧的颜玉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敬宣王,你放手,好痛,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了。你放手了……” 颜玉不停的挣扎,眉头紧蹙, 墨云也咳嗽了一声,以提醒自己主子厉正南失态。 “对不起!对不起!本王不是有意的,有没有弄痛你?要不要紧?” 厉正南急忙松开了手,一副手足无措,又很紧张地询问着,并将颜玉上下打量了一遍。 “我没事,王爷若没事了,我们便快去救小六子吧!” 颜玉心系小六子的安危,无瑕深究厉正南刚刚莫名的举动,绯唇轻启,急切地说道。 厉正南:“……” 他却再一次抓住颜玉纤细手腕,语气焦急询问着: “你先告诉本王,五年前到底是不是你救了本王,在“醉仙山?”” 颜玉挣扎着从厉正南手里,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眉头紧蹙: “王爷到底在说什么?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从未去过“醉仙山”。城门外那次是我与王爷第一次相见。想必王爷是认错人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救小六子他们吧!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是你救过本王?到底为什么?那次在“醉华楼”,你曾经说过我们是拜过堂的,不是吗?” 厉正南的眼眸里闪烁着痛意询问着,他多么希望那个女人是眼前这个女人啊! 颜玉:“……” 那天的事,我早就跟王爷解释过了,是我喝醉了,胡说的,醉话岂能当真?既然王爷不想施以援手,我便不打扰王爷了。我要去救小六子他们,告辞。 颜玉有些生气,气厉正南的磨叽,耽误时间,一转身向来的路上走去,她要回去,人命关天,拖延不得。 颜玉刚走了俩步,便感觉到身子腾空而起,整个人便已经被一个结实的臂膀捞上了马。 厉正南的胸膛是那般宽广,让颜玉莫名心安。 而此时厉正南却感觉到后背锥心般的疼痛,他知道自己伤口已经裂开,可远不及他的心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颜玉要否认,他记起了一切,他记起了他们在一起的点滴。 那个女人叫颜玉,不是叫颜婷。 马背上,厉正南眼角滑落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水,沙哑的声音在颜玉耳边说道: “本王会查清楚的,一定会查清楚的。” 颜玉:“……” 这人怎么莫名其妙?自己都说之前不认识他了,他怎么还是纠缠不清,还说她与他拜过堂,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俩人身份悬殊。就从孩子来看,也是不可能,四个孩子没有一个像他的不是吗? 她若真与他拜过堂,又怎么可能与他人生孩子?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说到孩子,颜玉再次想起了北冰侯与阿意,他们俩人太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她与北冰侯有过什么? 如此想着,颜玉的头更痛了,刘正一已经五十多岁了,而她芳华正茂,她当年就那般没有原则? 只是为何北冰侯刘正一看到自己,没有什么反应?这说明他不认识自己啊! 颜玉越想越乱,不由摇了摇头,可很快她便回过神来了,因为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他们初遇山贼的地方,只见此处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颜玉不由捂住了嘴,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不敢相信一路护送她的侍卫们,就这么丧了命。 厉正南见此情景,厚实的嘴唇轻启: “墨云,你上前查看一下,有没有活口。” “是。” 墨云领命开始逐一排查,不一会便有了动静。 “王爷,这里有一个喘气的。 墨云大喊了一声,同时将手里的剑,指向了那人咽喉,因为他不知道此人是山贼,还是北冰侯府的人。 厉正南一听,没等颜玉开口,便将她抱下了马。 颜玉的脚一落地,便撒腿往墨云那边跑,一边跑,一边大喊: “墨云大人,手下留人,他是小六子,你别伤了他。” 墨云一听,收剑入鞘。 “颜……颜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小六子强忍伤口的疼痛,断断续续询问着。 “别说话,我先给你伤口止血包扎。” 颜玉说着,正打算解小六子衣衫,却被厉正南一把抓住。 颜玉:“……” 王爷你干什么? 厉正南沉着脸,对一旁的墨云吩咐道: “墨云,你先给这位兄弟包扎一下,这里刚刚遇到山贼,如今本王也受了伤,只剩你一人,万一山贼折回,恐怕我们会吃亏。 所以我们需尽快离开,到前面客栈再说,” “我……” 墨云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颜大夫在这里,何需要他一个不懂医术的人包扎? “怎么?有问题?” 厉正南的眼眸深寒阴冷,竟然带着一丝警告,墨云一个哆嗦,急忙说道: “没……没问题。” 说完,从一个死者身上撕下一缕布条,便打算往小六子身上系。 颜玉大叫: “不行,墨云大人,包扎不是这样的,你得先给他清理伤口,再撒上药,然后用绷带包扎。” 厉正南黑沉着脸,瞪了一眼墨云: “你怎么那么笨,按颜大夫说的办。” “是,属下遵命。” 墨云在厉正南阴蛰的眸光下,急忙额首。 小六子有点懵: “颜姑娘,他们……” “哦!对了,忘记介绍了,他是敬宣王。” 颜玉指了指阴沉着脸的厉正南说道。 小六子一听,急忙打算屈膝跪下,厉正南衣袖一甩: “不用行礼,本王先带颜大夫离开,一会墨云给你包扎好了,你们赶紧跟上来。” 说完,不待墨云与小六子搭话,便拉起颜玉纤纤玉手往自己的马走去。 “可他们……” 颜玉皱眉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他们都是跟随她一起来的北冰侯的侍卫。 “放心,等到了前面镇子,本王会通知官府来收尸。还会让北冰侯给这些侍卫家眷送去一些银两,你不用操心,本王会安顿好一切。” 颜玉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厉正南便打断了她。 他仿佛很了解她,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颜玉的脸再次一片滚烫。 厉正南其实也有私心,他想起了一切,他记得与自己拜过堂人叫颜玉。 颜玉的否认,让厉正南有些不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因为她们姐妹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可他私心里希望是她。 所以他不希望颜玉再碰别的男人。便找了一个撇脚的理由,说山贼会折返。 其实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山贼头子都死了,底下的人自然都逃命去了,怎么可能回来? 闻着颜玉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厉正南感觉心踏实了不少,一只手握了又握,终忍不住搂住了颜玉纤细的腰肢。 酥酥麻麻的感觉,以及厉正南特意靠近,温热的气息洒在颜玉耳畔,让她很不自在,于是眉头紧蹙,娇声喝道: “王爷,你干什么?放手,快放手。” “别动,本王后背好痛,仿佛裂开了,本王想快些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马要加速,怕你会掉下去而已。” 厉正南在颜玉耳边吹气如兰地说着。 颜玉:“……” 她回头狐疑地望了一眼厉正南,却不小心与他性感的嘴唇相碰,尴尬地回过头,蚊蝇般的声音询问着: “你没事吧!” 厉正南感受着嘴唇温热的气息与柔软,不由勾了勾嘴角,特意让自己显得虚弱了一些说道: “痛,很痛。” “啊?那快一点,到了前面镇子,顺便找个落脚地,我重新给王爷你包扎一下。” 颜玉焦急催促着。 厉正南性感嘴唇勾起说道:“好。” 挥了挥手里的马鞭,马疾驰而去。望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厉正南眼中有着无尽宠溺,若真是这个女人,他愿意给她一个名分。 他会用一年的时间,为她安排好一切,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第一百三十七章大摆筵席接风 因为厉正南与小六子的伤,颜玉回京的路程便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颜玉心急如焚,她焦急见孩子,从来没有离开孩子们的她,真的很担心孩子们。 厉正南安抚: “不用担心,他们很好,本王已经派了专人保护。” “多谢敬宣王。” 颜玉至始至终都对厉正南很客气,特别的客气,仿佛陌生人般的客气,让厉正南心里很不好受。 “你真得之前不认识本王?” 他不死心地再次询问。 颜玉眉头紧蹙: “不认识,就算王爷让我说一万遍也一样,城门口那次是我与王爷第一次相见,还有我也从来没有去过“醉仙山”。” 颜玉语气肯定,让厉正南不由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看来只能回去问一下王府里那个女人了。 “罢了,罢了,可能真是本王搞错了。” 怕俩人太过尴尬,厉正南深深叹了一口气,尽管如此说,可他心中还是不甘。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他在“醉仙山”向那个女人求的婚,当时他觉得那个女人不错,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又心细如发,与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厉正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当时心力憔悴的他,与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感觉很放松,便有了想把她绑在身边的想法。 所以便谎称自己是孤儿,与那个女人以天地为媒拜了堂。 后来有一次那个女人不在家,皇上又急招他回京,他没有时间通知那个女人,便先行回了京,可不想路上又遇伏击,他跌落悬崖,撞坏脑子,忘记了一段记忆。 迷迷糊糊间,他记得有一个女人救了他,便招了追风前去接人,接回了颜婷。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可现在他才知道,也许是追风搞错了,接错了人,因为他现在记起来了,救了自己的女人叫颜玉。不叫颜婷,可为什么她要否认,厉正南搞不懂。 一切只能回去后问颜婷那个女人了。 想到这里,厉正南召来了墨云,对他吩咐着: “墨云,你飞鸽传书回去,告诉洪管家,让他立刻准备一下,三天后,本王要在府里摆宴,为颜大夫接风洗尘,让他好好准备一下。 另外告诉四位小少爷,本王已经找到他们娘亲了,让他们不用再担心。” “是,属下这就去。” 墨云毕恭毕敬额首说道。 “不……不……不,王爷不用如此客气,我就一介草民,不用如此大礼数,我回“善心堂”即可。” 听到厉正南对墨云的吩咐,颜玉连连摆手。 而厉正南的眼眸瞬间阴蛰了起来,他一把抓住颜玉手腕询问着: “你还不知道“善心堂”起火之事?” 颜玉:“……” 王爷在说什么?“善心堂”起火了?什么时候的事?它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火?是谁放的火? 颜玉不敢相信地接连询问着。 厉正南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寒光,从颜玉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在“善心堂”起火之前,便被人拐走了。 那么勾引自己的女人…… 想到这里,厉正南一把抓住颜玉纤细的手腕,询问着: “你可曾与本王说过,想与本王生孩子的话?” 颜玉一听,瞬间羞红了脸庞,她一把推开厉正南,眉头紧蹙,有些不悦地说道: “敬宣王请慎言,虽然小女子不是黄花大姑娘,可也断不会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 更何况小女子有自知之明,敬宣王身份尊贵,小女子也已经有四个孩子了,不会妄想成为王爷你的女人。” 厉正南:“……” 他心中豁然明亮,果然不是她,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假冒她姐姐颜玉,勾引于他,那“善心堂”起火的事,是不是也是那个女人所为。 想到这里,厉正南双拳紧握,眼眸冷寒,那个女人竟然敢私自离府,还与他玩了一出身份互换,简直无法无天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墨云看了看厉正南与颜玉,貌是这里没有他什么事,于是便咳嗽一声,拱手说道: “若王爷与颜大夫没什么事,属下便先去传信了。” 颜玉:“……” 她没有再说什么。 厉正南则摆了摆手,墨云识趣离开。 “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墨云走了以后,颜玉忍不住询问着。 厉正南深吸一口气,吐出几个字: “一言难尽。” 颜玉:“……” 什么意思? 敬宣王府里。 厉正南几天没回府,颜婷不知为何感觉莫名心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厉正南很少彻夜不归,尤其在姐姐颜玉的四个小家伙来了之后,他更是经常来偏殿看望,不能说一日三餐必到,可每天必来一次。 这一走就是好几天,倒还是第一次。 “不好了,不好了,颜夫人出事了。” 就在颜婷忐忑不安,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兰跑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 颜婷急忙询问。 “奴婢刚刚听洪管家说,颜大夫好像要回来了,王爷吩咐他准备膳食,说三天后要在府上大摆宴席,为颜大夫接风洗尘。” 小兰如实将探听到的消息禀报着。 颜婷浑身颤抖了一下,这可怎么办?若姐姐颜玉回来,四个小家伙同姐姐和敬宣王说,我差点烧死他们,敬宣王会不会因此杀了我? 颜婷害怕极了,她一把拉住小兰,低声询问着: “小兰,小兰,你说怎么样才能不让那四个小兔崽子告我的状?” “这……” 小兰挠了挠头,她紧咬下唇说道: “恐怕很难,毕竟四位小少爷能言善辩,他们抓住机会一定会告状的,他们又不是哑巴。” 颜婷一听,眼前一亮: “对啊!哑巴,当初小草不就有口难言吗?就这么办。” 于是对小兰吩咐着: “快,快,我要吃馍头,让膳房准备。” 小兰:“……” 颜夫人不喜欢吃馒头,今日怎么转性了。 没有多想,小兰便向膳房走去。 颜玉回京的消息,洪管家特意告诉了四个孩子,他们欣喜若狂,不顾再跟踪阿业,全都跑到了追风处。 他们太高兴了,不知道找什么人分享这个喜悦,便一路小跑向追风的院落跑去。 追风还没有苏醒,小家伙们便在他耳边咋咋呼呼: “追风叔叔,追风叔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娘亲要回来,娘亲要回来了。” “追风叔叔,你知道吗?我们好想娘亲,等娘亲回来,我们便告诉他,那个坏女人想要烧死我们。” “我们还要告诉爹爹,让他不要喜欢那个坏女人,他应该与娘亲在一起。” “还有那个阿业,也很讨厌,他总是想拆开娘亲与爹爹,我们都不喜欢他。追风叔叔,你要快些醒过来,爹爹身边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 …… 软软糯糯的声音,不断传入追风的耳中,他的手不由动了一下,只不过,小家伙们太开心了,谁也没有注意到。 “我们再去找董嬷嬷分享一下吧!” 阿意奶声奶气地说着。 “嗯!我们也可以跟敏妃娘娘,爹爹的娘亲分享一下,说不定她一高兴就醒过来了,也不说定。 她醒了,爹爹肯定特别开心,就如同娘亲终于找到了,我们也很开心一样。” 阿吉稚嫩的声音补充着。 “对,跟奶奶分享一下。” “我们走。” …… 阿祥、阿如异口同声,他们高兴的如同雀鸟一般,向远处跑去。 而阿业难得清闲,他走进了膳房,左右张望了一下,见下人都在忙活,便从一处角落里,拿起一个凉透了的馒头,咬了一口走了。 他与颜婷约定,有紧急之事,便用馒头来传递消息。 最近府里太平,王爷又不在,自然没什么事,如今听闻颜玉回京,阿业就知道颜婷肯定会有所指使,所以便来了,果然不出他所料。 回到房间,阿业将未吃完的馒头一掰俩半,从里面拿出一张字条,还有几粒药丸,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便将药丸藏在了袖子里,打开了字条,看了一眼以后,放在嘴里咽了下去。 三天后。 厉正南满心欢喜地带着颜玉回到王府,望着金碧辉煌的敬宣王府,颜玉却无瑕欣赏景致,而是急不可耐地询问着: “王爷,孩子呢?能不能让我见见他们?” “不着急,孩子们还在练功,中午你便可以见到他们了。” 厉正南温和的眼眸看着颜玉,磁性的声音说道。 颜玉:“练功?” “是啊!孩子们很懂事,他们说只有练好武功,才能保护你。 “善心堂起火,追风受了重伤,他们便让本王又为他们又寻了一个师傅,他们练的很认真。” 厉正南解释着。 “那我可以看看他们练功吗?” 颜玉再次询问。 “可以,只不过“爱心之家”的众人,找你找的快疯了,你既然回来了,是不是也该先去看看他们? 本王备了午膳,刚好可以邀他们一起来吃饭。” 厉正南想与颜玉多待一会,尽管他认定五年前那个女人是颜玉,可颜玉始终不承认,让他心里没有底。 他好怕,好怕结果让他承受不住,若是与他拜堂的是颜婷,那他与颜玉岂不是…… 心情忐忑的厉正南寻了各种理由,只为了与颜玉有单独的相处空间, 听了厉正南之言,颜玉点了点头: “也好,有劳王爷了。” 这三天厉正南已经为颜玉讲了所有事情经过,唯独没有提颜婷,他不想让颜玉知道她有一个如此讨厌的妹妹,怕她伤心难过。 偏殿里,当颜婷知道自己姐姐颜玉回来后,没有急着出去见她,而是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冷言询问着: “阿业怎么样了?他可把小少爷们带出去了?” 小兰上前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回禀颜夫人,一早便出门了。” 颜婷嘴角微勾: “那就好。” 第一百三十八章孩子们出事了 这天阳光明媚,敬宣王府里喜气洋洋。 “太漂亮了,颜大夫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可不咋滴,我早就说咱家颜姑娘不一般,没有想到竟然是敬宣王的女人。” “敬宣王一表人才,颜大夫心地善良,人长的也好看,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今日敬宣王府迎来了一群不一样的客人,他们在一起叽叽喳喳小声说着。 王府里的下人们则用鄙夷的眼光,望着他们,这些人一看就全都是一些老孺病残,没有一个正常人,而且从他们穿着可以看出,都是一些最底层的人,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邀这些人来王府吃饭。 下人们心里嘀咕着,可因为有厉正南在,没人敢说什么。 贾六被盯的浑身不自在,不由咳嗽一声向颜玉低声询问着: “颜大夫,来了这么久,怎么没有看到阿吉、阿祥他们?他们去哪里了?” 颜玉:“……” 对啊!就算刚刚孩子们在练武,可王府这么热闹,孩子们必然听到风声,以他们爱凑热闹的性格,应该会吵着出来凑热闹,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他们? 如此想着,颜玉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转头望了一眼厉正南,绯唇轻启询问着: “王爷,孩子们到底在哪里练武?怎么没有看见他们,我真的很想他们,你能不能快些把他们找来?” 厉正南点头朝着墨云招了招手,吩咐着: “去,让阿业将孩子们带来,就说颜大夫回来了。” 一听“阿业”,颜玉的心便“咯噔”一下,并不是她与阿业有什么过节,而是她记得阿业看她的眼神充满敌意。他好像很不喜她与厉正南在一起。 随着墨云离开的时间越久,颜玉的眼皮跳的越快,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阵脚步声响起,颜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看到只有墨云一个人面色凝重地回来了。 “小少爷们呢?” 厉正南蹙眉询问着。 墨云看了一眼颜玉,在厉正南耳边耳语了一番,只见厉正南勃然大怒: “胡闹,谁让他们出去的?” 颜玉忍住心中不安,上前询问着: “王爷出了什么事?” “没……没事,本王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先离开一会。” 厉正南怕颜玉担心,便扯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说完,没等颜玉回话,便皱眉走了出去,颜玉望着厉正南的背影,不安越来越深,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爱心之家”众人,强扯了一抹微笑,也悄悄跟了上去。 厉正南走出很远,拐过一座假山,这才停了下来。 而颜玉蹑手蹑脚躲在了假山后面。只听厉正南森冷的声音喝道: “到底怎么回事?小少爷们怎么会无端出府?谁让他们出去的?” 墨云小心翼翼: “回禀王爷,小少爷们知道今日颜大夫要回府,一大早便吵着出门,他们说要出去迎接颜大夫”。 “他们要出去,门房那边怎么不拦着?本王看他们是不想要脑袋了。” 厉正南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王爷,这恐怕真怪不得门房那边,听说是几位小少爷任性,给他们用了迷药,门房那边的人都给迷晕了……” 墨云没有说完,见到厉正南杀人的眸光,停了下来,只听厉正南满含怒火的声音再起: “就算门房那边的人无用,那不是还有阿业,更何况你还派了俩个暗卫堂的人,难道都对付不了几个孩子吗?” 厉正南简直怒不可赦。 墨云:“……” “王爷,几位小少爷他们不是一般孩子,他们想要出去,恐怕谁也拦不住,属下听闻小少爷们以死相逼,非要出府……” 不用说完,厉正南便知道了结果,他的脸可难看了,可想到孩子们也是因为想见自己娘亲,便又恨不起来,指了指墨云说道: “用你们暗卫堂独有的召唤方式,将保护小少爷的俩人,给本王召回,让他们即可带小少爷们回来。” 墨云一脸凝重: “属下已经召唤了,可俩人没有任何回应,恐怕着了暗算。” 厉正南的凤眸里顿时透着凌厉的神色,修长的十指紧握,周身都是骇人杀气,若连他们也被暗算,恐怕就不是四个孩子干的出来的了。 “王……王爷,是不是孩子们出事了?” 颜玉从假山后绕了出来,带着颤抖的声音询问着。 厉正南收起身上的杀气,转身强作镇定说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用太过担心的,本王这就差人去寻,相信很快便会将他们找回来的。” “不,王爷,让我一起去找吧!我是他们的娘亲,我知道他们平常都喜欢去哪里? 更何况你让我在这里等着,我会更加着急的,我想快些找到他们。” 颜玉语气里透着急切,抓住厉正南的手臂恳求着。 厉正南从颜玉眼中看到了担忧,最终点了点头说道: “好,本王这就去召集府兵,另外,墨云,你去通知京兆府府尹吕大人,让他派人帮忙找,务必尽快找到小少爷他们。” “是。” 墨云急忙额首,快步向府外走去。 厉正南与颜玉转身却遇到了贾六等众人。 “贾大哥,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颜玉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询问着。 “是不是孩子们出事了?” 心细如发的贾六询问着。 颜玉眼中顿时盈满泪珠,最终点了点头说道: “他们不见了。” “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他们。对不起!本王一定会找回他们。” 厉正南愧疚地说着。 颜玉含泪摇了摇头,不忍苛责厉正南,沙哑声音说道: “这不怪你,是孩子们太过调皮。” “咳!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孩子们还小,万一走丢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快点出去找,人多力量大,相信一定会找到的。” 贾六急忙说道。 “好,既然如此,大家便分头行动,俩个时辰,不管找到没找到,大家都回王府集合。本王先调集府兵,一起找寻。” 厉正南急忙吩咐着。 “好。” 众人纷纷点头,顿作鸟兽散,全都向府外涌去。 京城再次哗然,满大街都是呼唤声: “阿吉、阿祥、阿意、阿如,你们在哪里?” “小少爷,快点出来……” 阿吉,娘亲回来了,你们在哪里?” “阿意、阿如……” …… 嘶声裂肺的喊声,让很多人停足观望。 颜玉一遍又一遍拉住路人,用手比划询问着: “你们有没有看到四个孩子,大约这么高……” “你们见过四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了吗?大约这么高……” “呜呜……你们有没有见过四个小男孩,他们很可爱,大约这么高……” …… 一遍又一遍的询问,最后变成了呜咽声,她有些绝望,就怕孩子们出事。 直到一个人撞了她一下,颜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那人急忙扶住了她: “姑娘,你没事吧!” 颜玉眼神呆滞,含着眼泪摇了摇头,就在颜玉想要挣脱那人继续找寻的时候,只听那人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姑娘可是找人?有人让我把这张字条给你。” 颜玉:“……” 她抬头望去,只见刚刚那人已经跑向远处,而她手里多了一张字条。 好奇促使她打开了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一排字: “若想见孩子,便自己一个人去城外断崖处,若发现有人跟踪,那就等着给孩子收尸吧!” 颜玉倒吸一口冷气,不由捂住了嘴,看来孩子是被人绑架了。 街道上寻找孩子们的喊声,此起彼伏,一声又一声,颜玉环顾四周,只见街道上到处都是官兵,还有敬宣王府的府兵,她想与厉正南商量,可又不敢冒险。最后一咬牙,自己向城外走去。 “颜大夫你去哪里?” 途中遇到京兆府府尹吕木,吕木关切询问。 “我去那边找找。” 颜玉指了指前方。 吕木不疑有他,继续找寻。 也曾遇到几个“爱心之家”的人,颜玉都是如此作答,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颜玉会自己一个人往城外而去。 城外断崖,凉风习习,颜玉老远便看到了四个小家伙悬挂在半空,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里了。 “阿吉……” “阿祥……” “阿意……” “阿如……” …… 颜玉望着半空的孩子,不断呼唤着四个孩子的名字,小家伙望着远处跌跌撞撞向这边跑来的颜玉,眼中充满恐惧,茫然,还有害怕。 晶莹剔透的小眼睛里皆是泪水,可却没有喊叫。 他们才五岁,被人吊在半空,下边便是万丈悬崖,恐惧是一定的。 望着跌跌撞撞扑过来的颜玉,他们搞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他们娘亲,还是府里的那个坏女人。 悬崖边上站着一个黑衣人,手里握着锋利无比的剑,泛着幽冷的光芒。 “颜大夫果然守信。” 黑衣人冷冷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的孩子?你想要多少银子,开个价吧!” 颜玉以为是普通的绑架,便故作镇定地询问着。 黑衣人冷冷一笑: “本人不缺银子?” 颜玉:“……” 那你想要什么? 黑衣人眼中泛起深冷的光芒,突然抬起手里的宝剑,狠狠朝着绑住小家伙们绳索砍去。 “啊……不要……” 颜玉吓得脸色苍白,声嘶力竭。 好在黑衣人的剑,到达绳索之后,没有砍下去,而是冷言说道: “上次善心堂被烧,还有这次绑架,都只是警告,若你还执意留在京城,下次便是他们的尸体了。” 黑衣人说完,转身离开,颜玉望着黑衣人的背影一脸茫然。她不敢相信黑衣人就这般放过了他们。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呼唤声: “颜姑娘,颜姑娘……” 颜玉抬眸一看,是小六子,于是急忙招呼他,俩人合力将几个孩子从悬崖半空救了上来。 劫后余生,久别重逢,颜玉与孩子们抱头痛哭,哭了好久,颜玉掏出锦帕,给孩子们擦了擦精致的脸庞,想要与孩子们说说话,却发现孩子们出事了,颜玉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第一百三十九章本王看你是找死 悬崖边上,颜玉询问孩子们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哪里? 小家伙们望着颜玉泪眼汪汪,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宝贝们说话啊!你们到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个黑衣人到底有没有伤害你们?” 颜玉细心地又将小家伙们全身上下查看了一番,焦急询问着。 以肉眼能看到的伤,只有手腕上的勒痕,颜玉怕他们身上也有伤。 “啊……啊……呃呃……” 四个小家伙眼泪吧嗒吧嗒向下直掉,不停的用手指着喉咙,张了张嘴,发出一串串奇怪的音符,可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字。 颜玉的心“咯噔”一下,她一把抓住小家伙们的手腕,开始把脉,又让阿意张了张嘴,瞬间宛如晴天霹雳,整个人向后倒退数步,差点站立不稳。 “颜姑娘,颜姑娘,你没事吧!” 小六子急忙扶住了她,关切询问着。 颜玉摇了摇头,眼眸里柒染上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颜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小少爷们身体有恙?” 小六子见颜玉伤心欲绝,便忍不住追问着。 “他们被毒哑了。” 颜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瞬间变得深寒阴冷,肃杀嗜血,娇拳紧握,她发誓要是让她知道谁如此狠毒,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啊?是谁那么狠?他们还只是孩子。” 小六子忍不住说道。 颜玉漆黑的眼眸里透着杀意,冷言说道: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一定会让此人付出代价,一定会的。” 这些年,孩子是颜玉的全部,她可以容忍别人伤害她自己,却容不得别人伤害她的孩子,这一刻颜玉发誓,她一定会揪出此人,让她付出代价。 此时的颜玉傲然挺立,一双琉璃般的眼眸里清寒如霜,小巧的脸上布满森寒杀意,美的倾国倾城,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端庄的贵族之气。 小六子毕恭毕敬询问着: “颜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颜玉低头望了一眼四个孩子,绯唇轻启: “南方有仙草,治好孩子们的哑疾,那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黑衣人不想让我继续留在京城,那我便暂且离开,前往南方一趟。” 颜玉说完,又帮孩子们擦拭了一下眼泪,安抚说道: “宝贝们,你们别担心,娘亲一定可以治好你们的,你们要相信娘亲。” 四个小家伙乖顺地点了点小脑袋。 刚刚小家伙们一直在哭,脸都花了,小六子也没有仔细看几个孩子的相貌。 如今颜玉为孩子们擦净了眼泪,脸也擦干净了,小六子吓了一跳。 他直直的盯着阿意看了好一会,越看越心惊,忍不住向颜玉询问着: “颜姑娘,这位小少爷是谁?他……” 颜玉此时才想起来,在北冰侯府,看到刘正一时,她的震惊。 因为阿意与刘正一很像,于是急忙用身体挡住阿意,有些欲盖弥彰地说道: “他是我儿子,不是任何人的孩子。” 小六子:“……” 他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那颜姑娘,孩子的父亲是谁?” 颜玉:“他没有父亲,他父亲死了。” 小六子:“……” 聪明他什么话也没有再说,颜玉岔开话题,询问着: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如今侯爷交给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已平安到达京城。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小六子望着颜玉身后的阿意,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 “侯爷给我的命令是保护颜姑娘安危,刚刚大家都在找小少爷们,我便一直盯着颜姑娘,因为我并不认识小少爷们。 后来见颜姑娘一个人往城外走,又见颜姑娘不断张望,猜想颜姑娘有事,不想大家知道,可为了颜姑娘安危,我还是一路小心尾随了过来。 本来是打算回去复命的,可如今小少爷们被人下了毒,颜姑娘又打算去往南方,我自然也是要跟随的。 从北地到京城路途便很不太平,万一颜姑娘去南方的路,出了差子,侯爷定也是不饶我,这样吧!我护送姑娘去南方,待姑娘安顿好之后,我再回去复命。” 颜玉本想婉拒,可想到从北地到京城一路上的惊心动魄,她最终点了点头。 不是颜玉自私,也不是她习惯有人保护,只是她是怕四个孩子在路上着遇不测。 孩子们被毒哑了,敌人是谁,颜玉还不知道,她怕害他们的人,在路上劫杀他们,所以只思索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而小六子则是因为阿意长的太像北冰侯了,他想请示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说是保护,实则是想监视颜玉等人行踪,等待北冰侯的指示。 京城里厉正南带着人几乎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可也没有小家伙们的影子,他的额头顿时溢出了冷汗。 “难道孩子们出事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击厉正南脑海。 “王爷,保护小少爷的俩个暗卫已经找到,他们……” 就在此时,墨云出现了,他有些忧伤地说着。 “在哪里?”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询问着,浑身透着一抹寒入骨髓般的冰冷。 “后面巷子里。” 墨云低声说着。 “带本王过去。” 厉正南冷言。 墨云额首,带了一队人,往巷子里走去。 一个无人的巷子里,俩个暗卫一东一西全都倒在地上,俩人皆是胸口中剑。 一个双目暴睁,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而另外一个倒是闭上了眼睛,只不过手臂是放在眼睛上的,仿佛在抵挡什么东西,身上还沾着一些白色不明粉末。 “派几个人抬回去,寻个仵作验尸。” 厉正南一双幽深的眸子如同冰封千年的寒冰,看不出任何表情,平淡地说着。 墨云急忙额首,安排去了。 墨云刚走,京兆府府尹吕木便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询问着: “王爷出了何事?可需下官帮忙?” “不需要,本王要亲自查,敢动本王的人,本王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厉正南这句话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最近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是冲着他来的,可是却都没有一个结果,让他不得不怀疑所有人。 “对了,刚刚只顾寻找颜大夫的孩子们了。有一件事,下官还没有来的及向王爷禀报。” 吕木见厉正南的脸色铁青,小心翼翼地说着。 “什么事?” 厉正南强压怒火,询问着。 “前段时间,王爷让下官抓捕刘天师,下官无能,让他跑了……” 吕木用衣袖擦拭着额头冷汗,小心翼翼地说着。 厉正南一双眼睛如同饿狼一般紧盯着吕木,冷言说道: “本王现在找的是本王义子,不是刘天师,找不到他们,本王发誓会宰了你。” 厉正南说完,大步流星向远处走去,他的意思很明确,今日只是找孩子,不想听其他的。 吕木喉咙滚动了一下,说实话,现在敬宣王的样子真的很吓人,仿佛一头饥饿很久的饿狼,可他要禀报的事情还没有说完。 “敬宣王,原来你在这里。” 远处传来一阵惊喜的声音。 吕木抬眸,只见是一个手臂残疾,腿也不是很利索的人,由一个人扶着,站在厉正南面前。 “贾六?你找本王?” 厉正南平淡的声音,没起一丝波澜地询问着。 “孩子们找到了,这是颜姑娘让我给王爷你的信。” 贾六双手将信递给了厉正南。 厉正南的声音终于起了一丝起伏: “你说什么?孩子们找到了?他们在哪里?颜大夫她在哪里?” 厉正南一边拆着信,一边着急地询问着。 贾六没有回答,因为他相信颜玉的信里一定会提到。 果然,厉正南看完信后,脸色大变: “她走了?就这么走了?本王为了找她儿子整的满城风雨,她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颜玉不想让人担忧,所以不管是给贾六的信,还是给厉正南的信里,都只字没提孩子着遇绑架,被毒哑了的事。 她只说自己有事,要带孩子们离开一段时间,让他们多多保重,不用担心他们。 贾六望着难以接受的厉正南,只说了一句: “只要孩子没事便好,其他不重要。再说了,颜姑娘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她要不是真的有事,也不会选择不告而别。” “哈哈……” 厉正南一阵冷嘲般大笑,薄情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话: “什么样的事,能让她不告而别?难道只是打个招呼的时间,也没有吗?” “这……” 贾六没办法解释,说实话,他也难以理解,这真不像他所认识的颜玉作风。 厉正南落寞地拽着手里的书信,往前走着,那个女人不光给他留下了书信,还有暂时压制“血魔之毒”的配方,以及她曾经提过的药浴的方子。 他的“血魔之毒”只有在中秋月圆之夜才发作,而现在离“月圆之夜”还有近乎一年的时间,看来她是不打算回来了,起码一年之内不会再回来了。 想到这种可能,厉正南的心仿佛撕裂般疼痛着,他生气的不光是颜玉的不告而别,而是想到她有可能会再也不回来了,便难以压制怒火。 “王爷,孩子找到了?” 京兆府府尹吕木快步上前,询问着。 “找到了,告诉所有人不用再找了,全部撤回去吧!” 厉正南头也不回地说着,仿若一缕幽魂。 “哦!既然如此,那刚刚下官还有事没有禀报完。” 吕木锲而不舍又追上厉正南说道。 厉正南没有搭理他,吕木却接着说道: “前段时间,下官奉了王爷的命令,抓捕刘天师,被俩个孩子阻扰,所以才一时失手。” 厉正南还是没任何表情,他现在脑海里只有颜玉的不告而别,吕木继续说道: “本来我们的人,可以射杀刘天师的,可出现俩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那俩个孩子跟王爷与颜大夫很像,非常像,所以下官不敢轻举妄动,这才让刘天师有了可乘之机,趁机逃了。” 厉正南的脚步,戛然而止,他回眸望着吕木,森冷的吓人,吕木再次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冷汗,他觉得眼前的敬宣王宛如地狱里的阎王爷,可他必须询问清楚,以防无意当中,做了不可饶恕的错。 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恐惧,吕木再次开口: “下官就想问一下,王爷你是不是与颜大夫……” 吕木刚想问厉正南有没有与颜玉有私生子时,厉正南却闪电般扼住了他的咽喉,咬牙说道: “本王看你是想找死,竟然敢拿本王开玩笑。” 第一百四十章阿业死了 阿业从断崖处离开,直奔一处隐秘的草丛,将夜行衣脱了下来,用火折子点着了,燃成了灰烬。 望着熊熊大火,阿业有了片刻害怕,这段时间他做了太多错事,一开始他只是想往上爬,做一等侍卫而已。 从什么时候起,越来越脱离他的生活轨迹。 思来想去,阿业眼角滑落一滴泪水,为了颜夫人,他自从认识了颜夫人开始,就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现在的他心狠手辣,仿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明知道是错的,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看到敬宣王厉正南一次又一次将颜婷颜夫人的好,践踏到泥里,他的心便好痛,痛的不能呼吸。 从第一次看到她的笑,他就想留住那抹宛如天使般的笑容,为了替她挽留住王爷的爱,他雇老道陷害颜玉那个女人,后为了掩盖真相,他将老道杀了。 让人将那个女人拐出京城。 火烧“善心堂,”为了烧死那几个孩子,掩盖颜婷颜夫人冒充颜玉那个女人的事实。 鼓动四个孩子出府,为了绑架他们,威胁那个女人。 可俩个暗卫却如影随形,让他无从下手,于是心一横,干脆趁俩人不备,将其全部杀死。 阿业抱着头,痛苦不已,双拳握了又握,他也不想这样,可罪恶之事一旦开了头,便没有了退路。 永无止境,为了掩盖一个又一个的真相,他只有不停的杀戮,成为杀人恶魔。 在草丛里待了好一会,阿业深吸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回去后,敬宣王厉正南肯定会怀疑他,于是心一横,最后一咬牙,抬起手里的剑,往自己胸口狠狠刺了上去,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便向城内跑去。 城门口的官兵,听阿业说是敬宣王府的人,好心给他雇了一辆马车,将他送回了王府。 到了敬宣王府门外,阿业虚弱地从马车上下来,打发走了车夫,深吸一口气,又向府里跌跌撞撞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快……快告诉王爷,小少爷们出事了……” 门口的侍卫一看,急忙迎上前,扶住他询问着: “阿业,出了什么事?” “快,快带我去见王……王爷,小……小少爷,小少爷……” 阿业断断续续地说着,可还没有说完,便一下子晕倒在地。 为了戏演得逼真,阿业下手够狠,血流不止,又颠簸了一路,失血过多,才会昏迷不醒。 阿业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总之他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这与他设想的完全不同。 以他的设想,王爷应该立即着人给他疗伤,然后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竟然是被冷水浇醒的,阿业有些懵。 他挣扎着爬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这一看,他的魂都差点丢了。 只见敬宣王厉正南铁青着一张脸,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而旁边站着昏迷了许久的追风,正由一个下人扶着,有些摇摇欲坠。 四周站满了手拿刀剑的府兵,个个凶神恶煞地正盯着他,仿佛他是十恶不赦之人。 屋子中央停放着三具尸体,有俩具是他杀的暗卫,而另外一具竟然是颜夫人身边的婢女小兰。 而尸体的旁边,跪着的赫然就是颜夫人颜婷。 阿业一看这阵仗,心便“咯噔”一下。 “阿业,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宛如地狱般的声音从厉正南口中溢出,厉正南眼中的寒芒如同宝剑出鞘般凛冽。 死了的俩个暗卫,仵作验过尸了,俩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毫无挣扎,一剑毙命。 暗卫堂的侍卫是保护他安危的,武功肯定不弱,竟然毫无反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其中一个中了迷药,有可能是晕倒后被杀的。 而另外一个竟然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被杀,这不得不让他怀疑,伤他们的人,是熟识的人。 这熟识的人,让厉正南想到了阿业,因为他们是一起出去的。俩个暗卫都死了,可阿业却不见踪迹。 偏偏这时候,追风醒了,他告诉厉正南,小家伙们曾说过,颜婷想要烧死他们。 还有之前,善心堂大火前一天,他曾见阿业与颜玉,不,确切地说是与颜婷同处一室过,俩人形迹可疑,厉正南不得不怀疑颜婷与阿业的关系。 若俩人关系密切,那阿业便有了杀人动机。 颜婷一直视四个孩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她怕自己与她姐姐颜玉有什么,吃味,所以才让阿业将孩子们拐出王府,后被俩个暗卫发现,阻碍,便杀人灭口。 想到这些,厉正南眼眸寒光更甚,见阿业迟迟不作答,又喝了一声: “怎么?本王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此时的阿业不知道是被冰冷的水冻的,还是因为身体虚弱,亦或是害怕,总之他全身发抖,脸色苍白,他不由抬头望了一眼颜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道: “属……属下……” 就在阿业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只见颜婷对着厉正南拼命磕起头来: “呜呜……王爷,都是妾身不好,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呜呜……你就饶了阿业吧!要怪就怪妾身。 不管是小兰,还是阿业,他们全都是为了妾身,才会做出这些蠢事,妾身愿意替他受罚,求你饶过他吧!呜呜……” 颜婷说到这里,转身扑向阿业,抓着他手臂,急切说道: “阿业,呜呜……是本夫人连累了你,本夫人知道,你与小兰都是为了本夫人好,王爷什么都知道了,本夫人不想再隐瞒,愿意担下所有罪责,只求你能够好好活着,呜呜……” 说完,松开阿业的手臂,向厉正南爬了俩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说着: “王爷,妾身愿意以死成全你与姐姐,只求你放过阿业,阿业他也是为了妾身,才会做出这些错事,呜呜……妾身只愿下辈子不再遇到王爷,愿寻一良人,好好过日子。” 说完,回眸望了一眼阿业,那含情脉脉的表情,让阿业浑身一颤,痴情的他以为颜婷是想与他相约来世。 而颜婷说到这里,一咬牙,猛地向一旁柱子上撞去。 厉正南冷冷望着,他早就不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惯会演戏,整整五年的时间,足够看清一个人。 可阿业不清楚,他不顾任何人的眼光,闪电般挡在了颜婷身前,在他看来颜夫人是那般善良,就在不久前,他曾经提议杀了颜玉那个女人,以绝后患,可颜夫人却说: “阿业,不可以,虽然她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你只要把她赶出京城便好,切勿伤她性命。她毕竟是本夫人的姐姐。” 如今东窗事发,颜夫人依旧想护他周全,他又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女人来承受这一切呢! 想到这些,阿业深情的眼眸望了一眼颜婷,最后一咬牙,直视厉正南的眼睛说道: “王爷,属下有一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 颜夫人才是你的女人,可你不好好珍惜,将颜夫人对你的好,践踏到泥里。 却将“善心堂”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当成手心里的宝,属下早就看不惯了。 没错,所有的事都是属下一个人做的,与颜夫人无关。 属下只是看不惯王爷如此对待颜夫人。 陷害“善心堂”那个女人的老道,也是属下找的,为了让她滚出京城。 火烧“善心堂”,杀俩个暗卫,都是我阿业一人所为。与颜夫人无关,颜夫人毫不知情。” 一副壮士断腕般说完,最后一次深情地望了一眼颜婷。 突然抬起手里的宝剑,猛地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啊……”众人一阵哗然。 追风急忙指挥: “快,快,救人。” 墨云上前拭了一下阿业鼻息,最后摇了摇头。 厉正南眼眸不由眯了眯,颜婷却是嘴角微勾: “这阿业,真是识趣,不枉费本夫人刚刚演的一出深情戏。” 颜婷抬眸,见厉正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前爬了俩步,梨花带雨: “呜呜……王爷,妾身真的不知道阿业与小兰竟然背着妾身做了这么多事啊! 呜呜……妾身只知道阿业火烧“善心堂”的事,可那件事,妾身也是身不由己啊!妾身劝过他了,可他把妾身打晕了,妾身醒了,便什么都晚了。 当时妾身听说他将姐姐的孩子给烧了,妾身简直宛如晴天霹雳,后来听说孩子们没事,被带入了王府,妾身别提多高兴了,所以第一时间做了糕点,前去探望,对于其他的事,妾身真的一概不知,呜呜…… 是小兰,小兰看妾身对王爷的一片深情,联合阿业,背着妾身做的,求王爷明察。” 颜婷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如今小兰和阿业都死了,她姐姐颜玉也离开了京城,四个孩子更不是威胁,因为他们都哑了,她还就不相信厉正南还能查出什么。 厉正南俊美的脸上神色冷漠,墨瞳里幽深冷郁,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墨云喊了一声: “王爷,在阿业怀里搜到一副护膝。” 厉正南的面部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呈上来。” “是。” 墨云点头,双手递给了厉正南,厉正南看了一眼,顺手递给一旁的追风,追风拿在手里说道: “此护膝针线细腻,还有巧妙暗花,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也许是阿业心上之人所送,找到此女子,说不定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收获。” 厉正南微微额首,道了一声: “查。” 跪在地上的颜婷,使劲低着头,长睫毛掩盖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大约俩柱香的声音,管家洪氏匆匆跑了进来,在厉正南耳中耳语了一番,厉正南的眼眸瞬间圆瞪,道了一声: “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四十一章你笑什么 洪管家告诉厉正南,这副护膝是小兰缝制的,因为有下人看到小兰连夜赶制护膝,而花样就是这个花样,错不了,这个结果出乎厉正南的想象。 从之前的种种,还有追风说过的话,按理来说,阿业应该是喜欢颜婷这个女人的,他怎么可能会将小兰做的护膝,贴身保存着呢?难道阿业喜欢的是小兰? 可为何自己几次看到阿业看颜婷这个女人的眼神,都那般奇怪,之前没有想那么多,如今想来,那是炽热的眼神,是爱慕。 可小兰做的这个护膝,又是怎么一回事? 厉正南百思不得其解,不由低头望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信。 那是小兰留下的绝笔信,意思是她看不惯自己冷落颜婷,所以与阿业密谋了一切。 颜夫人曾经救她于水火,不忍看她每日以泪洗面,所以想帮她。 可错事做多了,总感觉内心惶恐不安,良心不堪负重,只能自杀解决这一切。 种种一切,颜夫人毫不知情。 原来厉正南怀疑阿业有问题的时候,便着人将颜婷这个女人唤了过来。 作为颜婷的贴身婢女小兰,自然也在召唤之列,因为很多事,作为贴身婢女,小兰应该是知情的。 要审问颜婷这个女人,小兰这个证人少不了。 可派出去的人,却抬来了小兰的尸体,还有一封绝笔信。 厉正南一脸阴蛰,狭长的凤眸微微半眯,脸上透着骇人的冷意,厉言喝道: “本王不让你出府,你怎么出去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善心堂”?你与那刘天师什么关系?他为何会杀那个卖火油的店家?” 颜婷:“……” 她有点懵?刘天师是谁?这与刘天师什么关系? 厉正南修长的手指握了又握,见颜婷迟迟没有说话,怕颜婷没有听清楚,他厚实嘴唇又启: “你与阿业狼狈为奸,火烧“善心堂”,“善心堂”的现场,出现了火油痕迹,而刘天师却在你们俩人烧了“善心堂”之后,为你们擦了屁股,杀了那家卖火油的人家。你可别告诉本王,你不认识刘天师啊!” 厉正南的眸光又深又冷,如同冰封千年的冰川般令人不寒而栗。 这刘天师是害他的人,若眼前这个女人与刘天师是一伙的,那不管之前的事,与这个女人有没有关系,他都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些,厉正南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难道刘天师是阿业雇的?不管怎么样,我就一口咬定毫不知情准没错。” 如此想着,颜婷深吸一口气,上前爬了俩步,呜咽说道: “呜呜……王爷,妾身确实不认识什么刘天师啊!呜呜…… 那天妾身冒充姐姐,被四个孩子识破了,他们把妾身绑了起来,对着妾身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阿业刚好赶到,打晕了他们。 还说要烧死他们,以绝后患。呜呜……那是姐姐的孩子,妾身怎么可能下得去手,于是苦劝阿业,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可他却一意孤行,还打晕了妾身,呜呜…… 待妾身醒来,已经在府上了,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妾身一概不知,真的,妾身可以对天发誓,如有一句虚言,妾身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颜婷信誓旦旦,让厉正南对颜婷的话,信了三分。 “那你是怎么出府的?府里可有你的内应?” 厉正南再次扬言。 如今小兰走了,颜婷不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她得再找一个下人,为自己差使,所以她不能将那个下人供出来。 只要她不把她供出来,那个下人便与她绑成一起,因为她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大不了鱼死网破。 颜婷心中千回百转,片刻之后,趴伏在地上,更咽着: “呜呜……王爷,这个妾身也不知道,那天小兰告诉妾身,阿业已经将姐姐拐出了京城,她让妾身前往“善心堂”去冒充姐姐,小兰说王爷天天去“善心堂”,只要妾身能够取而代之,那么王爷必将爱上妾身。 呜呜……妾身好害怕,所以坚决反对,可小兰却自作主张给了妾身一杯茶水,茶水里掺了药,妾身喝完,便睡着了,醒来之后,便出现在了“善心堂”。 妾身忐忑不安,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所以……妾身才锁上门,王爷去的时候不是也看到了吗?那么多百姓在门口喊姐姐,妾身就是不开门,是因为妾身心虚啊!呜呜…… 只是后来王爷去了,妾身不得不开门,王爷对妾身好温柔,妾身这才……呜呜……” 颜婷像背书似的,说的有板有眼,貌是合乎情理,可厉正南却勃然大怒: “这么说都是别人的错了,你一点错都没有吗?本王倒想问问你,到底小兰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她到底多大胆子,竟然敢给你下药?你当本王是傻子吗?平常的嚣张劲哪里去了?” 颜婷:“……” 她望着厉正南铁青的脸,紧咬下唇,正在思索着怎么回答时,却又听厉正南接着说道: “这次你可以冒充你姐姐颜玉,那五年前你是不是也李代桃僵,冒充的你姐姐入的王府?” “啊?” 厉正南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一片惊呼,不由看向颜婷,眼中充满鄙夷: “不会吧!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颜婷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姐姐想起了一切?”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追风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王爷,你的意思是,颜大夫她才是……” 追风还没有说完,厉正南便抬了抬手。 然后指了指地上的俩个死了的暗卫,对墨云吩咐着: “墨云,你让人将这俩位兄弟抬下去厚葬。” “是。” 墨云额首,摆了一个手,便上来几个人将俩个死了的暗卫,抬了出去。 再看向小兰与阿业的尸体时,厉正南眼中寒光乍现,冷言喝道: “将这俩个混账东西,拉去乱葬岗喂野狗。” “是。” 听到厉正南吩咐,上来几人如同拖死狗般将阿业与小兰的尸体给拖走了。 可怜的阿业到死,都没有看清颜婷这个蛇蝎女人,到最后也不知道那副护膝,其实是小兰做的,他一直以为是颜婷亲手所做,所以才一直贴身保存。 厉正南的一双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颜婷,他没有在颜婷眼中看到一丝忧伤,相反微勾的嘴角,貌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厉正南的眼眸不由眯了眯。 刚刚还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如今却是这般冷漠,果然是一个狠心的女人。 好歹阿业与小兰也是为了护她才死的,她难道心中没有一丝动容吗? 厉正南的心再次一冷,幸亏自己没有给这个女人名分,要不他岂不整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放在了身边? 如此想着,厉正南不由想起了那个誓言,誓言里的那个女人叫颜玉,不叫颜婷,只希望结果是他想的那般。 王府里的下人们干活很麻溜,不一会功夫便将大殿清理干净,没有一滴血迹,就连血腥味也被熏香掩盖。 追风望了一眼厉正南铁青的脸,知道他有话要同颜婷讲,打发走了所有下人,自己也蹒跚向外走去。 可刚走了俩步,便被厉正南给唤住了: “追风,你留下,本王有话要问你。” “是。” 追风额首。 厉正南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因为追风刚从昏迷中醒来,身子还很虚弱。 “属下谢王爷。” 追风没有客气,因为他确实有些撑不住。 一时间,大殿里只剩下厉正南、颜婷、追风三人,颜婷望着厉正南阴蛰的眼神,吓得趴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响起,颜婷猛然抬头,只见厉正南冷沉着一张脸,已经到了近前,修长的手指瞬间扼住了她的咽喉,厉声喝道: “你给本王交代清楚,当年你到底是如何李代桃僵的?本王明明记得与你姐姐颜玉拜得堂,为何会变成你?” “啊?拜堂?” 追风大惊,猛地站了起来。 仿佛不敢置信般询问着: “王爷是说,你曾与颜夫人……不,是颜大夫拜过堂?” 厉正南狠狠地将颜婷甩在地上,惹来颜婷一声惨叫: “啊……” 可厉正南却没有半分怜惜,甚至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说道: “没错,五年前,本王去往“醉仙山”拜佛,途中遇到歹人袭击,身负重伤,得颜大夫相救。 本王在“醉仙山”住了下来,与颜大夫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天地为媒结为夫妻。 可不曾想本王回京途中又遇伏击,本王的额头碰到石头上,失去了一段记忆。” 颜婷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厉正南会只提救命之恩,不提拜堂之事,原来是因为失忆。 而追风膛目结舌,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王爷前段时间一直问属下,你有没有失忆呢!属下该死,没有据实以报。 没错,五年前王爷的确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时,身负重伤,太医诊断说王爷脑部受到重创,会失忆。 可后来王爷醒来,属下将府里所有人拉到王爷面前,让王爷指认,王爷全都认识,一个不错。 属下当时还考了王爷几个问题,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王爷也是对答如流,属下以为王爷没有失忆,便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难道……” “没错,本王把在“醉仙山”与颜大夫拜堂的那段记忆给遗忘了。” 没等追风说完,厉正南便带着一丝愧意地说着。 追风本来就不喜颜婷平日做派,如今听厉正南这么一说,立刻浓眉紧锁,一指颜婷喝道: “好你个蛇蝎女人,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冒充颜大夫,以王爷的女人自居,你好不要脸。 颜大夫她好歹是你姐姐啊!你在王府里享清福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一个人在外面带着孩子多么不容易。你怎么恨得下心?” 追风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不对呀!王爷,若是颜大夫是与你拜过堂的,那么颜大夫的四个孩子是哪里来的?他们可没有一个长的像王爷你啊!” 厉正南听闻此言,脸色瞬间铁青,青的发紫,他双拳紧握,青筋暴露,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 颜婷将厉正南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微勾,放声大笑: “哈哈……” 厉正南瞪了一眼颜婷,眸光阴蛰,厉声喝道: “你笑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为何要烧死他们 颜婷从厉正南的表情里,可以看到,她姐姐颜玉,仿佛并没有向他解释四个孩子的事。 从这个细节,颜婷推测她姐姐颜玉,还未恢复记忆,一切只是厉正南自己想起来了而已。 颜婷狐狸般的眼眸转了转,心中暗道: “既然厉正南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若我不解释清楚“李代桃僵”这件事,他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此事调查清楚。 等真相大白,知道我冒充姐姐颜玉,让他与姐姐颜玉分开了这么久,甚至还害姐姐把他们的俩个孩子丢了,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既然姐姐还没有恢复记忆,只是他厉正南自己一厢情愿,那我何不给他一个答案,让他死心?” 如此想着,颜婷整个人镇定了下来,她发出了一阵嘲讽大笑。 面对厉正南的质问,颜婷嘴角微勾: “姐姐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王爷的,又怎么可能像王爷?难道姐姐告诉王爷,当年是她救了王爷吗?” 厉正南:“……”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意,就是因为颜玉那个女人,一直否认,他才会来问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 若颜玉那个女人承认了,他早就将眼前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了。 尽管厉正南没有说话,可颜婷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果然姐姐还没有恢复记忆。”。 如此想着,颜婷更心安了,于是上前爬了俩步说道: “当年王爷在“醉仙山”身负重伤,妾身刚好碰到,便给王爷伤口做了包扎,照顾了王爷一段时间。 虽然当时妾身还不知道王爷身份,可王爷英俊潇洒,妾身爱慕之心顿起,后又因王爷主动向妾身求婚,妾身自然满心欢喜,便与王爷天地为媒,结为了夫妻。 可后来妾身上山采药,王爷却突然失踪,妾身伤心了好久,多次上“醉仙山”庙宇,祈求王爷能够回来,直到有一天追风找来,妾身才知道原来妾身的夫君,竟然是王爷。 妾身进了王府,本以为会与王爷郎情妾意,幸福美满地过一生,却没有想到王爷却冷落了妾身这么多年,呜呜……” 颜婷说到这里,掏出锦帕掩面,痛哭了起来。 哭声抑扬顿挫,我见犹怜,要多伤心便有多伤心。 厉正南看了一眼追风,追风点头说道: “属下当年确实是在“醉仙山”遇到的颜夫人,她当时刚拜完佛。” 厉正南脸色更难看了,这个女人说的有鼻子有眼,难道她真是与自己拜堂的女人? 骨节分明的手握的泛白,厉正南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厉声喝道: “胡说八道,本王记得很清楚,当年与本王拜堂的女人叫颜玉,你竟然还敢信口雌黄。” 颜婷绯唇轻启: “没错,是叫颜玉,因为妾身当年还是黄花大姑娘,与王爷私定终身,虽然说是天地为媒,可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妾身有些羞愧,又怕人说闲话,所以便以姐姐的名字,自称了。” “你……你胡说。” 听了颜婷之言,厉正南整个人晃动了一下,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可颜玉那个女人却说不认识他,也没有去过“醉仙山。” 而颜婷所描述的却是这般清晰,与他脑海里的情景一模一样,还有那个被弄坏了的面具,也是在颜婷手上找到,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只是他哪里想到,颜玉之所以说不认识他,是因为失忆。 而颜婷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五年前,颜玉怀孕,颜婷曾询问她姐姐颜玉,孩子的父亲是谁,颜玉没有设防,便对颜婷全盘托出,也正因为她说了实话,才导致颜婷狠心给她下了毒,让她忘记一切。 至于面具,是颜玉昏迷后,颜婷自己拿走的。 追风望着厉正南阴晴不定的脸,不由唤了一声: “王爷,你没事吧!” 深吸了一口气,厉正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让人将颜夫人看好。” 说完,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他想要找个地方发泄,为什么?为什么会是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可以是眼前这个女人,他多么希望是颜玉啊!尽管那个女人已经有孩子了,可他依旧不讨厌她。 追风叹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 “来人,将颜夫人带回偏殿,好好看管,不要让她再出来。” 说完,瞪了一眼颜婷,摇了摇头,也向外走去。 偏殿里。 颜婷嘴角微勾,绚烂无比,宛如曼陀罗花,眼眸里一抹得意: “想与本夫人斗,你们还嫩。” 原来厉正南让人将“暗卫堂”俩个暗卫的尸体抬回府的时候,颜婷便知道此事闹大了,必须有一个人出来认罪。 于是便找到小兰,告诉她,让她认下这一切。 小兰哭泣求饶,苦苦哀求,可颜婷却告诉她,摆在她面前的有俩条路,要么回到青楼接客,做个千人骑,万人踏的青楼女子。 要么就认下这一切,做一个忠仆,她会厚葬于她。 因为小兰的父亲将小兰卖到了青楼,青楼有她的卖身契,小兰觉得即便她向敬宣王厉正南吐露了一切,厉正南也不会为她赎身,因为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 到时候一旦她的身份曝光,势必还是要回到青楼,洁身自爱的她,只能含泪选择了后者。 于是便在颜婷的指挥下,写了一封绝笔信,自杀身亡了。 小兰死了之后,颜婷觉得光一个小兰,不足以打消厉正南的怀疑,所以才有了一开始的一幕,她料定了阿业爱她,肯定舍不得她去死,所以才说她要担下所有罪责的话,目的就是激发阿业大男人主义的保护欲,护她周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带着孩子们去往南方的路上,一直俏眉紧蹙,她想不出自己到底碍了谁的眼,那个人屡次要为难自己,甚至还不惜给孩子们下毒。 望着四个熟睡的孩子,还有孩子们身旁的兵器,颜玉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厉正南的影像,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而生气。 他对孩子们确实很不错,非常不错,只不过自己配不上他,他也不可能看上自己这么一个有孩子的女人,虽然他有时说话暧昧,让人误解,可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黑衣人并没有拿走四个孩子的兵器,这样也好,给孩子们留一些念想,也许他们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了。 想到这里,颜玉眼眸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水雾。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点火,别让他们传染大家,快……” “烧,烧……” ……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声,声音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嘈杂一片。 伴随着嘈杂声的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声音凄凉绝望,让人不忍。 颜玉黛眉紧蹙,用锦帕擦拭了一下眼角泪水,清丽嗓音询问着: “小六子,外面出了什么事?” 小六子勒住马,掀开车帘说道: “回禀颜姑娘,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前面貌似有三个人被绑在柱子上,官兵打算烧死他们,四周百姓正在围观。” “什么?人命关天,他们怎可以如此草芥人命,我下去看看。” 颜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说道。 “人太多了,颜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起民愤。 既然所有人都想烧死那三个人,这说明他们定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我们还是去寻找仙草,救小少爷们吧!” 因为担心颜玉等人安危,小六子说了违心之言。 那打算被焚烧的那家人,还有个五六岁的孩子,就算那家人罪大恶极,孩子也是无辜的。 不知道是听到颜玉与小六子的对话,还是因为外面的声音太过嘈杂,四个小家伙一骨碌坐了起来。 相互对望一眼,虽然不会说话,却是默契十足,几乎同一时间,掀开了车帘,将四颗小脑袋探了出去。 紧接着扑向颜玉,拉着她的手,哼哼唧唧用小手比划着,仿佛打算表达着什么,一会指指自己,一会指指外面,又做点火的动作。 颜玉看了好一会,蹙眉询问着: “你们的意思是,他们打算焚烧的,还有像你们这般大的孩子,是吗?” “嗯嗯……” 小家伙们点头如搅蒜,颜玉凤眸里顿时透着冷冽之色,这些人想干什么?竟然连孩子也不放过。 如此想着,颜玉不顾小六子阻扰,便跳下了马车。 小家伙们一见自己娘亲下了马,也纷纷拿起自己的兵器,“扑通扑通”跳下了马车。 小六子摇了摇头,无奈跟了上去。 外面人山人海,颜玉与孩子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挤了进去,只见圈子里有一家三口被绑在柱子上,脚下是一些干的树枝,木棍,还有一些稻草。 旁边站着的赫然是官兵,手里全都握着火把。 “不要烧我们,呜呜……求求你们了,呜呜……”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了,我们会躲在家里不出来,不会传染大家的,求求你们了,不要,不要,呜呜……”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呜呜……呜呜……” …… 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哭的撕心裂肺,让人心生怜悯。 可颜玉却发现,仿佛没有人动容,周围的人都是铁石心肠。 “点火,快点火。” …… 四周再次响起惊天动地的催促声,眼见官兵打算将火把丢在稻草上的时候,颜玉大叫一声: “住手,快住手。” 接着扑上前,展开双臂,拦在了那家人面前。 四个小家伙一见自己娘亲跑向了那家人,相互点头之后,也有样学样横着短短手臂,与颜玉站在一排,拦住了那几个官兵。 “哪里来的刁民,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阻碍官府行刑,不想要脑袋了。” 官兵眉头紧皱,厉声喝道。 “你们既然是官府的人,就应该保护百姓,为何还要欺负百姓。 这家人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竟然打算残忍烧死他们? 还有这个孩子,他看上去还那么小,他又能犯什么错?为何连他,你们也不放过,难道你们就没有孩子吗?即便没有,将来也会有吧!就不想为自己将来的孩子,积点德吗?” 颜玉一双俏眉紧蹙,犀利的眼眸瞪着官兵,娇声喝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她在哪? 南朝侯府。 南朝侯康明年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处理公文,随从阿威走了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康明年眉头紧蹙,威严喝道: “你说什么?有人大闹刑场,阻止行刑?” 阿威毕恭毕敬: “是。” “什么人如此大的胆子?她难道不知道天花传染吗?全城百姓都同意焚烧他们,为何她要反对?” 南朝侯浓眉紧锁,仿佛不理解般沉声喝问着。 阿威拱手说道: “是一男一女,带着四个孩子,他们死活不让行刑,那个女人还说她是大夫,那家人不是得了天花,是麻风病。” “胡闹,全城大夫都诊错了吗?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在这里胡闹,让官府将他们抓起来,继续行刑。” 南朝侯康明年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吩咐着。 烧死那家人的决定,是他与下面几个官员一起决断的。 当时有大夫诊断说那家人得了天花,他也不相信,便让人请了数十名大夫前去看诊,结果发现诊断结果都一样,这才无奈下了这个命令。 因为天花是传染的,若不妥善处理,会有更多人感染,虽然他也不想草芥人命,可这却是唯一的可行之法。 就在康明年胡思乱想的时候,阿威再次开口: “已经将人抓起来了,正在外面候着,本来下面的人,打算将他们直接投入大牢的,可那个男人却说,四个孩子是敬宣王义子,下面的人一听,都不敢再动他们,思来想去,只能来请侯爷定夺。” 听闻此言,康明年蹙眉: “敬宣王义子?本侯怎么没听说敬宣王有义子?这话你们也信?” 阿威:“本来是不信的,可四个孩子手里的兵器,确有几分贵重,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够拥有的。” 听了阿威之言,康明年眯了眯眼睛,衣袖一甩,沉声喝道: “带进来。” “是。” 阿威点头,走了出去,不一会,颜玉等人被带了进来。 四个小家伙滴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而颜玉却在打量南朝侯康明年,也是“六虎之一”。 据她打听到的消息,康明年应该已经到了花甲之年六十岁了,可眼前的康明年却微风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眸如同寒星闪烁,两簇浓眉如漆刷,精神抖擞仿佛只是中年男子,可见平日里没少练功,强身健体。 只不过,为何感觉如此面熟,她在哪里见过? 颜玉好看的眉头紧蹙,她在思索。 片刻之后,瞳孔大睁,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阿如,顿时向后倒退了数步。 “颜姑娘小心。” 小六子急忙扶住了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颜玉喃喃自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前在北冰侯府,刘正一那里,颜玉便震惊阿意与之相像。 如今颜玉再次震惊,她居然发现阿如的相貌与南朝侯有着八分相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朝侯康明年浓眉紧蹙: “自己有那般可怕吗?这女人怎么见到自己仿佛见了魔鬼似的。” 因为阿如被颜玉挡在了身后,康明年没有看到颜玉身后的阿如,只看到颜玉见到自己的震惊表情。 “颜姑娘是吧!本侯听说你身后的这四个孩子乃是敬宣王的义子,可有此事?” 康明年中气十足地喝问着。 颜玉定了定心神,不动声色地将阿如又挡了挡,这才说道: “回禀侯爷,确有此事,敬宣王见我儿机灵,将其收为义子。” “可有凭证?” 康明年眼眸幽深,能够成为一方诸侯,也是因为他做事稳妥,自然不会仅凭颜玉一人之言,便相信颜玉身后的四个孩子是敬宣王义子。 颜玉:“……” 这义子还有凭证?又不是官员,身上随身携带腰牌。 要不是刚刚小六子在紧急之下说漏了嘴,她是绝对不会说孩子是敬宣王义子的,颜玉不想给厉正南惹麻烦,更不想沾他的光。 可说都说了,她又怎能否认,否认的代价恐怕是小六子要被杖责,亦或是投入大牢。 更何况,那家人要被焚烧,也需要救,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妇,恐怕无法与官府抗衡,但若与敬宣王扯上关系,那就另当别论了。 想到这里,颜玉终抬头,扬起清丽嗓音说道: “凭证,民妇倒没有,不过敬宣王喜爱我儿,特向当今皇上,为我儿讨了几件兵器,据说价值连城,可民妇不识货,不知道可否作为凭证。” “呈上来。” 南朝侯至始至终都神色泰然,没有任何表情般厉声喝道。 阿威得令,从四个孩子手里接过兵器,只是走到阿如面前时,愣了一下,颜玉的心“咯噔”一下,可很快阿威又走开了,没有说什么,颜玉长长舒了一口气。 南朝侯拿着四把兵器,仔细端详着,用厚实的大手把玩着阿祥的宝剑说道: “这是“七星盘龙剑”,“七星池水炼治”乃是上古神器,削铁如泥”。 颜玉:“……” 这南朝侯竟然真识货? “这个乃是龙筋所制的“射魂之箭”吧!据说百步穿杨,不畏冰火,不知传言可不可信。” 南朝侯拿着阿如的弓弩箭在手里,用手比划了一下,扬声说道: “不知可否让颜姑娘的儿子展示一番。” 弓弩箭是阿如的兵器,而阿如与南朝侯如此相像,虽然颜玉不认为自己曾与南朝侯有过什么,可她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急忙摆手说道: “不……不……,民妇的儿子刚学皮毛,还未练就其精髓,若侯爷想看,便再等几年,哈哈……” 颜玉说完,尴尬大笑。 南朝侯没有强人所难,点了点头,厚实嘴唇又启: “这条九节鞭和腰间软剑也同样是宝贝,乃是他国进贡之物,看来颜姑娘果然与敬宣王关系密切。 这几件兵器确实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希望姑娘能够妥善保管。” “这个自然。” 颜玉微微额首。 南朝侯康明年双手递给身旁的阿威,指了指颜玉,意思让他物归原主。 阿威领命,将兵器还给了四个孩子,只是走到阿如面前时,问了一句: “这位小少爷,你叫什么?” 阿如抬起葡萄般的小眼睛好奇打量着阿威,却迟迟没有开口。 颜玉急忙说道: “他叫阿如,患了哑疾,恐暂时无法回公子的话。” 阿威有些惋惜地又看了一眼阿如,最后悻悻然回到了南朝侯康明年的身边了。 “既然是敬宣王义子,颜姑娘到此处,可是有事?” 康明年威严询问着。 “民妇有些私事,不便告知,请侯爷谅解。” 颜玉微微行礼说着。片刻之后清丽嗓音再起: “刚刚民妇路上遇到有人要被焚烧,打听之下得知是侯爷下的命令,不知侯爷为何如此残忍,要下这样的命令?” 康明年听到颜玉询问,摆了摆手,让随从阿威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颜玉为了防止阿如被南朝侯康明年发现,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便也让小六子将他们带了出去。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康明年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 “咳!颜姑娘有所不知,他们都是本侯的子民,要不是他们得了天花,本侯又怎么会忍心下如此残忍的命令呢! 天花传染,大家都心知肚明,若不杀她们一家,恐怕会有更多的人被感染,本侯也是无奈之举啊!” 颜玉从康明年眼里看到了悲痛,她相信康明年不是一个草芥人命的人,应该算是不错的官员,好感加深,颜玉雀鸟般的声音说道: “侯爷许是大夫搞错了,刚刚在刑场,民妇已经给他们诊过脉了,他们得的不是天花,是麻风病。” “麻风病?这怎么可能?本侯可是为他们请了不少医者,他们都说是天花啊!” 南朝侯康明年错愕地询问着。 “不知道侯爷有没有听到一句话叫“谈虎色变?”” 颜玉的声音宛如泉水叮咚般再起。 康明年:“……” 颜姑娘什么意思? “那些大夫一听说是天花,早就吓坏了,怎么可能认真诊脉,也许不过是走个过场,便出来了,结果自然都一样。” 颜玉绯唇轻启,说出心中怀疑。 康明年点了点头,他倒确实没有亲眼看到那些大夫诊脉,只是听下面的人禀报,倒确实是他疏忽了。 不过很快康明年便又抬起来头: “就算是麻风病,也同样具有传染性啊!不知姑娘可有良策?” 颜玉:“民妇不才,刚好有治疗“麻风病”的处方,可以医治那家人性命。” “此话当真?” 南朝侯康明年大喜,急忙询问着。 “十天,十天,民妇保证可以治好他们。” 颜玉长睫毛下的眼睛,亮如星辰,伸出纤长而洁白的手指,自信满满地说着,仿佛没有任何事能难住她似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京城敬宣王厉正南在冷静过之后,看着颜玉给他留得不告而别的书信,幡然醒悟。 既然阿业不惜杀俩个暗卫,这说明阿业想对孩子亦或是那个女人做点什么。 那颜玉那个女人不告而别,是不是也是受了阿业威胁。 虽然他有些相信,当年与他拜堂的是颜婷,可他却不想让颜玉以及四个孩子受到任何伤害,于是便派了人,四下找寻颜玉的下落。 这天终于有了颜玉的消息。 “禀报王爷,有颜姑娘的消息了。” 就在厉正南看着颜玉留给他的字条发呆的时候,墨云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说着。 “此话当真?她在哪?” 厉正南眼眸里闪过一丝欣喜,沉声喝问着。 第一百四十四章他是我的夫君? 北冰侯府。 “哈哈……”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从北冰侯刘正一的嘴里溢出,惊动了一家老小。 “侯爷,笑什么?” 二夫人炳氏率先忍不住娇喋询问着。 “是啊,正一,为娘很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 老夫人秦氏也是有些莫名其妙询问着。 自从上次刘正一吐血的毛病,被颜玉那个女人治好,虽然刘正一不再吐血,可却终日愁眉苦脸,仿佛有心事似的。 只是他从不向外人吐露心声,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娘,你很快便会填一个孙子了。” 刘正一莫名说了一句。 “啊?孙子?老夫人的孙子,那岂不是……” 二夫人炳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失色尖声叫。 待看到众人看她的眼神时,知道自己失态,又悻悻然坐了下去。 大夫人耿氏还算贤良,她温文尔雅地询问着: “老爷,莫不是打算纳哪家姑娘进府?若果真如此,妾身也好着手准备。” 虽然说的轻巧,可耿氏心中却在滴血。 老夫人秦氏眉头紧皱: “正一啊!不是为娘说你,你若年轻,娘也就不拦你了,你都快奔六十的人了,也该安分了。” “娘,瞧你把儿子看成什么了,儿子是说,有人已经给儿子生了一个孩子,如今已经五岁了。” 刘正一说完,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了老夫人秦氏,秦氏这一看,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荒唐,荒唐,难不成你是打算告诉为娘,颜姑娘的儿子,是你的儿子吗?她不是敬宣王的女人吗?” “不,也许她不叫颜玉,她叫真儿,怪不得那天本侯醒来,觉得她面熟,原来她就是真儿。 而她看儿子的眼神也很奇怪,她应该是心痛儿子,只不过抹不开面子说而已。 至于她与敬宣王的关系,儿子觉得必有隐情,儿子会去搞清楚的。这俩天儿子便收拾一下,去往南方。” 刘正一激动地说着,而二夫人炳氏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寒光。 大夫人耿氏双手交错,心情复杂,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夫君有着三妻四妾,即使再大度的女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十天后,颜玉如约治好了那家人,那家人千恩万谢地走了,颜玉嘴角微勾,眼眸里闪过一丝欣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还救了三条人命。 “颜姑娘,是不是该启程了?” 小六子向颜玉询问着。 颜玉绯唇轻启: “好。你与孩子们先备马,我去与南朝侯打个招呼,叨扰数日,我们离开,总要同人家说一声的。” “好。” 小六子毕恭毕敬,这段时间与颜玉相处久了,发现颜玉人真的很不错。 只是不知道他家侯爷有没有收到他的信,他越来越觉得阿意小少爷,与他家侯爷北冰侯像了,就连举手投足的样子都像。 小六子胡思乱想着,颜玉已经摸了摸孩子们的小脑袋,向南朝侯府走去。 因为担心“麻风病”传染,颜玉便让南朝侯给自己找了一个空了的民房。 南朝侯府,为她们提供药材和平日饭食,她负责为那家人配药。 大厅里,南朝侯康明年危襟正坐,颜玉说明了来意,康明年中气十足的声音喝了一句:“来人,给颜姑娘看坐,。” “是。” 下人得令,手脚麻利的给颜玉搬来一把太师椅,颜玉急忙摆手: “不用,不用,侯爷不用如此客气,民妇只是来找侯爷辞行的。小六子他们已经备好马车,民妇马上就走。” “不急,不急,颜姑娘来的匆忙,又为了本侯子民忙活,本侯还没有机会同姑娘说说话。今日得空,便与姑娘闲聊俩句,可好?” 康明年一副慈祥的样子,客气询问着。 颜玉:“……” 她不想啊!她想尽快离开,为孩子们寻仙草,治疗哑疾,可又无法拒绝。 不过她又想,反正只是说几句话,应该也不会耽搁太久,于是便扬起清丽嗓音说道: “既然如此,民妇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心情忐忑地坐在了那把太师椅上。 见颜玉坐定,南朝侯康明年指了指下人,下人心领神会为颜玉斟了一杯茶水。 颜玉谢过恩,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只听康明年低沉的声音询问着: “颜姑娘哪里人士?” 颜玉:“回侯爷,民妇京城人士。” “哦!” 康明年点了点头,仿佛漫不经心地掀开自己手里的茶盏,抿了一口,再次开口: “颜姑娘与敬宣王什么关系?” 颜玉抬头,不卑不亢如实作答: “这个民妇早就说过了,民妇的儿子乃是敬宣王义子。” “仅是这层关系吗?” 康明年浑厚嗓音再次响了起来。 颜玉:“……” 这南朝侯打算查户口吗? 尽管心里不满,可依旧礼貌作答: “是,仅是这层关系。” “本侯听说颜姑娘的孩子很可爱,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听到康明年提起孩子,颜玉的心便“咯噔,”一下。 她有些不悦地说道: “侯爷,民妇的夫君是谁,用不着同侯爷交代吧!民妇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 颜玉说完,没等康明年搭话,便将茶杯轻轻放在身旁的桌子上,站起身子便向外走去。 “砰”,身后传来一声茶盏落地的声音,颜玉的脚步一顿,接着便听到门口小六子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为何要捉我们,我们犯了什么错?你们南朝侯府也太欺负人了吧!放手,放手。” 接着便看到小六子与四个孩子被一群手拿刀剑的侍卫押了进来。 看到颜玉,四个小家伙立即推开押着他们的侍卫,跑向颜玉。 “娘亲,娘亲……” 颜玉急忙伸开双臂,将他们拦在怀里,眼中射过一丝寒芒,回身厉喝: “侯爷想干什么?是打算与敬宣王为敌,抓我们做人质?若是如此,侯爷可能高估了我们在敬宣王心中位置,其实我们也没有那般重要。” “哈哈……” 康明年一听,发出爽朗大笑: “颜姑娘你想多了,误会。本侯只不过听说你有个儿子与本侯长的很像,想见上一面而已。” 颜玉一听,急忙将阿如搂在怀里,语气急切地说着: “他是我的儿子,虽然与侯爷有几分相像,可也不能证明什么。 这世上的人很多,相貌相近的,也不是没有,所以我儿与侯爷无关。”“本侯也没有说他与本侯有关啊!颜姑娘又何必激动?本侯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康明年不急不躁地说着,颜玉却被噎了一下,她确实反应太过激烈了。 小六子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颜玉怀里的阿如,又抬头望了一眼康明年,眼神复杂。 他之前只是觉得阿意少爷像他家侯爷,所以这段时间,他只是负责盯着阿意与颜玉这个女人,没有注意其他孩子,如今这一看,这阿如竟然与南朝侯有着八分相像,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颜姑娘有俩位夫君,先是与自己侯爷有一腿,又与南朝侯关系密切?要是果真如此,这颜姑娘也太…… 如此想着,小六子看颜玉的眼神便有了一丝鄙夷。 而南朝侯却一脸慈祥地,朝着颜玉怀里的阿如招了招手,慈爱说道: “小子,能不能过来一下,让本侯看看你?” 阿如歪着小脑袋望了一眼颜玉,又看了一眼南朝侯康明年,小眉头紧蹙: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与这个人如此像?难道他才是我们的爹爹?可他好像很老的样子,与娘亲不太般配,还是干爹厉正南比较般配。 可万一他真的是我们的爹爹怎么办?那我到底要帮他追娘亲,还是帮干爹追娘亲?” 阿如虽小,可心思却不小,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想了很多。 颜玉拼命摇头,死死抱着阿如不放。 南朝侯却眸光一凛,威严喝道: “来人,将他带过来。” 话音刚落,便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强行将阿如从颜玉怀里给拽了出来。 “呜呜……” 孩子们被吓坏了,发出无声更咽,颜玉的心都碎了,她挣扎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混蛋,还我儿子。” 康明年望着被带到自己面前的阿如,伸出厚实的大手,托起他的小下巴,只看了一眼,便沉声大喝了一声: “来人,传府医,本侯要滴血认亲。” 颜玉:“……” 不,他是我儿子,与你没关系。凭什么要与你滴血认亲,这不公平,你这是违法,你这是强盗行为…… 尽管颜玉大喊大叫,可却没有人搭理她。 直到一碗清水里俩滴血,彻底融合在一起,颜玉傻眼: “这是怎么回事?” 阿如也惊呆了,他呆呆地望着南朝侯康明年,心中嘀咕: “不会吧!这老头真是我们的爹爹,娘亲不是说爹爹死了吗?” 而康明年望着碗里的血,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呆呆地望着同样好奇打量他的阿如,猛地将他抱了起来,欣喜大叫: “你竟然是本侯的儿子,你竟然是本侯的儿子,本侯竟然老来得子,老来得子,哈哈……” 一阵爽朗大笑,简直震破颜玉耳脉,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威知道自家侯爷与儿子久别重逢,必然有话要说,识相地打发走了所有人。 大厅里只剩下颜玉、南朝侯康明年,还有阿如。 颜玉呆若木鸡,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康明年放下阿如,牵着他的小手,来到颜玉面前咳嗽一声说道: “既然回来了,便留下来吧!虽然你出身不好,但既然你已经给本侯生下儿子,本侯便决定放弃成见,给你一个名分。” 颜玉:“……” 什么意思?难道这南朝侯真是我儿子的父亲,他是我的夫君?我曾与南朝侯之间有过什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有人陷害颜玉 颜玉从南朝侯康明年口中,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大体是说五年前曾经有一个丫鬟,为了爬上他的床榻,给他下了药。 那一夜,药物的原因,康明年神志不清,便与那个丫鬟行了周公之礼。 第二天,康明年本想将那个丫鬟碎尸万段,可却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 康明年甚至没有看清那个丫鬟长相,那个丫鬟便人间蒸发了似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康明年本以为那个丫鬟会回来勒索他,亦或是让他给她名分,可却什么也没有,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了。 直到颜玉带着孩子来了,康明年认定,颜玉便是那个丫鬟。 望着金碧辉煌的南朝侯府,颜玉想哭,那个花甲之年的男子,真是自己夫君吗?当年自己就这般没有眼力? 就一个老头而已,至于下药,上他的床榻? 众多疑问在颜玉脑海里闪现,而四个小家伙却不一样,他们如同琉璃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就是他们爹爹的家?虽然没有干爹敬宣王的王府大,倒也还算气派。” 虽然他们不会说话,可眼睛里的心事,却藏不住。 颜玉好看的眉头紧蹙,可她却没办法同孩子们解释,因为阿如确实与南朝侯康明年的血融合在一起。 “颜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道真的与南朝侯……” 小六子终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问,颜玉摇了摇头,她无话可说。 颜玉的沉默,让小六子以为是默认,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转身走了。 他为颜玉的不自爱,水性杨花而生气。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进来一群丫鬟,手里拿着几件精致的衣衫,全都鼻孔朝天,将衣服往桌子上一丢,趾高气昂地说着: “囊,给,赶紧换上,一会陪侯爷和夫人吃饭。” 说完,腰身一摆,剜了一眼颜玉与四个孩子,便走了。 颜玉:“……” 这都什么人呢?自己又没有招惹她们,她们为什如此针对自己? “咳!” 颜玉深深叹了一口气,四只肉嘟嘟的小手搭在她的大手上,柔柔软软,肉乎乎的给了她一种无声安慰,她强挤出一抹微笑。 “娘亲你还好吧!” 阿祥拉过颜玉的手,写下几个字。 颜玉点了点头。 “娘亲,这些下人太坏,告诉爹爹打他们。” 阿如眨巴着小眼睛,也写下几个字。 这次颜玉出声了: “别,不用了,我们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她们都是小人,而我们是君子,君子不与小人一般见识。。” 颜玉说完,指了指衣衫说道: “我们换上吧!” 因为下人们的态度,四个小家伙很生气,所以他们齐齐摇了摇头。 可颜玉却觉得,既然是南朝侯的一番心意,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便说道: “客随主便吧!别惹侯爷生气,毕竟我们在人家地盘上。” 尽管阿如已经与南朝侯滴血认亲,可颜玉从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所以依旧称为侯爷。 伸手拿起丫鬟让他们换的衣衫,却发现,那衣衫,全都被剪刀剪过,颜玉的脸瞬间惨白。 而四个小家伙也小眉头紧蹙,这些人太可恶了,竟然拿破衣服给他们穿,太过分了。 临近晌午,有人来唤他们去正厅吃饭,沿路上都是下人对颜玉的指指点点: “你们看到了没有,就是那个贱人,当年给侯爷下药,上了侯爷床榻。” “太不要脸了,这样的女人就应该上青楼,简直不要脸,太贱了。” “谁说不是呢!可人家肚子争气,就睡一晚上,竟然就给侯爷生了一个儿子,这不打算扶正了吗?” “你看到没有,她身边的那四个孩子长相不一,还不知道她,上了几个男人的床榻呢!” …… 颜玉脸色苍白,双手交错,她尴尬极了,想要还嘴,可却找不到理由,难道自己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四个孩子却听不得下人嚼他们娘亲的舌根。 阿如弯腰捡起几块石子,朝着几个下人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射击。 “啊……啊……” 一声又一声惨叫声,响了起来,有几个下人愤怒地撸起袖子,打算教训一下阿如。 阿吉、阿祥、阿意瞬间亮出了兵器。 下人们一见孩子们这架势,不甘地落荒而逃。 走进大厅,只见南朝侯康明年在餐桌东边主位上危襟正坐,旁边坐着其夫人苗氏。 而苗氏身旁是她的俩个儿子,大儿子康仁,已经成年,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 二儿子康慈,大约十一二岁,俩人全都脸色难看,仿佛看仇人似的看着他们。 “真不要脸,刚来便如此大的架子,让我们大家等他们。” 二儿子康慈沉不住气,嘟囔了一句。 四个小家伙气的双拳紧握。 “别瞎说。” 大夫人苗氏朝着二儿子康慈喝了一声,后急忙起身,笑脸盈盈地迎上前,双手相握,一副很熟稔的样子说道: “呦!妹妹来了,快些落座。侯爷就等妹妹用膳了。” 颜玉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苗氏手里抽离。 “颜姑娘,来,到本侯这里坐。” 南朝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招呼着。 颜玉朱唇紧咬,最终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有坐下,便听苗氏说道: “妹妹啊!你们怎么没有换衣衫啊!那可都是侯爷亲自挑选的,是不是不合妹妹的眼啊! 你可不知道,侯爷为了妹妹和小公子的衣衫不知道跑了多少裁缝店,这可真是妹妹的福气啊!” 颜玉:“……” 她抬头望了一眼康明年,见康明年正眸光深邃地盯着她,颜玉张了张嘴,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康明年,下人们送去的衣衫,都是破的。 “既然颜姑娘不喜欢,本侯也不强迫,这样,明天本侯带颜姑娘亲自去买。”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颜玉的尴尬,南朝侯康明年很绅士地给她解了围。 “怎么会不喜欢,妾身看着可是喜欢的紧”。 说到这里,看向颜玉,温柔说道: “若妹妹实在不喜欢,那便把它送给姐姐吧!可好?” 听到苗氏之言,颜玉不得不开口: “抱歉,它已经破了。” “什么?破了?妹妹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那些衣衫,那可是侯爷的一番心意,你不珍惜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把它们都剪破了呢!你简直太过分了。” 苗氏刚刚端庄典雅的形象,荡然无存,开始尖着嗓子喊着,仿佛怕人听不到似的,声音之大,简直震耳欲聋。 南朝侯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 “哈哈……” 颜玉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让苗氏一愣。 “妹妹笑什么?” 苗氏不悦询问着。 颜玉嘴角微勾: “姐姐不是在与妹妹说笑话吗?妹妹觉得姐姐的笑话,很好笑呀!” 苗氏:“……” 她的脸青红交错,冷着脸询问: “妹妹什么意思?” 颜玉扬起清丽脸庞,语气平淡地说着: “刚刚妹妹只是说衣衫破了,姐姐又怎么知道是剪破的?姐姐是有未仆先知的本领吗? 若不然,就是姐姐在与妹妹说笑话,不是吗?” 康明年本来看着颜玉璀璨笑脸发呆,如今听颜玉如此一说,当即沉下了脸,指着苗氏大喝: “你这个妒妇,太让本侯失望了,本侯让你善待颜姑娘,为何你就容不下她。 当年本侯的确是曾承诺过,一生只娶你这个女人,可如今颜姑娘为本侯生下孩子,本侯便要给她负责。再有下次,本侯决不轻饶。” 颜玉:“……”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绯唇轻启: “其实侯爷不用给民妇负责的,这些年民妇也过来了,不是吗?” “那怎么行?你有了本侯儿子,本侯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 南朝侯康明年保证着。 颜玉:“……” 她没有再说什么,招呼着四个孩子过来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她不会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饿着。 一顿饭,吃的沉闷,谁也没有再说什么,颜玉吃完,便带着四个孩子,向南朝侯康明年告退。 在这里的感觉,太不舒服了,让人窒息。 颜玉等人前脚刚走,苗氏的俩个儿子康仁、康慈便相互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弟弟,你们想游湖吗?哥哥带你们去游湖。” 一个带着些许阳刚的男子声音,在颜玉等人身后响起,颜玉不由停足回望,只见身后站着俩人正是苗氏的俩个儿子康仁和康慈。 颜玉蹙眉,这俩人刚刚在餐桌上可不是太友善,明明对他们充满敌意,为何此时会突然邀请自己的孩子去游湖,肯定有猫腻。 想到这里,颜玉急忙婉拒: “多谢俩位少爷,不用了。” 说完,便打算带四个小家伙回房,可谁知这俩人却锲而不舍。 “你们不想去湖边看看吗?父亲在湖里养了很多锦鲤,可漂亮了,五颜六色的。” 康慈带着一丝稚嫩的声音说道。 “是啊!大哥哥带你们去,那湖里还有一条大船,能容纳几十人,里面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们真的不去吗?” 苗氏的大儿子康仁也继续诱惑着。 四个小家伙显然动了心,他们歪斜着小脑袋望着颜玉,像是请示。 颜玉蹙眉,摇了摇头,因为她觉得苗氏的这俩个儿子来者不善。 刚刚还一副仇人的样子,一顿饭后,便如此熟稔,让人不得不防。 “俩位少爷请回,我们真不去。” 颜玉拉了拉四个孩子小手,清丽嗓音说着,说完,便打算拉小家伙们回房。 可谁知四个小家伙却仿佛铁了心,要跟康仁、康慈走。 颜玉:“……”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便见阿吉拉过自己手,写了俩个字: “放心。” 颜玉眉头紧蹙,望了一眼四个孩子,见他们如同琉璃般的小眼睛都齐齐望着她,微微点了点小脑袋。 无奈之下,颜玉只能同意,她尊重孩子们的一切选择。 孩子们刚走,颜玉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回眸一看,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四个小家伙落水 颜玉只见南朝侯康明年,带着几个家丁,抬着一个沉重的大箱子,正向她这边走来。 “民妇见过侯爷。” 颜玉微微福身,向南朝侯行了一个礼。 南朝侯康明年急忙双手相扶,慈祥的声音说道: “颜姑娘快快起身,不用与本侯如此客气,本侯是你的夫君。” 颜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急忙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康明年手里抽出,后退数步与之拉开距离。 也许看出颜玉的疏离,康明年的脸色不甚好看,只是有外人在,便没有说什么。 “侯爷这是打算要去哪里?” 见俩人处境尴尬,颜玉不得不率先打破沉默。 “去颜姑娘处。” 康明年慈爱的眼神,望着颜玉说道。 颜玉:“……” 侯爷可是找民妇有事? 颜玉再问,淡漠的语气带着疏离。 “颜姑娘可还在生本侯的气?” 康明年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便忍不住询问着。 颜玉:“……” 民妇从未生侯爷的气。 “本侯知道,今日是苗夫人不好,可她毕竟是本侯的夫人,为本侯生过俩个儿子,颜姑娘请多担待点。 当初是本侯承诺一生只娶她一个女人,如今颜姑娘突然出现,导致她内心承受不住,做出此等丢人现眼的事,本侯会好好训导训导她,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从康明年口中可以听出,康明年与其夫人苗氏,感情还是有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一个侯爷来说,能够做到,真是难能可贵。可南朝侯却做到了,只是自己的出现,打破了眼前的和谐,也难怪苗氏与其俩个儿子看他们的眼神充满敌意。 “侯爷多虑了,民妇从未生过夫人的气。” 颜玉嘴角微勾,淡漠说着。 “颜姑娘,侯爷给你备了一些礼,你看是不是让侯爷进屋坐坐?” 康明年的随从阿威,也许看出康明年与颜玉的尴尬,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 “给我?这是什么?” 颜玉有些茫然地望着后面下人抬得箱子,询问着。 “颜姑娘难道真打算一直让本侯站在这里,同你说话吗?” 南朝侯声音低沉而温润。 颜玉无奈,只能摆了一个手势,道了一声: “侯爷请……” 尽管颜玉不愿意让男子进入自己房间,可这里毕竟是南朝侯府,人家地盘,她又能说什么呢! “起。” 阿威见颜玉松口,摆了一个手势,后面的下人再次抬起沉重的箱子,向颜玉的房间走去。 而颜玉与康明年则一前一后跟在后面,他们全都没有说话。 进入房间之后,下人们放下箱子,便被阿威打发走了,他自己也识趣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还好心地关上了房门。 房门被关上的瞬间,颜玉感觉自己好紧张,这都什么事啊?怎么会无端多了一个老头夫君?这么多年都没有夫君,她还以为自己夫君早就死了呢! 双手交错,抬头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康明年,见他也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颜玉慌乱说道: “民妇给侯爷泡茶。” 说完,便手忙脚乱地忙活了起来,以掩饰自己的内心的不知所措。 “侯爷喝茶。” 泡完茶水后,颜玉小心翼翼端到了南朝侯康明年面前递给他。 “多谢颜姑娘。” 康明年在接茶水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摸了一把颜玉的手背,颜玉仿佛受到莫大惊吓般,手一抖,茶杯滑落在地。 “砰”的一声脆响,阿威等人冲了进来: “侯爷出了什么事?” “出去。” 康明年低沉的喝了一句,阿威等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次退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民妇不好。民妇马上收拾。” 颜玉急忙道歉,弯腰准备捡拾地上的碎片,却被康明年一把捉住: “颜姑娘以后不用再做这样的事。这些事都交给下人去做便好。” “多……多谢侯爷。” 颜玉结巴着,尴尬地将自己的手,从康明年宽大的手掌里抽了出来。 望着眼前这个花甲之年的老人,颜玉欲哭无泪,只能没话找话说: “那个……侯爷,这个箱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呀?” “颜姑娘既然那么想知道,何不亲手打开看看?” 康明年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 他已经六十岁了,而颜玉还不到三十岁,对南朝侯来说,就如同一个孩子。 颜玉:“……” 她紧咬朱唇,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可最终在康明年的催促下,打开了箱子。 这一打开,可把颜玉惊呆了,只见箱子里金光璀璨,全都是一些金银珠宝,颜玉瞪大了眼眸,回头望向南朝侯不解询问着: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康明年深邃的眼眸望着颜玉,温润说道: “这是本侯给颜姑娘的聘礼。虽然当年你给本侯下药,让本侯恨得咬牙,可如今你已经为本侯生下儿子,看在咱们儿子的份上,本侯打算对你既往不咎。 这些金银,也算本侯对你们母子这些年在外面受苦的一些补偿。” 颜玉:“……” 她尴尬地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声询问着: “侯爷,是不是搞错了,也许民妇和你……是不是没有关系?我们相差这么大,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差子?” 颜玉语无伦次。 “哈哈……” 康明年听了颜玉之言,却发出一阵爽朗大笑: “那本侯倒想问问姑娘,阿如可是你儿子?亲生儿子?” 颜玉:“……” 是啊!十月怀胎,错不了。 “那不就得了,本侯已经与阿如那小子“滴血认亲”了,说实话,本侯也没有想到,自己如此有魅力,颜姑娘当年竟然那么爱慕本侯。 要是颜姑娘不是失踪这么多年,本侯会以为颜姑娘是看好本侯的身份,贪慕本侯的钱财,才不惜给本侯下药,也要爬上本侯床榻。 可直到今天,颜姑娘依旧否认与本侯的关系,这不得不让本侯相信,颜姑娘对本侯是真爱,是一往情深。” 康明年摸了摸自己还算明亮的乌发,有些自恋地说着。 “咳咳咳……” 话音刚落,便惹来颜玉一阵猛咳,她越来越怀疑自己的眼光? 阿如才五岁,就算南朝侯康明年再年轻五年,自己一个二十出头的黄花大姑娘,也不至于看上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吧!还是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惊呼声: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小少爷掉进水里了。” 颜玉听闻,心“咯噔”一下,四个小家伙识水性,她倒不担心,难道是南朝侯二儿子康慈出事了? 就在颜玉心中嘀咕的时候,康明年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厉声喝道: “出了什么事?到底谁掉水里了。” 门口的阿威,望了一眼康明年身后的颜玉,压低声音说道: “侯爷,听说大少爷,二少爷约颜姑娘的四个孩子去游湖,结果船突然溢水。 大少爷、二少爷会武功,飞了出来,可颜姑娘的四个孩子不会武功,全部落入水里。” “什么?人可打捞上来了?有没有事?” 南朝侯的声音陡然拔尖?回头望了一眼颜玉。 “没有,还没有找到。” 阿威的声音很低,可颜玉却感觉到了心慌,因为康明年与阿威都不时盯着她看,她快走俩步,抓住康明年的大手,焦急询问着: “侯爷,是不是我的孩子出事了?” 康明年叹了一口气,反手握住颜玉的手,安抚道: “颜姑娘先不要着急,下人们已经在打捞了,相信很快便能将他们救上来。” 颜玉一听,一把推开康明年声嘶力吼: “他们是民妇的孩子,不是侯爷的孩子,侯爷当然不着急了。” 说完,没等康明年开口,便撒腿向湖边跑去。 望着颜玉纤细的背影,康明年心中闪过一丝痛,仿佛瞬间老了许多,他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具体恐怕只能询问俩位少爷了。” 阿威一脸沉重地说着。 湖水边,颜玉推开众人,想也没想便“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她的四个孩子。 随后赶到的康明年,见到颜玉也跳入水中,吓得魂都飞了,急忙大叫: “快,快,赶紧救人,不管是小少爷还是颜姑娘有任何闪失,本侯都饶不了你们。” 康明年一声令下,所有会水的下人,全都“扑通、扑通”跳进了水里。 颜玉很快被救了上来,只是四个小家伙怎么也搜寻不到。 “呜呜……孩子,我的孩子,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下去救我的孩子,呜呜……” 颜玉拼命挣扎,哭声凄惨绝望,早知道她就不让他们跟苗氏的俩个儿子走了,她就知道那俩个人不怀好意,如今真的出事了。 “来人,先将颜姑娘送回房间。其他人继续找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眼见颜玉伤心欲绝,康明年一脸沉痛地对下人们吩咐着。 “小的护送颜姑娘回房。” 康明年话音刚落,一天不见的小六子,从远处走来说道。 见到小六子,颜玉仿佛见到亲人般,双手抓着他的俩条手臂,大哭: “呜呜……小六子,你跑哪里了?孩子们掉进水里了,你快帮我救救他们,救救他们,呜呜……” “小的,先送颜姑娘回房休息。” 小六子的声音波澜不惊。 “不……我要救我的孩子,我不要回去……” 颜玉挣扎大叫,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眼见伤心欲绝的颜玉,小六子叹了一口气,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颜玉瞬间瞳孔大睁,一下子晕倒在了小六子的怀里。 苗氏的俩个儿子,望着人仰马翻的众人,没有丝毫慌乱,相互对望,嘴角微勾,竟然全都带着一丝残忍的微笑。 第一百四十七章四个小家伙死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下人经过一夜的劳作,不惜将整个湖里的水抽干了,终于将四个小家伙的尸体,给捞了上来。 说是尸体,其实如同睡着了一般,按理来说,经过一夜浸泡,四个小家伙的尸体,应该会出现浮肿。 可这四个孩子却没有,面色红润,如同睡着了。 “府医,府医,快……快赶紧看看这几个孩子,还有没有救?” 南朝侯康明年有些心慌地指着四个小家伙的尸体大喊。 府医也在这里候了一夜,自从知道小家伙们跌落水里,康明年便第一时间,召来了府医,候在这里,一经捞出,好便于立即上前着手施救。 然而谁曾想,这一等就是一夜,如今听到康明年召唤,急忙提着药箱,来到四个小家伙近前,伸手试探了一下他们的鼻息,最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胡说,他们面色红润,怎么可能死了?” 南朝侯康明年这次真的慌了,虽然与阿如只认识一天,可这血脉相连,他又怎么可能不伤心,他刚认回的儿子,就这么没了,恐怕搁谁身上,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已经到了花甲之年的康明年,他仿佛一夜之间变老了,沙哑的声音大吼着。 快走俩步,亲自伸手拭探了一下孩子们的鼻息,一屁股坐着地上,仿佛不敢相信般喃喃自语: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远处传来颜玉撕心裂肺的哭声,由远及近: “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呜呜……” “侯爷你没事吧?” 阿威急忙上前将康明年从地上搀扶起来,关切询问着。 康明年却一把推开他,上前握住从远处跑来的颜玉的手,歉意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让孩子们在本侯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是本侯对不起你!” “哈哈……” 颜玉一改刚刚伤心欲绝的样子,突然放声大笑,南朝侯诧异: “颜姑娘笑什么?” 下人们在一旁窃窃私语: “这颜姑娘不会是被刺激疯了吧!” “我看有可能,四个孩子啊!我要是有四个孩子同时遇难,我也受不了。” …… “本姑娘在笑,若本姑娘杀了侯爷的俩个儿子,是不是也就轻飘飘一句道歉的话,即可?” 颜玉眼眸里闪过一丝寒芒,绯唇轻启,吐出了一句话。 “大胆,颜姑娘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如此对侯爷说话,小少爷们遇难,侯爷心里也不好受,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听到颜玉之言,阿威立刻伸手一指颜玉厉声喝道。 “我咄咄逼人?若你的儿子遇难,你会沉默不语吗?” 颜玉凤眸高挑,毫无畏惧地反问着。 阿威无言以对,只好悻悻然退到了康明年身后。 “本姑娘的儿子乃是敬宣王义子,他们的身份一点也不比侯爷之子低下,在京城时,敬宣王一直跟本姑娘说,南朝侯是他大哥,他敬重于你,说你一向处事公允,不会徇私。 可如今敬宣王的四个义子,却都在侯爷府上遇难, 侯爷是不是要给他一个交代? 船怎么可能无端溢水,敬宣王义子与侯爷的俩个儿子同时上的船,为何侯爷的儿子安然无恙,而敬宣王义子,却全都死于非命?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谋杀?” 颜玉眸光冰冷,神色锋利,声音更像淬了毒的刀子,厉声质问着。 听到颜玉之言,南朝侯康明年眸光一凛,发出一声厉吼: “康仁、康慈,你们给本侯滚过来。” 听到康明年呼唤,康仁、康慈颤巍巍从远处走了过来,“扑通、扑通”全都跪在地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 康明年来回渡步,颤抖的手指着俩人,厉声喝道。 二儿子康慈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父亲的眼睛,俩只手有些紧张地磨蹭着。 大儿子康仁则深吸一口气,有些大无畏地说道: “回禀父亲,我们是约了四位弟弟游湖,可不知为什么,船突然溢水,当时我与康慈一慌,便施展轻功飞了出来,可四位弟弟却……” “就这么巧?船什么时候溢水不好,偏偏我的孩子们刚上船,就溢水?” 颜玉的眼神深寒阴冷,肃杀嗜血,简直比狼还凶狠,没等康仁说完,便厉声打断了他。 “哎呦!妹妹,何必冲着俩个孩子,撒如此大脾气呢!做人要大度,阎王叫人三更死,他们绝对活不到五更,是这几个孩子命薄,真是让人惋惜。” 颜玉话音刚落,便从远处缓步走来一个女人,穿着火红的衣衫,是那般刺眼,说出来的话,更是刺耳难听,正是康明年的大夫人苗氏。 “啪啪……” 听到苗氏的话,颜玉冲上前,二话不说,就是狠狠俩巴掌甩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本夫人,本夫人与你拼了。” 苗氏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冲上前,就打算与之掐架。 小六子却拔剑拦住了她。 “侯爷,你看这俩人,竟然敢在我们侯府撒野,殴打妾身,你要替妾身做主啊!呜呜……” 苗氏抱着康明年的手臂,便是一阵痛嚎。 没等康明年开口,颜玉便凤眸一挑,厉声喝道。 “这俩巴掌,本姑娘是替敬宣王赏你的,这几个孩子乃是敬宣王义子,按理来说,应该是福星高照,你竟然敢说他们该死,你该当何罪?” 苗氏声音戛然而止,康明年铁青着脸,一把将她推开,沉声喝道: “来人,将苗夫人带走,关进祠堂,让她好好反思自己,简直无法无天,胡言乱语。” “是。” 听到康明年的命令,上来两名侍卫,不由分说押起苗氏便走。 “侯爷,侯爷,你不可以,不可以如此对妾身,呜呜……” 苗氏挣扎大叫,可却没有人搭理她。 待苗氏被拉走后,康明年上前小心翼翼询问着: “颜姑娘,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颜玉眸光清冷,冰冷的声音说道: “侯爷乃是明辨是非,赏罚分明之人,要怎么做,自然不用民妇来指点。 但这几个孩子是敬宣王手心里的宝,虽说是义子,可敬宣王对他们却宛如亲子。 今日无端在侯爷府上遇害,侯爷总要给个说法吧! 侯爷若处理不好,恐怕这“六虎之义”也会在侯爷这里终止。相信侯爷也不会乐见不是吗?” 颜玉的话,说的平淡无波,却威胁意味十足。 “这……” 南朝侯康明年一时不知怎么作答。 “小六子,将小少爷们带回房间。”颜玉冲着身旁小六子喝了一声,小六子收剑入鞘,弯腰抱起其中俩个孩子。 “颜姑娘……” 南朝侯康明年神色复杂地又唤了一声。 “三天,民妇给侯爷三天时间,民妇要看到侯爷处置真凶,不要推一个下人出来顶罪,下人没有如此大的胆子,若不然,民妇只好请敬宣王出面了。” 颜玉狂妄说着,康明年眼眸深邃,却无话可说。 颜玉抱起剩下的俩个孩子,上前走了俩步,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说道: “希望侯爷能够秉公处理,不要让敬宣王失望,不要让民妇失望,更不要让阿如对你这个父亲失望。” 听了颜玉的话,南朝侯感觉脑袋嗡嗡的,接连倒退数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他作为一方诸侯,自然也心知肚明,可他如今已经死了阿如这个孩子,若为了他,大义灭亲再杀了另外俩个儿子,那他岂不绝后了,他又怎么可能下的去手。 康明年一阵天旋地转,阿威急忙扶住他,关切询问: “侯爷你没事吧!” 尽管知道南朝侯无辜,可也算教子无方,颜玉并不同情他。 回到房间,颜玉打发走了小六子,立刻为四个小家伙服下了几粒药丸,小家伙们一骨碌爬了起来。 眨巴着葡萄般的小眼睛,相互对望,全都扑进颜玉怀里,如同四只乖顺的小猫咪。 颜玉嘴角微勾,扯出一抹笑容,给四个孩子找了四件干净的衣衫,让他们赶紧换上。 虽然南方天气暖和,可时间久了,也容易感冒。 原来昨日康慈、康仁俩个兄弟约四个小家伙游湖的时候,小家伙们便有了防备。 在船上不管康仁、康慈给他们吃什么,他们都不接。 因为阿意在食物里闻出了毒药成份。 阿意医术不是太精,可对毒却有些研究,一般的毒,瞒不住他。 知道食物有毒之后,四个小家伙更加警惕,可却没有想到,这俩个恶毒兄弟,竟然敢在船上做文章。 船到湖中央的时候,突然溢水,只听老大康仁嘴角冷嘲: “野种们去死吧!” 说完,拉起自己的弟弟康慈,便向岸上飞去。 四个小家伙一阵慌乱,阿吉摆了摆手,做了一个游泳的动作。 小家伙们眼前一亮: “对啊!他们会游泳啊!” 于是相互点头,阿祥指了指远处朝着兄弟们张了张嘴,虽然无声,可对于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几个孩子,却默契十足。 阿祥是想告诉他们,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教训他们一顿,藏起来不要被他们发现,吓唬吓唬他们。 可谁知他们刚上岸,便遇到了小六子,小六子正因为颜玉的水性杨花而生闷气,打着水漂玩,不想水里冒出四颗小脑袋,把他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阿意他们,急忙将小家伙们从水里,拉了出来。 而此时,湖面还风平浪静,甚至没有呼救声。 显然康仁、康慈俩个心狠手辣的兄弟,正在等四个孩子咽气之后,再喊人,好以绝后患。 在康仁、康慈歹毒的心思里,只要四个小家伙死了,他们还是他们父亲南朝侯康明年唯一的俩个孩子,即便将来真相大白,他们父亲康明年,也不会把他们怎么着,要杀了他们,南朝侯府便绝后了,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第一百四十八章男女授受不亲 小六子将孩子们带回颜玉那里,却见房间空无一人,颜玉已经得知孩子们溺水的消息,赶去了湖边。 小家伙们担心自己娘亲伤心,便托小六子将其带回来,但前提是,不要把他们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南朝侯府的人。 颜玉回来之后,得知小家伙们溺水的真相,恨得咬牙,所以也参于了这场骗局,为了给南朝侯众人一个警告,让他们害怕一段时间。 至于四个小家伙的尸体,自然是吃了假死药丸的缘故。 小家伙们见湖水快被排干,便从远处悄悄游了过去,又神不知,鬼不觉得服下了假死药丸,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小家伙们换好衣衫,来到颜玉面前,歪斜着小脑袋,冲着颜玉甜甜笑着,颜玉眼中却溢满了泪水,她上前一把将四个孩子抱进了怀里,好紧,好紧。 直到小家伙们被勒得满脸通红,颜玉才不舍的松开了手。 要是四个孩子不会游泳,颜玉不敢想象后果,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四个小家伙虽然不会说话,却很贴心,他们急忙用胖嘟嘟的小手,帮他们的娘亲颜玉擦拭着眼泪,可颜玉的眼泪却越擦越多。 “呜呜……娘亲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委屈了,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们,呜呜……” 颜玉更咽说着。 四个孩子全都摇了摇头,伸出短短手臂抱住她,给她无声安慰。 孩子们越懂事,颜玉越伤心,她沙哑的声音说道: “娘亲想带你们离开,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才来一天,便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们愿意跟娘亲走吗?” 颜玉不想让孩子们受到伤害,便争取孩子们的意见。 阿意、阿吉、阿祥没有丝毫犹豫地齐齐点了点头。 在他们心中,颜玉的决定都是对的。 只有阿如停顿了一下,他看的出来康明年对他们还是不错,不知道是不是血脉相连的原因,他的心中有些失落。 可最后他还是点头了,如娘亲所说,这里确实很凶险,若他执意留下,恐怕不光他们会有危险,他们的娘亲也会有危险,更何况这个府里,除了他们的爹爹康明年,其他人貌似对他们都不友善。 就在颜玉等人讨论如何离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颜玉示意四个孩子不要出声,清丽嗓音喝道: “什么事?” 门外传来小六子的声音: “颜姑娘,侯爷让阿威带府医过来,说要给小少爷们看看,还有没有救治之法。” 颜玉凤眸一挑,厉声喝道: “不用,本姑娘就是大夫,自己会医治自己孩子,就不劳驾南朝侯府的人了,本姑娘信不过。 另外告诉他们,本姑娘这俩天不想看到他们,让他们滚,滚的远远的。” 不用小六子回话,阿威也听到颜玉愤怒的话语,他幽叹一声,带着府医默默转身离开。 颜玉发脾气,阿威能够理解,毕竟人家刚死了儿子。 待阿威走后,颜玉便将小六子唤了进来,说了自己打算离开的决定,小六子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 “好,小的去备马。” 颜玉点头,今日发生如此大的事,侯府必将戒备松懈。 加上南朝侯要查真相,必然也不会注意到她们,还有她不让人打扰,也为他们的离开,制造了机会。 夜深人静,俩大,四小,六条黑影翻过南朝侯府高大的墙围,向远处蹑手蹑脚走去。 漆黑的夜晚,凉风习习,月明星亮,一辆马车快速行驶着,颜玉不时掀开车帘,查看后面有无追兵,直到天亮,颜玉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没人注意她们离开。 就在颜玉想要放声欢呼的时候,马车戛然而止。 “小六子怎么停下了?” 颜玉清丽嗓音询问着。 小六子却没有回答,颜玉不由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外面南朝侯康明年亲自带着一群人马,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颜玉不由蹙眉嘀咕: “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原来康明年回去之后,便提审了所有下人,还有俩个儿子康仁、康慈。 在康明年威严的虎威之下,下人将所有一切都招了,俩个儿子也架不住自己父亲的威严呵斥,道出了真相。 他们就是嫌四个孩子的到来,分走了他们父亲的爱,还有他们不喜欢颜玉,因为颜玉的到来,让他们的母亲苗氏受到了冷落,就是吃味,吃醋,总之他们的确想弄死四个孩子,赶走颜玉。 康明年的俩个儿子几乎毫无隐瞒,他们料定他们的父亲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因为他们认定四个小家伙已经死了。 即便南朝侯知道是他们杀了四个孩子,也不会杀他们。 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父亲康明年是胸怀天下之人,比起他们,他更在乎“六虎之义”,因为六虎一旦决裂,夏邑国必将天下大乱,百姓将民不聊生,会有很多人流离失所。 所以当天晚上,康明年便狠下心,将俩个儿子暴打了一顿,将他们绑到了颜玉处,想请颜玉定夺。 可不想推开门,却发现房间空无一人,就连颜玉等人的包裹也不见了,康明年顿时眼眸深邃了起来。 颜玉要离开的方向很多,东西南北皆有可能,康明年派人多方探查,这才确定方向,朝着近路追了过来。 “颜姑娘是不是要给本侯一个交代?” 康明年深邃的眼眸里惊云狂卷,沉声喝道。 他一个六十岁的人了,被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黄毛丫头给耍了,康明年的老脸自然挂不住。 颜玉双手交错,朱唇紧咬,思索了片刻,她无惧地抬起头说道: “民妇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侯爷乃是精明之人,自然什么事也瞒不住侯爷,来龙去脉相信侯爷也已经调查清楚了,无需民妇多言。 但这四个孩子是民妇的命,民妇不可能将他们置身在危险当中。 仅仅一天的功夫,先是破损的衣衫,后是有毒的食物,还有溢水的船只,要不是民妇的孩子聪慧,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这次侥幸孩子们识水性,要不然民妇到哪里讨要儿子去?所以民妇说什么也要带他们走。” 颜玉的话字字珠玑,康明年动容,可让他放任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他做不到,于是一咬牙,沉声喝道: “将颜姑娘与孩子们带回府里,严家看管。” 一声令下,颜玉等人又回到了南朝侯府。 不知道是不是康明年的命令,总之康明年的俩个儿子康仁、康慈,全都伤痕累累地来到四个孩子面前,向他们磕头认错,甚至还言辞凿凿地保证,今后不会再欺负他们,会把他们当亲兄弟疼惜着。 颜玉望着玲琅满目的房间,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也许是为了补偿自己与孩子们,康明年让人送来了很多东西,古董玉器,奇花异草,布匹衣衫,还有瓜果,零食,可谓应有尽有。 然而颜玉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真的没办法将这花甲之年的男子,当成自己的夫君。 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颜玉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抬起了头,毫无疑问是南朝侯康明年。 “这……” 颜玉瞳孔大睁,只见一群丫鬟抱着枕头,被子,还有一堆男子衣衫走了进来,颜玉不由指了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玉儿,本侯已经让苗夫人跪在祠堂忏悔了,康仁、康慈俩个臭小子,本侯也好好教训过了,本侯向你保证,今天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你且安心在府上住下,赶明本侯便安排让孩子们认祖归宗事宜。本侯必回给你一个名分。 另外为了补偿你这些年的孤苦,本侯决定多陪陪你,从今天起,本侯便宿在这里,如此下人们以后也不敢再怠慢你。” 南朝侯康明年一副为颜玉着想的样子,可把颜玉吓坏了。 还有那声“玉儿”,让颜玉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急忙摆手说道: “不……不用,侯爷还是好好陪陪苗夫人吧!民妇这里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玉儿就是明辨事理,不像苗夫人那个妒妇,本侯越来越欣赏你了。” 康明年望着颜玉精美的脸庞,老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由衷夸赞着。 颜玉的脸却惨白一片,这都什么事啊! “颜姑娘……” 就在颜玉不知道怎么拒绝康明年热情的时候,门外传来小六子的声音。 康明年蹙眉,不悦地回头瞪着小六子一眼,心中暗道: “这奴才真不长眼睛,竟然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的好事。” 而小六子同样无惧地回瞪康明年,颜姑娘是不是他家侯爷北冰侯的女人,他还不知道,但在他家侯爷来之前,可不能让南朝侯捷足先登。 “颜姑娘,孩子们玩累了,想休息了。” 仿佛示威般,小六子又喊了一声。 “是吗?来,宝贝们,娘亲抱你们上榻睡觉。” 颜玉甜甜一笑,心中很感激小六子解围。 “男女授受不亲,本侯再给孩子们安排房间睡觉。” 颜玉的高兴劲还没过去,便听康明年吃味似的说了一句。 颜玉:“……” 不,不,侯爷,他们才五岁,没什么授受不亲的。 康明年:“五岁也是男子。” 颜玉:“……” 她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只听康明年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阿威。” 听到康明年召唤,阿威立刻走了进来,毕恭毕敬询问着: “侯爷有何吩咐。” “你立刻让下人们收拾一间厢房出来,给小少爷居住。” 康明年不容置疑的声音,沉声吩咐着。 颜玉:“不,侯爷,不要……” 第一百四十九章一个宛如晴天霹雳的惊吓 面对热情如火,一心想给她负责的南朝侯康明年,颜玉无奈之下,只能说,先给孩子治好哑疾再说。 颜玉的理由是,孩子们不会说话,若独自居住,恐怕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她不放心。 颜玉的理由很充分,康明年理解,于是便点头答应。 权利是个好东西,在康明年一声令下,颜玉要的仙草,很快便被送来,握着手里的仙草,颜玉喜忧参半。 喜的是,有了这些仙草,四个小家伙的哑疾有救了。 可忧的是,小家伙们的哑疾治好了,她又将如何面对康明年这位夫君? 她到现在还不相信康明年会是她的夫君。毕竟俩人年龄相差悬殊。 可康明年与阿如已经“滴血认亲”,阿如确实是康明年的儿子,也的确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毫无疑问,颜玉的脑袋嗡嗡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有只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角,颜玉低头望去,只见四个小家伙如同紫葡萄般的小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颜玉收回自己的思绪,眼下当务之急,先救孩子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如此想着,颜玉温柔如水般说道: “宝贝们,娘亲给你们配药,相信你们很快便可以说话了。” “嗯嗯!” 四个小家伙乖顺地点了点小脑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京城的厉正南自从知道颜玉下落以后,便开始着手安排府里的一切,他要去寻颜玉,确定一下她是否安好。 告诉她,阿业已经死了,若她想回京城,他会再将他们接回来。 这段时间没有颜玉与四个小家伙在身边,厉正南总觉得缺点什么? 如今追风已经醒了,因为他还未痊愈,所以厉正南便将他安排在府里,一来养伤,二来追风对府里一切熟识,遇到紧急事宜,他可以灵活安排。 第三,京兆府府尹吕木曾经提过,在断崖处曾经看到过俩个孩子,一个像他,一个像颜玉,或者说像府里的颜婷。 虽然他不认为是自己的孩子,可既然有疑点,总要去查清楚。 所以让追风留在府里,也好方便继续着人找寻这俩个孩子。 安排好一切,厉正南便带着墨云,领着几名侍卫出了王府。 刚到门口,却与皇上厉正深身边的刘公公擦身而过。 “呦!敬宣王,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刘公公尖细的嗓音询问着。 厉正南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沉声说道: “本王刚打算进宫请旨,出城一趟,既然刘公公来了,便帮本王向皇上通传一声,本王要去南方,接本王义子们回京。” “可王爷,咱家今日是来传旨,让你进宫的,皇天说,要与王爷你探讨一下胡太医之事。 这段时间,皇上让人找遍了京城所有地方,也没有找到胡太医家眷。皇上怀疑有人指使胡太医害追风之后,又将人藏了起来。目的是挑拨你与皇上的关系,想找你探讨一下对策。” 刘公公有些为难地说着。 “追风已经好了,此事不急在一时,待本王接回义子们再说。” 厉正南想也没想便说道。 说完,没等刘公公搭话,便一拍自己的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北冰侯府也是另一番告别情景: “儿啊!你与敬宣王相交多年,可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毁了多年交情啊!一定要询问清楚,可别搞错了。” 老夫人秦氏将包裹递给北冰侯刘正一时,殷殷叮咛。“是啊!询问清楚,人家颜姑娘要是不愿意回来,侯爷可千万别勉强人家。 毕竟人家攀上了敬宣王,敬宣王人长的好看,又年轻,权利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颜姑娘动心,咱也可以理解的。” 二夫人炳氏阴阳怪气地说着。 刘正一听闻此话,脸色变得很难看,狠狠瞪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好了,妹妹,侯爷都打算走了,你就少说俩句吧!” 大夫人耿氏温良说着,双手给刘正一递上一大包银子,温柔说道: “侯爷出门在外,多拿一些银两。外面不比家里,干啥都需要银子。若接到真儿妹妹,便传信给妾身,妾身好着人收拾房间,给真儿妹妹居住。” “切,就你大度。要真有那么大度,又何必偷偷抹眼泪,矫情,虚伪,恶心。” 二夫人炳眼中尽是鄙夷,她就是不爽,不爽就要说。 “好了,侯爷要出门了,你们俩还如此吵吵,成何体统,都闭嘴吧!” 老夫人秦氏威严喝道,大夫人耿氏、二夫人炳氏全都噤若寒蝉,不再说话。 “本侯走了。” 刘正一跳上马,低沉的声音喝了一声。 “我儿一路平安。” 老夫人秦氏依依不舍。 “妾身恭送老爷。” 大夫人耿氏、二夫人炳氏齐声说着。 “都回去吧!” 一声低沉的声音传出,北冰侯刘正一的马已经如同离弦的剑一般,向远处疾驰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十天后,颜玉迎来了孩子久别的一声: “娘亲。” “娘亲,娘亲……” “娘亲,娘亲,娘亲……” …… 软软糯糯的声音透露着兴奋,一遍又一遍呼唤着颜玉,颜玉喜极而涕,潸然泪下。 “宝贝,娘亲的好宝贝们,快让娘亲抱一下,呜呜……” 一个大人,四个孩子,紧紧拥抱在一起。 “对啦!宝贝们,你们告诉娘亲,到底是谁害你们,给你们下的毒?” 几人抱了好一会,颜玉想起来,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有整明白,水光湛湛的杏眸闪烁一下,推开四个孩子,与之拉开距离询问着。 听到颜玉询问,四个小家伙相互对望一眼,全都耷拉下了小脑袋,双手交错,有些不知所云。 “害他们的人,是娘亲的亲妹妹,娘亲知道后会不会伤心难过?” “娘亲会相信他们的话吗?小姨竟然会是害他们的人。” …… 小家伙们虽然小,可却比一般孩子敏感,他们想了很多。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是你们也不知道是谁吗?” 颜玉眉头紧蹙,不解地询问着。 “那个……娘亲,若我们说,害我们的是小姨,你会信吗?” 阿吉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颜玉:“……” 小姨?你们哪里来的小姨? 望着自己娘亲茫然的表情,阿祥软糯的声音不解询问着: “娘亲是说,你不知道有小姨的存在吗?” 颜玉:“……” 她再次蹙眉。 四个小家伙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片刻之后,七嘴八舌向颜玉讲诉着: “娘亲,你怎么会不知道小姨的存在?她与你长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她的脾气很坏,是个坏人。”“对,她是干爹敬宣王的女人,不,确切的说,她曾经救过干爹,府里的人称呼她为颜夫人。” “她叫颜婷,总想取代娘亲,勾引爹爹。” “她与那个阿业狼狈为奸,他们还放火烧了“善心堂”,甚至还想烧死我们。那个女人太坏了。” …… 一声又一声稚嫩的声音,都是对颜婷的控诉,颜玉简直惊掉了下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模一样的人?除了孪生姐妹,不会有第二种可能,可为何她没有半点记忆。 通过孩子们向她讲诉的一切,颜玉了解了这段时间所有的来龙去脉,甚至包括她被拐出京城,还有孩子们的绑架,都与这个叫颜婷的女人有关。 这个颜婷到底是谁?是她孪生妹妹吗?她真的有孪生妹妹吗? 颜玉不由想起刚进京的时候,与敬宣王厉正南发生的那些乌龙事件。 厉正南曾经说过,她与他的女人长的很像,若真有一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那么所有的乌龙事件,便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对了,她记起来了,她刚进京的时候,曾有一个带着面纱,自称颜夫人的女人与追风一起到过“善心堂”,问了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若那个女人难道便是自己妹妹,为何她不与自己相认? 自己又为何对自己的这个妹妹,没有半分记忆,是从小便分开了吗? 还有敬宣王厉正南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自己貌是问过他好几次,他府里是不是有一个女人与自己很像,可他却一次又一次搪塞,这到底怎么回事? 颜玉的脑袋嗡嗡的,看来要弄清真相,还要再回京城一趟。 她必须见一下那个与自己长的很像的女人颜婷,或者敬宣王厉正南。 “娘亲,你没事吧!” 见颜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四个小家伙歪斜着小脑袋询问着。 颜玉强扯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 而与此同时,敬宣王厉正南为了见颜玉,可谓日夜兼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迫切的想见她,想问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是不是遇到了麻烦?问她可愿意再同自己回京?他愿意做她的避风港湾,为他们母子遮风挡雨。 “王爷,前面便是“南朝侯”府了,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 连日赶路,厉正南脸也没有洗,胡子也未打理,都长的好长了,有点邋遢,墨云虽然没有明说,可厉正南已经意会到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栈,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厉正南便起身着装了,一连换了好几件衣衫,不停的问墨云: “本王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这件有没有更好看一点?” …… 墨云“……” 他无语了,王爷本来就不难看,穿什么都好看。 “本王的胡子打理干净了吗?看起来有没有年轻一些?” 墨云:“……” 王爷本来就很年轻。 “你觉得颜大夫见到本王,会不会很开心?她会惊喜吗?” 厉正南性感的嘴唇轻启,再次询问着。 墨云:“……” 他家王爷什么时候这般没自信了,于是很无奈的叹息一声: “会的。” “那就好,本王就想给她一个惊喜。” 厉正南自言自语着。 只是厉正南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没有给颜玉惊喜,颜玉却给了他一个惊吓,一个宛如晴天霹雳般的惊吓。 第一百五十章更加震惊的消息 这天,南朝侯府迎来了一个尊贵客人,那便是敬宣王厉正南。 南朝侯康明年与厉正南见了面,俩人便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虽然俩人岁数相差甚远,可英雄惜英雄,俩人志趣相投,相互欣赏。 要不是厉正南为了隐藏锋芒,不理政事,在康明年眼中,厉正南应该比当今皇上厉正深要适合做一国之君。 “敬宣王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真是让本侯府上蓬荜生辉,既然来了,便多住几日吧!” 康明年热情招呼着,并打发阿威下去安排午膳。 “南朝侯太客气了,其实老早本王便想来拜会了。只不过公务繁忙,一直没有腾出时间来。” 厉正南也客气地说着场面话。 康明年打发走了下人,厉正南也朝着墨云递了眼神,墨云识趣地带着敬宣王府的侍卫们出去了。 兄弟二人这才开始闲话家常: “阿南,你怎么有空来大哥这里坐了,难道不怕皇上误会了?” 厉正南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小弟今日到这里,其实是有事,已经奏请皇上了,所以不怕皇上多想。” 厉正南一直隐藏锋芒,不敢与任何官员接近,就怕皇上认为他有结党营私之嫌。 对于四方诸侯,他更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就连六虎聚会,他也沉默不语,一副疏离的样子。 既然是拜把兄弟,康明年自然懂厉正南的顾虑,所以即便多年没有好好联系,依旧不耽误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哦?阿南来干什么?” 康明年抿了一口茶水,貌是不经意地询问着。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大概,颜玉刚来时,便说过了,她的孩子是敬宣王的义子,相信厉正南此次来,定是为了他们而来。 只不过康明年不知道厉正南是为了接回自己义子,还是因为孩子们落水的事,来找自己讨说法。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小弟认了几个义子,只不过后来出了一点小事,他们离开了京城,小弟听说他们来到了大哥府上,所以想来看看他们,顺便把他们接回去。” 厉正南并不知道几个孩子落水的事,所以便语气平淡地如实说着。 康明年:“……”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明知故问着: “阿南,你说得可是颜玉,颜姑娘的几个孩子?” “是。”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 “阿南与颜姑娘什么关系?” 康明年的眼稍微闪烁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这阿如已经与自己“滴血认亲”,他毋庸置疑是自己的儿子。 既然颜玉是阿如的娘亲,那么便应该就是自己的女人,他必须要确定一下,以免被带了绿帽子。 听到康明年询问,厉正南有着片刻愣怔,他与颜玉什么关系?若府里那个女人颜婷,真的是与自己拜过堂的女人,那么他与颜玉便没有什么关系,也不能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厉正南狠狠喝了一口茶水,仿佛想压下心中那种失落的情绪,却不想茶水太烫,厉正南发出一阵猛咳: “咳咳咳……” 康明年一看,急忙掏出一条干净的锦帕,递给他,关切询问着: “阿南,你没事吧!” “多谢大哥,小弟没事。” 厉正南接过锦帕,擦拭了一下嘴边的水渍,道了一句。 “那颜姑娘……” 康明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锲而不舍,再次追问。“她的儿子是小弟的义子。” “仅是这层关系吗?” 康明年仿佛不相信般再问。 厉正南蹙眉,有些不悦地询问着: “那大哥希望小弟与她什么关系?” “哈哈……” 眼见厉正南发怒,康明年爽朗大笑: “阿南,莫生气,大哥只是想确定一下,若阿南与之真的没有关系,大哥也就放心了。” 厉正南:“……” 大哥什么意思? “哈哈……” 康明年再次大笑。 片刻之后说道: “今日阿南既然来了,那便喝了大哥与玉儿的喜酒再走吧!” “玉儿?” 厉正南的眉蹙的更紧了。 “是,阿南有所不知,玉儿她是大哥流落在外的女人,大哥已经与阿如那小子“滴血认亲”了,这俩天正在准备让他认祖归宗的事宜。 事后,大哥还打算大摆筵席,给玉儿一个名分。” 南朝侯康明年兴奋地说着,完全忽略了厉正南难看的表情。 厉正南的他的双拳握了又握,最后还是不敢相信地询问着: “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颜玉那个女人与大哥的年龄……” 厉正南还没有说完,康明年便打断了他: “是吧!当初大哥也不相信玉儿她是真心喜欢大哥,还以为她对大哥是别有企图。 可她却为了证明对大哥一往情深,怀了大哥孩子之后,便躲了起来,直到孩子长大,才回到大哥身边,大哥现在才相信,她是真的喜欢大哥,看来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俩人相爱。” 厉正南听闻此言,手里的茶杯“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外面墨云,以及南朝侯的众人,全都冲了进来。 “王爷,你没事吧!” “侯爷出了什么事?” …… “本侯没事,你们退下吧!” 康明年摆了摆手,南朝侯的下人退了出去。 “王爷……” 墨云轻唤了一声。厉正南也摆了摆手,墨云等人也识趣地再次出去。 “阿南,你没事吧?” 康明年关切地向厉正南,询问着。 “大哥,能让小弟见见她吗?” 厉正南双拳握的泛白,最终压下心中那股酸涩询问着。 他想听她亲口说,他不要听别人说,就如同“爱心之家”的事,要不是孩子带他去,他还不知道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所以他要她亲口告诉他,南朝侯康明年是她的夫君,他才相信。 此时的颜玉,还不知道厉正南已经来到南朝侯府,她正在收拾包裹,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一来回到京城,寻找敬宣王厉正南,询问一下关于颜婷颜夫人的事。 另外躲避康明年对她的热情。她始终无法接受康明年是她的夫君这个事实。 “娘亲,我们真的要离开吗?” 阿如稚嫩的声音询问着。 颜玉蹲下身子,双手托起阿如的小脸蛋,温柔询问着: “怎么?阿如不愿意跟娘亲走吗?” “也不是了,只不过,上次我们走了,被抓了。若我们再走,会不会又被抓回来?这样我们总是逃走,爹爹会不会生气?” 阿如是个鬼机灵,他看的很透彻。如同琉璃般的小眼睛眨巴询问着。颜玉:“……” 她还没来的及说什么,阿如便被其他三个小家伙给拉走了。 “你怎么回事?我们是娘亲养大的,娘亲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娘亲她很烦恼?” “对!娘亲从来到这里,便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她每天都愁眉苦脸。” “嗯!我不想看到娘亲总是眉头紧蹙,我想看娘亲开开心心的样子,所以娘亲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 颜玉听不见四个小家伙在嘀咕什么,只能看到阿如看自己的眼神充满内疚,片刻之后只见四个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向她走了过来。 “娘亲,我错了,以后娘亲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阿如抱着颜玉手臂,奶声奶气说着。 颜玉:“……” 娘亲没有不开心啊! “娘亲,你做决定就好,天涯海角,我们都陪着你。” 四个小家伙齐声说着,颜玉很感动,将他们紧紧搂在怀里,更咽说道: “谢谢你们,宝贝们。”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颜玉清丽嗓音询问着: “什么事?” “颜姑娘,敬宣王来了,侯爷让小的,请你们过去一下。” 外面一个下人毕恭毕敬地说着。 “敬宣王?” 颜玉的心猛然一跳,她正想找他,他便来了?这算什么?心有灵犀吗?颜玉心中苦笑。 “爹爹来了,他是来接我们的吗?” “嗯!爹爹一定是来接我们的。我好想爹爹。” “我也想爹爹。” 阿吉、阿祥、阿意稚嫩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只有阿如,他小手交错,朱唇紧咬,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那是干爹。” …… 大厅里厉正南与南朝侯康明年正喝着茶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待颜玉的到来。 厉正南看起来波澜不惊,可内心里,却是忐忑不安,若她真的是他大哥南朝侯的女人怎么办?那他与她……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厉正南猛地站了起来,他以为是颜玉,却没有想到是康明年的下人。 在康明年狐疑的眸光下,厉正南又悻悻然地坐了下去,抿了一口茶水,压制自己内心的慌乱,感觉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有什么事?” 康明年威严向下人喝问着。 下人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康明年猛地站了起来。 “大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厉正南见康明年惊讶地表情,放下茶杯,关切询问着。 “阿南,你猜谁来了?” 康明年不答反问着。 厉正南:“……” 小弟猜不出,请大哥告知。 “北冰侯刘正一。” 康明年厚实的嘴唇轻启。 “什么?大哥是说二哥也来了?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要镇守北地吗?他来南方做甚?” 厉正南疑惑地询问着。 康明年摇了摇头,厉正南所疑惑的,正是他所怀疑的。 既然俩人都不知道,那只能等刘正一亲自道出原因了,如此想着,俩人便一起迎出了府外。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刘正一的到来,竟然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一章颜玉再次逃走 厉正南与南朝侯康明年将北冰侯刘正一接到大厅,三人寒暄了一会,当问到刘正一为何而来时,刘正一却向厉正南问了一个与康明年一样的问题: “阿南啊!你与颜玉,颜姑娘什么关系?” 厉正南蹙眉,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康明年,俩人眼中皆闪过一丝疑惑。 “阿南?” 见厉正南恍惚,刘正一又唤了一声。 厉正南这才回过神来说道: “颜姑娘的儿子们很是乖巧可爱,小弟很喜欢,所以便收了他们为义子。” “仅是这层关系吗?” 刘正一追问。 厉正南的眉蹙的更紧了,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可依旧如实作答: “是,仅是这层关系。” “太好了,颜姑娘果然没有骗二哥。” 刘正一眼中难掩欣喜,厉正南又是望了一眼身旁的康明年,俩人眼中皆是存疑。 “正一,你与颜姑娘是……” 就在康明年打算询问刘正一与颜玉关系的时候,有人禀报说,颜玉来了。 三个人一听,全都将眸光望向了门口。 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身着雪白衣衫,顶着绝美的面庞,嘴边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宛如曼陀罗花似的美,尤其是那双清澈如水般的眼眸,更像一弯皎洁皓月,顾盼生辉,灵动无比。 三人眼中皆闪过一丝惊艳,这个女人太美了。 颜玉望着大厅里的人,有些呆愣,她没有想到北冰侯刘正一竟然也在,怪不得小六子一大早便不见了,原来是去接刘正一了。 四个小家伙可不认识刘正一,他们的眼睛里只有厉正南,一见厉正南,便从颜玉身后闪了出来,撒丫子便向他跑去。 “干爹,干爹……” “干爹,我好想你。” “干爹,你想我了吗?” “干爹,你是来带我们回京的吗?” 四声稚嫩的喊声,充满了兴奋,所有人都可以听出,孩子们与厉正南的感情很好,因为他们的语气里透漏着高兴与惊喜。 只有厉正南的身子僵了一下,他低头望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孩子们,心中百感交集,以前他们都是唤自己“爹爹”的,今天却唤自己“干爹”,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与康明年的关系? 如此想着,他抬头望了一眼颜玉,只见颜玉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见厉正南在看她,颜玉不由勾了勾嘴角,可厉正南眼神却陡然冷凝了下来,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气,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冷气。 这个女人笑得这么甜,什么意思?她是在告诉自己,她在这南朝侯府过得很好吗? 也是,康明年都六十岁了,如今得一娇妻,又老来得子,久别重逢,肯定会把他们捧在手心里宠着,她又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呢? “干爹?” “干爹?” …… 四个小家伙被忽略,不甘地又唤了俩声,厉正南这才回过神,心中有些酸涩,语气也淡漠了不少,鼻孔里发出一个音节: “嗯!” 小家伙们:“……” 他们搞不懂大人的世界,却明显感觉受到了厉正南的冷落,小眼睛里顿时盈满了泪水,只不过强忍着,没让它落下来,有些落寞地松开了自己的小手,转身朝自己娘亲走去。 颜玉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也是闪过一些失望,本以为厉正南是打算接他们回京的,看来是她想多了,也许他只是有事,路过这里而已,其实并不想看到他们母子们。 想到这里,颜玉收起笑容,微微福身,淡漠说着: “民妇见过敬宣王,还有俩位侯爷。” “嗯!” 厉正南依旧闷哼一声。 “玉儿不用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康明年急忙上前双手相扶,只不过他的手还没碰到颜玉,便被北冰侯刘正一用手隔开。 康明年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然而还有更让他生气了,只见刘正一一把抓住颜玉纤细的手腕,言语激动地说着: “真儿,本侯可找到你了,上次你到本侯府上,为什么不与本侯相认,是不是嫌本侯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来,你生本侯的气了? 这些年,本侯其实一直在找你,真的。本侯找遍了整个北地,都没有找到你,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要不是那个黑衣人说你还活着,本侯都以为你已经着遇不测了。 真儿,跟本侯回府吧!本侯会给你一个名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颜玉:“……” 这是怎么回事?这北冰侯刘正一不会是想真儿想疯了?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如此想着,颜玉急忙用自己的纤纤玉手摸向了刘正一的手腕脉搏,俏眉紧蹙,认真诊起脉来。 “不对啊!侯爷没病啊!” 颜玉有些不解地询问着。 “本侯当然没病,若真要说本侯有病,那本侯也是“相思病”,思念你成疾。” 刘正一痴情的眼神望着颜玉,满是宠溺地说着。 颜玉:“……” 难道是发烧?烧糊涂了,胡言乱语? 如此想着,颜玉伸手打算试探一下刘正一的额头温度,却不想又被南朝侯康明年一把拽了过去,颜玉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 “啊……” 厉正南的心陡的跳动了一下,他伸手想接住颜玉,可最终又放了下去。因为他与颜玉什么关系也没有。 “大哥,你干什么?” 刘正一眼眸里惊云狂卷,有些不悦地质问着。 康明年也是无惧地回瞪着,沉声喝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二贤弟吧!颜姑娘乃是你大哥我的女人,她叫颜玉,正一你是不是搞错了?” 刘正一眉头紧蹙,看了颜玉好一会,又低头看了一眼,一边有些懵的四个孩子,目光锁定阿意,向他走了俩步,一下子将其抱了起来,向厉正南询问着: “阿南,你给评评理,你看二哥与这小子长的像不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二哥的孩子是不是?” 厉正南:“……” 他心中波涛汹涌,拳头握了又握,从他第一次见到这四个孩子时,便发现四个孩子像四方诸侯了,为此他还特意画了颜玉画像,给四方诸侯辨认,询问他们是不是认识颜玉这个女人。 可当时四方诸侯都回信,说不认识,厉正南也没往心里去,还以为只是相像而已。 见厉正南不开口,北冰侯刘正一又喊了一声: “小六子。” “在。” 听闻刘正一召唤,小六子急忙跑了进来,刘正一喝了一声: “去,到南朝侯府膳房,端碗清水来,本侯要与这孩子“滴血认亲”。” “是。” 小六子得令,飞也似的向外跑去。 颜玉有点懵,她求救的眸光看向厉正南,却见厉正南的脸比刘正一和康明年的脸还难看。 “娘亲,娘亲……” …… 小家伙们简直被几个大人搞懵了,他们有些手足无措的呼唤着。 阿意也是拼命从刘正一怀里溜了下来了。 颜玉一看,急忙挣脱康明年的桎梏,跑到四个孩子处,将他们全部揽进了自己怀了,她其实也很无助,有点懵,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不一会,小六子便将水端来了,刘正一急忙用宝剑,划破自己的手指,血很快滴入水里,待到阿意时,颜玉却感觉到了害怕,她突然拉起四个孩子,撒腿便向外跑去。 一个南朝侯夫君,已经让她无法接受了,若再多一个北冰侯,她将如何自处?她无法接受,害怕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真儿,真儿……” 刘正一焦急大喊,欲追出去,却一把被厉正南与康明年俩人抓住。 “二哥,你先别激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厉正南眉头紧蹙询问着。 “老二,你将事情交代清楚,你为何唤玉儿为真儿?又如何会与她孕育子嗣?” 康明年脸色阴沉,不悦询问着。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带绿帽子,康明年更是不愿意。 如今已经证实阿如是他的骨肉了,那么颜玉便是他的女人,那这刘正一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阿意,他怎么可以与刘正一长的那般相像? 颜玉回到房间,仿佛见鬼似的,急忙关上了房门。 小家伙们皱着小眉头,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是一脸懵。 “娘亲,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也是我们的爹爹吗?他怎么与我长的那般像?” 阿意率先忍不住糯糯询问着。 “瞎说什么呢?每个人都只能有一个爹爹,既然南朝侯是我们的爹爹,那北冰侯肯定不是。” 阿吉稚嫩的声音,坚定说道。 若俩人都是他们爹爹,那他们娘亲岂不真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了?他们娘亲可是最纯洁的,所以他们不可能有俩个爹爹。 “对!世上长的像的人很多,不可能都是我们的爹爹。” 阿祥也赞同。 只有阿如沉默不语,他相信阿意此时的心情一定也同他一样。 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南朝侯康明年会是他的爹爹,可事实偏偏摆在眼前。 尽管阿意与北冰侯没有“滴血认亲”,可明眼人一看,便可以看出来,他们长的很像,特别的像。 …… 四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发表着言论,可颜玉却如同丢了魂似的一言不发,她到现在还脑袋嗡嗡的。 “娘亲,娘亲……” 后知后觉的孩子们,看出了颜玉的异样,软糯的声音唤了俩声,颜玉猛然惊醒,仓皇失措地说了一句话: “宝贝们,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赶紧走,马上就走,我们躲起来,不要被他们找到,你们是娘亲的,不是他们的。他们不可以抢走你们,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颜玉冷静过之后,想到一个问题,一旦阿意与北冰侯刘正一确定父子关系之后。 不管她颜玉,是谁的女人,她的孩子阿意、阿如肯定会被迫分开。 不管是南朝侯康明年,还是北冰侯刘正一都不会任由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 孩子们是她手把手拉扯大的,她又怎么会舍得与他们分开,无奈之下,只能逃走。 第一百五十二章多一个情敌 因为颜玉的原因,俩位诸侯连同敬宣王厉正南在内,三人喝的酩酊大醉,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会牵连他们三人。 “她……她是我的女人,因……因为她怀了……怀了我刘正一的孩子?” “错,她……她是的我康明年的女人,阿如他……他是我的孩子,我……我们已经“滴血认亲”了,错不了……” …… 刘正一与康明年俩人不断争执着这个问题,而厉正南却只能不停地灌酒,他满心欢喜而来,却没有想到她过得这般精彩,俩位夫君,全都位高权重。 “哈哈……” 厉正南心中苦笑,却无人诉说。因为他与她没有关系,连争她的理由都没有,他甚至吃味康明年与刘正一俩人还有个孩子可以争执。 三人的酒,整整喝了一天一夜,也是这一天一夜给了颜玉他们的逃跑,制造了机会。 颜玉特意配了迷药,迷晕了几个侍卫,她们再次爬墙而逃。 有了先前的经验,颜玉这次长了心眼,她在车轱辘下面,整了一点湿润的泥。又将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拍了一下马,以便让马车留下车轱辘的痕迹。 而他们则步行向背驰而行的方向走去。 走出好远,直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才雇了一辆马车,几人上了马车。 “娘亲,我们去哪里?回京城吗?” 四个小家伙软糯的声音,齐声询问着。 “不,我们不能回京城。” 颜玉几乎条件反射般说着。 刚刚实在是太尴尬,让她无脸再面对厉正南,怕看到他嘲讽的眼神。 颜玉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就那么在乎厉正南看她的眼神。 她只知道从厉正南眼中看到了鄙夷,她的心好痛,说不出的疼痛。她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想到这个,颜玉狠狠甩了甩头,这不可能。 “姑娘,那你们到底打算去哪里?” 车夫见颜玉始终没有说出目的地?便忍不住追问着。 颜玉摇了摇头,清丽嗓音带着一丝忧愁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随便走吧!” 车夫:“……” 他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乘客,于是叹了一口气建议着: “西方战火不断,这里是南方,姑娘便从东、北俩个方向,择一个吧!许走着,走着,姑娘便有了要去的地方。” 那个车夫好心提示着,颜玉却眼前一亮。 “是啊!既然没有方向,那何不助人为乐,西方战火连连,我便去西方好了,有战火便有伤亡,有伤亡,便需要医者,不是吗?” 如此想着,颜玉终于有了方向,她扬起清丽嗓音说道: “车夫,去西域。” 车夫:“……” 姑娘,你是不是耳朵不太好用?小的刚刚说西方…… 车夫还没有说完,便被四声稚嫩的声音打断: “娘亲说去西方,便去西方,车夫叔叔,麻烦你了。” 四个小家伙几乎异口同声。 “好吧!” 车夫哀叹一声,不由又回头望了一眼颜玉与四个孩子,心中嘀咕: “这个女人看起来挺漂亮的,四个孩子也不像傻子,怎么就如此想不开,硬是往战火里跑。有战火,就有可能死人,到时候弄不好命都没有了。” “娘亲,不管你去哪里?我们都会陪着你。” 四个小家伙可不管车夫怎么想的,他们用甜甜糯糯的的声音齐声说着,颜玉感激地将他们抱在怀里,如此乖巧的四个宝贝,她又怎么会舍得与他们分开,颜玉心中暗道,眼眸里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俩位侯爷与厉正南醒来,已经是俩天后了。 “这样,既然阿如是大哥的孩子,我也不能强人所难,把他带走,大哥便将阿如留下吧!我只带真儿与其他孩子回去。” 北冰侯刘正一思索许久,最终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不行,阿如他还那么小,怎么可以没有娘亲?你要带,就带其他三个孩子离开。把颜玉与阿如给大哥留下。” 南朝侯康明年也是寸步不让。 刚刚从醉酒里醒来的俩位诸侯,再次为了同一个女人争执起来: “我早就说过了,她叫真儿,不叫颜玉,我们俩人相互欣赏,她是爱我的,所以她必须与我一起回北地。” “正一啊!不是大哥说你,你肯定搞错了,她就是叫颜玉,你的真儿,说不定另有其人,你还是带你儿子阿意回去,找你真儿去吧!” …… 眼见俩人又争的不可开交,厉正南不得不忍着心痛,当起了和事佬: “够了!都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值得吗?与其争来争去,还不如将那个女人唤来,问问她到底愿意跟着谁呢!”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康明年与刘正一全都点头,约定尊重颜玉的选择,便着人去唤颜玉。 “侯爷,颜姑娘早就走了。” 阿威走了进来,低垂着头,小声说着。 “什么?颜姑娘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康明年简直不敢相信地大声质问着。 “俩天前。” 阿威硬着头皮说道。 “俩天前?如此大的事,你们为什么不禀报?” 康明年勃然大怒。 “因……因为侯爷喝的酩酊大醉,俩位少爷,还有夫人一起施压,说什么也不让小的禀报侯爷。 夫人说既然颜姑娘不愿意留下来,就算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阿威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说着。 康明年双拳紧握,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不堪重击,顿时四分五裂,只听康明年咬牙说道: “那个妒妇,回头本侯再收拾她。” 说完,厉声喝道: “召集人马,跟本侯出去追。” “哈哈……” 北冰侯刘正一却在这时候,放声大笑,调侃说道: “看来真儿根本不愿意留在这里,说不定她已经自己回北地去了。” “少得意,先找到人,再说吧!” 康明年冷言。 厉正南见角落还有一坛子酒,便一把抓起来往嘴里灌,却被墨云一把抓住,关切地询问着: “王爷,你没事吧!” “找人。” 厉正南没有与之争抢,而是从牙缝里挤出俩个字。 马车的车轱辘痕迹是往北的方向,刘正一,一路上美滋滋的,他朝着南朝侯康明年说着风凉话: “大哥,咱可说好了,若真儿真的想与兄弟我回北地,你可别恼。我们乃是拜把兄弟,不能让一个女人伤了和气。” “哼!找到再说。” 康明年冷哼,语气不悦地说着。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找了许久,他们找到了马车,却没有找到颜玉等人。 马车被一个砍柴樵夫捡了去,据樵夫说,这匹马自己跑到了他身旁吃草。他等了大半天,也不见有人来牵马,便将马牵回了自己家。 “你捡到马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和四个孩子?” 康明年不死心地询问着。 “没有。” 樵夫毫不犹豫地回答着。 “那马车上可有行李?亦或是衣衫什么的?哪怕是吃的东西也算。” 刘正一一脸严肃补充着。 “没有,空无一物,连个脚印都没有。” 樵夫也实诚,怕这几位再继续追问下去,没完没了,直接将话说死了。连脚印都没有,代表车上什么东西也没有,没必要问了。 就在此时,厉正南却突然发出一阵冷嘲般大笑。 康明年不解询问: “阿南,你笑什么?” 刘正一也是好奇望着厉正南,只见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 “也许我们三个被那个女人耍了。” 厉正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康明年浓眉紧锁: “什么意思?” “这几天根本就没有下雨,车轱辘怎么可能会有痕迹?这说明那个女人特意制造了假象,将我们往相反的方向引诱。 我们三人一心想找到她,慌了心神,没有细想,如今想来,也许我们上当了。” 听了厉正南的话,南北诸侯,全都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懊恼自己粗心大意,调转马头,向来的路上疾驰而去。 三人找了整整一天,一无所获,唯一确定的是颜玉曾带着四个小家伙步行了一段时间,上了一辆马车,至于马车往哪个方向走了,便不得而知。 就在三人垂头丧气回到南朝侯府的时候,天空突然飞来了一只雪雕,它直奔墨云的肩膀。 只见墨云从它的爪子上解下一个纸条,双手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厉正南: “王爷,云起的书信。” 厉正南急忙接过信件,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惨白。 “阿南,是不是出事了?” 见厉正南脸色不甚好看,刘正一与康明年齐声询问着。 厉正南重重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信件递给俩人说道: “三哥那里遇到了麻烦。中了埋伏,如今兵马被困西羽山,伤亡惨重,急需救援。”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奏请皇上,派兵援救?” 刘正一询问着。 “不……不可以,决不可以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必须瞒着。” 厉正南急忙制止。 上次丢失俩座城池,皇上便想杀了西昌候。他让大将军孙华风先去协助,让他冒着抗旨的风险,留南昌侯一命,终于等来皇上回心转意。 若再知道大将军孙华风与西昌候联手都中了埋伏,皇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说不定会一气之下,将俩人一并给杀了,因为孙华风没有执行他给的命令,杀了西昌候。恐怕早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再因此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不让皇上知道?这么大的事,瞒不住的。” 康明年不解询问。 厉正南闭了闭眼睛,双拳紧握,他不会告诉刘正一与康明年,他怀疑皇上想除掉四方诸侯还有他,一来还没有确凿证据,二来他怕引起夏邑国大乱。 于是只能说道: “这里离京城很远,消息传到京城,再让皇上派兵恐怕就晚了,西昌候他们会撑不住。” “这可如何是好?” 南朝侯康明年戳着手,有些焦急的询问着。 厉正南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本王马上动身前往西域,协助西昌候突围。” “那本侯也去吧!” 北冰侯刘正一也沉声说了一句,因为他们是一体的。 “本侯可以出五万兵马,让阿威跟你们一起过去,给西昌候咱们的兄弟解围。” 康明年也大方的许诺着。 三个刚刚为了争一个女人,差点打起来的兄弟,又再一次握手言和,互相击掌。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再多一个情敌。 第一百五十三章是他说的话吗? 一晃小半个月过去,颜玉等人越往西走,越是心惊,沿途都是要饭的,遍地灾民。看来战火为百姓带来不少的伤害。 “姑娘,你们真的确定要去西域吗?” 车夫忍不住询问着。 “是,就去西域。” 颜玉雀鸟一般的声音,毫不迟疑地回答着。 话音刚落,马车戛然而止。 颜玉好看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车夫,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姑娘,既然执意去送死,小的也不拦着,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跟着姑娘胡闹。” 车夫的话很明显,意思是,不能再送他们了。 “咳!” 颜玉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可以理解车夫的心情,越靠近战场,危险越大,她不能强人所难,于是什么话也没有说,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又将四个小家伙一一抱了下来,绯唇轻启: “这一路上辛苦车夫大哥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在这里下车吧!”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些散碎银两,递给车夫说道: “给,这是你的酬劳。” 车夫接过银子,就在颜玉等人转身的时候,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姑娘,你就听小的一句劝,战场上真不是闹着玩的,你带着四个孩子,总要为他们考虑一下吧!刀剑无眼,万一有个好歹,姑娘可能会后悔终生。” 听到车夫的话,颜玉回眸望了一眼,朱唇紧咬,低头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四个孩子,说实话,经车夫这么一说,她确实有些担心,毕竟四个孩子还都还太小了。 就在颜玉犹豫要不要改变主意的时候,却听四个小家伙开口了: “多谢车夫叔叔好心提醒,可我们不怕,我们就要与娘亲去西域,那里受伤的叔叔们需要娘亲,我们也想去尽一份力,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 “对!因为我们都是男子汉,将来也是要保家卫国的,战场对我们并不可怕,怕的是百姓流离失所,我们想为战场上的叔叔们出一份力,让他们快些打赢这场仗。” “嗯!我们将来要做大英雄,做镇守一方的大将军,若连这都怕,又怎能成什么大事,所以我们一点也不怕。” “娘亲是医者,她是想去给受伤的叔叔们包扎,看诊的。我们作为娘亲的儿子,自然也不能退缩,娘亲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 一声又一声稚嫩的声音,说着远大志向,还有他们义无反顾的坚强,不光震撼了颜玉,更感动了车夫。 颜玉嘴角微勾,心中暗道: “这才是她的宝贝们,他们勇敢,坚强,还很有善心。” “姑娘……” 就在颜玉要带孩子们走的时候,车夫又唤住了她。 颜玉回眸,水光湛湛的眼眸望着车夫询问着: “大哥还有事?” “这个你拿着。” 只见车夫将刚刚她付的银子,又塞回了她的手里。 “这……” 在颜玉愣怔的看着车夫,眉头紧蹙,有些不解。 却见车夫又从自己怀里,掏了一些自己的银两,一并给了颜玉。 拿着沉甸甸的银子,颜玉更懵了: “大哥什么意思?” “姑娘的孩子一看将来就是有大作为的人,姑娘心地善良,胸怀天下,小的自愧不如。 如今听孩子们这么一说,小的也想为这个国家出一份力,为流离失所的百姓尽一份心,为战场上的英雄,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只是小的还有很多顾虑,有心无力。 既然姑娘是打算去西域做善事,医治战场上受伤的英雄们,那么这些银子你拿着,就当替小的也尽一份心吧!” “不是……这……” 颜玉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车夫却一甩了自己手里的马鞭,向远处“哒哒哒”的疾驰而去。 直到车夫的马车消失在远处,颜玉还在呆愣,感叹世间处处有爱心。 直到一声虚弱而又悲悯的声音传来: “姑娘,求你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们已经俩天没吃饭了。” “娘,我饿,我好饿……” “我也饿了,呜呜……” …… 颜玉抬眸望去,只见身旁站着一个妇人,领着俩个孩子,一个男孩,大约八九岁。 还有一个女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三人都穿着破旧衣衫,很是可怜。 “好,你们等一下。” 颜玉二话没说,便从包裹里拿出了几个馒头,分给了那个妇人和俩个孩子,妇人与孩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随后又来了几个老人,颜玉本想留着干粮,好在去西域的路上吃,却不想已经分完了。 “娘亲,要不我们买些大米,给大家施粥吧!你看还有好多人没饭吃呢!” 阿祥稚嫩的声音说着。 颜玉握着车夫给的银子,有些为难: “可娘亲的银子也不多,万一都用完了,我们便没有银子买药了。” “我有。” “娘亲,别担心,我也有。” “还有我。” …… 颜玉话音刚落,四声稚嫩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颜玉:“……” 她狐疑地望了一眼四个小家伙。 只见小家伙们全都提了提自己手里的包裹,颜玉此时才发现,孩子们的包裹,全都沉甸甸的,不解询问着: “你们哪里来的银子?” “爹爹的呀!” “我们从爹爹给的那箱银子里拿的。” “那是爹爹给娘亲的聘礼。” “他是我们的爹爹,我们是他的儿子,爹爹养儿子天经地义。” 四个小家伙软糯的声音,理所当然地说着,颜玉的脸当即沉了下来: “宝贝们,你们这样做可不对,那是南朝侯的银子,你们没得他同意,便拿他的银子,那是偷,是错的。” 颜玉还没有确定与南朝侯康明年的关系,所以不想花他的钱。 “我们没有偷,我们打过招呼了?” 阿吉稚嫩的声音辩解着。 颜玉:“……” 打过招呼了?他同意你们拿银子跑路了? 颜玉可不相信阿吉这样的鬼话,若康明年知道他们拿银子,肯定会对他们有所防备,怎么可能同意他们拿银子? “那倒没有,我们只是跟他打了个欠条。” 阿祥糯糯的声音补充着。 “啊?欠条?” 颜玉简直惊掉下巴,这些小家伙们竟然还会打欠条? “嗯嗯!我们有给爹爹打了欠条,放在了他的箱子里。” “对!我们不会白花他的银子,等我们长大了,会还给他的。我们还写清楚拿了多少银子,还有署名呢!” 阿意、阿如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奶声奶气地说着。 颜玉:“……” 她简直哭笑不得,这些孩子,是不是太早熟了?他们怎么懂的这么多? 厉正南与北冰侯刘正一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往西域快马加鞭赶来。 南朝侯年岁已高,加上还要镇守南方,一时走不开,便派了他的得力干将阿威,以及五万兵马,还有数百车粮草,跟随厉正南和刘正一,一起前往西域助西昌候解围。 沿途厉正南等人也看到了很多灾民,甚至还有人施粥,可急于赶路的他,并没有留意到施粥的人里,就有颜玉与几个小家伙。 颜玉沿途施粥,给人义诊,错过了与厉正南等人相遇的机会。 时间非转流逝,厉正南等人很快到达了西域,在残酷的战争面前,所有人只能放下心中芥蒂,专心投入到与敌人的作战中。 “西羽山”顾名思义,样子像鹰的羽毛,有层层分支,四周皆是稻草。 这次西凌国为了打赢这场杖,可谓下了血本,他派了一小队人马充当赶死队,将西昌侯与大将军孙华风的兵马引到了这座山里。 又放了一场大火,让其伤亡惨重。 而西凌国的大部队,则将这座山给团团包围了起来,他们想着活活困死西昌候他们,如此他们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取胜。 被困十几天,西昌候等人近乎绝望,突围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这天夜里,天空黑沉沉,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所有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一只飞鸟从天而降,落到一个黑衣人的手里。山谷顿时骚动了起来。 随着一声惨叫,划破夜晚的宁静,厉正南等人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敌军。 西凌国的人,本以为只要将西昌候等人困死,便万事大吉,却不想竟然又有大军从天而降。 而被困几天的西昌候众人,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纷纷也都拔出了宝剑。 经过一天一夜厮杀,总算从西羽山杀了出去,让敌人短暂退兵,而西昌候总算长长舒了一口气。 可很快又有了新的忧愁,面对遍地伤者,西昌候盛怀玉犯了难,战场上本就缺医少药,这次受伤的人,又格外多。 就在此时,一抹倩影出现了,众人以为是眼花了,不由揉了揉眼睛,因战场上出现了女子和孩子的身影,真是前所未见。 颜玉眼见灾民实在太多,她知道施粥是治标不治本,战争不结束,只会让更多人吃不上饭。 于是便与孩子们商量,先来战场,救治士兵,他们的伤好了,才能更好的与敌人厮杀。 只有如此,才能让战争早点结束,于是便给“爱心之家”的贾六,去信一封,让他留意从西域到京城的流民,若他们到京城,便给他们一些吃的。 而她与四个孩子,则日夜兼程赶来了战场。 “真儿?是真儿。” 北冰侯刘正一惊喜的声音,传进了厉正南的耳朵里,他抬眸望去,只见颜玉正在认真地给伤者包扎,厉正南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柔情,她还是那般一丝不苟。 刘正一则三步并作俩步地走了过去,一把拉起颜玉,抓住她的纤细手腕,激动地说着: “真儿,你是不是知道本侯来了,所以才来到这里。你是爱本侯的是吗?” “对不起!侯爷,你认错人了,我叫颜玉。” 颜玉清丽的嗓音说着,使劲挣脱了刘正一的桎梏,蹲下身,再次认真地帮一个受伤的士兵包扎。 “真儿,我……” 刘正一伸手还想再抓颜玉,却被厉正南伸手拦住: “二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先一起探讨一下如何夺回失去的城池吧! 至于你与颜大夫的事,待与西凌国的这场仗结束再说。” “好。” 听厉正南如此一说,刘正一无奈只能点头。 颜玉感激地朝着厉正南点了点头,谢他解围。 可厉正南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向远处走去,就在颜玉有些失落的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 “女人,自己保重,本王不想看到你受伤。” 颜玉回眸,厉正南伟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 “是他在说话吗?” 颜玉心中存疑,可心里的甜蜜,却抑制不住。 第一百五十四章严峻考验。 西域的战争由于敬宣王厉正南和北冰侯刘正一,以及南朝侯康明年的兵马,很快扳回了僵局,短短半个月,便再次夺回了失去的城池,还成功占领西凌国一座城池,逼得西凌国投降。 京城皇上厉正深很快接到了捷报,龙颜大悦: “赏,立刻犒赏三军。” 因为厉正南有意隐瞒,皇上厉正深并不知道他和刘正一去了西域。还以为都是西昌候与大将军孙华风的功劳。 这丢失城池作为一国之君必然生气,可这占了别国城池,扩张了领土,厉正深高兴的不得了。 仗打完了,伤员也都好的差不多,颜玉便开始着手收拾行李,打算带孩子们离开。 就在此时,帐帘被掀开,一道修长的身姿在阳光的映衬下走了进来,在金色的光辉下,那张脸是那般好看,颜玉的心怦然心动。 “干爹,干爹……” 四个小家伙扑上前,便抱住了厉正南的大腿,不停的唤着。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望着颜玉,四目相对,仿佛天地间静止。 “我们先出去吧!貌是干爹有话要与娘亲说。” 阿祥鬼机灵地说了一句。 其它三个小家伙歪斜着小脑袋,望了一眼厉正南与颜玉,最后全都松开手,走了出去,大帐顿时安静下来,俩人同时开口: “你……” “你……” …… “还是王爷先说吧!” “还是颜大夫说吧!” 俩人再次同时出声。 …… 颜玉的脸立刻酡红一片,厉正南的心跳也漏跳了一拍。 “王爷是想问我与南朝侯,还有北冰侯是什么关系吧?” 颜玉猜到了厉正南的来意,绯唇轻启询问着。 厉正南的拳头握的泛白,心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沙哑的声音说道: “既然颜大夫已经猜到,可否告诉本王答案,本王想听颜大夫亲口说。” 这句话厉正南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说完,双拳紧握,胸口闷的厉害,感觉到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偏偏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阿意,你叫阿意对不对?你娘亲可在里面?爹爹带你与娘亲回北地好不好?” 慈爱般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北冰侯刘正一,颜玉的脸不由变了变,张了张嘴,未来的及说什么,刘正一已经抱着阿意,走了进来。 “咦?阿南,你怎么也在这里?” 刘正一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狐疑,沉声询问着。 厉正南:“……” 他刚想说什么?却听颜玉说道: “王爷他是来看孩子们的。” 厉正南听闻,立刻将浓厚的眉头蹙了起来: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她是怕刘正一误会他们俩人关系,急于解释吗?” 如此想着,厉正南感觉胸口闷的更厉害,窒息般的沉闷,偏偏此时,刘正一又开口了: “哈哈……原来如此,阿南,你真是有心了。前段时间真儿在二哥府上,便同二哥说过,你待孩子们与她都不错,二哥在这里谢谢你,替二哥照顾真儿与孩子们。” 厉正南听闻望了一眼颜玉,心中强烈的醋意,让他不由胡思乱想起来,难道这个女人前段时间失踪,是与刘正一约会去了?如此想着,厉正南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二哥不用如此客气,小弟之所以照顾孩子们,确实是因为孩子们可爱。但照顾这个女人,是二哥想多了,她不配得到本王的照顾。 二哥最好也离她远些,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不值当。” 厉正南伤人的话一出口,颜玉宛如潋滟红光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泽。 “娘亲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是。干爹你再如此说娘亲,阿意生气了。” 阿意听到厉正南又骂他娘亲,小粉拳紧握,鼓着腮帮子,在北冰侯刘正一怀里大叫。 “阿南,真儿,是你嫂子,你怎么可以如此说她?” 刘正一,也不满地沉声喝道。可厉正南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颜玉望着厉正南决绝的背影,朱唇紧咬,心里划过一丝失落,门外响起了孩子们稚嫩的喊声: “干爹,干爹你去哪里?” “干爹,你与娘亲说完话了吗?” “干爹,你会带我们回京吗?” …… “就算本王想带你们回京,恐怕现在也带不回去了。” 听到厉正南语气里的忧伤,颜玉心中的失落顿时被疼痛取代,她仿佛能够感受到厉正南的难过。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颜玉深吸一口气说道: “侯爷是不是搞错了,我并不是侯爷心心念念的真儿姑娘,我的名字叫颜玉,乃京城人士。” “京城人士?哈哈……” 北冰侯刘正一听了颜玉的话,顿时一阵爽朗大笑,片刻之后仿佛闲聊似的询问着: “那真儿告诉本侯,你的家是京城哪里的?家里有几口人?你的父亲叫什么?母亲又叫什么?” “这……” 刘正一一连串的问题,全都让颜玉无言以对,因为她不知道她是哪里的。 她只知道五年前,她在古医族醒来,下身撕裂般疼痛,身旁放着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是她刚刚生下的。当时她茫然,不知道自己是谁,却发现古医族祠堂上有一个名字很亲切,叫颜玉。 从族谱里翻阅,她得知这个女人也是学医的,便以她的名字自称了。 见颜玉沉默,刘正一将阿意放下,一把抓住颜玉纤细的手腕说道: “跟本侯回去吧!真儿,不要再躲了,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要为孩子们着想吧!他们天天跟着你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真的好吗? 很本侯回去,本侯给你一个名分,孩子们也可以有个好的生活,本侯会给他们请夫子,教他们识文断字,还会给他们请最好的教习师傅,教他们武功,他们长大了,也可以出人头地,成为一个有用之人,难道不好吗?” 刘正一的一番肺腑之言似的告白,让颜玉很感动,要不是知道刘正一已经五十八岁了,颜玉也许会真的以为她与刘正一有过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但我敢肯定是侯爷搞错了,我绝对不是侯爷的那个红粉知己真儿。” 颜玉深吸一口气,扬起清新脱俗的脸庞,肯定地说了一句。 “本侯搞错了?这怎么可能?要不要本侯现在便与阿意这小子滴血认亲?” 刘正一突然变得很激动,声音也扬高了一些,简直震耳欲聋,眼眸赤红。 “娘亲,娘亲……” 阿意感觉到了害怕,她不由唤了俩声。 “放手,侯爷放手,你吓到孩子了。” 颜玉挣扎着,清丽嗓音娇声喝道。 就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二哥,原来你在这里,让四弟好找。庆功宴已经开始了,过去喝俩杯。阿南等你等的都不耐烦了。” 原来是西昌候盛怀玉。颜玉朝他微微点头,一来算是与他打招呼,二来也算感谢他解围。 “好,这就过去。” 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颜玉,语重心长地说道: “本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刚刚本侯对你说的话。相信你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说完,便大步向外走去。他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孩子们若在侯府长大,那身份地位可想而知,是何等尊贵。 而若只是与颜玉在一起,那就是一个贱民,一个普通百姓。北冰侯刘正一料定颜玉肯定会跟他回去。 “颜姑娘,一块过去吧!这场仗离不开你的功劳。” 西昌候盛怀玉在刘正一出去之后,向颜玉发起了邀请。 颜玉:“……” 不了,侯爷,民妇什么也没有做,算不得功臣。 “怎么算不得?若没有姑娘在后方,帮本侯兄弟们包扎,治伤,本侯与敬宣王他们也没办法毫无顾忌地在战场上厮杀。必会有后顾之忧,所以打赢这场仗,颜姑娘功不可没,请颜姑娘务必参加,今晚的庆功宴。 盛怀玉盛情邀约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真诚,他确实感激颜玉。 在战场上没有哪个医者愿意来,因为这是把命悬在裤腰带上。 可颜玉与几个孩子却是主动来的,所以盛怀玉从心里欣赏颜玉的勇敢。 见颜玉迟迟不松口,盛怀玉不得不拿出侯爷威严说道: “怎么本侯亲自来请,颜姑娘也不给面子吗?只是吃一顿饭而已。颜姑娘就不肯赏光?”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颜玉只能点头: “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有劳侯爷了。” 宴会开始了,颜玉带着四个孩子缓步走进了大帐,厉正南一双宛如浩瀚大海般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颜玉。 颜玉一袭素衣,倾城的容颜配上一双顾盼流转的美眸,一度让厉正南的心跳加快,他越想与颜玉拉开距离,心中的悸动越明显,让他把持不住。 “真儿,到本侯这里坐。” 北冰侯刘正一见颜玉进来,便热情呼唤着,并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对不起侯爷,民妇再说一次,民妇叫颜玉,不叫真儿。 另外,孩子们跟民妇说,他们想与他们干爹坐在一起,民妇也只能随孩子们的意思了,抱歉。” 颜玉毫不客气的拒绝的,她不相信自己会与刘正一发生过什么,因为俩人年龄相差太过悬殊。 既然不可能,便不能给对方希望,所以在厉正南诧异的眼神下,她拉着孩子们坐在了他的身旁。 北冰侯刘正一的脸,瞬间铁青了下来,很难看。 厉正南却心中滑过一丝甜蜜,可依旧臭着一张脸: “本来本王是不愿意离你这个女人太近的,可既然孩子们要靠着本王,本王也就勉为其难了。” 说完,宽大的衣袖一甩,为颜玉斟上了一杯茶水。 颜玉轻蹙黛眉,深谭般的眸如同化不开的墨: “这人,说句好听的话,会死吗?” 远处北冰侯刘正一望着眼前的一幕,深邃的眼眸眯了眯,双拳不由握了起来。 “来,吃酒,吃酒,都愣着干嘛?” 也许看出厉正南与北冰侯刘正一的气氛紧张,西昌候不由急忙招呼着。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等待颜玉与厉正南的还有更加严峻的考验。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有些微醉,西昌候盛怀玉突然站了起来,拱手一拳说道: “非常感谢诸位兄弟远道而来,给兄弟我解围,为了让兄弟们喝的尽兴,兄弟我给大家舞剑助兴如何?” “好。” 盛怀玉的话音刚落,四周一片哗然,鼓掌欢呼,给足了盛怀玉面子。 “侯爷,你的宝剑。” 盛怀玉的随从展云,双手将宝剑递给了盛怀玉,“噌”的一声,宝剑出鞘,寒芒四射,盛怀玉握着宝剑,走到大帐中央舞了起来。 盛怀玉三十五岁,正值壮年,那剑舞得虎虎生威,剑如白蛇吐信,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周身,时而轻盈,挥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总之一个字: “好。” 四周叫好声不断,雷鸣般的掌声在大帐里荡着回音。盛怀玉舞得越加起劲,可偏偏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什么好?没有我阿祥哥哥舞得好看。” “就是,阿祥哥哥舞得那才叫一个好,你们是没有看过,哼!” 孩子就是孩子,说话从不经大脑,更不会在意别人感受,他们不会说谎,只说他们认为的实话。 阿意、阿如奶声奶气地说着,声音不大,却让盛怀玉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他不由停了下来,深邃的眼眸,望向了阿意与阿如俩个孩子。 “别瞎说,吃饭。” 颜玉不由皱眉,训斥着俩个孩子,说完,站起来尴尬笑了笑,福身说道: “童言无忌,民妇替小儿向西昌候赔礼道歉,西昌候的剑,舞得真心不错,是孩子们不懂欣赏,请西昌候恕罪。” 颜玉的话,宛如泉水叮咚,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微醉的原因,盛怀玉竟然发现颜玉很美,宛如一抹精灵,乌黑的长发如同柒染,闪烁着光亮,眉眼如画,双眼如同一汪星月,闪烁着潋滟芳华,让人移不开眼睛,盛怀玉的喉咙不由滚动了一下。 厉正南眼眸幽深,见盛怀玉看颜玉,都直了眼,不由蹙眉咳嗽一声。 盛怀玉这才回过神来说道: “颜姑娘快快起身,你想多了,本侯怎么可能与孩子们一般见识。孩子们天真无邪,说的话必然是真的,既然姑娘的孩子会舞剑,何不让他出来舞一个,给大家看看,本侯也乏了,刚好可以休息一下。” “不,不,不,民妇的孩子舞得不好,不能污了大家眼睛,侯爷还是能者多劳吧!” 颜玉客气地婉拒着,可孩子们却不干了: “娘亲,你怎么可以说阿祥哥哥舞得剑不好?阿祥哥哥明明最擅长舞剑,你不可以如此说他。” 阿意小眉头紧蹙,有些不高兴地说着,在他的思想里,他是想替自己哥哥阿祥出头。 颜玉:“……” 她尴尬极了。 “娘亲,我也觉得阿祥哥哥舞得比西昌候舞得要好看的多,真的。” 阿如也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奶声奶气说着。 “娘亲没有说阿祥舞得不好看,娘亲只是……” 颜玉不想打击孩子,更不想让西昌候盛怀玉难堪,可她却不知道怎么说,就在此时,却听阿祥软糯的声音说道: “舞就舞。不就舞个剑吗?我很擅长的。” 颜玉:“……” 她求救般的眸光望向厉正南,可厉正南却面色冷硬,好似别人欠了他债一般,黑着一张脸,拼命往嘴里灌着酒。 他看的出来阿祥与西昌候很像,前段时间因为与西凌国作战,他没有多想。 杖打完,他又为了与刘正一吃味,忘记了阿祥这茬,如今看着盛怀玉舞剑,让厉正南再次联想到阿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阿祥的剑总是舞得那般好了,是遗传,遗传西昌候盛怀玉的特点,身子轻快、敏捷、潇洒、飘逸。 刘正一与康明年都说颜玉是他们的女人,可厉正南潜意识的不愿意相信,因为他们年龄相差悬殊。 可西昌候盛怀玉不同,他们相差不大,让厉正南不敢想象颜玉与他的关系。 心情烦躁,唯有喝酒。 “好。” 大帐里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但这次却是为阿祥鼓掌。 颜玉收敛心神,望向阿祥,只见阿祥周身散发着银色光辉。“七星盘龙剑”在阿祥手里宛如活物,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银色光环在他周身自在游走…… “展云,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子有点面熟?” 所有人都在凝神看阿祥舞剑,大帐里静的出奇,仿佛所有人都被点了哑穴似的,偏偏此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属下觉得阿祥这孩子,像年轻时的侯爷。” 展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瞳孔大睁,突然大叫: “像,真是太像了。” 声音之大,简直震耳欲聋,一时间阿祥的剑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眸光都聚集在了西昌候盛怀玉与阿祥俩人身上。 众人顿时哗然: “确实像,怎么如此像?” “就像亲父子似的?” “莫不是西昌候的私生子?” “有可能。” …… 颜玉的脸瞬间惨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带过来。” 盛怀玉威严喝了一声,展云领命,刚打算过去带阿祥,颜玉便快速扑了过去: “不要碰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 刘正一也猛地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睛地说着: “盛怀玉不要打真儿的主意,她是二哥我的女人。” “颜姑娘是二哥的女人?” 盛怀玉有些怀疑地询问着。在他看来厉正南倒是与颜玉走的很近。 “不是,民妇不是任何人的女人。民妇与诸位没有任何关系,孩子也与你们没有关系。” 颜玉护犊子般将阿祥紧紧抱着,警惕地望着西昌候盛怀玉与北冰侯刘正一,娇声喝道。 “哈哈……” 盛怀玉发出一阵爽朗大笑,片刻之后温和说道: “二哥、颜姑娘你们都别误会。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刚刚展云与我说,这小子与我很像,大家也这么觉得,我便想将他唤来,看一眼而已。” 盛怀玉没有端任何架子,甚至没有自称本侯,而是说我,可见他的随和。要不是涉及到孩子,颜玉还是很欣赏他的。 说到这里,盛怀玉停顿了一下,望着颜玉询问道: “颜姑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氏?五年前可否来过西域?” “民妇乃是京城人士,从未来过西域。” 颜玉急迫说着,仿佛想尽快与盛怀玉划清界限。 “真的从未来过吗?” 盛怀玉怀疑的眼神望着颜玉,片刻之后说道: “实不相瞒,五年前,本侯确实有过一次荒唐,那是在本侯夫人去世的时候,当时本侯伤心欲绝,喝了很多酒,醉酒之后,将一个陌生女人看成了本侯夫人。” 说到这里,盛怀玉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那一晚,是本侯不好,毁了一个女人清白,直到第二天,本侯醒来,看到床单上的落红,本侯懊恼不已,可那个女人却不见了,这些年,本侯一直在等那个女人找上门,让本侯给她负责,可她却从未来找过本侯。 若那个女人真的是颜姑娘……” “不是,不是民妇。” “不是真儿。” …… 颜玉与刘正一几乎异口同声。 “是不是,验一下血,不就知道了吗?” 大将军孙华风这时候插嘴说了一句。 盛怀玉点头,朝着他的随从展云吩咐着: “去端碗清水来。” “是。” 展云点头,刚打算向外走,便听厉正南喝道: “慢着。” 一声低沉,威严,自带帝王之气的喊声,将所有人的眸光引了过去。就连展云也停下了脚步,静等厉正南发言。 “今日乃是庆功宴,不是让你们父子相认的,饭菜都凉了,西昌候难道就是如此待客的吗?若没有诚意,本王便启程回京了,省的没有一口热饭吃。” 说完,站了起来,一副打算走的样子。 厉正南说的这些话是那般云淡风轻,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与起伏,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可却让西昌候盛怀玉感觉到了厉正南生气了。 因为他自称本王,面上也是渗入骨髓般的冷漠,盛怀玉的心猛地一跳,他急忙上前拱手说道: “阿南留步,刚刚是四哥不好,怠慢了,四哥向你赔罪,待会自罚三杯。 至于与阿祥这小子“滴血认亲”之事,也不急在一时,等吃完饭,再验也不迟。” 盛怀玉低声下气地说着,刘正一深吸一口气也上前陪着笑脸说道: “好了,阿南,你看都是自家兄弟,坐吧!我们继续喝酒,如你所说,不能让一个女人坏了我们兄弟间的情意。有什么事,喝完酒再说。” 见气氛有些紧张,大将军孙华风也站起来上前,笑脸盈盈,打圆场说道: “都怪末将这张嘴,说什么“验血”的话,这样,末将先自罚三杯。敬宣王与俩位侯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末将一般见识。” …… 在众人再三道歉下,厉正南这才沉着脸坐了下来,他私心里不想让盛怀玉与阿祥“滴血认亲”,他害怕知道结果。 颜玉也心情忐忑地拉着阿祥坐了下来。 这一顿饭,颜玉食之无味。 而其他人也同样心中有了芥蒂,所以全都拼命往嘴里灌着酒,尤其是厉正南,他心中的疼痛如同万蚁撕咬一般,本来他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颜玉这个女人,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可他依旧想为她负责,让她衣食无忧,可不曾想,她却有一大堆夫君愿意养着她,还都是位高权重的,那他算什么? 一杯又一杯辛辣的酒,进入厉正南腹中,他借着酒劲,一把抓住颜玉纤细手腕,醉醺醺询问着: “女……女人,你……你行,三……三位夫君,四个孩子,你……你告诉本王,你怎么做到的?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你到底还有几个夫君?” 颜玉她的脸一片滚烫,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因为厉正南的碰触,还是因为羞愧,她挣扎着从厉正南手里,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清丽嗓音说着: “敬宣王喝醉了,请自重,民妇先失陪一下。” “你去哪里?” 厉正南再次抓住了她,他有种错觉,这个女人想逃。 因为厉正南的一再羞辱,颜玉有些生气地说着: “民妇想去茅厕,敬宣王要一起吗?”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滚……” 厉正南勃然大怒,一把甩开了颜玉,力气之大,让颜玉一个踉跄。 “娘亲,娘亲,小心……” 四个小家伙脸色大变,急忙扶住了她。 第一百五十六章哪个环节出了差子 颜玉借着上茅厕,从大帐里走了出去,她突然发现天地间,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娘亲,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西昌候也是我们的爹爹吗?” 阿祥茫然地询问着。 颜玉:“……” 她摇了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子,但她敢肯定,她不可能同时有三个夫君。 “不,以我看,西昌候他是阿祥你的爹爹,因为他只与你长的很像。” 阿吉小眉头紧蹙,稚嫩的说着。 “那就是说北冰侯他是我的爹爹了?” 阿意奶声奶气询问着。 “我是南朝侯的儿子?这……” 阿如用小手捂着嘴,一副不敢相信地询问着。 “娘亲,那我的爹爹是谁?” 每个人都有爹爹,只有阿吉没有,他有些好奇地询问着。 颜玉:“……” 她摇了摇头,脸色惨白,整个人不由摇晃了一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四个孩子里,有不是自己的孩子的?这怎么可能? “娘亲,娘亲,你没事吧?” “娘亲,你还好吧?我不问了,你别生气。” “娘亲你要不要紧?” “娘亲,你哪里不舒服?” …… 四声软糯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颜玉顿时眼眶微红,她不由将四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更咽说道: “宝贝们,三位诸侯如果真的是你们爹爹,你们愿意回到他们身边去吗?” “那娘亲呢?娘亲要与我们一起回去吗?” 阿意率先奶声奶气询问着。 “当然不可能了,娘亲只有一个,爹爹却有三个,娘亲怎么可能跟我们都回去,她只能跟一个人回去。” 阿如小眉头紧蹙,稚嫩的声音,实话实说着。 “那娘亲跟我留在西域吧!毕竟西昌候看起来还年轻一些,不像北冰侯与南朝侯那么老。” 阿祥提出自己的建议。 “凭什么?我们也想与娘亲在一起。” “对啊!我们也不想与娘亲分开。” 阿意、阿如腮帮子鼓着,小粉拳紧握,一脸不悦地说着。 孩子们毕竟才五岁,都不想与自己娘亲分开,开始为了争颜玉而吵吵了起来。 颜玉的脸色,更加惨白,她紧咬下唇,松开孩子们,双手无措的拽着自己衣衫,她不相信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若四个孩子里有不是自己孩子的,她该怎么办?把他们让出去吗?让他们回到他们自己爹爹身边吗?那她怎么办?她真的舍得吗? “够了,你们没有看到娘亲很难过吗?你们光想着自己,有想过娘亲的感受吗?谁不想娘亲陪着,难道你们打算把娘亲一分为四吗?” 阿祥、阿意、阿如都有相像的人,也就是他们都有自己的爹爹,只有阿吉没有,所以他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娘亲颜玉,自然能感受到颜玉的痛苦,见其他三个兄弟为了争他们共同的娘亲,吵吵不休,不由小眉头紧皱,厉声呵斥着。 听到老大阿吉的话,其他三个小家伙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娘亲,见她脸色很难看,眼眸里甚至还挂着泪水,四个小家伙有些懊恼自己的自私,他们不由上前拉了拉颜玉的衣襟,稚嫩而愧疚的声音说道: “娘亲,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不吵了。” “对不起!娘亲,我们错了,娘亲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你别难过。” “娘亲你别难过,我们不回爹爹那里了,我们要一直与娘亲在一起。” …… 软软糯糯的声音,将颜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蹲下身子,将四个小家伙再次揽入怀里,更咽说道: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你们跟着娘亲会吃苦的,若回到你们爹爹身边,也许会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少爷的生活。而跟着娘亲可能……” “吃不上饭”四个字,颜玉还没有说完,便被四个小家伙打断了: ““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要用娘亲来换,阿祥宁愿不要。” “对!娘亲说过,劳动最光荣,我们不要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我们愿意与娘亲一起游历天下,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阿如软糯的声音,说着让颜玉感动的话。 “我们以前没有爹爹,一样过得很开心,所以阿意要一直跟娘亲一起,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颜玉的眼泪最终被感动的流了下来。 阿吉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帮颜玉擦了擦眼泪,软糯的声音说道: “娘亲别担心,我们是娘亲的护身符,是娘亲的“吉祥如意,我们永远陪着娘亲。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嗯!” 颜玉重重点了点头,紧紧将四个小家伙拥在怀里,抱得好紧好紧。 这就是她的孩子,比任何孩子都乖巧懂事,若让她舍弃任何一个,除非她死。 想到这里,颜玉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她要带着孩子们逃走。逃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地方。 颜玉私心里不愿意相信,这里面有别人的孩子,更不相信她自己会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但她却不想去求证,也没有勇气去求证,鸵鸟心态,只想逃走。 一个大人,四个孩子抱了好一会,达成一致,那就是逃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这里是西域,西域有西昌候盛怀玉。 南方有南朝侯康明年。 北方有北冰侯刘正一。 京城有厉正南,颜玉这个时候更不想看到他冷嘲般的眼神。 思来想去,唯有东方。 为了不被找到,她们甚至还隐姓埋名。 颜玉化名叫沙沙,微不足道的沙子。 而四个小家伙分别叫大宝、二宝、三宝、四宝。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厉正南揉了揉疼痛的头,从醉酒之中醒了过来,他发现在自己的大帐里,猛地坐了起来,他记得自己仿佛与西昌候、北冰侯他们喝酒。 还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似乎还与西昌候盛怀玉有一腿。 “王爷,你醒了?” 墨云见厉正南醒来,很细心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并关切询问着。 “她呢?她去哪里了?” 厉正南张口便问。 “王爷问谁?是北冰侯还是西昌候?他们都被自己的属下,扶进自己大帐了,王爷不用担心。” 墨云一边询问,一边故作聪明地回答着,并伸手将茶水递给厉正南。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去哪里了?” 谁知却听厉正南突然如同暴怒的野兽般,大吼了一声。 墨云被惊了一跳,手里的杯子,“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属下……”墨云刚想说“属下该死,”可还没来的及说出口,便听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呼唤声: “敬宣王,敬宣王,出事了,出事了。” 是大将军孙华风,他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厉正南的心“咯噔”一下,他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出了何事?莫不是西凌国又打回来了?” “不是西凌国,是北冰侯与西昌候他们俩人打起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们俩人怎么会打架?出了什么事?” 厉正南浓眉紧锁,厉声喝问着。 大将军孙华风望了一眼墨云,欲言又止,厉正南扬声: “自己人。” “是这样的,颜姑娘她不见了。” 孙华风说道。 “什么?那个女人又跑了?” 厉正南一脸惊愕地询问着。 片刻之后,眉头紧蹙: “不对啊!那个女人跑了,这北冰侯与西昌候不去找,打什么?又是为了争那个女人吗?” 大将军孙华风脸上出现了羞涩的表情说道: “一言难尽。” 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到厉正南耳边与之耳语了一番,厉正南顿时眼眸深邃了起来,就连拳头也握的“咯咯”的响,片刻之后一咬牙说道: “走,看看去。” 原来北冰侯刘正一醒来,第一时间便去找了颜玉,他觉得战争也结束了,庆功酒也喝了,这里也没有他什么事了,便打算带颜玉与孩子们回北地,在他的印象里颜玉就是真儿。 既然真儿已经生下他的孩子阿意,那么她就是他的女人。 可谁知到了颜玉的帐篷,却发现她不见了踪迹,就在此时,小六子却告诉他,他曾看到颜玉哭着从西昌候盛怀玉的帐篷里跑了出来,当时衣衫不整的样子。 一听这话,刘正一顿时火冒三丈,气鼓鼓提着剑,便冲进了盛怀玉大帐,此时的盛怀玉才刚醒,刘正一便一把将其拽了起来,质问他把颜玉怎么了? 盛怀玉有点懵,说他什么也没干,也没看见颜玉,可就在此时,刘正一却发现盛怀玉的被窝里藏有一件女人的亵衣。 整个军营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颜玉,尤其是这件亵衣上,还滞留着颜玉身上独有的药草香,盛怀玉更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北冰侯刘正一顿时怒火中烧,上前便给了盛怀玉一拳,他恨得不光是盛怀玉玷污了颜玉,更因盛怀玉的虚伪,做了不敢承认。 北冰侯刘正一与西昌候盛怀玉打的热火朝天,远处一抹黑影,嘴角扯出一抹狡诈般的微笑,厚实的嘴唇轻启: “阿布,我们该启程回京了。” “公子,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阿布面无表情询问着。 “无所谓。” 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 “啊?” 阿布有些不解,自己家公子费了这么一番功夫,布的局,就只是无所谓?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家公子的心,才是最难猜的。 阿布幽叹一声,与那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一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了远处。 当事人颜玉自从上了马车之后,便一直盯着自己的包裹发呆。 “到底谁拿了自己亵衣?他拿自己亵衣,有什么目的?” 颜玉不由蹙眉,面暇也羞得红红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你可知罪 厉正南赶到的时候,北冰侯刘正一与南朝侯康明年双方全都挂了彩,依旧打的难解难分。 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双方下属,还有士兵们也都在一旁好心劝说着: “俩位侯爷,你们就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是啊!俩位侯爷住手吧!这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 “尔等都滚开,今日本侯非教训一下这个伪君子不行,敢做不敢当,怎么配与本侯做兄弟,本侯觉得恶心。” 刘正一怒火冲天口无遮拦地哇哇大叫着。 “本侯说没有就是没有,不要往本侯头上泼脏水,你这个老匹夫,糊涂蛋。” …… 西昌候盛怀玉也是破口大骂,他都说了很多次了,可这个刘正一就是不相信他,他辩驳的都无力了。 “你还不承认,本侯非杀了你不可,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刘正一见盛怀玉一直嘴硬,加快了攻势,一个防守,一个猛攻,可想而知必然是刘正一占了优势。 “侯爷小心……” “西昌候小心……” …… 一阵阵的惊呼声响起,只见北冰侯刘正一凌厉的剑气,带着凛冽的寒芒,向西昌候的胸前劈去。 “啊……” 众人一阵惊呼,全都闭上了眼睛,不忍见西昌候盛怀玉惨死。 “铛” 随着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接着是刘正一的惊呼声,还有咒骂声: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袭击本侯,本侯看他……” “不想要命了”这几个字,卡在了刘正一的咽喉里,他收剑入鞘,面色冷沉地将头转到了一旁。 众人睁开了眼睛,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姿出现了,厉正南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震慑力,黑沉着一张脸,深邃的眼眸里皆是一层厚厚的冰霜。 “敬……敬宣王。” “属下见过敬宣王。” “末将见过敬宣王。” …… 胆寒过后,众人立刻反应过来,急忙行礼,分离两旁,给厉正南让出了一条通道。 “阿……阿南。” 西昌候盛怀玉也结巴唤了一声,收剑入鞘,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血迹,有些难为情地垂下了头。 虽然他们六虎里,厉正南最小,可没有人能忽略他自带的威严。 原来刚刚厉正南与大将军孙华风赶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刘正一劈向西昌候那一剑,情急之下,厉正南飞起一脚,踹起一块石子打偏了刘正一的剑,救了西昌候一命。 “俩位侯爷跟本王来,其他人全都散了。” 厉正南幽冷的声音,丢出一句不容拒绝的话之后,转身向自己大帐走去。 “哼!” 北冰侯刘正一冷哼一声,跟上了厉正南的脚步。 “侯爷,你没事吧!” 西昌候盛怀玉的随从展云,上前扶住他,关切地询问着。 “本侯没事。” 说完,也叹了一口气,向厉正南大帐走去。 大帐里鸦雀无声,刘正一与盛怀玉全都低垂着头,仿佛做错事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 厉正南冷言喝了一声。刘正一最先指着盛怀玉咋呼开来: “这盛怀玉,简直就是一个无耻之徒,他太让二哥失望了,昨晚他将我们灌醉,竟然对真儿姑娘用强的,简直不要脸,太无耻了……” 厉正南听闻此言,胸口一阵沉闷,双拳握的泛白,若果真如此,他一定第一个饶不了这个盛怀玉,虽然他与那个女人没有关系,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厉正南乌黑的瞳孔里透着森冷寒意,目不转睛地盯着盛怀玉。 “休要胡说,本侯已经解释很多次了,这是误会,我盛怀玉虽然算不得英雄好汉,可也不是敢做不敢认的狡诈小人,更不会强人所难。” 盛怀玉满腹委屈地辩解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真儿姑娘长的好看,昨日你在庆功宴上,看真儿姑娘的眼神,便充满惊艳与欲望,别以为我刘正一看不出来,定是因为真儿姑娘拒绝你,你便对她用强的。” 刘正一认定颜玉是真儿,早就被愤怒冲昏头脑,对盛怀玉恨得咬牙,听不得盛怀玉的任何解释。 “是,颜姑娘是长的不错,人也很勇敢,善良,说实话,我盛怀玉也的确欣赏她,可正因为如此,我更不可能强迫她,我会尊重她的选择,而不是强行占有她。” 盛怀玉一副心胸坦荡的样子,让厉正南不由眯了眯眼睛。 “那你如何解释那件亵衣?它为何会在你的床上?还有小六子亲眼所见,真儿从你的营帐出来,衣衫不整的样子,你做何解释?” 刘正一厉声质问着。 “肯定是你的手下诬告我盛怀玉,至于那件亵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定就是你派你手下栽赃陷害我,目的是为了藏起颜姑娘,好洗脱你的嫌疑。” 无话可说的盛怀玉,开始寻找各种理由,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是谁如此陷害他,一夜熟睡,第二天刚醒来,被窝里便多了一个女人亵衣,这如何解释的清,既然解释不清,盛怀玉便破罐子破摔,指责起了北冰侯刘正一。 “简直胡言乱语,竟然敢说我刘正一陷害你?你也太能睁眼说瞎话了吧!我刘正一要不把你当兄弟,会千里迢迢给来给你解围?早就让西凌国那些士兵困死你了,省的你做出此等让人恶心的事。” 一听盛怀玉说是自己陷害他,刘正一立刻跳脚,恨得咬牙,就在此时,一声宛如地狱般的声音喝道: “够了,你们身为俩大诸侯,像个泼妇似的,丢人不丢人?成何体统?” 听到厉正南的声音,刘正一与盛怀玉全都禁了声,片刻之后盛怀玉上前一步,委屈说道: “阿南,你要相信四哥,四哥真没有,四哥敢对天起誓,若四哥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哼!没人会相信你的鬼话。” 刘正一依旧不消停,可话音刚落,却听厉正南低沉的声音说道: “本王信。” “啊?阿南你真的愿意相信四哥?” 西昌候盛怀玉简直感激涕零,不敢相信地询问着。 “阿南,你相信他?” 刘正一震惊地望着厉正南,用颤抖的手指,指了指盛怀玉,不敢相信地询问着。 “本王相信的不是他,是我们的“六虎情谊”,当年二皇子厉正坤叛乱,导致我们夏邑国大乱,要不是大家相互依赖,互相扶持,不为艰难,九死一生的浴血奋战,也不会有夏邑国的今天,我们的情意是用血换来的,相信俩位也曾经为彼此挡过剑吧!那时候我们可以彼此信赖,为什么今天不可以? 一个女人便可以毁掉我们用鲜血换来的兄弟之情吗?” 厉正南慷慨激昂的话语,让刘正一与西昌候全都低下了头,因为他们想到了当年的惨状,当时厉正坤已经掌控全局,他们在已成定局的局势里,反败为胜,战况何等激烈,已经不能用语言表达。那是用无数人的血肉之躯换来的。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刘正一深吸了一口气,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 “没关系了,都是自家兄弟,只不过我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为什么颜姑娘的……” 盛怀玉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厉声打断: “你们怎么知道是那个女人的?” 想到那个女人的贴身衣物,在盛怀玉的床榻上,厉正南的胸口便如同一团棉花堵在那里,让他呼吸都不顺畅。 “那亵衣上有颜姑娘身上自带的药草香。” 刘正一年纪大,脸皮厚,想也没想便说道。 “那世上会医术的也不光她一个女人吧!何以见得就是她的?” 厉正南有些强词夺理地反问着。 “可军营里只有……” “她一个女人”这几个字,刘正一还没有说完,再次被厉正南打断: “够了,将小六子给本王唤来。” 刘正一见厉正南的脸色很难看,终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出去,将小六子带了进来。 “小的见过敬宣王、西昌候。” 小六子战战兢兢给厉正南,还有盛怀玉行了一个礼。 盛怀玉觍着脸不说话,毕竟今日的事,归根究底都是小六子多嘴惹得。 “听说你亲眼所见,颜大夫衣衫不整的从西昌侯的大帐出去?是也不是?” 厉正南的声音宛如寒冰,周身都是寒意笼罩。眼眸里更是含着嗜血般的杀意。 “小的没有说谎,小的的确看见颜姑娘从西昌候的营帐里跑出来,当时衣衫不整,捂着脸啼哭。当时小的还唤了她一声。” 小六子感受到厉正南的杀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磕头解释着,那诚惶诚恐的样子的确不像说谎的人。 “你说当时你唤了她一声,她可回你话了?抬起头来了,你看到她的脸了?” 厉正南再次冷言质问着。 “没有,许是颜姑娘当时只顾伤心,没有来的及搭理小的,不过小的是看着颜姑娘进入她自己大帐里了,所以错不了。” 小六子的肯定语气,让厉正南不由瞳仁骤缩,西昌候盛怀玉急忙解释: “阿南。你要相信四哥,四哥真没有,真的没有。” 话音刚落,厉正南猛地一掌劈到了一旁桌子上,桌子立刻四分五裂,空气中充斥浓浓杀气。 因为强大的动静,惊动了外面厉正南的侍卫,还有很多士兵,他们全都提着宝剑,冲了进来,因为不明所以,有些剑拔弩张。 大将军孙华风第一个上前拱手行礼打圆场说道: “敬宣王息怒,俩位侯爷息怒,都是自家兄弟,千万别伤了和气。” 可谁知厉正南却指着小六子喝道: “小六子,你可知罪?” 一句话将众人都整懵了,小六子也是一脸茫然: “小的不知所犯何罪,请敬宣王明示。” 第一百五十八章颜玉逃走 厉正南突然说小六子有罪,把所有人整蒙了,小六子更是委屈连连,说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没有一句假话,甚至还对天发誓,若他说一句假话,便不得好死。 北冰侯刘正一也为小六子担保,说小六子不可能说谎。 “小六子没有看清颜大夫的脸,便一口咬定是颜大夫,危言耸听,造谣生事,扰乱军心,挑拨俩位诸侯的关系,条条件件皆是死罪。小六子你难道不认罪吗?” 厉正南没有搭理刘正一,而眼眸里寒星闪烁,锐利的眼眸里皆是杀意,朝着小六子厉声喝道。 小六子吓得心“咯噔”一下,这敬宣王不会是打算牺牲自己,把黑的说成白的,包庇西昌候吧! 如此想着,小六子心一横,索性不再害怕,打算为自己的命,拼一次,于是高扬起头,无惧说着: “整个军营就颜姑娘一个女人,难道还能是她人?敬宣王想要小的命,化解我家侯爷与西昌候的矛盾,小的也可以理解,毕竟小的命低贱,不值钱,敬宣王随时可以拿走。可小的不服。” “就颜大夫一个女人吗?整个天下也就她一个女人吗?难道就不可能会是敌军,为了挑拨俩位侯爷的关系,弄了一个女人进来,冒充颜大夫?让俩位侯爷互相残杀,他们好渔翁得利?” 厉正南一脸严肃,厉声喝问着。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西昌候盛怀玉与北冰侯刘正一也是不由相互望了一眼,擦了一下额头冷汗,若果真如此,不光小六子该死,他们俩人也该死,中了敌人挑拨离间计。 小六子却还想做最后挣扎,他争论说道: “可小的亲眼看到她进了颜姑娘营帐啊!这难道还有假?” “进了颜姑娘营帐,就一定是颜姑娘吗? 再说了,本王乃是她儿子的干爹,她若真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来找本王,给她做主,她跑什么啊?难道被玷污了,还忍气吞声地跑吗?” 厉正南冰冷的声音反问着。 “说……说不定颜姑娘羞于启齿……” 小六子再次结结巴巴寻找着理由。 “羞于启齿?那是你不了解她,她那个女人可不是那种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人。 还有,你说她衣衫不整地回去,难道本王的义子们,就没有意见吗? 本王义子们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若他们知道他们娘亲被欺负了,怎么可能一句话不说,便同那个女人跑了?本王觉得这决不可能,他们定会将整个军营搞得鸡飞狗跳,也要让西昌候给他们娘亲一个交代,没有人比本王了解他们,他们定然不会吃这个闷亏。” 想到京城的那些乌龙事件,四个小家伙大闹敬宣王府,绊他的马腿,卸他车轱辘,厉正南肯定地说着。 厉正南的话,让小六子想到在南朝侯府的那场“假死”事件,他也觉得四个小家伙的确不会善罢甘休,如今风平浪静,确实不正常,如此想着,小六子急忙磕头认罪: “小的认罪,是小的鲁莽,差点中了敌人的奸计,请敬宣王责罚。” 话音刚落,大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走进来一个人。 “王爷,属下回来了。” 是敬宣王厉正南身边的墨云,他毕恭毕敬地说道。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询问着。 原来听说俩大诸侯打起来了,厉正南便让墨云去寻颜玉了,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事实到底如何,只有当事人知道。 “属下无能,没有找到颜姑娘,不过属下打听到,颜姑娘昨晚便离开了。” 墨云面容严肃,声音平淡无波地说着。 “什么?颜姑娘昨晚就走了?这……” “若昨晚就走了?那么西昌候也不可能与颜姑娘发生关系了,毕竟西昌候是清晨,才回大帐的。” “是啊!难道真有敌人在挑拨俩位侯爷的关系?” “有可能啊!” …… 墨云禀报完,四周响起一片哗然,俩位诸侯也是额头冷汗直冒,直到厉正南威严喝了一声: “都住嘴。” 大帐里顿时鸦雀无声,厉正南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地向墨云询问着: “颜大夫昨晚离开,可是有人看见?” “有。” 墨云额首,对外面喊了一声: “进来。” 话音刚落,便进来一个士兵,他先给厉正南与西昌候和北冰侯行了一个礼。 西昌候与北冰侯没有说话,倒是厉正南宽大衣袖一甩,喝了一声: “起来吧!” “多谢敬宣王。” 那个士兵道过谢,从地上爬了起来,厉正南再次扬言: “你昨晚什么时候见过颜大夫的?” “回禀王爷,小的是在亥时,快到子时的时候,见过颜姑娘,当时她带着四个孩子,拿着包裹,正打算出军营,被小的拦住。 可颜姑娘却说是奉了王爷你的命令出去的,小的只好放行了。” “她说,你便信?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厉正南有些不悦地蹙眉询问着。 “以前也是如此啊!颜姑娘说药不够了,王爷让她去采买,小的自然不敢拦。” 那个士兵理所当然地说着。 厉正南:“……” 前段时间,颜玉给士兵们包扎,有时药不够用,会出去采买,为了颜玉行动方便,厉正南曾经下令,颜玉可以自由出入军营,任何人不准拦截。没有想到竟然给颜玉那个女人,离开制造了机会。 想到这些,厉正南摆了摆手,那俩个士兵转身离去。 虽然短短几句话,但答案昭然若揭,是有人在故布迷阵。 厉正南周身寒冰笼罩,眼眸里杀意涌现。 大将军孙华风与墨云见三人已经不再剑拔弩张,打发走了其他人。 “我真该死,竟然中了敌人挑拨离间的奸计,怀玉贤弟,你打二哥吧!二哥错了,真错了,你现在就算杀了二哥,二哥也无怨言。” 北冰侯刘正一见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他们兄弟三人,懊恼不已,转身向盛怀玉愧疚地说着。 “算啦!是敌人太狡诈,不怪二哥。” 刚刚还打的热火朝天的俩人,终于握手言和。 小六子还跪在地上,也是一脸懊恼。 “小的该死,都是小的多事,小的愿意以死谢罪。” 小六子的头磕的“砰砰”响,可见确实有了悔意。 北冰侯刘正一有些于心不忍,上前一步说道: “阿南,其实这件事归根结底都是二哥的错,是二哥太过鲁莽,小六子他也仅是说了他看到的。 若说小六子有错,二哥才是罪魁祸首,是二哥太冲动,没有听怀玉贤弟解释。 请你看在二哥的面子上,对小六子网开一面吧!二哥愿意领五十,不,八十杖责,以弥补二哥的过错,你意下如何?” 厉正南没有说话,他的黑眸里泛着阴冷的光芒,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六子一听他的主子,北冰侯刘正一将罪责揽在他自己身上,急忙上前爬了俩步,磕头说道: “敬宣王,我家侯爷年岁已高,经不起折腾,任何罪责,小的愿意一力承担,求你不要责罚我家侯爷,要惩罚便惩罚小的吧!的确是小的多言,惹得祸,要杀要剐,小六子无怨言。” “你确实有错,要不是你,俩位侯爷也不会打起来,差点伤了他们之间兄弟情义。 造成军营里的将士们恐慌,好在这次虚惊一场,没有出大问题,若俩位侯爷有个好歹,本王定奏请皇上,将你满门抄斩。 既然俩位侯爷无碍,北冰侯又为你求情,自行下去领八十杖责,悔过去吧!” 厉正南挥了挥宽大衣袖,威严喝道。 “多谢敬宣王不杀之恩,多谢敬宣王不杀之恩。” 小六子连连道谢,识趣退出大帐。 厉正南抬眸叹了一口气说道: “二哥、四哥这里没有外人,咱们便说兄弟之间的话,眼下当误之极,先要找出幕后之人。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你们看如何?” “那真儿……” “那颜姑娘……” 北冰侯刘正一与西昌候盛怀玉依旧对颜玉念念不忘,厉正南俩道锋利而又冷飕飕的视线扫向俩人,俩人立刻噤了声。 “这样吧!那个女人到底打算与谁在一起,亦或是她到底是谁的女人,我们都先找到她再说。 女人如衣服,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义,一切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二哥、四哥意下如何?” 厉正南说的轻松,没有人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的有多紧,若是可以,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将那个女人给带回京城,可他不可以。 古医族的覆灭,还有府里那个女人颜婷与他的关系,以及这“六虎情谊,”都将成为他与那个女人之间的阻碍,厉正南的内心几乎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可他却不得不以大局为重,故作无所谓。 “好。就这么定,一切看真儿的意思。” 北冰侯刘正一率先表态。 “我马上去安排,看看到底是谁将那件亵衣放到了我的营帐,只要找到那个人,顺藤摸瓜便可以找到幕后之人。 另外西凌国投降的事宜,还没有处理完,我可能一时走不开,这样就让犬子天一同你们一道去找寻颜姑娘吧! 找到之后,若颜姑娘不愿意回来,我也就尊重她的意思,但阿祥那孩子,若真是我盛怀玉的骨肉,我必须要让他认祖归宗,将他接回府上。” 西昌候盛怀玉也是洒脱地说着,但他不会放任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这是他的原则。 “既然如此,大家便下去准备吧!” 厉正南摆了摆手,虚弱地闭上眼睛,他真的很累,心累。 待盛怀玉与刘正一走后,墨云走了进来,厉正南眼眸深邃,幽冷,沉声喝道: “怎么样了?盛怀玉的大帐里可有什么发现?” “回禀王爷,西昌候的大帐里,没有女人的脚印,只有男子脚印。” 墨云神色漠然,平淡说道。 “那就是说,没有女人进入过他的大帐,那到底是谁将那个女人的亵衣,放进了盛怀玉的床榻?” 厉正南眉头紧蹙,询问着。 “王爷,属下在颜姑娘的床榻下,发现了这个。” 墨云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纸团,双手递给了厉正南说道。 “这是什么?” 厉正南一边询问着,一边展开了纸条,这一看,他的脸,瞬间惨白,整个人向后倒退了数步,眼中满满的不敢相信的神色。 第一百五十九章自相残杀 墨云将在颜玉床榻旁捡到的一张字条,递给了厉正南,他打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让他们自相残杀。” 厉正南瞬间瞪大了双眸,整个人倒退了数步,这个字迹,他太熟悉了,这些年,他经常帮他皇兄厉正深批阅奏折,也经常接到他皇兄的召唤诏书,所以他很清楚这是他皇兄厉正深的字迹。 “王爷,你没事吧?” 墨云急忙扶住厉正南,关切地询问着。 厉正南双拳紧握,眉宇间都凝上了一层冷霜,周身带着冷冽煞气,还有难以压制的怒火磨牙说道: “他莫不是疯了?” 墨云:“……” 他茫然地望着厉正南,片刻之后见厉正南深吸一口气说道: “云起呢?” “哦!关押华子那边的暗卫传信说,那边仿佛出了一点事,云起担心华子出事,便连夜赶了过去,毕竟华子是洗脱王爷与九门提督府惨案无关的突破口。不能有事,所以便没来得及向王爷禀报,便离开了。” 墨云毕恭毕敬地如实禀报着。 “你立即传信给他,让他带人火速回京,务必确保华子一路安然无恙,让他与追风一起护好王府,确保敏妃娘娘安全。 还有,让他盯着皇宫,盯着京城,若皇上有什么大动作,尽快通知本王。” 厉正南星眸清凛,面容严肃地的开口吩咐道。 “盯着皇宫?莫不是王爷打算……” “谋反”俩字,还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深寒的眸光,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额首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传信。” “等等。” 厉正南又喊了一声。 “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墨云毕恭毕敬地询问着。 “一会我们便启程寻找颜大夫,你留下一个人,追查这张字条的来路。” 厉正南将那张字条顺手给了墨云。 说完,厉正南摆了摆手,墨云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墨云走后,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握了又握,双眸紧闭,一副很疲惫的样子,自言自语说道: “皇兄真的是你吗?你就这般容不下有功之臣?若果真如此,那你就真的是太糊涂了。希望不是你?” 花开俩朵,各表一枝。 颜玉离开西域,便与四个孩子直奔东越而去,她不相信命运对她如此不公,天地之大,总有一方是她与孩子们的乐土。 望着四个小家伙熟睡的脸庞,颜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是她的孩子,不是任何人的孩子,颜玉心中暗道。 想着想着她也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直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将熟睡的颜玉与孩子们惊醒了。 “出了什么事?” 阿意人虽小,好动,而且好奇心强,一骨碌爬了起来,眨巴着小眼睛询问着。 “不知道,我看看。” “我也看看”。 “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大事?” 阿吉、阿祥,阿如也探着小脑袋,趴在马车窗户处,向外探了一眼,立即兴奋地大叫着: “车夫停车,停车,我们要下车。”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五、六岁的孩童。 车夫掀开车帘,望了一眼颜玉,像是请示。颜玉微微额首,马车最终停了下来。颜玉对四个小家伙的要求,一般都是有求必应,她尊重四个孩子的所有选择。 他们几人走南闯北,虽然很苦,可也有乐趣,孩子们发现好玩的事,颜玉总是由着孩子们玩够了,再到下一站。 颜玉虽然没有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孩子们的兴奋劲,应该是有趣的事,便给车夫,付了一些银两,随孩子们下了马车,打发走了车夫。 “这里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阿吉稚嫩的声音说道。 “是啊!人很多。” 阿祥点头附和着。 “你们看那里面,是什么?” 阿如伸出短短手臂,用胖嘟嘟的小手,指了指人群里面。 “那些面具人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 阿意奶声奶气地说着。 颜玉顺着孩子们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场子中央有几个带着撒旦面具的人,正在里面转悠。 仔细一看,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那几个带着撒旦面具的人,手拿铃铛,还有锣鼓,浮尘,围着地上那个人不停旋转,口中念念有词。 只不过离得太远,听不真切。颜玉好看的眉头紧蹙,拍了拍身旁一个妇人,小声询问着: “喂!这位大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妇人转头看了一眼颜玉说道: “这位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 颜玉点头,那个妇人接着说道: “这里前俩日死了一个人,官府亲自请了巫师,正在给他作法。” 那个妇人说到这里,指了指里面端坐的一人向颜玉介绍着: “看到没有,那里面坐着的是胡县令。” 颜玉顺着妇人的手看了过去,果然看到里面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人,旁边还站着几个官差,颜玉的俏眉紧蹙,低声询问着: “大姐,你们东越这边的人,都信这个吗?死了人,不用入土为安?而是找人做法?莫不是觉得人死了,可以成仙?” “成什么仙,这是遇到了鬼。作法是为了驱散鬼神,不让恶鬼在东越地界作乱?” 那个妇人瞥了一眼颜玉,大有嫌弃她没见识的样子。 颜玉:“……” 她没有来的及说什么,阿意便抢先开了口: “鬼?骗人吧?娘亲说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阿如稚嫩的声音补充着。 颜玉:“都闭嘴,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一边玩去吧!” 各地风俗不同,颜玉不想刚来,便成为众矢之的,于是故意沉下脸,呵斥着自己的俩个孩子。 如今东越这边是她们在夏邑国唯一的落脚点了,所以颜玉谨小慎微。 “好了,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走吧!” 阿吉、阿祥见颜玉生气,急忙拉了拉阿如与阿意俩人的小手,往里面挤去。 颜玉见四个小家伙在她目光所能够触及的范围内,便不急着去追,而是与那个妇人闲聊了起来: “大姐,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那个妇人:“本来我们也是不信的,这不前俩日出了这档子事,让人不得不相信啊!” 颜玉:“……” 这档子事?是哪档子事?莫不是就因为死了一个人,便让人相信有鬼怪存在? 见颜玉有些茫然,那个妇人好心解释着: “姑娘,大姐跟你说了,你可别害怕,这事说来,真是蹊跷,就连官府也认定是鬼怪作祟。” 颜玉:“……” 洗耳恭听。 那个妇人小声对颜玉说了整个故事经过,原来前俩日死了的这个人叫元宝,是个状元郎,按理来说,有着大好前程,可不想前俩日突然就死了,官府对此事很重视,立刻着手查,可却一无所获。 据说这个元宝临死的时候,门窗紧闭,而且是从里面反锁,元宝是被人掐着脖子,窒息而死。 官差们检查了门窗,门窗完好无损,就连房梁也没有掀动痕迹。可破损的桌椅,却暗示众人房间里曾有过一场很激烈的打斗。 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的脚印与指纹,也就是说,只有元宝一人。 那个妇人说的神乎其微,颜玉不由向里面张望了一眼,却不由瞪大了双眸,只见四个小家伙竟然进了内堂,正围着那几个带着撒旦面具的人好奇张望,跟在他们后面,不停地扭着小屁股,有样学样起来,颜玉急忙向那个妇人挥了挥手,拼命里往人群挤去。 “对不起!让一下,让一下。” 颜玉清丽嗓音不断吆喝着。里面有官差,她怕四个孩子触了官老爷的眉头。 另外里面还有一个死人,万一触了亡灵,岂不罪过? “谁家的孩子?赶紧拉出去。”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只听里面的胡县令,威严喝了一声。 颜玉急忙大喊: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带孩子们离开。” 说完,冲着四个小家伙喝了一声: “大宝、二宝、三宝、四宝,还不赶紧出来?” 四个小家伙还算听话,听到颜玉的声音,立刻从里面跑了过来,全都扑向了她,稚嫩的声音呼唤着: “娘亲,娘亲……” 颜玉俏眉紧蹙,温柔如水般的声音说道: “宝贝们,别闹了,我们该走了。” “娘亲,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阿吉好奇的声音传来。 颜玉勾了勾嘴角,如水般的声音说道: “没有。” “那为什么那个人会在自己房间死去?” “对啊!他的脖子上有很深的掐痕,仿佛被人掐住脖子,窒息死亡,可门窗却完好无损,这不奇怪吗?” “对啊!我听大家说,房间只有死者一人的脚印与指纹,可房间里却有打斗痕迹,这是为什么?难道不是鬼在与他打架?” 阿祥、阿如、阿意同样好奇询问着。 颜玉摇了摇头,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柔声说道: “宝贝们,你们一定要相信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只有装神弄鬼的人,这人之所以会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死去,有很多种可能,比如说他自杀而死,死之前喝了很多酒,发脾气,所以便与桌椅为仇。 另外一种可能是,这个人在进入房间之前,便已经中了一种迷药,进去之后产生幻觉,觉得房间里有人要杀他,他与之搏斗,其实房间里只有他一人,时间长了,幻觉多了,他便会杀死自己。” “哦!” 四个小家伙仿佛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 颜玉的声音不大,却不想引起了身后一个人的注意,只见那人看颜玉的眼神,充满了深邃的幽光,转头与他身旁的下人,说了几句话,那个下人点头,向胡县令走去。 第一百六十章吃出大问题 颜玉说完,正打算带孩子们转身离开,却听胡县令喝道: “姑娘请留步。” 话音刚落,一群官兵瞬间包围了颜玉等人,颜玉蹙眉,水样的眸子里寒光涌现,娇声喝道: “大人什么意思?” 颜玉的声音如同万丈雪山上的冰锥似的带着让人胆寒的疏离与冷漠。 面对扑面而来的官兵,四个小家伙同样没有丝毫退缩,阿吉从腰间瞬间抽出自己的软剑,一指包围他们的官兵,厉声喝道: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妄想欺负我们娘亲,否则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对!谁要敢欺负我们娘亲,我便跟他没完。” 阿祥手里的“七星盘龙剑”挥舞了一下,字正腔圆地也喝了一句。 人虽小,可却有者不容人忽视的傲然之气,气势磅礴如雄山,不由让人心中喝了一声彩。 “有我在,你们休想欺负我们娘亲。” 阿意也是九节鞭一指,小大人般奶声奶气说着。 “对!你们要是敢欺负我们娘亲,本少爷跟你们没完,本少爷手里的箭,可不是吃素的。” 阿如更是霸气十足地说了一句,为了彰显他说的话真实,转身朝天空射了一箭,一个飞鸟应声而落,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以及夸赞声: “哇!太厉害了吧!这孩子不简单啊!” “真厉害,看他年龄应该只有五六岁吧!没有想到箭法如此精湛,真是太厉害了。” “谁说不是呢!少年英才啊!” …… 颜玉她眼眸含笑,望着自己的四个孩子眼中出现了骄傲神色,她的孩子们就是厉害。 “公子,这几个孩子手里的兵器不一般。” “当然不一般,四个孩子手里的兵器,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那看来这个女人的身份也不简单,公子可认识她?” …… 人群里有俩人正在讨论着颜玉等人,可他们却全然不觉。 “姑娘与几位小公子,切莫误会,本官只是刚刚听到姑娘说的那俩种可能,觉得与本案有些相似,便想问一下相关事宜。” 胡县令和蔼可亲地向颜玉说道。 颜玉:“……” 她狐疑地望了一眼,向她们走来的胡县令,她与孩子们在门口说话。而且声音很小,这胡县令在里面,他怎么听到的?是有千里耳? “姑娘刚刚说的迷药,不知道这个迷药有什么特点,可否与本官说一下。” 胡县令没有给颜玉太多愣怔的时间,随后询问着。 颜玉虽然心里存疑,但依旧如实作答: “江湖上有一种迷药,无色无味,却能让人产生幻觉,幻觉里会呈现负面,比如有人打他,骂她,亦或是杀他。 这人心结越重,迷药越能发挥到极致。一旦药效发挥到一定程度,这个人便会与自己打架,亦或是杀了自己。” 颜玉的话,让胡县令眼前一亮,最后一激动竟然握住了颜玉的手: “姑娘如何辨别这个人是不是中了迷药?” “咳咳!” 望着握着自己手的胡县令,颜玉一阵猛咳,使劲将自己的手,从胡县令宽大的手掌里抽出,清丽嗓音说道: “大人请自重。” “对不起!本官唐突了,姑娘请继续说。” 胡县令向后退了数步,与颜玉拉开一些距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向颜玉客气地摆了一下手势,颜玉接着说道: “此毒无色无味,吸入体内,亦或是喝入腹中,很快便会消散的无影无踪,很难发现端倪。即便再高明的仵作,亦或是医者,也看不出什么。” “啊?” 本来颜玉的话,让胡县令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回到了原点。 就在胡县令有些失望的时候,又听颜玉说道: “除非可以刨开这个人的胃,亦或是切开此人的鼻子,里面会有一点存留,但要在最短的时间查验,最好是一个时辰之内,否则一旦见了空气,它同样会烟消云散。 听闻颜玉之言,胡县令再次眼前一亮,急忙询问着: “姑娘可愿意帮忙?” 颜玉:“……” 抱歉,我只是医者,至于解刨,那是仵作的事。 颜玉说完,对四个孩子说道: “我们走吧!” “嗯!” 四个小家伙一见官兵们不再为难他们,便收起了自己手里的兵器,点了点小脑袋。 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穿过人群向远处走去。 只是颜玉万万没想到,她短短几句话,竟然为她再次惹来了麻烦。 人群里一道犀利的眸光,追随颜玉等人走出好远,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走到胡县令跟前与他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便快步向颜玉等人追去。 “娘亲,我们去哪里?” 走出人群之后,阿吉稚嫩的声音向颜玉询问着。 颜玉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去哪里? “娘亲,我肚子好饿。” “我也饿了,娘亲。” “娘亲,你听到我的肚子咕噜噜叫了吗?” …… 一声声稚嫩的声音,将颜玉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绯唇轻启: “既然都饿了,我们便先去填饱肚子吧!”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在下可以请姑娘与孩子们吃顿饭吗?” 颜玉回眸望去,只见身后站着俩个男人,其中一个身着雪白衣衫,长相俊郎,剑眉星目,五官冷厉,鼻梁高挺,颇具阳刚,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不停摇晃,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而另外一个手里握着配剑,穿着普通,脸上面无表情,垂手站在白衣男子身后,看样子应该是白衣男子的随从。 颜玉:“……” 公子在同我说话? 男子性感的嘴唇微勾: “姑娘看这里还有旁人?” 颜玉:“……” 抱歉,不需要。 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所以毫不客气地拒绝着。 “姑娘的话,让在下很伤心,好歹我们是旧识。” 男子依旧挥着手里的折扇,笑盈盈地说着。 颜玉:“……” 旧识? 如此想着,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如同笑面虎的男子,这一看可把她吓坏了,因为她发现这个人竟然与阿吉长的很像,特别的像。 “莫不是我与这个人也有一腿?不会吧!四个孩子,四个爹?这怎么可能?” 颜玉的心莫名慌乱,她接受不了,急忙拉着孩子们的小手说道: “我们走。” 她不想让眼前这个人,发现阿吉的存在,更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她的心真的好乱。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只听一道稚嫩的声音说道: “阿吉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男人跟你长的很像?” 阿意率先歪斜着小脑袋,询问着。 颜玉:“……” 休要胡说。 “娘亲,我也觉得这个人很像阿吉哥哥啊!” 阿如见颜玉训斥阿意,也插了一句。 颜玉:“……” 你们看错了。 “阿吉哥哥,你说这个人是不是你的爹爹?”从来不怎么说话的阿祥,也奶声奶气地问了一句。 几个小家伙不习惯大宝、二宝,三宝、四宝这个名字,所以私下里,便还是称呼对方原来的名字。 颜玉:“……” 她叹了一口气,郁闷的不光是名字问题,还有三个小家伙多嘴,她真恨不得把这三个小家伙,塞进肚子里,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万一这个男子也同她抢儿子怎么办? 听了阿祥、阿如、阿意的话,阿吉好奇回头望了一眼,只这一眼,便让身后的男子深邃的眼眸多了一抹深意。 “快走。” 颜玉不由拉了一把阿吉,正打算逃之夭夭,却不想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这是我的儿子,不要与我抢儿子。” 颜玉微扬起头,一见是刚刚身后的男子,如同鬼魅般到了他们身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顿时有些紧张地将阿吉往自己怀里一拉,有些欲盖弥彰地说着。 也许看出颜玉的紧张,眼前的男子厚实嘴唇轻启: “颜姑娘别误会,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刚刚,姑娘帮在下解决了一个难题,在下为了答谢颜姑娘,想请颜姑娘吃一顿饭而已。” 颜玉:“……” 你是谁?为何会知道我姓颜? 眼前这个男子的话,让颜玉心中一跳,她从西域来东越,沿途一路上都是隐姓埋名,如今被一个陌生男子一语道破,可想而知颜玉心中的震惊。 也许看出颜玉的警惕,男子温文尔雅地说着: “姑娘不要害怕,在下李元尊,我们曾经在京城见过的。” “李元尊?东越侯李元尊?” 颜玉大惊失色,脑海里闪过一抹讯息,“六虎之一”,年仅三十八,东越侯。 想到这里,颜玉急忙福身: “民妇见过东越……”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元尊双手扶住,磁性的声音,低声说道: “本侯乃是微服出巡,颜姑娘还是唤本侯名字吧!” “这可使不得,民妇不敢。” 颜玉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那就唤我为公子总可以吧!” 李元尊一副很温润的样子,低声提议着。 颜玉这次点头同意,微微行礼说道: “民妇遵命。” “咳!姑娘别太拘礼,我们乃旧识,虽然不能算朋友,但也算相识一场,你我相称即可。” 李元尊温文尔雅地说着。 颜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李元尊再次开口: “这就对了嘛!姑娘远道而来,我们又都是旧识,我作为东道主,本就应该请姑娘吃顿饭,更何况刚刚姑娘还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我很感激姑娘,所以请姑娘务必赏光。” 李元尊的话客客气气,让人不忍拒绝,可颜玉依旧疑惑,她并没有帮李元尊干什么啊? 也许看出颜玉的疑惑,李元尊深吸一口气,向颜玉讲诉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个状元郎,前几日回来省亲,突然死了,而且死因成谜,自然引起了东越侯李元尊的注意,他便插手了这个案子,可依旧毫无进展。 为此李元尊便想了一出“引蛇出洞”的戏码,请了几个巫师做法,就说是鬼怪作祟,好让害他的人放松警惕,露出破绽,却不想被颜玉与孩子们给搅和了。 听闻此言,颜玉深感内疚,李元尊借此再次向颜玉发出邀请,理由是若仵作查验不出什么,得请她出手。 聪明的李元尊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孩子的事,仿佛并没有听到几位小家伙的话。 这让颜玉稍微放心了一些,想到是自己的孩子,搅了李元尊的局,因为愧疚,最终点头。 可颜玉万万没有想到,仅仅吃一顿饭,便吃出大问题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花心李元尊 李元尊带着颜玉等人走到附近的一家酒楼,这个酒楼金碧辉煌,门口俩座大石狮子,一看就很气派的样子。 颜玉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颜姑娘怎么不走了?” 李元尊好奇询问着。 颜玉用手捏了捏羞涩的钱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嘴角: “公子咱可说好了,我很穷。” “哈哈……” 李元尊爽朗大笑,展开折扇,摇了几下说道: “姑娘说笑了,我早就说了,这顿饭我请。” 说完,对颜玉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了李元尊这句话,颜玉这才放心向里面走去,身后几个小奶娃却在窃窃私语。 “阿吉哥哥,你说你爹爹是干什么的?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阿意有些好奇地询问着。 “嗯!长的也很好看,与干爹一样好看。 阿如也发表着自己言论。 因为四个小家伙并不认识李元尊,所以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咳!” 就在此时,却听阿祥叹息一声。 阿意、阿如关切询问着: “阿祥哥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怎么会这样,四个爹爹,一个干爹,娘亲怎么选?我们又该怎么选?” 阿祥深谋远虑的话,让阿如、阿意的小脸上也出现了忧愁。 “咳!以前我们没有爹爹,总被人骂是野种,野孩子,可如今爹爹多了,貌是也很烦人。” 阿意俩只胖嘟嘟的小手交措着,有些郁闷地奶声奶气说着。 “我是不想与娘亲分开。” “我也不愿意离开娘亲。” 阿如、阿祥异口同声地说着。 阿吉听着其他三个小家伙发言,他难得的没有插嘴,低垂着小脑袋,心中有着期盼,也有着担忧,更有些惶恐不安。 期盼有个爹爹,毕竟别人都有爹爹,只有他没有。 担忧的是,四个爹爹,一个干爹,娘亲到底会跟谁?她会不会丢下自己? 惶恐不安的是,若前面那个白衣男子,真是自己的爹爹,他会喜欢自己吗?为什么刚刚阿意他们说,自己与他长得很像,那个男子可能是自己的爹爹,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是不喜欢自己吗? 孩子都是敏感的,短短的一段路,阿吉的小脑袋便想了很多,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包间,他的小手无措的在胸前揉搓,直到一个磁性的声音询问着: “你叫阿吉?” 阿吉猛然抬头,见李元尊深邃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阿吉紧咬下唇,蚊蝇般的声音说道: “是。” “来,到叔叔这里坐。” 李元尊向阿吉招了招手,颜玉急忙将阿吉拉了过去说道: “不用,让阿吉靠着我便好。” 颜玉就怕李元尊也同盛怀玉、康明年、刘正一一般与她抢儿子,不想让阿吉离他太近。 “好!” 李元尊点头,并未坚持,而是朝着一旁的随从吩咐着: “阿浩,去,让酒楼掌柜,将本店拿手菜都端上来,本公子要宴请贵客。” “是。” 那个唤住阿浩的,额首答应一声,向外走去。 “来,颜姑娘我们喝茶。” 阿浩走后,李元尊便持壶给颜玉倒了一杯茶水,又为四个小家伙分别倒了一杯,整个过程,李元尊都是优雅得体,一副很温润的样子,没有半点诸侯该有的架子。 颜玉:“……” 公子难道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颜玉好奇询问着。 “在下没有什么要问的,姑娘若想说,在下便洗耳恭听。”李元尊的声音温柔如水,如同一个翩翩公子。 颜玉:“……” 公子打算怎么处理那具尸体,难道真的打算将他解刨了吗?他的家人会同意吗? 气氛有些暧昧,让颜玉心中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开始没话找话说。 “颜姑娘,现在是吃饭时间,你觉得谈公事合适吗?” 李元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询问着。 颜玉:“……” 她尴尬地挠了挠头,现在讨论尸体,确实不合适,于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们说点私事吧!” 李元尊性感嘴唇轻启。 颜玉:“……” 公子请…… “姑娘与在下的六弟敬宣王厉正南什么关系? 听到厉正南的名字,颜玉的心猛然一跳,几乎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 “没……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上次“六虎聚会”,在下可记得他曾说过,你是他的女人。” 李元尊抿了一口茶水,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颜玉的眼睛,如水般的声音询问着。 颜玉:“……” 他是我孩子的干爹,那天在城门口是个误会,当时孩子们顽劣,不小心触了龙颜,他为了给我解围,才说了那一席话。他说的是,我是他的人,并不是他的女人,是侯爷听错了。 颜玉说完,急忙喝了一口茶水,压下心中的心虚。 其实她不算说谎,她与厉正南确实没有什么,只不过心中那份空虚,让她总有种心虚之感。 “是吗?阿吉,你娘亲说的是真的吗?” 李元尊显然不相信颜玉的话,因为前段时间,皇上还下了寻找颜玉这个女人的告示,说是敬宣王厉正南的女人失踪,所以李元尊有些怀疑地向阿吉询问着,因为阿吉是孩子,不会说谎。 “嗯!没错,是我们的干爹。” 阿吉点了点小脑袋,稚嫩的嗓音说道。 “你娘亲与你干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吗?” 李元尊不死心地又追问着。 颜玉:“……” 她俏眉紧蹙: “公子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与敬宣王有没有关系,不用公子过问吧?” 也许看出颜玉生气,李元尊再次展开折扇摇了俩下说道: “颜姑娘息怒,实不相瞒,前段时间我收到皇上找颜姑娘的诏书,诏书上写着颜姑娘是我六弟敬宣王厉正南的女人,所以我才会有此一问。” 颜玉:“……” 不会吧!这皇上也太听厉正南的话了吧!这样的诏书也下?怪不得她在北地时,刘正一看自己的眼神,那般意味深长,原来诏书上写的是这个。 如此想着,颜玉急忙解释: “公子切莫误会,前段时间我被人绑架,孩子们担心我,便托敬宣王帮忙找寻。可我与他并没有关系,无法让皇上下旨,找我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敬宣王才谎称我是他的女人,目的只是为了寻我方便。” “是吗?” 李元尊深邃的眸子泛着一丝光亮,有些质疑。 就在此时,只听阿吉说道: “是的。敬宣王只是我们的干爹,他与娘亲没有任何关系,那次是我们求着他,帮忙找娘亲的。” 阿吉说完,贝齿紧咬,心中暗道: “干爹,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若你与娘亲真的走不到一起,我们只能再给娘亲,寻找新的幸福。 若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我的爹爹,我便只能让娘亲与爹爹在一起了。阿吉也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有娘亲也有爹爹的家。” “阿吉哥哥,你……” 其他三个小家伙一听阿吉将厉正南否认的一个彻底,有些不悦地蹙了蹙小眉头,不由齐声唤了一声。 可还没来的及说什么,便被店小二尖锐嗓音打断: “客官,菜来了……”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诱人的香气,让饥肠辘辘的小家伙们,瞬间被吸引,忘记了刚刚要说的话。 望着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四个小家伙立刻惊呼了起来: “哇!这也太丰盛了吧!” “我们好久没有吃如此丰盛的饭菜了。” “可不是,自从离开干爹,便没有再吃过如此丰盛的食物。” “谁说的?你们在我爹爹府上没有吃过吗?” “你说南朝侯府吗?那里虽然丰盛,可让人吃的不舒坦,南朝侯府的人除了康明年,都太坏了。” “是吧!看来也不是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西昌候那边那顿饭也很丰盛,不过气氛诡异,让人吃的也不尽兴。” …… 四个孩子热烈讨论着,颜玉的脸却如同阴雨天。 这些熊孩子,怎么什么都说。 东越侯李元尊听了这些话,嘴角不由勾了勾,心中了然,他就奇怪嘛!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生出四个长相完全不同的孩子,看来这些孩子,另有隐情。 “来,颜姑娘,吃菜,吃菜,这些菜都是我付了银子的,可不能浪费,多吃点。” 李元尊乃是情场老手,对待女人,他有足够耐心,简直如同绅士一般招呼着。 伸出手臂为颜玉与四个孩子分别夹了一些菜,挑了几块鱼肉,甚至还细心地将鱼刺给挑了,那随和的样子,完全不像一方诸侯,倒想一个白马王子,一个骑士,总之让人心动。 颜玉:“……” 这李元尊发什么神经?怎么对我如此好? 阿吉:“……” 这个人真不错,比干爹还好,太细心了。娘亲总是很忙,她就需要这样的夫君照顾。 阿吉的小脑袋飞快地转动着,紫葡萄般的小眼睛里也是一抹精光。 可当他摸到自己腰间软剑时,又有些心虚: “干爹其实对我们也不错了,只不过府里那个女人颜婷太占地方了,而且干爹还经常骂娘亲,说娘亲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娘亲明明就不是啊!” 如此想着,鬼灵精怪的阿吉,突然问了李元尊一个问题: “叔叔,若喜欢一个女人,你会骂她水性杨花吗?” 颜玉:“……” 这孩子在说什么? 李元尊:“……” 他也是愣怔了一会,可很快便哈哈一笑说道: “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人,便会喜欢她的全部,怎么可能舍得骂她?” 阿吉:“……” 看来干爹是不喜欢娘亲啊!那我也就不内疚了。 如此想着,阿吉稚嫩的声音再次开口: “叔叔,若是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她生了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你会骂她吗?” 颜玉:“……” 李元尊:“……” 原来这个小子,意有所指,如此想着,他抬眸望了一眼颜玉,见颜玉脸色羞得通红,正望着他,四目相对,颜玉急忙将目光别开,娇声喝道: “瞎说什么?赶紧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你懂不懂?” 阿吉:“……” 哦! 他耷拉下小脑袋,开始往嘴里扒饭,就在此时,却听李元尊说道: “一个人的品质,不能只看表面,内在美可抵御一切,像颜姑娘这般漂亮,又有爱心的女人自然不会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满含深意的话语说完,用修长的手指为颜玉剥了一个虾,放在她的碗里,阿吉的眼睛更加闪亮,厉正南都是让娘亲给他剥虾,而李元尊却给娘亲剥虾,对比之下,李元尊让阿吉更加崇拜,他脱口而出一句话,差点把颜玉噎死。 第一百六十二章谁才是自己夫君 颜玉望着李元尊亲手给她剥的虾,呆愣了许久,在刘元尊再三催促下,红着脸一下子塞进了嘴里,压制内心的尴尬。 可谁知阿吉冷不丁又丢出一句: “叔叔,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爹爹?” “咳咳咳……” 颜玉的虾,顿时卡在了喉咙里,憋的满脸通红,简直如同熟透的大虾。 “来,颜姑娘慢点,喝口水。” 如水般的声音,将茶水递到了颜玉手里,又用温热的手掌,轻轻拍了拍颜玉的后背,阿吉眼眸里皆是亮光,太完美了,若此人是爹爹,他与娘亲在一起,必可以相亲相爱,永远幸福。 如此想着,他充满希翼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李元尊,静等他的回答。 “来,颜姑娘擦擦嘴。” 见颜玉缓过劲来,李元尊体贴的又递上了一条锦帕,颜玉道了一声: “谢谢!” “叔叔。” 阿吉见李元尊没有回答他的话,稚嫩的声音又唤了一声。 颜玉:“……” 不要瞎说,赶紧吃饭。 “哦!” 阿吉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颜玉望着李元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对不起!公子别往心里去,童言无忌。” “好!” 李元尊点头,没有与之争辩,亦没有询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却认定了颜玉是他的女人。 因为颜玉很美,美的让李元尊心动,确切的说任何漂亮的女人,都让他心动。 李元尊在战场上是一名猛将,可私下里却是个滥情的人,见到任何漂亮女人,便想收在自己身下。 不过他还不算太渣,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会强迫一个女人。 必会在女人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或者用钱,或者用美男计,总之没有哪个女人告他。 为此李元尊府上,正房连同妻妾就有十二位了,私下里还有一些相好,更有一些他自己也记不清样子的女人。 所以颜玉带着一个与他长的一样的孩子,李元尊一点也不奇怪,他那么多女人,有一俩个私生子流落在外,也是情理之中。 一顿饭吃的颜玉胆战心惊,生怕四个孩子再说出惊人的话。 好在四个小家伙没有再说什么,饭在忐忑不安下吃完,就在颜玉想找借口带孩子们离开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公子,你在里面吗?” 是胡县令的声音。 李元尊朝着身旁的随从阿浩递了一个眼神,阿浩会意走了过去。 “哈哈……” 胡县令一进门,便发出一阵爽朗大笑,片刻之后一脸兴奋地说道: “公子,破了,破了,那个案子终于破了。” “哦?说来听听。” 李元尊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 “这……” 胡县令扫了一眼颜玉与几个孩子,欲言又止。 “阿浩。” 李元尊唤了一声。 阿浩急忙上前,李元尊与之耳语一番,只见阿浩走到四个小家伙面前,毕恭毕敬地询问着: “小的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小少爷们要不要去玩?叔叔可以给你们买好吃的。” 阿祥、阿如、阿意全都望了一眼颜玉,有请示之意,颜玉急忙说道: “既然公子有事,我便不打扰了,这就带孩子们离开,多谢公子款待。” “不着急,颜姑娘,你先留下,这个案子离不开你,至于孩子们,就让阿浩带他们出去玩会吧!你不用太担心,阿浩会保护好他们的。” 李元尊用不容人拒绝的语气说着。 颜玉:“……” 她刚想说什么,便听阿吉说道: “娘亲,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几个弟弟的,你就好好帮帮这位叔叔吧!” 在阿吉的印象里,无疑于东越侯李元尊是最合适他娘亲的。若他是自己的爹爹,那便更完美了。 阿吉毕竟还小,事情思虑不周也是正常,他忘记询问李元尊有没有夫人了。 李元尊虽然三十八岁,可却打扮的很年轻,让阿吉忽略了他的年龄。 颜玉:“……” 仿佛求救般又望了一眼其他三个孩子,眨了眨眼,暗示他们叫自己走,可却听他们齐声说道: “娘亲,你不用牵挂我们,我们会保护好自己。” 颜玉:“……” 咳!这孩子们太懂事,有时候也不太好,让她想找理由离开,貌是都没有理由。 哀叹再三,颜玉只能坐下,眼整整看着孩子们被阿浩带走。 阿浩走后,胡县令这才毕恭毕敬地禀报说道: “侯爷,果然如你所料,杀死元宝的是他的亲哥哥元石。 仵作已经验过尸了,元宝胃里确实含有迷药成份,在证据面前,元石没有丝毫隐瞒,便将一切招认了。” 颜玉:“……” 她的眉头紧蹙,这亲哥哥怎么会害自己的弟弟,是不是说不过去?一家人不应该相亲相爱吗? 李元尊听了颜玉之言,挥了挥手,对胡县令吩咐着: “去吧!结案。” 胡县令意味深长的眼神,望了一眼颜玉,嘴角微勾,心中了然,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李元尊的花心早就不是秘密,就连当今皇上厉正深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李元尊是开国功臣,又是一名猛将,加上没有人投诉,所以皇上厉正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房门关上,李元尊这才说道: “这个元宝是这届新科状元,他父母双亡,自己很努力,一边打工挣钱,一边考取功名。 他的哥哥、嫂嫂也很照顾他,经常让他到家里吃饭。” “那不是很好吗?他哥哥为什么要杀他?他中了状元,也是为家族争光,将来做了官,不是也可以接济他哥哥,不是吗?” 在善良的颜玉心中,亲人之间就该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帮助,而不是相互伤害。 李元尊伸手将颜玉耳边一缕碎发,塞到她的耳后,磁性的声音说道: “元宝小时候,他哥哥为了帮他摘野果,从树上掉下来,跌断了腿,成了瘸子。 而他的嫂子却貌美如花,元宝是个成年男子,血气方刚,与他嫂子俩人时间日久,便勾搭到了一起,被他哥哥撞破,却依旧不改。 听说好几次他哥哥气不过,还打了元宝,可元宝身强力壮,吃亏的总是他哥哥。 久而久之,他哥哥便心中产生怨气,可却无处发泄,直到元宝身中状元,他哥哥觉得他弟弟有了出息,将来若是再封个一官半职,便更加没有希望了。于是便偷偷在江湖人手里买了迷药,对元宝痛下杀手。” 颜玉听了心中嘘吁,这都什么人啊!这样的人就算中了状元又如何?若是在朝为官,恐也是一个祸害,死了倒也不可惜。 如此想着,颜玉清丽嗓音询问着: “公子打算如何处置元宝的哥哥元石?”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吗?”东越侯李元尊不答反问着。 颜玉:“……”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法律不外乎人情,虽然元石杀人不对,可元宝做的也不好,有因必有果,不是吗? “姑娘莫不是想替元石求情?” 李元尊狐狸般的眼眸,紧盯着颜玉的眼睛,询问着。 他发觉颜玉这个女人,不但长的好看,而且心善,人真不错,若确定了阿吉是自己的孩子,他便将人留下。 至于其他三个孩子,一看便是其他三位诸侯的,他们喜欢,便让他们带走便是。但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 颜玉被李元尊盯得全身发毛,她急忙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却发现茶水已经凉了,而李元尊却很细心地又给她斟了一杯,颜玉更加心慌了,她总觉得李元尊别有目的。 “也……也不算求情吧!只不过觉得元石可怜。” 颜玉结结巴巴地说着。 “可元宝他身中状元,算是朝廷的人,虽然还没有安排官职,可也已经过了殿试,杀朝廷明官,可不是小罪,就算本侯,恐怕也有些难办。” 李元尊声音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地说着,颜玉心中却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为元石难过。 虽然素未平生,可颜玉就是心善。觉得元石可怜。 就在此时,却见李元尊从颜玉手里夺过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倾身向前,趴在她耳边吹气如兰般说道: “若颜姑娘肯乖乖回答本侯几个问题,或许本侯可以考虑动用一下关系,对元石的罪行酌情处理,颜姑娘意下如何?” 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颜玉的脸火辣辣的,她急忙站了起来与李元尊拉开距离说道: “公子想问什么?” 李元尊上前走了俩步,吓得颜玉节节后退,最后抵达了墙壁,这才停了下来,整个人被李元尊桎梏在了臂膀里,颜玉强压心慌,娇声喝道: “侯爷想干什么?” “说,阿吉到底是不是本侯的儿子?” 李元尊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双厉眼宛如利剑,直勾勾盯着颜玉喝道。 颜玉:“……” “不,不是。” 结结巴巴说完,颜玉有些心虚,因为她也不确定是不是? 阿吉与李元尊简直一个模子刻的,若说不是父子,恐怕连她自己也不信。 “说,你什么时候偷得本侯的种?本侯记得与外面的每一个女人,都做了防护措施,为何你会怀本侯的孩子?” 颜玉眼眸闪烁,更让李元尊以为是心虚,他托起颜玉的下巴,厉声质问着。 颜玉:“……” 难道李元尊是我的夫君?四个孩子里只有阿吉是我们的孩子? 颜玉不由心中嘀咕,因为她不相信自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更不相信四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南朝侯康明年还有北冰侯刘正一被排除在外,因为他们俩人年龄太大。 更何况刘正一说的那个真儿,棋艺精湛,还懂兵法,显然她不是。 再说西昌候盛怀玉,他说当时喝醉了,有点迷糊,所以没看清与他发生关系的女人,长什么样子,颜玉觉得应该不会是自己,因为自己不可能让一个神志不清的男人碰自己。 三个都被排除,只剩下眼前这个东越侯李元尊了,因为只有他年龄相差不是太大,而且李元尊是清醒的时候与女人发生关系的,他说自己是他的女人,难道是真的? 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自己的夫君? 颜玉俏眉紧蹙,茫然地望着李元尊。 第一百六十三章阴险狡诈的康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厉正南与北冰侯刘正一,还有西昌候之子盛怀玉,南朝侯康明年之子康仁,全都在找寻颜玉等人。 值得一提的是,康明年之子康仁的到来是有原因的。 康明年的随从阿威,跟随厉正南与刘正一前往西域,给西昌候盛怀玉解围,却不想竟然会在战场上,见到颜玉与四个孩子。 阿威立刻传信给了康明年,康明年看了书信,眼眸深邃。 在康明年心中,无意于颜玉是他的女人,阿如是他的儿子,让自己的女人与儿子流落在外,康明年做不到。 可颜玉毕竟太年轻了,他一个六十岁的人了,去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怕别人说他“老牛吃嫩草,”他的老脸挂不住,加上他还要镇守西域,走不开。便差使自己儿子康仁,前去接人。 康仁赶到之后,郁闷不已。本想在战场上解决了颜玉与四个小家伙,可奈何厉正南保护的太好,康仁始终没有机会动手。 直到庆功宴后,得知颜玉带着四个孩子跑了,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根本不想接颜玉与阿如回南朝侯府。 颜玉回去,一定会抢走他父亲康明年对他母亲的爱,因为颜玉年轻,他父亲康明年必会动心。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同样“爱屋及乌”,到时候阿如也会受到他父亲康明年的重视,到时候会抢走他与弟弟康慈本该得到的一切。 在强烈的妒意,与深谋远虑下,让康仁容不下颜玉与几个孩子。 本来颜玉走了,他便打算打道回府的,偏偏阿威提前告知了康明年。 康明年便飞鸽传书康仁,责令他务必找到颜玉与阿如,说什么他的女人与孩子必须回去,还扬言找不到人,便不用回去了。 康仁更加郁结难舒,他觉得自己想的都是对的,那个女人现在都让自己的父亲康明年这般重视,回去之后,再使点狐媚手段,还指不定如何呢!绝对不能让她回南朝侯府。 如此想着,他便更心不甘情不愿,只不过父命难违,他便慢悠悠跟在厉正南等人身后,望着厉正南等人找人,他则与自己的一帮手下,吃喝玩乐,全然漠不关心的样子。 待厉正南等人走远,他再慢悠悠跟着。他每天都在祈祷千万别找到那个女人。 西昌候之子盛天一也不怎么上心,因为他没有见过颜玉,对于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弟弟阿祥,也没有什么感情。 只有厉正南与北冰侯刘正一对颜玉上心, 他们派人四处打听颜玉的下落,这天终于有了消息: “报,王爷,西华村那边传来消息,说曾有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经过,而且还在那里给村民看过诊。” 厉正南一听,心中大喜,急忙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 北冰侯刘正一听闻厉正南这边有了消息,也带着他的人,赶了过去。 “走吧!瞧瞧。” 南朝侯之子康仁,一脸阴蛰地说着。 “咳!” 西昌候之子盛天一哀叹一声,一摆手,虽不愿,可也没有说什么,带着人尾随在后。 到了“西华村,”墨云已经侯在了那里,厉正南跳下马,沉声询问着: “那个女人在哪里?” 墨云毕恭毕敬说道: “回禀王爷,听说几天前,这里曾经来过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会医术,曾经给村里一个叫老张婆的看过诊,只不过她不叫颜玉,叫沙沙。 而她的四个孩子也与四位小少爷的名字不同,他们叫大宝、二宝、三宝、四宝。 不过属下打听了一下,他们的年龄与相貌都与四位小少爷还有颜大夫相吻合。”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厉正南漆黑的眼眸眯了起来,毫无波澜的声音询问着。 “应该是东边。” 墨云用手指了指。 “走,接着找。”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既然那个女人不愿意让大家找到,大家又何必一定要找她?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不定正在哪个男人身下承欢呢!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去打扰人家?” 厉正南本来已经准备驾马离开,继续上前去寻颜玉,听到康仁说出这样的话,他立刻勒住了马?骨节分明的手握了又握,如墨般的眸子里怒气毫无掩饰的扩散。 虽然他也经常骂那个女人,可听到别人骂她,他就是那般不爽。 康仁却毫无觉察到厉正南的怒火,仿佛说的还不过瘾般,继续冷嘲热讽: “那个贱人生了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你们却把她当成宝,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一个不要脸的贱人而已,要是我,便一剑杀了她,省的她到处招蜂引蝶。” 话音刚落,厉正南的剑瞬间出鞘,他剑尖一指康仁的咽喉,咬牙说道: “信不信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本王便当场杀了你?” 厉正南的眼里是冰封般的冷意,杀意涌现。 康仁吓得全身一哆嗦,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臭小子,管好你自己的嘴,若再让本侯听到你说真儿的坏话,不用敬宣王杀你,本侯也能将你千刀万剐。到时候,你可休怪本侯不顾念与你父亲的兄弟之情,哼……” 康仁的话,同样让北冰侯刘正一攥紧了铁拳,赤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用马鞭一指康仁厉声喝道。 因为北冰侯刘正一将颜玉看成真儿,他对真儿是动了真情的,岂能容忍康仁诋毁颜玉。 “以后把你的嘴放干净一些,否则……” 厉正南冷言说了一句,只不过没有将话说完,却威胁意味十足,收剑入鞘,眼眸里的寒光如同宝剑出鞘般到锐利。 望着厉正南与北冰侯刘正一的马走远,康仁这才冷言喝了一声: “我们走。” 也许刚刚厉正南与北冰侯刘正一身上的煞气太重,让人产生了胆怯之意,康仁随从阿辞忍不住上前说道: “少爷,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有敬宣王与北冰侯在,恐怕我们也接不回颜姑娘,至于阿如小少爷,相信敬宣王与北冰侯看在与咱家侯爷的兄弟之情份上,会将人送回府的……” 阿辞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身上顿时挨了康仁狠狠一鞭子。 “以后谁要再敢说回这样的话,杀无赦!” 康仁阴蛰说道。 “可……” 阿辞摸着火辣辣的伤口,委屈地欲言又止,未来的及说出口,却听康仁阴森森说道: “既然本少爷的父亲让本少爷接人,本少爷便不能让他失望,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就算抢,也得给本少爷把人抢回去。实在不行,便一分为五,带一份给父亲。” “啊……” 南朝侯府的下人们一听,浑身一哆嗦,这大少爷,未免也太狠了吧! 康仁可不管众人怎么想的,一拍自己的马,向厉正南等人,疾驰追去 厉正南一心只想找到颜玉,根本就懒得搭理跟上来的康仁,更没有注意到康仁眼中的寒光。 他其实很想问问颜玉,到底谁才是她的夫君,可他却不敢问,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是他,他的心,如同棉絮塞在胸口。 因为颜玉的心善与乐善好施,即便隐姓埋名,也很快暴露了方向。 大队人马越往东,厉正南的心越沉,如同雕塑般俊美脸庞上,皆是寒冰笼罩,这个女人一路向东,是打算去哪里?东越吗? 先是北冰侯府,又是南朝侯府,再是西昌候这边,她现在又投奔东越侯了吗?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她就那么离不开男人?如此迫不及待去投奔她第四位夫君了吗? 如此想着,厉正南身上寒意更浓,骨节分明的手握的咯咯响,眼眸森寒之意尽显。 颜玉的孩子像极了四方诸侯,所以她一路向东,不得不让人起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京城的皇上厉正深,很快便接到密报,敬宣王厉正南去了西域,如今又带着西昌候盛怀玉、北冰侯刘正一、还有南朝侯康明年的兵马直奔东越而去。 厉正深双拳紧握,宽大袖袍挥的猎猎作响,双眸中深寒之意尽显,厉声喝道: “厉正南他想干什么?想造反吗?朕召他进宫,他不来,说什么到南朝侯府接他的义子,可结果倒好,竟然又跑去西域。 他去西域给西昌候解围,朕可以理解,也可以认为他是为了公事,为了这夏邑国安定。 可他带着三位诸侯的兵马,去东越干什么?他难道想联合四方诸侯造朕的反吗?”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厉正深身边的刘公公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息怒,息怒,朕如何息怒的了?朕的皇位都摇摇欲坠了,朕如何息怒?” 皇上厉正深目光冰冷,周身冒着骇人杀气。 就在此时,一阵推门声响了起来,厉正南抬眸望去,这一看,更加火大,拿起砚台,向走进来的人额头砸去,厉声喝道: “耶鲁原真,你想干什么?未经通传,便擅闯朕的御书房,你想造反吗?” 来人不慌不忙伸手接住砚台,轻轻放在桌上,道了一声: “无量寿佛,皇上息怒,是贫道。” “刘……刘天师,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望着耶鲁原真打扮的刘天师,皇上厉正深一脸震惊,结巴询问着。 “是太后,太后唤贫道来的,她说皇上正为厉正南私自离京的事生气,让贫道来开导一下皇上。” 刘天师不慌不忙挥了挥手里的浮尘,语气平淡地说着。 皇上厉正深听闻,挥了挥手,贴身太监刘公公从地上爬了起来,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刘天师撕下自己脸上禁军统领耶鲁原真的面具,向皇上厉正深道了一声: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很快便能拔掉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厉正南等人入局 当听刘天师说,厉正南等人是入了局,将会在东越大打出手的时候,厉正深突然想起了厉正南曾经说的一句话: “臣在笑,皇上屡次让臣给皇上时间,臣有那么多时间给皇上吗?臣的时间只剩下一年了,臣唯一能为皇上做的,便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替皇上稳定朝局,守护好这夏邑国。 刘天师至今没有下落。四方诸侯又很碍皇上的眼,若臣一年后死了,皇上觉得这夏邑国还会太平吗?” 不知为什么,厉正深心中有了片刻不忍,他想起了小时候与厉正南玩耍的点滴,眼眸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那时候厉正南是那般信赖他,不管他说什么他都信。哪怕明知道他说谎,他依旧如同小跟班似的跟着他。 厉正深心中暗道: “若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兄弟,该多好?” “皇上现在可以派几个人,等厉正南他们为了那个女人,打起来的时候,推波助澜一番,比如杀了他们其中一方的儿子,让他们狗咬狗,必可以让他自相残杀,不死不休。” 刘天师眼眸里诡异之光乍现,薄情的嘴唇轻启提议着。 “不,不可以,你最好给朕住手。朕不允许你这么做,眼下西凌国刚刚投降,朝局不稳,若这时候四方诸侯再出了问题,恐怕夏邑国必将危矣! 朕虽然忌惮四方诸侯与厉正南的兵马,可朕也是一个皇帝,朕不能只为除掉他们五人,而让夏邑国大乱,朕警告你,不准那么干。” 皇上厉正深难得清醒地说着。 “可皇上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 刘天师不死心地又说了一句,却见厉正深隐含杀意的眸光,最终点头。 “那贫道告退。” 刘天师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厉正深威严喝道: “刘天师,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与朕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奴才,朕随时可以取你性命,不要妄想左右朕的决定。 从今天起,你的任务就是训练那俩个孩子,至于朕与厉正南的事,无需你再操心,否则休怪朕翻脸无情,你可明白?” “是,贫道明白,贫道遵命。” 刘天师毕恭毕敬额首答应着,可转身之后,眼眸却含着幽冷光芒。 身后,厉正深望着刘天师的背影,同样眼底寒意聚集,这刘天师仿佛越来越难以掌控了。看来是时候该寻个时机,除掉了。 京城“醉华楼”一间包间里,黑衣人优雅地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禁军统领耶鲁原真走了进去,掀开面具露出了本来面孔,一脸气愤地说着: “公子,那个狗皇帝不上钩,怎么办?要不贫道亲自去推一把?” “不急,你若去推了,那厉正南与狗皇帝便更加团结了,本公子只是想让他们俩人相互猜疑,咱们好渔翁得利。 棋子,我们不是还有一枚吗?好戏还在后头。” 面具男子说话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说天气一般,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公子说的是敬……” 刘天师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面具男子勾了勾嘴角,将一根中指放在嘴边,暗示他噤声。 “去吧!训练好那俩个孩子,让狗皇帝放心。” 面具男子挥了挥手,刘天师额首,退出了房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东越侯李元尊带着颜玉等人,浏览了整个东越城的景象,甚至还给四个孩子与颜玉买了好多新衣服和好吃的。 哄的孩子们很开心。 “谢谢!” 颜玉由衷道谢着。 李元尊伸手帮颜玉拢了拢耳边碎发,温润说道: “玉儿,何须向本公子道谢?阿吉是本公子的儿子,你是本公子的女人,对你们好是应该的。” 颜玉:“……” 公子确定曾与我那…… 颜玉羞红的脸庞,不确定地询问着。 她想问俩人是不是真的曾经发生过关系,可却说不出口,李元尊对女人很了解,他磁性的声音说道: “若玉儿有所怀疑,我们便带孩子们一起去做亲子鉴定,本公子要向玉儿证明,这四个孩子中,只有阿吉是我们俩人的孩子。” 说完,便打算拉颜玉往医馆走。 “娘亲,你们到医馆干吗?” “娘亲,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娘亲,你怎么了?” “娘亲,你受凉了吗?” …… 一声声稚嫩而懂事的声音,让颜玉软了心房,她急忙停下脚步,清丽嗓音说道: “不用了。” 颜玉怕知道结果,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孩子难过的表情,更不想丢下任何一个孩子,所以她不想做亲子鉴定。 “好。” 李元尊点头,打了一个响指,天空顿时出现了好多五彩烟花,四个小家伙立刻欢呼起来: “哇!太美了,好漂亮。” “娘亲,你看,漂亮吗?” “太好看了。” …… 颜玉羞红的脸庞望着身旁的伟岸男子,心中说不出的感动,这个男子太暖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却有着一抹空虚,仿佛那里曾经有一个人存在,可那个人不是眼前这个男人。 “好看吗?” 李元尊如水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颜玉点头。 “跟本侯回府吧!本侯会大摆筵席,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一个名分,也算弥补你这些年受的苦,本侯发誓会对你好,对孩子们好。 若你不想让阿祥、阿如、阿意知道你不是他们的娘亲,本侯也可以将他们视如己出。毕竟他们也是本侯兄弟的孩子。” 李元尊用只有他和颜玉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颜玉的脸庞滚烫,她蚊蝇般的声音说道: “你不问我与他们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好奇?” “本侯说过,爱一个人便会相信她,所以你不说,本侯便不问。本侯永远相信你。” 李元尊磁性的声音,带着魔力般说着,颜玉仿佛被催眠了似的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敢肯定,我与他们没有关系。” “那厉正南呢?你们……” 李元尊低沉的声音,再次追问。 “没有,他只是我孩子的干爹。” 颜玉没等李元尊问完,便肯定地说着。 可说完,她却感觉到心口一阵刺痛,不由捂住了胸口。 “玉儿,你怎么了?” 李元尊关切询问着,他的声音透着着急,惊动了孩子们,他们全都不顾看烟花,围了过来: “娘亲,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娘亲,你是不是累了?” “娘亲,你还好吧?” “娘亲……” …… 颜玉嘴角微勾,强行扯出一抹微笑说道: “娘亲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许是累了。” “爹爹,这里有休息的地方吗?” 阿吉稚嫩的声音询问着。 白天他已经与李元尊做了亲子鉴定,他确实是李元尊的儿子,阿吉很满意这个爹爹,便瞬间改了口。 “有,爹爹还给你们安排了其他惊喜。” 李元尊说完,打横抱起颜玉说道: “走,我们到那边画舫。” “画舫?” 四个小家伙显得很兴奋,迈着小短腿,跟在李元尊后面,走到一条大河,只见里面星光点点全是萤火虫,它们正围着一条带蓬的大船转着,船里是五颜六色的烛光。 “哇偶!太美了。” “阿吉哥哥,你爹爹好浪漫。” “是啊!你爹爹太棒了。” …… 阿如、阿祥、阿意齐声欢呼,阿吉扬起稚嫩而精致的脸庞,骄傲说道: “我就说嘛!我爹爹是最适合娘亲的,娘亲只有与我爹爹在一起,才会幸福。” “别瞎说。” 颜玉羞红的脸庞,望着抱着自己的李元尊,娇声呵斥着,挣扎着想从李元尊身上下来,却听李元尊磁性的声音说道: “别动,本公子抱你过去,别让孩子们担心。” 颜玉:“……” 她望了一眼四个小家伙担忧的小眼神,最终红着脸,窝进了李元尊的怀里。 直到上了船,李元尊才小心翼翼地将颜玉放下来,那小心呵护的样子,还真的像合格的夫君。 “你们想不想听曲子?本公子给你们吹曲子听如何?” 李元尊温润地声音响起,仿佛变戏法般变出一根通体透明的玉笛来。 “哇偶!好棒!” 四个小家伙再次齐声欢呼,颜玉勾了勾嘴角,心中暗道: “这东越侯可真能折腾,不过看孩子们开心的样子,颜玉很欣慰。若眼前这个男子真的是孩子们的爹爹,貌是也不错,他应该会对孩子们很好。只是……” 颜玉想到北冰侯、西昌候、还有南朝侯便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谁将他们的孩子,放在自己身边的?他有什么目的?他们都没有母亲,是不是他们的母亲,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自己扶养的?可为何自己没有任何印象?难道真的是失忆了? 如此想着,颜玉探向了自己的脉搏。 可结果是,她的脑袋里并没有血块堵塞,也就是说,她不曾有过脑部损伤,没有失忆这一说。 “爹爹,我可以和你一起吹吗?” 就在此时,听到阿吉稚嫩的声音传来。颜玉不由抬头望去,只见李元尊用温热的手掌,摸了摸阿吉的小脑袋,温柔如水般的声音询问着: “小子,你会吗?” 阿吉一双胖嘟嘟的小手,有些无措地捏着自己的衣角,红着小脸,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新的爹爹,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会,阿吉哥哥很棒的。” 阿意稚嫩的声音大声说着,有着鼓励之意。 “对!阿吉哥哥还会拿树叶吹曲子哦!他很厉害的。” 阿祥也是点了点小脑袋,一副很认真地说着。 “阿吉哥哥还会弹琴,琴声很美,没人比得过。” 阿如一脸骄傲说着,将阿吉往前推了推。 从这里可以看出,几个小家伙的感情很好。 “是吗?玉儿?” 李元尊仿佛不相信般向颜玉询问着。 颜玉望了一眼阿吉,见他闪亮的眼眸里充满希翼,知道他想在自己爹爹面前表现,于是点了点头,绯唇轻启: “是的!我家阿吉很棒,他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 “阿浩!去将本公子的古琴拿来,送于阿吉,本公子要与儿子合奏。” “公子,那可是祖传之物,难道真的要送给阿吉小少爷吗?” 阿浩有些不确定的询问着。 “有何不可?阿吉是本公子儿子,本公子将祖传之物,传给他,也是应该。” 李元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颜玉与阿吉很感动。 这一晚李元尊掳获了颜玉与孩子们的心,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完美的男人,私生活是那般难以言喻…… 第一百六十五章你想干什么 颜玉与孩子们过了一个愉快宛如天堂般的一夜,直到第二天阳光普照,李元尊向孩子们与颜玉发出邀约,让他们到府上居住。 颜玉本想拒绝,可孩子们却满心欢喜,叽叽喳喳地说着: “娘亲,我们就去爹爹那里好不好,阿吉想与爹爹与娘亲在一起,你就去吧!去吧!好不好?好不好?” 阿吉率先拉着颜玉的手臂,撒娇恳求着。 颜玉:“……” 她心中忐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可又说不上来。 “娘亲,你就去吧!反正我们也没地方去,阿意也很喜欢阿吉的爹爹。” 阿意嗲嗲的小奶音,随后也响了起来。 颜玉眉头紧蹙,紧接着阿祥、阿如也全都恳求起来: “娘亲,你就去吧!我们也想去阿吉哥哥的爹爹家看看。” “娘亲,你就去吧!阿吉爹爹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我们就去住俩天,俩天过后,我们就走。” …… 颜玉:“……” 好吧!那就住俩天,咱们说好了,俩天之后我们便走。 “好,我们拉勾勾。” 一声声稚嫩的声音承诺着,颜玉终点了点头。 李元尊朝着阿浩递了一个眼神,阿浩心领神会立刻让人牵来了一辆马车,颜玉等人上了马车。 马车上,四个小家伙不停地将小眼睛探向马车外,好奇张望着。 颜玉垂眸,朱唇紧咬,一双纤纤玉手紧张地拽在一起,心中有些发慌,这就是她的夫君吗? “别紧张,你就把侯府当成自己家。” 李元尊温热的大手,握住了颜玉的纤纤玉手,温润说道。 颜玉的心突突直跳,脸暇红红。蚊蝇般的声音道了一声: “谢谢!” “侯府?叔叔你是东越侯府的人?” 阿祥心细,他听到李元尊提到侯府,回过头来,好奇询问着。 “呦!这小子机灵。” 李元尊指了指阿祥,向颜玉说道。 颜玉:“我的孩子都很机灵,他们都是最棒的。” 说完,颜玉抬眸,温柔对孩子们说道: “娘亲忘记向你们介绍了,其实你们的这位叔叔,阿吉的爹爹是东越侯,他与你们干爹厉正南是拜把兄弟。” “啊?爹爹竟然是东越侯?” 阿吉仿佛不敢相信般张大了嘴巴。 “原来叔叔也是侯爷,我们的爹爹都是侯爷。” 阿如惊讶询问着。 颜玉:“……” 她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不语。 四个小家伙却相互看了看,开始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说娘亲怎么如此厉害?她怎么做到的与我们四个人的爹爹一起生下我们的?” “是啊!好奇怪,四方诸侯,四个地方,我们的年龄又相仿,娘亲她是超人吗?会飞?” “有道理,否则娘亲不可能同时与我们四个人的爹爹,同处一间屋子,追风叔叔说男人与女人只有共处一室,才会生小宝宝。” …… 颜玉:“……” 她有些尴尬地抬头望了一眼李元尊,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路上。李元尊都在盯着颜玉,这个女人真的很美,美的让人窒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洁白的脸庞,粉雕玉琢的如同洋娃娃似的,给人一种温婉柔美之感,尤其那双眼睛,晶莹剔透,如同翡翠珍珠,让人想不动心都难。 “阿吉你看,你爹爹看娘亲的眼神,都是直的。” 阿意仿佛看到新大陆般大叫着。颜玉:“……” 休要胡说,都闭嘴。 说完,想向李元尊道歉,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李元尊说道: “没错,本侯的眼睛里都是你们娘亲,本侯喜欢你们娘亲。” 颜玉:“……”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听马车外李元尊的随从阿浩喊了一声: “侯爷,到了。” 也许是到侯府的原因,阿浩也改口了。 “要不……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颜玉望着李元尊炽热的眼神,心中有些惶恐不安,她绯唇轻启,结巴说了一句。 可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强行将她拽下了马车。 “哇!好气派的样子。” “这东越侯府一点也不比南朝侯府差。”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吗?” …… 阿意、阿如、阿祥小眼睛闪亮,稚嫩的声音惊呼着。 阿吉俩条短短的手臂,紧紧抱着李元尊送给他的那架古琴,奶声奶气询问着: “爹爹,这是你的家吗?” 李元尊送的这架古琴,通长只有八十厘米、肩宽十五厘米,尾宽十厘米、厚四厘米,属于轻盈类型,呈月牙形状,阿吉简直爱不释手,虽然抱得有些吃力,可却不舍得撒手。 阿吉的声音刚落,只听东越侯府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 颜玉与小家伙们抬头望去,只见从府里冲出来一群侍卫,分立俩旁,垂首而立。 颜玉:“……” 这东越侯好大的架子。 可随后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走了出来,个个穿的花红柳绿,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见东越侯李元尊,仿佛见了花蜜般扑了过来。 “侯爷,你可算回来了。” “侯爷,妾身好想你。” “侯爷,你这次怎么出去这么多天啊?妾身简直度日如年,呜呜……” …… 颜玉傻眼,这里怎么如此多的女人?是下人?应该不是,因为她们一个个穿着华丽,虽然五颜六色,可面料一看就是上层,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的。 李元尊仿佛很习惯似的与那一堆女人逐一拥抱,性感嘴唇轻启: “宝贝们,本侯也很想你们。” 说完,在其中一个女人额头上落下一吻,立刻引来那个女人一阵娇喋声: “侯爷,讨厌了。这么多姐妹看着呢!” 颜玉:“……” 她眉头紧蹙,很自觉地向后退了退,给那一堆女人腾地方。 阿吉手里抱着古琴,呆呆地望着,仿佛不认识李元尊似的。 倒是阿意天真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东越侯府是“鸳鸯阁”?不对,叫“女伶倌?阿吉爹爹是老鸨?” “什么女伶倌?什么老鸨?哪里来的野孩子?再胡说八道,本夫人撕烂你的嘴?滚开……” 阿意的话音刚落,一声尖锐而讨厌声音,便响了起来,甚至还狠狠推了一把阿意。 阿意猝不及防,被推的一个踉跄。 颜玉大惊失色,急忙扶住了他。 “娘亲,这女人她推我,呜呜……” 阿意有些委屈地更咽着, 颜玉:“……” 她眼中寒光涌现,轻轻推开阿意,上前一把将推阿意的那个女人,扯了过来,厉声喝道: “你凭什么推我儿子,立刻向我儿子道歉,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颜玉身上透着寒入骨髓般的冰冷,让那个女人一阵胆寒,她向后倒退数步,一下子扑进了东越侯李元尊怀里娇喋着: “侯爷救妾身,妾身好怕,这哪里来的野女人?呜呜……” 那个女人一边娇喋,一边从指甲缝里向颜玉示威。 李元尊看了一眼颜玉,却见颜玉眸光冰冷,神色锋利,毫无畏惧地望着他。 “上官夫人,向玉儿和阿意小少爷道歉。” 颜玉本以为李元尊会为了那个女人出头,向她讨说法,然而没有,李元尊是站在她这边的,这让颜玉始料未及。 “啊?凭什么?侯爷,明明是那个野种,辱骂妾身,还有侯爷你,妾身只是气不过,才推了他一把,侯爷怎么让妾身给他们道歉,这不公平。” 那个被唤作上官夫人的女人,一脸不服的样子娇喋询问着。 “因为她也是本侯的女人,四位小少爷是本侯的儿子,这个理由充分吗?” 李元尊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般云淡风轻,可眼底有着骇人的凛厉,没人能忽略他的威严。 上官夫人听了李元尊的话,不敢相信地望了一眼颜玉与四个孩子,立刻质疑着: “侯爷,妾身敢保证,这个女人的四个孩子绝不可能都是侯爷你的,这个贱人她……” 那个女人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啪……”的一声,她的脸上挨了李元尊结结实实一巴掌,厉声喝道: “本侯不想将话说俩遍,你立刻向阿意少爷道歉,否则本侯便休了你。” “不要,不要侯爷,妾身错了,妾身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说完,蚊蝇般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 “娘亲……” 也许阿意被吓坏了,他扑进颜玉怀里,软糯的声音喊了一声。 颜玉将他揽在怀里,望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心中哀叹: “这女人也太没原则了吧!一封休书,至于把她吓成这样?” 想到这里,颜玉淡淡说了一声: “算了吧!” 说完,抬头望了一眼李元尊,见他正望着自己,微微福身说道: “民妇多谢侯爷款待,一路上民妇想了很多,觉得还是不打扰侯爷好。” “颜姑娘要走?” 李元尊仿佛不敢相信地询问着。 “是。民妇还有事,不能在此耽搁,望侯爷见谅”。 既然李元尊有这么多女人,即便她曾经与李元尊有过什么,那么从今往后,她也不会与他有任何关系。 颜玉的清高,让她无法容忍与他人共侍一夫。 “娘亲,娘亲……” “娘亲,我们走……” “阿吉哥哥,你快过来,你爹爹这么多女人,他配不上娘亲。” …… 看到李元尊一堆女人,阿祥、阿如、阿意三个小家伙也很失望,稚嫩的声音大喊着。 阿吉:“……” 他呆呆地望着李元尊,紧咬下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 “叔叔,这把琴还给你。既然你已经有了这么多女人,那你便不是我爹爹了,我要与娘亲走,娘亲是天下最好的娘亲,她值得最好的人。” 颜玉嘴角微勾,她好欣慰,这才是她的孩子们。 四个孩子都是她的,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她可以没有夫君,但绝不可以没有孩子。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李元尊冷笑一声: “玉儿既然执意要走,可以,但阿吉必须留下,因为他是本侯的儿子,本侯不可能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 颜玉:“……” 侯爷,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李元尊一摆手,立刻上来一群侍卫,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东越侯娶亲 颜玉望着桌子上的大红嫁衣,真是郁闷到了极点。 本以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夫君,却没有想到,李元尊竟然是一个花心的男人。 妻妾成群,孩子众多,整个府邸,如同后宫。 嫁衣的颜色鲜艳欲滴,让颜玉觉得刺眼的讽刺。 “娘亲,阿吉哥哥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东越侯府几乎找遍了,可就是没有阿吉哥哥的身影。” 阿意耷拉着小脑袋,有些难过地说着。 “都怪我,要是当初我不求着娘亲来阿吉哥哥爹爹府邸,就不会出事了。” 阿祥一脸懊恼地说着。 “还有我,娘亲对不起!我们真的不知道阿吉哥哥的爹爹这么坏,要是早知道,我们也不会非让娘亲来了,呜呜……” 阿如眼泪汪汪,懊恼不已。 颜玉:“……” 她紧咬朱唇,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光孩子们没想到,自己也没有想到李元尊,竟然是如此花心的一个人。 几天前,李元尊得知自己要走,强行将阿吉带进了府内,他说不会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 给自己俩个条件,要么放弃阿吉,带着其他三个孩子离开。 要么留下来,他给自己一个名分,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 阿吉也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同样乖巧听话,颜玉怎么可能舍得丢下阿吉,他们离开呢? 犹豫再三,颜玉只能跟着李元尊进了府邸。 可谁知李元尊歹毒的竟然将阿吉给藏了起来,并扬言只要自己与他拜堂,他便会让自己与阿吉见面。 颜玉骂过,吵过,甚至打过李元尊,可李元尊就是一块顽石,冥顽不灵。 颜玉想想李元尊的那一堆女人便头痛,怎么可能同意? 于是便同阿祥、阿如、阿意三个孩子,将整个侯府给翻了一遍,可依旧没找到阿吉的身影。 在这个府里,颜玉简直度日如年,李元尊的那一堆女人时不时给自己一双小鞋穿,不定时给自己制造点惊喜,比如下药,扮鬼,使绊子等等。 好在颜玉与四个孩子足够聪明,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 “颜姑娘,大夫人那里我也探过底了,她并不知道阿吉小少爷到哪里去了?”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四夫人陆氏走了进来。 陆氏也曾在颜玉饭菜里下过毒,她怕颜玉进府,夺走李元尊的注意力,她便会更加不受宠。 颜玉冷嘲,说她本来就不受宠,因为她卵巢堵塞,不能受孕。 一语道破陆氏隐藏至深的秘密,颜玉告诉她,她对李元尊并不敢兴趣,只要找到阿吉,她便会带孩子离开。另外她还可以治好陆氏的疾病,让她可以做一个母亲。 陆氏一听,立刻对颜玉喜笑颜开,为颜玉马首是瞻,全力帮颜玉寻找阿吉。 “咳!” 颜玉深深叹息,陆氏急忙上前安抚: “颜姑娘,你先别着急,我会接着帮颜姑娘继续找寻,阿吉小少爷一看,就是机灵的孩子,说不准,过俩天,寻着机会他自己便回来了”。 颜玉:“……” 过俩天?她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嫁衣都送来了,她还有的选择吗? 尽管如此想着,颜玉却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包药,双手递给陆氏说道: “陆夫人你的药,记得按时吃,相信很快便可以调理好身子,生一个大胖小子了。” “多谢颜姑娘,多谢颜姑娘,我还会继续帮颜姑娘,留意阿吉小少爷的消息,一有消息,便立刻前来告之。” 陆氏千恩万谢地走了,颜玉俏眉紧蹙,心中暗道: “阿吉,你到底在哪里?” “颜姑娘,颜姑娘……” 又一阵呼唤声传来,颜玉抬眸,只见七夫人年氏走了进来。 颜玉微微福身算是行礼,年氏急忙双手相扶: “颜姑娘不用如此客气,我们是姐妹,姐妹之间无需多礼。” 颜玉仿佛不经意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说实话,她不想与她们做姐妹,不想做李元尊的第十三位夫人。 年氏一阵尴尬,可却很快恢复过来: “昨晚侯爷召我侍寝了,我趁机将侯爷灌醉,问了一下阿吉小少爷的事,侯爷说……” “侯爷说了什么?阿吉他在哪里?” 颜玉一听,以为年氏问出了阿吉的下落,急忙主动握住了她的手,急切询问着。 “侯爷说,他不告诉我。” 年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颜玉失望地松开年氏的手,转身拿了一包药说道: “年夫人的失眠症,记得按时吃药。” “多谢颜姑娘,自从吃了颜姑娘的药,我的失眠好多了。” 年氏感激地说着,颜玉却愁容满面,年氏自觉没趣,识趣走了。 送走了年氏,之后又来了三夫人裴氏,五夫人宁氏…… 总之所有人都在找阿吉,可却没有一个人找到。 不管是受了颜玉恩惠,还是只是想让颜玉尽快离开,总之都在帮忙。 “娘亲,你说阿吉哥哥是不是不在府里?” 阿祥聪明地想到一个问题。 颜玉:“……” 她也担心这个问题,若不在侯府,恐怕她将侯府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阿吉。 “娘亲,你难道真的要嫁给阿吉哥哥的爹爹吗?” 阿如眨巴着葡萄般的小眼睛,询问着。 颜玉:“……” 她也不想啊!可她能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丢下阿吉,她们离开?那阿吉得有多伤心?她又如何舍得? “要不我们想办法传信给干爹吧!也许干爹来了,阿吉哥哥的坏爹爹便不敢使坏了。他会乖乖将阿吉哥哥交出来的。” 阿意小脑袋转了转,最终想到一个解决之法。 颜玉:“……” 眼前一亮,是啊!阿吉是厉正南的义子,虽然他讨厌自己,可他应该不会不管孩子,也许将他找来,便可以解决一切。 “哈哈……” 就在颜玉以为看到希望的时候,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接着走进来一个俊美无比的男子,他一双狭长的凤眸与颜玉凝视,性感嘴唇轻启: “玉儿觉得,我那六弟厉正南会管本侯的家务事吗?你是本侯的女人,阿吉他是本侯的儿子,不要说他只是一个王爷,就算是当今皇上,他也不能强行将本侯儿子与女人从本侯身边抢走吧!” 颜玉:“……” 她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掐灭,是啊!清官难办家务事,更何况阿吉确实是李元尊的儿子。 “侯爷,到底想怎么样?” 颜玉俏丽的脸庞僵了僵,粉拳紧握,压下汹涌澎湃的怒火,清丽嗓音质问着。 “不想怎么样,本侯的儿子绝不可流落在外,这是本侯的原则。嫁衣就放在桌上了,玉儿到底要怎么选择随意。” 李元尊冽薄的嘴唇轻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颜玉恨得咬牙切齿,可却无可奈何。 “你这个坏蛋,娘亲不要嫁给你,你滚,拿着你的破嫁衣滚开。” 阿意脾气火爆,拿起桌上的嫁衣,便向李元尊砸了过去。 李元尊伸手接过,一双黑眸幽深的可怕,颜玉急忙将阿意护在身后,却见李元尊缓步上前,将嫁衣轻轻放在桌上了,温润说道: “本侯只给玉儿一天的考虑时间,若玉儿还执意离开,本侯便敞开大门,放玉儿离去,但从此往后,玉儿与阿吉将再无瓜葛。 但若玉儿肯留下,本侯将大摆筵席,宴请东越所有名门望族,给玉儿一个盛大婚礼,也给阿吉那小子一个名分,让他认祖归宗,给他最好的生活,教他习武,练琴,你也知道阿吉他喜欢弹琴,喜欢吹笛,本侯都可以倾囊相授,所以请玉儿为阿吉着想,考虑清楚。” 李元尊说完,没等颜玉回答,便转身走了。 颜玉望着李元尊的背影,她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到底该怎么办?是放弃阿吉?还是为了阿吉留下来? 她真的可以大度到与那些女人一起服侍一个男人吗? “什么破嫁衣,干脆烧了它得了。” 阿如气愤地说着。 “嗯!我去找火石。” 阿意稚嫩的声音附和着。 可就在此时,却听颜玉说道: “先放着吧!” “娘亲,你不会是……” 阿祥小粉拳紧握,蹙眉反问着,可当他看到他娘亲颜玉眼眸里的泪光时,知道他娘亲很痛苦,终究没有说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等人一路追踪来到东越,此时的东越城热闹非凡,十里红毯,繁花似锦,到处挂满红绸,更有舞狮子的,杂耍团,总之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阿南,你说今天什么日子?这东越城在庆祝什么?” 北冰侯刘正一好奇地向一旁的厉正南询问着。 “不知道。” 厉正南一身煞气,冷言答道。 此时他可没有心情欣赏景致,他的心都在失踪的那个女人身上,找不到她,他心急如焚,可如今快要找到了,他又希望那个女人永远不要被找到。 因为找到她,便意味着他们之间要有个了结了。 不管那个女人她将如何选择,他与她终将成为陌路。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对话声: “你们听说了吗?东越侯今日将迎娶第十三位夫人进门。” “咳!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东越侯不娶亲,才奇怪。人家可是开国功臣,长的也风流倜傥,娶亲很正常。” “你看你,东越侯娶亲当然正常,可不正常的是,东越侯要娶的那个女人,带着四个拖油瓶。” “什么?真的?假的?这可是大新闻。” “你看你,这事还能有假吗?听说那个女人的四个拖油瓶,长相不一,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 厉正南与刘正一听闻此言,脸色大变,相互对视一眼,全都一甩自己手里的马鞭,向东越侯府疾驰而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不顾一切带你走 此时东越侯府里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拜堂仪式,一拜天地。 随着一声高喊,颜玉被李元尊强行拽了过来,其实她是不愿意的,可李元尊却低声无耻地说道: “玉儿,难道真的不想阿吉了吗?他一直在问本侯,什么时候能够让你们相见。只要今日你与本侯拜了天地,本侯明日便安排你们见面。” 火红的头巾下,颜玉含着泪,将头往下低了低,行了第一个礼。 二拜高堂。 李元尊没有父母,他的父母也在十年前厉正坤造反那场叛乱中丧命,两人只能对着牌位行礼。 整个过程,颜玉仿佛一个被牵着线的玩偶一般。 三,夫妻对拜。 颜玉木乃地站着,李元尊却握住她的肩膀,强行将她转向自己。 就在此时,一阵嘈杂之声响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强行闯入“东越侯”府,该当何罪?滚出去,快滚出去,否则小的唤人了。” “来人,快来人,护驾,保护侯爷与诸位夫人……” …… 一时间东越侯府侍卫们纷纷拔出宝剑,对准来人。东越侯李元尊也是眼眸深邃,厉声喝道: “出了何事?” “报,侯爷有人擅闯侯府,而且带了很多人。” 一个侍卫跑了过来,一副很慌张的样子向李元尊禀报着。 “何人如此大胆?” 李元尊拔剑出鞘,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敢搅了他的婚宴,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然而刚出去,便与迎面而来厉正南与北冰侯刘正一等人迎面遇上。 李元尊先是一愣,后收剑入鞘,哈哈大笑,与之拥抱了一下说道: “原来是二哥,六弟,真是稀客,莫不是你们是听到兄弟我今日大婚,前来祝贺的吧!咳!其实真不用如此客气,又不是第一次大婚……” 李元尊以为厉正南等人是来贺喜的,心中大喜,滔滔不绝地说着,可厉正南却冷着一张脸环顾四周,他在找那个女人。 倒是北冰侯刘正一还算镇定,他沉声询问道: “老三,你要娶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可是叫颜玉?” 一听这话,李元尊的笑容僵持在了脸上,当即冷了下来: “二哥,六弟若是来贺喜的,我李元尊双手欢迎,但玉儿她是兄弟我的女人,谁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李元尊绝不会同意。” 大殿里的颜玉听到李元尊唤一个人为六弟,不由想到了厉正南,因为“六虎”当中,厉正南年龄最小,排行老六。 颜玉的的心“砰砰”直跳,她的手相互交措,有些紧张,亦有些期盼。 期盼他带自己离开。可又觉得无脸见他,总觉的自己仿佛背叛了他。 “干爹,干爹……” …… 耳边响起三个小家伙惊喜的声音,颜玉的眼泪从脸暇上流了下来,他是来寻自己的吗?他来了,可以改变眼前的一切吗?颜玉心中忐忑不安。 “爹爹,你快救救娘亲吧!呜呜……这个坏蛋不让娘亲离开,呜呜……” 阿意率先抱着厉正南的大腿,委屈大哭。 厉正南蹲下身子,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阿意,你说的是真的?” 阿意是北冰侯刘正一之子,刘正一听阿意如此说,伸手一指李元尊,厉声喝道: “老三,你想干什么?强抢民女的事,你也干的出来?你还是人吗?平日里你花天酒地的,我们兄弟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今日竟然敢对二哥的女人来强的,二哥可不会容你。” “二哥的女人?” 李元尊眯了眯眼睛询问着。 “没错,颜姑娘原名真儿,她是二哥的女人,我们俩人已经有了阿意这个孩子,今日二哥来,就是打算带她与阿意离开的。” 刘正一一副理所当然地说着。 可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慢着,那个女人也是我父亲康明年的女人,你们二人休要独吞,今日本少爷也是来带她回去的。” “我也是来寻颜姑娘的,可颜姑娘只有一个人,要不我们问问颜姑娘,她到底愿意与谁回去如何?” 又一个声音,李元尊的脸难看到了极点,他冷言喝道: “你又是谁?” “我乃西昌候盛怀玉之子,盛天一。我父亲说颜姑娘是他的女人,所以派晚辈前来接人。既然我们都想接颜姑娘,不如请颜姑娘出面做个决断如何?不管颜姑娘选谁,大家都别伤了和气。” 盛天一还算讲理,他提出自己的建议。 可话音刚落,却听李元尊喝道: “休想,今日是本侯大婚,谁要是搅了本侯的婚宴,就是与本侯为敌,本侯也不会再顾念什么兄弟之情,你们要带走你们的孩子,随意,可若想带走本侯的女人,本侯决不允许” “凭什么?真儿是我刘正一的女人……” “就是,她也是我父亲康明年的女人,不将她接回去,我无法同我父亲交待,今日晚辈说什么也要带她回去……” …… 一时之间,四方人马全都剑拔弩张,个个宝剑出鞘。 “你们娘亲在哪里?带本王去。” 厉正南剑眉冷冽,沙哑的声音向三个小家伙询问着。 只要那个女人说她不愿意留下来,他便带她离开,厉正南心中暗道。 大殿里颜玉一直不敢掀开盖头,她的手死死地绞着,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直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颜玉不用看也知道是厉正南,不知道为什么她如此熟悉厉正南身上的气味,仿佛上辈子便认识他似的。直到头上的盖头,被掀开,仿佛天地间静止。 颜玉本来就很美,今日的她更美,一身火红的嫁衣,略施粉黛,如火的红唇,发髻上带着白玉冠,俩边带着褶褶生辉的坠饰,更是锦上添花。 颜玉也是呆呆地望着厉正南,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此时的她才发现一个问题,她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狂妄,自恋,又神经兮兮。 明明就是很差劲的男人,可她却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心才会紧张,会跳个不停。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还有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乌黑亮丽的发丝,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 总之他的所有一切,在颜玉看来,那么协调,富有魅力,在她心中,厉正南就好比黑夜里的鹰,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冲破云霄。 外面的争吵声变成了打斗声,而且越演越烈,厉正南望着眼前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内心的感情无以复加,欣喜,震惊、呆愣、还有妒意,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本想问一下她这些天好吗?可愿意随自己回京?真的是李元尊胁迫她,留下来的吗? 可脱口而出的话,却变了味: “你这个女人真行,竟然能够让四方诸侯的人,为了你,大打出手,你真有本事。” 酸溜溜的话语说完,颜玉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她眼角滚落一滴泪水,语气也冷了下来: “是啊!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敬宣王又何必为了我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莫不是也被我吸引?要是敬宣王愿意,等我与东越侯拜完堂,或许可以考虑陪敬宣王一晚,不过敬宣王可能要排队。” “你……” 望着颜玉倔强的脸庞,还有讽刺的话语,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扬起手,可终究没有落下,而是强压怒火询问: “女人,你可愿随本王回京?只要你愿意,本王可以带你走。” “那孩子们呢?王爷可以将他们一并带回去吗?” 颜玉舍不得四个孩子,她充满希翼地询问着。 厉正南回眸望了一眼院落里打斗的众人,又看了看身旁了三个小子,阿祥、阿意、阿如,终究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说道: “他们有自己的父亲,本王没有那个权利带走别人子嗣,但若你愿意,本王可以带你走。” “娘亲,娘亲……” “娘亲,你别丢下我们好不好?” “娘亲,呜呜……” …… 听厉正南说,只打算带他们娘亲颜玉走,阿祥、阿如、阿意眼眸里顿时溢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扯着颜玉的衣襟更咽呼唤着。 颜玉“……” 她的心猛地一抽,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哪个孩子是她的,可四个孩子都是她手把手养大的,她舍不得任何一个。 闭了闭眼睛,眨掉眼眸里的泪水,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敬宣王请回吧!今日是民妇与东越侯大婚,你作为东越侯的六弟,民妇便是你的嫂子,你该与民妇保持距离,切勿越了雷池,惹得他人笑话。” “好。玉儿说的好。” 颜玉话音刚落,立刻传来东越侯李元尊的鼓掌声,还有大喝声。 “真儿,你可愿意与本侯回北地?本侯愿意尊重你的选择。” 李元尊话音刚落,北冰侯刘正一大嗓门又喊了一声。 “对啊!颜姑娘你到底喜欢谁?你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我父亲盛怀玉也说,让我尊重你的选择,不管你选择谁,我们都依你。” 西昌候之子盛天一也是眉头紧蹙询问着。 “那孩子们呢?” 颜玉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那四个小子,我们当然要带回各自府上了,难道还能让他们,跟着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南朝侯之子康仁,阴阳怪气地说着。 “闭嘴。” 厉正南威严喝了一声,康仁吓得一哆嗦,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见康仁噤了声,厉正南回眸眼神很冷,冷的透心凉,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女人,你到底要不要与本王回京?只要你愿意,本王可以不顾一切地带你走……” 颜玉:“……” 我…… 第一百六十八章有人要杀阿如 日落西山,厉正南策马狂奔,连夜出了东越城,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颜玉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东越侯李元尊怀里的情景,笑得那般恬静,那般满足。 厉正南眼眸里滚落一滴泪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痛,痛的无法呼吸,比万箭穿心还让他难受,心仿佛空了,被人生生掏空了。 “王爷,慢点,属下追不上你。” 身后墨云焦急的呼唤着,可厉正南的马却更快了,他想要发泄,发泄心中压抑的怒火,否则他会死,窒息而死。 明明颜婷,才是他拜过堂的女人,为什么他却觉得颜玉那个女人背叛了自己?厉正南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是的,颜玉最终做出了选择,她选择了东越侯李元尊,但她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想与孩子们好好相处一晚。 北冰侯刘正一和西昌候盛怀玉之子盛天一全都同意,毕竟颜玉养了四个孩子这么多年,难舍难分,也是人之常情。 南朝侯康明年之子康仁,虽然不愿意,可见众人都点头,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另外他还有一个歹毒的计划,那就是想办法除掉阿如,颜玉已经选择了东越侯李元尊,他可以放心了。 可阿如同样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若将阿如带回去,难保他父亲康明年不会因为对颜玉这个女人爱而不得,而将对那个女人的爱,转移到阿如身上。 到时候阿如同样会夺走他与康慈的一切。 可若把阿如在路上解决了,势必会引起他父亲康明年对他的怀疑,阴险狡诈的康仁,想在东越侯李元尊的府里,将阿如解决掉? 到时候把罪过,推给李元尊,让李元尊背黑锅,他依旧是他父亲康明年最乖巧懂事的儿子,到时候府里的一切,照样都是他的。 如此想着,康仁眼中皆是寒光,只不过众人的眸光只追随着颜玉,谁也没有留意到康仁。 颜玉还向李元尊提出,让他把阿吉也唤来。 理由是,过了今晚,他们兄弟四人,便要分开了,他们感情深厚,让他们兄弟们见上最后一面。 这个理由很充分,得到北冰侯刘正一和西昌候之子盛天一的支持,李元尊终点头。 房间里,颜玉与阿祥、阿如、阿意见到了久别的阿吉,几人抱头痛哭。 “呜呜……阿吉哥哥,你去哪里了?呜呜,我们找不到你,好担心你,呜呜……” 阿祥抱住阿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阿吉哥哥,我好想你,你过得好不好?你的坏蛋爹爹,有没有欺负你?为难你,呜呜……” 阿如稚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哭啼着。 阿吉摇了摇头,眼中也全都是泪水,他又何尝不想几位兄弟,虽然他们时有争吵,可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阿吉哥哥,你可回来了,你的坏蛋爹爹好坏。他用你,威胁娘亲嫁给他,娘亲根本不愿意嫁给他,呜呜……” 阿意梨花带雨的小脸庞上,全是泪水,更咽说着。 听了阿意的话,阿吉回眸望着一眼自己的娘亲,眼泪掉的更凶了,他一下子扑进了颜玉怀里,更咽着: “呜呜……娘亲,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用如此委屈,对不起!对不起!呜呜……”阿吉哭的好伤心,他真的好内疚,是他错信了他爹爹,没有想到他有那么多的女人。 看到四个伤心欲绝的孩子,颜玉的心都碎了,强压心中的痛苦,她伸手抱了抱每一个孩子,给他们擦了擦眼泪,强作欢颜说道: “宝贝们,别哭了,也许今晚将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我们要开开心心的,将来也好有一个好的念想。” “最后一晚?” 阿吉抓住字眼,重复着,扬起稚嫩的脸庞询问: “娘亲什么意思?” 颜玉紧咬朱唇,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将脸转到一旁,开始抹眼泪。 阿祥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们爹爹那边都来人了,他们要带我们回各自的家,娘亲借此向你坏蛋爹爹提出,让我们兄弟团聚,他这才放你出来的。” “你们要走?可我不想让你们走,我舍不得你们,呜呜……” 阿吉一听,其他三位兄弟要走,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流淌了下来,抱着阿祥、阿如、阿意号啕大哭。 其实阿吉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只不过是李元尊觉得男孩子就应该有强壮的身体和高强的功夫,所以便让随从阿浩,将他连夜送去了军营。 一来让他锻炼,二来让军营里的将领,教他习武。 李元尊有那么多子嗣,可却没有一个男孩喜欢吹笛与弹琴。 阿吉的出现,让李元尊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他觉得阿吉便是自己的接班人,于是便大方的将自己的那架古琴,送给了阿吉。 说是古琴,其实另有玄机,这都是后话,他是真的想把阿吉当成接班人培养。 至于强留颜玉,一来是李元尊确实觉得阿吉离不开颜玉。怕颜玉离开,阿吉会伤心难过。 二来,李元尊对颜玉一见钟情,认定了颜玉是他的女人,想为她负责。 他如此以为是有原因的,对于四个孩子,只有李元尊是最明智的,他觉得这中间必是出了什么事。四个孩子不可能都是颜玉的孩子。 因为四个孩子年龄相仿,一个女人不可能同时生下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即便这个女人再水性杨花,也不可能做到。 换言之,即便可能,他们四位诸侯镇守四方,也不可能在同一天与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 因为他们四人除了“六虎聚会”,天各一方,不可能碰头。 “六虎聚会”之时,他李元尊虽然好色,见了女人,便忍不住想要调戏,可那也只是调戏。天子脚下,他决不会糊涂的去碰女人。 所以李元尊觉得,自己肯定是在东越,碰的颜玉。 既然是在东越,其他三位诸侯,便不可能来,而且还是在同一天与他同时碰一个女人。 阿祥、阿如、阿意肯定是有人塞给颜玉的,亦或是颜玉从哪里捡的三个孩子。 只不过颜玉不肯说,李元尊也不想给她压力,便想着等与她拜了堂,俩人关系亲密了一些,旁敲侧击一番。 可因为李元尊太强势了,这才造成了误会。 就在四个小家伙难舍难分,伤心痛哭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呐喊声: “来人呢!快……快救火,东厢房失火了……” “失火了?哪里失火了?” 四个小家伙一听失火,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跑出门口张望了一下,只见西厢房那边火势冲天,火好像很大的样子。 颜玉:“……” 宝贝们,我们也去帮忙救火吧! 心善的颜玉,忍不住说道。 “娘亲,要不我们逃吧!” 阿祥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说了一句。 颜玉:“……” 逃?我们逃到哪里? “哪里都好,天涯海角,只要我们大家可以在一起。” 阿如稚嫩的声音也说着。 颜玉:“……” 她沉默了,说实话她也有此想法,只不过她不能太自私,孩子们认祖归宗之后,确实可以过上好的生活,而且会得到最好的教育,所以她没有提。 如今听到阿祥提起,颜玉眼眸顿时闪亮。 “对,娘亲我们逃走,我不要与娘亲分开,阿意要永远与娘亲在一起。” 阿意奶声奶气说着。 只有阿吉,他的小粉拳紧握,有些犹豫,因为李元尊对他还是很好的,送他古琴,找人传授武功给他。 可当他想到府上那么多女人,还有他娘亲颜玉,伤心欲绝的表情时,懂事的他,最终点了点头说道: “好。” 阿吉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如今大家都在救火,我们便趁乱逃走。” “嗯!” 四个小家伙齐齐点头,将小小手搭在一起,喊了一声,他们独有的口号: “吉祥如意,永不分离。耶!” 颜玉:“……” 她温柔的眸光望着孩子们,打算与孩子们一起为命运赌一把。 此时东越侯里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在救火,只有一个人眸光冷冷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少爷,当真要这么做吗?万一侯爷怪罪怎么办?” 康慈的随从阿辞,有些忐忑不安地向康仁询问着。 “你不说,我不说,我父亲怎么可能知道?如今火势正旺,待众人将火扑灭,我们早就已经得手。” 康仁阴冷的声音说着。 “可少爷,那毕竟是小少爷,是你的兄弟啊!” 阿辞有些于心不忍,只是他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脸上挨了康仁狠狠一巴掌: “你给本少爷记好了,南朝侯府只有俩位少爷,那就是本少爷与康慈,不要把那个贱人生的野种与本少爷相提并论,他不配。” 康仁的眼神森寒阴冷,把阿辞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额首: “是。” 见阿辞不再说什么,康仁一摆手: “走,趁乱去将那个野种解决了。” 此时的颜玉等人,还并不知道危险的来临,她们正在收拾行李,准备逃离东越侯府。 阿吉摸着东越侯李元尊送给他的古琴,心中充满难受,他真的好喜欢这把古琴,可他却不能将它带走,因为他选择了他娘亲颜玉,便意味着他以后不再是东越侯的人了,那他便不可以拿走别人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九章真是红颜祸水 一条九龙抓,稳稳地抓在了东越侯府的墙壁,几人相互扶持,爬上了墙。 因为东越侯府所有人都在忙着救火,戒备松懈,颜玉很感激放火的人,给他们的制造了这次机会。 “大坏蛋,永别了。” 阿意拌了一个鬼脸,稚嫩的声音说道。 “永别了,花心渣男。” 阿如同样撅着小嘴,奶声奶气说着。 只有阿吉,他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听阿浩说过,李元尊送他的那把琴,乃是祖传之物,是只传给当家人的。 它不光是一把琴,还是一个武器,只要有足够的内力驱使,它便可以变成所向披靡的武器。 李元尊将它,传给他,是有意培养他,送他去军营,实际上是为了锻炼他。 阿吉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可他是娘亲从小养大的,他不可以,也不可能离开娘亲。 也许看出阿吉的难过,阿祥稚嫩的声音喝道: “够了,都别再说了,我们快走吧!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嗯!” 阿意、阿如点了点小脑袋。 “走吧!阿吉哥哥。” 阿祥搂了搂阿吉的肩膀,软糯的声音说了一句。 “嗯!” 阿吉这才迈着小短腿,向前走去。 颜玉望着四个小家伙,心中欣慰极了,孩子们很团结,作为娘亲,她自然为他们高兴。 南朝侯康明年的儿子康仁,走到颜玉她们所在的那间厢房门口,敲了敲门,他本想待颜玉等人开门,他便打晕他们,然后再一剑杀了阿如。 因为他还没有胆,将四方诸侯的孩子都杀了。 可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任何响应,康仁有些不耐烦,冲着与他一起来的随从阿辞,递了一个眼神,阿辞心领神会,走上前,一边敲门,一边呼唤: “颜姑娘,颜姑娘,你在里面吗?” 喊了半天,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康仁预感到了不对劲,一脚踹开了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人呢?” 康仁不敢相信地接连询问着。 阿辞机灵地环顾四周,观察了一下说道: “少爷,看来颜姑娘是逃走了。房间里颜姑娘的包裹不见了。” “那个贱人,莫不是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提前带着那个野种,逃了?” 康仁一脸阴蛰的低语。 “眼下怎么办?少爷?” 阿辞小心翼翼地请示着。 “去,召集我们的人,追。” 康仁阴冷地吩咐着。 “那我们用不用同东越侯打个招呼?毕竟我们在人家府里,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阿辞再次请示。 “有何不好?本少爷又不是犯人,想走就走,他李元尊管的着吗? 再说了,要是本少爷同他打招呼,还能杀的了那个贱人与野种吗? 本少爷本来只是打算杀了那个野种就行,既然那个贱人,也出了东越侯府,那我们便将她一并解决了,省的她到处招蜂引蝶。” 此时,东越侯李元尊正带着人救火,一个侍卫跑了过来与之耳语一番,李元尊茫然: “你说什么?南朝侯府的人都走了?” “是。都走了。” 侍卫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李元尊眼眸深邃,他忍不住说道: “这南朝侯虽然为人还算不错,可却教子无方,在本侯府里,那臭小子,走的时候,竟然连个招呼也不打,真是。” “侯爷所言甚是,那南朝侯府的公子确实差劲,小的出于礼貌,本想要挽留他至天亮再走,可他倒好,竟然将小的一把推开了,还扬言,不用小的管,侯爷你说,他算不算欺人太甚。” 那个侍卫纷纷不平,李元尊挥了挥手: “好了,我们东越侯府的人都大度,不与那等小人一般见识,你且退下吧!” “是,小的告退。” 那个下人得令,转身走了。 李元尊望着已经被控制的火焰,长长舒了一口气。 到底是谁放的火?他放火有什么目的?与自己有仇?还是针对自己与颜玉那个女人的大婚? 今天大婚,真是一波三折,先是几位诸侯的人同厉正南与自己抢亲。好不容易颜玉那女人,还算识相,最终做出了选择,没有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咳!” 想到颜玉,李元尊心不由“咯噔”一下,府里人仰马翻,那个女人与四个孩子怎么如此安静?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难道他们只顾叙情,难舍难分,连外面动静也听不到?这不可能啊! 如此想着,李元尊大喝了一声: “阿浩,何在?” “属下在。” 阿浩老远听到李元尊唤他,快步走了过来。 “你立刻去颜夫人处看一眼,确保颜夫人与四位小少爷安好,问一下他们有没有受到惊吓。” “是。属下遵命。” 阿浩毕恭毕敬答应着,转身快步向颜玉等人所在的厢房走去。 望着阿浩的背影,李元尊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不祥之兆袭击而来。 远处的北冰侯刘正一,见李元尊呆愣,出于关切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着: “老三出了何事?” “没……没事,兄弟我只是在想,谁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府上放火。” 李元尊寻了一个借口。 “咳!许是哪个下人,不小心碰倒了烛台,不一定是针对贤弟的,别太往心里去航。” 北冰侯刘正一宽慰着。 “或许吧!” ……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远处传来阿浩的声音: “侯爷出事了,出事了……” “出了何事?” 李元尊浓眉紧锁,急忙追问着。 “颜……颜夫人不见了……” 阿浩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李元尊有些懵: “颜夫人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花园里找过吗?他们是不是到花园散步去了?毕竟明天,她要便与几个孩子分开了,心情不好散散步,也是可能的。” 李元尊不相信地接连询问着。 阿浩他望着李元尊幽深的眼眸,小心翼翼走上前,与他耳语了几句,只听李元尊声音骤冷: “你说什么?颜夫人她跑了?什么意思?” “这是阿吉小少爷留下的,也许侯爷看了就明白了。” 阿浩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字条,双手递给李元尊说道。 李元尊急忙打开了纸条,这一看,他整个人倒退了数步,纸条上密密麻麻写了俩行字: “对不起爹爹,我要与娘亲走了,听阿浩说,这把琴,对爹爹来说很重要,我给你留下了。不要想我,也不要想娘亲,既然你已经有了那么多女人,那么娘亲便不可能喜欢你。我也只能跟娘亲走。” 李元尊将纸团揉成了一团,磨牙说道: “看来那个女人是在耍本侯,她根本就不爱本侯,她之所以与本侯拜堂,只是为了骗取本侯信赖,让本侯将阿吉唤来,他们好趁机逃走,太可恶了,简直太可恶了。” “这么说,真儿逃走了?” 北冰侯刘正一眼眸里出现了欣喜表情,片刻之后,拍了拍李元尊的肩膀,仿佛安慰似的说道: “算了吧!老三,强拧的瓜不甜。不如便让真儿,陪二哥回北地吧!至于阿吉那小子,他是你的儿子,你便留下他,我只带真儿与阿意走。” “休想。” 李元尊从齿缝里磨出了俩个字,大喝一声: “阿浩,召集人手,我们追,务必将颜夫人给本侯追回来,既然本侯已经与她拜堂,那么她生是本侯的人,死亦是本侯的鬼。” “你……” 北冰侯刘正一见李元尊油盐不进,气的咬牙。 “侯爷,眼下该怎么办?” 北冰侯府的侍卫请示着。 刘正一一摆手: “走,我们去寻真儿,务必在李元尊的人之前找到她,护送她,安全到达北地。” “是。” 侍卫点头吹了一声口哨,所有北冰侯府的侍卫们,全都聚集了起来,快步向府门外走去。 “少爷,我们该怎么办?” 远处西昌候府的下人,望着走出去的李元尊与刘正一,忍不住向盛天一询问着。 “咳!还能怎么办?追上去,确保阿祥小少爷无恙。” 说完,再次叹息,道了一句: “真是红颜祸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等人出了东越侯府,漫无目的的走着,因为是深夜,所以雇不上马车,只能徒步上前。 可刚走了没有多远,便听到了一阵马蹄声,颜玉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回眸望去,只听一道阴蛰的声音喝道: “小贱人,你打算带这几个野种去哪里? “康仁?” 颜玉惊呼,戒备地伸手将四个孩子护在身后。 只听康仁阴森森说道: “本少爷是来接阿如的,识相的将他交出来,他是本少爷的弟弟,你作为东越侯的女人,莫不是想拐走本少爷的弟弟?” 颜玉听闻,警惕地望着康仁,向后退了数步,更加小心地护着孩子们。 这个康仁一句一个野种,根本就没有将阿如当成弟弟,想到南朝侯府的那场船溢水之事,让颜玉至今还触目惊心。 这个康仁心狠手辣,她不敢,也绝不会将阿如交给这样的人。 “阿如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 阿意率先奶声奶气说着。 “对!你休想带走阿如。” 阿祥软糯的声音,随后喊了一声,拔出自己的宝剑,挥舞着。 “谁也不可以带走阿如,我们不要分开,你这个大坏蛋。” 阿吉小粉拳紧握,大声喊着。 “由不得你们。” 康仁阴森森地说着,其实接阿如只是借口,他早就知道他们不会乖乖将阿如交出来了,他之所以如此说,只不过是为了杀颜玉这个女人与阿如,埋下伏笔。 他要抓阿如,这个女人自然会反对,到时候动起手来,误伤了他们,也在所难免,等阿如与那个女人都死了,他便将责任推给颜玉那个女人。 如此想着,康仁眼眸里皆是杀意。 第一百七十章翻身做女主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快马赶回了京城,王府里,追风正指挥着下人们栽种梅花。 见到厉正南回来,追风喜出望外,急忙迎上前,拱手行礼询问着: “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厉正南这一走就是近三个月,如今终于回府,作为贴身随从追风自然高兴。 “嗯!” 厉正南冷哼,片刻之后,一指梅花喝道: “你们在干什么?” 追风茫然: “王爷你忘记了吗?临走的时候,你不是吩咐属下,有空便将花坛修葺一番,说种上梅花,等你将颜大夫接回来,让她在府里居住,你说女人都会喜欢这个,不是吗?” 厉正南蹙了蹙眉,疑惑询问着: “本王说过这样的话吗?” 追风重重点头,很肯定地说着: “说过啊!只不过属下前段时间因为受伤,一直有心无力,后来又寻找与王爷长的像的那俩个孩子,至今一直没腾出手来,这不云起回来了,属下便将找人的事,交给他,这才开始着手,让人买了树苗栽种。” 追风说完,左右张望了一下,却没有看到颜玉的身影,不由疑惑询问着。 “对了,颜大夫呢?她没有跟王爷你,一起回来吗?” 厉正南一听追风提起颜玉,双拳紧握,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追风却神经大条般没有看到,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哦!颜大夫与那四个小子,定是去了“爱心之家”对不对? 贾六他们曾多次来打听颜大夫的消息,属下跟他们说,等颜大夫回来,便会告知他们,是不是回京的时候,遇到了“爱心之家”的人?颜大夫与四个小子便先行去了那里。” 墨云眉头紧蹙,在一旁挤眉弄眼,暗示追风不要再多说了,可追风却没看懂,甚至还关切询问着: “墨云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里进沙子了?春天风大,小心点。” 墨云:“……” 他彻底无语了。 “她不会再回来了。” 厉正南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了声音,说了一句。 “啊?” 追风没有听清,他浓眉挑了挑,只听一个幽冷的声音说道: “将这些梅花,全部烧了?不用再栽种了,本王不想看到它们。” “啊?烧了?这……” 追风有些不解,墨云忍不住说道: “王爷让你烧了,你就赶紧烧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追风:“……” 难道颜大夫她不打算回来住了? 话音刚落,便感觉一道锋利的寒芒,射了过来,追风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说道: “是,属下遵命。” 说完,一指府里的下人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些梅花烧了?” 就在追风指挥下人们焚烧梅花的时候,小丫鬟月牙走了过来。 她手里拿着几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衫,给厉正南行了一个礼: “王爷,你可回来了?太好了,这是小少爷们的衣衫,你看该怎么处理?要不要差个人给他们送去?” 这些衣衫是四个小家伙的,如今他们不告而别,月牙也很想他们,便将他们的衣衫折叠的整整齐齐,想等他们回来。 可谁知他们这一走,竟然就是近三个月。 从冬天到了春天,这些衣衫眼瞅着穿不上了,月牙很着急。 见厉正南回来,便拿了过来,请示着。 望着月牙手里的衣衫,厉正南一阵恍惚,他想起了四个小家伙刚认自己做干爹那会,很开心地唤自己爹爹,那个女人吃味的表情: “一个假爹爹而已,至于这么开心吗?” 厉正南眼眸里多了一丝暖意,不由勾了勾嘴角。 月牙得不到厉正南的回答,不由又唤了俩声: “王爷,王爷……” “烧了吧!” 厉正南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意,性感的嘴唇里,吐出了三个字。 “啊?” 这一句“烧了吧!”,不光月牙震惊了,追风也懵了,怎么什么都烧? “啊什么啊?都耳朵不好吗?本王让你们把它们烧了,你们没有听到吗?” 厉正南突然疯了一般大吼,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月牙更是直接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烧。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追风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厉正南的不对劲,见厉正南心情不好,不想蹙他眉头,走到月牙身边说道: “来,将衣衫给我吧!” “是。” 月牙答应一声,将衣衫如同烫手山芋般递给了追风,追风接过衣衫,再次请示: “王爷你确定不再保存了吗?” 厉正南森寒的眸光,扫了他一眼,追风点头扬手丢进了焚烧梅花的火堆里。 梅花的枝干是湿的,不怎么爱着,可衣服不一样,它是干的,遇火速燃,熊熊大火仿佛将厉正南的心,也给烧了,一瞬间他仿佛疯了一般,扑向了火堆,大吼: “谁让你们烧本王义子的衣衫了?你们好大的胆子。” 追风傻眼,众人呆愣。 只见厉正南发疯般地将衣衫从火里抢救了出来,拼命拍打着上面的火。 “王爷,小心,别烫伤手。” 追风惊恐大叫,可厉正南置若未闻,只顾扑灭衣衫上的火。 怕厉正南受伤,追风不得不急忙上前帮忙,其他下人也纷纷上前,这才将衣衫上的火扑灭。 “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小心翼翼,关切询问着。 厉正南没有回答追风的话,而是将衣衫递给他说道: “找个人,将这些衣衫修复好,也许有一天他们还会与她一起回来。” 追风:“……” 他傻眼,王爷这是何抄作?先是让人烧,又让人补,这不是为难人吗? 厉正南可不管追风怎么想,他交代完,便落寞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追风:“……” 见厉正南走远,他这才小声向墨云询问着: “王爷他这是怎么了?你与王爷出去的这段时间到底出了何事?” “咳!” 墨云叹了一口气,松了松肩膀,只吐出四个字: “一言难尽。” 这让他怎么说?颜大夫有四位夫君,是四方诸侯,王爷吃味?这话说出来,恐怕谁都会骂颜大夫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一路走来,墨云很清楚,他的主子厉正南是动了真感情的。所以他不能说,不能让任何人骂颜大夫,因为他的主子厉正南,不会允许任何人骂她。 厉正南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只见桌子上有一张字条,那是颜玉那个女人离开京城的时候,给自己留下的,上面有治疗“血魔之毒”的方子。 还有曾经那个女人,提到过的药浴。 “药浴”让厉正南脑海里浮现出他与颜玉接吻的一幕,那是他洗药浴的时候,四个小家伙将那个女人推了进去。 那个女人脚一滑,他想去扶她,却不想俩人一起摔倒,嘴唇碰撞在一起的情景。 她的唇好甜,好美,宛如清冽的甘甜一般,让他吻过之后,便欲罢不能,为此心也丢了。 厉正南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锥心般的疼痛。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勉强拉回了一点思绪,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进来。” 追风带着大夫走了进来,因为厉正南被烫伤了手。 望着细心给自己包扎的大夫,厉正南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颜玉给他包扎的情形,那个女人曾经说道: “小伤若是不妥善处理,便会变成大伤。” 不知道是不是心病的作用,他竟然将那个大夫看成了颜玉,一把推开了那个大夫,厉声喝道: “滚,滚开,本王不要你故作好心,本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死了,也管你的事。” 那个大夫被厉正南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以为是自己弄痛了他,吓得急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该死,小的弄痛了王爷,是小的不好,王爷息怒……” 追风摇了摇头,向那个大夫挥了挥手说道: “你先退下吧!” “是,是,是,小的告退,小的告退。” 那个大夫如获大赦,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王爷不会是真的爱上颜大夫了吧?” 见房间只有他与厉正南俩人,追风不由询问了一句。 “胡说八道,本王怎么可能爱上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厉正南想也没想便说道。 说完,命令追风拿酒,说他自己想喝酒,追风无奈只能取来。 一杯又一杯,一坛又一坛辛辣的酒,顺着厉正南食道进入胃里,本以为会压下对颜玉的思念,可厉正南却发现,颜玉的影像越加清晰。 那双潋滟红光的眼眸,如同盈盈秋水,宛如清弘,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为了证明自己根本不爱颜玉,他砸了所有酒坛,跌跌撞撞地向颜婷所在的偏殿而去。 既然他与颜婷那个女人拜过堂,那么再发生点什么,也是理所当然,他也是时候履行诺言为她负责了。 厉正南眼角滑落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水,既然俩人都长着同一张脸,她一定可以压下他心中对那个女人的思念。 如此想着,厉正南推开了颜婷房间的门。 颜婷本来在梳妆,如今她被禁足,也无所事事,便只能在屋里打扮自己,一声巨响,将她吓了一跳,她猛地从梳妆台站了起来,见到厉正南正跌跌撞撞向她走来,急忙福身,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 “王……王爷。” 话音刚落,便被厉正南一把扯过,推到在了床榻上。 “王……王爷,你……” “别……别说话,你……你不是一直想与本王上……上床吗?今……今日本王便……便成全你。” 厉正南醉醺醺地说着。 颜婷一听,立刻喜上眉梢,瞬间停止挣扎,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看来她的绸缪都是对的,只要过了今晚,她便可以翻身做敬宣王府的女主人了,如此想着,颜婷主动攀上了厉正南的脖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真相大白 “哔咔” 厉正南毫不温柔地撕开了颜婷的衣衫,雪白如雪般的肌肤,让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五年前“醉仙山”的那段记忆。 当时俩人天地为媒,拜了堂,行了周公之礼。 那时候的感觉是那般美妙,郎情妾意,如今物是人非,厉正南颤抖的双手,解开了颜婷胸前衣带,只一瞬间,他的双眸柒染上了红色,猛地从颜婷身上爬了起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上了自己的衣衫。 此时的颜婷还在兴头,被厉正南一举动,仿佛迎头被人浇上了一盆凉水。 “王爷……你……” 颜婷娇喋唤了一声,只听厉正南阴冷的声音喝道: “穿上衣衫,本王有话要问你。” 这句话仿佛从厉正南齿缝里磨出,声音很冷,冷的让颜婷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可她很快恢复过来,妩媚一笑,故意将自己的衣衫往下一扯,爬起来,用娇臂再次环上厉正南脖子,娇喋着: “哎呦!王爷,讨厌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妾身……” 颜婷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狠狠推开,厉声喝道: “来人。” 此时的厉正南面色极冷,黑着一张脸,周身都笼罩上了一层缭绕冷气,与刚刚强行撕颜婷衣服醉醺醺的样子,截然不同,此时的他清醒无比,他很清楚当年与他拜堂的女人,是谁了。 门外的追风,听到厉正南喊人,想也没想带着一群侍卫,冲了进来。 “啊……” 颜婷看到冲起来的侍卫们,发生一声尖锐的叫声,急忙拉过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对不起!属下不知道王爷正与颜夫人那啥……属下这就带人离开。” 追风看到眼前的情景,急忙捂住眼睛道歉,欲转身带人离开,却听厉正南沉声喝道: “站住,你们将颜夫人拿下,带到本王书房。” 厉正南说完,不顾颜婷的尴尬,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这……” 追风望着衣衫不整的颜婷,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他不喜颜婷平日的嚣张,可他还算个君子,于是摆了一下手,命人转身,沉声喝道: “颜夫人,属下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赶紧将衣衫整理好,否则属下们也只能冒犯了”。 颜婷一听,紧咬朱唇,袖衫之下,双手紧攥,尖锐的指甲,深深镶嵌进了她的手心皮肉。 可她却不敢执拗,因为厉正南已经下了命令,她若执意不穿衣服,追风气急,或许真的会把自己衣衫不整的拖出去,那样的话,她算是真的毁了。 如此想着,颜婷手脚利索地穿上了衣衫,识趣地跟在了追风等人身后,向厉正南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厉正南遣退了所有人,瞬间扼住了颜婷的咽喉,厉声喝道: “说,你到底是不是“李代桃僵”?与本王拜堂的到底是谁?你要再不说实话,本王今日便杀了你。” 此时的厉正南如同暴怒的野兽一般,清澈见底的眼眸,如同寒星闪烁,锐利的杀气尽显。 “王……王爷在……在说什么?” 此时的颜婷感觉到窒息般的恐惧,可她却企图做最后的挣扎,结结巴巴询问着。 “本王看你想找死。” 厉正南的眼眸冷的如冰,赤红一片,手劲加深,颜婷瞬间感觉胸膛里的空气都快没了,那种频临死亡的感觉袭击而来,只听厉正南阴蛰说道: “本王记得很清楚,与本王发生关系的那个女人,胸前有一抹星星胎记,你竟然还敢骗本王,本王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此时颜婷双眼泛白,脑袋嗡嗡作响,她以为她与她姐姐颜玉,长的一模一样,却不曾想她姐姐胸前竟然还有胎记,她怎么不知道? 知道再也掩盖不住,颜婷用几不可闻的虚弱声音说道: “我招,我招……” 厉正南内力深厚自然听得见,他一把甩开颜婷喝道: “说。” 颜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片刻之后,她趴伏在厉正南脚下,将一切都招认了。 原来五年后,“醉仙山”曾经有一场流行病,颜玉听说后,便跑去“醉仙山”义诊了,租了一间屋子住了下来。 而颜婷不愿意做这些事,她只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因为“古医族”一直有个传言,说她们俩人出生的时候,房顶上空紫微星环绕,周围却乌云密布,有道士说,她们俩人当中,必有一个是凤命,一个是煞星。 一开始俩人并不信,可直到有一天,“古医族”无端被灭,她们俩人相信了,觉得必是她们俩人当中的那颗煞星,害死了族人。 颜玉心善,以为自己便是那颗煞星,开始刻苦研究医术,治病救人,企图赎罪。 可颜婷却总想着一飞冲天,成为凤命所归之人,每天用颜玉挣得银子,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到处打听如何进宫。可却总是一无所获。 直到“醉仙山”颜玉救了一个男子,改变了这一切。 颜玉在“醉仙山”给人义诊的时候,颜婷进了京,她在打听皇上什么时候选秀女,看看能不能结识达官贵人,介绍她进宫。 厉正南身负重伤,被颜玉所救,在她租的房子里,居住了一段时间,对颜玉日久生情,他主动帮颜玉给病人煎药,帮颜玉给病人倒水,全然没有一点王爷该有的架子。 厉正南怕说出自己身份,吓着颜玉,因为颜玉是那般温柔,仿佛一个陶瓷娃娃,让人只想好好呵护,于是他便谎称自己是孤儿。 厉正南风流倜傥,加上为人和善可亲,又愿意助人为乐,与颜玉志趣相投,俩人越说越投机,互生情愫。 厉正南采了一束野花,单膝跪地,向颜玉求的婚。 得到厉正南求婚,颜玉很高兴,便当即答应了下来,因为俩人都是孤儿,而且有共同志向,那就是帮助天下所有需要帮助的人,让世间再无孤儿,俩人便以天地为媒,拜了堂。 厉正南没有告知颜玉他的真实身份,因为他想找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所以想以后再慢慢告知。 而颜玉亦没有提颜婷的事,因为颜婷总不在家,经常出去游玩,颜玉想等颜婷回来,再正式介绍她,给自己夫君厉正南认识。 阴差阳错,有一天,颜玉上山采药,皇上厉正深的人寻到此处,厉正南担心颜玉平民的身份,被当今皇上厉正深所不容,于是便想着先回京,说服皇上为他与颜玉赐婚,也算给颜玉一个身份。 虽然他们俩人拜过堂,可终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厉正南总觉得如此草率,太委屈了颜玉。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厉正南回京路上遇到伏击,身受重伤,脑袋受到重创,将与颜玉拜堂的那段记忆遗忘了。 他隐约只记得有一个女人救了他,便差了追风前去接人。 颜婷刚好从京城回来,她想进宫的计划,再次泡汤,因为没有银子,没有人愿意为她冒险引路,她便见不到当今皇上。 想到“醉仙山”拜佛,问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做皇后的命。 偏偏此时,追风前去接人…… 之后的一切,厉正南自然知道,他倒退数步,脑袋嗡嗡的,他竟然搞了如此大一场乌龙,让颜玉一个人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而他竟然还总是骂她,厉正南内疚极了。 “那为什么她会不记得本王?” 厉正南记得他曾经几次问过颜玉,去没去过“醉仙山”?之前认不认识他?可颜玉总是摇头。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因为无忧花。” 颜婷承认了给自己姐姐颜玉下毒的事,厉正南拔剑指向了颜婷。 “四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那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厉正南更加火大,他不相信颜玉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他的眼光不会错。 “王爷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呜呜…… 颜婷吓得拼命磕头求饶,泪流满面将俩婴变四婴的事说了,她肯定地说着,她姐姐颜玉只生了俩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后来她不知道被谁打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她姐姐颜玉身边,便放了四个孩子,而且都是男孩…… 厉正南的脑袋嗡嗡作响,想起了京兆府府尹吕木曾经提到的那个与他和颜玉长的一模一样的俩个孩子,心顿觉揪心般的疼痛,看来那俩个孩子,才应该是他与颜玉的。 那又是谁将四方诸侯的孩子,放到了颜玉身边的呢?他有什么目的?想到这个,厉正南又想到在西域颜玉床榻边,发现的那张字条,难道这一切都是皇上干的?他想挑拨他与四方诸侯相互残杀? 如此想着,厉正南如铁的拳头握了又握,闭了闭眼睛喝道: “追风。” “在。” 听到厉正南呼唤,追风走了进来。 厉正南一脸严肃地吩咐着: “你立刻安排人前往“古医族”,着手调查一下,当年到底谁,将四方诸侯的孩子,放在颜大夫身边。另外责令云起务必找到那俩个与本王和颜大夫长的很像的孩子,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追风:“……” 他有些茫然,厉正南解释着: “那俩个孩子才是本王与颜大夫的孩子,四方诸侯的孩子,是有人放在她身边的,也许这是一场阴谋。” 追风震惊,指了指颜婷,只听厉正南冷言喝道: “将她丢进地牢,关起来,本王要立刻前往西域,去阻止这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另外将她接回来。”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厉正南只想快些将颜玉接回,与她团聚,告诉她,他真的是她的夫君,他对不起她,会用余生对她好,宠她,爱她,来弥补这些年,他失忆,对她造成的伤害。 然而厉正南的愿望,真的会实现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颜玉死讯 当厉正南得知颜玉才是自己的女人时,心中顿时欣喜若狂,可很快又愁云惨淡,他犹记得半月前,东越侯府里,颜玉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东越侯李元尊怀里的画面,他的双拳再次紧握。 从时间推算,颜玉已经同李元尊完婚半个月了,她还会是自己的吗? 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他坚信是有人塞给颜玉的,那与李元尊朝夕相处的这半个月…… 厉正南不敢想,赤红的眼眸里布满血丝,脑海里是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厉正南一咬牙: “不管了,她是本王的,本王一定要将她带回来。” “王爷,宫里来人了,说皇上让你过去。” 门外响起管家洪氏的声音。 “不见。” 厉正南眼眸深邃,毫不犹豫地说着。 以前的自己从不忤逆皇上厉正深的命令,但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不得不怀疑他。 厉正南义无反顾地带着一群人,出了府邸。 “王爷……王爷……” 府门外,厉正深身边的刘公公,一见厉正南带着一群人,骑着马出来,急忙唤了俩声。 可厉正南却如同没有听到般,向远处疾驰而去。 眼见刘公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管家洪氏急忙尴尬地陪着笑脸,递给刘公公厚厚一沓银票说道: “公公,抱歉,我家王爷遇到了一些急事,你请多担待点。为我家王爷,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 “这敬宣王太不把皇上,看在眼里了,简直岂有此理。” 刘公公愤愤不平,管家洪氏弓着腰,赔笑着: “公公开玩笑了,我们王爷其实很尊重皇上的,只不过确有急事,等他回来,小的会告之他,尽快进宫,同皇上解释,到时候,务必烦请刘公公,帮我家王爷美言。” “哼……” 刘公公将厚厚的一打银票,往衣袖里一揣,冷哼一声走了。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听到刘公公汇报,恨得咬牙: “这敬宣王难不成真的打算造反?” 可片刻之后,他幽深的眼眸眯了眯,向刘公公询问着: “你说厉正南他最近屡次抗朕的旨,是不是对朕有所怀疑?以前他从不曾这样过,他对朕总是毕恭毕敬,从来不会这般不把朕的话,放在心上,不是吗?” 听到皇上厉正深如此一说,刘公公思索片刻,躬身上前,低声询问着: “皇上,万一敬宣王真的怀疑,这可怎么办?要不索性先下手为强如何?” 厉正深眼眸眯了眯,最终摇了摇头: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先揪出那只黑手再说。” “是,皇上圣明。” 刘公公毕恭毕敬退到了一旁。 “看来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了。” 厉正深低语了一声,眼眸深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带着墨云等人快马加鞭赶到东越,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确定颜玉会不会同他回京,他很想告诉她,他可以什么也不在乎,只要她愿意跟他回京。 只是他刚走到东越侯府门口,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东越侯府门口挂满白条,厉正南一阵恍惚,回头望了一眼墨云,见墨云耸了耸肩膀,俩人眼中皆是茫然: “这东越侯府,难道有丧?” 厉正南的心,没来由的一揪。李元尊双亲早就过世多年,府里只有李元尊和他的那一堆女人,还有一群孩子。 只是他们都小的小,年轻的年轻,会是谁死了?厉正南不解。 跳下马,将马的缰绳丢给墨云,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府门,扣了扣门,里面走出了一个下人,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是何人?眼瞎吗?没有看到府里有丧?” 因为厉正南一路快马加鞭赶来,胡子拉碴,下人们并没有认出他来。 换句话,即便厉正南打扮利索了,这个下人也未必认识他。 毕竟从东越到京城,又从京城到东越,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有一个月了。 厉正南上次来了之后,没多久便离开了,惊鸿一见,不记得,也是可以理解的。 墨云见这个下人对厉正南不敬,将马缰绳丢给了一旁的侍卫,快步上前,狠狠推了那个下人一把,厉声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眼前站得可是敬宣王。” “敬……敬宣王?” 那个下人,不敢相信般打量了一下厉正南,只见厉正南胡子拉碴,衣服也皱巴巴,只不过他深邃锐利的眼眸,还有身上自带的威严却不容人忽视。 那个下人转身便跑,一边跑,一边大叫: “侯爷,侯爷,不好了,敬宣王又回来了,敬宣王又回来了。” 厉正南:“……” 这下人,反应也太激烈了吧!他见到自己,不该行礼吗?怎么仿佛见鬼似的。 尽管有些怀疑,可却没有说什么,见大门敞开,便大步向里面走去。 按理来说,那个下人进去禀报,李元尊应该出来迎接自己,可直到厉正南走到院子里,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接,这让厉正南更加纳闷。 直到走到正厅,只见里面出现一副棺木,李元尊头戴白布,一身丧服,与旁边跪着的一抹娇小身影,也是重孝的样子,厉正南的心“咯噔一下。” 一堆女人围在其中,正在盈盈哭啼: “妹妹,你死的好惨啊!呜呜……” “妹妹,你太可怜了,怎么能刚进府,就这么死了呢!呜呜……” “妹妹,你就这么走了,姐姐好想你啊!呜呜……” …… 对于这一切,厉正南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一看便知道她们有多虚伪,颜婷那个女人闹腾了五年,他早就免疫了。 可他在乎的是那抹伤心而稚嫩的哭声: “娘亲,呜呜……你回来,呜呜……阿吉不能没有娘亲,娘亲,你说过不会与阿吉分开的,你怎么可以食言。 娘亲,呜呜……你死了,阿吉可怎么办?呜呜……” 厉正南听闻,整个身子晃动了一下,墨云急忙扶住他,关切询问着: “王爷,你没事吧!” 厉正南一把推开他,走进灵堂,厉声喝道: “都给本王住嘴。” 一声宛如惊雷般的声音,让本来嚎啕大哭的女眷们,顿时鸦雀无声,厉正南修长的手指,一指棺木,向李元尊询问道: “东越侯,你告诉本王,到底谁死了?” 此时厉正南英挺的长眉聚集着无尽怒火,狭长的眼底竟是冷意,他不是来叙兄弟情的,他是敬宣王,他今日是带他女人回京的。 “玉儿,她走了。” 李元尊神色淡然,悠悠说了一句。“砰……” 话音刚落,厉正南挥手一拳打在了李元尊的脸上,咬牙喝道: “你别给本王胡说八道,上次本王看见她,她还完好无损,你现在告诉本王,她死了?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诅咒她,你可知道她是谁吗? 她乃是本王的女人,不是你们的女人,你们的孩子,是有人塞给她的,这是一场阴谋,是有人蓄意策划,想让你们四方诸侯互相残杀的阴谋,所以你给本王收回刚刚的话,本王绝不允许你诅咒她。” “侯爷,侯爷你没事吧?” “侯爷,侯爷……” …… 李元尊的那堆女人,本来被厉正南身上锐利的杀气,吓了一跳,如今反应过来,全都扑向了李元尊,扶住他,关切地询问着。 阿吉震惊了,小眼睛里絮满泪水,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厉正南询问着: “干爹的意思是,我们不是娘亲的孩子?” 厉正南:“……” 不是,我们的孩子许是被人掉了包。 “怎么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呜呜……娘亲,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呜呜……” 阿吉一听,拼命摇着小脑袋,扑向棺木,哭的更加伤心。 李元尊推开他的那堆女人,擦了擦嘴角鲜血,沙哑声音询问: “阿南,你说的是真的?” 厉正南点头。 “咳!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生出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只可惜,晚了。” 李元尊很快接受这个事实,从颜玉执意逃走,便可以看出她并不爱他。 如今厉正南一说,他便理解了,因为他一直怀疑四个孩子起码有三个,不是颜玉她自己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四个孩子竟然都不是。 听到李元尊说“晚了,”厉正南眼眸皆是寒意。 “什么晚了?你什么意思?玉儿她在哪里?” 厉正南接连询问着。 李元尊用手,指了指棺木,叹了一口气: “她死了。” “你还敢诅咒她,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厉正南赤红的眼眸里隐含杀意,面色冷沉的骇人,一把扯过李元尊的衣领喝道。 “不要,干爹,你不要打爹爹好不好?娘亲她真的死了,呜呜……” 就在此时,一双稚嫩的小手,抓住了厉正南的手臂,哽咽说了一句,之后便涕不成声。 厉正南听闻,松开了李元尊的衣领,整个人向后倒退数步,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本王不相信,不相信……” 他好不容易搞清楚,谁才是他的女人,如今李元尊竟然告诉他,颜玉死了,天知道厉正南的心有多痛,他感觉自己仿佛要疯了。 厉正南的眼眸里滚落一滴泪水,他不相信命运会对他如此不公,他刚刚知道与他拜堂的女人是谁,刚刚知道自己真的是她夫君。 刚刚知道,他一直爱着她。失忆之前,失忆之后,她早就无形当中,住进了他的心里,刻骨铭心。 “王爷,你还好吧?” 墨云上前,小心翼翼关切唤了一声。 “不……不会的,不会的……” 厉正南仿佛没有听到墨云唤他,不断摇头,不断低语,最后疯了一般,拔剑直劈棺木,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厉正南发出一阵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 第一百七十三章我有说过什么吗 棺木里并没有颜玉尸体,只有一件带血的衣衫,还有几件饰品,厉正南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声。 本来死了人,是那般肃穆而沉重的,与厉正南的狂笑,是那般不和谐,众人全都眉头紧蹙,望着厉正南,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好在厉正南并没有笑太久,他修长的手指一指李元尊喝道: “东越侯,你好无耻,你为了不让本王带走她,你竟然敢与本王耍这么一个局,谎称她死了,等本王走了之后,你们好相亲相爱在一起是吗? 告诉你,本王绝不同意。她是本王的女人,今日本王说什么也要带她走。识相的你,就把她交出来,否则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厉正南的眼神森寒阴冷,带着肃杀嗜血的凶悍,他真的火了。他对颜玉势在必得,除非颜玉亲口告诉他,她讨厌他,不喜欢他,否则他一定要将她带回去。 就在此时,只听一个软糯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 “干爹,你不要为难爹爹了,爹爹没有说谎,娘亲真的死了,呜呜……” 阿吉哭声凄惨绝望,涕不成声,厉正南不得不接受,可又难以相信,他拼命摇头: “不……不……你们说什么,本王也不会相信,她答应与本王生死与共,永不相弃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遗弃娘亲?你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那么辛苦?你还经常骂她,呜呜……现在娘亲不在了,你又要同爹爹抢娘亲,有什么用?又有什么意义?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呜呜……” 听厉正南说颜玉是他的女人,阿吉想起这些年,自己娘亲受的苦,不由小粉拳紧握,软糯的声音质问着。 厉正南抱着头,痛苦不已,沙哑的声音说道: “那是因为本王失忆了。” 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完,厉正南脸暇滑落一滴泪水,绝望说道: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晚了……” “阿南,你振作点,天涯何处无芳草,节哀顺变。” 李元尊上前劝说着。 可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惨叫,李元尊飞了出去。 这一拳厉正南几乎用了全力,李元尊猝不及防,众人惊呼: “侯爷……” “爹爹……” “父亲……” …… 就在众人打算去扶李元尊的时候,厉正南却又飞了过去,一脚踹向了他的胸口,李元尊再次重重跌在了墙壁上,口吐一口鲜血。 “来人,快,快来人,保护侯爷” “来人,保护侯爷……” …… 女眷们全都惊恐大叫,随从阿浩与一众侍卫全都拔出了宝剑,李元尊的儿子女儿们全都警惕地望着厉正南,将李元尊团团保护了起来,却听李元尊喝道: “你们都退下。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与你们无关。” 李元尊的大度,倒显得厉正南失礼了,他再也下不去手,骨节分明的手握了又握,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半个多月前,颜玉带着四个小家伙逃走,被南朝侯康明年的儿子康仁寻到。 康仁提出让颜玉交出阿如,颜玉深知康仁不怀好意,坚决不同意,撒了一些迷粉,谎称是毒粉。 趁着康仁等人捂住口鼻之计,带着四个孩子快速向远处跑去。 可谁知又碰上了北冰侯刘正一的兵马,刘正一百般劝说,让颜玉同他回北地,颜玉极力解释,说自己不是刘正一的女人,真儿。 可刘正一就是油盐不进,一口咬定颜玉,就是真儿。 偏偏此时,东越侯李元尊的兵马又来了,李元尊觉得既然颜玉已经与他拜过堂,那么颜玉便应该是他的,逼着颜玉,跟他回府。 颜玉当然不会同意,因为她不想做李元尊的第十三房夫人。 本来双方已经剑拨弩张,却不想康仁的兵马再次寻来。他提出谁抢到颜玉,颜玉便归谁。 李元尊与刘正一自然反对,因为他们知道,那样做,会误伤了颜玉,偏偏康仁先动了手。 李元尊一见康仁的马,向颜玉疾驰而去,急忙拍马上前,欲阻拦。 刘正一见李元尊与康仁打了起来,而颜玉与四个孩子呆愣在那里,也许是出于想保护她的心态,将她捞上了马,并责令他的人带上阿意,他们先回北地。 就在此时,又一匹马疾驰而来,伸手捞起了阿祥。 此人正是西昌候盛怀玉之子盛天一,他见三方兵马大乱,怕阿祥受到伤害,便打算带他离开。 可阿祥却以死相逼,让盛天一先救颜玉,否则他死也不回去。 无奈之下,盛天一只能参于了抢夺颜玉的行列。 康仁根本就不是李元尊的对手,几招之后便落了下风,狡猾的康仁大叫: “前辈与其与我这个晚辈动手,还不如赶紧将颜姑娘抢到手,你看北冰侯的兵马还有西昌候的兵马都在抢人,你再耽搁下去,恐怕你的女人,便成别人的了。” 一句话,顿时让李元尊眼眸充血,“夺妻之恨”从古至今没有哪个男人承受的了,于是李元尊虚晃一招,向刘正一与盛天一的兵马冲去。 “少爷,要不我们带阿如小少爷先走吧!” 望着打的难解难分的三方兵马,康仁的随从阿辞提议着。 康仁远远望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摇晃了一下,用马鞭一指颜玉,喝道: “将那个女人给本少爷抢回来,谁若抢到,本少爷重重有赏。” “啊……” 阿辞惊讶,他以为他家少爷是讨厌颜玉那个女人的,怎么还花重金抢人? “颜姑娘乃是本少爷父亲的女人,若让北冰侯与东越侯还有西昌候的人抢去,那我们南朝侯府的脸面何在?更何况阿如小少爷还小,他也不能没有娘亲,不是吗?” 仿佛为了解答阿辞的疑惑般,康仁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后,颜玉成了众人抢夺的目标。 就是如此,颜玉如同绣球般被众人抛过来,抢过去,最后不甚坠崖。 听到这里,厉正南双拳紧握,青筋暴露,瞬间拔出了宝剑大叫: “李元尊,你们这帮畜牲,本王要杀了你们……” 说着,提剑便向李元尊刺去。 想到颜玉当时的绝望,厉正南的心好痛。他要疯,如今的他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只想杀了所有对颜玉造成伤害的人。 什么“六虎情谊?”“什么大局为重?”通通被厉正南抛到脑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她重要。 “不要,干爹……” 一声稚嫩的喊声响起,阿吉窜到了李元尊的身前,伸开双臂,挡住了厉正南。 “阿吉,快闪开……” 李元尊一看,大惊失色,厉正南的宝剑眼凑着已经到了阿吉脑门,想要推开阿吉,依然来不及,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闭上眼睛不忍看阿吉惨死。 好在厉正南及时收手,这才避免了悲剧。 “阿吉,让开。” 厉正南厉声喝道。 阿吉本以为厉正南这一剑,会要了自己命,然而没有,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望着厉正南。 只见他面色冷沉骇人,可为了自己爹爹,他只能强忍恐惧,抬头说道: “干爹,这不是爹爹一个人的错,是那个康仁,是他在一旁挑拨离间,是他害死了娘亲。” “是啊!敬宣王,你不能将所有过错,都推给我家侯爷,这一个月,侯爷为了找寻颜姑娘不眠不休,他已经尽力了。” 东越侯的下人小心翼翼地帮李元尊抱着不平。 墨云也上前拉了拉厉正南衣袖,低声说道: “王爷切莫冲动,你若杀了东越侯,恐怕真的中了背后那人奸计了。他将孩子们给掉包,本身就是居心叵测,不是吗?” 听闻墨云的话,厉正南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收剑入鞘,沉痛询问着: “为何没有她的尸体?” 李元尊挣扎爬了起来,叹了一口气: “她的尸体许被野狗分尸。等我们找到崖底的时候,只有一堆血,和她的血衣。” 厉正南又是一个踉跄,他的双拳攥的泛白,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绝对不相信,如此想着,他满含痛意的声音询问着: “她是从哪里掉下去的?” “断肠崖。” 李元尊吐出三个字,厉正南转身便向外走去。 “阿南你去哪?” 身后李元尊忍痛大叫,只听空气中一个宛如幽灵般,若有似无的声音说道: “本王去接她,接她回府。她是本王的女人,她与本王约定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便不会食言。她一定在某个角落,等着本王去寻她……” 望着厉正南的背影,众人心中一片沉重,为厉正南对颜玉的深情所感动,谁也没有想到堂堂战神王爷,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爹爹你没事吧!” 厉正南走后,阿吉急忙扶住李元尊,关切询问着。 到底是血脉相连,尽管与李元尊相处没几天,可阿吉看李元尊受伤,也很难过。 刚刚看到厉正南要杀李元尊,他想也没想便冲上了前。 望着如此关心自己的阿吉,李元尊心中一阵感动,到底是自己的骨肉,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 “傻小子,爹爹没事,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你可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 “爹爹,你说娘亲她真的死了吗?” 阿吉没有回答李元尊的话,而是扬起稚嫩的脸庞,问了一句。 厉正南要找颜玉的心,是那般决绝,给了阿吉一点仅存的希望。 望着阿吉满是期许的小眼睛,李元尊更加内疚了,要是当初他再细心一点,要是他不争抢颜玉,或许那个可怜的女人便不会死,可那终究已经成了过去式…… …… 悬崖低下,厉正南像一头无头苍蝇般乱撞,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玉儿,你在哪?你出来……出来……” “玉儿,你出来,我是你的夫君,我们曾经许下承诺要生死与共的,你难道忘记了吗?” …… 一句又一句深情的话语,在山谷里荡着回音。 直到天黑,墨云终于忍不住上前说道: “王爷,我们回去吧!这个山谷我们已经找了好几圈了,也许颜姑娘她真的死了,你看山这么高,不要说,颜姑娘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武功高强的人掉下来,也九死一生啊!” “她没有死,肯定没死,谁要再敢说她死了,本王便杀了他……” 厉正南眼眸充血,从齿缝里磨出一句话,墨云叹了一口气: “好,就算颜姑娘没死,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也许她早就寻地方疗伤去了。” 墨云本是随口一说,却让厉正南眼前一亮: “对!你说的对,本王这就回去让李元尊下令全城寻找她,哪怕将整个东越翻个底朝天,挖地三尺,本王也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墨云:“……” 我有说过什么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解开谜团 尽管东越侯李元尊告诉厉正南,他早就将整个东越城翻过了,可厉正南依旧逼着他再寻。 颜玉跌落悬崖之后,所有人都说颜玉死了,尸骨无存,可李元尊却不相信,阿吉亦不相信。 所以李元尊下令全城戒严,搜查颜玉的下落,这也是阿吉喜欢李元尊的地方,很快接受他是自己爹爹的原因? 李元尊是真心在找寻颜玉,他是付出了的。 整个东越城,几乎都被李元尊翻个底朝天,可就是没有人见过颜玉,辛苦了近一个月,这才让李元尊与阿吉不得不接受颜玉死了的事实。 也正因为这样,东越侯府到现在才给颜玉办丧礼。 东越城在厉正南的一声令下,再次人仰马翻,众人纷纷猜忌,这个颜玉到底什么身份?让东越侯如此重视。 此时“断肠崖”的一处山洞里,一个女人正在捣鼓着药材,对于外面的慌乱,颜玉是有所耳闻的,可她不想出去,因为她记起了一些往事。 那天她从悬崖跌落,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被一个树枝勾住。 她挣扎着打算爬上枝干,从树上溜下来,却不想用力过猛,枝干不堪负重,断裂开来,她再次跌落。 就在颜玉跌落过程中,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朵很大很红,红的如火,很漂亮的花,问她父亲: “父亲,你看这是什么花?好美。” 她的父亲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润说道: “此花叫“无忧花,”你别看它长的美,可它却有一定的毒性。” “有毒?啊……” 小女孩仿佛受到莫大惊吓般,急忙将花丢了出去。 却听他父亲发出爽朗大笑说道: “玉儿,别怕,此花虽然有毒,可只要不误食,还是有一定价值的,因为它确实很漂亮。” “那万一误食了,会如何?” 那个小女孩打破砂锅问到底般询问着。 “它的汁液一旦被人吸食,会让人忘记一切。” “忘记一切……” 这四个字,不断在颜玉脑海里荡漾着,直到俩声凄惨无比的狗叫声,传进她耳中,颜玉才猛然惊醒: “我没死?” 如此想着,她一骨碌爬起来,有些膛目结舌,自己身下竟然压着一条很大的野狗,野狗早就被压成烂泥。 颜玉猜测应该是刚刚自己坠落的时候,下面刚好有一只野狗,正在啃食一根骨头,她从天而降,倒霉的野狗,成了她的垫背。 因为野狗的身体温热,血液也是新鲜的,还有刚刚的惨叫声,以及一根血淋淋的骨头,颜玉只能双手合十,道了一声: “阿弥陀佛。” 树枝的缓冲,加上野狗做了她垫背,颜玉并无什么大碍。 望着被自己压扁的野狗,她愧疚极了,要不是自己从天而降,这只野狗也不会死。 善良的颜玉,决定掩埋了它,望着自己身上带血的衣衫,她蹙了蹙眉,脱了下来,丢在了一旁。 刚把野狗埋了,一阵莎莎声,伴随着说话声,颜玉急忙躲了起来。 “快,快,赶紧看看,颜夫人怎么样了?” 李元尊着急的声音,传进了颜玉耳中,伴随着的还有孩子们的呜咽声: “呜呜……娘亲,呜呜……” …… 四个小家伙几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颜玉的心揪的好痛,她想要站起来,告诉孩子们,她很好,却又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 “行了,别哭了,哭的本少爷烦死了,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肯定摔死了。”“你胡说,娘亲不可能死。娘亲是天使,你这个大坏蛋,滚开,呜呜……” 阿意仿佛推了一把康仁,伤心欲绝的声音说着。 “小兔崽子。你竟然敢推本少爷,本少爷揍你……” 康仁阴蛰的声音。 “你敢……你要动本侯儿子,本侯宰了你。” 北冰侯刘正一怒气冲冲的说着。 “够了,谁要再吵,便给本侯滚出东越。” 李元尊怒火中烧的大吼。 “哼!不吵便不吵。” 康仁鼻孔朝天的冷哼道。 就在此时,一阵惊呼声响起: “你们快看,那边好像是娘亲今日穿的衣衫。” 是阿吉。 颜玉朱唇紧咬,娇拳紧握,她犹豫了又犹豫终究没有出去。 刚刚她在四方诸侯的人手里,被抢来抢去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想来,她依旧心有余悸,她不想再经历一次,更何况脑海里那抹记忆,让她怀疑自己是中了毒,中了“无忧花”之毒。 否则她不会不记得以前的事,还有四方诸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以及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她坚信自己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到底是谁?将四方诸侯的孩子,塞给自己的呢! 哪个孩子才是自己的?自己的夫君到底是谁? 这一切的一切只能恢复记忆之后,才能解开,颜玉不想再糊涂下去,她决定寻找真相。 “为什么只有娘亲的衣衫,娘亲去哪里了?” 远处传来阿祥带着哽咽的声音。 “娘亲一定没死,她肯定是回爹爹家里了。” 阿吉仿佛想寻求安慰似的说了一句。 “嗯!说不定娘亲回去找我们了。” “对,我们赶紧回去看看。” 阿意、阿如同样软糯的说了一句。 颜玉的眼眸溢满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顺着脸暇流淌: “对不起宝贝们,娘亲现在还不能见你们,但你们要相信,我们很快便可以相见。不管将来真相如何,你们永远是娘亲的孩子。” “白痴,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怎么可能没死?你们娘亲又不是武功高强之人,怎么可能有生还可能? 以我看,你们娘亲是摔死后,被野狗吞噬了,你们看到没有,地上一堆血,还有一根骨头,一件带血的衣服……” 讨厌的康仁,硬生生摧毁了孩子们仅存的希望,颜玉气的娇拳紧握,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不能暴露自己。一旦暴露自己,四方兵马又会把自己当成争抢目标。 到时候必为了自己伤了和气,四方动荡,夏邑国必将危矣。自己将成为千古罪人,所以她必须忍耐。 “你胡说。娘亲才不会死,呜呜……” “对!娘亲她是天使,天使会飞,呜呜……” “娘亲她做了那么多好事,老天不会让她这么快死,老天会保佑她的,呜呜……” “对!娘亲肯定已经回去了,呜呜……” …… 四个小家伙虽然嘴上说,不相信自己娘亲死了,可内心里他们也清楚,这座山这么高,不死,真的不大可能,可他们真的不想自己娘亲死。 伤心欲绝的痛哭声,几度让颜玉窒息,紧咬朱唇,强忍出去的冲动。 “什么天使会飞,什么好人就不会死?你们没有听过“好人不长命吗”? 还有你们看见了吗?地上那一滩滩红白相间的,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人的脑浆。” 康仁就是讨厌,说的每一句话都直击孩子幼小的心灵。 四个小家伙听闻,哭的更加伤心。 李元尊火大,厉声喝道: “够了,再胡说八道,本侯杀了你。” 说完,对随从阿浩吩咐道: “你带四位小少爷先回府,其他人给本侯搜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就在阿浩领命,打算带四个小家伙走的时候,只听康仁阴蛰说道: “不用了,既然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本少爷也不打算留下了。” 说完,对他的随从阿辞吩咐着: “阿辞,带上阿如,我们走。” “不……我不走,我要找娘亲,我要找娘亲,呜呜……” 阿如又哭又叫,颜玉娇拳紧握,长指甲戳破手心,这康仁明显想除掉自己与阿如,若让他带走阿如,阿如必死无疑。 如此想着,颜玉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出来,却听远处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报,侯爷,府上有客来访。” “什么人?” 李元尊沉声问道。 “来人自称是南朝侯康明年。” 东越侯府的下人毕恭毕敬地答道。 “南朝侯康明年来了?” 颜玉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坚信有康明年在,阿如暂时是安全的。于是放弃了出去的决定。 最后李元尊与北冰侯刘正一各自留下一些人搜山,其他人全都撤走了。 望着正在搜寻自己的侍卫们,颜玉往草丛里退了退,也许是她碰到树叶的沙沙声,惊动了搜查的侍卫们,只听其中一人大叫: “那边仿佛有动静,你们几个过去看看。” “是。” 颜玉如水般的眸子,警惕地望着四周,眼见侍卫们越走越近,颜玉急中生智,丢出了一包引蛇粉。 一时间四面八方立刻爬过来一堆蛇,数量虽然不是很多,可也将那些侍卫吓了一跳: “妈呀!怎么这么多蛇。” “看来刚刚是蛇发出的动静,我们快到那边看看吧!这里肯定没人。” 颜玉静等那些侍卫走远,又撒了一些雄黄粉,蛇立刻向四下散去。 直到侍卫们走远,颜玉才开始打量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心中大喜,便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山洞,只不过被树叶与杂草挡住,不易被他人发现。 颜玉捡了一些柴火,点着了,又在四周撒了一些雄黄粉,脑海里再次出现一些模糊的记忆: “姐姐,你在干什么?” 一个稚嫩而甜甜的女声询问着。 “撒雄黄粉,这个山洞很少有人来,肯定会有毒蛇或者毒虫什么的,撒些雄黄粉,就不怕了。” 同样稚嫩而清冷的女孩声音说道。 “姐姐,你懂的可真多。” “姐姐,我听村里人说,我们俩人会有一个凤命,一个煞星。姐姐觉得我们俩人谁会是凤命?” “别听别人瞎说,都不可能是。皇上选妃那是有严格要求的,只会从皇亲贵胄,公主格格里选,像我们这等草民,永远不可能见到皇上。” …… 俩个女孩的对话声,不断在颜玉耳边响起,她眉头紧蹙: “这俩个女孩是谁?是我吗?那另外一个是谁?” 颜玉想到四个孩子,提到那个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姨。 “会是她吗?看来是时候解开谜团了”。 如此想着,颜玉小心翼翼出了山洞,开始寻找解“无忧花”的药草。 第一百七十五章原来他才是自己夫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的地牢,虽然不比皇宫里天牢那般恐怖,充满血腥,可对于锦衣玉食多年的颜婷来说,依旧十分可怕。 此处阴暗潮湿,不能说伸手不见五指,可也属于黑暗的领域,远远的一盏若有似无的油灯,忽明忽暗宛如魔鬼的眼睛。 对未知领域的茫然与恐惧,透过无尽的黑暗缠绕着颜婷仅存的一丝意志。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呜呜……” 颜婷惊恐大叫,可地牢里却鸦鹊无声,只有不停的回音,如同魔鬼般的声音回荡着。 冷汗不断从颜婷额头上滑落,她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望着地上馊了的饭食,颜婷心中充满绝望。 她冒充她姐姐颜玉,以敬宣王厉正南救命之恩的身份,在府里作威作福多年,早就不胫而走,府里的下人们眼中充满鄙夷,全都了恨透颜婷,因为颜婷当初是那般嚣张跋扈。 所以当得知颜婷被打入地牢时,所有人都拍手称快。追风更是懒得搭理她,只责令侍卫们将她看好,便不予理会。 一时间,颜婷从天堂到了地狱。下人们给她的饭,也都是馊的,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她,又怎么可能吃下这样的食物。 饥肠辘辘,颜婷双眼泛白,最终倔不过命运的折磨,她爬向了那被她砸了的嗖食。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响起,颜婷惊恐地望着远处,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一道黑影,接着是扑鼻而来的饭菜香,颜玉终于有了一丝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栏杆,指着远处黑影破口大骂: “贱人,你可来了,你是不是打算饿死本夫人,告诉你,若本夫人有个好歹,一定会拉你做个垫背。 要是王爷知道,是你帮着阿业,放我出府,让我有机会冒充我姐姐颜玉,你也别想好过。” 颜婷本以为是那个厨房采买的,就是帮阿业做掩护,让颜婷有机会去“善心堂”,冒充颜玉的那个下人。 待黑影走进,颜婷才发现自己搞错了,她警觉地向后退了数步,结结巴巴地询问着: “你……你是谁?要……要干什么?” 黑衣面具男子没有回答,而是用幽冷的声音说道: “还有力气叫嚷,看来本公子是来的早了。” 话音刚落,只听“卡”的一声,关押她的牢房门,被被眼前的这个黑衣面具人,用钥匙打开了。 面具人旁若无人般地走进了关押颜婷的那间牢笼。 “你……你到底是谁?要……要干……干什么?” 颜婷倒退着,将自己缩进了角落里,再次结巴询问着。 “饿了吧!来,先吃饭。” 面具男子的声音很冷,冷的让人胆寒,颜婷不敢上前。 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却让颜婷饥肠辘辘的肚子更加饥饿,她不由咽了一口唾液。 “怎么害怕本公子毒害你?” 男子声音平淡无波地询问着,片刻之后说道: “你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值得本公子要杀你的地方吗?再说了,本公子要杀你,何须下毒,只需要一剑,你的人头便可以落地,神不知,鬼不觉,本公子为何要费事在饭菜里下毒,你说呢?” 听到面具男子的话,颜婷顿觉有理,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最后如同饿狼般扑向男子手里的菜篮,抓起篮子里的食物便往嘴角塞,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她发现这是她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望着狼吞虎咽的颜婷,面具男子的眼眸不由眯了眯。 待颜婷吃完,面具男子这才询问: “颜夫人,地牢的感觉如何?有没有想过出去?” “出去?你是说,你打算救我出去?” 颜婷不敢相信地低语。 “本公子不光可以救你出去,还可以助你实现愿望,成为“凤鸣所归”之人,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黑衣人毫无波澜的声音说道。 颜婷的眼眸闪亮,片刻之后又暗淡了下去,她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面具男子如此帮自己,肯定会有所图谋,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说吧!什么条件?” “好。看来颜夫人也不是个愚蠢的女人,本公子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面具男子说完,向上走了俩步,在颜婷耳边说了几句话,颜婷的眼眸里瞬间充满恐惧,连连摇头: “不,不,我不可以,我也不会帮你,那样的话,不光王爷会杀了我,皇上也会杀了我的。” “做不做随便你,本公子只不过给你一个建议。要么你按本公子说的做,本公子助你成为皇后。 要么你留在这里,等厉正南接回你姐姐颜玉,他杀了你。 因为你的私心,让他与你姐姐颜玉的孩子失踪了,不管是厉正南还是你姐姐都将恨你,你将永坠地狱。” 颜婷一听,浑身一哆嗦,手心手背,乃至全身都是冷汗,是啊!要不是自己,为了一己私欲,姐姐的孩子也不会丢,那是厉正南的孩子,他焉能放过自己。 如此想着颜婷害怕极了。就在此时,只听黑衣的声音再次响起: “忘记告诉你了,本公子让你杀的那几个人也是当今皇上厉正深的眼中钉,肉中刺。” “此话当真?” 颜婷动摇了。 黑衣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 “三个数的时间,你给本公子一个答案。只要你同意,本公子今日便带你离开。否则,你便在这里,等厉正南回来吧!” 说完,面具男子开始数数: “一……二……” “我答应你。” 颜婷没有等面具男子数到三,便急忙大叫。 对于未来会怎样?颜婷管不着,她只想马上离开这让人恐惧的地牢。 黑衣人面具下的嘴角,顿时勾起一抹邪祟般的微笑,这个结果,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疯了一般寻找颜玉,可却一无所获,李元尊劝说厉正南节哀,可厉正南却一口咬定颜玉没有死,他想到了府里的颜婷。 既然颜婷那个女人与颜玉是孪生姐妹,她早晚会回去找那个女人的。 如此想着,厉正南决定回到王府,守着颜婷,静等颜玉自己找上门。 他相信只要有颜婷在,颜玉总会回来的。 因为她曾经多次询问自己,府里是不是有一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 四个孩子见过颜婷,肯定会同她说颜婷的事,她一定会回来寻找自己孪生妹妹。 不管是她失忆亦或是想起来,总之她都会回去的。 如此想着,厉正南快马赶回京城,然而刚进府,追风便迎了出来: “王爷,不好了,颜夫人不见了。” 厉正南一听,顿时踉跄了一下。 “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急忙扶住他,关切询问着。 厉正南不是在乎颜婷的失踪,他在乎的是颜婷不见了,他与颜玉便又断了联系,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怎么回事?王爷不是让你,找人看着那个女人吗?” 墨云替厉正南询问着。 追风一脸懊恼,急忙上前请罪: “是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出了何事? 厉正南如鹰般锐利的眼眸,瞪着追风,蹙眉询问着: “回禀王爷,前几天,府里进了贼。属下带人与那个贼人打斗。不曾想中了那个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原来那伙人,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来,他们打晕了地牢里看守的俩个兄弟,将那个女人给救走了。” 追风如实禀报着,厉正南眼眸深邃: “看来那个女人不简单?” 追风:“……” “是啊!属下也没有想到。当时有人禀报说王府里进了贼,属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保护“敏妃娘娘,可谁曾想,那伙贼人竟然是冲着地牢里那个女人去的”。 追风说到这里,挠了挠头,貌是自言自语般说着: “真是奇怪,那个女人,这几年在府里,也没看见她与谁有接触啊!怎么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救她,她什么身份?” “京城可都找过了?” 厉正南冷言询问着。 “找过了,可没找到。不过王爷放心,人是我弄丢的,属下一定会再次将她寻回。” 追风满是愧疚地说着。 “罢了,罢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先不用管她。对了,本王让你去古医族,寻找当年是谁把四方诸侯的孩子,放在玉儿身边的,你可查到了?” 厉正南沉吟片刻询问着。 追风:“……” 还没有,必竟已经过去五年了,很多人都遗忘了,更甚者,还有过世的,属下还在查。 “好,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忙去吧!” 厉正南挥了挥手,追风急忙领命告退。 “墨云,你也退下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吩咐着。 墨云点头,拱手行礼退了下去,众人都走了,厉正南眼眸了一闪而过的落寞: “玉儿,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道本王在找你? 还有孩子,我们的孩子,他们又在哪里? 本王好想快些找到你们,我们一家人好尽快团聚。” 而此时东越城“断肠崖”下的山洞里,颜玉经过多方实验,终于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无忧花”之毒。 往事一幕幕,一件件,所有的事情如同放电影般,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了,她的眼睛豁然明亮了起来…… 原来他才是自己的夫君。那自己的孩子又在哪里? 第一百七十六章自己的孩子哪里去了 十年前, “古医族”,天蒙蒙亮,俩个娇小身影,便背着竹篓,出了谷,向远处走去。 “姐姐我怕……” 一声稚嫩带着颤抖的声音,拉住与她同样大的小女孩的手臂说道。 “阿婷别怕,有姐姐在,再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自己出去采药。” 另外一个小女孩,拍了拍她妹妹颜婷的小手安抚着,她便是幼年的颜玉。 得到姐姐的鼓励,小颜婷仿佛不那么怕了,她亦步亦足地跟在小颜玉身后。 她们是打算到远处山谷采药的,可谁曾想,刚到达山谷,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姐姐下雨了,我们快回去吧!” 颜婷从小便不喜欢采药,她一见下雨,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大叫,终于可以回家了。 “不可以,我们的家离这里很远,等我们回去,肯定会淋湿,会感冒的。 而且下雨天,路滑,又视物不清,下山时会有危险的。” 颜玉眉头紧蹙,清丽而软糯的嗓音说着。 “那怎么办呢?” 颜婷有些不知所措,只见颜玉琉璃般的小眼睛环顾四周,顿时眼前一亮: “快看,那里有个山洞,我们先到那个山洞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吧。” “嗯!好。” 雨越下越大,颜婷也知道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听到自己姐姐颜玉提议,立刻点了点头。 山洞里漆黑一片,颜婷吓得抱着颜玉的手臂不敢撒手,却听颜玉软糯的声音安抚说道: “阿婷,乖,别怕。我去点个火,如此便不怕黑了。” “嗯!” 颜婷乖顺地点了点头。 颜玉急忙捡拾柴火,燃起了一堆火,山洞立刻明亮了起来。 颜婷滴溜溜的小眼睛打量着四周,颜玉则打开一个布袋,往地上撒了一些粉末。 “姐姐在干嘛呢?” 颜婷稚嫩软糯的声音,好奇询问着。 “这个山洞荒废许久,肯定会有毒蛇,毒虫,撒些雄黄粉,便不怕了。” 颜玉稚嫩而清丽的声音说道。 “姐姐你懂的可真多” 那时她们还都小,没有任何心机,颜婷忍不住夸赞着。 颜玉:“……” 这是常识,不是什么伟大的事,每个人都知道的。 小颜玉谦虚地回答着。 “对了,姐姐,我听谷里人说,有道士称,我们俩人当中会有一个凤命,一个灾星,姐姐你说我们俩人谁会是灾星?谁会是凤命?” 颜婷仿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似的,歪斜着小脑袋询问着。 “别瞎说,谁都不可能是凤命,亦没有人是灾星。 这些年我们古医族风平浪静,众人生活美满,哪里有什么灾星?纯属扯蛋。 另外,皇上选妃亦是有严格标准,除非皇亲贵胄,公主,格格,像我们这种草民,不要说做皇后了,就算见皇上一面,也绝无可能。” 颜玉听了颜婷的话,忍不住爆了粗口,她不喜欢灾星传说。至于“凤命”,在颜玉看来,更是无稽之谈。 “可姐姐,她们……” 颜婷还想说什么,却被颜玉清丽的声音打断: “好了,赶紧将衣衫脱下,烤烤,别着凉了。” “哦!好!” 见姐姐颜玉仿佛有些生气,颜婷不再说什么,很听话地脱下了自己衣衫,学着她姐姐颜玉的样子,开始烘烤起来。 瓢泼大雨一下就是一天一夜,颜玉与颜婷在山洞里度过了漫长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阳光普照,颜玉睁开眼睛,惊喜大叫: “阿婷,阿婷,快起来,天亮了,雨停了。” 颜婷揉了揉朦胧的眼睛,从睡梦里醒来。 “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颜婷开口询问着。 小颜玉回头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竹篓,她很想采满药材再回去,可考虑到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她们娘亲肯定着急,于是点了点头: “走,我们回家。” “真的,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小颜婷眼眸里多了一丝喜色,要不是她姐姐颜玉拉着她出来,说实话,她真不愿意出来。 在家里躺着,吃着她娘亲做的美食多好。 “古医族”与颜玉他们采药的这座山,中间还隔着一座大山,还有一条小河。 姐妹二人相互扶持,从山上往下走。 俩人虽然同岁,可颜玉相比颜婷总是显得那般成熟,所以下山时候,颜玉是倒退着,扶着自己的妹妹颜婷的,怕她从山上滚下来。 “姐姐快看,红水,河水是红色的,太好看了,太壮观了。” 突然颜婷发出一阵惊呼。 “瞎说,河水怎么可能是红色的?” 小颜玉稚嫩软糯的声音训斥着。 “真的是红色的,我没有骗你。” 颜婷撅着小嘴,有些不开心地说着。 颜玉听闻,狐疑的眸光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她整个人惊呆了,本来清澈见底的河水,此时赤红一片,如火般的红,让颜玉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急忙冲下山,伸出小手,捧了一捧河水,放在鼻尖处闻了闻,突然拔腿便往“古医族”跑去。 河水有很浓的血腥味,说明河水是被血水染红的。 如果只是一个人受伤,不可能流如此多的血。河的上流,便是“古医族”,“古医族”有个泉眼,他们世世代代都喝这个河里的水,如今河水都被血染红,颜玉不敢想,但可以肯定,“古医族”必有大事发生。 颜婷不明所以,她在后面跺着脚大叫: “姐姐,等等我,姐姐,等等我……” 可颜玉却仿佛没有听到般,向前拼命奔跑着,也许是跑的太急,她几次摔倒,却始终没有停下来。 “呜呜……姐姐,等等我,呜呜……” 身后的颜婷委屈大哭。看着根本不搭理自己的姐姐颜玉,她只能抽噎着,向“古医族”走着。 颜玉被摔的鼻青脸肿,终于到达了“古医族”,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只见“古医族”里尸横遍野,颜玉声嘶力吼: “不要,哇……” “砰……”的一声,颜玉身上的竹篓,掉在地上,她疯了一般在尸体里找寻自己的至亲。 “呜呜……娘亲,娘亲你在哪里?呜呜……” “娘亲,呜呜……娘亲……” …… 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让颜玉的声音变得沙哑,直到一声虚弱声音响起: “玉……玉儿……你……你终于回来了。” 也许颜玉的娘亲一直在等她,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听到自己娘亲的声音,颜玉环顾四周,终于在一堆尸体里找到了自己娘亲伸出来的一只纤纤玉手,她的娘亲被一堆尸体,压在了下面。 颜玉拼命搬动尸体,想把她娘亲从尸体里救出来,然而她的力气太小了,大人的身体很重,她一个孩子搬不动。 好在此时,颜婷回来,她还在哭: “呜呜……姐姐,我讨厌你,恨你,谁让你不等我了,呜呜……” “扑通……” 颜婷只顾哭,没看路,被一具尸体拌了一跤,她发出了一声惊恐大叫: “啊……死人……” 接着跌跌撞撞向颜玉跑去: “呜呜……姐姐,呜呜……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呜呜……” 颜婷涕不成声。 “呜呜……快,赶紧过来帮忙救娘亲,呜呜……” 颜玉哽咽着招呼颜婷,俩人合力才将尸体搬开,将她们娘亲拉了出来。 姐妹二人握住她们娘亲的手痛哭: “呜呜……娘亲,这怎么回事?是谁?到底是谁干的?我们要杀了他,杀了他,呜呜……” 然而此时她们娘亲早就奄奄一息,她虚弱地摇了摇头,将颜玉与颜婷的手,放在一起,从她的口型可以看出,她说的是: “玉儿,照顾好妹妹,不要报仇。” 说完,便咽了最后一口气。 想到这里,颜玉泪流满面,她就是从那一天与她的妹妹颜婷成了孤儿,甚至都不知道仇人是谁。 是的,颜玉恢复了记忆,她记起了一切。 她也知道自己为何会中毒,是她的妹妹颜婷干的,她的眼泪再次顺着脸暇流淌。 伤心的往事,还有她这些年受的苦,远没有她的妹妹颜婷,给她下毒,伤害大,如今想来,心依旧痛的让她窒息。 就因为她娘亲的最后遗言,她用幼小的肩膀抗起了这个家,照顾与她同样大的妹妹颜婷。 她刻苦研究医术,一来为了赎罪。她以为自己是那颗灾星。 她一直为自己没有早点回来,而内疚,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早点回来,而错失了救她娘亲以及族人的时机。 二来为了学有所成,挣一点钱,养活她与妹妹颜婷。 开始的时候日子很苦,她的医术不精,又年幼,没人肯让她医治,因为她只是一个孩子。 所以她上山摘野果,总给妹妹多的,她吃少的。 后来挣得一俩文钱,她总是买个包子,给妹妹颜婷,她自己吃个野果裹腹。 长大后,她知道自己妹妹喜欢穿新衣服,她总是给妹妹买新衣服,她穿妹妹不穿的。 颜玉几乎付出了所有,可到头来,因为一个男人,那个让她几乎付出一切拉扯大的亲妹妹颜婷,竟然捧给了她一杯毒茶。 “哈哈……” 颜玉笑了,笑得凄惨绝望,她犹记得颜婷失踪了好久,回去之后,她望着自己隆起的肚子,问自己,这是谁的孩子? 当时她还并不知道厉正南的身份,只说在“醉仙山”邂逅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叫厉正南。 俩人拜了天地,只是那个男人失踪了。 待她说完事情经过之后,她妹妹颜婷的脸,很难看,当时她并没有当一回事,还以为她妹妹是长途跋涉回来累的,如今想来,颜玉终于明白了。 自己邂逅的男子,是敬宣王。他把颜婷当成了自己,而她的那个妹妹颜婷也乐意做自己的替身。 所以她妹妹颜婷失踪的那段时间,是在敬宣王府内,与厉正南在一起。 她回到谷里,看到自己怀了厉正南的孩子,所以便给自己下了“无忧花”之毒,想让自己忘记一切,她好继续留在敬宣王府。 怪不得厉正南一直问自己,去没去过“醉仙山”?之前是不是认识他?只是自己不记得他,很正常,为何他会不记得自己? 虽然她与颜婷长的很像,可名字终归不一样啊!颜玉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她明明怀孕的时候,给自己把过脉,是双胞胎。怎么可能出来四个孩子? 她明明只与厉正南有过夫妻之实,为何身边会有四方诸侯的孩子?这不可能啊? 若四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那自己的孩子又去了哪里? 第一百七十七章我杀了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找遍了东越城所有地方,和李元尊得到的答案一样,没有一个人见过颜玉。 “阿南节哀,颜姑娘也许真的死了。” 李元尊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握了又握,摇了摇头。 “干爹,虽然我也不想相信娘亲,她就这么走了,可事实摆在眼前,我们不得不接受。 另外我觉得与其伤心难过,倒不如尽快找出背后那只黑手,是他将我们塞到娘亲那里的,也是他抱走了干爹你与娘亲的孩子。要不是他,娘亲也不会成为四方诸侯争抢目标,你与娘亲的孩子也不会丢。 我们应该化悲痛,为力量,找到背后那个坏人,如此才能替娘亲报仇,不是吗?” 阿吉眨巴着晶莹剔透的小眼睛,如同小大人般说了一些让东越侯李元尊与厉正南都震惊的话。 李元尊点头,用手宠溺地揉了揉阿吉的小脑袋,抬头望向厉正南说道: “阿南,你看,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我们作为大人,不应该只活在悲痛里,你说呢?” 听了李元尊与阿吉的话,厉正南眼眸深邃,乌黑的浓眉挑了挑,沉声说道: “本王并不是活在悲痛里,本王说她没死,其实是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 李元尊急忙追问。 阿吉小眼睛闪亮,虽然没有说话,可也竖着耳朵听着,他真的好想他的娘亲。 虽然他的干爹厉正南告诉他,他不是他娘亲颜玉的亲生子,可毕竟他是他娘亲从小养大的,阿吉心中发誓,颜玉将永远是自己的娘亲。 “因为那个地方只有一根骨头。若如你们所说,她真的被野狗分食了,怎么可能只有一根骨头? 另外那里的血是密集的。其他地方并没有血迹,动物若拖动一个人,会在地上留下拖痕或者血迹,而其它地方并没有。 所以本王觉得玉儿她不可能被动物分食。她一定还活着,也许她掉下之后,被人救了也说不定。” 厉正南冷静分析着。 “可我们找遍了整个东越,也没有找到她,不是吗?” 李元尊不想打击厉正南,可也不得不说实话。 “那一堆脑浆,还有血,又是怎么一回事?” 阿吉同样小眉头紧蹙,稚嫩软糯声音反问着。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眼泪早就哭干,所有人都能冷静分析,包括阿吉。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墨云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 “王爷,属下回来了。果然如王爷所料,那里曾经死过一条狗,属下带着人,将它挖了出来,它的脑浆迸裂,整个身子都被压扁了,就埋在颜大夫掉落的那个地方,相距不远的一块沙地里。” 听了墨云的话,厉正南刚毅的脸庞上,终于有了喜色。 李元尊蹙眉:“阿南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地上的脑浆,与血其实是那个野狗留下的?” “没错,应该是这样的,当时本王太心急了,一心只想找到她,加上你们一直跟本王说她死了,本王虽然不想相信,可心里也有了阴影,有些慌乱,没有想那么多。 这几天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找到她,本王每日噩梦连连,梦见遍地鲜血,反倒让本王冷静了下来,想到当初看到的情景,便猜想也许她并没有被分食,也许那堆血不是她的,所以便让墨云带着一些人,拿着工具,前去挖挖看了。” 此时的厉正南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暴躁,他神色淡然,波澜不惊地说着。 只要没有她的尸体,那便还有机会找到她,如此想着,厉正南的心,又燃起了希望。 “那会是谁将那只狗给埋了呢?” 李元尊随口询问着。 “是娘亲,一定是娘亲,娘亲她心善,她遇到野猫野狗总会给它们一口吃的。 但若遇到死了的野猫野狗同样也会把他们安葬,所以娘亲一定还活着,肯定还活着。” 听到厉正南与李元尊的对话,阿吉紫葡萄般的小眼睛,顿时又褶褶生辉了起来,他软糯的声音说着。 “所以,今日本王召集你们来,就是想与你们商量一下,分头行动。” 厉正南仿佛下的很大决定般说着。 “分头行动?” 李元尊重复着。 厉正南:“对!分头行动,本王先回京城,追查当年是谁将你们的四个孩子,放在玉儿身边的,另外寻找本王与玉儿的两个孩子,顺便看看她有没有回京?毕竟京城她还有很多牵挂。 而你们在东越继续找寻,另外传信给其他三位诸侯,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不要因为玉儿,伤了和气,中了幕后那只黑手的挑拨离间之计。” 厉正南有条不紊地吩咐着,李元尊点头,俩人算是达成共识。 而阿吉则上前抱了抱厉正南,眼眸里带着闪亮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奶声奶气说道: “干爹,你这就要走了吗?我好舍不得你。你和娘亲会不会找到自己孩子,就不喜欢阿吉了?我还能继续叫你干爹吗?呜呜……” “傻小子,当然,难不成你找到自己爹爹,就不认干爹了吗?本王可告诉你,休想。 本王早就说过,本王可不是你们几个小子,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的。既然认了本王这个干爹,那就一辈子的事,休想反悔。 至于你们娘亲,本王相信她也会同本王一样,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把你们当成亲生子对待。所以你们要敢不认她,本王决不轻饶!” 厉正南故意板着脸说着。 阿吉却破涕为笑,抱着厉正南,亲昵地不断唤着: “干爹、干爹,干爹……” 李元尊不由打趣: “一个假爹爹而已,至于那么开心吗?” 一句无心之言,让厉正南和阿吉皆一愣,因为这句话让他们再次想起颜玉,颜玉貌是也说过这么一句。 “怎么?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李元尊见厉正南与阿吉全都直愣愣地望着他,不解询问着。 厉正南摇头,厚实嘴唇轻启: “没有。” 阿吉却小眼睛溢满泪水,转身扑进李元尊怀里,哽咽说着: “爹爹,我想娘亲了,呜呜……” …… 厉正南走了,他打算回京城,京城有“爱心之家”,厉正南相信,若颜玉还活着,她从东越离开,一定会回京城,因为“爱心之家”里的那些老弱病残,同样是颜玉所牵挂的。 另外,他还有他与颜玉的孩子要找寻,那是他与颜玉的爱情结晶,他一定会找到他们。 墨云与厉正南等众人出了京城,他突然勒住了马。 “王爷,怎么了?” 厉正南朝墨云招了招手,墨云拍了一下自己的马,向厉正南靠拢了一下,只听厉正南压低声音说道: “去,到南朝侯府神不知,鬼不觉得做掉那个康仁。” “啊?” 墨云大惊,有些疑惑地望着厉正南,只听厉正南说道: “那小子阴险狡诈,又自私自利,南朝侯府若将来落到他那样的手里,将来必将危及到夏邑国安危。 还有阿如,他还那么小,本王听阿吉说过,南朝侯府的事,这康仁不光挑唆四方诸侯争夺颜大夫,他还想杀了本王的四个义子,其心何其歹毒? 阿如是他的亲兄弟,他都下的去手,更何况是他人。 本王若继续纵容他活着,不光阿如会有危险。 四方诸侯早晚会因为他的挑唆有隔阂,到时候夏邑国危矣,本王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只不过王爷回京路上,属下可能就鞭长莫及了。” 墨云有些担心地说着。 “本王没事,记得务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否则恐出大事。” 厉正南再三叮咛,墨云点头,环顾四周,沉声喝道: “尔等护好王爷,墨云有些事,先行离开一会,谁若让王爷受一点伤,墨云决不轻饶。” “是。属下们定当赴汤蹈火保护王爷。” 得到侍卫们的答复,墨云看了一眼厉正南,见厉正南点头,一拍自己的马,向南疾驰而来。 墨云走后,厉正南俊美绝伦的脸,当即冷沉了下来,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透着冷光,敢对他的女人下手,那康仁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恢复记忆,可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比如是谁将自己的孩子掉包了? 自己的孩子在哪里?四方诸侯的孩子又是何人塞给自己的? 层层谜团,让颜玉想找四大诸侯问清楚,这里离东越候府最近,她决定先从东越候处查起,也许找到那个把自己孩子掉包的人,便能找到她与厉正南的孩子了。 想到自己养了别人孩子那么多年,而自己的孩子却不知去向,颜玉的心便好痛。 可当想到四个小家伙带给她的快乐,她又觉得自己并不亏,她多了四个儿子,四个乖巧听话,又懂事的孩子。 只是自己的孩子到底在哪里?她这个娘亲缺席了六年,自己的孩子还会认自己吗?他们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从京城到南方,再到西域,如今到了东越,整个夏邑国她转了一圈。 原来五岁的小家伙们已经六岁了。她缺席的这六年里,他们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他们?他们会认自己做娘亲吗? 沿途一路上,颜玉想了很多,不知不觉到了东越侯的府门外,然而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只见东越侯门外挂满白条,一副死了人的样子,颜玉蹙眉: “这是谁死了?” 迈着沉痛的腿,走上台阶,扣了扣门。 只听“吱嘎”一声,门来了,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下人,一身孝服,将颜玉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拔腿便跑,一边跑一边大叫: “大夫人,大夫人,那个贱人回来了,那个贱人回来了。” 颜玉:“……” 这东越侯的下人怎么骂人? 就在颜玉有些疑惑的时候,只听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府里传了出来,颜玉抬眸望去,只见大夫人董氏带着一群官兵,还有东越侯府所有家眷,走了出来,只是个个穿着孝服,眼眸含恨,望她的眼神充满杀意。 “拿下。” 大夫人董氏更是厉声喝道。 颜玉:“……” 董夫人何意?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杀了人,竟然还敢回来,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亏侯爷对你那么好。” 二夫人解氏也是一脸阴蛰地说着。 颜玉:“……” 我杀了谁? 第一百七十八章杀了贱人与野种 颜玉被官兵五花大绑,她挣扎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侯爷,我要见侯爷……” “啪啪……” 大夫人董氏听闻,上前二话不说,便给了颜玉狠狠俩巴掌: “贱人,你还有脸提侯爷,本夫人打死你。” 这俩巴掌,董氏几乎用尽了全力,颜玉顿时被打的眼冒金星,有些茫然。 虽然她与这大夫人董氏没有深交,可也没有什么过节,前段时间她住在东越侯府的时候,大夫人董氏对自己也算客客气气,今日怎么会动手打自己? 还有,所有人都穿着孝服,明显是死了人的样子,这东越侯府谁死了?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不祥之兆,让颜玉急忙摇了摇头: “不,应该不是他,他还那么年轻,更何况他武功高强,没有人伤的了他,不是吗?” 就在此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府里窜了出来,身后跟着李元尊的随从阿浩,他在后面不停呼唤: “小少爷,你回来,回来,那个女人她心狠手辣,她不是你的娘亲,不是……” “你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绑我娘亲,我娘亲她不可能杀人,她绝不会杀人,不会,不会,呜呜……” 是阿吉。阿吉听说他娘亲颜玉回来了,趁着阿浩不注意,冲了出来,使劲推开大夫人董氏,还有捆绑颜玉的官兵,想帮颜玉松绑,却听董氏厉声喝止: “住手,阿吉,你给本夫人回来,本夫人念及你是侯爷骨肉,让你留在府里,可你若胳膊肘往外拐,帮助杀侯爷的凶手,那你便不再是侯爷的儿子,本夫人也不会再对你客气。” 大夫人董氏有些恨铁不成刚的大吼,阿如欲解开颜玉身上绳索的手,顿了一下。 颜玉:“……” 杀侯爷?什么意思?难道东越侯…… 她不敢想,拼命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阿吉,你告诉娘亲,出了何事?东越侯他在哪里?” 颜玉不提还好,这一提,阿吉立刻涕不成声: “呜呜……娘亲,呜呜……爹爹死了,爹爹他死了,他再也不能教阿吉武功,给阿吉弹琴了,呜呜……” 颜玉:“……” 你说东越侯他死了?是谁杀了他? “你这个贱人还在装,我杀了你……” 六夫人上官氏的儿子李德,上前就给了颜玉狠狠一脚,将颜玉踹倒在地。 本来李德就为第一次颜玉来到东越侯府,因他母亲上官氏,嫌阿意辱骂李元尊是老鸨,说东越侯府是什么“女伶倌”,上官氏气不过,推了一把阿意。 颜玉逼着自己母亲向阿意道歉,让自己父亲李元尊当场打了他母亲一巴掌,丢尽了脸面,让他对颜玉产生怨言。 如今自己父亲李元尊,又被眼前这个女人杀了,他是真的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 “娘亲,娘亲……呜呜……我不许你们欺负娘亲,呜呜……” 阿吉一见自己娘亲被李德踢倒,急忙扑上前双手去扶,颜玉双手被绑,又被李德一脚踹倒,顿时摔得鼻青脸肿,脸火辣辣的疼痛,半天没爬起来。 见阿吉扶她,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疼痛,向阿吉询问着: “阿吉,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杀了李元尊?” 听到颜玉这一问,阿吉抬起茫然的小脸,询问着: “娘亲不知道爹爹死了,是不是?娘亲没有杀爹爹是不是?爹爹不是娘亲杀的,对不对?” 阿吉一连串的奇怪问题,让颜玉更加懵了,她拼命摇头。 “你们听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爹爹不是娘亲杀的,我就说,娘亲不可能杀人,娘亲那么善良,她怎么可能杀爹爹?是你们这些人搞错了,搞错了。” 阿吉兴奋大叫,抬起短短手臂,用手指,指着周围的人群。 可没有人会相信阿吉的话。 “够了,阿浩,你赶紧将阿吉带下去。” 大夫人董氏一脸不悦地厉声喝道。 “是。” 阿浩点头,欲上前抓阿吉,阿吉却躲在了颜玉身后,大叫: “我不进去,我要与娘亲在一起,我不进去,呜呜……” “由不得你,带走。” 大夫人董氏威严怒喝。 就在阿浩打算强行带走阿吉的时候,只听颜玉厉声喝道: “够了,都住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是不是欺人太甚?就算你们要杀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你们指控我,杀了东越侯,可有证据? 再说了,就凭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杀的了武功高强的东越侯?你们也太抬举我了吧!” 此时的颜玉周身都迸发出一股能凝固人血液的冷气,如同千年寒冰般,她狭长的凤眸盯着眼前这些人。 一时间还真将众人镇住,嘈杂声嘎然而止。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说,你到底来侯府有什么目的?你既然已经杀了侯爷,为何还要回来?你还要杀谁?” 只是静止了没有多久,身旁便传来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以及一声沉痛的质问声。 颜玉抬眸望了一眼,见是李元尊的随从阿浩,不解询问着: “阿浩?我没有杀侯爷?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颜玉简直不敢置信,别人陷害她,她可以理解,因为她们怕自己进府,抢了李元尊对她们的宠爱,可阿浩陷害自己,让颜玉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 阿浩放声大笑,甚至都笑出了眼泪,他用剑指着颜玉一脸悲痛说道: “我陷害你?你这个蛇蝎女人,简直不是人,太歹毒了?那天你跌落悬崖,侯爷他心急如焚,到处找寻你。 为了找你,他没日没夜,连饭都顾不上吃,他如此真心待你,你怎么下的去手?” 那天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你在“弯月楼”,侯爷可开心了,他以为终于找到你了,以为终于可以同你说一声抱歉了。 他一直在为你坠崖的事,耿耿于怀,他是内疚的,他觉得你坠崖,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啊?你怎么可以只针对他……” “等等,你说我约了侯爷去“弯月楼”?“弯月楼”在哪里?” 颜玉蹙眉反问。 “好了,阿浩,你跟这个女人废什么话?一剑杀了她得了。” 二夫人谢氏也是一脸气愤地翘着莲花指喝道。 “就是,杀了他,替我父亲报仇。” 解氏儿子李松也瞬间拔剑,指向了颜玉。 “杀了她,杀了她,替侯爷报仇……” “杀了她……杀了她……” …… 一时间震天动地的喊声,响彻云霄,颜玉的耳朵被震的嗡嗡的。 侯府侍卫、官兵也都拉弓上弦,欲射杀颜玉,还有东越侯的一堆儿子、女儿全都拔剑指向了颜玉。“不要,不要,你们听我娘亲解释,她不会杀爹爹,不会的……” 阿吉急忙站出来,伸开双臂,挡在颜玉身前大叫。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别伤了小少爷。” 阿浩怕阿吉受伤,厉声喝道,可见他是关心阿吉的。 “阿吉,你告诉娘亲,到底怎么回事?” 颜玉感受到众人眼眸里的恨意,眉头紧蹙向阿吉询问着。 阿吉回头稚嫩而忧伤的声音说道: 那天爹爹正在教我们练剑,有下人给了爹爹一封书信,爹爹看了一眼,他很高兴地对我说: “阿吉,你娘亲要回来了,爹爹这就去接她,你们很快便可以团聚了。” 阿吉说到这里,眼泪开始嗒吧嗒往下掉,哽咽说道: “呜呜……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竟然会是爹爹与我说的最后一席话,呜呜……” 阿吉的悲痛,让颜玉的心揪的好痛,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阿吉,只能拼命摇头说道: “阿吉,你要相信娘亲,娘亲绝对没有杀你爹爹,没有,娘亲可以对天发誓。” “够了,你就别在装了,侯爷信赖你,小少爷也对你毫无戒心,你怎么对的起他们?这个时候还要骗小少爷,你于心何忍?” 阿浩怒目相向,将剑指向颜玉胸口,一脸沉痛,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若不是小的亲眼所见,小的也不相信,那天小的陪着侯爷去“弯月楼”,亲眼看到你站在门口迎接侯爷,将他迎进了酒楼。 你挽着侯爷的手臂,很亲密地进了一个房间,侯爷让小的侯在外面,说有话要对你说。 小的一直在门外守着,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你出来了,小的问你,要去哪里?你告诉小的,侯爷让你去拿酒。 小的说可以代劳,你却说,这些天,辛苦侯爷了,想亲自去拿,小的不疑有他,便让开了,你还特意叮咛,说侯爷不想让人打扰,让小的好好守着。” 阿浩说到这里,闭上眼睛,眼角滚落一滴泪水,拳头握的咯咯响,片刻之后豁然睁开,接着沉痛说道: “小的在外面等了好久,也不见你回来,侯爷也没有动静,小的这才冒死闯了进去,可……侯爷已经中毒身亡了。” 最后一句话,阿浩几乎大吼出声。 “杀了她,杀了她……” 四周一片哗然,阿浩将颜玉胸口的剑,往里刺了几分,颜玉立刻感受到一股锥心般的疼痛,衣衫立刻被鲜血染红,可她却强忍着没有喊出声,因为她可以感受到众人的悲痛。 “呜呜!阿浩叔叔,你不要杀娘亲,阿吉求你了,呜呜……” 阿吉泪流满面地痛哭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少爷,你起来,你快起来……” 阿浩大叫,可阿吉却摇了摇头: “不,你不饶了娘亲,阿吉便永远不起来,呜呜……” “阿浩,杀了她,废什么话,依我看,这野种明显与这个贱人是一伙的,你要是实在下不去手,便让我来……” 二夫人解氏的儿子李松,忍不住说道。 “对!杀了这个贱人与野种。” 六夫人上官氏的儿子李德,也提剑向颜玉与阿吉走来。 “杀了贱人,杀了野种……” 一阵震天动地的喊声之后,所有人宝剑出鞘,弓箭手,也再次将箭,对准了颜玉与跪在地上的阿吉。 这时候若有人一声令下,颜玉与阿吉将被射成刺猬…… 第一百七十九章这怎么可能? 东越侯府的柴房里,颜玉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白天的一切历历在目,她的心中充满惆怅与伤感。 “玉儿,你难道真的不想阿吉了吗?他一直在问本侯,什么时候能够让你们相见。只要今日你与本侯拜了天地,本侯明日便安排你们见面。” 李元尊曾经威胁她的话语,犹在耳边,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天人永隔。 那时颜玉觉得李元尊很卑鄙,可如今再回想,颜玉突然发现李元尊其实很好,对她很好,对阿吉更是好的没话说。 白日里,东越侯府所有人都巴不得自己与阿吉去死,当时情况危急,要不是李元尊的贴身随从阿浩,搬出了祖训,恐怕她与阿吉早就被万箭穿心了。 祖训有云:东越侯府,谁持有“九霄月环琴,”谁便是当家人。 本来并不起眼的一把琴,谁也没有想到,竟是一把“上方宝剑”。 一时间所有人都充满妒意地望着阿吉,因为阿吉是那把琴的主人。 此时颜玉才知道,李元尊有多么重视阿吉这个孩子,她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她恨自己当初对李元尊态度傲慢无礼,从未真心待过他。 从她知道李元尊有那么多女人开始,她就一直想逃,对李元尊更是多次恶语相向,态度恶劣到了极点,只因她以为李元尊绑架阿吉。 如今想来,李元尊其实对阿吉很好,对她亦不错。 要是时间能够倒流,也许她会让自己早点恢复记忆。与李元尊解释清楚,或许他们会成为朋友,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颜玉的眼眶里闪烁着泪珠,为那个温文尔雅,喜欢弹琴,吹笛的男子而难过。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锁链开启的声音,伴随着“吱嘎”声,柴房的门开了。 颜玉抬眸望去,只见阿吉走了进来,她一阵恍惚。 此时的阿吉一改之前的简单装束,如今的他身穿冰丝蓝的上好丝绸,上面绣着雅致的竹叶,就连头上带的也是羊脂玉的发簪,巧妙的烘托出贵公子的装扮。 虽然还是一身孝服,可依旧让颜玉觉出了不一样。 也许见颜玉一直在打量着他,阿吉有些不习惯似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衫,紧咬下唇,糯糯说道: “这是他们逼着我穿的。” 说完,阿吉有些别扭地望着颜玉,不敢上前。 “阿吉,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看出阿吉的不对劲,颜玉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仔细查看并询问着。 望着一如既往关心自己的娘亲颜玉,阿吉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颜玉的心更慌了: “阿吉,你快告诉娘亲,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里受了伤?你快说啊!告诉娘亲,急死娘亲了。” 望着哭的很伤心的阿吉,颜玉心痛不已,再次将阿吉上下打量了一下,焦急询问着。 然而阿吉却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哽咽说道: “呜呜……娘亲,你等找到自己的孩子,还会爱阿吉吗?呜呜……干爹说阿吉不是你们的孩子,呜呜……” 颜玉:“……” 听了阿吉之言,她的脑袋嗡嗡的,厉正南竟然告诉阿吉,他不是他们俩人的孩子,那便说明他知道她与她妹妹颜婷交换的事,既然知道,他为什么不与自己相认?是不想要自己吗?还是说他已经与自己妹妹颜婷有了感情? 见颜玉迟迟没有回应,阿吉的眼眸里,顿时呈现出了失望之色,就在阿吉以为颜玉不打算要他的时候,颜玉却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好紧,好紧,她沙哑的声音说道: “阿吉,你听好了,其实娘亲也是刚刚才知道我与你干爹厉正南,曾有过俩个孩子,但娘亲现在要告诉你,你永远都是娘亲的孩子。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娘亲永远是你们的娘亲,我们一起走过六年的风风雨雨,你们带给娘亲很多快乐,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 同样娘亲也养了你们六年,我们不是母子,胜是母子。 所以你永远也不要怀疑娘亲,对你们的爱,娘亲即便找到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忘记你们。 因为你们已经融入了娘亲的心里,成为了娘亲生命里的一份子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娘亲割掉哪一面,都会要了娘亲的命。你懂吗?” 颜玉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让阿吉再次泪崩: “娘亲,呜呜……” 直到颜玉胸前的衣衫,被阿吉的泪水浸湿,阿吉这才抬起精致的小脸庞,泪眼汪汪询问着: “娘亲,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再打你?欺负你?” 颜玉摇了摇头,望着懂事的阿吉,她的心真的好痛,为阿吉心痛。 “阿吉好不容易认回了自己爹爹,没有想到东越侯李元尊却又死了,阿吉便意味着又没有了父亲,只有颜玉知道,孩子们有多么渴望有一个父亲,要不他们也不会非要让厉正南做他们干爹。 若是以往,她定会不顾一切将阿吉带走,可如今自己都成了阶下囚,她该怎么办?阿吉又该怎么办? 就在颜玉无比惆怅的时候,只听阿吉稚嫩的声音说道: “娘亲,你走吧!我在饭菜里下了迷药,如今侯府里所有人都睡着了,你快走,等他们醒来,你就走不了了。” 颜玉:“……” 她先是一愣,可片刻之后反应过来,急忙拉住阿吉的手说道: “既然如此,宝贝,你跟娘亲一起走吧!娘亲若是走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如今东越侯已经不在,没人能够保护你,她们……” 颜玉还没有说完,便感觉一双小手,捂住了她的嘴,只听阿吉说道: “娘亲,你先听我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等他们醒来,你便走不了了,所以我长话短说。” 望着一脸严肃的阿吉,颜玉突然感觉好陌生,仿佛一瞬间阿吉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她点了点头。 阿吉这才将手从颜玉嘴上移开,说道: “如今所有人都说娘亲是杀害爹爹的凶手,可阿吉知道,娘亲不会杀人。 所以阿吉不会走,阿吉会留下来寻找凶手,为娘亲洗刷罪名。” “阿吉,你听娘亲说,你还是个孩子,你留下来会有危险的。再说了,你放了娘亲,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颜玉再次抓住阿吉纤细手腕,急切地说着。她怎么可能忍心丢下阿吉,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对不起,娘亲,阿吉不会走,永远不会走,爹爹走了,他既然将“九霄月环琴”交给了我,那便代表他信赖我,他将这个家,交给了我,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我要为他守住这个家,以慰他在天之灵。 更何况若我与娘亲都走了,等他们醒来,一定会不留余力去追,我留下来,还能帮娘亲拖延他们一段时间。” 阿吉说出的话,让颜玉震惊,这还是一个孩子说出的话吗?她拼命摇了摇头: “不,阿吉你听娘亲说,你还是个孩子,你不该承受这一切,你该快快乐乐地生活,你应该有个快乐童年的。 你与娘亲一起走,让娘亲保护你,娘亲发誓会用生命守护你,我们一起去京城,你干爹也同样会保护你的,虽然他不喜欢娘亲,但他对你们是真心的,娘亲看得出来。 要是你不走,娘亲也不走了,娘亲怎么会舍得丢下你?” 颜玉威胁她,她真的舍不得阿吉。 然而阿吉却摇了摇头: “娘亲,对不起!阿吉不会跟你走,李元尊是我的父亲,那这个东越侯府,便是阿吉的家,若阿吉跟你走了,才会一辈子不开心,阿吉会觉得一辈子愧对爹爹对阿吉的信赖。 你若真心对阿吉好,你便赶紧离开,你留下来,只会更加激怒他们,爹爹给我的琴,是我的保命符,他们不会把我怎么着的。 阿浩叔叔他也会保护我,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可你若留下,他们会更加生气,更加为难我。 另外,干爹并不是不在乎你,他只不过是因为之前失忆过,他把你忘记了,你跌落悬崖这段时间,他可着急了,所以娘亲,你不能留下,你还要去找你们的孩子,我们的兄弟。 另外,既然爹爹不是你杀的,而阿浩叔叔也不会说谎,这只能说明有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杀了爹爹。阿吉怀疑是小姨,所以娘亲你快些回京,找到干爹,让他看一下小姨还在不在王府里。” 听闻阿吉的话,颜玉整个人震惊了,会是她吗?她真的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了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还未到达京城,便与墨云在一个十字路口相遇。 厉正南眉头紧蹙,心中暗道: “这么快?” 墨云望着厉正南欲言又止。 “你们暂时回避一下。” 厉正南深邃的眼神,扫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们沉声喝了一句。 “是。” 侍卫们得令,四下散去,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墨云,事情办的如何了?怎么回来的如此快?” 墨云上前说道: “王爷看来你的忧心是多余,属下这次算是白跑了一趟。” “什么意思?” 厉正南浓眉蹙了蹙。 “康仁他死了,死在一家酒楼里,属下在路上遇到了他们,了解了大概,便快马赶了回来。” 墨云用只有他与厉正南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厉正南听闻此言,瞳孔大睁: “什么?你说康仁死了?谁杀的他?” 厉正南记得东越侯李元尊曾说过,颜玉坠崖之后,南朝侯康明年亲自到了东越,接的阿如。 也就是说康仁是与南朝侯康明年一起走的,还有那么多侍卫保护,康仁竟然还被人杀死,厉正南自然心惊,在他看来,应该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 然而墨云说出的这个名字,却让厉正南无比震惊。 “这怎么可能?” 厉正南不敢相信般喃喃自语。 第一百八十章惨叫声划破酒楼宁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十天前,康明年得知颜玉坠崖,悲痛万分,无奈之下只能带着阿如,打道回府。 阿如自从亲眼望着自己娘亲颜玉跌落悬崖,便伤心欲绝,哽咽不止。 南朝侯康明年十分心痛,便让其与自己共骑一匹马。 沿途康仁一路上都在向康明年告状,说颜玉不识抬举,他客客气气请她回南方,她却不肯,还要带阿如逃走。 又告东越侯李元尊和北冰侯刘正一无耻,俩人都想独吞颜玉。 说颜玉坠崖那是罪有应得,是她自己太水性杨花惹得。 若是以往,阿如早就还嘴,说康仁是诽谤,诬陷,是无耻小人了。 可今天的阿如却异常安静,他抽噎着依偎在康明年的怀里,一言不发,如同一只乖顺的小绵羊。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他袖衫下的小粉拳紧握,软糯的脸上,如同紫葡萄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森寒的凛厉之色。 “这康仁太可恶了,害自己娘亲坠崖不说,竟然在娘亲死后,依旧不放过她,诋毁她,他绝对饶不了他。” 阿如心中暗暗发誓。 “够啦!既然颜姑娘已经死了,以后这样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另外阿如他是你弟弟,颜姑娘死了,他便没有了娘亲,很是可怜,你以后多关照着点。” 阿如越是默不作声,康明年越是心痛。老来得子,让他格外在乎阿如的感受。 所以当听到康仁一再说颜玉的坏话,知道阿如肯定伤心,不由沉声喝斥了一句。 “是,孩儿遵命。” 康仁眉头紧蹙,不情不愿,可又不得不做出很听话的样子。 阿如抬眸望去,与康仁眸光相对,明显感觉到来自他眼眸里的杀意。 “这个野种,真该死。” 康仁心中暗道,不由攥紧了拳头,这一切并没有逃过阿如如同紫葡萄般的小眼睛。 他们兄弟四人都是喜欢恶作剧的人,有着小腹黑,对于康仁的阴蛰,早就看的透透的,只不过不点破罢了。 酒楼里,康明年见阿如耷拉着小脑袋,眼眸里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心中惆怅,不知道如何安慰。 吃饭的时候见阿如不断搅拌着碗里的饭食,一副没有胃口的样子,亲自给他夹了一些菜,以及几块肉,语气温和说道: “来,阿如,多吃点,要是你不喜欢这些菜,你告诉父亲,你喜欢吃什么?父亲便让这家厨子给你做。” 听到康明年如此说,阿如不由抬了抬眸,却没有想到扑捉到康仁隐含杀意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阿如在看他,康仁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父亲,饭菜已经很丰盛了,我想阿如是因为他那个水性杨花的娘亲死了,所以才没有胃口。父亲不用管他,过几天就好了。” 为了让康明年讨厌颜玉,从而冷落阿如,康仁一再提起颜玉的水性杨花,康明年蹙了蹙眉,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仿佛默认了康仁说的事实。 阿如的小眼睛却充满了仇恨,小粉拳握了又握,突然仰头,奶声奶气说道: “爹爹,我想吃“雪花酥”,你可以让人给我做吗?。” “雪花酥”是她娘亲颜玉经常做的,因为阿意喜欢吃,经常吵着他们娘亲做。所以他们也会吃一些。 “真是矫情,这么多菜,还满足不了你,竟然还折腾人家厨子,果然那个贱人教不出什么好孩子来。” 康仁听说阿如想吃“雪花酥”,不由低声叨叨了一句。 阿如耳尖,自然听到了,望了一眼康明年,见他正在望着自己,顿时眼泪汪汪,抿着嘴,一副很乖巧,委曲求全的样子说道: “对不起!爹爹,既然哥哥说很麻烦,我便不吃了,呜呜……我就知道娘亲死了,以后便没有人会给我做我喜欢的糕点了,呜呜……我不想麻烦他人,呜呜……娘亲……呜呜……” 望着康仁一再找事,阿如忍无可忍,他开始扮演他腹黑的演技。 康明年一见阿如哭的那般伤心,不由指着康仁痛斥: “够了!你简直太让本侯失望了,你怎么同你母亲一个样,真是你母亲教育出来的好儿子,度量怎么如此小?本侯一再嘱咐你照顾好阿如,为何你就是不听,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以后再胡言乱语,回到府上,家法处置。” 眼见康明年勃然大怒,康仁恨得咬牙: “都是这个野种惹得,要不是这个野种,他也不会被自己父亲训斥。” 如此想着,康仁阴蛰蛰的瞪了一眼阿如,阿如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低下了头,俩只小手无措地胶在一起,那模样更让康明年心痛,他沉声喝道: “去,让这个酒楼的厨子,给你弟弟做份“雪花酥”,告诉他,不管多少银子,本侯都出。” 康明年一声令下,康仁不得不起身。” 阿如趁着康明年不注意,狠狠朝着康仁拌了一个鬼脸。 “你……” 康仁用手怒指阿如,刚打算说什么,只听他父亲康明年沉声咳嗽一声,只能咽下这口气。 一个时辰后,酒楼小二给送来了阿如要的“雪花酥。” 康明年亲自将其端到阿如面前,温润说道: “来,阿如,人死不能复生,你别难过,虽然你没有了娘亲,可还有父亲,父亲会疼惜你的。你多吃点。” “谢谢爹爹!” 阿如的声音甜甜,精致的小脸庞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带着俩个小酒窝,呆萌呆萌的很是讨喜,让康明年立刻软了心房。 康明年对阿如越好,康仁越气,深邃的眼眸里透着嗜血的冷光。 “是啊!弟弟,你快吃吧!趁热吃。厨子刚给做的,哥哥刚刚尝了一块,确实不错。 你要是喜欢,回到府里,哥哥天天让人给你做。” 见阿如迟迟不开吃,康仁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催促着,只是呲牙咧嘴的表情。不得不让人起疑。 “这还像个哥哥样。” 见康仁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康明年很欣慰地夸了一句。 阿如却看到康仁眼眸里的寒光,眼睛不由眯了眯,不动声色甜甜说道: “谢谢哥哥。” 说完,拿起一块“雪花酥”,放到了自己嘴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观看着康仁的反应,只见他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兴奋,嘴角也往上勾了勾,阿如的心,便“咯噔”一下。 “莫不是这个康仁在“雪花酥”里做了手脚?” 如此想着,阿如又将雪花酥放回了盘子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 “爹爹,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将“雪花酥”端到房间去吃”? “可以,当然可以。” 康明年宠溺地摸了摸阿如的头,抬头望了一眼康仁,康仁急忙识趣说道: “孩儿去送弟弟上楼。” “谢谢哥哥。” 阿如甜甜说道,眼眸里邪祟的光芒一闪而过。 望着康仁与阿如兄弟二人相处融洽,康明年很欣慰地点了点头。 康仁很好心地将阿如送上了楼,并将“雪花酥”放在了阿如房间的桌子上,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吃。 阿如点了点小脑袋,拿起一块“雪花酥”便咬了一口。 康仁嘴角微勾,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阿如急忙将口中的雪花酥吐了出来,他发现康仁的脚步声仅仅停在门口,知道他对自己别有企图,于是急忙掏出银针,往“雪花酥”上一放,果然银针呈现黑色。 他没有看错康仁,康仁真的想害死自己,上次溢水事件,还有他娘亲坠崖事件,以及这次下毒,阿如小粉拳紧握,黑白分明的眼眸,骤然眯了起来: “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如此想着,阿如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摸了摸厉正南送给他的弓弩箭,擦了又擦,突然将其给拆开了,但很快他又装了起来,那利索的样子,根本不像个孩子,倒想天生就是组装武器的。 做好这一切后,伸出小手,拿出一块“雪花酥”,放入了衣袖里,从口袋里拿了一粒药丸,在手里把玩着,这也是阿意百宝箱里的,阿意说若康仁为难他,就把这粒药丸,给他下入饭菜里,毒死他算了。 望着康仁给他下毒的那盘“雪花酥”,阿如改变了主意。 他嘴角微勾,将药丸往自己嘴里一放。 “啊……” 随着房间一声凄惨无比的惨叫声,接着是盘子跌落地上的声音,康仁第一个冲了进来。 “哥……哥哥救……救我,救我……” 阿如口出鲜血,捂住疼痛的肚子,伸着小手,可怜兮兮地向康仁招呼着。 他在给康仁机会,他希望康仁还能有一丝未泯灭的良心,只要康仁迷途知返,他便会给他一次机会,阿如其实不想杀人,一点也不想。 然而他失望了,康仁望了一眼地上的雪花酥少了一块,嘴角微勾: “救你?做梦。野种,本少爷巴不得你死,怎么可能救你,实话告诉你,这“雪花酥”里的毒就是本少爷下的,你娘亲坠崖,也是本少爷特意设计的。 本少爷就是想送你与你那贱人娘亲下地狱的,南朝侯府的一切都是本少爷的,你们休想染指。” “你……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杀……杀了你……” 阿如一副虚弱的样子,挣扎着拿起自己的弓弩箭对准了康仁。 康仁却不费吹灰之力,一把将其夺过,笑眯眯说道: “杀本少爷?你还太嫩。” 说完,将弓弩箭对准了阿如。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康仁的随从阿辞一脸慌张的走了进来: “大少爷不好了,侯爷上楼了,正往这边走来。” “爹……爹爹来了,你……你杀不了我了。爹……爹爹他会救我的,他知道你……你给我下毒,他会对你失望,再也不喜欢你,我将会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将来他会将南朝侯府的一切传给我,你一分也得不到,因……因为你太……太歹毒了……” 阿如断断续续地说着,高扬起头,故意刺激着康仁。 “阿如,你好些了吗?” 外面传来康明年关切的声音。 “爹爹……救……救我……” 阿如虚弱唤了一声。 眼见康明年要推门进来,康仁一咬牙,拿阿如的弓弩箭,对着阿如的小脑袋便是一箭: “野种,去死吧!” 康仁阴蛰说了一句,一时间天地静止,房间里传来一声凄惨无比的惨叫声,划破了酒楼宁静。 康明年大惊失色,猛地推开房门,闯了进来,条件反射般大叫: “阿如……” 第一百八十一章谁是凶手 康明年推开门瞬间惊呆了,只见阿如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而康仁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手里握着阿如的弓弩箭,双目圆睁,仿佛不敢相信般死不瞑目。 康仁死了,他死于弓弩箭反弹。 而阿如身中剧毒,康明年震惊,勃然大怒,让人将呆愣的阿辞,给抓了起来,欲处死。 如今阿如、康仁都被暗算,毫发无损的阿辞便成了嫌疑人。 康仁是拿着阿如的弓弩箭,想射杀阿如,却没有想到,弓弩箭反向射出,直射他自己的心脏。 阿辞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康明年让人将其抓了起来,他这才泪流满面,跪地求饶: “呜呜……侯爷饶命,侯爷饶命,不是属下,不是属下,大少爷的死与小少爷中毒,都与属下没有任何关系,呜呜……” 在康明年追问下,阿辞道出了一切。 说是康仁妒忌阿如,不想让阿如回府,命令酒楼厨师在阿如的“雪花酥”里下了毒。 酒楼厨师得知他的雇主死了,早就吓的魂飞魄散,如实招供了,他是收了康仁的银子,才给阿如下的毒。 康明年听闻,震惊不已,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康仁的尸体,可如今康仁死了,所有过错都化为乌有。 只是康仁的死,让康明年有些存疑,他怀疑阿如。 可阿如自己也奄奄一息,弓弩箭是康仁自己从阿如手里夺得,与他人无关。 整个过程阿如都是被动的,阿辞也证明这一点。 谁也没有想到弓弩箭会反弹。 尽管如此,康明年依旧怀疑,他拿着阿如的弓弩箭把玩着,不相信弓弩箭会自己反弹,更不相信弓弩箭会回射,康仁既然想杀阿如,怎么会杀了自己?这简直就匪夷所思。 只是不管他如何看,弓弩箭依旧看不出任何异样,他也只能等阿如醒来。 如今康仁死了,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对于阿如,便更加上心,一连请了三名大夫,为阿如配药,解毒。 三名大夫围在一起,探讨如何给阿如配药,阿如却偷偷自己服下了解药。 经过一番探讨,三名大夫尝试着给阿如配了一份药,阿如如数喝下,只不过趁人不注意,全都吐进了衣袖里。 仅仅一天的时间,阿如的毒,便解了,本来大夫们也很是纳闷的,毕竟他们还没有找到具体解毒药物。 这阿如自己好了,岂不得不让人起疑? 就在他们打算向康明年如实禀报的时候,却被阿如一阵猛夸: “说他们医术精湛,堪比太医,并求着康明年给予重谢。说将来有机会还会向他干爹敬宣王禀报,让他也重谢他们。还会举荐他们入宫当太医。” 这一顿马屁拍的,那三位大夫晕头转向,欲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再加上阿如特意提起他干爹是敬宣王,三位大夫自然不敢再乱说话。 之后便是阿如说什么,便是什么,三名大夫齐夸阿如是吉人自有天相。 大夫们说法一致,说阿如中的毒与“雪花酥”里的毒,是一致的,要不是抢救及时,恐早就性命不保。 听了大夫们的话,康明年的心中百味杂陈,对康仁又悲伤,又痛恨,无奈之下重赏了三名大夫,让随从阿威将其送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康明年与阿如,阿如有些紧张,紧咬下唇,康明年却重重叹息一声,阿如的眼眸转了又转,突然放声大哭: “呜呜……呜呜……” “阿如,你怎么了?” 见阿如大哭,康明年压下悲痛,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呜呜……爹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弓弩箭,害死了康仁大哥。 我也没有想到,我的弓弩箭竟然会反弹,若是可以,阿如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要大哥死,呜呜……都是我的错,虽然大哥不是我杀的,可他毕竟死在我的弓弩箭下,我有责任,呜呜……” 阿如伤心欲绝,一副自责不已的样子,与康仁的歹毒,简直成鲜明对比,康明年眉头紧蹙,有些愤恨: “罢了,罢了,这不是你的错,是你大哥妒忌心太强。是他自找的,活该!” 尽管如此说,可阿如依旧在康明年老脸上看出了悲痛。毕竟康仁是与康明年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对于阿如,康明年其实是更偏心康仁的,只是康仁看不透罢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阿威送大夫回来,手里拿着阿如的弓弩箭,双手递到康明年面前说道: “侯爷,下面的人请示,如何处理小少爷的弓弩箭?要还给小少爷吗?” 弓弩箭是杀死康仁的罪魁祸首,康明年不由望了一眼阿如,阿如急忙说道: “它害大哥丧命,毁了它吧!” 阿如的这个回答,让康明年很满意,他点了点头: “去,就按小少爷说的办。” “是。” 就在阿威准备去执行的时候,又听阿如说道: “慢着。” “小少爷是不是还有什么指示?” 阿威不解停足询问。 康明年也是眉头紧蹙,却一言不发。 “让我亲手毁了它吧!” 阿如清脆的声音说道。 “亲手?可是舍不得?” 康明年眼眸深邃地望着阿如,别有深意。 “不,不是舍不得,只是这个弓弩箭乃是干爹敬宣王送给我的,是御赐之物,若爹爹毁了它,万一哪天皇上怪罪,阿如担心皇上治罪爹爹。 阿如已经没有了娘亲,不能再没有爹爹。若一定要毁了它,便让阿如来,若皇上怪罪,就让他怪罪阿如好了”。 阿如的话,让南朝侯康明年很震惊。 “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爹爹只需要与阿如断绝父子关系,到时候死的只会是阿如,与爹爹无关,与南朝侯府更无关。 娘亲经常教育阿如,做人一定要为他人着想,阿如不想爹爹有事,更不想南朝侯府的人有事。 若一定要毁了它,就让阿如来。” 仿佛怕康明年不明白他的意思般,阿如又解释了一通。 阿如伟大话语,不光感动了阿威,更震惊了康明年。 阿威忍不住上前说道: “侯爷,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康明年扬言。 “是,属下说了,侯爷可别生气。” 阿威怕康明年生气,提前打了预防针,换来康明年一记冷光,可阿威依旧硬着头皮说道: “侯爷,其实以属下看,此事也怪不得小少爷的“弓弩箭”,要不是大少爷抢小少爷的弓弩箭在前,恐怕大少爷也不会出事。 大少爷先是给小少爷下毒,又拿弓弩箭射杀小少爷,若不是这弓弩箭反弹回射,恐怕现在死的便是小少爷了。 属下相信侯爷同样也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结果,不是吗?” 见康明年不说话,阿威接着说道: “也许大少爷的死是天意。与弓弩箭无关。 弓弩箭是御赐之物,是他国进贡的圣物,属下听闻,很多圣物,都是认主的。 也许小少爷的弓弩箭,只认小少爷一人,其他人碰不得,也说不定。”“碰不得?” 康明年重复着,他其实是不信邪的,阿威接着说道: “属下知道,侯爷不信鬼神之说。可事实摆在面前,要不我们便让小少爷再试试这把弓弩箭,若弓弩箭依旧反弹,我们便毁了它,到时候就算皇上怪罪,我们也有话可说,就说怕弓弩箭伤了小少爷,毕竟它已经害了大少爷。 可若弓弩箭真的只是认主,我们便将弓弩箭还给小少爷,侯爷意下如何?” 听了阿威的建议,康明年深思了片刻,最终点头妥协。 因为阿威的建议是当前最好的解决之道。 阿如的弓弩箭乃是御赐之物,他确实不敢轻易将其毁了。 另外是他大儿子康仁有害阿如之心,若他轻易毁了阿如的弓弩箭,势必会毁了他与阿如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父子之情。 如今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可以再失去阿如这个孩子,取舍之下,康明年觉得阿威建议可行。 “你务必在一旁,护好小少爷,不要让小少爷出一点意外。” 为了彰显自己很在意阿如,康明年用手指了指阿威吩咐着。 “是,属下定不留余力确保小少爷安危。” 阿威毕恭毕敬答应一声,将弓弩箭递给了阿如。 阿如乖顺地接过弓弩箭,朝着南朝侯康明年微微行了一个礼,迈着小短腿来到窗户旁,垫着脚尖,推开窗户,见远处有一只飞鸟,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里,阿如抬手便给了那只飞鸟一箭,那只飞鸟顿时从天空直冲而下,掉落地上。 “这……” 阿威震惊了,这箭法,不要说只是一个孩子,就算他也做不到,不由鼓起掌来: “好箭法。” 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件蠢事,因为大少爷康仁刚死,他居然鼓掌,这对大少爷康仁大不敬,急忙赔罪: “侯爷恕罪,属下只是看小少爷箭法出众,一时没忍住,所以……” 阿威没有说完,因为他看到自己的主子康明年一直盯着阿如,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走。” 就在阿如以为康明年怀疑自己的时候,只听康明年对阿威说了一句,一甩衣袖走了。 望着康明年的背影,阿如如同虚脱了一般坐在地上,尽管康明年什么话也没有说,可他知道,他的弓弩箭算是保住了。 “干爹对不起!今日阿如让弓弩箭沾染上了血腥,是阿如的错,可阿如也是逼不得已,若阿如不杀他,他早晚也会杀了阿如的。 还有娘亲,要不是他,娘亲也不会跌落悬崖,阿如恨他!恨他!” 阿如眼眸里藏着蚀骨的恨意,可随后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最后附在弓弩箭上痛哭: “呜呜……娘亲,你到底在哪里?呜呜……娘亲,阿如好想你,呜呜……” 第二天,天一亮,康明年便让人将康仁尸体搬上马车,开始往南方赶去。 路上未再与阿如说一句话,这让阿如心中忐忑: “莫不是爹爹还怀疑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从东越侯府逃了出来,阿吉交给她一些盘缠,并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走直达京城的路。 因为颜玉是京城人士,等东越侯的人醒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必是往京城的方向追。 颜玉思索了一会,想到康仁,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如今阿如被他们接到南朝侯府,她担心阿如吃亏,便决定先到南朝侯府,看一眼阿如,再回京。 只是颜玉万万没有想到,她这次南行,又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一个差点要了她命的麻烦。 第一百八十二章颜玉被指控杀人 颜玉雇了一辆马车,快马加鞭地往南方赶,一路上她都是心情沉重。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一时间消化不了。 她和厉正南的失忆,还有东越侯李元尊被杀,孩子被掉包…… 这所有没有关联的事,是不是都是有一定的关联? 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他有什么目的?还有她那个孪生妹妹颜婷,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她为何要冒充自己,杀东越侯? 她冒充自己,待在敬宣王府内,她可以理解,为了权力与地位。 那她杀东越侯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陷害自己,让自己万劫不复,永远回不来京?没有办法同她抢敬宣王厉正南吗? 如此想着,颜玉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寒光,若果真如此,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吁!”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嘎然而止,颜玉不祥之兆油然而生,扬起清丽嗓音询问着: “车夫大哥,怎么不走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车夫掀开车帘说道: “姑娘莫怕,是官兵在履行检查,仿佛在找什么人。姑娘一看就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俗话不是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所以咱们等官兵检查完了,便可以入城了……” 车夫滔滔不绝地说着,颜玉却脑袋“嗡”的一声。 这南朝侯康明年与东越侯李元尊乃是拜把兄弟,有着“六虎”情谊,如今东越侯死了,南朝侯不可能没听到风声,莫不是官兵在帮东越侯府寻找杀人凶手? 虽然人不是我杀的,可毕竟那个女人与我长的很像,就算我向他们解释不是我,他们也未必会相信。 直接供出颜婷,自己又做不到,没有证据,她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妹妹。 如此想着,颜玉急忙说道: “车夫,快……快,赶紧掉头。” 车夫:“……” 他茫然,不解询问着: “姑娘,你不是要进城吗?为何又要掉头?马上就轮到我们了。” 听车夫如此一说,颜玉心更慌了,她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果然见官兵正在向他们这边走来,手里拿着一张画像,仿佛在对照着找人。 “定是南朝侯听说东越侯出事,画了她的画像,在找她。” 如此想着,颜玉清丽嗓音说道: “车夫大哥快掉头,我改变主意了,不想进城,我们改往京城方向。” 听到颜玉如此说,车夫无奈只能调转马头。 可临阵掉头,总让人起疑。 就在车夫掉头的时候,城门口传来一声厉喝: “喂!快,拦住那辆马车,那辆马车有点可疑。” “停车,停车,再不停车,我们就放箭了。” …… 不远处官兵冲着马车大叫。 “车夫,快……快点,我给你双倍,不,三倍银子,快……” 听到官兵的吆喝,颜玉的心砰砰直跳,急忙催促着,简直要多心虚,便有多心虚。 然而让颜玉没想到的是,车夫非但没有加速,反倒停了下来。 颜玉瞬间傻眼: “车夫大哥你……” “姑娘抱歉,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跟着姑娘胡闹,姑娘应该明白“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既然官爷让小的停车,小的也只能停车 姑娘若没有做亏心事,自然也是不怕官府搜查的。”车夫理所当然地说着,颜玉不由翻了一个白眼: “她是没有做亏心事,可也怕呀!咳!” 自知再劫难逃,颜玉叹了一口气。 “下车,赶紧下车,检查……” …… 在官兵一通吆喝下,颜玉无奈下了马车。 官兵们将颜玉他们的马车围得水泄不通,车夫更是吓得点头哈腰: “官爷,我们都是良民,你仔细看看,我们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应该不是官爷要找的人。” “滚开。” 令车夫意外的是,官兵并没有搭理他,一把将其推到一旁,对着颜玉的脸,好一番端详。 “官爷,出了何事?” 车夫还算仗义,见官兵打量颜玉,忍不住询问着。 “拿下,带走。” 车夫话音刚落,便听其中一个官兵厉声喝道。 颜玉与车夫立刻被押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抓我们?” 车夫挣扎大叫,颜玉幽叹一声: “放了他,我同你们走。你们抓的应该是我吧!” 颜玉笃定说着,她不想连累无辜。 “他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雇佣关系。” 见官兵没有放人的意思,颜玉清丽嗓音补充着。 “姑娘……” 车夫一阵感动,不由唤了一声。 “咳!” 颜玉叹了一口气,有些歉意说道: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你走吧!” “姑娘你犯了什么错?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车夫见颜玉仁善,忍不住关切询问了一句,颜玉摇了摇头,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只不过是有人冒充她,杀了人而已,这话能说吗?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这个车夫不过是寻常百姓,又能帮她什么,还是不要连累他的好,只希望南朝侯康明年能够听她解释。 “带我去见南朝侯,我要见南朝侯。” 如此想着,颜玉绯唇轻启,喝了一声。 “放心,你很快便可以见到侯爷了,只不过见侯爷之前,你得先见一下苗夫人。” 其中一个官兵阴阳怪气地说着。 颜玉:“……” 她茫然不解,什么意思?为何见南朝侯之前,还要先见苗夫人?她记得南朝侯康明年的夫人姓苗,是她吗?她什么时候拥有如此大权力了?权利竟然比南朝侯还大?莫不是见南朝侯还要向她提前预约? 好多问题,困扰着颜玉,可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官兵们毫不客气地推揉着颜玉: “快走,再不快点,老子打死你……” 其中一个官兵,更是狠狠给了颜玉一脚,颜玉猝不及防被踢到在地。 “啊……” 她发出一声惨叫。 “鬼叫什么?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叫?要不是苗夫人有令,抓到你,将你带到她面前,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又一声阴冷的呵斥声。 颜玉:“……” 这东越侯与南朝侯是拜把兄弟,关系不一般,自己是知道的。 可这些官兵和苗夫人为何如此为难自己?他们也是因为东越侯?才对自己如此狠心吗? 太多的问题困扰着颜玉,颜玉百思不得其解。 南朝侯府内一片沉痛,短短几天,府里接连死了俩位主子,怎能不让人难过。 先是大少爷康仁,后又是一家之主康明年。 “老爷,呜呜……我就说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就是不相信,如今怎么样?就连你也被那个贱人给杀了,呜呜……老爷,呜呜……你就这么死了,你让我以后与康慈可怎么办?我们南朝侯府可怎么办?呜呜……” 康明年的夫人苗氏哭声凄惨,让人不忍直视。 “呜呜……爹爹,我发誓一定会杀了那个贱人给你报仇,还有大哥,他定也是被那个野种阿如给害死的,等抓到那个贱人,我要将他们都杀了,给你与大哥报仇雪恨,呜呜……” 康慈的小眼睛里溢满泪水,拳头紧握,恨得咬牙切齿。 …… “夫人,抓到了,抓到那个贱人了……” …… 远处传来下人们的呼喊声。 苗氏猛地站了起来,一双凤眸射着幽冷光芒,厉声喝道: “你说什么?抓到那个贱人了?” “是。抓到了,是在城门口官兵搜查的时候抓到的。” 下人毕恭毕敬回答着。 “来人,走,跟本夫人一起去给老爷讨个公道。” 苗氏阴冷的声音说着,带着一群人往府外走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府里一处偏僻厢房,阿如趴在地上,虚弱地拍打房门大叫,他的嗓子都喊哑了,可却没有人搭理他。 他已经三天水米未进。 十天前,他的父亲康明年将他带到府里,苗氏得知自己儿子康仁死了,痛哭不已。 当听闻康仁是死在阿如的弓弩箭下,一口咬定是阿如杀了康仁,让南朝侯康明年杀了阿如,为她儿子康仁报仇。 康明年百般解释,可苗氏就是不听,坚持说阿如在弓弩箭上做了手脚。 见康明年维护阿如,苗氏与康明年大吵了一架。 阿如有些心虚,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康仁葬礼,按理来说,阿如作为亲兄弟应该参加的,可苗氏却死活不肯。 苗氏说,别的事她做不了主,她儿子的葬礼她还是做的了主,康明年知道她因为康仁的死难过,便不与之争辩,劝阿如乖乖待在房中,不要出来蹙苗氏眉头。 阿如本来就不喜康仁,加上康仁又屡次害他,还害他娘亲颜玉跌落悬崖,他压根也不想去参加他的葬礼。 按照惯例,人死后,要停尸七天,开始几天,还有下人给阿如送饭,对阿如还算客客气气。 直到第七天,阿如突然发现下人们一天都没有来送饭,早上没来,阿如以为下人晚些会来,中午没来,阿如以为是下人们忙的把他忘记了。 直到晚上阿如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急忙去开门,发现不知何时门已经落了锁。 阿如拼命拍打房门,却没有下人搭理他,他只能呼唤自己的父亲康明年,这时有一个下人阴蛰蛰说道: “行了,别吵吵了,你也没有脸唤侯爷为爹爹,你这个野种,侯爷早就被你那水性杨花的母亲,给杀了,要不是苗夫人在忙活侯爷与大少爷的丧事,没空搭理你,你恐怕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骗我,呜呜……” 阿如本来已经哭干的泪水,回忆起三天前,下人说的话,再次泪崩,他不相信他爹爹康明年已经不在了,更不相信他娘亲颜玉,会是杀死他爹爹康明年的罪魁祸首。 就在阿如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锁链开启的声音,门“吱嘎”一声开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贱人,哪里逃 随着门开启,阿如警惕地抬眸,只见是康明年的随从阿威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食盒,阿如立刻盈了眼眶: “阿威叔叔,爹爹呢?爹爹他在哪里?他们都说爹爹死了,是不是真的?呜呜……” 阿如几乎是爬上前的,他一把抱住阿威的大腿,哽咽询问着。 阿威眼眸中带着一丝痛意,一丝同情,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小少爷,饿了吧?这里有些吃的,你快些吃,吃完,我带你离开,要不,一会苗夫人回来,你恐怕就走不了了。” “爹爹呢?你告诉我,爹爹他去哪里了?” 阿如坚持询问着。 阿威闭上眼睛,从嘴里吐出俩个字: “死了。”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们在骗我,在骗我,呜呜……” 阿如放声大哭,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贱人,我告诉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杀了侯爷,本夫人便杀了你,为侯爷报仇。” 阿威一听,急忙捂住了阿如的嘴,摇了摇头。 他怕别人发现他来阿如这里。毕竟如今南朝侯康明年死了,阿如的母亲颜玉,涉嫌杀了康明年,苗氏本来就恨阿如恨得要命。如今更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侯爷,你们不能冤枉我,我刚进城,没有做案时间,你们可以到城门口询问一下,这是诬告,诬告……” 熟悉的声音,传入阿如的小耳朵里,他猛然抬头: “是娘亲,她没有死,她还活着,他们冤枉娘亲,我要去救她,去救她……” 阿如被阿威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可阿威却仿佛听懂了,他在阿如耳边低语: “小少爷,你不能去,苗夫人正在气头上,你去的话,她同样会杀了你的。” “不,我要去救娘亲,他们会为难娘亲的,我要出去,出去……” 阿如拼命挣脱阿威的桎梏,倔强说道。 “小少爷抱歉,老爷让我保护你,我便不能让你有事。” 阿威无奈之下,给了阿如一个手刀,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声,抱起他,消失在了房间里。 灵堂外面,颜玉被打的皮开肉绽,苗氏声称是想让南朝侯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仇人被折磨,命人责打颜玉。 尽管颜玉拼命解释,可苗氏依旧不放过她,仿佛她亲眼看到颜玉杀了康明年似的。 “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爷跑了。” 远处传来下人的惊呼声,苗氏这才不得不放弃折磨颜玉的机会,开始寻找阿如。 “给本夫人搜,务必将那个野种给本夫人找到,决不能让他跑了。” 苗氏一脸阴蛰地喝道。 颜玉被丢进了一间柴房,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着,无神的双眸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 “既然回来了,便留下来吧!虽然你出身不好,但既然你已经给本侯生下儿子,本侯便决定放弃成见,给你一个名分”。 这曾是康明年与阿如滴血认亲之后,与她说的一段话。 那时的康明年是那般慈祥,要不是年龄相差太大,颜玉还真会以为他是自己夫君。 话语犹在耳边,可已经是过去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更是天人永隔,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为什么老天总是对她如此残忍? 想到古医族的灭亡,还有东越侯的惨死,如今的康明年,脑海里灾星传说再现。 “你是灾星,你是灾星……” 颜玉顿时感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她不停的低语: “我不是灾星,我不是灾星……” 说着,眼一黑,晕了过去。 “娘亲,娘亲……” 颜玉自己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一声宛如小天使般软糯的声音出现,她这才缓缓睁开了疲惫的眼眸。 “阿如……” 望着眼前熟悉的小脸庞,颜玉感觉自己在做梦,她不由低语了一声。 “娘亲,呜呜……” 阿如一下子扑进颜玉怀里哽咽哭啼,软绵绵的触感是那般真实,颜玉收紧了自己的臂膀,却不小心扯痛了伤口。 “啊……哼……” 颜玉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娘亲你受伤了?” 阿如关切询问着,琉璃般的小眼睛里都是担忧。 颜玉:“……” 娘亲没事?你别担心。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强忍痛意,温柔说了一句,她不想阿如担心,伸手摸了摸阿如的小脸庞,哽咽说道: “阿如,你瘦了。” 望着阿如本来胖嘟嘟的小脸庞,如今变成了尖嘴巴,颜玉心痛不已,再次将他抱在怀里。 “娘亲,阿如没事。倒是你,受了这么多伤。” 阿如伸手触碰了一下颜玉嘴角的伤痕,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阿如,乖,别哭,娘亲不痛。” 颜玉柔声安慰。 “对了,娘亲,那天你跌落悬崖之后,是如何化险为夷的?” 阿如望着自己娘亲,想起了在东越时,颜玉跌落悬崖的情景,故而询问着。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以后再说。对了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已经逃了吗?” 颜玉不想告诉阿如,她不是他们的娘亲,这个时候,也不是说那个的时候,所以岔开话题询问着。 经颜玉提醒,阿如想起了此行目的: “对了,娘亲,如今南朝侯府的人都睡了,我带你逃走吧!如今爹爹不在了,他们又一口咬定是你杀了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阿如,你知道是谁杀了南朝侯吗?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说是娘亲杀了他?” 阿如摇了摇头: “具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只听阿威叔叔说,爹爹死之前,用血在地上写了四个字: “颜玉,报仇。” “这……” 颜玉震惊,她与康明年并无仇恨,他应该不至于临死,还陷害自己吧!难道又是那个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是她吗? “娘亲,我们先出去吧!万一等他们发现,我们就走不了了。” 机灵的阿如望了一眼外面的月色,已经过了子时,不由催促着。 “好,我们走。” 颜玉点头,强撑着疼痛不已的身子,与阿如一起打开了房门,欲逃走,然而刚打开门,俩人便惊呆了。 只见门外,火把冲天,苗氏带着一群官兵,围了过来,颜玉倒吸一口冷气。 “野种,你终于回来了,本夫人就说吗?只要有你这个贱人娘亲在,你早晚都要回来的。” 苗氏阴蛰蛰的声音响起。 颜玉急忙伸手将阿如护在身后,清丽嗓音说道: “我早就说了,侯爷不是我杀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没办法让侯爷安息,他的仇,依旧没有报,仇人仍然逍遥法外,我们何不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找到真正的凶手,替侯爷报仇,不好吗?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在找到凶手之前,不会离开,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颜玉几乎低声下气,一来她真心想找到凶手,洗脱自己罪名,为南朝侯康明年报仇。 二来,她不想阿如受到伤害。 一旦动起手来,她与阿如寡不敌众必然吃亏。 “对!娘亲说的对!只有找到真正的凶手,爹爹才能安息,否则爹爹泉下有知,必会死不瞑目的。” 阿如从颜玉身后走出,稚嫩的声音也说了一句。 官兵们听闻,转头望了一眼苗氏,像是请示,却听苗氏阴冷说道: “侯爷已经留下遗言,就是你这个贱人杀了他。拿下……” 就在侍卫们准备上前抓捕颜玉与阿如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远处窜了过来: “贱人,野种,我要杀了你们,给父亲和大哥报仇……” 是苗氏的二儿子康慈,他从睡梦里醒来,听说阿如又回来了,所有人都在抓他们。 不顾下人劝阻,飞扑而来,手里提着一把剑,直冲颜玉与阿如而去。 他想手刃颜玉与阿如,替他父亲还有大哥康仁报仇。 “康慈你回来……” 苗氏一看康慈冲过来,脸色大变。 然而已经晚了,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个宛如猿猴般的身影,冲向扑过来的康慈,一把抱住了他,将他压倒在地,康慈手里的宝剑,也瞬间被阿如握在了手里,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想让他死,便放我与娘亲走,否则我杀了他。” 此时的阿如像一头凶狠的小狼,眼神森寒阴冷,肃杀嗜血,与以往截然不同。 颜玉惊呆了,阿如的速度太快了,快的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南朝侯府的众人更是惊呆了,从康慈冲过来到被这小子治住,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一切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要伤本夫人儿子,本夫人放你们走……” 康慈被治住,苗氏立刻变得低声下气了起来。 她已经死了一个儿子,只剩下康慈一个儿子,苗氏对康慈格外珍惜。 阿如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知道康慈是苗氏的软肋,见康慈冲过来,别提有多开心了,早就做好抓康慈的准备。 而康慈冲过来的时候,是冲着颜玉去的,因为他没有将阿如当回事,毕竟阿如只有六岁,康慈想先杀了颜玉,再杀阿如,也正因为这个给了阿如可趁之机。 听苗氏打算放他们走,颜玉急忙上前帮阿如把康慈治住,以防他挣脱,毕竟阿如还太小了。 而阿如的剑,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康慈的颈动脉。 “野种,放开我,贱人,放开我……” 康慈挣扎大叫,只听阿如幽冷的声音说道: “二哥,你想死吗?再动一下试试,兄弟我一无所有,不介意拉你下地狱。” 本来六岁的孩童说出这样的话,理应可笑的,但没有人敢笑,因为阿如自身带着一股冷气,还有康慈的惨叫声: “啊……痛……不要,娘,快……快放他们走,他真的会杀我的。” 康慈感觉脖子上一股暖流滑落,是阿如划破了他脖子流下的血,康慈吓得大气也不好喘,乖乖跟着阿如他们往外走。 “别,别放箭,都放下箭,别伤了本夫人儿子……” 此时的苗氏,比颜玉他们更担心侍卫们放箭,她焦急地大喊着。 场面得到控制,阿如又向苗氏要了一辆马车,与颜玉拉着康慈,上了马车。 折腾了一夜,天也亮了,见城门开了,颜玉与阿如等人出了城门。 直到马车行了数十里,见后面没有追兵,这才将康慈,从马车里推了出去。 “贱人,野种,你们给我本少爷等着,早晚有一天,本少爷会杀了你们。” 马车后,传了康慈的叫嚣声。 可没有人搭理他。 “娘亲,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阿如稚嫩的声音询问着。 颜玉:“……” 去京城,找你干爹,让他帮忙调查真相。 “好。” 阿如点了点小脑袋,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俩人以为终于逃脱了的时候,只听一阵阴冷的声音喝道: “贱人,哪里逃?” 第一百八十四章这是诬陷 一声厉喝,将颜玉与阿如吓了一跳,俩人抬眸望去,这一看,可把俩人吓坏了。 只见东越侯李元尊的大儿子李星、二儿子李松,还有六夫人上官氏的儿子李德,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官兵,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好,快掉头。” 颜玉大惊失色。 阿如茫然: “娘亲,为何要掉头?难道东越侯的人也是要抓娘亲的?” 颜玉:“……” 她无言以对,只能解释说道: “阿如,你要相信娘亲,娘亲没有杀人,任何人都没有杀,不管是东越侯,还是南朝侯都不是娘亲杀的。” 阿如小脸顿时煞白: “娘亲是说东越侯也死了?他们也怀疑是娘亲杀的?” 聪明的阿如立刻将事实还原了一个大概。 颜玉朱唇紧咬,最终点头: “有人看到一个与娘亲一模一样的人,约了东越侯去了一家酒楼,将他给毒死了。” “这么说是有人冒充娘亲杀人,嫁祸给娘亲?” 颜玉本以为阿如会怀疑她,然而没有,阿如稚嫩的声音分析着。 “对不起!是娘亲连累了你。” 颜玉忍不住说了一句,却听阿如说道: “会不会是小姨?小姨与娘亲很像,而且还很坏。” 颜玉双眸紧闭,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意: “真的会是她吗?” 她的俩个儿子都怀疑她的妹妹颜婷,可见她的人品确实不行,颜玉娇拳紧握,无言以对。 见自己的娘亲不说话,知道他很痛苦,聪明的阿如没有再说什么,调转马头,可就在此时,却见前方再次出现了乌拉拉一大群人,不是旁人,正是南朝侯夫人苗氏。 “贱人,本夫人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苗氏阴蛰蛰的声音喝道。 颜玉从东越侯府逃走,东越侯大夫人董氏立刻召集了东越侯众人实行追捕。 尽管阿吉实施各种手段阻拦,依旧没有挡住众人要抓捕颜玉的心。 颜玉乃京城人士,众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京城。 李星、李松、李德主动请缨前往京城抓捕,然而走到半路,却接到了康明年夫人苗氏的飞鸽传书,称康明年也死于颜玉之手。 三人一愣: “这贱人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接连杀了俩位诸侯。 只是她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从东越到南朝侯府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吧!怎么短短几天,又杀了南朝侯?” 尽管心中存疑,可他们却不想追查真相,他们只想杀了颜玉,替自己父亲东越侯报仇而已。 至于南朝侯到底是不是颜玉杀的?他们一点也不关心。 于是便快马加鞭地赶到了这里,刚好堵住了颜玉与阿如的马车。 “贤侄们,你们可算来了,这个贱人不光杀了你们父亲东越侯,还杀了我家侯爷,不如我们今日便将她一并处决了吧!为你们父亲,也为我家侯爷报仇。贤侄们意下如何?” 康明年夫人苗氏皮笑肉不笑的向东越侯的几个儿子询问着。 “我赞同。” 六夫人上官氏的儿子李德,率先冷言。 “我没意见。” 李松眼眸里寒光乍现。 “妥。” 大儿子李星厚实嘴唇轻启。 …… 颜玉环顾四周,双方兵马加起来足有三四百人,乌压压一大片,将他们的马车围得水泄不通,要想逃走,简直比登天还难,颜玉额头冷汗直冒。 “大家冷静点,听我解释,俩位侯爷真的不是我杀的,请大家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的。” 颜玉清丽嗓音说着,她企图与这些人讲道理,然而并没有人听她的。 “拿下。” 苗氏伸手一指颜玉与阿如,厉声喝道。 “大家给我上。” 李德也在同一时间吆喝了一声。 一时间颜玉与阿如便被围在了中间,动弹不得。 “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射箭了。” 阿如将弓弩箭对准了官兵们,稚嫩的声音威胁着。 “苗夫人,阿如是侯爷的孩子,你不可以伤害他,放他走,我留下。” 颜玉无计可施之下,只能认命,她想保住阿如。 就在此时,只听“嗖”的一声,从外围射进来一支箭,直奔阿如的胸口。 “不要……” 颜玉惊恐大叫,一把推开阿如,那支箭直冲颜玉而去。 “啊……” 颜玉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娘亲……” 阿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喊声。 “真是可惜,本来这一箭是打算杀你这个野种。 既然你运气好,被你那个贱人娘亲给救了,那本少爷便再给你补一箭。” 众人只见苗氏的二儿子康慈,拿着一只弓箭走进人群,对准了阿如脑袋,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随后便松开了手,箭直冲阿如的脑门而去,一时间天地静止,静等阿如惨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听墨云说了康明年之子康仁死了的事,眉头紧蹙,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四个义子,不是省油的灯,可说阿如杀了康仁,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虽然四个小家伙有些好动,也有些小腹黑,可他们是善良的,每次他去“善心堂”,都能看到他们帮忙扶老人,帮病患搬凳子,端茶倒水,从未有怨言。 阿如更是与小乞丐东东关系很不错,就因为他知道东东喜欢吃糖葫芦,他还会用零花钱帮他买糖葫芦,种种迹象显示,阿如他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孩子,是善良的。 可如今杀了康仁,厉正南断定必是康仁做了让阿如忍无可忍的事。 更何况康仁这个人本就让人生厌,就连他都想杀了他。 死了倒也不可惜,只不过厉正南担心阿如一个人去了南朝侯府,康仁死于阿如的弓弩箭,南朝侯康明年念及父子之情,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含糊过去。 可康仁的母亲苗氏未必肯就此别过,加上苗氏本就是心胸狭隘之人,厉正南有些为阿如担忧。 “王爷,我们现在回京吗?” 墨云上前毕恭毕敬询问着。 “京城什么情况?皇上那边可有异样?”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询问着。 “回禀王爷,追风传来消息,京城很安静,没有丝毫异样。皇上那边,除了前段时间寻找胡太医家眷,搞得鸡犬不宁之外,没有再轻举妄动,如同往常一般上朝,下朝。” “那俩个孩子可有消息?” 厉正南再问。 “云起说曾经在“虎山”见过俩个孩子,只不过他们追到那里的时候,刚好遇到一只猛虎,他们与猛虎搏斗,让俩个孩子跑了。 惊鸿一瞥,他们也不确定是不是王爷要找的那俩个孩子,从侧面看,那个男孩与王爷有几分相似。” 墨云如实回禀着。 厉正南深深叹了一口气,双拳握了又握,沉声说道: “飞鸽传书给云起,让他加派人手,务必找到那俩个孩子。 另外传信给追风,让他去“爱心之家”传话,让贾六他们看见颜大夫,务必传信给本王。” “是。属下遵命。” 墨云额首。 “叫上我们的人,去南朝侯府。” 厉正南说完,不待墨云搭话,便调转马头,向南直冲而去。 墨云:“……” 王爷怎么说变就变,不是要回京吗? “玉儿,对不起!本王本应该回京去寻你和咱们的俩个孩子的。 可本王知道,若阿如出了事,你肯定也会很难过,因为你一直把他们当成亲生儿子看待,所以本王决定,先去看一眼阿如,确保他没事,本王再回京寻找你与我们的孩子。” 战马上,厉正南如斯的脸庞上多了一丝痛意,他心中默默说道。 南方刑场。 “娘亲,娘亲你醒醒,醒醒……” 昏迷中的颜玉感觉到有人唤她,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将她吓了一跳。 只见前面乌压压一大片群人,全都眸光含恨地盯着她,眼前的一幕是那般熟悉。 她转头望了一眼,只见阿如也同她一样被绑在柱子上,身下是一堆稻草,还有木柴,那么触目惊心。 曾经有一家三口患了“麻风病”,被误诊为天花。她们还曾帮忙阻挡行刑,可如今谁又能救他们? “阿如,阿如……” 颜玉伸手想握一下阿如的小手,可却够不着。 “娘亲,呜呜……你终于醒了,呜呜……” 阿如哽咽着。 昨日康仁本想射杀阿如,被颜玉挡了一箭,虽未伤及要害,却也让她昏迷不醒,阿如好担心,他整整哭了一夜,如今眼都肿了。 本来康慈还打算再杀阿如的,只不过射出的箭,被南朝侯康明年的随从阿威给打偏了,再次救了阿如一命。 阿威说阿如是南朝侯的骨肉,纵然颜玉有错,可阿如只是一个孩子,不该承受这一切。 阿威是南朝侯身边的人,说话有几分重量,苗氏犹豫再三,便饶了阿如。 本来说好了,今天只处决颜玉的,可仅过了一个晚上,苗夫人又改变了主意,说颜玉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不可能一个人杀了南朝侯,必有人与之同谋,而这个人一定是南朝侯康明年熟识并认识的人。 苗氏直指阿如是嫌疑人,而阿威却不见了踪迹。 “苗夫人,你杀我可以,可你不能杀阿如,阿如是南朝侯的儿子,你杀了他,南朝侯会死不瞑目的。” 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颜玉挣扎大叫。 “是侯爷的儿子又如何?他涉嫌杀害侯爷,同样也得死。” 苗氏眼眸阴蛰,阴冷说道。 “你胡说,阿如他才六岁,他怎么可能杀得了侯爷,你这是诬陷,诬陷……” 颜玉声嘶力吼。 “哼!” 苗氏冷哼: “六岁怎么了?他不是还有你这狐媚娘亲做帮凶吗?你勾引侯爷,让其迷了心智,这小子则骗取侯爷信赖,出其不意,给了侯爷一刀,不是吗?” 颜玉:“……”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苗氏相像力也太丰富了吧! “苗夫人,你又何必同这贱人废话,点火吧!若苗夫人下不去手,便让我来。” 东越侯的六夫人上官氏的儿子李德,阴冷说道。 苗氏嘴角微勾,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就有劳贤侄了。” 苗氏见李德主动请缨,乐的清闲,退居一旁,李德眼眸含恨,毫不客气的从一旁随从手里夺过火把,丢在了稻草上,一时间熊熊大火瞬间燃烧。 第一百八十五章冷血的众人 厉正南快马加鞭赶到“南朝侯府”,到了府门口,先是一愣。 “这南朝侯府门口挂满白条,什么意思?” 后一想,厉正南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康仁死了,他是南朝侯康明年的儿子,可不得挂白条嘛! 只不过这个白条,未免也太新了点,仿佛刚挂上似的,难道康仁现在才下葬? 就算停尸七天,应该也停不到现在啊! 厉正南觉得有些异常,跳下了马,狐疑的眸光扫了一眼四周,南朝侯府与往常不同,以往有人站岗,今日却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这南朝侯府怎么回事?今天为何这么冷清?难道仅仅因为死了一个康仁?” 厉正南心中存疑,墨云同样感到奇怪。 “走,瞧瞧去。” 厉正南嘴唇轻启,大踏步走向台阶。 墨云敲了敲府门,里面没有任何响声,仿佛压根就没有人似的。 厉正南望了一眼墨云,这太奇怪了,堂堂侯府怎么可能一个人没有,就算主子有事外出,也该有下人值守啊! 如此想着,厉正南再次打量了一下门口,越看越觉得白布刺眼,现在已经快要到夏天了,南方天气又比其他地方要炎热一些。 算算时间,康仁死了也有十天了,风吹日晒的,白布按理来说该晒的发黄。 可这些白布,明显就像刚挂上去没俩天的样子。 没有哪个地方,死了人,还会把晒的掉色的白布换下来。 越想越不对劲,厉正南不由沉声喝道: “墨云,快,到街上找个人问一下,这南朝侯府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是。” 墨云也知事态严重,快步走到了大街上,拉住一个行人询问,这一问,让他大吃一惊。 打听到消息的墨云,回到厉正南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王爷,出事了,南朝侯他死了。” 厉正南:“……” 你再说一遍,本王没有听清楚,谁死了? 不久前,东越侯李元尊还告诉他,南朝侯亲自去接的阿如,这墨云突然告诉他,南朝侯康明年死了,这让厉正南无法接受。 墨云叹了一口气,无奈只能又重复了一遍: “南朝侯,他死了。” 这句话宛如惊雷般震惊着厉正南,他的瞳孔大睁,半天没反应过来。 “王爷……” 墨云见厉正南呆愣在那里,不由唤了俩声。 “谁杀了他?” 想到他们兄弟们驰骋疆场的画面,厉正南喉咙酸涩,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语气虽然平淡,可从厉正南眼眸里的森寒之意,可以看出,他很悲痛,也很生气,若让他知道是谁杀了康明年,肯定不会放过他。 然而墨云说出的名字,却让他震惊: “百姓传言是南朝侯刚刚认回的儿子,与其母亲,杀了南朝侯,目的是想独吞南朝侯府的一切。” 厉正南眉头紧蹙,不解询问: “南朝侯有几个儿子流落在外?” “王爷,他们说的该不会是阿如小少爷吧?” 康明年刚刚认回的儿子,只有阿如,墨云不答反问着。 厉正南:“……” 若那个杀南朝侯的是阿如,那他的母亲岂不是…… “他们在哪里?” 厉正南不敢再往下想,他语气急切地询问着。 “刑场。”墨云话音刚落,厉正南的马,便已经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消失在了远处。 “王爷,等等属下。” 墨云在厉正南身后大叫,可厉正南却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 刑场上,熊熊烈火燃烧,颜玉有种皮肉被烧焦的感觉。 也许苗氏与东越侯的几个儿子不想让她们痛痛快快的烧死,在铺稻草与木柴的时候,特意给她们留了落脚之地,他们想将她们母子活活烤死,亦或是想看到她们眼眸里的恐惧与害怕,体会到痛不欲生的感觉。 总之,四周的火冲天,而她们却只能感受着炙热火焰的烘烤,仿佛在烤一条鱼,亦或是烤一只鸡。 鼻孔里有些皮肉烧焦味道,可她们却没事。 颜玉心中充满恐慌,同时也为同样绑在柱子上的阿如,感到担忧与心痛。 “阿如,对不起!是娘亲害了你,呜呜……” 颜玉望着满天大火,哽咽说着,她已经无能为力。 那个苗氏铁了心的想除掉阿如与她,再多的解释依然无力。 “娘亲别怕,下辈子阿如再做你儿子。阿如只想告诉你,你是天下最好的娘亲。 也是天下最好最好的人,你做了那么多好事,老天爷一定会惩罚那些害你的人,会让他们有报应的。” 阿如的小眼睛里充满了蚀骨的恨意,他冷瞄这四周的人。 本来今日所有来看热闹的人,都以为会看到哭爹喊娘的场景,然而没有,阿如异常坚强,他小粉拳紧握,一滴泪水都没有掉,因为他知道想烧死自己的人,就想看到他哭闹求饶,他偏不。 “不,不,阿如,下辈子你不要再遇到娘亲,也许娘亲真的是灾星转世,所有靠近娘亲的人,都没有好的下场,呜呜……” 眼泪顺着颜玉脸颊流淌,阿如越是懂事,她越是心痛,若他没有遇到自己,也许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哈哈……你们听到了吗?这个贱人终于承认自己是灾星了。” 听颜玉说自己是灾星,苗氏在火场外,疯狂大笑,用纤长的手指一指颜玉,阴蛰蛰地说道: “对!要不是因为你,这个野种也不会被烧死。 你勾引侯爷在前,撺掇这个野种杀了他自己父亲在后,你们是罪有应得。 要是你们不来我们南朝侯府,侯爷不会死,我儿子康仁也不会死,你这个贱人,灾星,今日就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本夫人就是想让你亲眼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死在你面前的感觉,让你体会一下丧子之痛。” “烧死她,烧死她……” 苗氏话音刚落,场外便响起一片哗然。 南朝侯府众人,还有东越侯府的人,全都齐声欢呼,是那般冷血。 阿如拼命摇头: “不,不,娘亲不是灾星,不是灾星,你这个老妖婆,别胡说八道,我告诉你,你今天烧死我们,我干爹敬宣王,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给我们报仇,会杀了你。 还有爹爹,他泉下有知,也不会放过你,他会让你噩梦连连,你不帮他找寻凶手,还在这里落井下石,烧死他的孩子,他会永远缠着你,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阿如的眼睫毛上挂满泪水,他稚嫩的声音,声嘶力吼地诅咒着,说实话他很痛,全身都痛,也很害怕,没有人不怕死,更何况是这种看着自己被活活烧死的死法。 可他知道,若他害怕的大哭,他的娘亲颜玉会更加内疚,他不想看到他娘亲内疚,亦不想看到他娘亲痛苦,他必须坚强,必须让他娘亲以为他不怕死,不怕疼。 “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吧!他还那么小,求求你们放过他,要杀要剐,我愿意一人承担,呜呜……” 大家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呜呜……” …… 颜玉一声又一声哀求,一声又一声恳求。可今日来的人都是冷血的,没有任何人同情他们。 颜玉的心拔凉拔凉,她一生行善,换来的竟然是这么个死法。 “放了颜姑娘,放了阿如,求求你们了,颜姑娘她是好人。” “放了颜阿姨,放了阿如哥哥……” …… 场外传来一个女人与孩子的喊声,颜玉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无情的。 是她曾经救过的“麻风病”一家。 可她们毕竟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在好几百名官兵面前,是那么渺小宛如尘沙,连近身都难,更不要说救他们了。 炙热火焰终于烧到了颜玉与阿如的衣襟,阿如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呜呜……痛,好痛,呜呜……” “哈哈……” 伴随着阿如哭声的,是外围李德与苗氏还有很多官兵的哄堂大笑: “哈哈……” “哈哈……这小子终于不坚强了,开始哭鼻子了。” “哈哈!恐怕这时都吓尿裤子了吧!” …… 伴随着的还有众人的嘲讽声,颜玉彻底绝望,她伸手想抓阿如的手,想抱一抱他,可却够不到。 “阿如,对不起!是娘亲害了你……” 颜玉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干爹……救我们,你说要保护我们的,你在哪里?呜呜……” 阿如绝望大叫。 “哈哈……野种,敬宣王他在京城呢!等他赶来,你们恐怕早就烧成灰烬了。” 苗氏疯狂大笑,眼眸里尽是绝情与狠心。 话音刚落,一声宛如幽冥般的声音喝道: “本王在此,谁人敢伤我儿……” 晴天白日,似有雷霆滚滚而来,众人惊呼, 回眸望去,只见一匹俊马宛如长了翅膀般,从众人头顶一跃而过。 “哇……” 百姓惊呼。 “敬……敬宣王……” 东越侯府与南朝侯府众人一脸惊恐。 厉正南越过众人,不顾一切冲进火场,挥剑砍落颜玉与阿如身上的锁链,将俩人抱出了火海。 “王爷,快,快灭火。” 墨云惊呼。 侍卫们快速上前,帮厉正南与阿如还有颜玉将身上的火扑灭。 “干……干爹,你……你终于来救我们了……” 阿如受到莫大惊吓,在见到厉正南后,断断续续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阿如……” 颜玉惊恐大叫。 墨云急忙拭了一下阿如鼻息说道: “颜大夫不要着急,阿如小少爷只是晕过去了。” 听闻此言,颜玉长长舒了一口气。 “玉儿……” 厉正南颤抖的手,摸了摸颜玉的脸庞,天知道刚刚看到她在火里,他有多么害怕。 “阿南……” 颜玉眼眸含泪唤了一声,可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大夫,快,快唤大夫。” 厉正南顿时心慌大叫,他好怕颜玉就此消香玉损。 第一百八十六章必无一生还 刑场上,厉正南双手负于身后,冷冽的长眸里透着骇人之色。 “王爷,落井下石的那些人,已经被悉数斩杀。” 墨云手里提着带血的宝剑,神色淡然,毕恭毕敬地禀报着。 厉正南无情的眼眸扫了一眼远处鲜血染红的一片嫣红,回头又瞪了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几人,眼眸里充满杀意。 柱子上的人一个个浑身颤抖,眼眸里带着惊恐之色,这样的厉正南太可怕了。 颜玉身上伤痕累累,阿如稚嫩皮肉上也全是烫伤,俩人至今还昏迷不醒,天知道厉正南的心有多痛。 他恨不得杀尽所有伤害他们的人。 于是便让墨云带着一些人,将那些落井下石,还有起哄的人,给抓了起来,并下了斩杀令。 “敢伤他的女人,那是找死。” 厉正南心中暗道。 “敬……敬宣王,你……你草芥人命,你……你难道不怕皇上降罪你吗?” 东越侯大儿子李星,强压恐惧,率先喝道。 “对!你赶紧放了我们,否则……否则我们必到皇上面前告发你。” 上官氏的儿子李德,也是带着颤抖的声音说着,天知道他有多么害怕。 “敬……敬宣王,你……你不可以如……如此对我们,你……你难道忘记你与我们父亲东越侯乃是拜把兄弟了吗? 你……你不可以在我们父亲尸骨未寒之时,对我们赶尽杀绝,你这么做对的起他吗?他若地下有知,一定也会很伤心的。” 望着如同恶魔的厉正南,东越侯的二儿子李松也害怕的结结巴巴。 为了活命,他甚至搬出了自己已经死了的父亲李元尊。 “兄弟之情?” 厉正南冷哼,片刻之后一指李元尊的三个儿子,厉声喝道: “兄弟之情就是让你们对本王的女人与义子痛下杀手?你们对付本王的女人与义子的时候,可曾顾念过本王与你们父亲乃是拜把兄弟?” 厉正南眼眸赤红,如同索命阎罗,字字带着戾气。 “那……那是因为那个贱人,杀了我们父亲。” 李德忍不住狡辩着,可话音刚落,便听“啪”的一声,他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厉正南狠狠一巴掌。 这一巴掌厉正南可谓是使出全力的,李德当即眼冒金星,口吐鲜血,半天耳朵还嗡嗡作响。 “你叫她什么?再叫一声给本王听听?” 厉正南铁钳般的手,瞬间扼住了他的咽喉,凤眸里透着骇人杀气,幽冷的声音询问着。 声音是那般云淡风轻,甚至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却让李德有种深入骨髓般的恐惧,他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 “呜呜……叫……叫王……王妃。” “敢骂本王的女人,本王看你是活腻了。” 厉正南从齿缝里磨出一句话,如鹰般犀利而可怕的眼神,又扫向李元尊的其他俩个儿子: “在东越时,本王记得曾同你们父亲李元尊说过,颜玉她是本王的女人,并不是你父亲与其他三位诸侯的女人,虽然四个孩子是他们的,那是因为有人故意设计,这是一场阴谋。 本王记得当时你们也在场,若不是耳背,应该能够听到。 可你们居然还敢为难她,你们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在向本王示威,觉得本王不敢把你们怎么着呢?还是觉得本王那般软弱可欺?连本王的女人你们也敢动?” “不……不是的,敬宣王,那是因为她杀了我们的父亲,要不是她杀了我们父亲,我们也不会如此对她。” 李元尊的大儿子李星,急忙摇头否认,眼眸里带着一丝恐慌,只不过他是老大,他必须要比其他兄弟坚强,不想让他人看出他的软弱。 二儿子李松也是紧跟其后: “对!我们对敬宣王是尊重的,若不是她杀了我们父亲,我们也不会如此对他。” “她杀你们父亲干嘛?于她有什么好处?她是本王的女人?莫不是你们以为是本王想除掉你们父亲?你们这帮蠢货,本王为东越侯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生出你们这些蠢货,而感到羞愧。” 厉正南痛斥着。 “敬……敬宣王什么意思?” 李星颤巍巍询问。 厉正南:“虽然本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本王却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本王的女人也绝对不会杀人。” 李星、李松、李德全都面面相觑,心中嘀咕: “敬宣王这是徇私,包庇自己的女人。” 尽管如此想着,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因为厉正南身上的戾气太重。 一旁的苗氏听了厉正南的话,瞬间傻眼,她以为颜玉是南朝侯康明年的女人,她一直以来都因为这个与康明年置气。 她处处为难颜玉,也是因为她怕颜玉入府抢走康明年的爱,毕竟颜玉还年轻。 另外她更怕颜玉与阿如进府,抢走本该他儿子得到的一切,所以她恨她,嫉妒她。 可什么时候颜玉那女人,竟然成了敬宣王的女人? “母亲救我,救我……” 苗氏的二儿子康慈望着那么多人被杀,胆都吓破了,他惊恐大叫,向自己的母亲苗氏求救。 虽然康明年的大儿子康仁阴蛰,可府里以往都是他在打点,康慈是最没有骨气的,他总是跟在康仁后面,这也是为什么康仁死了,康慈那么伤心的原因。因为他还没能力独当一面。没有康仁,他有些六神无主。 苗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康慈,朱唇紧咬,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拉下老脸,向厉正南求饶: “敬宣王饶命,敬宣王饶命,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颜姑娘竟然是你的女人,要……要是知道,你借我一百个胆子,我……我也不敢如此对她。 所谓不知者不怪,更何况我家侯爷与敬宣王你怎么着也是拜把兄弟,所以请敬宣王饶了我们母子二人性命,求你了,呜呜……” 苗氏望着远处侍卫们手里的火把,吓得魂都飞了,她可不想被活活烧死。 “你不知道玉儿是本王的女人,所以该原谅是吗?” 厉正南听了苗氏之言,嘴角勾起一抹邪祟的笑意,言语温柔询问着。 苗氏急忙点头: “对!对!对!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哈哈……” 厉正南一阵讽刺大笑,后一指苗氏大吼: “你不知道玉儿是本王的女人,那你知不知道阿如他是本王义子?他还那么小,却被你这恶毒的婆娘,丢进火堆里,全身都是烫伤,你简直就是一个毒妇。 你让本王放过你们母子,那你烧阿如的时候,可曾想过给他一条活路? 你明知道他是本王义子,还对他如此歹毒,本王看你不是对他有意见,分明就是冲着本王来的,你想告诉本王,你从未将本王当回事,是,也不是?” “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敬宣王饶命,敬宣王饶命。” 苗氏一双凤眸里皆是惊恐,她拼命摇头,苦苦求饶,可厉正南却自顾自地说着: “你们这些人如此心狠手辣,本王看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不知道皇族尊严不容挑战。 刚刚你们让本王的女人与义子受到惊吓与折磨,本王也让你们尝尝这个滋味。” “不,不,敬宣王不要……” “不要,我们错了,错了……” “呜呜……救命,救命……” …… 一声又一声哀求与抽噎声并没有打动厉正南,他薄情的嘴唇轻启: “点火” “是。” 墨云得令,挥了一下手,侍卫们立刻将手里的火把,一一丢进了苗氏、李星等人脚下的稻草与木柴上,无情的大火瞬间被点燃。 如同颜玉与阿如曾经的着遇一样,厉正南也让人在他们脚下留了方寸之地,烈火熊熊燃烧,里面的人能够感受烧焦般的炙热外,人还没有被烧着。 可这远比直接放在火上烧,更让人难以忍受,炙热的感觉如同把人放在铁板上,熊熊大火就在眼前,你永远不知道这火,什么时候能烧着自己的衣衫。 恐惧、害怕,让人想逃离,可又不敢乱动,乱动很容易碰到眼前的大火,瞬间将自己燃成灰烬。 “救命,救命,呜呜……咳咳……” “厉正南,你不可以如此无情,呜呜……咳咳……” “敬宣王,咳咳……放了我们,放了我们,咳咳……呜呜……” …… 一声又一声哭声,此起彼落,伴随着的还有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 他们不敢乱动,只能拼命呼喊,可刚张开口,便有浓烟进入喉咙,炙热的火焰烘烤着皮肤,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自己皮肉烤熟的肉香味,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此时的他们好后悔如此对阿如与颜玉,惹到了厉正南这个煞星。 就在恐惧、害怕、还有还有被烤焦的刺痛感中,几人慢慢失去意识。 “王爷真的要他们死吗?” 墨云眼见火里的几人要被活活烤死,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着。 厉正南终于摆了一下手。 侍卫们将早就备好的水,倒进了火焰里,几人身上的火,也被扑灭,李星、李松、苗氏等人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睁开了惊恐的眼眸。 “敬宣王饶命,敬宣王饶命,呜呜……” 这次众人被吓怕了,扑上前跪倒在厉正南脚下,从脚底升起的寒意犹在,只听厉正南幽冷的声音说道: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若再敢动本王的人,你们掂量掂量。 今日之所以饶过你们,完全是看在你们俩家侯爷的份上。” 厉正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 “其实本王并不怕你们到皇上面前告本王!因为皇上不可能治罪本王,本王乃是他的亲兄弟,你们明知道颜玉与阿如是本王的女人与义子,却欺辱他们,分明就是在打本王的脸。 皇上亦如此,你们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你们说你们该当何罪?” 说到这里,厉正南停顿了一下,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补充说道: “就算皇上治罪本王亦不打紧,因为在本王被治罪之前,你们这些人包括你们家眷在内,必无一生还。” 狂妄说完,厉正南转身大步流星向远处走去,身后众人全都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第一百八十七章你爱本王吗? 厉正南从刑场回到下榻的客栈,戾气消失,有的只是痴情人的柔情,然而推开门的瞬间,却发现颜玉不见了,他心慌大叫: “玉儿,玉儿……” 也许听到厉正南呼唤,隔壁房间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她上前安抚说道: “王爷,别着急,颜姑娘在阿如小少爷房间。” 此人正是前段时间颜玉救的“麻风病”一家的妇人,大家唤她“雪姨。” 在刑场上,雪姨一家看着颜玉与其儿子阿如被捆绑在柱子上,欲烧死,一家人很着急,想上前救颜玉与阿如,可官兵太多了,他们根本进不去。 眼见李德将火把丢进颜玉与阿如脚下的稻草上,她们一家很难过,充满绝望,以为颜玉她们必死无疑。 可就在此时,却见一个俊美绝伦的男子骑着一匹马飞奔而来,冲入火场,救了颜玉与阿如,他们一家很为颜玉高兴,心中默念: “好人一生平安。” 颜玉昏迷后,厉正南请了大夫,想找一个贴身照顾颜玉的下人,因为颜玉身上有烫伤,还有鞭伤以及箭伤,男子不合适贴身照顾她。 厉正南便想找一个女人,好给颜玉上药。 雪姨听闻之后,主动找上门,说明了情况,厉正南听闻,打量了雪姨好一会,也许看出雪姨没有歹意,便留下了她。 推开隔壁房间的房门,望着那抹熟悉的倩影,厉正南长长舒了一口气,胸口的那抹空虚被填满,眼角莫名滑落一滴泪水,他终于找到了她。 天知道刚刚他看到她的床榻空落落的,心有多慌,多失落,他好怕颜玉再次从他身边溜走,亦或是消失。 此时的颜玉正在细心地给阿如,擦拭着手臂上的烫伤。 一如往常般的仔细,她先用消毒棉签擦拭着水泡周围流出的液体,又给阿如往烫伤处涂抹了一些烫伤膏,也许是怕弄痛了他,颜玉将朱唇凑近阿如的伤口,吹了吹,这才用纱布固定好。 直到将阿如身上所有的烫伤部位处理好,她才停了下来,随后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附在阿如身上痛哭: “呜呜……阿如,对不起!都是娘亲害了你,要是娘亲不来南朝侯府,也许你便不会出事,对不起!是娘亲害了你,呜呜……让你小小年纪着受这样的罪,呜呜……” 颜玉伤心欲绝,厉正南好心疼,袖衫下的双拳紧握,可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擦擦泪吧!我想阿如他一定不想你难过。” 犹豫了片刻,厉正南终上前递上了一条干净的锦帕。 也许听到厉正南的声音,颜玉猛然回头,看到他那宛如浩瀚大海般深邃而又痴情的眼眸。 “啊……” 颜玉被惊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不小心扯痛伤口,发出一声惨叫。 厉正南急忙扶住她,后打横将其抱起说道: “蠢女人,你自己的伤,都还没有好,还照顾别人。” 说完,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王爷。” 门外雪姨见厉正南抱着颜玉走了出来,微微行了一个礼,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照顾好小少爷。” “是。民妇明白。” 得到雪姨答复,厉正南将颜玉抱进了她自己房间的床榻上。“好好休息。阿如那边,我会让大夫和雪姨好好盯着,不会出意外,你先把自己的伤养好。” 厉正南的声音是那般温柔,魅惑、低沉,富有磁性,颜玉呆呆望着,这就是他的夫君,她拜过堂的夫君。 伸出纤细而白静的手,摸了摸厉正南宛如工匠静心雕刻般精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性感嘴唇,一双宛如深潭般的眼眸,是那般真实,颜玉忍不住唤了一声: “阿南、夫君。” “玉儿,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本王了,是吗?” 厉正南的眼眸里瞬间呈现出了惊喜,他再次将颜玉从床榻上抱起来,在房间转了一圈,又一圈。 颜婷曾告诉厉正南,她给颜玉下了“无忧花”之毒,导致颜玉失忆,忘记了他。 如今颜玉的那声“阿南、夫君”怎么能不让厉正南兴奋,他以为他会花很久时间,才能唤回颜玉的记忆,没有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放开我,放开我,敬宣王请自重。” 只是厉正南的高兴劲还没有过去,颜玉突然冷淡地说了俩句,后开始拼命挣扎,仿佛厉正南只是登徒子似的。 “玉儿,你怎么了?本王是你的夫君啊!” 无奈之下,厉正南只能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有些急切地询问着。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颜玉。” “我厉正南。” “愿以天地为媒,结为夫妻,生死于共,永不相弃。” 誓言在俩人耳边回荡,厉正南眼眸里带着一丝痛意,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颜玉。 可颜玉却想到了自己的妹妹颜婷,六年的时间里,厉正南与自己的妹妹颜婷朝夕相处,恐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她真的可以做到与自己的妹妹共侍一夫吗?她做不到。 颜玉眼角滚落一滴泪水,她拼命摇了摇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那是曾经。” 厉正南听闻,双眸赤红,有些生气地握住她的肩膀大吼: “你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什么叫曾经?你告诉本王什么叫曾经? 玉儿你不可以对本王如此残忍,本王承认忘记你是本王的错,可这些年本王虽然忘记了你,心中却一直空虚,总觉得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直到本王看到你妹妹胸前没有胎记,本王才忆起了一切。 本王火速赶到东越,本想接你回府,却得知你坠落悬崖,天知道本王的心当时有多痛。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被五马分尸,本王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到在悬崖下找到那只死了的野狗,本王才自我安慰,告诉自己,你没死。 要不是得知阿如杀了康仁,怕阿如出事,本王临时决定来到这里,刚好看到你们在火堆里,玉儿你可知道当时本王的感受,本王的心如同置在了火焰之上,好怕来晚一步,便永远失去你,若是那样的话,本王会成为恶魔,会杀尽天下人,为你陪葬。 玉儿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玩笑也不要开,本王怕自己受不了,失去你这么多年,本王不想再经历一次,让我们履行我们当初诺言,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好不好?好不好?” 厉正南近乎哀求,经历了这么多事,与颜玉分开了这么久,厉正南终于重视了自己的感情,他早就爱上了这个女人,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也许从他第一次见到颜玉那双宛如琉璃般清澈的眼睛的那一刻,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罢!他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他不能够再失去她。 再次将颜玉拥入怀里,抱得好紧,好紧,仿佛怕她变成空气,飞走了似的。 “嘶……” 颜玉蹙了蹙眉,因为厉正南碰到了她的伤口,可远没有她的心,来的疼痛。 “他果然碰了自己的妹妹颜婷,要不然怎么会看到她胸口没有星星胎记?” 爱的越深,越愿意钻牛角尖,颜玉对厉正南的爱,一点也不比厉正南对她的少。 她失忆之后,在四个小家伙撺掇之下,与厉正南多次接触,在厉正南一次又一次给她解围,救她于危难之下,二次爱上了他。 正因为如此,强烈的醋意,让她容不得与别人分享厉正南,她努力眨掉眼角泪水,故作冷淡说道: “敬宣王请你放开民妇,你弄痛民妇了。” 听到颜玉依旧疏离的话语,厉正南宛如触电般松开了手。 “敬宣王,民妇希望你能明白,民妇虽然卑贱如尘埃,可民妇有民妇的尊严,民妇绝不会同他人抢夫君,既然你已经与民妇的妹妹……” 颜玉话还没有说完,厉正南便俯身吻上了她的红唇,将她未说出口的话,吞进了腹中。 他吻的狂野中带着占有,就像困久了的野兽一般,啃噬着她的嘴唇。 “唔……” 双唇紧贴,颜玉仿佛忘记了挣扎,怔怔地看着厉正南,仿若天地间静止。 厉正南见颜玉不再反抗,更加肆无忌惮加深了那个吻。 直到有种窒息般的感觉,颜玉才回过神来,奋力推开了厉正南。 “啪……”的一声,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可厉正南却在傻笑,仿佛被打傻了一般。 “你……你为什么不躲。” 望着厉正南左脸上的红白相间的掌印,颜玉又有些不忍,伸了伸手想要触摸一下,帮他缓解疼痛,可终究忍了下来。 颜玉的这个举动,让厉正南扑捉到了,他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的,心中顿时甜甜,宛如吃了糖果般嬉皮笑脸: “你的唇很甜,滋味很美,宛如蜂蜜,让本王上瘾,若是可以,本王愿意多挨你几巴掌,你可不可以让本王多吻几次?” “你……流氓。” 颜玉听到厉正南流氓般的话语,脸顿时火烧火燎,羞愤地再次抬手,却被厉正南握住,将其轻轻拥在怀里,如水般的声音说道: “玉儿你听好了,本王从未碰过她,亦没有碰过任何人,本王至始至终都只是你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所以不要推开本王,因为本王心中早就被你填满,容不下任何人。” 一番情谊绵绵的话,感动了颜玉,她眼眸里柒染上了一丝雾气。 “玉儿,你爱本王吗?” 但当听到厉正南反问时,颜玉的身子却有着明显的一僵,身份的悬殊让颜玉有些自卑,产生了退宿,她不相信像厉正南这么身份尊贵的人,会一生只爱自己。 “没关系,本王会等你说爱本王的一天。只希望你不要让本王等的太久,本王怕没有那么多时间,因为本王的“血魔之毒”,终究是个隐患。” 得不到颜玉的回答,厉正南眼眸里闪过一丝伤痛,心中默默说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道出一切 天气清空万里,厉正南一早便带着人出去了,他要去查南朝侯的死因。 颜玉告诉厉正南,她没有杀任何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俩位侯爷的人,都指认自己是杀人凶手? 厉正南给予颜玉极大的信赖,让她安心养伤,说所有事情都交给他,他一定会让事情水落石出。 可颜玉却心系自己与厉正南的那俩个孩子,俩个从未谋面的孩子,她不知道应该先查俩位侯爷的死因,还是先找自己的孩子。 厉正南向她分析: “本王已经派人去寻了,你放心,只要一有消息,我们便火速回京。 毕竟已经六年了,找寻他们,如同大海捞针,不能急在一时。 可俩位侯爷的死因,却刻不容缓,一旦等皇上派人下来,恐怕我们便被动了,因为你乃是犯罪嫌疑人,势必是要被关押的,到时候不要说找孩子了,恐怕人身自由也将受到限制。 所以必须先查俩位侯爷死因,等洗脱嫌疑了,我们再一起全力以赴寻找孩子。” 颜玉听到厉正南分析,觉得有道理,便含泪答应了下来。 可锥心般的疼痛却骗不了人,颜玉眼眸里滑落一滴泪水。她好想早点找到自己的孩子,问一下他们这些年,过得如何?她担心他们过得不好。 望着床榻上粉雕玉琢的阿如,心中充满惆怅,她一直以为四个小家伙是自己的骨肉,没有想到,竟然没有一个是自己的。 “咳!” 颜玉好恨自己的神经大条与自以为是。 当年她从昏迷中醒来,望着身边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刚刚剪断的脐带,下身撕裂般的疼痛,理所当然认定了他们是自己的孩子。 四个小家伙当时皱巴巴的,好小好小,仿佛未足月的样子,浑身还带着血丝,冻的发紫,嗷嗷大哭,颜玉好心疼,她急忙脱下自己衣衫,将四个小家伙包裹了起来,给他们一一喂了奶,他们才安静了下来。 初为人母的喜悦,让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照顾好四个小家伙。 光阴似箭,没有想到一晃六年过去了,她已经与小家伙们朝夕相处六年,颜玉眼眸里不知不觉掉落一滴泪水,流到了阿如的小脸庞上,冰冰凉凉的,阿如睁开了晶莹剔透的小眼睛。 “娘亲,你怎么哭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让颜玉惊喜大叫: “阿如你终于醒了,吓死娘亲了,呜呜……” 颜玉喜极而涕,她一把抱住阿如,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 “娘亲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阿如一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帮颜玉擦拭着眼泪,一边奶声奶气说着。 “好,娘亲不哭,不哭。” 颜玉急忙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冲着阿如笑了笑。 “这样的娘亲,才是最漂亮的。” 阿如甜甜笑着,可却让颜玉再次泪奔: “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会不是自己的呢?阿如要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娘亲,该有多伤心?” 阿如小眉头紧蹙,不解询问: “娘亲,不是说好了不哭的吗?为什么又哭了?” 颜玉:“……” 她不知道怎么告诉阿如,其实她并不是他的娘亲,只能再次抱紧他说道: “阿如,你记住,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娘亲永远是你的娘亲,永远爱你。” 阿如:“……” 他歪斜着小脑袋,有些听不懂颜玉的话,小眉头紧蹙: “娘亲在说什么?娘亲不是娘亲,是什么?为什么娘亲今日的话,怪怪的?” 就在阿如想要问清楚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对话声: “你什么人?没有王爷的吩咐,你不可以进去。” “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家小少爷。” …… “娘亲,是阿威叔叔。” 阿如听出来了,是南朝侯康明年身边的随从阿威。 前俩天,苗氏二儿子康慈打算射杀他,便是阿威的及时出现,救了他。 颜玉点头,清丽嗓音喊了一声: “雪姨,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门便“砰”的一声开了,只见阿威灰头土脸,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颜玉:“……” 这人怎么如此莽撞? “小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是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如此惊吓,着了这么多罪,都是属下的错,对不起!属下愧对侯爷嘱托,呜呜……” 让阿如与颜玉震惊的是,阿威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颜玉:“……” 她急忙上前双手相扶: “阿威公子快快请起,阿如他还小,受不了你如此大礼,有话起来再说。” “你这贱人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颜玉好心扶阿威,却被阿威一把推开,颜玉猝不及防,被推的一个踉跄,发出一声惨叫。 因为她伤口还没有好,被阿威这一推,伤口一阵刺痛,仿佛裂开。 “娘亲……” 阿如心惊大喊,急忙从床榻上爬了下来,去扶颜玉。 “颜姑娘你没事吧?” 雪姨听见喊声,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关切询问。 “阿威叔叔,我不许你再骂娘亲,你若再骂娘亲,我便生气,再也不理你了,哼……” 阿如双手叉腰,对着阿威不悦说着。 阿威却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 “哈哈……” 颜玉:“……” 你笑什么? “我笑颜姑娘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竟然也能教育出如此孝顺又懂事的孩子,其实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可你,是你。小少爷是小少爷。 小少爷乃是侯爷的骨肉,侯爷临死前留下遗言,让我保护他。 至于你,侯爷让我杀了你。 苗夫人他们说的烧死你的决定,属下是认可的。” 颜玉:“……”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瞳孔大睁,一指阿威,义正言辞: “既然如此,你还来干什么?难道还是打算来杀我的? 你可知道那天多么凶险,要不是敬宣王及时赶到,阿如与我都将葬身火海了,阿如还这么小,却差点也被烧死。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你对我们造成的伤害,不是你一句对不起,便可以弥补的。” 颜玉开始下逐客令,可阿威却说道: “我从未向你道歉,我是在向小少爷道歉。 若能烧死你,我是没有意见,因为的确是你杀了侯爷,可阿如小少爷却是无辜的,他从被接回来,便一直被关着,没有时间做案,所以属下从未怀疑过阿如小少爷。 那天他们提议烧死你们,我求着苗夫人放了阿如小少爷,只烧死你。 苗夫人也答应了,我以为只要你死了,便替侯爷报仇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苗夫人竟然在饭菜里给我下了迷药,我被迷晕了,关在了地牢里,他们不想让我去阻止行刑。 要不是刚刚敬宣王的人找到我,我可能还被锁着。是我的大意,让苗夫人有了可趁之机,让小少爷着了如此大难,可我不后悔赞同烧死你的决定。”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为什么一定要说侯爷是我杀的呢?你们有什么证据?” 颜玉的脸有些冷沉,一指阿威喝问着。 “娘亲不会杀人,阿威叔叔你不许胡说,娘亲乐善好施,她救过的人很多,收养的孤儿更是不计其数,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好人。” 阿如稚嫩的声音给予了颜玉极大的肯定。 颜玉深吸一口气,推开雪姨,缓步上前,双手相扶: “阿威公子,咱们都先别动怒,事实到底如何,我们需要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冲动解决不了任何一个问题,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也无法为侯爷报仇。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杀侯爷,那天我确实刚进城,你可以到城门口,去问一下,这个我相信进出城,应该都有记录,不难查。” “嗯!阿威叔叔,虽然阿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娘亲没有杀爹爹的动机。 娘亲不喜欢银子,她挣得所有银子,都拿出来做善事了,各国均有她收养的孤儿,还有无家可归的人。 阿威叔叔若是不相信,可以到各国去打听一下,就连京城也有,那就是“爱心之家。” 只不过娘亲离开各国的时候,会说服一些达官贵人帮忙照看。 另外娘亲她也不喜欢权力与地位,当年大周国那场瘟疾,阿威叔叔应该也听说过吧! 死伤很多,是娘亲力缆狂澜救了他们,大周国皇帝许了娘亲贵妃之位,只愿娘亲留在大周国,可娘亲婉言拒绝了。 若娘亲喜欢权利与地位,她又何必回来。她图谋这南朝侯府什么?她为何要杀爹爹?” 阿如口齿清晰地分析着,阿威震惊地望着颜玉。 来的时候敬宣王曾告诉他,颜玉是他的女人,不是他家侯爷的。 敬宣王与他家侯爷交情甚好,应该不至于杀他家侯爷,杀了他家侯爷,对敬宣王没有任何好处。 当时阿威便怀疑哪个环节出了差子,如今再听阿如说了这一席话,更加惊讶,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反握住颜玉的手,惊问着: “难道颜姑娘就是传说中的“蝶梦仙子?”” 颜玉不好意思地从阿威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尴尬说道: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是大周国皇帝抬爱了。” “不,不是,侯爷曾多次提过姑娘事迹,还曾惋惜姑娘不是我国人才,他说很想见姑娘一面,要是他知道姑娘便是“蝶梦仙子,”震惊一定不比属下少。” 听说颜玉是“蝶梦仙子”后,阿威对颜玉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颜玉有些措手不及。 “那个阿威公子,你家侯爷真的不是我杀的。” 颜玉趁机又解释了一遍。 这次阿威同意地点头: “属下相信以姑娘的仁善,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是有人蓄意陷害。” 颜玉:“……” 她不由翻了一个白眼,要是早知道“蝶梦仙子”这个名号如此好用,她早就搬出来了。 “阿威叔叔,你能给我们讲讲爹爹去世前发生了什么吗?” 阿如软糯的声音询问着,想到南朝侯康明年的死,阿如琉璃般的小眼眸里顿时溢满水雾,到底是血脉相连。 阿威点头,决定道出他知道的一切。 第一百八十九章那你就去死吧 通过阿威的讲诉,颜玉了解了大概。 几天前,康仁的灵堂,众人全都一脸悲痛地守在那里,突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与康明年低语了几声,康明年的脸上出现了诧异的表情,随后便走了出去。 阿威作为随从,也跟了出去。 “侯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颜姑娘好像没有死,她来找本侯了,本侯去瞧瞧,你留下来,看着夫人,别让她到书房。 大少爷死了,那个女人疑神疑鬼,若让她再看到颜姑娘,本侯担心她会生气,到时候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 康明年临去前,对阿威吩咐了一通,阿威不疑有他,便点了点头。 大约半个时辰,苗氏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儿子死了,作为父亲的康明年却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半个时辰,苗氏便决定去寻他。 阿威百般阻扰,可依旧没挡住苗氏去寻康明年的心。 苗氏派了俩个人拦截阿威,快步向书房走去。 等阿威摆脱了苗氏的人,赶去书房时,却听到了苗氏惊恐大叫,他快速闯了进来,便见康明年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 “侯爷,侯爷,发生了什么事?” 阿威急忙上前,满含悲痛的声音询问着。 “保……保护小……小少爷,杀……杀……” 康明年还未来的及说完,便咽气了。 阿威只见地上康明年用血写的俩个字: “颜玉,报仇。” 而苗氏也说侯爷是被颜玉给刺伤的,康明年亲口对她说的。 听阿威讲完,颜玉整个人震惊了,脑子嗡嗡作响,倒是阿如机灵地询问着: “既然你没有见过杀爹爹的人,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娘亲?难道仅凭那四个字?还有苗夫人之言?爹爹当时并没有说是娘亲杀的他,不是吗?” 颜玉终于回过神来,黛眉紧蹙: “没错,阿如说的也不无道理,字可以仿。 苗夫人一向恨我们,她胡说的也有可能。你不能仅凭这个就怀疑我,这不公平。” 阿威摇了摇头: “也不全是,据唤侯爷到书房的下人说,那个女人进府的时候,是用面纱遮着脸的,可见到侯爷之后,曾短暂掀开面纱,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那个下人很肯定是颜姑娘。” “不是娘亲。” 听到阿威又说是颜玉,阿如忍不住反驳着。 “阿如,你让阿威叔叔接着说,娘亲想阿威叔叔其实想表达的是,那个女人与娘亲长的很像。” “没错。” 阿威见颜玉帮他说话,不由点头,颜玉向阿威摆了一个请的手势,阿威接着说道: “不仅如此,侯爷进书房时,还向那个女人说过: “颜姑娘请……” 据那个下人说,侯爷对那个女人很客气,俩人还曾提过阿如小少爷。” 种种迹象都在暗示着那个女人就是颜玉,可颜玉却知道,那不是自己,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颜婷的身影,娇拳紧握,轻蹙怠眉,深潭般的眸子如同化不开的墨。 “一定是她,是小……” 阿如刚想说是“小姨,”便被颜玉一把捂住了嘴,娇声喝道: “休要瞎说,万事讲求证据。” 颜玉至今也不想怀疑自己的妹妹,在她心目中,颜婷是有些骄纵,可杀人…… 颜玉摇了摇头,她闭上了眼睛,压制内心的痛。 可阿威不是傻子,颜玉欲掩盖事实的做法,太明显了,阿威一把拉过阿如,握住他的肩膀询问: “小少爷,你告诉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侯爷他是你的父亲,你若是知道什么,一定不要隐瞒,否则侯爷在天有灵,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想想回来的路上,侯爷对你多好?他见你伤心难过,亲自抱你上马,让你与他共骑一匹马? 知道你冷,还将他自己的衣衫披在你的身上,亲自给你夹菜,让厨子给你做雪花酥,你忘记了吗? 回府之后,苗夫人处处为难你,他百般维护,就连属下看了,也十分感动,小少爷你若知道什么,一定要说出来,你明白吗?” 为了让阿如说出他知道的一切,阿威与阿如打起了感情战。 听闻阿威说的话,阿如的最后防线坍塌,他透亮的眼眸里开始浮现泪珠,转身望了一眼颜玉,欲言又止。 “够了,别再逼他了,我来说。” 眼见阿如要说出实情,颜玉清丽嗓音,喊了一声。 阿威这才松开阿如,望向颜玉,只听颜玉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京城时,我也曾经被陷害是杀人凶手过,涉嫌杀害九门提督元正之子,元目。 当时也是有人看见我进入元目房间,后来经过官府查验,发现是一个女人带了一张与我很像的面皮,杀害了元目,嫁祸给我的。” 阿如黑白分明的小眼睛眨了眨,不解地望着自己娘亲颜玉,他想说的不是小草,而是他的小姨颜婷啊! “竟有此事?” 阿威震惊,颜玉拼命点头,并趁机给阿如递了一个眼神,聪明的阿如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嘟着小嘴,有些不开心。 好在此时,厉正南回来了,颜玉急忙迎上前询问: “王爷,怎么样?可查出什么了?” “咳!” 厉正南深深叹息一声,却说了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玉儿你的伤,怎么样了?” 颜玉:“……” 好多了。 他拍了拍颜玉的肩膀,再次叹息,之后说道: “我们须前往西域一趟?你可能没有时间好好养伤了。” “去西域?” 颜玉诧异,王爷不是查南朝侯死因吗?跑西域干什么? “干爹要走吗?那爹爹怎么办?干爹不帮爹爹找凶手了吗?” 阿如稚嫩的声音问出了颜玉想问的话。 “是啊!王爷,颜姑娘涉嫌杀害我家侯爷,你若就这么带走颜姑娘,恐有畏罪潜逃之嫌吧!” 阿威的语气里也有些谴责之意。 厉正南抬眸望向颜玉,俊美的脸庞上出现了一抹愁苦,墨瞳更是幽深冷郁,欲言又止。 颜玉:“……” 是不是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可是西凌国又来犯了? 颜玉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这个。 厉正南摇了摇头,厚实嘴唇轻启: “北冰侯死了。” “什么?北冰侯也死了?这……” 颜玉、阿如、阿威全都震惊了,脑袋嗡嗡作响,就像大晴天突然响起闷雷一般。 “他们也怀疑我?”呆愣半天,颜玉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厉正南微微额首。 颜玉欲哭无泪。 “可娘亲并没有去北方啊!” 阿如稚嫩的声音响起。 “是啊!颜姑娘一直在这里,不是吗?” 阿威也诧异。 “所以本王才说这是一场阴谋,北冰侯刘正一的母亲秦老太太,亲眼看到你举止亲密的与刘正一挽着手,进入了房间。” 厉正南眼眸里闪过一丝沉痛,语气平淡地阐述着。 颜玉用手指了指自己,简直无言以对。 “后来呢?” 阿如毕竟还小,就像听故事般追问着。 “后来秦老太太便回到房间念佛经去了,她祷告老天,让你娘亲,赶紧离开,不要纠缠北冰侯,在秦老太太心目中,你娘亲不是正经女子,配不上刘正一。 结果刚好碰到北冰侯俩位夫人前来请安。听到秦老太太祷告,炳夫人妒意大发,当即发飙,往北冰侯房间而去,大夫人耿氏急忙去拦,拉拉扯扯间撞开了房门,却见北冰侯刘正一胸前插着一把刀。 秦老太太随后赶到,当场背过气去,再也没醒过来。 好在北冰侯刘正一还有一丝气息,耿氏急忙让人唤府医抢救,可最终无力回天,临死之前让大夫人耿氏给本王捎信,让本王小心你娘亲。” 厉正南说完,眼眸深邃地望着颜玉。 颜玉:“……” 王爷不会怀疑我吧!我有不在场证据的。 厉正南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沙哑的声音说道: “傻瓜,想什么呢?本王纵然怀疑任何人,也不会怀疑你。” 颜玉心目莫名感动,倒是阿如稚嫩的声音说道: “所以干爹怀疑敌人下一个目标,便是西昌候了是吗?” 厉正南赞赏地点头: “没错,还是本王的义子聪慧。” 说完,厉正南握住颜玉的手说道: “所以,玉儿,可能要委屈你带着伤与本王一起去西域了,你留下来,本王不放心。本王想带着你一起走。” 颜玉:“……” 她点了点头,后转身望向阿如说道: “宝贝,与娘亲一起走吧!南朝侯死了,你在这里没有人照顾,娘亲不放心。 更何况苗夫人对你一直充满敌意,娘亲担心她在娘亲与你干爹走后,再为难你。” “好。” 阿如想也没想便说道。因为他还不知道颜玉不是他的娘亲。 可就在此时,却听阿威说道: “不行,小少爷不可以离开,他是侯爷的骨肉,必须留在南朝侯府。” “南朝侯已经不在了,阿如他还是个孩子,他必须跟我走。我绝对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颜玉眸色清寒如霜,小巧的脸庞充满倔强,对阿如她势在必得,决不退缩。 “颜姑娘要带走小少爷,便从属下尸体上踏过去,否则小少爷生是南朝侯府的人,死是南朝侯府的鬼。” 阿威更是决绝。 “你……” 颜玉简直气炸,她求救的眸光望着厉正南。 “那你就去死吧!” 厉正南眼眸里森寒杀气顿现,瞬间拔出了宝剑。 第一百九十章一个无比震惊的秘密 眼见厉正南拔出了宝剑,阿如急忙挡在了阿威身前,软糯的声音说道: “干爹不要杀阿威叔叔,阿威叔叔是爹爹最信赖的人,也曾救过阿如,阿如求干爹饶过他。” 阿威见阿如如此护他,心中一阵感动,不由唤了一声: “小少爷。” “王爷饶过他吧!” 颜玉见阿如替阿威求情,也急忙握住厉正南握剑的手,摇了摇头。 “好,” “既然阿如与王妃都替你求情,本王便饶了你,但你要识时务。” 厉正南冷哼,收剑入鞘,他对颜玉的话,言听计从。 颜玉蹙眉: “王妃?她什么时候答应做他的王妃了?” 尽管有些不满,可颜玉知道,现在不是较真这个的时候,毕竟仅仅是一个称呼而已。 眼下当务之急是带阿如离开,与厉正南一起前往西域。 如此想着,颜玉抬眸: “阿威公子,不是我们特意为难你,你也知道侯爷他不在了,阿如他还小,离不开父母。 可阿如他的父亲南朝侯,已经不在人世,从理论与道理上来讲,我作为阿如娘亲,有理由带走他,不是吗?” 颜玉企图与阿威讲道理,她看的出来阿威是真的关心阿如。 阿威点头: “没错,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侯爷死了,颜姑娘作为小少爷的娘亲,是有权利带走他,可颜姑娘真的是小少爷的娘亲吗?” 就在颜玉以为阿威要妥协的时候,却听阿威话风一转,反问着。 颜玉:“……” 她的眼眸里充满担忧,转头望向阿如,她怕阿如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娘亲,更加伤心难过。 阿如眨巴着黑葡萄一般透亮的小眼睛,在阿威与颜玉身上打转。 颜玉:“……” 我当然是阿如的娘亲了,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带他走,请阿威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是吗?” 阿威质疑,片刻之后说道: “若颜姑娘真的是小少爷的娘亲,那便是我家侯爷的女人,那为何敬宣王会说,你是他的女人? 颜姑娘真的是水性杨花的人吗?你到底又有几个夫君?颜姑娘是不是要与小少爷解释一下? 另外我家侯爷尸骨未寒,颜姑娘便扑进敬宣王怀里,真的合适吗?小少爷又能接受你这样的娘亲吗?” “够了,再胡说八道,本王便将你挫骨扬灰。” 听到阿威一再羞辱颜玉话,厉正南漆黑的眼眸眯了起来,俊脸有些冷沉。 阿如是机灵的,他在阿威与厉正南、颜玉的对话中听出了异样,不由小眉头紧蹙: “娘亲,阿如不相信你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今爹爹死了,你告诉阿如,北冰侯、东越侯、西昌候,还有干爹,以及爹爹,到底谁,才是你的夫君? 你如何与他们一起生下我们的?” “阿如……” 颜玉酸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解释,红艳的嘴唇轻启,吐出了俩个字。 “够了,你不要逼你娘亲,干爹同你解释。” 厉正南见颜玉娇拳紧握,知道她内心痛苦,不由将她揽入自己怀里,沉声说道。 阿如小粉拳紧握,褶褶生辉的眼眸里透着一丝恐慌与无措,他突然间不想知道答案了。 “别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我要跟娘亲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不要待在南朝侯府。” 阿如双手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可阿威却不给他机会,抓住幼小肩膀义正言辞: “小少爷逃避不是办法,颜姑娘她并不是你的娘亲,你的娘亲失踪多年,难道你就不想找寻自己的娘亲吗? 你一直唤颜姑娘为娘亲,你可曾想过,也许你自己的亲生娘亲,正在某个角落里受苦,等着你去救她? 还有侯爷,你真以为他对大少爷的死,一点也不怀疑吗?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侯爷他一生都信守对苗夫人的承诺,从未起纳妾之心,子嗣单薄,只有大少爷康仁,还有二少爷康慈。 你是一个例外。大少爷康仁死了,侯爷很难过,可他从未动过杀你之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侯爷的痛苦,你又知道多少?苗夫人多次指认你是凶手,他百般维护,可他的心在滴血。 他甚至在你杀了大少爷康仁之后,还立下遗嘱,让你世袭爵位。 你与二少爷康慈俩人之间,他更看重你,你若一直逃避,如何对得起他对你的重视与信赖。 你难道真的打算让他不明不白的死吗?” 阿威的话,不光震惊了阿如,更惊讶了颜玉,她从未发现康明年竟然如此重视阿如。 厉正南将手臂紧了紧,将颜玉拥在怀里,想给她一丝安慰,他就知道康明年不可能不知道阿如在弓弩箭上做手脚。只是他没有想到康明年竟然会留下遗书,让阿如世袭爵位。 他以为他会让他二儿子康慈呢!” 阿威从怀里掏出一份密封好的书信,双手递给阿如,沉重的声音说道: “属下没有说谎,这是侯爷出事之前,也就是大少爷康仁死了之后,留下的遗言,他托属下保存。 说等他百年之后,再交给小少爷,只是属下没有想到……咳……” 阿威没有将话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阿如伸了伸手,却突然如同疯了一般冲出了客栈。 “阿如……阿如……” 颜玉脸色大变,在阿如身后大喊。 “这小兔崽子,本王去寻他。” 厉正南不忍看到颜玉伤心难过的表情,急忙说道。 “我也去。” 颜玉不想在此苦等。 “你的伤还没有好,让本王去寻。” 厉正南蹙眉,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 “还是属下去吧!” 阿威见颜玉与厉正南争执不下,怕阿如出事,急忙说道。 不等二人搭话,便快步走了出去。 “墨云,” 厉正南沉声喝道,墨云走了进来: “王爷有什么吩咐?” “阿如小少爷跑了,你派一些人,火速去寻,务必将其安全带回来。” 厉正南低沉的嗓音吩咐着。 “是,属下遵命。” 墨云额首,快步走了出去。 “别担心,阿如会没事的。” 厉正南搂在颜玉的肩膀,在她耳边柔声安抚着。 颜玉泪眼汪汪,抬眸与厉正南浩瀚如大海的眼眸对视,哽咽说道: “阿如太可怜了,短短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真的好担心他会承受不住。” “不会,你要相信我们的儿子,不,是我们的义子。他们都是坚强的。” 厉正南磁性的声音说道。 “嗯!” 颜玉重重点头,可如同琉璃的眼眸里却溢满泪水,厉正南低头为其吻去,颜玉羞涩地将其一把推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阿如从客栈里离开,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流淌: “原来他不是娘亲的孩子,他原来只有爹爹,可如今爹爹也死了,他该去哪里? 前俩天他还以为爹爹死了,起码他还有娘亲,可如今才知道,娘亲并不是他的娘亲,阿如充满绝望。” 无处可去的他,只想回到亲人身边,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处,那里有他们兄弟们以前自制的爬墙锁,暗淡的眼眸里有了一丝异彩。 南朝侯府一片凄凉,昔日的热闹,早就不复存在。 阿如躲过三三两两的下人,向停放康明年尸体的灵堂走去。 因为苗氏与康慈受到烫伤与惊吓,康明年的灵堂便冷清了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值守。 前俩天,颜玉与阿如受伤,让厉正南发疯,他将李元尊的几个儿子,还有苗氏母子绑在火堆里烘烤,想让他们也尝一尝颜玉与阿如受到的痛苦。 苗氏与康慈回来便病了,被吓病的,每日噩梦连连,加上身上还有烫伤,母子俩人便一直躺在床榻上,没有再给康明年守灵。 活人与死人之间,大多数下人都会选择照顾活人。 还有一些俩面三刀的下人,自然在康明年死了之后,便偷了侯府一些古董玉器,离开了。 有情有义的下人或许会来看一眼康明年,可终究只是看一眼,因为他们与康明年只是上下级关系,没有必要为其守灵。 阿如便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灵堂。 “爹爹,阿如来看你了,你告诉阿如,到底是谁杀了你?阿如给你报仇。” 阿如稚嫩的声音毫无波澜地说着,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好痛,康明年死了,便意味着他成了一个孤儿。 眼泪吧嗒吧嗒向下流淌,耳边一再响起南朝侯康明年说过的话: “阿如,人死不能复生,你别难过,虽然你没有了娘亲,可还有父亲,父亲会疼惜你的。” 这曾是阿如为了气康仁,向康明年要“雪花酥”时,康明年说过的话。 “对不起爹爹,我不该任性害死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望着空荡荡的灵堂,阿如的心中充满后悔,要是康仁没有死,苗夫人会不会便不会那么恨自己,也不会想要烧死自己。 干爹也不会为了自己与娘亲报仇,烧伤苗夫人与阿慈,自己的爹爹便不会这般孤单,必有人守灵。 可当想到自己娘亲颜玉坠崖,完全是康仁一手造成,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娘亲颜玉,是如何死里逃生,可他也知道,必是九死一生,阿如又对康仁充满恨意。 矛盾,痛苦,难过,不知所措,茫然,各种情绪,出现在阿如幼小的心灵上。 时间飞转流逝,阿如在康明年灵堂,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一轮明月,移到头顶,已经过了子时。 就在阿如困得不行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声音很小,如同猫步,仿佛怕人听到似的,要不是夜深人静,根本就不会被听到。 阿如竖着小耳朵,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慌张,瞬间躲了起来,他不想被人发现,他还记得那场大火,有些胆怯。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让他听到了一个秘密,一个让他无比震惊,而又愤怒的秘密。 第一百九十一章干爹等你好消息 厉正南、阿威等人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有找到阿如,让颜玉心慌不已。 “阿如会去哪里?他会不会出事?杀南朝侯的凶手,还没有找到,阿如会不会……” 颜玉泪眼汪汪,她怕阿如着遇不测。 只是她还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打断了话: “不会的,玉儿放心,阿如他是聪慧机灵的,即便真的遇到歹人,本王相信他也能化险为夷。” 说完,俩道剑眉拧起,望向阿威,低沉的声音询问着: “你可有回南朝侯府找寻?” “回禀王爷,小的回去打听了,府门口的兄弟们说,并没有见到小少爷回去。” 阿威深深叹息一声,抬眸望向厉正南如实回答着。 “也许那个小子不走寻常路,也说不定,本王再去瞧瞧,确定一下。” 厉正南想起京城时几个小家伙爬墙进他王府的情景,忍不住说道。 阿威:“……” 王爷什么意思? 厉正南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身对颜玉温润说道: “玉儿你先在这里等着,等本王找到那个小子,便将他带回来。” “好。” 颜玉点头,双手交措,心中忐忑不安,可她知道,她若跟去,只会拖累厉正南找人的速度,因为她的伤没好,厉正南肯定会因照顾她,放慢马速。 所以不管她多么着急,只能待在这家客栈,等消息。 就在厉正南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阿如自己回来了。 “干爹。” 阿如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哭过好久。 “你这臭小子去哪里了?你就这般一声不吭走了,你可知道你娘亲她有多么着急?她带着伤,等了你整整一夜,你……” 厉正南有些心疼颜玉,用手指着阿如,带着谴责的语气说着。 “王爷,别再说了,阿如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颜玉打断了厉正南的话,上前快走几步,将其紧紧揽在怀里,眼角滴落一滴泪水,掉在阿如的脖颈上。 阿如感觉脖颈上一阵滚烫,身子不由一僵: “娘亲还是那般关心自己,她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儿子,依旧关心自己。” “对不起,娘亲。” 如此想着,阿如蚊蝇般的声音说了一句。 颜玉含泪摇头: “没关系,没关系,娘亲只怕你出事,只要你能平安回来,什么都不重要。” 说到这里,颜玉停顿片刻,与阿如拉开一些距离,将其上下打量了一下,关切询问着: “对了,阿如,你昨晚去哪里了?有没有人欺负你?身上有没有受伤?吃饭了没有?饿不饿?若是饿的话,娘亲让客栈厨子,给你做点吃的。” 颜玉一连串的问题,立刻让阿如盈了眼眶,他一下子扑进颜玉怀里,抱住她,哽咽着: “呜呜……娘亲,我以后还可以叫你娘亲吗?” 颜玉听闻,身子如同触电般振动了一下,片刻之后,反手抱住阿如,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掉落。 厉正南将一条锦帕,递给她说道: “本王在外面等你们。” “嗯!” 颜玉接过厉正南的锦帕,感激地冲着他点了点头。 厉正南带走了房间里所有人,包括阿威。 房间里只剩下了颜玉与阿如,她用锦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蹲下身子,帮阿如擦了擦,温柔说道: “好了,宝贝,别哭,娘亲记得阿如经常说,娘亲哭了,就不漂亮了。 阿如现在也很丑,所以咱们不哭了,都漂漂亮亮的,一切都过去了。” “嗯!” 阿如乖顺点头,颜玉为其擦干泪水,拉起他的小手,走到桌子边,拿起一个茶杯敲碎,用瓷片在桌面上划了一道痕,清丽嗓音说道: “阿如你看,就像这张桌子,它已经被瓦片留下痕迹,你如何能让它恢复如初?” “娘亲的意思……” 阿如不解,小眉头紧蹙。 颜玉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六年前,娘亲睁开眼眸,看到你们的那一刻,便认定了你们是娘亲的孩子。 娘亲给您们几个喂了娘亲的奶,这些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或许有苦,亦有甜。 苦也好,甜也罢!它都如同这个瓦片一般,在我们大家心中烙下了一个又一个印记,刻苦铭心的印记。 这张桌子或许可以用油漆,遮挡一下印记,可它也早就不是当初那张桌子上。 可我们的心,又如何遮挡? 除非心停止跳动,人腐烂成灰,否则那一道道印记,永远不会消失,海枯石烂,娘亲永远都是你们的娘亲。” “娘亲……” 听了颜玉意有所指的一席话,阿如暗淡的眼眸有了一丝光彩,他再次伸出短短手臂,抱住了颜玉。 门外厉正南来回渡步,不停地望着房门,他有些着急,担心阿如的情况。 如同颜玉所说,阿如还这么小,让他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事,确实难为他了。 与此同时,他还担心西昌候盛怀玉出事,毕竟三位诸侯都死了,只剩下西昌候,若不抓紧时间赶去,他怕……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握了又握,可他却不想催促颜玉。 “王爷,让属下进去看看小少爷吧!属下真的担心他,他是我们南朝侯府最后的希望。属下真的怕他出事。” 关心阿如的,并不只有厉正南,还有南朝侯的随从阿威。他受南朝侯临死嘱托,照顾阿如,便不能让他有事,所以他焦急地恳求着。 “不行,再等等,再等等。” 厉正南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可……” 阿威还想再说什么,门却“吱嘎”一声开了。 “你们没事吧?” 厉正南率先询问。 “小少爷你还好吧?属下想清楚了,若你真的打算与王爷和颜姑娘走,属下也尊重你的选择。侯爷只让属下保护你,并没有让属下强留你在侯府,所以……” 想到昨晚阿如崩溃跑出去的情况,阿威内疚极了,可他不想阿如走,阿如若走了,那南朝侯康明年,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了。 昨日厉正南将他从地牢里放出来,他去康明年棺木前,看了一眼,康明年就那么孤零零躺在那里,要多凄凉,有多凄凉,阿威真的很难过。 放与不放阿如走,他内心很矛盾,阿如失踪了一夜,这才让阿威有了决断。 对于死了的人,活着的人更重要。 “太好了,太好了,多谢阿威公子,多谢阿威公子。那我这就帮阿如收拾东西。” 尽管阿威没有说完,可颜玉知道,阿威已经妥协了,她喜出望外,握住了阿如的手,便打算往外走,想去南朝侯府帮阿如收拾东西。 然而阿如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拉不动。 颜玉:“……” 阿如…… 她不解唤了一声,却见阿如使劲扒开了她的手,一脸歉意地就道: “对不起,娘亲,阿如不想走了,阿如要留下来” “阿如,你在说什么?” 颜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询问着。 阿如小粉拳紧握,抬起精致小脸庞,深吸一口气: “娘亲,对不起!阿如昨晚想了一夜,南朝侯府便是阿如的家。爹爹走了,阿如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守护它,让它屹立不倒。 另外爹爹也不能没有人守着。阿如不能让他孤零零离开,阿如要送爹爹最后一程。” “小少爷……。” 听了阿如的一席话,阿威感动地唤了一声,为他主子康明年有一个如此懂事的儿子,感到开心,他家主子康明年,若地下有知,终于可以瞑目了。 颜玉:“……” 她张了张嘴,可却不知道说什么,阿如有心想送康明年最后一程,她又怎么可以阻扰,可若留下阿如,她真的不放心。 娇拳紧握,颜玉犹豫了又犹豫,上前说道: “要不娘亲留下来,陪你送你爹爹最后一程吧!你一个人留下,娘亲真的不放心。” “那不行,皇上应该很快便能收到消息,你作为犯罪嫌疑人,若没有本王护着,一定会被抓去刑部大牢的,本王绝对不会允许你,离开本王视线。” 颜玉话音刚落,便被厉正南截了去。 “那要不我们晚点走,等南朝侯下葬之后,我们再带阿如一起走。” 关心则乱,颜玉一心只想带阿如离开,她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不行。” 这次没等厉正南开口,阿如便先开口了: “娘亲,你真不用替我着急。阿如能够照顾好自己。 另外你必须与干爹赶紧离开,前往西域。 贼人已经连杀三位诸侯,很明显,下一个目标,便是西昌候。 所以你们必须赶在贼人杀西昌候之前,抓住他。绝对不能再让西昌候有事。一旦四位诸侯都死了,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更何况西昌候还是阿祥哥哥的爹爹,西昌候若出了事,阿祥哥哥便同阿如一样,没有父亲亦没有娘亲了。” 刚刚颜玉已经将孩子被掉包的事,同阿如说了,想到自己的处境,阿如同样为与他一起长大的兄弟阿祥担忧。 阿如说出了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颜玉无奈只能点头。 “那你可一定要小心。” 颜玉嘱托着,片刻之后转头对厉正南说道: “王爷,能不能派几个人留下来保护阿如?” “不,不需要。” 就在厉正南打算点头的时候,却听阿如急切拒绝着。 颜玉:“……” 厉正南:“……” 包括阿威都愣了,阿如那么怕厉正南的人留下,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厉正南?防着他?还是…… 厉正南眉头紧蹙,阿如却拉过他的大手,将颜玉的小手,放在上面,一副很郑重的样子,奶声奶气说着: “干爹,我将娘亲托付给你了,你若让娘亲受一点点伤,阿如可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往你床榻上丢毒蛇,大闹你敬宣王。” 稚嫩的声音带着威胁之意,厉正南收起心中不悦,圈起手指,在阿如脑壳上轻轻敲了一下有些不满的语气说道: “嘿!你小子长本事了,竟然敢威胁干爹了。” 阿如拌了一个鬼脸之后,朝着厉正南勾了勾手,厉正南低头,阿如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厉正南点头,厚实嘴唇轻启: “好小子,长大了,那干爹便等你好消息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一家人团聚 去往西域的马车上,颜玉好奇向厉正南询问: “王爷,客栈里,阿如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 厉正南性感嘴唇轻启。 颜玉急忙点头,一脸好奇。 厉正南勾了勾手指,颜玉急忙凑上前,却被厉正南伸手揽住腰身。 颜玉脸红似火,欲挣脱,厉正南打趣: “怎么不想知道了?若不想,本王便不说了。” 听闻此言,颜玉立刻停止挣扎,孩子是她的软肋,她打心里担心阿如,想知道他的一切。 厉正南嘴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转瞬即逝,附在她的耳边,吹气如兰般说着: “这是我们父子间的秘密,就不告诉你。” “你……” 颜玉气愤抬头,却与厉正南性感的嘴唇相碰。 柔软的触感让俩人皆一愣,颜玉想要退缩,却被厉正南钳住了皓腕,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头重重地吻住了她。 颜玉的唇异常莹润?甜,每次吻她,都让厉正南失控,就像蚀骨毒药般让他欲罢不能。 说好了等她说爱上自己的那刻,可厉正南却发现,每次遇到她,自制力就变得很薄弱,吻着她清甜的双唇,后慢慢移动到鼻子,眼睛,他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颜玉瞳孔骤缩,抬起娇臂怒斥: “你这流氓……” 刚想打厉正南一巴掌,却听厉正南悠悠说道: “以前本王不怕死,如今有了你,突然发现自己不想死了,等把几位侯爷的死因查清楚,本王便按照你的方法洗药浴,治疗“血魔之毒。”” 听厉正南提起“血魔之毒”,颜玉抬起的手,又落了下来,轻轻搭在了他的脉搏上,脸色煞白: “这段时间,王爷一直没有服药,亦没有洗药浴,是吗?” 尽管是反问,可颜玉却知道,就是如此。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她,从孩子被绑架,到知道她在南朝侯府,从南朝侯府又到西域,经历一场大战,接下来是东越,如今又回到南方…… 厉正南一直围着她在转,根本就没有时间顾上自己。 尽管厉正南没有说话,可颜玉依然猜到了答案,她有些愧疚,亦有些难过与感动。 厉正南他体内的毒素越来越重了,如今只剩半年,颜玉好担心连药浴也压制不了他体内的魔毒,看来她真的需要加快速度,为他配置解药了。 刚刚的羞涩,瞬间被担忧取代,颜玉黛眉紧蹙,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总之她主动依进了厉正南的怀里。 “没事的,便担心,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让自己有事,我还要找我们的孩子,一家人还要团聚,有你,有我,有孩子。 履行当初我们的誓言,帮助天下所有需要帮助的人,让天下再无孤儿。” 知道颜玉担心自己,厉正南低沉沙哑的声音安抚着,这次他没有再称本王,而是说我。 “嗯!” 颜玉眼眸浮现泪珠,使劲点了点头,他记得,他都记得,记得他们一起许下的承诺,那就是帮助天下所有需要帮助的人,让世间再无孤儿。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就算翻遍天下医书,也一定会帮你解了这“血魔之毒”。” 颜玉黛眉紧蹙,心中暗暗说道。 这一刻,颜玉不想再纠结他们身份的悬殊,查几位侯爷死因,洗脱嫌疑。还有找孩子,以及寻找治疗“血魔之毒”的方子,太多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她没有时间想太多。 “对了,你不是想知道阿如对我说了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 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厉正南主动说起了阿如。 果然颜玉立刻被吸引,她抬眸望向厉正南,竖着耳朵聆听着。 原来那天夜里,进入康明年灵堂的人,是苗夫人,苗夫人见四下无人,趴在康明年耳边说道: “侯爷啊!侯爷,你别怪本夫人心狠。要不是你非要把爵位,传给那个野种,本夫人也不会如此狠心。 那个野种杀死了我们的儿子康仁,本夫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可你倒好,不光不怪他,还留下遗书,让他继承爵位。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本夫人不义。 如今康仁死了,侯府的一切便应该是康慈的,谁都不可以抢走。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当年那个小贱蹄子之所以会消失,也是本夫人让人将她推下了悬崖。 只是本夫人万万没想到,那个小贱蹄子的命,竟然如此大,她不光死里逃生,还生下了阿如那个野种,早知道本夫人当年便应该将她杀了,再抛尸悬崖,便不会有今日的隐患。 不过没关系,既然侯爷那么喜欢那个野种,本夫人一定杀了那个野种,让他与侯爷你做伴。 至于那个小贱蹄子,本夫人早晚也会找到她,将她碎尸万段。” 阿如听到这一切,小脸顿时煞白,小粉拳紧握,却强忍着没有出去,因为他毕竟才六岁,寡不敌众,又没有什么准备,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他怕苗氏真的让人将他杀了。 直到苗氏走了之后,他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从墙上跃了下去。 阿如有一种预感,他爹爹康明年的死,应该也与苗夫人有关。 想到一夜未归,他娘亲颜玉肯定着急,阿如决定先回去,向颜玉报个平安,然后再着手调查他父亲康明年的死因。 听到这里,颜玉突然大叫: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马车嘎然而止,厉正南拉住她,不解询问着: “玉儿,你打算去哪里?” 颜玉黛眉紧蹙,清丽嗓音说道: “我要回南朝侯府接阿如,他还那么小,苗夫人又一心想害他,他多危险?我不能放任他一个人留在南朝侯府。” “傻女人,他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他有阿威,还有本王,他不会有事的。” 厉正南伸手将她拉入自己怀里,性感嘴唇轻启说道。 颜玉:“……” 王爷不是要去西域吗?如何保护阿如? 厉正南圈起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 “笨女人,你还没有本王义子聪明。” 颜玉:“……” 有些不悦地望着厉正南,却听厉正南说道: “其实本王早就觉得苗夫人有问题了。城门口那边,进出城门都有详细记录,谁进城,谁出城都会详细记载。 本王让墨云去查过,你之前确实没有进过城,被抓的那天,是刚进城的,苗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按理来说,你是有不在场的证据的,可苗夫人却紧咬着你不放,这说不过去。 她的夫君死了,难道她不该抓紧时间排查凶手吗?为什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百般刁难你,这说明她并不在乎南朝侯是如何死的,她只在乎能不能借此除掉你。” 听厉正南说到这里,颜玉惊讶地捂住嘴巴: “不会吧!听阿威说侯爷他对苗夫人很好啊!而且从未有过纳妾之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难道还有假?” 听到颜玉之言,厉正南的脸色顿时阴冷到了极点,周身仿佛散发着寒入骨髓般的冷气,厚实嘴唇轻启,吐出一句: “贪心不足,蛇吞象,最毒妇人心。” 说完,双拳攥紧,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嗜血般的杀戮气息。 也许怕厉正南发飙,颜玉洁白的双手,握住了他厚实的大手,给他一丝温暖。 厉正南这才收起戾气,接着说道: “我们出发前,你曾提议,让我留下几个人保护阿如,可当时阿如拒绝了。” 颜玉:“……” 的确,当时阿如拒绝的那般决绝而且急切,要不是对阿如与厉正南的关系,有几分了解,颜玉会以为阿如怀疑厉正南,对他不信赖。 尽管颜玉没有将这席话说出来,可厉正南却仿佛明白般说道: “其实并不是阿如怀疑我,或者不信赖我。而是阿如觉得,既然苗夫人能够让城门口的官兵抓你,那便说明她与城门口的官兵很熟。 我带了几个人进的城,苗夫人很清楚,若出城时,少了几个人,她必然怀疑。 她不敢与我为敌,只要我留下人,她便会提高警惕,小心防备阿如。 阿如让我带着所有人离开,就是想让苗氏放松警惕,如此她才能有所动作,露出马脚。” 颜玉:“……” 她惊讶地张大嘴巴,她的阿如才六岁,怎么想到如此多,这智商还能算个孩子吗? 厉正南望着颜玉的可爱表情,嘴角微勾,忍不住在她红艳迷人的嘴唇上小啄了一下。 颜玉立刻羞红了脸庞,有些羞愤: “你干什么?” 厉正南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感觉自己好幸福,若能再找到自己与玉儿的孩子,那他便死而无憾了。 “还笑,看我不打你。” 颜玉抡起拳头,厉正南笑闹躲闪,欢笑声不断。 马车外面墨云望着厉正南的马车,感慨万千。 颜夫人颜婷进府五年,从未让王爷如此开心过。 看来王爷也只有与颜大夫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只希望云起能够快点将小世子,与小格格找到,如此王爷一家才能团聚。 马车里厉正南搂着累了的颜玉,温柔如春风: “玉儿,你放心,本王不会让阿如出事的,等天黑之后,会让墨云派俩个人,偷偷潜入城,协助他。 一旦抓住苗氏把柄,也许便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杀害康明年的人,如此你也就可以洗脱了嫌疑。 等抓住凶手,我们便一起寻找我们的孩子,一家人团聚,至于去西域,只是预防,说不定我们还没有到达西域,凶手便已经抓到了,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好。” 颜玉绯唇轻启,可俩人全都眉头紧蹙,心情沉重,因为他们都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不过都不想给对方压力罢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道出一切 几天后,厉正南终于接到了阿如的来信。 “王爷,阿如小少爷的飞鸽传书。” 墨云毕恭毕敬地将一封信件,交到了厉正南的手里。 “这臭小子,终于来信了,本王还以为会等很久了。” 厉正南自言自语地说着,骨节分明的手,展开了那封信,可仅看了一眼,便瞬间将其撕成了碎片,身上溢出了一些冷气。 “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墨云见厉正南阴晴不定的脸,浓眉紧蹙,上前询问。 厉正南:“不要告诉王妃,阿如来过信件。” 墨云:“……” 他不解地望着厉正南,这颜大夫一直在等阿如小少爷的信件,为什么不告诉他? 尽管怀疑,可墨云见厉正南面容严肃,不敢置疑,急忙额首: “是。” 厉正南将碎纸屑,顺着窗户丢了出去,碎纸屑顺着风,四下飘去,顿时化为乌有。 客栈房间里,颜玉正在翻阅医书,她想快些找到治疗“血魔之毒”的方子,帮厉正南解毒。 因为太过专注,并没有看到厉正南进来。 厉正南依在房门处,静静地望着她。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就是形容颜玉这般的女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如此善良的女人,到底是谁如此陷害她?舍得伤害她?若让他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即便那个人是玉儿亲妹妹,他也不会放过。 三位诸侯的死,不得不让厉正南怀疑曾经在府里住的那个女人颜婷,因为他与颜玉长的很像,就连他也被骗了整整五年,三位诸侯的家眷都指控颜玉杀人,厉正南想不怀疑那个女人都难。 可那个女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厉正南又苦于没有证据证明,确实是那个女人。 如墨般的眼眸里噙满怒火,可又无处发泄。 阿如来信说,他找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带着面纱,冒充他自己的亲生娘亲,约见了苗氏,道出了苗氏当年做得恶事。 苗氏并不知道阿如那晚在康明年灵堂前,听到了她说的话,见那个女人说的头头是道,便认定了她,便是阿如的娘亲。 苗氏质问那个女人来干什么?难道不怕她再杀她? 那个女人说是南朝侯康明年托梦给她,让她回来给他讨公道,问苗氏为何要杀康明年? 苗氏听闻此言,眼眸里杀机顿显,见四下无人,狂妄的她,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承认了: “没错,是我杀的又如何?谁让你的那个野种儿子回来抢夺家产了? 康明年那个老糊涂,竟然留下遗书,让你的那个野种儿子继承爵位,简直糊涂到家了,本夫人陪了他这么多年,还为他生下俩个儿子,他还如此对本夫人,是他逼本夫人的,是他逼本夫人的……” 苗氏声嘶力吼,她以为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便肆无忌惮地道出了一切。 躲在暗处的阿威,听到苗氏之言震惊极了,他满含痛心,让人将苗氏给抓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康明年案子破了的时候,却听苗氏说道: “你们以为抓到本夫人就帮侯爷报仇了吗?本夫人其实只能算帮凶,是那个贱人先杀了他,本夫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胸口中刀,活不长了。 也是他亲手用血在地上写了“颜玉,报仇”四个字。” 众人惊讶不止,苗氏没有丝毫隐瞒地道出了一切。 当时康明年身受重伤,气息微弱,不过尚有抢救空间。 看到颜玉的名字,苗氏眼眸赤红,愤怒说道: “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你偏偏不信。还有那个野种,他杀了康仁,我这就喊人,让人将那个贱人还有阿如那个野种,一并处决了,为侯爷,也为咱们的儿子康仁报仇。” “不……不要,不要伤害阿如,阿……阿如是无辜的,这件事与……与他没关系……” 令苗氏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康明年到了这个时候,还帮阿如说话,她气急,一把甩开了他。 “快……快唤府……府医,救……救本侯。” 康明年气息微弱地向苗氏伸着手。 苗氏恨得咬牙,恨康明年到现在还护着阿如,妒意焚烧了她的良知,她冷笑一声: “救你,可以。我要你现在写下遗书,等你百年之后,将爵位留给康慈,让那个野种,净身出户,康慈他才是我们的孩子。 那个野种休想得到南朝侯府分毫,你若同意,我便救你。” 苗氏说到这里,突然疯狂大笑,像是疯癫,后又说道: “可那个老糊涂,他竟然告诉本夫人,爵位只能传给阿如。只有到阿如手里,南朝侯府才能长存。他还说他早就留下遗书,不会更改。” 苗氏眼眸含恨,嘴唇勾起,弧度动人,理了理凌乱发丝,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他如此瞧不起我们母子三人,他还有什么理由活着?作为父亲他是失败的。 作为丈夫,他更加不配。所以在阿威寻来的时候,我便握着刀柄,往他心脏处,又送了几分,只要他没有机会交代遗言,那么那封遗书也就成了废纸。” 苗氏以为康明年只是写好了遗书,并没有交给阿如,她只要找到那封遗书烧毁,神不知,鬼不觉。 那么按照大小顺序,也该轮到康慈。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找遍了康明年书房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遗书。 “苗夫人一直想要的可是这个?” 就在苗氏近乎癫狂的时候,阿如拿出了那封遗书。 苗氏凤眸圆睁,尖锐的嗓音大叫: “还给我,你这个野种,不配拥有侯府的一切,这一切都是本夫人儿子康慈的……” 阿如一见苗氏扑过来,立刻收起遗书,转到了一旁,可苗氏却锲而不舍,趁着一个侍卫不注意,拔剑刺向了阿如。 眼见阿如即将丧命于苗氏之手,阿威从后面刺穿了她的心脏。 想到阿如的书信,厉正南眉宇间染上了一层郁痛。 乍一看康明年是重视阿如的,可仔细品味,厉正南参透了其中道理。 康明年之所以将爵位留给阿如,也许并不是真的重视阿如。 而是因为自己是阿如的干爹,按道理来说,诸侯死了之后,长子继承爵位,若长子不在了,那便是次儿继承。 皇上一直对四方诸侯的兵马虎视眈眈,康明年老奸巨猾,不可能没有觉察,他若死了,他让阿如继承爵位,是料定了自己必然会出手相帮,如此才能保住南朝侯府。 否则皇上必然会派官员以协助为名,架空南朝侯府,这南朝侯府必然改性。 昔日荣耀,将不复存在。所以继承爵位的只能是阿如。只有阿如,他才会出手想帮。 只可惜苗氏看不透这一点。 想到这里,厉正南冷冽的长眸里透着点点骇人之色: “这只老狐狸,竟然连自己也算计上了。” 也许翻阅医书太久,颜玉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却发现厉正南不知道何时已经立在了那里。 “啊……” 仿佛受到莫大惊吓般,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被凳子绊了一下,向后倒去。 “小心……” 厉正南立刻回神,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腰身。 颜玉的腰身纤细,不盈一握。 阳光从窗户上射进来,照在颜玉的脸庞上,怎么看,怎么好看。 身着雪白衣衫,是那般恬静优雅,简直比曼陀罗花看着更加夺目,厉正南的呼吸不由紧了一些,喉咙也滚动了一下。 “王……王爷。” 颜玉结巴唤了一声。 厉正南:“叫夫君。” 颜玉的脸顿时又是一阵羞红,一把推开他,清丽嗓音喝道: “王爷休要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难道我不是你的夫君?” 厉正南上前紧走几步,伸出双臂,将其桎梏在墙壁与他之间,性感的声音询问着。 颜玉:“……” 她的脸暇更烫了,好在厉正南最后放过了她,温润的声音说道: “叫阿南也行。” 颜玉:“……” 她朱唇紧咬,一副娇羞不已的样子,让厉正南兴起想逗弄她的想法,俯身就要吻上。 颜玉被逼无奈,蚊蝇般的声音唤了一声: “阿南。” 厉正南:“……” 没听清,再叫一遍,否则我便吻到你叫为止。 “你……” 颜玉娇羞,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叫: “阿……南……” 门外的墨云不明所以,急忙冲了进来: “王爷出了何事?” 可话音刚落,却见到厉正南与颜玉暧昧的举动,不由尴尬说道: “抱歉,属下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便退了出去,颜玉羞愤地推开了厉正南,一时间俩人有些尴尬。 厉正南走到桌子边,拿起桌子上的医书,扫了一眼,只见颜玉在上面圈圈点点了几样药材,还有一张秀气的字帖,上面写着四个字“血魔之毒”。 厉正南心中一丝甜蜜,这个女人表明上对自己漠不关心,可实际上她是很关心自己的,原来这些天,她翻阅医书,是为了给自己配药。 “这是我的,不要给我乱动。” 颜玉一把抢过,将医书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个宝贝似的。 她不想厉正南知道,她其实很担心他。 “好,我不动就是,你别紧张,对了,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吩咐这家客栈的厨子给你做。” 厉正南微微点头,宠溺般询问着。 颜玉:“……” 厉正南坦然自若,倒显得她小气,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询问: “王爷,阿如那边怎么样了?可有消息?” “你叫我什么?” 厉正南故意将手放在耳边,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颜玉:“……” 阿南,阿如他…… “没有,还没有消息,不过你放心,他好的很,本王派人保护着呢!” 厉正南不想颜玉知道,她还是犯罪嫌疑人,所以没等颜玉问完,便打断了她。 颜玉一听,眸光立刻暗淡了下来,她好担心阿如。 就在厉正南想再说点什么安慰颜玉的时候,墨云推门走了进来: “王爷,我们的人来报,不远处来了一大队人马,据观察,好像是西昌候的人。” “西昌候?” 厉正南低喃,眼眸深邃,他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知道自己打算找他?还是…… 第一百九十四章蓄意包庇 东越侯、北冰侯、南朝侯全都死于非命,这不得不让厉正南想到唯一还没有出事的西昌候盛怀玉。 于是便决定与颜玉一起到西域,一来防患敌人再对西昌候下毒手,二来更为了更快抓到凶手,为颜玉洗脱罪名。 只是厉正南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半路遇到西昌候。 “西昌候,别来无恙。” 厉正南与西昌候见了面,先与之打了一个招呼,因为有旁人在,称呼上也是公事公办,称之为西昌候。 “哼!托敬宣王的福,还没死。” 西昌候冷哼,一改先前的温润,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冷光,直射厉正南身后的颜玉。 厉正南听出盛怀玉语气不善,漆黑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俊脸有些冷沉: “西昌候,不在西域镇守,跑到这里干嘛?擅离职守,难道不怕皇上怪罪?” “本侯行的正,坐得直,有何可惧? 本侯正打算进京面圣,让皇上下令抓捕,杀害三位侯爷的凶手,既然今日在这里遇到,便请敬宣王将其凶手交出,让本侯杀了她,为我们的兄弟,三位侯爷报仇。” 西昌候盛怀玉阴蛰蛰的眸光,望着厉正南身后的颜玉,沉声说着。 他接连接到三位诸侯,被杀的消息,简直震惊了,他们四人曾经共同征战沙场,三位诸侯的实力都不是盖的。 是什么样的敌人有如此能耐,竟然能同时杀了他们三人,这让西昌候盛怀玉有些纳闷。 便让人打听三位诸侯的死因,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三位诸侯,竟然全都死在一个人手上,那便是颜玉。 那个柔柔弱弱,温柔如水的女人,会杀人?着实让盛怀玉不敢相信,尤其想到西凌国来犯时,颜玉不怕死地带着四个小家伙,来到战场,帮士兵们包扎的情景,更让西昌候盛怀玉不敢相信。 在盛怀玉心中,颜玉无疑是善良的,所以在孩子事件上,盛怀玉做出了极大宽容,他没有说颜玉半句不是,即便她有着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可他依旧对颜玉礼遇有加。 颜玉从庆功宴逃离,盛怀玉也没有谴责,而是让其子盛天一,跟着厉正南他们前去找寻,甚至还一再强调,不要为难她,尊重她的选择。 直到东越侯李元尊与颜玉大婚,颜玉选择留在东越,其子盛天一将阿祥带回。 盛怀玉对阿祥也是呵护备至,从未在阿祥面前,说过颜玉一句坏话,还亲自教阿祥练剑,可谓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可这次三位诸侯惨死,不得不让盛怀玉疑神疑鬼,他觉得敌人下一个目标,便是他。 既然三方诸侯家眷,都说他们家主是死在颜玉之手,盛怀玉不得不未雨绸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厉正南听到西昌候,让他交出颜玉,急忙伸手将颜玉挡在身后,低沉的声音说道: “西昌候,以本王看,三位侯爷的死,另有隐情,玉儿她不可能杀人,她与三位侯爷,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杀他们? 本王看,这是一场阴谋,是让我们相互残杀的阴谋,所以请西昌候相信本王,给本王时间,本王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三位侯爷的死,本王同样痛心,我们乃是拜把兄弟,他们全都是本王的兄长,本王不会让他们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所以请西昌候给本王时间,本王一定会让事情水落石出的。”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向西昌候说明并肯求着,可盛怀玉却是眉头紧蹙: “玉儿?” 盛怀玉低语了一声,用手一指厉正南,沉声喝道: “莫不是连你,也被这个妖女蛊惑?她不光爬上了我们四人床榻?现在又勾引于你?那她更该死。” “西昌候请慎言,玉儿她乃是本王的女人,至于你们四个人的孩子,那是有人塞给她的,这是一个误会。” 厉正南说到这里,拉过颜玉的纤纤玉手,向盛怀玉接着说道: “其实本王与玉儿也有过俩个孩子,只不过被人掉了包,换成了你们四人的,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对!我没有杀三位侯爷,请西昌候一定要相信我。三位侯爷的死,我也很痛心,请西昌候给我时间,我与王爷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颜玉与厉正南百般解释,可西昌候盛怀玉就是油盐不进,他直指颜玉,乃是红颜祸水。 说厉正南是色迷心窍。 理由是,他曾经问过厉正南与颜玉,俩人是什么关系,当时俩人回答的完全一致,说厉正南只是四个小家伙的干爹,仅此而已。 如今厉正南改口说,颜玉是他的女人,俩人还曾有过孩子,这不管让任何人看,都是临时编排的谎言。 厉正南解释说,是因为俩人皆失忆,这更加让盛怀玉怀疑。 因为厉正南什么事,都没有忘记,什么人都没有忘记,独独忘记与颜玉拜堂之事,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对盛怀玉来说,厉正南简直说了一个笑话,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更何况俩人还都失忆,这怎么听,都觉得不可能。 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厉正南与颜玉都不想提起颜婷。眼下的事情已经够乱了,若让皇上下海捕公文,抓捕颜婷,到头来,却发现只是他们的猜测,这恐不太好。 更何况颜玉与颜婷乃是古医族遗孤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毕竟当年古医族族长颜刚,也就是颜玉的父亲,涉嫌害死了先帝,这更让厉正南有所顾虑。 因为此事…… 厉正南想到古医族的事,他有些内疚地望了一眼身后的颜玉,那件事将是个秘密,他不能让颜玉知道,也不能让西昌候知道,否则…… 什么事也说不清,亦解释不清,厉正南与西昌候盛怀玉俩人闹得不欢而散,最终决定进京,请皇上厉正深裁决。 一路上,颜玉黛眉紧蹙,雪白洁净的双手,不断绞着衣襟,不言不语,内心忐忑不安。 厉正南伸手将其揽在怀里,温润说着: “玉儿别怕,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嗯!” 颜玉感动的点了点头,眼眶红红,可最终没有让眼泪落下。 “王爷为何如此信我?难道不怕我是蛇蝎女人吗?” 抬起清丽脸庞,颜玉不解询问。 厉正南没有回答,他将颜玉的脑袋,往自己的心脏处按了按,磁性的声音说道: “玉儿你听到了吗?这是我心跳的声音。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自己的心。 五年前,从第一次看到你,我的心便已经为你跳动。 可后来我忘记了一切,将颜婷那个女人,也就是你的妹妹,接进府里,我一度怀疑自己的眼光,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何要接她进府。 直到看到她没有胎记,我才知道,是自己搞了一个愚蠢的乌龙,她并不是你。 那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心会跳。 它在听到你的名字时候会跳,听到你的声音时,它会慌。看到你人的时候,会兴奋。 这是爱,是刻骨铭心的爱。过去六年,我没能保护好你,未来,我会用性命护你,因为有你,我才有心跳。” 颜玉:“……” 厉正南一番情意绵绵的话,让颜玉破涕为笑: “真想不到,堂堂敬宣王,夏邑国战神王爷,竟然还会说情话。” 颜玉打趣,白皙的脸庞上立刻绽放开灿烂的白兰花,笑意写在脸上,溢着幸福的光芒。 “本王的情话,只对王妃一个人说。” 厉正南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一本正经地说着。 他喜欢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讨厌,谁是你的王妃了?” 颜玉娇羞地捶打了一下厉正南胸口。 马车里厉正南与颜玉笑闹着,刚刚的沉闷气氛消失。 马车外,西昌候盛怀玉望着颜玉与厉正南的马车,一脸阴蛰,冷冽的长眸里透着点点骇人之色,双拳紧握,眉宇间柒染着郁痛: “这个狐狸精,红颜祸水,贱人。” 厉正南等人的马车,刚入京城,便停了下来。 “墨云,怎么了?为何停下?” 墨云听闻,急忙来到厉正南马车前,低声说道: “王爷,前面好像是刘公公,他手里拿着一个卷轴,貌是来宣旨的,而且带了很多人,看那架势,应是来着不善。” “哦?” 厉正南眉头紧蹙,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颜玉,拍了拍她的手安抚: “玉儿,别怕,本王下去看看。” 颜玉朱唇紧咬,点了点头。 三位诸侯被杀,震惊朝野,皇上厉正深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勃然大怒,听说厉正南与西昌候盛怀玉进了京城,立刻草拟了一份圣旨,让刘公公拿着圣旨,前来拦截住了厉正南等人的车驾。 一旁西昌候见是刘公公,也是急忙从马上跳下。 “刘公公来此,何事?” 厉正南凤眸里透着一丝凌厉,沉声喝问着。 “咱家,见过敬宣王与西昌候。” 一听厉正南询问,刘公公皮笑肉不笑地上前行礼,打了一个招呼。 后扬起尖锐嗓音,冲着马车喊了一声: “车里坐的可是颜玉颜大夫?出来接旨。” 颜玉听闻,无奈只能下车,其他人也纷纷跪了下去,刘公公展开圣旨,尖着嗓音开始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善心堂”颜玉,心思歹毒,蛇蝎心肠,涉嫌杀害东、南、北三位诸侯,行径恶劣,不可饶恕,判斩立决,以儆效尤,钦此。” 颜玉:“……” 她瞳孔大睁,拼命摇头: “不,不,三位侯爷,不是我杀的,这是有人蓄意陷害,请皇上明查,请皇上明查。” “蓄意陷害?颜大夫,三位侯爷的家眷,都亲眼看到你杀人,难道都是陷害?你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陷害于你?” 刘公公阴蛰蛰说完,一挥手: “拿下。” 话音刚落,只听厉正南低沉的声音喝道: “慢着。本王在此,谁敢抓本王的女人?” “敬宣王想干什么?这个女人乃是杀害三位侯爷的杀人犯,莫不是敬宣王打算蓄意包庇?还是说,敬宣王胆大包天,胆敢违抗皇上圣旨?” 厉正南的一双凤眸里透着凌厉的神色,周身都是骇人的杀气,让刘公公浑身一颤,可依旧壮着胆子,喝问着。 角落里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冷冷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妒恨: “为什么?为什么?本夫人五年的时间,换不来你的真心?明明本夫人与她长的很像,不是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拼死相护 厉正南的拼死相护,最终闹到皇宫。 皇上厉正深责令厉正南交出颜玉,可厉正南却扬言,要抓颜玉,除非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厉正深深邃的眼眸阴蛰半眯,厉正南屡次抗旨不遵,让他很不满,觉得丢了皇帝的脸面,恨不得将厉正南千刀万剐。 “皇上,臣觉得这是一场阴谋,前段时间,追风受伤,皇上责令胡太医,给追风看诊,可胡太医却给追风下了毒,臣曾经怀疑过是皇上想除掉臣身边的人,打算对臣下手。 当时皇上让臣相信你,如今臣亦求皇上相信臣。 玉儿她秉性纯良,帮助过很多身有残疾的人和孤儿。 她那般善良,不可能杀人,这一定是诬陷,请皇上给臣时间,臣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厉正南不卑不亢,给皇上厉正南磕头说着。 厉正深修长的手指紧了紧,面色有些冷沉,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利剑般射向厉正南。 说实话,他并不在乎一个颜玉的死,更不在乎三位诸侯的死,三位诸侯死了,他刚好可以派自己的人过去顶替,如此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敬宣王,胡太医之事,与三位诸侯被杀, 这乃是俩码事。 胡太医给追风下毒之事,确不是朕指使,朕可以对天起誓。 另外朕下令寻找胡太医家眷的命令,已经很久了,可胡太医的家眷,却如同人间蒸发似的,所以这应该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可三位诸侯的死,那不一样,是三位诸侯的家眷,亲眼所见是你身后的这个女人颜玉,杀了他们的家主,做不了假。” 厉正深一脸威严地指了指厉正南身后的颜玉,沉声说着。 颜玉:“……” 不,皇上,民妇冤枉,民妇没有杀三位爷侯,民妇乃是一名医者,只会治病救人,不会杀人。 颜玉听了厉正深之言,急忙上前爬了俩步,解释说着。 “不会杀人?那为何三位诸侯的家眷,都说你杀了他们家主?你何德何能?让三位诸侯的家眷都陷害于你?你作何解释?” 西昌候盛怀玉用手怒指颜玉,沉声喝道。 颜玉:“……” 我…… “皇上,还记得九门提督府元正之子元目吗?当初九门提督府的人,也都说玉儿杀了元目。 到头来,还不都是误会吗?是臣府上的丫鬟小草,带着如同玉儿的面具,杀了元目不是吗?” 厉正南话音刚落,盛怀玉却眉头紧蹙: “这么说,这个女人是惯犯,她不光涉嫌杀害三位侯爷,她还涉嫌杀害九门提督府的公子了?” 厉正南:“本王说了,那是小草陷害玉儿。” “陷害?为什么所有人都陷害这个女人?她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陷害她?分明就是她作风不好。” 厉正南话音刚落,盛怀玉便瞪大眼眸,沉声喝道。 颜玉:“……” 她黛眉紧蹙,这西昌候真能胡搅蛮缠。 厉正南更是浓眉紧锁: “盛怀玉,你别太过分,本王说了,不是玉儿,便不是,你别信口雌黄,捕风捉影,再胡说八道,本王跟你没完。” “本侯说的是实话,要是她没有做过,为什么这么多人说她杀人?厉正南,本侯看你就是色迷心窍……” “你……简直不可理喻。” …… 厉正南与西昌候吵得不可开交,颜玉黛眉紧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皇上厉正深,只见他阴蛰蛰眸光也正望着自己,急忙低下了头。“够了!这是朕的御书房,不是你们吵架的地。” 也许是厉正南与盛怀玉吵得太凶了,最终让皇上厉正深忍无可忍,出言制止。 御书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刘公公,你先将西昌候与颜大夫带下去,朕有话要同敬宣王说。” 皇上厉正深深邃的眸光,扫了一眼厉正南与盛怀玉,思索了片刻,向刘公公吩咐着。 “西昌候,颜姑娘,走吧!” 刘公公得令,上前摆了一个手势。 “皇上,皇上,你一定要杀了这个妖女,为三位侯爷报仇啊,我们乃是“六虎兄弟,”,结拜之义,可万不能让我们的兄弟就这么死了,皇上,皇上……” 西昌候有些不服气地大叫着。 可当他接收到皇上厉正深,阴蛰蛰的眸光时,不得不转身,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我说西昌候啊!你怎么如此不识时务?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颜姑娘是敬宣王手心里的宝啊! 敬宣王为了颜姑娘在京城,可做了不少荒唐事呢!人人皆知颜姑娘乃是敬宣王的女人,你还如此吆喝啥啊! 皇上对敬宣王又一向器重有加,你就少说俩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侯爷你没事不就行了?” 出了御书房后,刘公公将其拉倒一旁,用只有他与盛怀玉能听到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通。 盛怀玉本就气鼓鼓的,听了刘公公之言,对颜玉的意见更多。 刘公公说完,又走到颜玉面前,一脸谄媚: “颜姑娘啊!真是委屈了你,你乃是我们京城的大善人,咱家相信,这事都是误会。 等敬宣王同皇上解释清楚了,你们便可以回府了,你且先耐心等一下。” 颜玉:“……” 她眉头紧蹙: 这刘公公吃错药了? 刚刚在宫外对她可不是这个态度,今个这是怎么了? 颜玉云里雾里,可也只能微微点头,扯了扯僵硬嘴角: “多谢刘公公宽慰,民妇相信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恶人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那是,那是。” 刘公公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只是在转身时,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寒光。 盛怀玉见刘公公对颜玉态度如此低声下气,双拳不由紧了紧,眼中杀意顿显。 御书房里, 皇上厉正深换了副兄长般的嘴角,一脸严肃: “阿南,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个女人她涉嫌杀害三位诸侯,你怎么还如此护她?你让朕说你什么好?你是不是太任性了?” “回禀皇上,臣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臣相信,臣的玉儿是善良的,她不会杀人,皇上给臣时间,臣会将此事调查清楚的。” 厉正南不卑不亢地上前说着。 “你的玉儿?颜大夫怎么又成你的女人了?你是不是又瞒了朕不少事?” 厉正深一脸不悦,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询问着。 “皇上,事情是这样的……” 厉正南将六年前的事情全盘托出,包括自己与颜玉拜堂,还有俩个孩子被掉包,已经自己失忆,全都说了。 厉正深听闻,狭长的眼眸更显阴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俩下,心中暗道: “看来这厉正南是恢复记忆了,他记起了两个孩子,接下来应该会全力以赴寻找俩个孩子了吧!那俩个孩子绝对不能让他找到,否则……” “皇上,还有一件事,臣想有必要与皇上说一下。” 厉正南望着皇上厉正深阴晴不定的脸,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了一句。 厉正深:“……” 哦?说来听听。 厉正南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条,双手递给了他。 厉正深展开看了一眼,“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这是诬陷,朕从未写过这样的字条,这是从哪里来的?” 厉正南交给皇上厉正深的是当初西凌国来犯,厉正南与北冰侯刘正一前往西域帮忙,结果因为西昌候床榻上出现了颜玉的亵衣。 让刘正一吃味与盛怀玉大打出手,厉正南让墨云寻找颜玉,却在颜玉床榻旁,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让他们互相残杀。” 厉正南拿到这张纸条,一开始怀疑是皇上厉正深派的人,目的是挑拨离间,让俩位侯爷互相残杀,从而渔翁得利,除掉俩位诸侯。 可经多方打探,却得知有一个神秘黑衣人曾在西域地段逗留多日,辗转各家酒楼,客栈,居无定所。还曾多次在西昌候军营处盘旋。 这让厉正南产生怀疑,他决定与厉正深开诚布公,也为颜玉争取一些活命机会。 “阿南,你不会怀疑朕吧!朕若想杀一个人,必然不会如此愚蠢,派一个草包过去,还留在把柄给人看到,你可一定要相信朕。 再说了,四方诸侯若是出了事,与朕有什么好处?朕的江山谁来守候,你说呢?” 见厉正南迟迟不说话,皇上厉正深焦急解释着。 厉正南:“……” 他抬头打量厉正深许久,不见厉正深眼眸中有丝毫闪烁,便相信了他。 倒不是厉正南相信皇上厉正深没有杀四方诸侯的心,而是觉得厉正深不会如此蠢,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皇上说的哪里话?臣怎么可能怀疑皇上,臣一直觉得皇上是明君,不会做出此等不顾夏邑国安危的事。 所以臣今日将纸条交给皇上,就是想告诉皇上,我们背后有一只黑手,他在推波助澜,想看我们相互残杀,所以我们不可以中了他的奸计。 三位诸侯被杀,看似没有任何关联,也许……”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望着厉正深,故意没有将话说完,他想给厉正深思索的空间。 厉正深只思索片刻,便点头: “没错,胡太医杀追风时,朕便怀疑了,如今这张纸条,更可以证明朕的猜测,我们绝对不可中了那个人的奸计。” “那玉儿她……” 厉正南见厉正深表情松动,试探了一下。 厉正深立刻顺坡下驴: “既然敬宣王觉得是误会,朕便相信你,愿意给你时间,寻找凶手。” “臣弟多谢皇兄。” 厉正深的答复,让厉正南很满意,他喜出望外,不惜与厉正深攀起了兄弟之情。 “现在知道朕是你兄长了?” 厉正深打趣,片刻之后说道: “九门提督府的惨案,你是不是也该给朕一个答复了?元正他可是催了朕很多次了,让朕通缉你,朕可一直给你压着呢!” “皇上容禀,那个做面具的华子,臣已经找到,等臣回去,立刻让追风给皇上整理一份口供,相信可以证明臣的清白。” 厉正南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后抬头接着说道: “臣听手下人说,那个华子貌是也被黑衣人追杀,或许这些事情都有一定联系,臣回去之后,便立刻提审他,确认一下。” 厉正深微微额首: “如此甚好!” 第一百九十六章若本王说不呢 御书房外, 西昌候盛怀玉焦急地来回渡步,只听门“吱嘎”一声,厉正南从里面走了出来。 颜玉急忙迎上前,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王爷,皇上他……” 颜玉想问一下皇上厉正深打算如何处置她? 可还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拉住了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润说着: “玉儿别怕,没事了,我们回府。” 颜玉:“……” 没事了?皇上相信我不是凶手了? “当然。”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 “喂!厉正南,你到底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怎么可能相信她不是凶手?三方诸侯的家眷,亲眼看到这个贱人杀人,你如何把她洗白了。” 听厉正南说颜玉没事了,盛怀玉勃然大怒,伸手拦住了他们。 厉正南在听到“贱人”俩字,脸当即沉了下来: “西昌候,本王再说一遍,玉儿她是本王的女人,你若再敢羞辱她,本王对你不客气。 另外还有,玉儿本来就不是凶手,至于凶手是谁?本王终有一天会查清楚,但查清之前,请你将嘴洗干净,不要再口吐秽语。” 厉正南听不得任何人骂颜玉,气呼呼的丢下一句话,拉着颜玉走了。 身后,盛怀玉气的咬牙,刘公公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阴蛰,走上前,一副好心的样子说道: “咳!西昌候,都不是咱家说你,你怎么就听不懂咱家的话呢!京城人人都知道皇上对敬宣王的话,言听计从,敬宣王对颜玉那个女人又宠的要命。 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去蹙他眉头呢!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好,你才能好。” 刘公公说完,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转身向皇上厉正深的御书房走去。 盛怀玉的拳头紧握,发出“咯咯”的响声,望着颜玉的背影,杀意更浓。 “醉华楼”里。 此时正是晌午,按理来说,应该是吃饭的点,可里面却静悄悄的。 因为这里被一个黑衣人重金包下,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喝着茶水,不急不缓,优雅得体,有着贵族气息。 直到一只飞鸟,扑腾扑腾来到窗户处,那个黑衣人才当下茶杯,勾了勾嘴角。 “公子,宫里来消息了,那个女人已经被安排进了厉正深的寝殿。 还有,厉正南与颜玉那个女人,已经离开皇宫,正往敬宣王府的方向走,西昌候也气呼呼地追了出去。 宫里那个人说,让公子放心,一切尽在掌控。” 黑衣人身边的随从阿布,毕恭毕敬地低声说着。 “如此甚好。对了!阿布,你告诉那个人,是时候寻个时机,将孩子接到厉正深那个狗皇帝身边了。” “是。” 阿布额首。 黑衣人勾了勾嘴角,像是自言自语: “本公子喜欢上这种操控人的游戏了,这远比坐上那把冰冷的龙椅,更让人兴奋。” 阿布:“……” 他蹙了蹙眉,却没有说什么。 “对了!告诉刘天师,按原计划进行”。 黑衣人丢出一句冰冷冷的话语,之后便优雅地喝起了茶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的马车缓缓驶离皇宫,马车上颜玉好奇询问: “王爷,你到底同皇上说了什么?他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不是凶手了?” “你叫我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私下里你唤我阿南。我叫你玉儿。” 厉正南伸出结实的臂膀,将颜玉的腰身,往自己怀里一揽,凑近她耳畔温柔说道。 颜玉的脸一红,朱唇紧咬,从嗓子里挤出俩个字: “阿南。” “这还差不少,下次再叫错了,我可就上嘴了。” 厉正南喜欢看颜玉羞红脸的样子,不由挑逗着。 颜玉:“……” 流氓。 “本王只对玉儿一个人流氓,别人想让本王流氓,本王还不感兴趣呢!” 厉正南闻着颜玉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幸福之感油然而生,郎情妾意的感觉真好。 “我与皇上说了什么,这事说来话长,等回到府上,慢慢说与你听。” 知道颜玉还等着他的答复,厉正南磁性的声音又补了一句。 “好。” 颜玉绯唇轻启,幸福地依偎在厉正南怀里,她喜欢这种感觉,只希望能够早点洗脱嫌疑,找到他们俩人的孩子 “对了!你要不要去“爱心之家”,去看一眼?你离开京城这么久,贾六他们曾多次到府上打探过你的消息。既然回来,是不是也该与他们报个平安?” 厉正南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提议着。 颜玉如同翡翠般的眼眸顿时一亮,厉正南就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刚刚也在想,好不容易回京,应该去看看贾大哥他们,结果厉正南便提出来了。 颜玉不由抬眸望了一眼厉正南,却发现厉正南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急忙别开了视线,绯唇轻启: “有劳王……阿南了。” 想起厉正南刚刚的警告,颜玉刚想称呼王爷,后又改了口。 “这还差不多。” 厉正南嘴角微勾,后扬起声音说道: “墨云,去“爱心之家。”” “是。” 马车外墨云答应了一声,立刻将马车调转了方向。 身后一道深邃幽冷的眸光望着厉正南与颜玉的马车,双拳紧握。 “侯爷,要不要跟上去。” “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早晚都会回来的。” 盛怀玉冷冷说着,后下马打听颜玉与厉正南的关系,越打听越心惊。 京城曾经发生的裴安事件,以及九门提督府元正之子,元目事件,全都闹得京城人尽皆知。 加上元正也在京城,九门提督府的惨案,厉正南一直没给他答复,他恨厉正南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为家人报仇。 如今三位诸侯无辜惨死,他拍手叫好,那个女人是厉正南的心头肉,只要那个女人出事,厉正南必然很难过。 西昌候进京之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为了什么进京,他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在西昌候打听厉正南与颜玉的事件上,他便起了推波助澜之力。 于是盛怀玉得到的答案便是,颜玉这个女人水性杨花,勾引裴安,惹得厉正南吃味,暴打了裴安一顿,将裴安赶出了京城。 后那个女人又耐不住寂寞,勾引元目,想入住九门提督府,被元目拒绝,起了杀心。 事后,厉正南又为其擦屁股,推出府里的下人小草,出来顶罪。 九门提督元正追究责任,厉正南索性将九门提督府给灭了,给元正警告 …… 盛怀玉是越听越气,仿佛一瞬间不认识厉正南了,青筋暴露,双拳更是发出咯咯的响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等厉正南与颜玉返回来的时候,已经繁星满天,颜玉依偎在厉正南怀里,俩人正聊着天: “你怎么想起来资助“爱心之家了?”” “为了我们共同的愿望啊!上次西凌国来袭,很多西域的流民,迁移到京城,我听追风说“爱心之家”一直在施粥,猜想应该是你的意思,便让追风送去一些米面,有的时候,我作为王爷不适合出面,有人代劳也好。 另外贾六这个人还不错,只不过少了一个胳膊。要不然应该在战场上杀敌的。” “他的胳膊就是在战场上丢的啊!结果导致他的家人都嫌弃他。我觉得皇上应该给战场上受伤的将士们一些补贴,如此也不至于让他们被家人嫌弃是个废物。造成贾大哥这样的悲剧,被家人赶出来。” “有道理,等忙完这一阵子,我便同皇上提一下。” “贾大哥开朗多了,他竟然会用左手使剑了,还教“爱心之家”的孩子们练剑,真的很厉害,是不是?” …… “玉儿,现在是我们独处的时间,谈谈我们的事好吗?不要总谈别人。” 颜玉张口闭口“贾大哥”,让厉正南有些吃味。 颜玉:“……” 可贾大哥他不是别人啊!他…… 颜玉刚想再说些什么,便感觉到唇瓣处多了一丝软绵而湿热的触感,厉正南吻住了她。 一来他受不了颜玉一再提起别的男子,二来,他喜欢吻她,她的唇就像蚀骨毒药般,让他尝过之后,便欲罢不能,恨不得每天都尝。 没来由的燥热,从颜玉体内窜出,她感觉自己的脸,仿佛要烧着了,可厉正南却依旧不放过她,甚至还不安分地将手放在了她的胸口处的衣襟上,就在颜玉以为厉正南要脱她衣衫的时候,马车嘎然而止。 厉正南有些欲求不满,眉头紧蹙: “墨云,出了什么事?” “王爷,是西昌候,他带着人,拦住了王爷马车。” 墨云声音不起一丝波澜地向厉正南禀报着。 “西昌候?他来干什么?竟打扰本王好事。” 厉正南不由叨叨了一句。 颜玉感觉自己脸烫的更要命了,不知道是被厉正南撩起的火,还是羞煞的,总之整个人如同置身在熊熊烈火燃烧一般。 “玉儿,等着我,我去瞧瞧。”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仿佛惋惜没有吃完一顿美味佳肴般,舔了舔嘴唇,性感嘴唇轻启。 颜玉羞得没脸见人,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掀开车帘,厉正南跳下了马车,只见西昌候盛怀玉带着一大队人,浩浩荡荡挡在了马路中间,眼眸阴蛰蛰地望着他身后的马车。 “西昌候,你什么意思?为何要拦本王马车,你若是想喝酒,便到本王府上,兄弟我陪你喝个痛快。你说你挡在这马路中间干嘛呢!” 厉正南用手一指西昌候盛怀玉,中气十足的声音喝了一句。 衣带翩翩,举手投足间溢出狂妄霸道的王者之气。 “厉正南,你若是还把本侯当兄弟,便将那个妖女,交出来,让本侯杀了那个妖女,为我们的兄弟报仇。你不要再被她迷惑了,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一个祸害。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盛怀玉一副痛心疾首地说着,厉正南乌黑的瞳孔顿时寒意笼罩: “若本王说不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爱妃太过诱人 御书房里,皇上厉正深,在厉正南与西昌候走了之后,又批阅了一会奏折。 刘公公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躬身上前询问: “皇上,你看天色已晚,是不是该寻一个嫔妃侍寝了?” 厉正深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低沉的声音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 刘公公: “回禀皇上,亥时已过,到子时了。” “子时?这么晚了?咳!都是让敬宣王与西昌候给闹腾的,你看朕还有这么多奏折,没有批阅,明天朕拿什么上朝?” 厉正深眉头紧锁,一脸不悦地唠叨着。 刘公公察言观色,尖着嗓音说道: “咳!皇上,每天折子这么多,偶尔有一天,没有批阅完,也是正常。 再说了,皇上龙体同样重要,要是皇上龙体给累垮了,那可是天大的事。 奏折没有批阅完,可以明天批阅,皇上龙体若是垮了,这夏邑国天,恐都要塌下来。 今日天色已晚,皇上还是应该早些歇息,养足精神,明个才能更好的处理朝政。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要是累病了,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刘公公的一番绕口令般的溜须拍马,立刻得到皇上厉正深的同意,他用手点了点刘公公: “你这奴才言之有理。朕的龙体若拖垮了,这夏邑国恐出大乱子,所以朕理应早些歇着。” 说完,合上手里奏折,起身向外走去。 “这才对嘛!皇上龙体比什么都重要。对了,皇上今晚打算宣哪位妃嫔侍寝,还是刘常在吗?” 刘公公一副谄媚逢迎的样子,躬身上前询问着。 刘常在是最近晋升上来的,会吹拉弹唱很得厉正深的宠幸,一连宠幸了好几晚。风头正盛。 “不用了,这么晚了,刘常在应该也歇下了,朕回自己寝殿吧!” 厉正深难得善解人意地说着。 “瞧皇上说的,皇上不去,刘常在她敢睡吗?刚刚那边的下人,还向奴才打听,皇上今晚过不过去?说刘常在洗的香喷喷的,正等着皇上你呢!” 刘公公一脸暧昧,可厉正深今日却不甚愉悦,他有些烦,他一直在琢磨黑衣人的事,那个神秘黑衣人到底是谁?他为何要设计他与厉正南? 孩子被掉包的事,厉正深是知道的,刘天师曾经提过,这黑衣人与刘天师之间什么关系? 刘天师是母后的人?难道这个黑衣人也是母后的人?若是如此,他为何要连同自己,也设计进去? 越想越烦,厉正深烦躁地挥了挥手: “去,告诉刘常在,朕今晚不去了。”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额首,向一旁的一个小太监招了招手,耳语一番,那个小太监一路小跑,向刘常在住所跑去。 厉正深回到寝殿,打发刘公公守在外面,踏步走了进去,可刚一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脂粉香。 “是女人。” 既然是女子,厉正深便不怕,没有喊人,而是蹙眉望向床榻,沉声喝道: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擅闯朕的寝殿?” 话音刚落,只见帐帘里伸出一只如玉般的手臂,随着帐帘慢慢撩开,一位绝美佳人依偎在床栏处,她柳眉弯弯,一双如水般的眼眸,清浅动人,嘴唇红艳如火,妩媚动人。 “颜大夫?” 厉正深有着片刻恍惚,厚实嘴唇轻启,唤了一声。 颜婷:“……” 在厉正深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同样在打量厉正深,这些年,她一直做着“凤命所归”的美梦,如今离着目标终于近了,在那个黑衣人的帮衬下,她进了皇宫,可在见到厉正深之后,有些失落。 厉正深没有厉正南好看,厉正南皮肤白静,不发怒的时候,如同一个翩翩公子。 而厉正深的皮肤有些黑,虽然不是很黑,却也有些差距。 厉正南的眼眸如同浩瀚江河一般,一看就很正派的样子,可厉正深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颜婷错觉,总觉得有些阴冷。 厉正南有着凌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如同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让人忍不住被他吸引,尤其是浑身上下散发的傲视天地的强势,更让人不容忽视。 可厉正深却有着粗矿的身体,这些年养尊处优的他,有些微微发福,颜婷不由蹙了蹙眉。 “你不是同厉正南出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朕的床榻上?” 见颜婷迟迟不说话,厉正深往前走了俩步,沉声又询问了一句。 颜婷她娇拳紧握,眼眸里一闪而逝的嫌恶,可随后她又想: “虽然皇上没有厉正南好看,可好在有钱有势,只要她略施手段,将厉正深迷的神魂颠倒,那么她做皇后的美梦,便可以实现。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貌是也不错。 那时候我要宣告天下,我是“凤命所归”之人,而姐姐颜玉,她就是一个灾星、煞星,我要让敬宣王后悔当初选了姐姐,我要告诉他,当初他若选我,我便可以助他成为皇上。 因为我是“凤命所归”的人,是一个福星,得我者得天下。” “咳咳……” 见颜婷始终不说话,厉正深不由将拳头半握,放在嘴边,又沉声咳嗽俩声。 颜婷终于回过神来,伸出雪白的玉足,从床榻上走了下来,身上着了一件粉红薄纱似的衣衫,若隐若现,一双杏眉,更是如同抽筋似的朝着皇上厉正深,抛着媚眼,媚态横生,要多妩媚,便有多妩媚。 “民女见过皇上,小女子颜婷。” 嘤咛如夜莺般动听的声音,让人心中浴火难耐,厉正深不由喉咙滚动了一下。 “皇上,你怎么如此看着人家?人家都有些害羞了。” 厉正深的反应,让颜婷更加得意,她在厉正南那里整整五年,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爬上他的床榻,让颜婷有些郁结难舒,甚至怀疑自己的魅力。 如今终于在厉正深这里找回了自信,她大胆地用洁白皓臂,搂在了厉正深的脖颈,娇喋着。 “颜婷?” 厉正深低语。 片刻之后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如鹰般的眼眸直视她,眼底带着一丝骇人的冷冽,低沉的声音喝道: “你是颜大夫的那个孪生妹妹?三位诸侯是你杀的?” 尽管是反问,可厉正深依然猜到了答案。 这些年他精于算计,与厉正南演戏多年,他怎么可能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眼眸里皆是欲望,对权利与地位的欲望。 与颜玉那个女人截然不同,颜玉那个女人眼眸清澈见底,应该是没有太多心机之人。 “是又如何?皇上不是早就想除掉他们了吗?民女只不过是帮了皇上一把,也算同皇上投了一份投名状,因为民女想成为皇上的人,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 颜婷不怕死的趴在厉正深耳畔,吹气如兰般说着。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怕的要命,但那个黑衣人告诉她,只要按照他说的,厉正深必然不会杀她,还会宠她入骨。颜婷想赌一把。 “你好大的胆子,杀朕的官员,竟然还信口雌黄,说是为了朕,朕看你是想找死。” 听到颜婷之言,厉正深眼眸眯了眯,声音骤然变冷,松开了搂着颜婷腰身的手臂,瞬间扼住了她的咽喉,微微用力,频临死亡的感觉立刻袭上颜婷。 “皇……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民……民女有一计,可……可以让皇上顺……顺利除掉厉……厉正南。还……还不让人起疑。” 颜婷断断续续地说着,厉正深眼眸寒光涌现,手劲更紧,就在颜婷以为厉正深要杀了她的时候,厉正深突然松开了手。 颜玉如同离开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片刻之后,爬向厉正深的脚,一把抱住说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民女仰慕皇上已经很久了,皇上高大英俊,让民女魂牵梦绕,在敬宣王府的时候,民女便曾偷偷去看过皇上,还曾给皇上送过羹汤,只不过民女没想到敬宣王也在,吓得民女将羹汤掉落在地。敬宣王出来训斥了民女一顿,将民女赶回了偏殿。 皇上可还记得此事?” 厉正深眼眸眯成了一道缝,脑海迅速搜寻着,很快一抹记忆浮上脑海,貌是确实有过这么一个画面。 只不过当时厉正南回复是下人,笨手笨脚的,将其打发走了。 那天他们俩人貌是讨论的是古医族被灭之事。 厉正深微微额首,却没有说什么,颜婷接着说道: “这些年,民女在坊间一直听到关于厉正南乃是战神王爷的事,有人说“六虎结义”,其实四方诸侯,都是看在厉正南面子上,民女听了很难过,这夏邑国若没有皇上如何安定? 厉正南就算再厉害,若没有皇帝运筹帷幄的调派,如何能够让当年的血雨腥风平息? 所以一切功劳都应该是皇上的,可四方诸侯却一个个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不是吗?” 颜婷先是一番溜须拍马,后又说了一些厉正南与四方诸侯的坏话,立刻让厉正深眼眸里多了一丝阴蛰。 颜婷嘴角微勾,趁热打铁: “如今三位诸侯,已经被我杀了,皇上只需要以他们子嗣过于年幼,亦或是还没有能力独当一面为由,派遣自己的人过去协助,到时候还不任由皇上拿捏? 至于厉正南,皇上只需要一计,便可以轻松将其解决,顺带着西昌候,也将在京城死去,凶手便是厉正南,如此安排不好吗?” 说道这里,颜婷仿佛不再害怕般站起来,趴在厉正深耳畔与之耳语了一番。 厉正深嘴角立刻勾起一抹邪祟的笑意,打横抱起颜婷,魅惑的声音说道: “爱妃如此诱人,朕又如何受的了诱惑?” “讨厌。” 随着颜婷的娇喋声,厉正深将其丢上了床榻,随后俯身了上去,颜婷展颜一笑,身上的薄纱从肩膀上脱落,露出了一大片雪白肌肤,一时间满室春光乍现…… 第一百九十八章牢狱之灾 夜深人静的京城大街,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诡异叫声,伴随着毛骨悚然叫声的,还有兵器碰撞声,以及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厉正南,你简直太让本侯失望了,你怎么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为了这个狐媚的女人,你丧失了做人原则,黑白不分,做尽荒唐事。 连这个女人杀了我们的兄弟,你都蓄意包庇,你如何对得起我们死去的兄弟,本侯真是瞎了眼,才会与你结拜……” 眼见西昌候盛怀玉的剑,到了胸前,厉正南腾空跃起,飞起一脚,将其踹向一旁,躲开了他的剑,眼中同样迸发出滔天怒火: “西昌候你到底有完,没完?为什么一定要说玉儿她是凶手,本王已经说了很多次了,玉儿她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而且他的目的不纯,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你为何不相信?” “这分明就是你的措辞,今日说什么本侯也要杀了这个狐媚女人。” 盛怀玉一边用冰冷语气说着,又向厉正南横扫一剑,趁着厉正南躲闪之时,扑向颜玉。 厉正南闪电般挡在了颜玉身前,用剑柄隔开了西昌候盛怀玉的宝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多说了,你要杀玉儿可以,从本王的尸体上踏过去。” 厉正南解释了一晚上,口干舌燥,可盛怀玉就是油盐不进,他失去了耐性。 对盛怀玉来说,又何尝不是煎熬,自从知道三位诸侯死了,他很清楚敌人下一个目标,便是他。 心病的原因,让他开始疑神疑鬼,每晚噩梦连连,梦见颜玉提着剑杀他,将其大卸八块,还嘲讽他: “你不是想杀我吗?我便让你死无全尸。” 盛怀玉每天都被噩梦惊醒,所以对于颜玉,他宁可错杀,也不想放过。 只要杀了颜玉,他的噩梦便不会再出现,便可以做一个美梦。 然而这些话,他不能说,他乃是一方诸侯,若要让人知道,他怕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厉正南退让了一个晚上,他一直赤手空拳与盛怀玉打斗,如今见盛怀玉冥顽不灵,厉正南也火了,他终于开始拔剑。 “乒乒乓乓”的刀剑碰撞声,此起彼落,颜玉在一旁焦急大叫: “王爷,侯爷,你们别打了,我求你们了,不要再为了我打架,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谈谈,多想想以前的情谊,求求你们了……” …… 颜玉不喊还好,这一喊,盛怀玉眼中煞气更重,不光没有停止,还加快了攻势。 “墨云,你好好保护王妃,以本王看,这西昌候就是疯了,冥顽不灵,本王让他清醒一下。” 厉正南虚晃一招,躲开了盛怀玉的攻势,对墨云吩咐着。 墨云额首: “王爷小心。” 一时间厉正南也使出全力,与西昌候打斗了起来,刀光剑影,如同闪电一般,简直晃瞎众人的眼睛,颜玉急得直跺脚。 眼见双方都挂了彩,她更加难受,急得抓耳挠腮,一把抓住墨云的手臂,焦急说着: “墨云,你快派个人阻止他们,他们再打下去恐出大事。” 墨云望了一眼手臂上颜玉的手,貌是不经意地将其拂开,一本正经说道: “不妥,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插手,这是他们兄弟间的事,王妃请放宽心,王爷心中有数。” 颜玉:“……” 什么兄弟间的事,这分明要出人命。 见墨云没有帮忙的时候,颜玉急了,撒腿便向厉正南与西昌候冲去,她要去阻止,她不可以让他们兄弟,为她伤了和气。 可刚跑了俩步,便被墨云一把抓住手臂: “王妃打算干什么?那边刀剑无眼,莫要伤着,王爷让属下保护你,你……” “可不能有事?” 这几个字,卡在了墨云喉咙里,因为颜玉已经以极快的速度,用银针扎了一下他的手背。 趁着他愣神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了打斗圈。 与西昌候打斗了几百回合,厉正南彻底失去了耐性,他不想再退让,想快些结束这场打斗。 眼见西昌候再次将剑,刺了过来,他飞起一脚踹飞了他手里的宝剑,又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侯爷小心” 就在此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窜了过去,一把推开了盛怀玉,因为身高的原因,厉正南的那一掌,迅速拍向了颜玉的天灵盖。 “王妃小心……” 远处墨云惊恐大叫。 厉正南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收手,他余悸未消地上下打量着颜玉,握住她肩膀,焦急询问着: “玉儿,你没事吧!本王刚刚有没有伤到你?” 颜玉摇了摇,绯唇轻启: “王爷别担心,我没事。” “吓死本王了,幸好你没事,否则本王会恨死自己的。” 厉正南紧紧抱住颜玉,任谁都可以看出他有多在乎颜玉。 盛怀玉在一旁看着,心情复杂,颜玉涉嫌杀害三位诸侯,让他很生气。 可刚刚不可否认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救了他,他张了张发涩的喉咙,最终吐出了一句话: “为何要救本侯?你不是想杀了本侯吗?” 颜玉推开厉正南与盛怀玉对视,绯唇轻启: “因为侯爷乃是王爷的兄弟。我不想侯爷出事之后,敬宣王难过。 前段时间我们偶遇之时,那是我们准备去往西域,阻止背后之人杀你。 因为敌人已经连杀三位诸侯,王爷说要防患于未然。” “他有这么好心?” 因为一见面便掐架,西昌候还不知道厉正南与颜玉打算到西域去的事。 “哼!” 厉正南冷哼!不愿意搭理盛怀玉。 却听颜玉说道: “侯爷武功盖世,应该不至于怕我吧!” “怕你?笑话,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西昌候盛怀玉冷叱。 颜玉点头: “没错,我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侯爷武功盖世,自然不惧,杀我易如反掌。” 盛怀玉本以为颜玉会反驳,然而没有,她很郑重地点头,这让盛怀玉始料未及,有些迷茫地望着颜玉,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三位诸侯也许是在毫无防备下,被杀了。 可侯爷明知道我危险,又怎么可能给我机会杀你呢? 既然侯爷有了防备,我还杀你,岂不自寻死路?” 颜玉的话,立刻得到盛怀玉的赞同: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既然我杀不了侯爷,侯爷也就别怕我了。” 颜玉说到这里,感觉到一道锋利眸光,射了过来,颜玉却没有搭理,因为她知道是盛怀玉,对她的话不满,她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另外,侯爷觉得一个女人,真的可能生出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吗?这里面,难道真的没有隐情? 是谁将孩子放在我身边的?他有什么目的?侯爷可曾想过? 我与王爷都怀疑三位侯爷被杀,还有孩子被掉包,有一定牵连。 侯爷就算杀了我,也无法为其他三位诸侯报仇,因为我不是凶手。 只会让侯爷与王爷伤了兄弟之情。 真相只有一个,不如我们一起寻找真相吧!等找到真相,确定是我,恐怕不用侯爷出手,王爷他也会杀了我。 因为王爷很在乎与四位侯爷的兄弟之情,否则西凌国来犯的时候,他不会千里迢迢跑去帮忙,甚至还将功劳都推给侯爷,目的自然是降低侯爷丢失城池之罪吧!” 颜玉猜测着,盛怀玉看了一眼厉正南,见厉正南将脸别在一处,忍不住问了一句: “本侯只想问你,若真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杀了我们的兄弟,你会怎么办?” 颜玉紧了紧粉拳,私心里,她也想知道答案。 厉正南望了一眼颜玉,握起她的手,一脸深情地说道: “本王会亲手杀了她。” 颜玉:“……” 额!她有些尴尬,其实她知道是这个答案。 只是厉正南的眼神,难道不是深情的眼神?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颜玉心中嘀咕,盛怀玉满意点头时,却听厉正南又加了一句: “之后,本王会结束自己的命,陪着她下地狱,虽然本王看错了她,可本王爱她,本王一定会为自己的兄弟报仇,同样她是本王的女人,她犯下的错,本王也愿意同她一起承担。 颜玉眼眸里柒染上一层雾气。 西昌候一听,刚刚偃旗息鼓的怒气,再次提了上来,用手一指厉正南厉喝: “厉正南,瞧你这点出息,本侯算是错看你了。” 话音刚落,只听厉正南说道: “本王相信玉儿她绝对不会是凶手。” 说完,厉正南回眸望向盛怀玉,抓住他的手指,将一张字条,放在他的手心。 盛怀玉疑惑展开看了一眼,眼眸大睁: “这……这是什么?” 厉正南趴在盛怀玉耳边说了几句话,盛怀玉大叫: “你是说皇上他……” “不是,是有人模仿皇上写的字条,他想让你与北冰侯互相残杀,总之事情很复杂,孩子被掉包,你与北冰侯当初在西域军营为了玉儿大打出手,以及现在的三位诸侯惨死,恐都有联系。 给本王时间,等事情查清楚,本王会给你,还有我们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 厉正南面容严肃地说着。 西昌候盛怀玉握着手里的字条,犹豫片刻,终点头: “好,兄弟一场,本侯便再信你一次,明日本侯同你们一起去寻找真相。” 说完,意味深长的眼神望了一眼颜玉,转身离去。 马车上,颜玉好奇询问着: “阿南,你给西昌候的字条上写的什么?” “没什么?说了一些我们兄弟以前的往事。” 厉正南神色淡然地说着。 颜玉:“……” 是吗? “是的。” 厉正南郑重点头,他是不会告诉颜玉,西域军营,颜玉的亵衣,出现在西昌候盛怀玉床榻,惹得北冰侯刘正一吃味,与之大战的事,于是只能含糊过去。 颜玉尽管知道厉正南说谎,可不想追问,她觉得厉正南不说,自有他的道理,便很体贴地没有追问,依偎在他怀里,俩人谁都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还有牢狱之灾。 第一百九十九章别小瞧了他 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窜出俩只小猴子,仔细一看是俩个孩子,有些瘦小,却身手敏捷。 丑时,正是所有人熟睡的时候,夜深人静,就连虫鸣声,都没有,万籁俱寂,带着一丝恐怖气息。 俩个孩子手里提着宝剑,健步如飞,往一处驿馆的方向而去。 “喂!魅影,你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一个属于女孩般稚嫩而又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真不知道师傅派你这个废物来干什么?拖后腿的吗?” 前面的男孩用同样稚嫩而冰冷的声音,唠叨了一句。 女孩蹙了蹙好看的眉,却没有不开心,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她向前紧走几步,抓住男孩手臂,左右张望了一下,低声说着: “魅影,难道我们真的要杀了那个人?” 魅影一副很嫌弃的样子,拍掉女孩的手: “我说媚血,你没事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男女有别,你懂不懂? 还有,我们若不杀那个人,你觉得师傅他会饶了我们吗?” 魅血:“……” 可我听说那个人是一方诸侯,他若死了,对我们夏邑国,真的会没有影响吗?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只知道,他若不死,死的便是我们。” 魅影冷酷说着,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魅血再次上前拉住了他: “可……” “放手。” 魅血还想再说些什么,便被魅影冷冽的眼神还有冰冷的语气,吓得急忙松开了手,撅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说道: “放手便放手,你以为本姑娘愿意碰你吗?死魅影。” 魅影懒得搭理魅血,转身又向前走去,空气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若害怕,便不用去,杀人我在行,等杀了他,我们便可以回去换解药了,否则我们都将成为傀儡,一个杀人机器。” 魅影的话,让魅血身子一僵,漂亮的眼眸,暗淡了下去,快步跟上了魅影的脚步。 俩道幼小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了漆黑的月色了。 胡同尽头有一个四合院,此时里面灯火通明,一个脸上带着面具的男子正与一个老道下着棋。 “公子,魅影与魅血已经进了驿馆。” 一个黑衣人来到面具男子身边,低声说着。 面具男子嘴角往上勾了勾: “你们说,厉正南若知道自己的一双儿女杀了他的兄弟西昌候盛怀玉,他将如何选择?杀了他的一双儿女,为他的兄弟报仇?还是任由他的兄弟西昌候盛怀玉惨死?” 老道微微抬眸,深邃的眼眸里同样带着阴冷光芒: “公子觉得厉正南他还能出的了死牢吗?那个狗皇帝,早就想弄死他了,如今抓住这样一个机会,还会让他有机会出来吗?” 面具男子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薄情的嘴唇轻启: “你可别小瞧了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与颜玉回到王府,追风已经体贴的为颜玉收拾好了一间厢房。 “王爷,颜……王妃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追风刚想称呼颜玉为颜大夫,便被厉正南犀利的眼神,给吓了回去,立刻改了口。 “不用,王妃睡本王房间即可。” 厉正南清秀如斯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宠溺与柔和说道。 颜玉:“……” 不,不用,我去追风给我准备的房间就好。 “不行,那个房间刚腾出来,太过潮湿,会生病的。” 厉正南浅笑,寻了一个借口。 “王爷,那个房间我已经让人通……” 追风本打算说,房间早就通过风了,从听说厉正南回来了,他便一直在忙活,不管是厉正南的房间,还是准备给颜玉住的房间,他都让下人打扫的利利索索,自然也通风了。 可在厉正南吓人的眸光下,追风生生将话改了: “没通风”。 颜玉:“……” 她狐疑地望着追风,追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急忙低下头,不敢直视颜玉的眼睛,补充说道: “王爷所言甚是,府里很少有客人居住,空闲的房间都带着霉味,实在不适合居住。等赶明我让下人好好打扫一下,通通风,王妃再过去居住。” 颜玉:“……” 她怀疑地望了一眼厉正南,后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 “我记得王爷说,我妹妹颜婷在府上住过几年,如今她走了,房间应该也腾出来了,我住她房间也可以。追风大人可否引路?” 颜玉向追风询问着。 “这个……” 追风望了一眼厉正南,见厉正南向他摆手,急忙拱手: “属下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先行告退。王妃要引路,还是找王爷吧!” 颜玉:“……” 不是,我…… “追风确实很忙,你就不要打扰他了。” 厉正南将颜玉往自己怀里一拉,附身在她耳畔吹气如兰般说着。 颜玉被厉正南的突然举动,搞得心有些慌乱,狠狠推了他一把,捂住了自己胸口。 追风望着厉正南与颜玉的暧昧举动,心里默默为厉正南高兴,终于回归正位了,原来王爷的救命恩人是颜大夫,他就说嘛!颜婷那个女人一无是处,怎么可能会救人,不把人折腾死才怪。 厉正南见追风迟迟不走,一直盯着颜玉,心中有些不快,不由咳嗽一声: “怎么?你还有事?” 追风:“没……没事,属下告退。” 就在追风准备离开的时候,厉正南唤住了他: “对了!今晚你整理一下华子口供,明天本王上朝要用。” “是。” 追风额首。 见追风走了,颜玉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袖,清丽嗓音询问着: “我妹妹颜婷她以前住哪个房间?” “她的房间不适合你,本王带你去,你该去的房间。” 厉正南的话语刚落,颜玉便感觉到身子腾空而起,整个人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颜玉挣扎大叫,厉正南调侃: “你叫吧!使劲叫,本王巴不得全王府的人都知道,本王将你寻回来了。 本来本王打算明天再向府里的下人介绍你,既然你这么着急,本王不介意今晚便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让他们都知道,你才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心尖上的女人。” 颜玉:“……” 听着厉正南说着不算情话的情话,立刻羞红了脸庞,窝进了他的怀里,紧紧趴着,仿佛怕人看见似的。 虽然她曾经与厉正南有过夫妻之实,可那已经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失忆的原因,让他们忘记了彼此,这些年颜玉早就习惯一个人,她从来不敢肖想自己的夫君还活着,如今恢复记忆,得知厉正南是自己的夫君,她还真是不适应。 望着宛如猫咪般窝在自己怀里的颜玉,厉正南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颜玉身上自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是那般心旷神怡,厉正南不自觉动了动喉结,有些许燥热。 回到自己寝室,厉正南一脚踹开了房门,颜玉好奇张望,映入眼帘的是挂满金花点缀的藏蓝色织锦,就连帐幔都是深色的,给人一种极冷的感觉,她不由身子抖动了一下。 “玉儿,冷吗?” 厉正南不由询问着。 颜玉:“是你房间的装饰有点冷,你为何不用一些暖色?比喻黄色,亦或是浅粉色?” 厉正南:“……” 那是女人才会喜欢的颜色。 颜玉:“……” 谁说的?布料又没有写上男人、女人,为何男人就不能用?我看我家四个宝贝也都很喜欢啊! 颜玉想起四个小家伙,便随口说道。 可很快眼眸便暗淡了下去,她想起了,她不是四个小家伙的娘亲。 厉正南看到了颜玉眼中的忧伤,知道她是想孩子了,厚实嘴唇轻启: “玉儿别难过,等我们忙完这段时间,找到我们自己的孩子,便将四个小子召来京城,让他们兄弟们相互认识一下,同时也好缓解你思念的他们之苦,可好?” “好。” 颜玉乖顺点头,厉正南将她轻轻放在了床榻上。 颜玉有些害羞地抬眸: “王爷今晚睡哪里?” 厉正南用手指了指床榻: “这是本王床榻,本王当时要睡在榻上了?” 颜玉:“……” 不是,王爷,这里只有一张床,你睡榻上,我睡哪里? “你是本王王妃,当然要同本王一起睡榻上了。” 厉正南理所当然地说着。 颜玉:“……” 她的一双墨瞳眨了眨: “王爷,不是,我们……” 厉正南故意凑近颜玉: “怎么?本王说错了?我们没有拜过堂?” 颜玉:“……” 我们是拜过堂,可我们…… 颜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厉正南脱下了她的靴子。 “你……” 颜玉指了指厉正南,却被厉正南用指腹压住嘴唇: “玉儿放心,今晚我不会碰你。我好累,想睡会,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只能委屈你同我睡一个榻上,我们和衣而睡。可好?” 颜玉望了一眼厉正南,确实见他脸色不太好,眉宇间柒染着深深倦意。 也许刚刚与西昌候打斗,确实耗费了他不少体力,颜玉心头一软,没有说什么,却和衣躺在了床榻里面,给厉正南腾出来一些地方。 厉正南嘴角微勾,睡在了她的身旁,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 颜玉的身子一僵,可最终没有挣脱,嗅着颜玉发丝的清香,以及身上自带的淡淡药草香,厉正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就是这种感觉,让他当年不惜谎称自己是孤儿,也要向她求婚。 仿佛只有抱着她,让她待在身边,才能缓解他的压力,来自各方的压力与痛苦。 颜玉听着身后厉正南匀称的呼吸声,回过头,望着他俊美的脸庞好一会。 伸出纤长而洁净的手指,划过厉正南高挺的鼻子、深邃宛如冬日星辰的眼睛,这就是她的夫君,真好看,睡意袭来,颜玉也闭上了眼睛。 就在颜玉闭上了眼睛的时候,厉正南睁开了深邃的眼眸,轻轻在颜玉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俩人沉沉睡去。 直到一阵嘈杂之声响起,打破了敬宣王府的宁静。 第二百章厉正南涉嫌杀人 颜玉与厉正南相互拥抱,睡得香甜。 颜玉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自己的俩个孩子找到了。 他们长的白白胖胖的,男孩如同厉正南一般英俊潇洒,女孩如同自己一般温柔漂亮。 俩个孩子全都粉雕玉琢,被她抱在怀里咯咯笑着,身旁还有自己的四个养子阿吉、阿祥、阿意、阿如。 他们甜甜叫着自己: “娘亲,娘亲。” 颜玉好幸福,她使劲抱了抱几个孩子,分别在他们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厉正南睡得正香,感觉额头似乎有一个东西,软绵绵的,还带着一丝湿润,眉头紧蹙,瞬间睁开了眼睑,只见颜玉正撅着嘴,吻着自己额头,不由心头一暖,体内更是升起一股燥热,他将性感的嘴唇,凑向颜玉的红唇,本想与她来个接吻,谁知就在此时,院落里传来一阵嘈杂: “什么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敬宣王府?谁给你们的胆子?” “敬宣王何在?让他赶紧出来。” “王爷正在睡觉,有事等王爷睡醒再说。” “赶紧让他出来,现在……” …… 厉正南的好事被打扰,心情很不爽,脸当即沉了下来,周身都笼罩了一层缭绕冷气。 外面的声音太过嘈杂,颜玉也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眸的时候,看到自己正撅着嘴,一副要吻厉正南的样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敬宣王……敬宣王……” 院落里刘公公尖锐嗓音喊了俩声。 “刘公公,我早就同你说了,王爷还在睡觉,你若有事,可以告诉我,我进去给你通禀,可你如此劳师动众的,算怎么回事?也太不把我们敬宣王府,看在眼里了吧!” 追风的声音传入颜玉与厉正南耳中。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刘公公……” “追风是吧!再阻扰,信不信咱家让人将你一并拿下?你赶紧让敬宣王出来,否则……” …… 院落里嘈杂之声此起彼伏,颜玉的羞涩立刻被担忧取代: “王爷,外面出了何事?” “你先睡,本王出去瞧瞧。” 厉正南强压怒火,安抚着。 “好。” 颜玉顺从地点了点头。 厉正南得到她的答复,迅速穿上自己的靴子,向屋外走去。 一改刚刚的温润,此时的厉正南冷郁的双眸带着浓浓的深寒之气,双拳更是紧了又紧。 “耶鲁原真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敬宣王府这些乱臣贼子,给拿下?可不能让敬宣王给……” “跑了”俩字,生生卡在刘公公的咽喉里,因为他看到了厉正南。 一身玄衣锦袍的厉正南,阴沉着脸,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 “刘公公好大的架子?可是皇上让你到本王府欺压本王的?” 厉正南狭长眼眸透着骇人杀气,如同幽冥般的声音喝问着。 厉正南本就自带威严之气,更何况还铁青着一张脸,可把刘公公给吓坏了,他接连后退数步,结结巴巴: “没……没有。” “既然没有,因何带这么多人深夜到本王府邸?可是觉得本王软弱可欺?想骑到本王头上撒野?” 厉正南幽冥般的声音又起。 “不……不是。” 刘公公望着厉正南缓缓走近,吓得连连后退,倒是禁军统领耶鲁原真提醒: “刘公公,你不是来宣旨的吗?” “对!对!咱家是来宣旨的。敬……敬宣王接旨。” 刘公公连连点头,终于找回了一些自己的声音,冲着厉正南喊了一声。 厉正南脚一顿,狐疑的眸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院落当中很多禁军,足有上百人,全都手握着剑柄上,一副随时拔剑的样子,可不像皇上宣他叙旧的,倒有几分抄家灭门的意思,厉正南不由蹙了蹙眉: “宣。” 厚实的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只是身材挺拔,未有屈膝之意。 追风等人见厉正南不跪,他们也全都没有跪的意思。右手也全都握住剑柄上,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禁军。 “敬……敬宣王跪下接旨。” 刘公公见厉正南迟迟不跪,于是又结结巴巴地喝了一句。 “要宣便宣,不宣的话……” 厉正南说到这里,停顿片刻转向追风: “送客。” 追风得令,上前摆了一个手势: “刘公公请……” 可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把锋利的宝剑,架在了他脖子上,只听一个声音冷冷说道: “敬宣王,昨晚你涉嫌杀害西昌候,请跟卑职进宫一趟。” 是耶鲁原真,他见刘公公与厉正南僵持,便将宝剑,架在了追风脖子上。 耶鲁原真的话,让众人皆一愣。 厉正南更是震惊的半天没反应过来,狭长的眼眸一挑: “你说什么?将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本王没有听清。” “宣旨吧!刘公公。” 耶鲁原真见厉正南不再全身戾气,而是一脸震惊,淡漠的语气对身旁的刘公公说道。 刘公公一听,急忙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昨晚敬宣王厉正南因“善心堂”颜大夫之事,与西昌候起了冲突,将其殴打致死,责令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将其拿下,押入天牢,钦此!”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圣旨是假的。” 这封圣旨宛如晴天霹雳般震惊着厉正南,他接连后退了数步。 “王爷,你没事吧?” 墨云扶住他,关切询问着。 追风伸手将耶鲁原真的宝剑,推到一旁,来到厉正南面前,担忧地唤了一声: “王爷……” 厉正南宛如疯了一般,推开众人,冲上前一把夺过圣旨,看了一眼,转身向府外冲去。 “圣旨是真的,皇上厉正深不可能拿此事开玩笑,也就是说西昌候真的出事了”。 厉正南的马如同风一般向驿馆的方向,疾驰而去。 刘公公扯着嗓子大叫: “抓住敬宣王,别让他跑了。” 追风、墨云等人纷纷拔出宝剑,抵挡那些禁军,院落里一时乱作了一团。 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厉正南记得很清楚,西昌候盛怀玉提出今日同他一起去追查其他三位诸侯的死因。 那时的盛怀玉并没有什么异常,虽然有受伤,可那仅仅是皮外伤,昨晚他特意保留了一些内力,并没有下死手,怎么可能死了呢? 走到驿馆的时候,里面京兆府府尹吕木也在其中,还有几个仵作。 看到厉正南,西昌候的人显得很气愤,纷纷拔出了宝剑。 “厉正南,你已经杀了我家侯爷,还有脸来?你是欺我们西昌候府没人吗?跑来炫耀的?” 西昌候盛怀玉的随从展云率先喝道,眼眸里隐含着嗜血的怒火。 “杀了厉正南,杀了厉正南,为侯爷报仇。” “杀了厉正南,杀了厉正南。” …… 一声又一声吆喝声,传进厉正南耳畔,可他却仿佛没有听到般向里面径直走去。 “厉正南站住……” 展云横剑挡在西昌候盛怀玉的尸体前,却被墨云一把推开,厉正南因此走了过去。 此时西昌候盛怀玉瞳孔大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他因何而死?” 京兆府府尹吕木看了一眼厉正南,先是一愣,片刻之后不动声色地拱手说道: “回禀王爷,仵作查验,西昌候是死于殴打致死,死亡时间是昨晚子时。” “子时。” 厉正南低语,整个人又是一个踉跄,因为他们分开的时间,正是子时。 “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等人刚好赶到,扶住他,关切询问着。 厉正南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走上前帮西昌候合上了眼睑,说了一句: “兄弟,你走好。总有一天,本王会提着敌人的人头,到你坟上祭拜。” “厉正南,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家侯爷就是死在你的手上。” 展云怒火中烧指着厉正南大吼。 追风:“休要胡言?我家侯爷不可能杀西昌候。” “怎么不可能?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莫不是你们敬宣王府,还想抵赖不成?” “就是,侯爷就是被你活活打死的,杀了厉正南,为侯爷报仇,杀了厉正南……” …… 震天动地的喊声以及打斗声响了起来,驿馆里再一次刀光剑影,直到一声尖锐的喊声传来: “都不许动,谁再动手,以谋逆罪论处。” 打斗的双方瞬间偃旗息鼓。 “敬宣王,你到底要不要进宫?” 刘公公阴蛰蛰的声音质问着。 “王爷不要管我,你快跑,去查四位侯爷死因。你若被抓,真相便石沉大海了,快跑,快跑……” 颜玉挣扎大叫。 刚刚厉正南冲出了王府,颜玉因为担心厉正南跑了出来,却没有想到被刘公公的人给抓了,颜玉懊恼极了,可却无可奈何。 听到颜玉的声音,厉正南收回伤心的神情,凤眸一挑: “放开她。” “厉正南,让你的人,放下手里的剑,否则……” 刘公公尖锐嗓音威胁着。 厉正南双拳紧了紧,思索片刻,最终摆了一下手。 “王爷……” 追风喊了一声,被厉正南狠狠瞪了一眼,只能不甘喝道: “都放下宝剑。” 敬宣王府的众人无奈,只能松手,任由宝剑滑落在地。 “拿下。” 刘公公见厉正南没有了威胁,尖着嗓子喝了一声。 门外有俩棵很大的梧桐树,树上坐着俩个小孩,正目不转睛地望着院落里的一切,全都小眉头紧蹙: “这敬宣王为什么要杀西昌候?他们不是拜把兄弟吗?”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这个人很讨厌,他挡了我们的路,本来我们可以杀了西昌候,回去换“血魔之毒”解药的。 可如今被这个人捷足先登,我们的解药,又泡汤了。” “人死了,不就得了?师傅会在乎谁杀的吗?” “我敢打赌,师傅一定会以人不是我们杀的为由,拒绝给我们解药。” …… 第二百零一章打入死牢 皇宫“怡香殿”,颜婷正坐在梳妆台前,由一个小丫鬟帮忙梳妆。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在颜婷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颜婷挥了挥手,小丫鬟识趣退下,颜婷挑了挑好看的眉: “你说的是真的?敬宣王被抓住了?” “是的,颜美人。” 小太监低垂着眼睑,毕恭毕敬回答着。 颜婷与皇上厉正深一夜风流,被厉正深封为了美人,赐了“怡香殿,”让其居住。 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颜婷心中不知道有多美,只要她肯努力,假以时日,皇后之位必然是她的。 为了抓住皇上厉正深的心,颜婷为其出谋划策,对付厉正南,得知厉正南被抓,颜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说实话,颜婷是喜欢厉正南的,因为厉正南长的很好看,武功也高,只是不解风情,她费尽浑身解数,硬是得不到他的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颜婷本身就喜欢美的东西,人也是一样,只是厉正南…… “咳!” 想到厉正南,颜婷如火的红唇,溢出哀叹之声,片刻之后摆弄起她那纤长而好看的指甲,像是自言自语: “他也太没用了,怎么如此轻易的便被抓了呢!我还以为他很厉害,一定会反抗,起嘛会同跟禁军们打一架,可没有想到就这般被抓了。” 望着颜婷娇美的容颜,小太监不由喉咙滚动了一下,可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皇上的,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染指,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太监,于是上前一脸谄媚,向颜婷解释说道: “本来敬宣王府的人是想反抗的,可奴才听说,是刘公公让人提前抓住了颜大夫,所以敬宣王也只能束手就擒,因为颜大夫是敬宣王的软肋,是他手心里的宝啊!” 小太监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脸上顿时挨了了颜婷狠狠一巴掌,一双凤眸仿佛要冒火,厉声怒喝: “该死的奴才,我让你说话了吗?滚……” 小太监本来还被颜婷美色吸引,如今被莫名打一巴掌,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美人,只可远观,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于是急忙捂着脸庞,点头哈腰: “是,是,是,小的立刻滚,立刻滚,颜美人,别生气,别生气……” “呦!这是谁惹朕的美人生气了?” 就在小太监准备离开的时候,皇上厉正深走了进来,他一副很关切的样子询问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福。” 小太监与颜婷几乎异口同声。 “哎呦!美人,快快请起,朕可舍不得你跪。” 皇上厉正深见颜婷行礼,一副很在乎她的样子,急忙上前,双手相扶,并将其一把抱起,往床榻走去。 颜婷用雪白皓腕,圈住厉正深脖颈,眼眸里一抹得意,心中暗道: “我就说嘛!只要我进宫,便没有别的女人什么事。凭我颜婷的美色,必可以力压群芳,将皇上厉正深迷的神魂颠倒。” 身后的刘公公见到眼前情景,冲着跪着的小太监尖声吆喝: “狗奴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退下?真是不长眼力劲的奴才。” “是,是,是,奴才告退,告退。” 小太监听到刘公公吆喝,如获大赦,点头哈腰,退出了“怡香殿。” 床榻上颜婷如猫般的声音,向皇上厉正深娇喋询问着: “皇上,妾身的计划可成功了?” “非常完美,元正果然出手了,如此朕便可以一箭三雕了。” 厉正深狐狸般的眼眸眯了眯,薄情的嘴唇里貌是不经意的吐出一句话。 颜婷:“……” “三雕?不是俩雕?” “爱妃如此诱人,朕现在不想谈别的。” 厉正深没有回答颜婷的话,而是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重重地吻住了她。 颜婷瞳孔骤缩,呼吸瞬间被厉正深掠夺。 “啊……皇上,不要……” 随着颜婷半推半就下,衣衫被厉正深撕裂,在一阵嘤咛的叫声中,厉正深餍足地起身披上衣衫,走出了“怡香殿。” 回到“御书房”后,刘公公上前毕恭毕敬地询问着: “皇上不是说先不对付厉正南吗?怎么这会又……” 厉正深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寒光: “本来朕想着先与厉正南联手,对付背后那只黑手的,可事与愿违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朕也只能顺其自然。 如今四方诸侯死了,厉正南又因涉嫌杀害西昌候,被关进死牢。 而元正杀害西昌候,这个秘密只有朕知道,以前是朕的把柄,握在他手里。 现在是他的把柄,握在朕的手里,不可同日而语,朕再也不用担心他与朕不同心了,等处置了厉正南,大局已定,朕再慢慢收拾那幕后黑手。” 厉正深说到这里,眼眸里闪过一抹得意: “哈哈……朕总算可以安枕无忧了,天下终于握在了朕的手里。朕再也不用担心四方诸侯与厉正南的势力。赶明朕上朝,便以四方诸侯的后人年幼,不堪重责,派遣朕的人过去辅佐他们,架空他们。”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终于得尝所愿了。” 刘公公见状,狐狸般的眼眸阴蛰半眯,上前谄媚说着。 说完,话锋一转: “只是……” “只是什么?” 皇上厉正深听闻,急忙追问。 刘公公上前走了俩步,趴在他耳畔耳语一番,厉正深的眼眸瞬间阴蛰了起来: “你说什么?那俩个孩子曾到过驿馆?” “是的,奴才听底下的人说,的确有俩个孩子到过驿馆,只不过去的时候,西昌候已经死了,他们又跑了。 奴才根据底下的人描述,是那俩个孩子无疑。” “岂有此理!该死了刘天师,他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他如此肆意妄为,难道不怕厉正南发现?还是说,他就是想让厉正南发现俩个孩子,从而怀疑朕,让朕与厉正南厮杀。” 皇上厉正深眼眸里闪烁着幽冷。 刘公公查言观色,上前低声谏言: “皇上,既然刘天师如此任意妄为,你看我们要不要提前……” 说到这里,刘公公用手在脖子上摆了一个手刀,皇上厉正深立刻眼前一亮,可很快又被新的忧愁取代: “若杀了刘天师,谁来接手俩个孩子?” “咳!皇上这敬宣王都死了,我们为何还要留那俩个孩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并……” 刘公公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厉正深抬起的手,打断了话语。“不妥,朕不想冒这个险,厉正南一日不死,朕便不能掉以轻心。” 厉正深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敲击了一下桌面,后抬眸说道: “这样吧!等寻个时机,朕向太后打听一下刘天师现居何处,将其斩草除根后,那俩个孩子便由你接手。 厉正南他不知道你会武功,孩子在你的手上,朕也可以放心。 将来若真能成功除掉厉正南,你便杀了那俩个孩子。 若事情出现反转,将来真与厉正南兵戎相见的那天,我们也好有个筹码,握在手里。” “皇上圣明!奴才遵命。” 刘公公急忙额首,低垂的眼睑里闪过一道诡异,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就消失不见。 “对了,敏妃娘娘那边怎么样了?” 皇上厉正深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询问着。 刘公公:“回禀皇上,据敬宣王府的人说,敏妃娘娘还是如同往常一般,一动不动,只是喘着气而已。” “那就好!让那边的人盯紧了,万不可出了差子。” 刘公公额首: “皇上放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本以为皇上厉正深只是把他关在天牢,走个形式,之后待查清楚不是他杀的人,便将他给放了。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刘公公与耶鲁原真竟然将他与颜玉带进了死牢。 “本王要见皇上,本王要见皇上,西昌候不是本王杀的,不是……” …… 厉正南抓住铁栏杆大叫,可却没有人搭理他,一瞬间厉正南的待遇,仿佛从天堂到了地狱。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厉正深对他这个敬宣王多器重,加上他战神王爷的光环,没有人敢忽视他。 “王爷,你没事吧?” 颜玉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襟,忍不住询问着。 “本王没事,只是想不通,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就这么没了,玉儿,你知道吗?我们“六虎”当中,其实脾气最好的便是西昌候,本王的四哥,他仿佛总是没有脾气似的,要不是三位诸侯惨死,刺激了他,他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暴躁的样子。 玉儿,你说是不是本王下手太狠了,所以四哥才会丧命?本王真的没有下死手,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了?” 厉正南仿佛受到莫大刺激般,沙哑的声音不断呢喃着。 颜玉看出厉正南很痛苦,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身,温柔如水般安抚着: “厉正南,你要相信,西昌候他不是你杀的,我们分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没有一点受伤严重的样子,就算有,也只是皮外伤,所以你不要多想。” “真的吗?玉儿你相信本王?” 厉正南仿佛想寻求安慰般询问着。 颜玉点头如小鸡啄米: “当然,就如同阿南相信其他三位侯爷,不是我杀的一般,我自然也是相信你的。” “对!一定不是本王杀的,是有人杀了他,陷害本王”。 厉正南点头,仿佛一瞬间清醒。 “嗯!所以我们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出去。” 颜玉清丽嗓音说道。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厉正南如墨般的眼眸,瞬间变得幽冷了起来,他推开颜玉,衣袖里滑落一支飞镖,静等来人靠近。 第二百零二章你谁啊 厉正南与颜玉俩人警惕地望着出口,他们不知道来人是谁,心中有些忐忑。 近了,越来越近了,只见一个黑衣人押着一个狱卒,走了进来,颜玉转头望向厉正南,却听厉正南低沉的声音说道: “自己人,别怕。” 颜玉:“……” 她琉璃般的眼眸再次望向黑衣人,只见黑衣人押着狱卒,走到关押他们的牢房外面,抬手打晕了他,手脚利索地从那个狱卒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牢笼。 “属下云起,救驾来迟,望王爷恕罪。” 黑衣人一进牢房,便给厉正南行了一个礼。 “云起,你回来了?怎么样?可有孩子的消息?” 厉正南见是云起,急忙追问。 听到“孩子”俩字,颜玉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这个……” 云起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厉正南回眸望了一眼颜玉,跨出了牢笼。 颜玉黛眉紧蹙,她很想跟上去听一下,云起到底同厉正南说了什么,可厉正南出去,明显就是想背着她。 颜玉很识趣,不想去听墙角,她知道一旦有孩子的消息,厉正南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毕竟自己是孩子的娘亲。 望着远处窃窃私语的俩人,颜玉心中忐忑,焦急的双手不停绞着,朱唇紧咬,内心是无比煎熬。 “怎么回事?可是孩子有消息了?” 远处,厉正南低声向云起询问。 云起额首: “属下正是追寻孩子,才回到京城的。” “哦?你的意思是,本王与王妃的孩子,就在京城?” 厉正南深邃如同冬日夜空般的眼眸里有了一丝波动。 “王爷先别急着高兴,属下还有一件事没有禀报。” 云起见厉正南高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厉正南抬眸: “哦?说。” 云起:“……” “属下查的西昌候被杀当晚,王爷与王妃的俩个孩子也曾去过驿馆,有人看到他们从西昌候房间跑了出来。” “你想表达什么?” 厉正南心中有种不祥之兆,眸色渐冷,幽冷的声音质问着。 “若西昌候不是王爷杀的,那俩个孩子是有嫌疑的……” 云起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厉声打断: “胡说八道,他们才只有六岁,怎么可能杀人?没有证据,不要瞎说。” 云起:“是,属下知错。” 见厉正南生气,云起急忙认错,厉正南缓了缓情绪: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找到俩个孩子再说,另外此事,万不可让王妃知道。” “是,属下明白。” 云起点头,片刻之后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了一句: “对了,还有一件事,追风知道属下要来,特意让我传话给王爷,说,那个女人找到了,她进宫了。” “哪个女人?” 厉正南一时没缓过神来,在厉正南心中,他只认识颜玉这个女人,其他的女人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云起观看厉正南的反应,见他一脸茫然,这才解释说道: “追风说,颜夫人,不,是以前在府里住的女人,现如今已经做了皇上的女人。现住“怡香殿。”” 厉正南:“……” “你说那个女人进宫了,住在“怡香殿?””“是的。” 云起声音不起一丝波澜。 厉正南的脑袋“嗡”的一声,冷冽的长眸里顿时透着点点骇人之色。 “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同“皇上厉正深勾搭在一起的?” 还有“怡香殿”,乃是他母妃以前居住的地方,皇上赐给那个女人,什么意思? 皇上明知道颜婷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女人,虽然自己从未碰过她,可毕竟那个女人也在敬宣王府住过五年,皇上就那般饿不择食? 别人不知道那个女人来历,皇上应该很清楚才是。 他曾经一再提醒自己,让自己斩草除根,因为颜玉与颜婷俩人乃是“古医族”遗孤,为何皇上自己却要将那个女人放在身边?” 众多的疑问,让厉正南冷郁的双眸变得森寒了起来,眉宇间更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四位诸侯惨死,皇上在其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真的是幕后那只黑手在作祟吗?还是说,皇上其实与幕后那只黑手,是一伙的?亦或是幕后黑手,便是皇上。” 就在厉正南脑海里千回百转的时候,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响起,厉正南如墨般的眼眸望向入口。 只见又一个黑衣人匆匆走了过来,云起说道: “王爷,是自己人。” “嗯!” 厉正南冷哼,只见那个黑衣人走到云起跟前与之耳语一番,云起抬眸: “王爷,我们的人说,那个女人正向这边走来。” 厉正南:“……” 深邃的眼眸眯了眯: “你们先且退下吧!” “王爷不同属下们一起离开?” 云起蹙眉询问。 “本王还不能走,只有本王留在这里,才能让背后之人有所行动。 本王若出去,那杀西昌候之人,便会有所警惕,到时候很难找到蛛丝马迹。” 云起点头: “属下明白了,对了!王爷要的东西,追风让属下给你带来了,王爷什么时候想离开,记得知会一下属下,属下立刻带王爷杀出去。” 说完,云起将一个火红的药丸,放进了厉正南的手心。 厉正南将其揣进了衣袖,转身踏步走进了牢笼,云起以极快的速度,锁好了牢门。 “属下们告退。” 就在云起打算离开的时候,厉正南又叫住了他: “等等。”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云起上前询问。 厉正南招了招手,用只有他对云起听到的声音说道: “如今四方诸侯死了,皇上一定会派遣他自己的人,去接手四方诸侯的势力,你回去之后让墨云带几个人,去四方诸侯处,暗中保护四方诸侯的家眷。 南朝侯府已经有人保护阿如,可以放心。 其他三位侯爷那里,同样也不可掉以轻心,尤其东越侯府,东越侯生前风流,留下不少子嗣,心思各异,你让墨云亲自过去,本王怕底下的人,镇不住东越侯那堆儿子与女人,务必保护好阿吉小少爷。” “是。属下遵命。” 云起答应一声。 “记住,非必要不得现身,别让皇上的人发现,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厉正南再次叮咛,云起点头,带着黑衣人消失在了天牢里。 颜玉见云起离开,只剩下她与厉正南,这才忍不住询问: “王爷,我们的孩子可是找到了?”“还没有,云起他们还在找。” 厉正南伸手宠溺的将颜玉揽在怀里说道。 那俩个孩子出现在西昌候的死亡现场,是有嫌疑的,厉正南不想颜玉担忧。 另外,他自己也不敢想,若真的是自己的孩子杀了西昌候,他该怎么办?是大义灭亲杀了自己的俩个孩子,为自己的兄弟西昌候报仇? 还是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寻一个人出来顶罪,让自己兄弟西昌候死不瞑目,保住自己的俩个孩子? 想到这个问题,厉正南便感觉头痛。所以他不想告诉颜玉,怕她忧心,他只希望她快快乐乐的。 颜玉听厉正南说没有,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厉正南有些于心不忍,柔声安抚: “玉儿别担心,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 “嗯!” 颜玉心情沉重,可依旧乖顺点头,她知道厉正南已经尽力了,不想再给他压力,所以什么也没有说。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厉正南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顿时透着一丝冷光,颜玉感觉到了: “王爷怎么了?” “玉儿,有一件事,本王觉得有必要向你提一下。” 厉正南双手抓住颜玉肩膀,莫名说了一句。 颜玉:“……” 王爷请说。 “你妹妹颜婷,现如今已经成为了皇上的女人。” 厉正南想与颜玉打个招呼,让她见到颜婷时不至于太过震惊。 颜玉:“……” 她望着厉正南半天没反应过来,阿婷已经成为皇上的女人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记得四个孩子曾经跟她说过,颜婷每时每刻都想勾引敬宣王厉正南,为了取代自己,不惜火烧“善心堂”,想要烧死自己的四个养子,要不是当时厉正南突然赶到,救了阿吉、阿祥、阿如、阿意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颜玉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可她可以感受到四个孩子当时的绝望与痛苦,还有恐慌。 上次在南方时,因为东越侯与南朝侯的死,他们说自己是凶手,曾把自己与阿如捆绑在柱子上,自己曾经切身体验过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想到这些,颜玉黛眉紧蹙,对她的这个妹妹充满了怨气。 虽然说四个小家伙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毕竟也是自己的养子,自己从小养大的,她早就视他们为亲生子。 颜婷明知道四个孩子是自己的,还如此对他们,其心何其歹毒。 想到这里,颜玉的胸腔处似有滔天怒火,紫眸微缩,泛着一丝冷意。 “姐姐,王爷,你们还好吧?” 远处传了一声宛如黄鹂般动听的声音。 颜玉的身子一僵,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回眸望了一眼。 一身浅粉色长裙,精致妆容,一颦一笑都妩媚动人,宛如白莲花似的扭摆腰身的女人,不是颜婷,又是谁。 颜婷走到被打晕的狱卒跟前,先是一愣,可仅片刻又恢复了正常,因为她看到牢房的门紧锁,厉正南与颜玉没有跑,她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缓步轻移,来到牢笼处。 “姐姐,好久不见,你可想妹妹?妹妹可是每天都在想姐姐呀!” 颜婷见颜玉仿佛不认识她似的,直勾勾望着她,性感的嘴唇娇喋又唤了一声。 “你谁啊!我可不担不起你这声姐姐。” 颜玉眸光清冷地望着颜婷,绯唇轻启,一脸嫌恶。 第二百零三章血流成河的真相 颜玉说不认识颜婷,让颜婷有种热脸贴颜玉冷屁股的感觉,顿时脸一烫,仿佛被人打了狠狠一巴掌。 她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丫鬟,小丫鬟忍不住窃笑了一声,颜婷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笑什么?再笑,信不信我让皇上杀了你?” 颜婷嘶声力竭,小丫鬟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颜美人饶命,颜美人饶命,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卑贱的奴婢,滚……” 颜婷咒骂着,抬脚狠狠踹了一脚那个小丫鬟,小丫鬟惨叫一声,捂着脸,哽咽着跑了出去。 颜玉:“……” 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会是她一手拉扯到大的妹妹颜婷,以前她那个妹妹,虽然爱美,可不至于如此心狠手辣。 仅仅因为小丫鬟窃笑,就打人,这…… 颜玉膛目结舌,以前四个小家伙向她说,他们的小姨,如何如何的坏,她都不敢相信,如今亲眼所见,简直震惊了颜玉。 “姐姐,我是阿婷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是不是妹妹今日打扮的太美了,姐姐才认不出妹妹?” 颜婷一边伸手摆弄着秀发,一边娇喋询问着,一双凤眸却一直盯着厉正南。 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以前住在敬宣王府时,颜婷只是觉得厉正南好看。 如今有皇上厉正深做对比,颜婷觉得厉正南更加出众了。 五官分明宛如雕刻般的脸庞,有棱有角俊美无比。 放荡不拘的外表,此时望着自己那幽冷的眼神,都是那般迷人。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剑眉之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忍不住就会沦陷下去。 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是那般诱人,颜婷使出浑身解数,硬是没有尝到滋味。 颜婷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动着,脸也是一片绯红,颜玉疑惑地转头望了一眼厉正南。 却见他正一脸深情地望着自己,颜玉的脸一烫。 “怎么了,玉儿?” 也许见颜玉看他,厉正南性感的嘴唇轻启,问了一句。 说完,还伸手帮颜玉整理了一下耳边碎发,任谁都看的出来,厉正南的眼中只有颜玉。 颜玉幸福的依偎在厉正南怀里,摇了摇头: “没事。” 俩人互动很自然,很温馨,可却让颜婷妒红了眼眸,她乌黑的瞳孔里透着森冷寒意,仿佛能吞噬人心,娇拳紧握,长长的指甲戳破手心。 “玉儿可是累了?不如我们到那边,去坐坐可好?” 厉正南指了指角落的位置,颜玉点了点头,俩人谁都没有搭理颜婷。 厉正南牵着颜玉的手,走到角落里,仿佛是显地上肮脏,脱下自己的衣衫,铺在了地上: “来,玉儿,坐本王衣服上。” “多谢王爷。” 颜玉如水般的声音说着,顺从地坐了下去。 颜婷瞪大了双眸,仿佛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姐姐颜玉屁股下的衣衫。 厉正南是多爱干净的一个人,她是知道的,每次她抓他的衣袖,他都会回去换身衣服,仿佛她的手,有多脏似的。 颜婷一直觉得厉正南有洁癖,如同她一般,她也喜欢干净,漂亮的东西,所以以前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见厉正南毫不吝啬的将衣衫脱下,给自己的姐姐颜玉,做垫铺,颜婷的眼眸妒忌的仿佛要喷火。 更何况厉正南的衣衫都是镶金线的,很是昂贵,可他竟然如此舍得? 越想越气,颜婷银牙紧咬,最后深吸一口气,强行扯出一抹笑意: “姐姐可千万别不认识妹妹,妹妹之所以打扮的如此漂亮,其实是被皇上宠的。 人运气好了,就是这样,妹妹我因长的好看,被皇上相中,皇上对妹妹我……咳!好的简直没话说。” 颜婷说到这里,一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不是送妹妹珠宝首饰,就是胭脂水粉,说就喜欢看妹妹打扮,妹妹想不漂亮都难,姐姐不认识妹妹也是情理之中。” 颜玉:“……” 咳咳…… 一阵猛咳,以前她就知道自己妹妹颜婷爱臭美,有点小自私,当年觉得是她还小。 如今才发现,她不光有这些臭毛病,还心思歹毒,不要脸到了极点,颜玉清澈如水的眼眸,仿佛不敢相信地望着颜婷。 “姐姐想起妹妹了,是不是?” 颜婷见颜玉终于有了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接着说道: “姐姐可还记得“古医族”那个传言吗?谷里人一直在谣传,姐姐与我俩人当中,有一个凤命,一个灾星。 当时我们姐妹都不相信,后来“古医族”灭亡了,姐姐一直说自己是灾星。 那时妹妹还安慰姐姐,说姐姐不是,姐姐如此善良,怎么可能是灾星呢! 可今日看,妹妹我依然成了皇上的人。 而姐姐却涉嫌杀害几位诸侯,看来姐姐果然是那颗灾星,与姐姐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颜婷说到这里,厉正南明显感觉到颜玉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够了!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厉正南一声怒喝,周身寒意笼罩,宛如淬冰。 “杀我?那要看王爷现在有没有这个本事。如今都成阶下囚了,你还如何杀我?” “阶下囚又如何?本王杀你,易如反掌,你最好别挑战本王耐性。” 厉正南冷郁的双眸森寒阴冷,指着颜婷怒喝。 片刻之后,随手丢出一支飞镖,扎在颜婷脚下,有着警告之意。 “啊……” 颜婷被吓一跳,惨叫一声,后退数步。 “玉儿,别理这个疯女人,这个女人满口谎言,没有一句真话。” 厉正南温润的声音安抚着。 颜婷听闻,娇拳紧了紧,眼眸里寒光涌现,她强压恐惧,上前走了俩步,一脸痛苦地说道: “疯子?是啊!我就是一个疯子,可这又怪谁?是你逼我的?是你将我逼疯的。整整五年了,我陪了王爷整整五年,自认长的一点也不比姐姐差,为何王爷就是对我视而不见? 我与姐姐长的一模一样,甚至还比姐姐会梳妆打扮,更漂亮一些,不是吗? 我为王爷洗手作羹汤,王爷却弃如敝履,这到底为什么? 我才是“凤命所归”之人,“得我者,得天下”,而姐姐她就是一颗灾星,与她在一起的人都得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为何王爷一定要选她?” “哈哈……” 厉正南听闻,仰天长笑。 颜婷:“……” 王爷笑什么? 厉正南深情的眼神望了一眼颜玉,再抬眸时已是寒光涌现: “好一个“得你者得天下。”本王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在本王心中,玉儿她比你强千倍,万倍。她乐善好施,心底善良,而你心狠手辣。 她是一块璞玉,值得本王呵护,而你只是一粒微尘,一泼狗屎,只会让本王恶心。 至于你说的“得天下”这种大逆不道之言,本王半点也没有兴趣,本王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要玉儿一人而已。” 颜玉本来听到颜婷的话,想到灾星传言,她全身僵硬,有些自卑,想离厉正南远些。 可听厉正南如此说,颜玉仿佛有了信心,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厉正南身边,依偎在他怀里,一双凤眸宛如利剑般望向颜婷: “阿婷,你太让姐姐失望了,我没有想到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为了取代我,你无所不用其极。 火烧“善心堂”,甚至还想烧死我的孩子,孩子们还那么小,你怎么下的去手?好在王爷及时赶到,避免了悲剧。 可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然还让人绑架他们,简直丧心病逛,其心何其歹毒。 王爷他耳不聋,眼不瞎,你的所作所为他早就心知肚明,他怎么可能还爱上你。 从小姐姐便一再教育你,人外表的美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只有内在美,才是真的美。 “至于凤命所归,这个问题,我也早就强调过多次,皇上选妃那是有严格要求的,像我们这样的草民,就应该安分守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而不该肖想自己得不到的。 那样的话,将来肯定会后悔。” 颜玉苦口婆心,却惹来颜婷嗤之以鼻,她捂着嘴娇笑: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说妹妹我痴心妄想,说妹妹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卑贱草民,为何姐姐要选敬宣王,他难道不是天之骄子?不是皇亲国戚?” 颜玉:“……” 我与阿南是意外,当年姐姐并不知道阿南的身份,要是姐姐当年知道他是敬宣王,一定不会与他拜堂的,姐姐是为了你好。 “意外?好一个意外。既然如此,姐姐现在知道了,为何还要紧抓着他不放?为什么要回来同妹妹我抢夫君?要不是你故意回来勾引他?我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颜婷倒打一耙,让颜玉震惊的张大嘴巴,厉正南眉头紧蹙: “休要胡说八道,不是玉儿抓着本王不放,是本王舍不得玉儿。 还有,就算没有玉儿,你也同样入不了本王的眼,像你这般恶毒的女人,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绝了,本王也不可能看上你。” 厉正南说到这里,骨节分明的手一指颜婷喝道: “说,东越侯、南朝侯、还有北冰侯,是不是你害死的?” 听到厉正南提到三位诸侯,颜婷的表情明显一僵,片刻之后扯了扯僵硬嘴角: “王爷在说什么?他们不是姐姐杀的吗?” “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你冒充我,约见了他们,趁他们不备,杀了他们,是不是?” 颜玉激动地冲到牢笼前,握着栏杆,质问着。 “咯咯……” 颜婷发出一阵娇笑: “姐姐可真有想象力,妹妹我心底善良,可不敢做这种杀人的事。” “哼!最好不是你,否则……” 厉正南冷哼,话故意没有说完,却威胁意味十足。 颜婷娇笑: “哈哈!姐姐与王爷的感情可真好,让妹妹我羡慕不已。”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后抬眸轻飘飘说道: “十年前,古医族血流成河,姐姐可知道凶手是谁?” 颜玉一听,心中有种不祥预感,整个人宛如电击,颤抖的声音询问: “是……是谁?到底是谁?阿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住嘴,该死的女人再胡说八道,本王要你的命。” 厉正南嗜血的眼眸,瞪着颜婷威胁着。 “哈哈……” 颜婷大笑不止,抬起一条皓腕,指向颜玉身后的厉正南…… 第二百零四章古医族被灭真相 “哈哈……哈哈……” 颜玉发出一声又一声刺耳的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厉正南从未看到过这样的颜玉,他有些手足无措: “玉儿,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受,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实在不行,你打我几拳,出出气,也好。” “厉正南你是不是每天都觉得我很好笑,每天都如同傻子般被你玩弄,你喜欢看我傻乎乎的为你心动是吗? 十年前,你杀了我们古医族上百口人,五年前,你又慌称自己是孤儿,故意接近我,求婚于我,还让我为你生下孩子。 你是想告诉我在天有灵的父母,你虽然杀了他们,但他们的傻女儿,还是会爱上了你,被你玩弄在股掌间是吗? 我妹妹被你接进王府,整整五年,我相信了阿吉的话,以为是你失忆了,你接错了人,可如今看来,根本不是,你是刻意为之,你想同时玩弄我们姐妹二人的感情。 你到底与我们“古医族”有多大仇恨?你要如此对我们?如此对我……” 颜玉几乎声嘶力吼,乌黑的瞳孔里透着森冷的寒意,冷冷望着厉正南。 爱之深,恨之切,颜玉因为愤怒,扭曲了所有事实,厉正南的眼眸里同样透着无尽的痛苦: “不,不是的,玉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接你妹妹进府,真的是意外,那时的我,因为受伤失忆。 与你相遇,也不是我刻意设计的,都是意外,你纯真,善良,我们一见如故,与你在一起,我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才会向你求婚。 并没有玩弄之意,我是真心爱你的,玉儿。” “爱……哈哈……好深的爱……杀了我全族的人,还跟我谈爱,厉正南你不觉得可笑吗?你明知道我是古医族的人,明知道你是杀我全家的仇人,你还对我呵护备至,不就是想看我的对你着迷,看我的笑话吗?如今看到了,好玩吗?我不光爱上了你,还给你生了俩个孩子,好玩吗?哈哈…… 我怎么如此傻?如此傻?哈哈……呜呜……” 颜玉又哭又笑,厉正南痛苦的伸手想抱一下她,给她一丝暖意,却被颜玉一把抓住,狠狠咬了上去。 “古医族”的灭亡,让颜玉每日噩梦连连,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快些找到凶手,杀了他,替她族人,还有她的父母报仇。 刚刚颜婷告诉她,她一直想找寻的凶手,其实就是对她百般呵护的夫君厉正南,这让颜玉,怎么也无法接受。 痛从心底传出,颜玉的心,重重揪成了一团,痛的让她无法呼吸。 厉正南一再跟她说,等找到他们的孩子,他们便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颜玉也一直在憧憬这一天的到来,可如今,梦醒了,是那般痛彻心扉…… “嘶……” 一股刺骨的疼痛感,立刻传遍了厉正南全身,他牙关紧咬,却没有发出任何叫声,因为他知道,颜玉的心,此刻比他更痛。 颜玉咬的用力,似在发泄,血水顺着她的嘴角流淌,她尝到了厉正南鲜血的味道。 厉正南痛的额头出现了薄汗,他甚至感觉到颜玉仿佛要将他手臂上的肉,给咬下来,可他却紧咬下唇,没有丝毫挣脱之意,任由颜玉发泄。 “若这样,可以减轻你的痛苦,让你解恨,你便尽管咬吧!我不会怪你。”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体贴说着。痛苦的闭上了眼眸。 若十年前,他知道会爱上颜玉,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阻拦那场血腥杀戮。 颜玉痛苦了整整十年,厉正南又何尝不是,颜刚是唯一诊断出他中了“血魔之毒”的人,可他却恩将仇报。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瓢泼大雨,血流成河的画面。 “呜呜……冤枉啊!冤枉,我家家主医术高超,绝对不可能医死先皇,求大人帮帮我们,让皇上明查,让皇上明查,呜呜……” 厉正南赶到的时候,古医族已经尸横遍野,一个美妇,拉住他的裤腿,哭啼恳求着。 面具后,厉正南稚嫩的脸庞上,眼眸波动了一下,厚实嘴唇轻启: “对不起!本王来晚了。” 就在美妇以为厉正南会是来帮她们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刺痛,让她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大将军孙华风从远处走了过来,是他丢出的剑,刺在了美妇的后背上。 “你……” 厉正南眉头紧蹙,深寒的眼眸望向孙华风,却听孙华风说道: “王爷不要再妇人之仁了,颜刚害死先皇,按律法,的确应该满门抄斩。 王爷心善,属下明白,从心而论,因一人之过错,牵连全族,的确残忍了一些。 四方诸侯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他们也是这么觉得,可为何没有人反对?只因大家都累了,不想再过民不聊生的生活了。 若杀一个“古医族”,便可以平息夏邑国纷争,让所有朝臣归心,那是值当的。” 为此厉正南没有再说什么,眼见古医族被屠尽,厉正南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但他明白,大家都是对的。 二皇子厉正坤谋反,夏邑国大乱,他联合现在的四方诸侯起兵,将当今皇上厉正深救了出来,让其恢复正统。 这期间死了太多的人,包括四方诸侯的家眷也死了不少。 后来才换来当今皇上登机,朝堂上所有人都逼着当今皇上厉正深给先皇报仇,诛灭“古医族。” 因为颜刚一时失手,开错药,导致先皇驾崩,按照律法理应满门抄斩。 可因颜刚医术高超,加上颜刚是唯一诊出厉正南乃是中了“血魔之毒”的人,厉正南坚决反对,当时闹得很凶。 当今皇上厉正深苦劝,让他以大局为重,处置了“古医族”,让所有朝臣归心,天下太平。 若不处置“古医族”,那么朝臣们会以为他这个皇帝,巴不得先皇死,不想为他报仇。 就连四方诸侯也是站在皇上厉正深那边,因为谁也不想让战争继续。 牺牲小我,换的天下太平,值当,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厉正深派了厉正南前去“古医族”执行,可厉正南宁愿抗旨,也不去,让当今皇上厉正深很不满。 好不容易平息战火,又起内杠,在谁看来,都是不值当的,为此四方诸侯商量之下,让厉正南当时的手下孙华风,前去执行,功劳归在厉正南名下,如此便不会让他们兄弟间感情出现裂痕。也可平息了朝堂纷争,俩全其美。 等厉正南意识四方诸侯的意思,摆脱了他们,赶到古医族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完了,古医族已经血流成河。 不管是四方诸侯,还是孙华风,一切都是为了夏邑国安定,也是为了他与厉正深的关系不太僵,厉正南也不好再说什么,斩草除根的道理他懂,于是只能冷冷望着“古医族”最后一个族人被屠尽。 “报,“古医族”所有人已经被诛杀,唯独跑了俩个女娃。” 一个侍卫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禀报着。 “所有人听令,随本将军追,务必斩草除根。” 当时大将军孙华风,喝了一声。 “不……不要,大……大人,求……求求你,放……放了我的孩子,她们还小,祸不及儿女,求求你们……”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被孙华风刺了一剑的美妇,居然没有死,她再次爬上前,抓住厉正南的裤腿,断断续续哀求着。 厉正南恻隐之心再起,就在孙华风想再为其补一剑的时候,只见厉正南抬手,孙华风停了下来,厉正南沉声喝道: “收兵。” “王爷,既然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请不要妇人之仁,斩草除根,才是硬道理啊!” 孙华风苦劝。 “求你……大人,求你……呜呜……” 美妇虚弱哀求,哽咽着。 厉正南的脸,当即沉了下来: “你说了算?还是本王说了算?” “属下知错。” 孙华风见厉正南生气,急忙额首认错,片刻之后扬声大喝: “古医族贼人已经悉数斩杀,无一生还,谁若敢乱嚼舌根,杀无赦!” “多……多谢!” 厉正南听到脚底美妇的道谢声,面具后的眼眸微动,他蹲下身子,稚嫩而幽冷的声音说道: “本王已经尽力,你若能等到那俩个孩子回来,记得提醒她们,不要寻仇,与朝廷作对,没有好下场,本王不希望今日放了她们,明日还要亲自杀她们。 想到这里,厉正南眼角滚落一滴眼泪,如今想来那个美妇,应该是玉儿的母亲吧! 厉正南的左手握了又握,虽然这件事,不是他亲自下的命令,可孙华风当时却是自己的手下,代表着自己。 而四方诸侯又是自己的兄弟,如今全都死于非命,他若说出当年之事,空有推托责任之嫌,更何况,他赶到的时候,古医族还有活口,他却没有阻止,所以说到底,他是有罪的。 “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也许颜玉咬累了,她松开了厉正南的手臂,痛苦的询问着。 “因为你父亲颜刚,为先帝诊病,害先帝命丧黄泉。”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沙哑的声音回答着,他没有任何解释。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难道仅仅因为先帝没有抢救过来,就要让这么多人陪葬吗?这公平吗?公平吗?” 颜玉几乎声嘶力吼,泪如泉涌。 “不是抢救,是用错了药,导致先皇驾崩,当时朝局混乱,二皇子的党余刚刚被处置,当今皇上才登机,朝局不稳,很多朝臣对于改朝换代存在观望的态度。 当今皇上处理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先皇驾崩案,所有朝臣都建议追你父亲颜刚的罪责,若处理不好,恐惹众怒,所以只能……” 厉正南平淡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当年的局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古医族”只是你们稳定朝局的牺牲品,哪怕明知道先皇的死,另有隐情……” 颜玉低语着,突然晕了过去…… “玉儿……来人,快来人,唤太医,唤太医……” 第二百零五章去死吧 颜婷从死牢出来,心里无限畅快,天知道刚刚看到自己的姐姐颜玉与厉正南在一起郎情妾意的,她的心有多痛。 如今好了,她姐姐一直对古医族的灭亡,耿耿于怀,想找寻凶手,为族人报仇,刚刚她说出真相的时候,姐姐颜玉那一脸震惊与不可思议,还有痛苦的表情,简直要多爽,便有多爽。 颜婷心中美美,眼中一闪而过的狡诈与恶毒。 她颜婷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回到寝殿,却见皇上厉正深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背对着门,威严站立着,颜婷的魂,都快被吓飞了。 刚刚她是趁着皇上厉正深睡着了,才出去的,没有想到厉正深,竟然醒来的如此快。 “皇……皇上,醒了?” 颜婷战战兢兢的询问了一句。 “去哪里了?” 厉正深威严幽冷的声音,传入颜婷耳朵,颜婷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她急忙跪倒在地,开始痛哭流涕: “呜呜……皇上,妾身听闻姐姐被关进死牢,虽然明知道姐姐与厉正南狼狈为奸,罪有应得,可她毕竟是妾身的姐姐啊,妾身于心不忍,所以才会趁着皇上熟睡,去看看她。请皇上责罚,呜呜……” 颜婷的哭声是那般抑扬顿挫,我见犹怜,就连眼泪都挤了出来。 厉正深转身,眼神如鹰隼一般,犀利深邃,就在颜婷以为厉正深要将她看穿的时候,却感觉到手臂一痛,整个人已经被厉正深从地上拉了起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宝贝,别哭。实在不行,朕便放了你姐姐,朕最看不得美人哭了,尤其是你这般的美人。” 厉正深说话的声音魅惑低沉,富有磁性,他的嘴唇不时碰触着颜婷的耳朵,酥酥麻麻的让她全身一阵战栗。 颜婷听闻,心中更美,这皇上果然好骗,只需要几滴眼泪,便可以轻松搞定,假以时日,皇后之位,必是我囊中之物。 “皇上对妾身真好,妾身好爱皇上。虽然妾身舍不得姐姐,可妾身知道,皇上才是妾身的天,倘若姐姐挡了皇上的路,皇上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不用顾忌妾身的脸面,妾身永远站在皇上这边。” 颜婷得意地敛了敛眉,双臂圈上皇上厉正深的脖颈,嘤咛的声音说着皇上厉正深爱听的话语。 “爱妃这张小嘴真甜,朕越来越离不开爱妃了。” 厉正深伸出中指,指了指颜婷如火的红唇,夸赞着,打横抱起她,丢在了床榻上,眼眸里一闪而过的诡异之色,薄情嘴唇轻启: “皇后一直不是朕的喜爱,只要爱妃好好为朕办事,把朕服侍好了,那个位置,早晚有一天会是你的,因为朕只喜欢你。” 厉正深是时候丢出了一个诱人的饵,这一刻颜婷,甚至觉得容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只要能做到“凤命所归”,到时候什么都有了? “妾身的心,自然是向着皇上的。” 颜婷红唇微勾出一抹清浅笑意,手臂攀上了厉正深的脖颈。 三天后。 死牢里,厉正南望着目光呆滞的颜玉,心疼极了。 颜玉从知道古医族被灭的真相以后,便开始不吃不喝,如同一个雕塑般蜷缩在角落里。。 “玉儿,你就吃一口吧!我求你了,你这个样子会饿坏的。” “玉儿,你要是难过,你就哭俩声。” “玉儿,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该如此虐待你自己啊!你这样不吃不喝,身子怎么承受的住,多少吃一点,哪怕吃一口也行。 “要不你打我,骂我,都好,你就是别不吃不喝好不好?算我求你了,算本王求你了。” …… 厉正南与颜玉说了很多,可颜玉就是一言不发,眸光冰冷,甚至没有一丝波动,这让厉正南想到了自己的母妃,敏妃娘娘。 厉正南的心在滴血,他一生最在乎的俩个女人都被他伤的至深,“血魔之毒”发作,让他伤了他的母妃。 古医族的灭亡,又让他伤了他的女人,厉正南望着自己的双手,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要与他开这么大的玩笑?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眼见颜玉日渐消瘦,厉正南心如刀割。 不知道是不是皇上厉正深的吩咐,狱卒虽然不怎么搭理厉正南,饭食上却未曾苛刻,虽然不是精美菜肴,好在不是馊食。 望着手里的饭食,厉正南一咬牙,倒在了自己嘴里,嚼了俩下,突然俯身上前,抬起颜玉的下巴,给她强行喂了下去。 颜玉终于有了反应,她拼命挣扎,厉正南却用嘴紧紧堵住了她的嘴,用舌头强逼着她,将嘴里的饭食,咽了下去,这才放开了她。 “啪。” 然而刚放开,厉正南的脸庞上,却挨了颜玉狠狠一巴掌。 “没关系,只要你能将饭吃下去,好好活着,本王愿意让你多打几巴掌。”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着,然而颜玉却又将自己蜷缩在了角落里,仿佛一个木偶,不言不语,如同琉璃般的眼眸,也早已经暗淡无光。 厉正南的拳头紧握,片刻之后勾了勾嘴角,狠心说道: “本王就喜欢强迫别人,尤其是你,你父亲颜刚害本王父皇丧命,本王强迫他的女儿,天经地义。 所以本王现在命令你吃饭,你若不吃,本王不介意喂你,你还别说,你的唇,味道鲜美,让你父亲好好看着,看本王如何喂他女儿吃饭。” 厉正南说道这里,停顿了片刻,颜玉依旧如同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厉正南一咬牙接着说道: “对,你说的很对,本王就是故意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你,报复你父亲。 本王杀你族人,与你云雨,都是为了报复你在天有灵的父亲颜刚,让他在天上好好看着,让他难受,痛苦。 只是本王没有想到你的肚子,如此争气,竟然还给本王生了俩个孩子,等找到那俩个孩子,本王便给他们找一个后娘,让那俩个孩子天天叫别人娘亲,折磨他们,本王要让你看着,让你痛苦,要让你父亲看着难受,痛不欲生,如此才能让本王心中畅快。 所以你不用吃饭也行,饿死了正好。你本来就是一个该死的人,要不是当年你与你妹妹颜婷那个女人逃了,本王早就将你们斩草除根了……” 厉正南的话语够恨,他只想要颜玉活着,那怕恨自己,只要她活着,厉正南狠狠刺激着颜玉。 颜玉的眼眸终于有了反应,眼神深寒阴冷地望着厉正南,突然如同饿狼般扑向厉正南手里的饭食,仰头倒了进去。 厉正南的眼眸柔和了一些,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这才对,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好好活着。” 就在厉正南长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只见颜玉将碗往地上一摔,握起一片瓦片,便扑向了他。 “我要杀了你。” 一个幽冷的声音说道,厉正南感觉颜玉手里的瓦片,已经抵达了他的咽喉。 “动手吧!” 厉正南本可以躲开的,可他却没有动,任由颜玉手里的瓦片,划破了他的脖颈。 鲜血顺着颜玉手指流下,颜玉自己也搞不清是自己手心的鲜血,还是厉正南脖颈上流下来的血。 心如刀割,眼泪缓缓顺着颜玉面颊流淌,那模样看的人好心痛。 颜玉明知道厉正南该死,可她却下不去手。 “玉儿,动手吧!”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颜玉咬牙将瓦片往里送了一分,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厉正南伸手轻轻松松夺过了她手里的瓦片,强行扯过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瓶创伤药,倒在颜玉的手心,颜玉想要挣脱,却被厉正南制止: “别动,想杀本王,就要把自己保护好,本王这里有刀,刀柄给你,莫伤了自己,你受伤了,本王会心痛。” “哈哈……厉正南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在讽刺我,是吗?何须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呜呜……” 颜玉清澈见底的眼眸此时寒星闪烁,她冷冷望着厉正南,她好恨自己的无用,这些年她一直想找到杀她全族的凶手,如今找到,就在眼前,可她却下不去手。 颜玉流泪满面,厉正南从自己衣衫上,撕下一缕布条,细心地给她包扎,沙哑的声音说道: “若本王的死,能让你对当年的事释怀,让你好好活着,本王愿意。” 厉正南包扎完了,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短剑,握着颜玉手心说道: “来吧!杀了我,让你自己快乐一些,当年的事,我已无力挽回,如今只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要找。 等我死了以后,你记得好好吃饭,只有如此,你才有力气去寻找孩子,你说呢?” 颜玉呆呆望着厉正南,她不知道刚刚那个对她恶狠狠的,说是故意靠近她,折磨她的厉正南,和现在这个温柔的厉正南,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有些茫然。 “来吧!就是这里,这里是心脏,你是一名医者,应该知道。” 厉正南拉起颜玉的手,让她将短剑指向了自己的胸口,颜玉颤抖的手,向后退缩,她从未杀过人。 “怎么你不想杀我了?玉儿,你若是下不去手,便说明你爱我。 我也是爱你的,古医族的事,真的很抱歉,只能说造化弄人。 答应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会用余生弥补你,等找到我们的孩子,我们便一家人团聚,相信你在天有灵的父母,也会希望你放弃仇恨,快快乐乐的不是吗?”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着,颜玉脑海里浮现出她母亲临终前的话: “不……不要报仇,照……照顾好妹妹,好……好好活着。” 同样还有“古医族”血流成河的画面,以及那个灾星传言。 “我不是灾星,不是灾星,啊……” 一时间头好痛,仿佛要炸开一般,颜玉捂着头大叫。 “玉儿,玉儿,你没事吧!” 厉正南抓住颜玉手臂,关切询问,然而就在此时,颜玉的眼眸,突然变得森寒阴冷了起来,挣开了厉正南的手,狠狠刺向了他。 “去死吧!” 颜玉绯唇轻启,一时间天地静止。 第二百零六章厉正南死了 永宁宫。 太后窦氏的寝殿,皇上厉正深正与之闲聊。 “母后可知刘天师现居何处?” 厉正深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水,貌是不经意地询问着。 “哦?皇帝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太后窦氏凤眸一挑,有些意外。 “太后可听说西昌候在驿馆遇害一事?” “略有耳闻,这与刘天师有什么关联?” “朕听闻那天,刘天师曾派俩个孩子,去过驿馆,朕想问一下刘天师这样安排,目的为何。” “竟有此事?哀家怎么不知?” “母后可知他在哪里?朕想见见他。” “京城东城区后巷三十五号。” …… 厉正深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回眸望了一眼身后的刘公公,刘公公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对了!哀家听闻是厉正南杀了西昌候?这是怎么回事?厉正南与四方诸侯的关系一向融洽,怎么会突然对西昌候出手?” 厉正南杀了西昌候这件事,简直震惊朝野,就连太后窦氏也很是奇怪。 这俩天朝堂上也是分立俩派,有的说这是无稽之谈,是有人陷害厉正南,让皇上厉正深。彻查此事。 以元正一党的则站在皇上厉正深这边,认为人不可貌相,英雄爱美人,为了女人,头脑发热,错手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朕也正为此事烦心,太后觉得该如何处置?” 皇上厉正深聪明的将问题,丢给了太后窦氏。 窦氏一双狐狸般的眼眸眯了眯,转头望了一眼身后自己的贴身婢女银莲,银莲识趣说道: “奴婢暂且告退。” 皇上厉正深摆了摆手,刘公公尖锐嗓音也说了一句: “奴才门外侯着,皇上有事,便唤奴才。” 一时间“永宁宫”内,鸦雀无声,只剩下太后窦氏与皇上厉正深这对阴险狡诈的母子。 窦氏往前探了探身,压低声音说着: “皇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今四方诸侯已经除掉,不如皇上便一不做,二不休……” 窦氏在脖子上摆了一个手刀,厉正深眼眸阴蛰半眯: “母后与朕想到一起了,只是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若朕立刻下旨杀了厉正南,恐惹人怀疑。 如今到了今天这一步,朕更得步步为营。朕在等元正与颜美人说服所有朝臣,一起上奏杀了厉正南,朕再下旨。” “颜美人?” 窦氏低语,片刻之后蹙眉询问: “哀家听说皇帝刚纳进宫一个女人,对她甚是宠溺,她是什么来路?哪家大人的千金?” 厉正深勾了勾嘴角,神色冷漠地说着: “古医族颜刚之女。” “什么?皇帝你疯了?你怎么会整那么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自己身边,就不怕有一天引火烧身?” 听闻颜婷乃是古医族颜刚之女,太后窦氏猛地站了起来,简直被吓了一跳。 厉正深抬手持壶为窦氏倒了一杯茶水,墨瞳幽深冷郁,低沉的声音说道: “母后莫怕,那个女人与别的女人不同,她有野心,又很自负,一直做着“凤命九天”的美梦。 既然如此,朕便给她这个梦,让她好好做下去,等她帮朕将厉正南除掉。 到时候朕再帮厉正南申冤,彻查此事,等查到那个女人,朕也只能忍痛割爱,大义灭亲,元正、颜刚之女……所有对朕有威胁的人,都将不复存在。 而朕是一个明君,一个好兄长,不是吗?” “此计甚妙!” 阴险狡诈的母子俩人相视而笑。 就在此时,刘公公突然走了进来,与皇上厉正深耳语一番,厉正深瞳孔大睁: “你说什么?敬宣王他遇刺了?什么时候的事?谁伤的他?” “回禀皇上,听狱卒说,好像是颜玉那个女人,她把敬宣王给刺伤了,死牢那边请示,要不要宣太医,去给敬宣王瞧瞧?” “瞧什么瞧?一个死囚而已,有什么好瞧的?” 皇上厉正深还没有说话,太后窦氏已经凤眸一挑,厉声喝道。 刘公公见皇上厉正深迟迟没有表态,以为是默认了太后窦氏的话,便额首说道: “是,既然如此,奴才便吩咐下去,让其自生自灭吧!” “慢着。” 就在刘公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厉正深威严喝了一声。 “皇上,可还有什么吩咐?” 刘公公再次请示。 厉正深扬言: “去,到太医院宣几名太医,随朕到死牢瞧瞧。” “皇帝,你……” 太后窦氏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厉正深威严喝道: “太后无需多言,朕心中有数。” 说完,踏步走出了“永宁宫。” “天牢里。” 颜玉抱着厉正南,心慌大叫: “厉正南你坚持住,坚持住,太医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 “太医,太医,快唤太医,我求求你们,快唤太医,呜呜……” 知道当年是年幼的厉正南带人剿灭了古医族的时候,颜玉巴不得厉正南死,可如今厉正南真的奄奄一息,颜玉的心好疼,她声嘶力吼的大叫,眼泪迷失了她的眼眸…… 此时的她,不得不承认,她早就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即便知道,他是她的仇人,她也无法自拔,内心好矛盾,明知道她不该如此,如此对不起她九泉之下的父母,可她依旧不希望厉正南死。 “玉……玉儿别……别哭,本……本王不……不怪你,真……真的,若……若本王的死,可以让……让你忘记仇恨,好好活着,本王真……真的乐意。 玉……玉儿,你……你知道吗?本王从第一眼看到你,便……便喜欢上了你这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它真的很好看,纯净,没有一丝杂陈,仿佛会笑一般,你能再……再笑一个,给本王看看吗?” 厉正南伸手虚弱地摸着颜玉光滑的脸庞,以及如水般的眼眸,断断续续地说着。 “呜呜……我不允许你死,呜呜……厉正南你坚持住,你欠我们古医族那么多条人命,你想就这么一死了之吗?我不允许,呜呜……” 厉正南越说,颜玉越伤心,直到一声太监的尖锐嗓音传来: “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狱卒们齐声高呼。 颜玉终于有了反应,她急忙放下厉正南,向牢门爬了过去。 “皇上,皇上,求求你,救救敬宣王,让……让太医给他开一些药,好不好? 民妇求你,求你了。 冰片、白芷、黄丹、滑石、红花、麝香、薄荷…… 对!对,就这些,都不是名贵的药,可它们却可以救敬宣王的命,民妇求你,给你磕头了,呜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颜玉医术高超,可如今身在死牢,她手里没有药,唯有拼命给皇上厉正深磕头,求厉正深给她药,救厉正南。 “大胆颜玉,你竟然敢刺伤敬宣王,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拿下。” 刘公公在厉正深的暗示下,扯着尖锐嗓音大喝,狱卒立刻打开了牢房的门,俩个侍卫快步走了进去,将颜玉给押了起来。 “阿南……” 皇上厉正深悲痛的唤了一声,走到厉正南跟前,将其给扶了起来,之后冲着太医,沉声喝道,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敬宣王瞧瞧。” 太医得令,急忙上前,准备给厉正南把脉,却被厉正南给闪开了。 “皇……皇兄不用如此费……费心了。臣……臣弟的身体,臣弟清楚,恐……恐已经不……不行了。” 厉正南握住皇上厉正深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着。 “瞎说。你是朕的兄弟,朕不会让你有事,赶紧让太医给瞧瞧。朕一定会让太医治好你的,别担心。 阿南,你一定要撑住,西昌候的事,朕还在调查,这些天,朕一直为了你的事,在忙活,我们兄弟六人,朕只剩下你一个兄弟了,你若再有事,你让朕怎么办?朕已经承受不了失去了。 快,你赶紧让太医给你瞧瞧。” 厉正深双手握住厉正南的手,一副很痛苦,兄弟情深的样子。 说完,对着太医又是一通吆喝: “赶紧的,若敬宣王出了事,朕让你们全都陪葬。” “是,是,是。” 太医急忙再次上前,厉正南却摆手: “皇……皇上,不要为了臣弟,杀人。臣……臣弟真的不行了,如……如今有……有些遗言,怕……怕现在不说,以……以后便……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请……请皇上让……让臣弟说完。” “好,你说……” 厉正深听闻,急忙说道。 看厉正南的样子,真的是一副活不久的样子,厉正深心中反倒有些惆怅,到底还是有着血脉相连之亲,要说一点不难过,恐是假的。 可谁让他们生在帝王之家呢! “等……等臣弟死……死了,皇……皇上千……千万不要为……为难玉儿,她……她是臣弟最爱的人,臣弟死……死在她手里,臣弟心甘情愿。” “你怎么如此傻?” 皇上厉正深痛心疾首。 “答应臣弟。” 厉正南坚持。 厉正深点了点头,厉正南接着说道: “臣弟想……想回府看看,若……若臣弟死了以后,请让追风将……将臣弟尸体,接回去,在……府上停……停尸七天,臣弟想……想再……再最后弥留阳间几日,看看这夏邑国风光。” “好,朕都依你,你赶紧让太医给瞧瞧,朕一定会让太医医好你的。” 厉正深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眼角竟然滴落一滴泪水。他再次向太医招手。 “来……来不及了,最……最后一……一句遗言,臣……臣弟要……要带着那个面具,下……下葬,那……那是臣……臣弟一生的荣耀……” 厉正南说完这句,嘴角流出一些鲜血,手也沉了下去,厉正深痛心大叫: “阿南……” 太医们急忙上前,伸手在厉正南脉搏上探了一下,全都惊恐地跪倒在地: “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等无能,敬宣王已经咽气……” “不……不可能,你们骗我……骗我……” 颜玉一听,挣扎大叫,使劲挣脱了侍卫的桎梏,扑上前,探了一下厉正南的脉搏,绝望大叫: “不……不……厉正南,你醒醒,醒醒,呜呜……我不要你死,不要,呜呜……” 第二百零七章一探便知 厉正南死了,皇上厉正深当场翻脸,给颜玉下了“秋后问斩”的口谕。 之后便让人通知了追风,前来将厉正南的尸体,给接走了。 此时的天牢里,只剩下了颜玉,她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对于被判死刑之事,早就是意料之中。 不管厉正南有没有留下遗言,皇上厉正深都不会放过她,毕竟厉正南是皇亲国戚,厉正深若不处置她,反倒奇怪了。 颜玉搞不明白的是,厉正南的死。 她承认自己下手是狠了一些,可当时她给厉正南诊过脉,他仅仅是失血过多,皇上来的及时,若能及时给他止血包扎,妥善处置,应该可以救治的,怎么可能转眼人就没了呢! 尽管怀疑,可颜玉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刚刚给厉正南诊过脉,厉正南确实已经没有了脉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追风让人将厉正南的尸体,给抬回了府上,多疑的皇上厉正深以伤心过度,身体不适为由,回了寝殿。 却派了刘公公一路尾随,说是让他帮追风处理厉正南的后事,实则是想看看厉正南是真死,还是假死。 敬宣王府里一片沉痛,府里也是挂满白绫,可刘公公就是一步也不肯离开灵堂。 追风不时打量着外面的天,这“假死药丸”维持时间,只有十二个时辰。 若不及时服下解药,恐有窒息之险,一个处理不好,可就变成真的死了。 追风心急如焚,可刘公公就是赖着不走,无奈之下,追风只好硬着头皮,再次上前: “刘公公,你看天色已晚,你也守了一天了,甚是辛苦,不如追风让下人带你下去休息一下,你看如何?” “哎呦喂!追风大人,你说敬宣王他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不要说皇上伤心难过了,就咱家看着,也很难受啊!咱家不能走,咱家要替皇上送敬宣王最后一程。你们谁都甭劝咱家了,咱家哪里也不去。” 刘公公说完,用锦帕擦了擦本就没有的眼泪,完全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追风:“……” 他心里咒骂,老狐狸,油盐不进。 尽管如此想,表面功夫还是不错,他急忙拱手说道: “既然如此,刘公公有心了,王爷在天有灵,必然感念刘公公这份送别之情。 如此追风便不再劝说了,府里还有些事,等着追风处理,追风便先下去忙了,刘公公请自便。” “去吧!去吧!下去忙吧!灵堂这边,你可以放心,有咱家在,一定会护好王爷遗体。” 刘公公摆了摆手,追风道谢转身,骨节分明的手握了又握,如墨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忧愁,若是可以,他真想将这只老狐狸给打晕。 “怎么办?怎么办?那只老狐狸油盐不进,让他吃饭也不吃,让他睡觉他也不睡,如此拖下去,王爷可怎么办?” 回到房间后,云起出现了,追风不由发起了牢骚。 “那个阉人早有准备,定是皇上厉正深,对王爷的死,存有怀疑,所以派他来监视王爷的。” 云起笃定说着。 “废话,这还用你说,哪里有人到灵堂,还自带干粮的,这不扯淡嘛?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居心叵测。” 追风气的要命,傍晚时分,他本打算让刘公公先下去吃饭,好给自家王爷,服下解药,让他喘口气。 可刘公公却说不用,他自带干粮。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葱油饼,啃噬了起来,吃的那叫一个香甜,真是让人膛目结舌。 越想越气,追风不由再次攥紧了铁拳。 “时间不多了,看来只能用点计谋。” 云起眼眸里一抹阴蛰,追风点头: “没错,这样你去打晕了那只老狐狸,我去给王爷喂解药。” “那不行,若那样的话,太明显了,刘公公回去向皇上一禀报,皇上必然怀疑王爷没死。 王爷的意思是,瞒着所有人,只有如此,才能让背后的人有所行动。这自然也包括皇上,我们贸然行动,只会让王爷的全盘计划泡汤。” 云起面无表情的分析着,追风蹙眉: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把那只老狐狸赶走?” “那假死药丸,可还有?” 云起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追风点头。 “那就好,一会我下去安排一下,来场行刺,到时候,你趁乱给王爷服下解药,之后,再把假死药丸交给王爷,让王爷再多昏迷一段时间,等他们认定王爷死了,自然而然就走了。” 云起如墨般的眼眸里,透着一丝精明。 “你要杀了那只狐狸?那皇上岂不更得怀疑?” 追风不解。 云起摇了摇头: “榆木脑袋,杀那只狐狸的人,当然不能是我们的人,得是元正的人。” “元正的人?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他打算造反,刘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他怎么敢行刺刘公公?” 追风的脑袋越来越跟不上云起的思路,云起气恼: “总之,你老老实实待着王爷棺木前,准备看戏就行,到时候见机行事,其他的交给我。” 说完,不再搭理追风,消失在了房间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刘公公见追风走了,左右张望了一下,见灵堂有许多下人,正跪在哪里抽噎: “呜呜……王爷,你死的好惨,呜呜……” “王爷,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这么死了呢!呜呜……” …… 因为厉正南尚未娶亲,加上敏妃娘娘作为厉正南的生母,又是活死人,厉正南也没有子嗣,起嘛明面上是没有,追风不得不安排下人来给厉正南守灵,名为“哭丧。” 刘公公见有旁人在,狐狸般的眼眸转了转,捂着脸,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上前哽咽说道: “王爷,你就这么死了,老奴真的很难过,皇上亦很伤心,所以就让老奴再看你最后一眼,也算为了皇上,留着王爷你最后容颜,今后也好有个念想,呜呜……” 众人:“……” 还有这说词?为别人留下最后容颜?这不纯属扯淡? 尽管怀疑,可却没有人敢说什么,毕竟刘公公是皇上厉正深身边的人,没人吃饱撑得没事干,去蹙皇上眉头,除非他不想要脑袋了,想让全家人满门抄斩,才会拦截刘公公。 刘公公见没有人拦他,径直走到棺材前,推开了棺木,只见厉正南一身华衣,静静躺在棺木里,整个人如同睡着了一般,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也许真的如同他自己说的一般,死在颜玉手里,他心甘情愿。 刘公公眼眸里一闪而过的诡异,伸出手探了一下厉正南鼻息,就在此时,一声厉喝传来: “刘公公,你在干什么?谁让你打开王爷棺木的?王爷已经死了,你还不让他安息,你居心何在?就不怕王爷地下有知,生气,天天晚上缠着你?” 追风的话,让刘公公脖颈处一阵阴风,他吓得一个哆嗦,可很快又恢复过来: “哎呦喂!追风,你别吓咱家,咱家胆子小,这不是想为皇上留下王爷最后容颜吗?你又何必小题大做。” 说完,走到一把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本来死了人,大家都应该跪着的,可刘公公今日是代表着皇上厉正深而来,所以便拥有着特殊权利,坐在椅子上,追风望着刘公公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恨得咬牙,可又无可奈何。 九门提督府里。 元正与其手下武浩、文梁正在喝酒庆祝: “恭喜元统领,贺喜元统领,大仇终于得报,厉正南死了,老夫人、公子、还有夫人等人的仇,终于得报了。” “老天长眼,厉正南杀了我们“九门提督府”那么多人,终于得到报应了。” “真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个贱人,杀了他,话说俩人不是一直很好吗?” “谁说不是呢!这一点确实挺奇怪的,莫不是有阴谋?” …… 武浩与文梁俩人左一句,又一句,元正却在一杯又一杯喝着闷酒,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与母亲,以及府里所有人的死。 如今厉正南死了,大仇得报,可元正依旧不是很开心,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厉正南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死了呢! 就在此时,院落里一片哗然: “谁?” “厉正南?” “敬……敬宣王。” “鬼……” “啊……” …… 武浩看了看文梁,俩人又同时望向元正。 “砰……” 元正手里的茶杯,砸在了地上,他的感觉不会错,厉正南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死去,眼眸里寒光涌现,厉声喝道: “走,我们去瞧瞧。” 走到院落里,却见三三两两的下人,正在窃窃私语,并没有外人,不由蹙眉询问: “厉正南在哪里?” 一个下人指了指院墙外,颤巍巍说道: “跑……跑了。” “你们说厉正南他来过?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武浩蹙眉询问道。 “就是,你们莫不是看错了?” 文梁也忍不住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下人:“也许吧!刚刚见到一个带着银色面具黑影,从元统领的书房一闪而过,没有看清,也许是我们看错了吧!” “可那张面具,真的好像敬宣王的啊!” 又一个下人说道。 “是,我也看到了……” …… 三三两两的下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元正骨节分明的手,握了又握,如墨的眼眸里皆是寒光,他沉声喝道: “走,我们去敬宣王府吊唁,敬宣王死了,本统领与他同朝为官多年,怎么可以不去吊唁。 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与此同时,追风望着棺木,手心冒起了冷汗,这云起到底靠不靠谱?只剩一柱香的时间了,王爷要是再不服解药,恐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料理后事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敬宣王府,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滚开,厉正南他在哪里?让他给本统领滚出来,别他妈的在那里装神弄鬼的”。 …… 院落里一片嘈杂,追风长长舒了一口气,尽管他不知道云起在搞什么,可他知道元正的到来,必然是云起引来的。 “怎么回事?” 刘公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解询问着。 一个小太监跑进来,向其禀报: “回禀刘公公,好像是元统领,他不相信敬宣王已经死了,非要来看看。” “走,出去瞧瞧。” 刘公公听闻,回眸望了一眼厉正南的棺木,见无任何异常,便向外走去。 追风一见机会来了,急忙冲着下人沉声喝了一句: “大家都出去,守住灵堂,不要让元正闯进来,打扰王爷清净。” “是。” 追风一声令下,不管是侍卫,还是丫鬟,全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走了出去,将灵堂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追风大喜,急忙推开棺木,往厉正南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咳咳!” 棺木里的厉正南很快便有了反应,发出一阵猛咳,追风手心冒汗,警惕地望着门口,生怕有人听见。 好在外面够吵,没有人注意到里面。 “王爷,你还好吧?” 追风急忙扶起厉正南,关切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 厉正南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蹙眉询问。 追风急忙将中指放在嘴边,暗示他噤声,之后趴在他耳边耳语一番,又将一粒药丸放在了他的掌心,便匆匆走了出去。 “元正,你想干什么?” 院落里刘公公尖锐嗓音喝了一句。 “刘公公居然也在,本统领当然是来吊唁的了。 本统领与敬宣王同朝为官多年,他死了,本统领自然痛心,岂能不来?” 看到刘公公,元正先是一愣,可片刻之后,他便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一点伤心的表情也没有。 “你……你刚刚明明还让我们家王爷滚出来,哪里有吊唁的样子。” 敬宣王府里一个下人看不惯,吆喝了一句。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元统领说话,哪里有你这奴才,插嘴的份。” 元正身边的随从武浩狠狠撞了一把那个下人。 “啊……” 那个下人猝不及防惨叫了一声,好在云起及时出现,扶住了他。 “元统领你想干什么?趁着我家王爷刚刚去世,跑到我们敬宣王府撒野,欺我们敬宣王府没人是吗?” 往常云起总是黑衣人装扮,今日一反往常装扮,一副利索的下人装。 “就是,元统领你什么意思?以前我家王爷在世的时候,你便不把我家王爷看在眼里,今日我家王爷刚去世,你就来王府闹腾,你想干什么?” 云起话音刚落,追风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厉声喝道。 “去世?都说祸害遗千年,以本统领看,他是在装神弄鬼才是。” 元正深信厉正南没有死。 刘公公看不下去,翘起莲花指喝道: “元正休要胡说,今日乃是敬宣王葬礼,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敬宣王是当今皇上的兄弟,你如此闹腾,难道不怕皇上怪罪吗?” “好!本统领不闹腾,今日就是来吊唁的,这总行了吧!” 元正有些不耐烦,追风回头望了一眼屋内,像是作了一番深思: “既然如此,元统领请。” 话音刚落,远处飞来几个黑衣人,追风大惊失色: “保护王爷遗体。” 一时间院落里乱作一团,刘公公翘着莲花指怒喝: “元正,你好大的胆子。” 元正:“……” 这不是我的人。 追风勃然大怒: “好你个元正,简直欺人太甚。来人,快来人,将元正给我轰出去,保护王爷遗体。” 元正想要解释,可依然没有机会,因为敬宣王府侍卫们,已经群起攻向了元正等人。 “刘公公,小心,我们到里面躲躲,刀光剑影切莫伤着。” 刘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献媚说着。 “好,好,我们走。” 刘公公尖锐嗓音说着,完全一副怕死的样子。 几人转身刚走了俩步,有俩个黑衣人便从他们头顶飞跃而过。 “停下,快,保护王爷遗体。” 云起惊叫。 “拦住他们。” 追风同样惊呼。 俩人在无人察觉的时候,相互点头,全都扑向屋内的黑衣人。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呦!吓死咱家了……” 刘公公翘着莲花指,阴阳怪气地大叫着。 只见一个黑衣人猛地一剑劈向棺木,巨大的声响,让打斗的双方停了下来。 “你们是何人,因何擅闯敬宣王府。” 追风用剑一指,厉声喝问道。 俩名黑衣人相互对视,突然全都横扫一剑,向追风与云起扫去。 追风、云起飞跃而起,急忙躲闪,那道剑光,直扫向了他们俩人身后的刘公公。 刘公公脸色大变,想要飞起来躲过,又怕暴露自己会武功一事,生生挨下俩剑,恐必死无疑。 权衡利弊,电光火石间,刘公公以极快速度拉过身旁小太监,挡住了俩道剑光。 “啊……” 随着一声惨叫,一时间血光四溅。 “杀人了,杀人了……” 府里胆小的小丫鬟们惊恐大叫,只见那俩个黑衣人飞到元正处,停了一下,其中一个黑人低语: “元统领,厉正南确实死了,可以放心。” “你们是何人?因何陷害本统领?” 元正铁青着脸,用剑指向黑衣人沉声喝问。 可俩个黑衣人却宛如闪电般向府门外飞去。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这是栽赃陷害。” 元正大惊失色。 武浩与文梁刚打算去追,却听追风喝道: “赶紧关府门,别让元正等人跑了,今日说什么也要让他给我们敬宣王府一个交代。” “吱嘎。” 随着府门关闭,一群手握弓箭的侍卫,冲了出来,一时间元正等人,被团团围住,黑衣人们却不知去向。 追风铁青着脸,走到刘公公面前,一副很愤怒的样子说道: “刘公公,既然皇上今天让你来主持大局,你是不是也该秉公处理一下,这元正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刀劈我家王爷棺木,这是多么缺德的人,能干出来的? 今天刘公公要不给我们一个公道,我们敬宣王府便没完,虽然王爷死了,可王爷好歹是先帝的孩子,与当今皇上是兄弟,如今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恐百官也会看不下去吧!” “这……” 追风连先帝也搬出来,还拿百官威胁,刘公公确实做不了主,愤恨地指着元正,怒喝: “元统领,都不是咱家说你,你简直……简直……” 想不出合适的词,刘公公恨得一甩衣袖喝道: “来人,将元统领及其党余,给咱家绑起来,带进宫,请皇上定夺。” “刘公公,这是陷害,本统领没有让人劈厉正南棺木。” 元正挣扎大叫,追风厉声怒喝: “元统领,你是当刘公公是瞎子吗?还是当我敬宣王府的人,都是死人?这么多少人看着呢!岂容你狡辩?” “带走。” 刘公公尖锐嗓音喝道。 元正等人被带走了,追风与云起对视一眼,各自勾了勾嘴角。 云起走出院落,望着刘公公等人的马车,消失在了远处,吹了一声口哨,俩个黑衣从空而落,云起厚实嘴唇轻启: “跟上去,确保他们回到皇宫。万不可让他们看出端倪。” “是。” 黑衣人点头,瞬间消失在了远处。 此时已是天黑,没有人看到云起与黑衣人的互动,神不知,鬼不觉。 院落里,追风正指挥众人,处理了一下死了的小太监尸体,打扫了一下院落,又差人买了一副棺木,将厉正南重新移到了新的棺木里。 等忙完这一切,已过了子夜,追风这才将所有人都打发走了,与云起一起不慌不忙来到厉正南棺木前,为其服下解药,厉正南再次从棺木里坐了起来。 追风将厉正南昏迷这段发生的事,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厉正南欣慰地望了一眼云起,由衷夸赞: “不错,很聪明。” “是王爷领导的好。” 云起谦虚。 “对了!王妃没事吧?” 想起颜玉,厉正南眼眸里多了一丝痛意,不由蹙眉询问。 追风望了一眼厉正南欲言又止,厉正南仿佛了然般说着: “皇上还是决定杀她,是吗?” 追风点头,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这是意料之中。本王是皇上的兄弟,他若不处置王妃,恐惹朝臣不满,因为本王的死,定会有朝臣,站出来声讨王妃。虽然本王不怎么参与朝政,可毕竟本王是先帝之子。 另外当年诛杀古医族的圣旨,是皇上下的。 为此王妃敢杀本王,早晚有一天,她也会向当今皇上讨说法。 作为皇上,他肯定宁可错杀,也不会让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伤害。防患于未然,也一定会让王妃死。”” “啊?王爷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给皇上留遗言,让他不要为难王妃?” 追风不解询问,云起同样竖着耳朵。 厉正南从棺木里爬了出来说道: “本王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皇上将“斩立决”,改成“秋后问斩”而已。 只要是秋后,总还有机会翻案,若皇上当时气恼,恐王妃会命丧当场,所以本王才会多此一举,说那么一番话。” “王爷对王妃倒是用心良苦。” 云起忍不住插了一句。 厉正南摇了摇头,他知道,他对颜玉造成的伤害,恐一辈子也弥补不了。 “本王走了之后,记得安排人保护王妃。 另外盯紧京城,尤其是皇上那边,本王总觉得这次入狱,皇上对本王态度,有些不对劲。 从本王入狱,到本王炸死出狱之前,皇上都对本王避而不见,他已经不再是本王熟悉的那个皇上。 另外抓紧时间寻找本王与王妃的孩子,万不可让他们被坏人利用,做了不可饶恕的错。” 想到云起说西昌候死亡现场,看见过俩个孩子,厉正南的心,便一直揪着。 “王爷什么时候出发?” 追风忍不住追问。 “越快越好,准备一下,今夜本王便走。” 厉正南说道。 “可你的伤……” 追风有些担心。 “无妨,给本王寻个大夫,让他一路随行,沿途给本王换药即可。” 厉正南不容置疑地说道。 “不如让属下跟随一起去吧!” 追风有些不放心。 “不可,你就在府里帮本王料理后事,记得七天后下葬,不要让任何人看出端倪,你可明白?” 厉正南郑重吩咐,追风额首。 第二百零九章元正被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刘公公带着元正等人回到皇宫,皇上厉正深勃然大怒: “元正,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你让人杀西昌候之事,朕还没有同你算账,你竟然又到敬宣王府上,去闹腾,简直无法无天了。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敬宣王乃是朕的兄弟,如今他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非要让人劈了他的棺木,你也太不把朕看在眼里了吧!” 元正本想喊冤,说那几个黑衣人,不是他派去敬宣王府的,可如今被皇上厉正深一阵噼里啪啦的训斥,整个人都懵了。 可姜毕竟是老的辣,元正在朝堂上混迹多年,也算是老油条了,他呆愣片刻,立刻反应过来,急忙跪倒在地,开始大声喊冤: “皇上冤枉……皇上冤枉……臣没有派人杀西昌候,西昌候是死在厉正南的手里,厉正南为了颜玉那个女人,才将西昌候殴打致死,这已经得到证实了,不是吗?” “哼!” 皇上厉正深冷哼,片刻之后,摆了摆手,刘公公让人将武浩与文梁拖了出去。 厉正深踏着四方步伐,走到元正跟前,冰冷语气说道: “元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做的事,滴水不漏,朕毫无察觉,告诉你,你做的事,朕一清二楚。 那天晚上,敬宣王的确与西昌候大打了一架,当时也确实很多人看见。 可厉正南他并不昏庸,他与四方诸侯表面看,感情很淡,那只不过是他做给朕看的,实则他很在意与四方诸侯的关系,所以那晚看似俩人打了很久,可厉正南并没有下死手。 厉正南与西昌候分开之后,你便派了人,先行到了驿馆,在西昌候下榻处,躲了起来。 西昌候回到房间,躺下之后,你的人便对其用了迷香,趁着西昌候熟睡,将其活活殴打致死,目的嫁祸厉正南,是也不是?” 皇上厉正深的话,宛如惊涛骇浪般震惊着元正,因为厉正深的话,几乎分毫不差,让元正觉得厉正深在监视他,亦或者在他的身边安置了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额头冷汗正一滴一滴向下流淌。 “好了,朕若想问罪于你,早就问罪了,也不至于等到厉正南死了之后,才将此事说出来,不是吗?” 厉正深恩威并施,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上前拍了拍元正肩膀,后双手相扶,指了指御书房里一把太师椅,沉声喝道: “坐。” “臣不敢。” 元正诚惶诚恐,急忙又要屈膝,厉正深再次扶住他: “唉!元统领,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如此客气。” “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奈之下,元正只能再次行礼,有些胆战心惊地地坐在了椅子上。 厉正深亲自为其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元正面前,温润说道: “来,元统领,今年新进的乌龙茶,你尝一尝,如今,厉正南死了。四方诸侯也没了,朕的江山,以后还要仰仗元统领,你是朕最忠实的臣子,朕今后绝对不会亏待于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明知道臣是杀西昌候的凶手,还要眼睁睁望着厉正南含冤入狱,这到底为什么?” 元正他不糊涂,他相信皇上厉正深必然对他有所图。 “来,我们边喝茶,边聊。” 厉正深再次将茶水递到元正面前,人畜无害地说着。元正不疑有他,将茶水接过,厉正深优雅地持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抬了抬手,暗示元正喝茶,元正忐忑不安地抿了一口茶水。 皇上厉正深这才叹了一口气: “十年前,朕便曾跟你说过,只要你肯帮朕,朕便会让你飞黄腾达,所以你从一个新科武状元,一路晋升到了现在。 这些年,你与你儿子元目做的那些荒唐事,朕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元正听到这里,手里茶杯一抖,差点掉在地上,只听皇上厉正深又说道: “元统领勿慌,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来,咱们继续喝茶。” 厉正深又抬了抬手里的茶杯,元正忐忑不安地又抿了一口。 只听皇上厉正深接着说道: “朕答应元统领的都已经做了,朕希望元统领也能为朕做点事。” “皇上想让臣做什么?尽管吩咐,只要臣能做到的,臣定赴汤蹈火为皇上办到,以报答皇上提携之恩。” 元正眼眸深邃,不动声色地询问着,他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着急,元统领喝茶,喝茶。” 厉正深再次抬起茶杯,三口,俩口,眼见元正手里的茶,见了底,厉正深这才站起来说道: “元统领,朕希望你能明白,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如今厉正南已经死了,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攀附朕,为朕做事,朕保你一生平安顺遂,步步高升,元统领意下如何。” 元正听到这里,他的心“咯噔”一下,有种不祥预感,与此同时,他感觉到嗓子有些不对劲,痒痒的,有点刺痛,可却在承受范围内。 未多想,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的声音询问: “皇上可是有什么要吩咐臣的?直说便是,臣愚钝,许听不懂皇上意有所指的话。” 元正话音刚落,厉正深眼眸里便多了一丝暗色,他从台阶缓缓走下来,站在元正面前,用只有元正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朕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既然元统领话,都说到这个份了,朕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元统领既然与朕是一条船上的,而厉正南也已经死了,先帝的孩子,只剩朕一人可配做这天下之主。 元统领留着先帝的那封遗诏,也没什么用了,不如你就将它,交给朕如何? 一来表达你对朕的忠心。 二来也可减少我们君臣间相互猜忌,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元统领意下如何?” 元正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皇上厉正深的意思,原来厉正深依旧惦记着当年先帝的那份遗诏。 想到这里,元正狐狸般的眼眸转了转,片刻之后拱手行礼说道: “皇上所言甚是,臣的确应该将那封遗诏,交给皇上,只不过此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臣也垂垂老矣,记性不太好,一时间忘记了将其藏在哪里,等哪天想起来,自然会交给皇上。请皇上放心。” “忘了?好一句忘了,既然如此,元统领也就将其永远烂在肚子里吧!朕从今往后,不会再过问此事了。” 厉正深轻飘飘说了一句话,却让元正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皇上今日怎么如此好说话?” 元正心中嘀咕,可毕竟是老油条了,只呆愣片刻,便反应过来,急忙跪倒在地,张了张嘴,本想说: “多谢皇上体恤,等臣哪天想起来,必会知会皇上。” 然而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脸色瞬间煞白,用手指了指皇上厉正深,只听厉正深阴蛰蛰的说道: “元正啊!元正,朕不喜欢被人威胁,这些年你抓着那个东西一直不撒手,既然如此,你就带着它,一起下地狱吧! 之前朕留你性命,不过是因为厉正南还活着,朕怕你的死,引起他的怀疑,让他查出端倪。 如今他死了,朕再也不想让你们左右朕的思想。朕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你……你这昏君……我杀……啊……” 元正眼眸里闪过一丝愤怒,指着厉正深怒斥,可因为茶水里掺了毒,让他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强烈的炽痛感,让他发出痛苦的惨叫。 厉正深嘴角浅笑,眼底一抹暗色,不急不缓从御书桌上拿出一份认罪书,强行拉过元正的手,盖了一个手印。 元正本想挣脱,可他却发现除了嗓子灼热的疼痛外,他的全身也没有丝毫力气,武功尽失,他惊恐地望着皇上厉正深,只听厉正深轻飘飘说道: “别再白费力气了,这茶水里,朕掺了“软骨散”,而且份量很足。” “你这昏君,我杀……” 元正气恼,疯狂扑向皇上厉正深,厉正深仿佛受惊般大叫: “救命啊……来人,快来人,护驾,护驾……” 话音刚落,呼啦啦进来一群禁军。 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只见皇上厉正深倒在地上,而元正压在他的身上,双手狠狠掐着他的脖子。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救皇上……” 刘公公尖锐嗓音大叫。 禁军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将元正押了起来。 “皇上,你没事吧?” 刘公公赶紧上去,将厉正深从地上拉了起来,厉正深一脸惊恐,指着元正喝道: “元……元统领他疯了,他要杀朕……” “大胆元正,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刘公公得到皇上厉正深暗示,莲花指很快指向元正喝道。 “昏……昏君……” 元正挣扎着,口齿不清地说着,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公公貌是不经意地询问着。 厉正深拿出手里的认罪书,厉声喝道: “这元正,简直就是疯子,他不仅暗杀了西昌候,刀劈敬宣王的棺木,如今被朕训斥,不服管教,竟然还想杀朕,简直狼子野心。” “什么?西昌候是元正杀的?那敬宣王岂不无辜,这元正简直无法无天,乱臣贼子,该杀。” 刘公公与厉正深唱起双簧,元正简直气炸,他奋力一挣,竟然挣脱了俩名禁军钳制,再次扑向皇上厉正深。 刘公公见状,惊恐大叫: “快……快杀了他,护驾,护驾……” 话音刚落,只听“噗”的一声,一个禁军冲上前,便给了元正一剑。 “元统领……” 门外还被押着的文梁与武浩发出惊恐大叫,厉正深薄情的声音又起: “元正乱臣贼子,谋逆犯上,将其党余一并斩杀,九门提督府众人,全部抄家灭门,一个不留。” 随着俩声惨叫,武浩与文梁命丧当场。 元正是乱臣贼子,被丢在了乱葬岗,一个黑人出现了,他快速往元正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第二百一十章斩草除根 厉正深望着元正的尸体,被俩个禁军拖走,刀刻般的嘴唇微微抿起,剑眉紧蹙,深邃无波的眼眸里泛着一丝冷意,仿佛刚刚只是死了一条狗。 “大家都下去吧!” 刘公公见下人已经将血迹打扫干净,尖锐嗓音喝了一句。 御书房再次安静下来,悄无声息。 “你可确定厉正南他真的死了?” 皇上厉正南幽冷的声音响起。 刘公公急忙躬身上前: “回禀皇上,确定。 奴才在敬宣王府,待了一整天,一步都未曾离开棺木,而且奴才还曾多次上前探视,厉正南确实已经没有气息。 元正的人劈开棺木的时候,也未见厉正南有任何反应,若只是装死,应该不至于如此沉得住气。” “此事断不可掉以轻心,你联系一下敬宣王府里的人,问一下,你走了之后,追风等人什么反应,可有立刻返回灵堂,去看望厉正南?亦或是打发所有人离开? 若有,我们还需谨慎。 若没有,许厉正南真的死了,朕总觉得厉正南不该如此轻易死去。” 厉正深眼眸深邃,谨慎地吩咐着。 “是,奴才这就去” 刘公公听闻一路小跑,出了御书房。 厉正深见刘公公出去之后,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御书桌前,坐了下来,扯了扯宽大衣袖,挥笔写下了几个名字: “康明年、刘正一、盛怀玉、李元尊、元正、厉正南、颜玉、颜婷。” 之后在四方诸侯与元正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差,在厉正南的名字上画了一个问号。用厚实的大手掌摸了摸颜玉、颜婷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皇上,我要见皇上。” 门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娇喝声,厉正深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异色,将刚刚写好的那份名单,揉成一团,丢在了脚下,沉声喝道: “让她进来。” “吱嘎”一声,随着御书房的门开启,一股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厉正深抬眸。 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裹着绫罗绸缎的衣衫,扭动着灵蛇般的腰肢,虽然妩媚妖娆,却有种扶不起台阶的青楼女子的感觉,缺少内在的气质,不是旁人,正是刚刚字条上的名字之一,颜婷。 “皇上,妾身听闻,你一夜未眠,累了吧!妾身亲手为你熬了一碗燕窝粥,皇上要不要尝尝?” 有了在敬宣王府的前车之鉴,自打颜婷进了宫,为了“凤命九天”的美梦,可谓豁出去了,为了讨好厉正深,颜婷几乎每天都到御膳房报道,学做膳食,真所谓煞费苦心。 “爱妃亲手做的?朕自然要尝的。” 厉正深深邃无波的眼眸望着颜婷,薄情嘴唇轻启,淡淡说了一句。 任谁都可以看出厉正深的眼中,并没有丝毫情爱。 可颜婷不一样,她对自己的容颜太过自信,总觉得自己年轻貌美,必可以将皇上厉正深迷的神魂颠倒。 “你先下去吧!” 颜婷从一个小丫鬟手里接过羹汤,幽冷的声音说着。 再转身时,已是笑脸盈盈: “皇上,这可是妾身忙活了一早上的功劳,你可一定要喝哦!” 颜婷的声音细细软软,宛如黄鹂,厉正深朝着她招了招手。 颜婷一看,喜上眉梢,急忙上前,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爱妃亲手做的,朕自然要喝,可朕怕烫,不如爱妃用嘴渡给朕喝如何?” 厉正深魅惑低沉的声音在颜婷耳边挑逗着,颜婷立刻红了脸暇,娇喋着: “皇上,讨厌了。” “怎么爱妃不乐意?” 厉正深托起颜婷下巴,一副不是很高兴地质问着。 “妾身愿意,妾身自然愿意。” 颜婷点头如搅蒜,这可是难得与皇上厉正深增进感情的机会。 一碗燕窝粥通过颜婷红艳的嘴唇,缓缓进入厉正深的腹中,颜婷心里美的要命,暗道: “看来是时候,向皇上提提,给我往上升个位份了。 早晚有一天皇后之位,将是我的。” 想到这里,颜婷声音娇喋: “皇上,妾身听闻厉正南死了,可有此事?” 听到颜婷提到厉正南,厉正深的瞳眸微缩,神色却没有太大波动: “怎么了?爱妃舍不得?” “瞧皇上说的?妾身有什么舍不得的?在妾身心中只有皇上。更何况厉正南之所以会死,那也是妾身的功劳。” 颜婷洋洋得意,有着邀功的意思。 厉正深听闻却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 “爱妃此话怎讲?” 颜婷一听,急忙将那天发生的事,轻描淡写地同皇上厉正深说了一遍,只是只字未提她妒忌厉正南对她姐姐颜玉的感情。 她只说他姐姐颜玉对古医族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她告诉她姐姐是厉正南带人杀了古医族的人。 厉正深听闻,眼眸眯了眯,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这些天一直在纳闷,颜玉那个女人到底为何要杀厉正南,明明厉正南就很宠那个女人,处处维护她,她怎么会突然间对厉正南动手呢! 原来如此,看来是该寻个机会,将她们姐妹二人一并送上天了。斩草除根才是硬道理。 厉正深想到这里,眸光顿时死沉,阴蛰蛰地望着颜婷。 此时的颜婷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刚刚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古医族灭亡,皇上厉正深也有参与,是他下的满门抄斩的圣旨。 想到这里,颜婷感觉后背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小心翼翼地抬眸,刚好看到了皇上厉正深幽冷的眼神。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当年先父害死先皇一事,的确是先父的错。 可那时妾身还小,妾身对此事一无所知,求皇上饶了妾身,妾身愿意待在皇上身边,好好服侍皇上,为先父赎罪,求皇上饶过妾身好不好?好不好?呜呜……妾身愿意为皇上当牛做马,呜呜……” 颜婷拼命磕头,额头都渗出了血迹,她苦苦哀求。 厉正深那深邃无波的眼眸里透着冷光,片刻之后,仿佛做了重大决定般,起身将颜婷从地上拉了起来: “爱妃快快请起,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父亲颜刚害死先皇一事,说到底的确不是你们姐妹二人的错,咳!” 说到这里,厉正深仿佛很为难般叹了一口气: “只是你姐姐颜大夫一直不明白这个道理,朕也很为难。她今日能因这件事杀敬宣王,明日便有可能为此杀朕,朕若不斩草除根,恐将来,她再给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闹腾大了,一旦朝臣知道你们姐妹二人是古医族遗孤的事,逼朕杀了你们,朕想放了爱妃,恐也无可奈何啊!” “皇上不都对姐姐下了“秋后问斩”的圣旨了吗?她都要死了,还能惹出什么事?妾身保证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求皇上饶了妾身,好不好?好不好?呜呜……”颜婷娇喋哭啼。 厉正深将其揽在怀里,温柔的语气说道: “爱妃,你太天真了,秋后的变故很大,若是秋后之前,你姐姐将此事捅出去怎么办? 爱妃对朝堂之事,可能不了解,人言可畏,朕虽然是皇上,有时也无能为力。 朕舍不得杀你,可朕不想让朝臣因为此事闹腾,你说朕该怎么办?你给朕想个办法。 整个后宫的女人,只有爱妃最得朕的心,朕也实在舍不得杀爱妃啊!” 颜婷:“……” 看来是时候找找姐姐谈谈,让她忘记仇恨了。实在不行…… 颜婷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 “好了,朕乏了,爱妃下去吧!” 厉正深摆了摆手,颜婷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看来她“凤命九天”的美梦,又要拖延一段时间了。 颜婷与刘公公擦肩而过。 刘公公去打听敬宣王府的消息,回来了。 “皇上,颜美人可是来送吃的?” 刘公公貌是不经意询问着。 厉正深点头,刘公公开始大惊小怪咋呼开来: “哎呦喂!皇上,你怎么敢吃她的食物?她可是一只毒蝎子,你忘记古医族灭亡的圣旨,是谁下得了,万一…… 刘公公话还没有说完,厉正深便抬了抬手,厚实嘴唇轻启: “无妨。” 想到刚刚颜婷给他用嘴渡饭的情景,厉正深眼眸里一抹嘲讽,他就是因为害怕那个女人给他下毒,才让那个女人给他渡饭,可那个白痴女人,竟然还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要不是忙活了一个晚上,确实饿了,他才懒得吃那个女人做的粥,说实话做的并不是太好吃。 “好了,言归正题,你去敬宣王府打听的怎么样了?那追风可有异样?” 厉正深收敛心神,沉声喝问了一句。 刘公公听闻,急忙躬身上前,低声说道: “回禀皇上,也许敬宣王真的死了,昨晚奴才带着元正回了皇宫,听说追风并没有急着回灵堂,查看厉正南,也没有谴退任何下人,而是召集所有下人打扫院落,擦拭地上的血迹。 直到庭院干净之后,追风这才谴下人去买了一副新的棺木,也是在下人的帮助下,将厉正南的尸体,从破损的棺木里移出,到了新的棺木里。 整个过程,厉正南都是一动不动。 敬宣王府里那个人也趁机试探过,厉正南并没有任何脉搏,所以,应该是死了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厉正深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忧伤,他喃喃自语: “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吗?” “从追风的反应来看,的确应该是死了的,若厉正南没死,如皇上所说,厉正南的棺木被元正派的人劈开,追风应该第一时间去看厉正南,看他有没有受伤?可整个过程来看,追风仿佛并不关心厉正南的死活。 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才进入灵堂。而且今天早上,我们的人又去探了一下,厉正南依旧没有脉搏。” 刘公公解释说着,厉正深眼眸里闪过一丝忧伤,可仅一瞬间,又变得深沉了起来: “下一个该是刘天师了。那个人我行我素,早晚是个祸害。必须尽早除掉。” “是,奴才明白。” 刘公公额首。 片刻之后抬头询问: “皇上,如今厉正南已死,那俩个孩子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我们要不要将他们斩草除根?” 第二百一十一章兄弟情深 京城东城区后巷三十五号 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正与老道刘天师优雅地喝着茶水,随从阿布走了进来。 “公子,宫中传来消息,狗皇帝今晚打算对刘天师下手,我们要不要提前设好埋伏,以备不时之需?” 阿布毕恭毕敬地上前询问着。 黑衣人眼睑低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幽冷的声音说道: “这一天终于来了。” 阿布:“……” 他有些茫然,片刻之后只听黑衣人询问: “我让你打听的事,你可打听了?” “回禀公子,应该是死了,听宫里那人说,他一直派人盯着,而且敬宣王府也有他的线人,那个线人已经多次到厉正南的棺木前试探,厉正南确实是个死人,没有呼吸,亦没有脉搏。 而敬宣王府的下人,也全都一脸惋惜与悲痛,应该错不了。” 阿布毕恭毕敬如实禀报着。 “死了?那岂不太没意思了?” 黑衣人薄情嘴唇轻启,低语了一声。 一双墨瞳,冷的似冰,深沉无比。 “若厉正南死了,那俩个孩子,便没有必要留了,白白浪费了贫道传授的一身武艺。” 刘天师抿了一口茶水,貌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不急,杀了他们,反倒便宜了他们?既然厉正南死了,他所犯下的错,便由他一双儿女来承担吧!” 黑衣人薄情嘴唇轻启,仿佛说天气般说了一句绝情的话语。 “公子的意思……” 刘天师有些不解。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面具下的男子,厚实嘴唇轻启。 “是。贫道明白。” 刘天师点头,黑衣人站起身,与阿布一起消失在了月色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带着几个侍卫,连夜出了京城,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平民打扮,低调到了极点。 王府里,戒备森严,也许是追风怕再有人伤害厉正南的遗体,加强了戒备,所有来吊唁的人,都让其离厉正南的棺木至少二十米。 厉正南的脸上也已经带上了面具,按追风的话说,这完全是按照厉正南的遗言所办,没有任何人置疑。 毕竟发生了元正刀劈厉正南棺木之事,追风害怕,有些谨慎,也是情理之中,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厉正深亦没有闲着,九门提督府里一片慌乱,人仰马翻,伴随着得还有下人们的啼哭声: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呜呜……” “冤枉啊!冤枉啊!呜呜……” “皇上饶命,元统领造反之事,与我等无关啊,呜呜……” …… 哭声震天,可却没有人怜悯,谁也不会在意这些低贱下人的死活。 一时间九门提督府再次血光四溅,一条又一条人命化为乌有,刘公公尖锐嗓音大叫: “搜,大家都给咱家搜仔细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咱家要的东西找到。” 随着“乒乒乓乓”的响声,很多古董、玉器在禁军们粗暴虐待下,化为乌有。 御书房里皇上厉正深眼眸里皆是寒光: “你说什么?没找到?怎么可能?九门提督府就那么大,怎么可能没有?” 一时间御书房里气压沉重,刘公公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喘,冷汗涔涔爬满了后背: “回……回禀皇上,确……确实没有,奴才让人将地板也撬了,墙壁也砸了,可确实没有皇上要找的那封遗诏。 也许……也许元正那只老狐狸,将圣旨藏到了别处。” “元正,朕就应该将他挫骨扬灰。” 厉正深眼眸猩红,因为愤怒,手指甲都嵌入掌心,他浑然不觉。 “报,皇上,宫门外有俩个孩子要见你。” 就在皇上厉正深愤怒的想要杀人的时候,一个禁军低沉的声音从御书房外,传了进来。 “哦?孩子?” 皇上厉正深紫眸微缩,低头望了一眼地上匍匐的刘公公,见他也正望着自己,俩人眼眸里皆呈现出疑惑。 “起来吧!你出去看看。” 厉正深收敛怒火,对地上的刘公公喝了一句。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得令,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人在哪里?带咱家去瞧瞧。” 门外传来刘公公的说话声。 厉正深回到自己的御书桌前,坐了下来,开始翻阅奏折,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刘公公走了进来,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厉正深的眼眸,陡然圆睁: “你确定是那俩个孩子?” 刘公公点了点头。 按照原计划,厉正深今晚便打算让刘公公带着一群禁军,去将厉正南的俩个孩子还有刘天师全都杀了。 毕竟厉正南已经死了,那俩个孩子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留着俩个孩子,本就是对付厉正南用的,如今厉正南已经死了,俩个孩子对厉正深来说,便成了威胁,斩草除根的道理,一直是他所奉承的。 可如今俩个孩子竟然自己主动找上了门,厉正深的双眸里,再次柒染上了杀意。 “让他们进来。” 厉正深眼眸深邃,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说了一句。 刘公公额首走了出去,不一会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厉正深收敛眼眸里的阴蛰,抬头望去,只见有俩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纱的孩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厉正深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俩个孩子还有点自知自明。 若是俩人未带面纱,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厉正南刚刚去世,这俩个孩子要是再顶着厉正南与颜玉那个女人复制版的面孔出现,那场面厉正深想也不敢想。 这俩个孩子来干什么?是刘天师派他们来的吗?还是他们知道了什么? 厉正深警惕地望着俩个孩子,不动声色询问着: “你们是何人?” “小的魅影,叩见万寿无疆的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贱奴魅血,见过皇上”。 俩声清冷略带稚嫩的声音响起,厉正深的眼眸再次眯了一下。 这俩个孩子倒是很聪明,将自己的身份降到了泥里,却捧高了他,这让厉正深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拿下你们面纱,让朕瞧瞧。” 厉正深恐出错,威严幽冷的声音喝了一句。 “是。” 俩个孩子乖顺点头,齐刷刷伸手拿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厉正深震惊地站了起来。 他一直知道俩个孩子与厉正南与颜玉那个女人,长的很像,没有想到如此像,魅血与颜玉长的一模一样。 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灿若繁星,长长的眼睫毛,白皙水润的脸庞,就连神韵都像,那种高贵典雅的气质自然流露,清雅灵秀宛如小天使,与颜婷那个女人孑然不同。 再看魅影,几乎就是厉正南的缩小版,一张稚嫩的脸庞,虽然有些纯真与天真,可那双犀利宛如宝剑出鞘般锋利的眼眸,却不容人忽视。 看到眼前这个孩子,厉正深不由想到小时候的厉正南,那时的俩人天真无邪,敏妃又温柔贤惠,总是做各种糕点。 桂花糕、梅花饼、玫瑰糕,杏仁饼…… 厉正南时常拉着他,到“贻香殿”去吃。 “太子哥哥,娘亲新做的梅花饼,可好吃了,走,我们去尝尝吧!我告诉你太子哥哥,那可是娘亲今天早上新摘的梅花,可新鲜了。” 厉正南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向年幼的厉正深发出邀请。 “可……” 厉正深有些为难,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去。 说实话,他想去,因为敏妃的手艺确实好,堪比宫中御厨,甚至比御厨做的有过之,无不及,要不也不会把他父皇的胃养刁,时常往“贻香殿”跑。 只是他有顾虑,厉正深的母妃,现在的太后窦氏,时常在他耳边说着其他嫔妃的坏话: “太子,本宫跟你说,你现在的位置有很多人眼红,想要取而代之,本宫警告你,不要与其他人走的太近,尤其是敏妃那边。 皇上对敏妃那只狐狸精,迷恋的很,难保哪一天,你父皇不会起废太子之心。” “不会的,不会的。阿南他是真心把我当兄长的,他不可能抢我的太子之位。” 厉正深犹记得当时他还同他母后窦氏犟嘴。 “太子哥哥,走了,走了,什么可不可的,我们一起去吃了,对了,今天父皇还给我搭了一个秋千,可好玩了,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太子哥哥,你看这块玉,好看吗?今天我的功课做完,父皇奖励我的。你要是喜欢,送给你。” “太子哥哥,你快看,这条金鱼美吗?父皇今日带我去集市买的,你要是喜欢送给你。” …… 那时的厉正南太过天真,一次又一次将先皇赐给他的东西,送给厉正深。 厉正深那时也还小,未想太多,每次都是高高兴兴拿回去,可被他的母后窦氏看到,全都将其砸的稀巴烂,窦氏认为厉正南在向他们母子炫耀。 厉正深为此哭过,闹过,后来他吓得不敢再将厉正南给的东西拿回宫殿,不敢让他母后,当初的皇后窦氏看见。 “阿南,你会抢走我的太子之位吗?” 厉正深被窦氏叨叨烦了,有一次,他便直接问出了口,当时厉正南的回答是: “不会,永远都不会,你永远是阿南的兄长,我们是兄弟,阿南永远是你身后的小尾巴,尊重你,支持你,不会抢你的任何东西。” 年幼的厉正深被感动,俩人再次和好如初,没有了隔阂,更加亲昵。 当时的二皇子厉正坤,此人腹黑,又自私,看到厉正南的东西总是想抢,越是如此,厉正南越是不给,俩人总是不和,厉正南却总把东西送给太子厉正深。 这让二皇子厉正坤很是眼红,他经常变着法的陷害厉正南与厉正深,企图离间他们兄弟的感情。 可俩人的兄弟之情,却总是在一次又一次考验中,更加牢靠,直到厉正深听到了先帝的那一席话。 第二百一十二章是你逼我的 那一天,年幼的厉正深贪玩,没有经过任何人通禀,便偷偷的溜到了“贻香殿”,他本想给他的兄弟厉正南,一个惊喜,却意外听到一个惊天秘密: “敏妃,朕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朕今日请了一位得道高僧,给三位皇子占卜,那位得道高僧告诉朕,三位皇子中,只有阿南具有帝王之相,所以朕想顺应天意,封阿南为太子,将来传位给他。” “不,皇上,你若如此做,皇后她不会同意的,更何况废太子之事,兹事体大,皇上务必请三思。 阿南他还小,臣妾不想他被推入风口浪尖,太不太子的,臣妾并不在意,臣妾只希望阿南他能健康长大。” “朕心意已决,此事就这么定了,事关国运,岂容他人置喙。 既然上天选定了阿南,为朕的接班人,那么朕必顺应天意,好好栽培于他。 赶明,朕便会着人给阿南请几位武功高强的教习师傅,传授他武功,等阿南学有所成,臂膀硬了,朕便宣布废太子,改立阿南为太子。” 也正是先皇与敏妃的那段对话,彻底让厉正深与厉正南的兄弟之情,有了隔阂,从那刻起,厉正深便开始刻意与厉正南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厉正深的眼眸里再次闪过一抹暗色,他凌厉的眼神如冰似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俩个孩子,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的师傅在哪里?来此有何目的?” “回禀皇上,我们是来投奔您而来的,我们不想再跟在师傅身边了。” 匍匐在地上的魅血,抬起精致的脸庞,稚嫩幽冷的声音说道。 “投奔朕?” 厉正深有些诧异。 “是,我们的师傅他就是一个恶魔,我们讨厌他,想脱离他的掌控,求皇上收留我们,我们愿意为皇上当牛做马。” 魅影仰头,一张纯真无邪,天真纯粹的脸上带着一丝桀骜不驯,他幽冷却又软糯的声音,可怜兮兮地恳求着。 厉正深蹙了蹙眉: “为什么?给朕一个理由。” “师傅他不是人,他为了杀西昌候,不惜给我们下“血魔之毒”,西昌候是皇上的臣子,可师傅却逼着我们杀他,他根本就没有把皇上你,放在眼里。 我们不想做乱臣贼子,所以想来投奔皇上,求皇上杀了师傅,为我们讨要解药。” 魅血补充着。 “血魔之毒?” 厉正深厚实嘴唇轻启。 “是,就是血魔之毒。” 魅血郑重点头。 厉正深抬头望了一眼刘公公,刘公公得到暗示,上前尖声尖气地说着: “你们能为皇上做什么?皇上凭什么要帮你们?” 魅影抬头,眼眸里有着与孩子不相符的深沉,他冰冷语气说道: “我们知道一个秘密。若皇上肯帮我们,我们便将这个秘密告诉皇上。” “哦?有趣。” 厉正深眼眸眯了眯,只见魅影从地上爬起来,向厉正深走去。 刘公公大惊失色: “站住,站住。” 厉正深抬了抬手: “无妨。” 魅影走到厉正深身边,与他低语:“前段时间皇上可曾在京城找过胡太医家眷?” 厉正深听闻,眼眸微缩。 前段时间“善心堂”起火,追风为了救厉正南,被断裂的房梁砸中,昏迷不醒,他为了彰显自己仁德,也为了表现出对厉正南的事上心,好心派了胡太医去给追风诊治。 可没有想到胡太医竟然给追风下毒,让厉正南对他诸多猜忌。 因为愤怒,下手太重,胡太医死于非命,厉正南对他怀疑更重,为了洗刷自己的嫌疑,厉正深开始搜寻胡太医家眷,想从胡太医家眷那里着手寻找蛛丝马迹,却不想胡太医家眷如同人间蒸发。 如今魅影再次提起,厉正深的眼眸深邃,幽冷的声音询问: “他们在哪里?” “在师傅手里。” 魅影稚嫩的声音,淡淡吐出几个字,却震惊了厉正深: “你说什么?胡太医家眷在刘天师的手里?” “是,师傅他一直与一个神秘黑衣人有往来。只要皇上肯帮我们,我们愿意助皇上找到那个神秘黑衣人。” 魅影接着诱惑,厉正深眼眸阴蛰半眯,仿佛做了一番深思,后扬声说道: “刘公公,将这俩个孩子带下去,好好梳洗一下,从今天起,便让他们跟着你,万不可让人看见他们。”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毕恭毕敬答应了一声,低垂的眼睑一闪而过的诡异,很快消失不见。 俩个孩子带上面纱,跟在刘公公身后,消失在了御书房。 厉正深望着俩个孩子的背影,紫眸微缩,他一直知道有个黑衣人在背后作祟,没有想到竟然是刘天师的人,看来这刘天师真的不能留了。 当天夜里,电闪雷鸣,伸手不见五指,死牢里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姐姐,今日可好?妹妹我听说敬宣王死了,知道姐姐伤心难过,特来看望姐姐。” 颜婷的声音软软绵绵,没有人知道这个宛如黄鹂般的声音是一个恶魔发出的。 颜玉蜷缩在角落里,她正在为厉正南的死,而伤心。 “姐姐,你就听妹妹一句劝,冤冤相报何时了。父亲当年杀了先皇,皇族的人,杀了我们族人,天经地义。 你看你本来可以享受幸福,敬宣王他对你多好,让妹妹我都羡慕不已,可你却为了古医族的事,将他给杀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父亲害死先皇,按照夏邑国律法,的确应该将我们古医族满门抄斩的。 皇恩浩荡,皇上饶了我们姐妹二人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姐姐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如今可倒好,敬宣王死了,姐姐你被皇上判了秋后问斩,妹妹我真的好伤心。” 颜婷滔滔不绝地说着,同时还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让颜玉听闻很是恶心,她终于有了反应。 “父亲医术高超,不可能害死先帝。这其中必有隐情,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皇上彻查此事。” 颜玉眸光清冷,一字一顿地说着。 “不可以,不可以,姐姐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呢!我的好姐姐,你就听妹妹一句劝,此事到此为止。再闹腾下去,对你对我都不好。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父亲与母亲在天有灵,也一定不希望我们活在仇恨里,不是吗?” 颜婷听颜玉说想要翻案,简直吓坏了,她真的怕死,皇上今天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若颜玉继续闹腾下去,他也只能斩草除根,将他们姐妹二人一并杀了。 颜玉冰冷的眸光扫了一眼颜婷,不想再搭理她,她决定的事,绝对不会改变。 “姐姐,妹妹也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件事,你已经杀了敬宣王,他那么爱你,难道你真的不难受吗?” 颜婷的反问,让颜玉心中有了一丝疼痛,她的眼眸里,无端多了一丝雾气。 厉正南确实对她很好,可他们俩人却是仇人。颜玉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见颜玉缓和,颜婷再接再励: “这就对了嘛!听人劝,吃饱饭。 姐姐虽然被判了秋后问斩,可好歹能够多活一段时间。 而皇上对妹妹也很是宠溺,而且还曾许诺,会让妹妹我当皇后,皇上说整个后宫,他只爱妹妹。 只要姐姐别闹腾,古医族的传言,也很快会在妹妹身上实现。 相信父亲、母亲在天有灵,必然也会为妹妹我高兴,因为我做了皇后,他们脸上也有光了,不是吗?” 颜婷理所当然的话,却让颜玉凤眸里柒染上了愤怒: “阿婷,你真让姐姐失望,我们古医族的灭亡,当今皇上是我们首当其冲的仇人,可你居然还一门心思想要钻入他的怀里,做他的皇后,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我真的为父母生下你这样的女儿,感到可耻。” 颜玉字字珠玑,颜婷却不以为然,她甚至还说了一句,更让颜玉生气的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走吧!我一刻也不想见到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有一天我能出得了这牢笼,一定会为父亲翻案。父亲绝对不会害死先皇,他是个极为谨慎的人,父亲曾一再跟我说,医者需谨慎,下的每一针,用的每份药,都关乎人的生命。 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因开错药,害死先帝,打死我也不信。” “这么说,姐姐一定要为父亲翻案了是吗?” 颜婷阴蛰蛰的问了一句。 “若可以,我一定会。” 颜玉一双凤命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颜婷点头: “既然如此,妹妹也只能帮姐姐了。” 颜婷突然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说道。 “真的吗?阿婷你要帮姐姐,为我们古医族翻案,为“”我们父亲申冤吗?” 颜玉激动地透过栏杆,握住了颜婷的手腕。 若是如此,她愿意原谅她之前做的一切。 颜婷不经意地拂开了颜玉的手,貌是很亲热说道: 姐姐可还记得娘亲做的桂花饼吗?那时候我们姐妹都很爱吃,今日妹妹让御膳房做了一些给姐姐,姐姐尝尝能不能比过娘亲的手艺。 颜婷温柔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块桂花饼递给了颜玉,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她们娘亲的思念,颜玉竟然毫无防备地伸手接了过来,将桂花饼放在了嘴边。 颜婷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寒光,心中暗道: “姐姐别怪我心狠,是你逼我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颜婷想杀颜玉 颜玉是一名医者,而且医术高超,她怎么可能闻不出这桂花饼里,有鹤顶红的味。 她的心真的好痛,比五年前,颜婷为了荣华富贵,给她下“无忧花”之毒,更痛,因为这次颜婷是想要她的命。 “阿婷,姐姐今日就想问你一句,父母死后,我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姐姐可曾亏待你?” 颜玉将桂花饼,拿在手里把玩着,向颜婷询问了一个问题。 颜婷:“……” 没有,姐姐有一口吃的,也总是想着妹妹。 “那为什么你要如此对姐姐?” 颜玉狠狠将手里的桂花饼,砸在地上。 颜婷眼眸里有了一丝异色,可很快恢复正常,看着柒染的指甲,云淡风轻说道: “原来姐姐早就察觉到了,既然如此,妹妹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当年古医族无端被灭,我与姐姐成为孤儿,朝不保夕,我们的生活太苦了,饥三餐,饱三餐。 吃过泥,尝过草根,野果,冬天同样吃过雪,虽然姐姐有时也会挣一点半点银子,可那又有什么用? 比起富人家大鱼大肉的生活,我们过的简直猪狗不如。 狗有时还能衔一根肉骨头,我们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颜婷几乎声嘶力吼,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颜玉也同样感受到当时的艰难,她没有说话,颜婷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那时候我便发誓,我一定要实现古医族传言,成为“凤命九天”的人,我不想再过苦日子,我想成为皇后,成为人上人,再也不想过那种连猪狗都不如的日子。 可妹妹我万万没想到,我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有让达官贵人,将我送进宫。 姐姐你可倒好,什么也不做,竟然运气好到遇到了敬宣王,还与他稀里糊涂拜了堂。” 颜玉:“那是意外,当时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颜婷苦笑: “是啊!意外,为何妹妹我就没有那样的意外?” 颜玉:“……” 她无言以对。 颜婷接着说道: 上天对我不薄,那天我从京城碰壁归来,正好碰到追风来接人,他将我接进敬宣王府,府里的下人,左一个夫人,又一个夫人的叫我,我整个人如同置身在梦里。 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下人们对我百依百顺,什么山珍海味都摆在我的面前,那种日子是你从未享受过的,我沦陷了。 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位置,是姐姐你的,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就怕被敬宣王拆穿,他把你接回王府,把我赶出去。 好在上天怜悯,敬宣王他貌是对男女之情并不感兴趣,我也就安心住了下来。 本来,我打算回去给你一些补偿,让你放弃敬宣王,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的运气那么好,不光与敬宣王拜过堂,还怀了他的孩子。 为了让你彻底忘记他,我给你下了“无忧花”之毒,我不想坐以待毙,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勾引敬宣王,想为他生下个一儿半女,可他却是一个榆木疙瘩,根本就不开窍。 如今好了,皇上懂的欣赏妹妹的美,对妹妹很是宠溺,妹妹马上就可以一飞冲天,成为皇后。 我可以将以前瞧不起我们的人,践踏到泥里了,所有挡我路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包括姐姐。 皇上已经暗示过,只要姐姐不提古医族的事,他便可能让妹妹做皇后,姐姐若识时务,妹妹与皇上便会让姐姐平安顺遂的活到秋后问斩。 可姐姐却不识时务……”颜婷说到这里,再次停顿了下来,一双如同寒冰般的眼眸,阴蛰蛰地望着颜玉。 颜玉杏眸一挑,清冷的声音问道: “你打算把我怎么着?” 只听颜婷阴冷的声音说道: ““善心堂”颜大夫涉嫌杀害敬宣王,后因内疚,畏罪自杀。” 颜玉听闻,整个人如同雷击,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颜婷: “你还是想要杀我?你真下的去手?为什么?难道仅仅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皇后之位? 我们乃是孪生姐妹,难道就比不过那遥不可及的皇后之位?” 颜婷:“……” 不是遥不可及,而是唾手可得。 也不是虚无缥缈,那是天堂,得到皇后之位,妹妹我想干什么,便干什么?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哪怕杀一个人,也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所有人见到我,必须下跪,仰视于我。 颜玉:“……” 她震惊地望着颜婷,她疯了,彻底疯了。她不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没有这样的妹妹。 颜婷见颜玉不说话,她自顾自地说着: “本来妹妹不想如此,可姐姐偏要执着于十几年前的案子,那件事一旦拆穿,你我都得死。 妹妹也是被你逼的。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可姐姐却一再挡妹妹的路,本来姐姐不来京城,妹妹也可以在敬宣王府里,不争不抢地过一辈子。 虽然敬宣王现在不爱妹妹,可日久天长,事在人为,早晚有一天,他会发现妹妹的好。 可姐姐偏要来京,勾引他,让他被姐姐你迷的神魂颠倒,抛弃了妹妹。 你成功地抢走了他,可你却不懂得珍惜,还将他给杀了。 妹妹恨你,如今皇上对妹妹宠溺有加,妹妹想要放弃对敬宣王的爱,好好做皇上的妃子,可姐姐又想破坏。 父亲害死先皇,这是天下皆知的事,还有什么可放不下的,你又为何还要揪着不放?好好珍惜当下,不好吗? 以妹妹看,你分明就是与我过不去,你恨妹妹抢走你的夫君多年,你想报复妹妹。” 颜玉拼命摇头: “不,不是的,父亲的死,绝对有隐情,父亲做事谨慎,他不可能犯害死先皇的错……” “够了,我不想听,我只问姐姐最后一遍,你到底能不能将此事烂到肚子里。” 颜婷没等颜玉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最后给颜玉一个活命机会。 颜玉冷笑: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父亲含冤而死,哪怕付出生命代价,我也要让事情水落石出。”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颜婷拍了拍手,从外面走进来俩个小太监,手里拿着一条很粗的白绫,颜婷一指颜玉喝道: “动手。” “是。” 俩个小太监得令,拿出事前准备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颜玉节节后退,一双琉璃般的眼眸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发现牢房里连个狱卒也没有,许是早就被她妹妹颜婷给支走了。 牢房外,颜婷幸灾乐祸: “姐姐安心去吧!到了阴曹地府同母亲与父亲替我问声好,告诉他们,她们的女儿真的要实现古医族那个传言了,让他们也为妹妹高兴,高兴。” “来吧!颜姑娘,人终要走这一步,早死早超生。” 其中一个小太监尖锐嗓音好心说着。 颜玉嘴角微勾,扯出一抹璀璨夺目的笑容,一双清澈的眼眸瞬间变得森寒阴冷,她绯唇轻启: “可我现在并不想死。” 话音刚落,衣袖下的长指微动,数根银针迸射而出,直直扎进了俩名小太监的穴位。 “砰,砰”俩声脆响,两名小太监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一幕,简直震惊了颜婷,她杏眸圆睁,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姐姐颜玉,惊讶地张大嘴巴。 “妹妹想杀姐姐,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姐姐是不喜欢杀人,可对于恶人,可不会手软。” 此时的颜玉,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她的眼神森寒阴冷,肃杀嗜血,颜婷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转身欲跑,却感觉颈部一痛,失去了知觉。 颜玉抬眸,只见一个黑衣人提着一个竹篮,出现在颜婷倒下的地方。 “你是何人?” 颜玉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再次将一根银针,捏住手里,她不是高手,可她是一名医者,对穴位认识透切,她不想杀人,可却有人非要逼着她杀人,她也只能破戒。 “王妃勿怕,是属下。” 熟悉的声音传入颜玉耳中,只见黑衣人摘下了面纱,竟是追风。 “追风?” 颜玉诧异,她杀了厉正南,以为敬宣王府的人应该恨她,追风的出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属下来看王妃,给王妃送点吃的。” 追风走到颜玉面前,掀开篮子,里面是扑鼻而来的饭菜香,让颜玉更加迷茫。 这几天,因为厉正南的死,她没有任何胃口,加上狱卒刻意为难,给的都是馊食,颜玉早就饥肠辘辘,可当想到自己杀了厉正南,她又觉得没有脸吃敬宣王府送来的食物。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给我送食物?我杀了你家王爷,你难道不恨我吗?” 颜玉不怕追风给她下毒,因为以追风的武功,杀她易如反掌,根本无需下毒,颜玉眼眸里全是疑惑。 “是王爷……” 追风本想说是厉正南让他来的,可又怕被人发现厉正南没死,于是又改了口: “因为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虽然王妃杀了他,可他却并不恨王妃。 属下作为王爷随从,自然也得以王爷的意思保护王妃了。” “玉……玉儿别……别哭,本……本王不……不怪你,真……真的,若……若本王的死,可以让……让你忘记仇恨,好好活着,本王真……真的乐意。 玉……玉儿,你……你知道吗?本王从第一眼看到你,便……便喜欢上了你这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它真的很好看,纯净,没有一丝杂陈,仿佛会笑一般,你能再……再笑一个,给本王看看吗?” 追风的话,让颜玉想到厉正南临终前的一段话,她的眼眸里顿时聚集了一些雾气,随后眼泪如同珍珠般滴落。 “喂!王妃,你怎么哭了,别哭,你这个样子,要是让王爷知道,他会扒了属下的皮。” 追风望着颜玉的眼泪,有些手足无措,颜玉泪眼汪汪,一双凤眸里闪烁着疑惑,追风急忙改口: “王爷在天有灵,他会怪我的。” 颜玉:“……”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追风,追风急忙低头,开始从竹篮里往外拿饭菜,掩饰眼眸里的慌乱。 “王妃先吃饭,总之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想想小世子与小格格,他们还等着王妃去寻。” 厉正南说过,孩子是颜玉的软肋,只要提到孩子,她一定会乖乖的,追风故意说着。 颜玉:“……” 好,我吃。 第二百一十四章让我做傀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南朝侯府。 康明年已经去世俩个多月了,府里甚是冷清,下人们走了大半,只有为数不多的下人,碍于情面,留了下来。 二少爷康慈,承受不了他的母亲害死父亲康明年一事,变得疯疯癫癫。 整个南朝侯府一片死气沉沉。 康明年的随从阿威,终日哀声叹气,懂事的阿如,决定担起南朝侯府的担子,他特意找到了的账房先生韦氏,让他教自己算账,顺便了解府里的一些情况。 韦氏是一个八旬老者,跟了康明年大半辈子,如今康明年去世,同样很伤心,得知阿如想要学习算账,他教的很认真,也希望阿如能够尽快上手南朝侯府的一切。 康明年去世,二少爷康慈,又疯疯癫癫,阿如俨然成了这个府里,唯一的主子,若阿如再撑不起这个家,南朝侯府算真的完了。 想想阿如只有六岁,六岁的孩童,又能干什么? 韦氏想到这些,忍不住叹息一声: “咳!” “韦爷爷,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听到韦氏叹气,阿如扬头,一张纯真无邪,天真纯粹的脸庞,映入韦氏的眼底。 韦氏再次叹息,苍老而慈祥的声音说道: “多谢小少爷关心,老奴没事。” “哦!” 阿如点头,虽然知道韦氏有心事,可人家不说,便有不说的道理,阿如识趣地没有追问。 韦氏见阿如如此懂事,再次叹息,后转移话题: “小少爷账本,算的如何了?” “算完了,韦爷爷,你看我算的对吗?” 阿如甜甜糯糯的声音说着,将账册推到了韦氏面前,用手指了指: “刚刚我盘算过了,从爹爹去世,我们侯府一共少了一万五千两纹银,三万零七百五十公斤粮食,二十张字画,古董十个,珠宝首饰……” 阿如用扬起天真无邪的小脸,稚嫩的声音向韦氏,细细诉说着府里丢失的东西,几乎分毫不差。 韦氏欣慰点头,同时眼眸里多了一些欣赏: “小少爷很聪慧,一点就透,算的很准,侯爷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为小少爷感到骄傲,看来我们侯府后继有人了。” 说到这里,韦氏又叹了一口气,叹气仿佛成了家常便饭,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像是自言自语: “自打侯爷走了以后,府里很多下人都见风使舵,偷偷拿走了我们南朝侯府里的很多东西。如今我们侯府就如同一个空架子,今后可怎么办啊?” 阿如眨了眨紫葡萄般的小眼睛,疑惑地询问着: “我们侯府就这点银两吗?不是说一方诸侯,都可以收租吗?光税赋一年也得不少钱吧!” “咳!小少爷有所不知,这两年,我们南方雨水过多,百姓的粮食减产大半,侯爷仁善,便免了百姓俩年的租金。 修缮水库,铺道修路,又都舍不得让百姓出钱,全都从我们侯府库里出的。 前段时间西凌国来袭,攻打西域,侯爷又大方的捐赠了好几车粮草,这事还是瞒着朝廷的,没有任何人补缺。 如今西昌候也驾鹤西去,那些银子就如同打了水漂,所以……” 韦氏毫无隐瞒地说了府里所有的情况。 虽然阿如还小,可如今侯府里也没有掌事的人,阿如便是这个府里的主人,韦氏除了与阿如说,实在没人可以诉说了。 如今侯府的艰难,如同一块巨石压的韦氏喘不过气来。 阿如听了韦氏之言,褶褶生辉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来,小眉头紧蹙: “原来他的爹爹这么穷。” 可后一想,这正说明他的爹爹不是坏人,他的心中处处想着百姓,阿如不由想到了他的娘亲颜玉。 他的娘亲颜玉也总是缺钱,因为她也是用钱做了善事,他们最艰难的时候,吃了上一顿,便没了下一顿。 那时他的娘亲开朗的安抚他们: “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有时实在没什么吃的,娘亲会带着他们去山上挖野菜,下雨天,会带他们采蘑菇。 在娘亲一双巧手之下,那些野菜、蘑菇全都变成了美味佳肴。 想到这些,阿如的小眼睛里柒染上了一丝雾气,他想他的娘亲了。 “小少爷你怎么哭了,别哭,实在不行韦爷爷砸锅卖铁,也不会饿着你的,你别担心。” 韦氏以为阿如是被府上囧困,给吓得,谁知阿如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仰着头对着韦氏说道: “韦爷爷,你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爹爹是个好人,我为有他这样一个爹爹,感到骄傲。我会努力撑起这个家,绝对不会让它垮掉。” 阿如嗲嗲的小奶音,仿佛在说誓言似的。 韦氏尽管知道阿如是在说大话,可却依旧很欣慰,他点了点头: “韦爷爷相信小少爷。” 俩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阿威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小……小少爷,快……快出去接旨,宫里来人了,皇……皇上派人来了。” 阿威断断续续地说着,因为跑的太急,气喘吁吁。 阿如:“……” 皇上派人来干什么?来吊唁的吗?爹爹已经死了很久了。 阿威额头闪过一群乌鸦,这小少爷太天真了,于是朝着韦氏摆了摆手,韦氏识趣,向阿如行了一个礼: “既然小少爷与阿威有事,老奴便先行告退,一会府门口见。” 阿如急忙回礼: “韦爷爷慢走。” 见房间已经没有旁人了,阿威低声说道: “皇上听闻侯爷去世,派了御史中丞司空见前来,说是辅佐你接手侯府。” 阿如眨巴了一下小眼睛,仿佛不解般蹙着小眉头: “什么是辅佐?就是如同摄政王辅佐小皇帝那般?” 阿威点了点头: “聪明,差不多。” “哦!” 阿如用手拖着下巴,貌是想了一会,稚嫩的声音说道: “那岂不是说,要我做个傀儡?我听老人说,小皇帝一般都是摄政王的傀儡。” 阿威一听,急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一脸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休要瞎说,以后断不要说出这样的话,这要是让皇上听到,是要杀头的。 皇上是知道小少爷你年幼,特派人前来帮助你,你要承这个情。 如今侯爷不在了,我们侯府今时不同往日,以后不管说话还是办事,务必谨小慎微,你可明白?” 阿威耳提面命,就怕阿如因为说话,惹上杀身之祸。 阿如点头,他知道阿威不会害他。 府门口,御史中丞司空见冷冷望着跪在地上等着接旨的众人,一脸不悦: “你们南朝侯府好大的架子,本官都说了,让所有人都出来接旨,为何只有区区这么几个人?人呢?你们是不是太不把皇上看在眼里了?想造反吗?” 阿如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人,一来就耍如此大的微风。 “回禀大人,我们南朝侯府共十二人,均已到齐,请大人开始宣读圣旨吧!” 阿威抬头不卑不亢地说着。 司空见瞬间瞪大了眼眸: “什么?堂堂侯府居然就这么几个人?这也太磕碜了吧!” 阿如偷偷翻了一个白眼,人少就磕碜?这叫节约能源。 见众人不说话,司空见许是觉得很没面子,于是清了清嗓子喝道: “南朝侯府少主阿如何在?” 阿威推了推阿如,阿如急忙扣头: “回禀大人,小的便是阿如。” 司空见低头瞅了一眼地上娇小的身影,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阴蛰,开始展开圣旨沉声喝道: “南朝侯府少主阿如接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阿如听旨。” 阿如稚嫩的声音高喊着,南朝侯府众人也都齐声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听闻南朝侯死于非命,朕甚是痛心。 可日子总要过,国还得守。南方地处我国要害,不能一日无主。 依南朝侯生前遗愿,让其子阿如继承爵位。 但边关要塞,马虎不得,其子阿如年幼无知,朕深感忧心,特派御史中丞司空见扶持幼侯,尔等一切听从御史中丞之谏言,不得一意孤行。 钦此!” 司空见念完圣旨,阿如一脸懵,司空见眼眸里尽是鄙夷: “这小子呆萌呆萌的,看来这南朝侯府的人应该好拿捏的很,用不了多久,这南朝侯府便该改姓了。” 想到这里,司空见阴蛰蛰说道: “小少爷,不……是小侯爷,快接旨吧!” 阿如看了看阿威,他从小跟在颜玉身边,走南闯北,就是一介草民,对于这些繁文缛节,他根本不懂,刚刚也是阿威提醒,他才知道还要跪下接旨。 如今不知道该干什么。 “小的南朝侯府侍卫阿威,替我家小侯爷接旨,小侯爷年幼无知,不懂繁文缛节,请中丞大人见谅。” 阿威见此情景,急忙上前爬了俩步,磕了一头,双手举过头顶,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以后有本中丞在,你们可以放心,小侯爷尽管吃好,喝好就行,哈哈……” 御史中丞司空见听闻,不仅没有生气,还一脸喜悦,急忙将圣旨塞进了阿威手里,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阿如越是什么都不懂,对他越是有力,他巴不得阿如是个白痴呢! 如此想着,司空见开始旁若无人地往府里走去,想着今后这南朝侯府,早晚都是他的,心里美的要命。 就在此时,一声厉喝传来: “站住。” 司空见吓了一跳,他回眸望去,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阴蛰蛰地望着他。 “你谁啊?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呵斥本中丞,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御史中丞司空见回过神来,厉声喝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事在人为 “二少爷你别闹,乖,听话,属下让人送你回房。” 吆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南朝侯康明年的二儿子康慈,追风如同哄孩子般劝说着。 “我不走,就不走,我母亲说了,这南朝侯府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准你们抢,谁都不准抢,谁抢……谁抢,我……我就哭,呜呜……” 康慈鼓着腮帮子,将手指含在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如同一个抢不到糖果的孩童。 御史中丞司空见眉头紧蹙,朝着阿威招了招手。 阿威无奈拱手上前,司空见用手指了指: “这傻子谁啊?” 阿威:“回禀大人,这是我家二少爷,老爷与夫人相继去世,二少爷承受不了打击……” 阿威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司空见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司空见听闻,仰天大笑: “哈哈……真没想到,南朝侯的儿子居然是个傻子,好,太好了,你们南朝侯府,真乃是一块福地。” 追风:“……” 阿如:“……” 众人:“……” 全都一脸懵逼,这南朝侯府死的死,疯的疯,跑的跑,这还叫好?怎么还成一块福地了。 “大人你什么意思?” 阿威浓眉紧锁,一脸不悦。 “哈哈……没……没什么意思,总之,你们放心,以后这个府里,有了本中丞,必会让你们侯府,恢复往日风采。” 许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御史中丞司空见尴尬一笑,急忙改口。 “那就有劳大人了。” 阿威深吸一口气,收起不悦说道。 阿如小眉头紧蹙,一言不发,他总觉得这个人很讨厌,他的眼神总是阴蛰蛰的,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而且哪里有人听说人家儿子疯了,还那般高兴的? 司空见可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见阿慈是个傻子,知道对他没有威胁,一转身,再次向府里走去。 “站住,贱人,野种,我不允许你进我家,这是我的家,滚……” 哪知道刚走了俩步,刚刚还坐在地上大哭的康慈,再次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司空见,拉住他的衣襟,死命地向外拽。 “啊……” 司空见猝不及防被康慈拽着向后退了一步,却被门槛拌了一下,顿时整个人跌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 南朝侯府众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大人……” “大人你没事吧!” 司空见带来的手下,一见他摔倒,急忙上前双手相扶。 “都闭嘴,还不赶紧把二少爷扶进府里?” 阿威怕众人得罪司空见,急忙厉声呵斥了一声。 “是。” 南朝侯府的下人得令,急忙忍住笑意,上前劝着康慈: “二少爷,乖,听话,奴婢带你进府。” “不,我不走,这个大坏蛋,野种,他是来抢我东西的,我不能让他进府,你……你们都走开……走开……” 康慈挥舞着臂膀大叫。 “不是的,二少爷,大人他不是与你抢东西的,他是皇上派来的……” 下人好言相劝,康慈却眼眸赤红,疯狂挥舞着手臂: “皇上也不行,谁抢都不行,我不让,不让,就是不让……呜呜……坏人,坏人,你们全都是坏人,我杀了你,杀了你们……” 康仁简直被他母亲苗氏给洗了脑,疯了也不忘守着那所谓的家产。阿如:“……” 他紧咬下唇,小手有些无措的绞在一起,他知道康慈是在骂他,可如今康慈都这个样子了,他却恨不起来,只有怜悯与同情。 “你……你们南朝侯府难道想造反吗?竟然敢说皇上想抢你们家产,简直岂有此理……” 御史中丞司空见却不知道康慈与阿如之间的渊源,他觉得康慈就是在骂他,当即沉下脸呵斥着。 阿威哀叹一声,急忙上前,给了康慈一个手刀,将其打晕,摆了摆手,让下人将其带了下去。 之后拱身上前,赔礼道歉: “对不起大人,小的替我家二少爷向你赔罪,大人胸怀海纳百川,应该不会与我家二少爷计较,我家二少爷的情况,大人也看到了,他就是一个傻子,说的话也都是疯话,请大人海涵。” “二哥他不是傻子,他……” 也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阿如听不得别人说康慈是个傻子,他鼓着腮帮子,就要反驳,却看到阿威暗示的眼神,生生咽了下去。 “你这小子倒会说话。本中丞今日心情好,便将此事,给你们记下了。 只要你们今后乖乖听话,这事便这么过去。否则,本中丞定到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 皇上好心派本中丞来协助你们,你们可倒好,竟然曲解皇上的良苦用心,说皇上……说皇上……” 司空见指着阿威等人,简直怒不可赦,可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想不出合适的词,总之他没有将话说完,却威胁意味十足。 阿威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地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塞进了他的手里,陪着笑脸: “大人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这还差不多,” 拿着阿威给的银子,司空见顿时喜笑颜开: “你看看你们南朝侯府,死的死,疯的疯,小的小,也难怪皇上对你们南朝侯府不放心,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府里的一切都由本中丞打理,你们一旁看着就行。” 阿如小眉头紧蹙,将一切尽收眼底。 “来,小子,过来。” 司空见朝他招了招手。 阿如望了一眼阿威,见其朝他点头,不情不愿上前。 司空见捏了捏他的小下巴,阴阳怪气说道: “小侯爷,以后你只需要乖乖听话。吃好,喝好,没事就出去溜达溜达,府里的一切都由本中丞替你打点。走,带本中丞去你爹书房看看,顺便将府里的账册拿出来,给本中丞过目。” 阿如:“……” 他紧攥着小粉拳,瞪着司空见,虽然他不懂官场这些事,可从司空见来到此处的一言一行,他都看的出来,这人不怀好意。 阿如的小脑袋千回百转,片刻之后扬起稚嫩脸庞,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奶声奶气说道: “你想让我当傀儡吗?我不乐意,我们南朝侯府的账册,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外人看,你算什么东西。 皇上叔父与我爹爹是拜把兄弟,他让你来辅佐我,而不是架空我吧!你要敢曲解皇上叔父的意思,我就到他面前参你一本。 “六虎之义”天下皆知,我想皇上叔父定然不会薄情寡义到自毁盟约。 到时候,一旦事情闹大,天下皆知,百姓纷纷指责皇上,居心叵测,薄情寡义,我想你的下场一定很惨,皇上叔父定会治你一个揣度圣意之罪。 亦或是假传圣旨,到时候满门抄斩,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阿如的小嘴叭叭叭地说了一大通,让人震惊的话语,之后如同小大人般垫着脚尖,拍了拍司空见的肩膀,大摇大摆向府里走去。 “你……” 司空见望着阿如的背影,恨得咬牙,可却不敢说什么,虽然皇上是派他来架空南朝侯府,可若如这小子所说,将此事闹大,天下人声讨,骂皇上薄情寡义,毁弃盟约。 皇上为了保持仁德美名,恐也只能牺牲他,到时候弄不好真如这小子说的,整的他满门抄斩,想到这些,司空见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看来南朝侯府也不是那么好拿捏,还得从长计议。 南朝侯府,众人望着阿如的娇小身影,全都心中暗暗喝了一声彩,可却没敢表现出来。 安顿好司空见后,阿威来到阿如房间。 “小侯爷,你今天真是太冲动了,他可是皇上派来的人,万一……” 阿威因为担忧,语气里带着一丝谴责之意。 “阿威叔叔,你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人明显就是来欺负我们的,我为什么要向他低头? 越是向他低头,他越觉得自己了不起。爹爹若还活着,也一定不会向他低头。 如今我坐的是爹爹的位置,代表的是爹爹。身份摆在那里。若轻易被他拿捏,丢的是我们南朝侯府的脸,丢的是爹爹的脸。” 阿如稚嫩的声音,说的却是慷慨激昂的话,阿威震惊地望着阿如,仿佛看到了南朝侯康明年的影象。 “阿威叔叔,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 见阿威一直盯着自己,阿如又恢复了孩童般的样子,一脸忐忑不安地询问着。 “小侯爷说的对,我们的确不该向他低头,也不能被他拿捏。” 阿威回过神,急忙用双手握着阿如的幼小肩膀,给予肯定。 “真的吗?这么说,我没错是吗?” 阿如软糯的声音不确定的询问着,仿佛刚刚那段慷慨激昂的话,不是他说的似的。 阿威点头,可片刻之后,又一脸忧愁: “如今我们南朝侯府,可谓千疮百孔,若这司空见再在背后使刀子,恐防不胜防。 如今侯爷已死,见风使舵是人之常态,若这司空见再拿皇上圣旨与当地官府的县太爷串通一气,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属下觉得,还是不要与他明着对抗为好,以免吃了暗亏。” 阿如听闻,却眼前一亮: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阿威叔叔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阿威:“……” “人情冷暖就是如此,树倒猴孙散,就是这个理”。 阿威以为阿如是赞同他的说法,没有想到阿如却奶声奶气说道: “经阿威叔叔刚刚提醒,我倒想起一计,可解我们南朝侯府,当前燃眉之急。” 阿威:“……” 什么意思? “官府,就是官府,我们侯府如今千疮百孔,若与官府合作,许还有一线生机。” 阿如眼眸里闪烁着褶褶生辉,小嘴轻启。 阿威听闻一愣,片刻之后苦笑: “小侯爷,你太天真了,如今侯爷已死,皇上对我们南朝侯府,又虎视眈眈,就冲着司空见到来,说的那些话,就可以看出来。 县令都不是傻子,这个时候恐躲着我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与我们合作,帮我们?不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 阿如嘴角微勾,伸出一根小指头摇了摇: “不见得,事在人为。” 阿威:“……” 小侯爷有妙计? 阿如朝着阿威勾了勾小手指。 阿威倾身上前,阿如与之耳语一番,阿威的眼睛亮了,急忙拱手: “属下这就去办。” 第二百一十六章阿如腹黑再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在天牢里,以假死脱身,他想秘密调查四方诸侯的死因。 西昌候死在京城,皇上厉正深耳目颇多,厉正南不想过早暴露自己。 加上西昌候的下人,全都以为是自己杀了西昌候,误会颇深,就算他想找个人询问内情,恐也不会有人愿意配合。 东越侯府儿女众多,加上前段因为颜玉与阿如被焚烧之事,厉正南与其三子李星、李松、李德闹得不甚愉快。 厉正南怕他们在其中阻碍自己查案进度。 倒不是厉正南小人之心,而是谨慎行事。 至于北冰侯刘正一,距离京城有点远。 经过再三斟酌,厉正南决定先去南朝侯府入手。 他记得自己与颜玉离开的时候,阿如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慧与镇定,是一个可塑之才。 也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厉正南便带着人,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 到达南方之后,厉正南让下人找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旅馆,住了下来,之后便唤来了之前留下来保护阿如的暗卫。 “属下见过王爷。” 那个暗卫见到厉正南,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 厉正南:“现在什么情况?阿如小少爷可安好?” “回禀王爷,一切安好。只是……” 暗卫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厉正南挑了挑眉: “怎么了?出了何事?” “前段时间,皇上派钦差过来了,说是让其辅佐阿如小少爷,尽快接手南朝侯府的一切,实则……” 暗卫说到这里,抬头望了一眼厉正南,却见厉正南眼眸变得冷寒,袖子下骨节分明的手紧了紧。 从上次西凌国来侵,西昌候丢失城池,皇上厉正深的所作所为,就让厉正南有种错觉,厉正深想要除掉四方诸侯与他。 可后来经历了很多事,厉正深与他百般解释,厉正南这才放下些许戒心,如今四方诸侯死了,厉正深动作如此快,立马派人过来,这不得不让厉正南先前对厉正深的怀疑,再次提了出来。 四方诸侯死在一个像颜玉的女人之手,要么说明杀四方诸侯的那个女人,带着如同颜玉般的面皮。 要么说明那个女人便是颜婷。若是颜婷…… 想到这里,厉正南的眼眸里寒意更重,如今那个女人已经成了皇上厉正深的女人,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四方诸侯的死因,也许是与当今皇上厉正深有关。 越想越心惊,厉正南闭了闭眼睛,沙哑的声音询问: “那个人是谁?” “御史中丞司空见”。 暗卫如实禀报。 厉正南:“……” 他认识那个人,很会拍马屁,总是跟在厉正深身边,屁颠屁颠的,活脱脱是厉正深的走狗。 就在厉正南思索怎么收拾那个司空见的时候,只听暗卫接着说道: “不过王爷别担心,一切尽在阿如小少爷的掌控。” “啊?此话怎讲?” 厉正南有些好奇,一个六岁的孩童,如何能够掌控诡计多端的司空见? 原来那天司空见来到南朝侯府,饶武杨威的样子,让阿如感觉到了危机。 于是便与司空见怼了几句,气呼呼的回到房间。 阿威提醒他不要与之对着干,以防他与地方官府勾结,给他小鞋穿。 阿如眼前一亮,于是便连夜让阿威约了当地官府的县太爷。 可县太爷一听是南朝侯府约见他,避而不见。 因为南朝侯康明年死了,在县太爷看来,南朝侯府倒闭,只是时间问题。 “树倒猴孙散”这早就在阿如预料之中,很快阿如便想到了京城的“鸳鸯阁”,男人都好色,于是阿如便让阿威以重金请了一个舞姬,以舞姬的名义,约了县太爷。 这回县太爷果然上钩,很爽快赴约了。 之后阿如又找了一个路人,给了县太爷夫人一封信,说县太爷正在与一个女人私会,借着着女人都善妒的秉性,将其诱到了县太爷约会之地。 可想而知,彪悍的县太爷夫人与县太爷打了起来,那场面壮观的很。 阿威趁乱将舞姬毫发无损地带走了,县太爷百般解释,说是舞姬勾引他,可正在气头上的县太爷夫人,哪里肯听县太爷解释,早就被妒忌,冲昏头脑,又咬又挠,又哭又叫,说是县太爷自己花心,还要与之和离。 县太爷也是疼的哇哇大叫,骂县太夫人乃是妒妇,悍妇,不可理喻。 动静太大,惹得酒楼很多人围观,让县太爷很没面子。 堂堂县太爷私会青楼女子,这是何等丢脸之事。 百姓们窃窃私语,县太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此时,一个软糯的声音出现了: “大人,夫人,你们别吵了,这是一个阴谋,是有人故意挑拨你们夫妻关系的。” 话音刚落,县太爷的眼睛亮了: “小孩,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你们没有发现那个舞姬不见了吗?我刚刚亲眼看到一个黑衣人带走了她。走的时候,还冲着你们笑呢?” 阿如软软糯糯的声音。 周围百姓窃窃私语: “什么?原来那个舞姬是故意的。” “大人是冤枉的,是那个舞姬故意勾引大人。” …… 县太爷一听,眼珠子转了转: “本官早就知道那个舞姬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本官之所以赴约,只不过是来搜罗证据的。” 阿如:“那是,我们的县太爷可是个清官,绝不会是好色之徒。你们要相信县太爷的为人。” “县太爷万岁,县太爷万岁。” 四周一片哗然。 “老爷,对不起!对不起!妾身不该如此冲动,中了那贱人挑拨离间之计,都是妾身的错,呜呜……” 县太爷夫人一听误会了县太爷,立刻变得低声下气起来,一双凤眸一挑: “都是那个贱人的错,哪天让妾身碰上,定要让她好看。” 一场闹剧到此结束,百姓散场,阿如冲县太爷挤了挤眼睛。 县太爷感激地走向他: “多谢小兄弟,还了本官一个清白,小兄弟是何方人士?” 阿如拱手: “小的南朝侯康明年之子阿如。” 县太爷听闻,宛如雷击: “原来你就是南朝侯的私生子?” “正是小的,大人有礼了。” 阿如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作揖,县太爷的反应却很激烈,一拉自己的夫人: “夫人快走,天色已晚,我们尽快回府。” “可……” 县太爷夫人不明所以,回眸望了一眼阿如,却被自己的夫君拽向了轿辇。 阿如趁机用手暗暗做了个手势,远处的阿威得令,带着几人杀向了县太爷与其夫人。 “狗官受死吧!” 依照约定,阿威故意尖着嗓音喊了一声。 “大人小心……” 阿如故作惊慌。 县太爷今日是私会舞姬,所以带的人不多。 而县太爷夫人带的大都是女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阿威等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打晕了所有人。 “狗官,看今天还有谁救你,你杀我全家,这笔账该偿还了。” 阿威变着声,又喊了一句。 县太爷:“壮士饶命,此事定是误会,本官只贪污过银子,从未杀过人,请壮士明查。” “狡辩,去死吧!” 县太爷眼见阿威的剑,刺向了自己的胸口,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就在此时,只听“咚”一声,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 再睁眼,只见阿如手里拿着弓弩箭,出现在他的面前。 县太爷感激不尽,他怕惹麻烦,回避着眼前这个孩子,如今还是他救了自己。 “老爷,你没事吧!” 县太爷夫人见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与黑衣人打斗起来,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冲向县太爷关切询问。 “没……没事。” 话音刚落,又一个黑衣人冲了过来,直刺向县太爷夫人,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阿如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她: “夫人小心。” “啊……” 阿如惨叫一声,倒进了县太爷夫人怀里。 “撤。” 阿威见目的达成,喊了一声,带着人快速离去。 “小兄弟……” “娘亲……” 昏迷在县太爷夫人怀里的阿如呢喃了一声。 唤醒了县太爷夫人柔软的内心,对阿如产生了怜惜。 “快,老爷,赶紧将阿如送回府,让府医医治,切莫因此丢了性命。” 县太爷夫人说完,使劲抱着阿如,上了轿辇。 这里与南朝侯府很近,俩人把阿如送回南朝侯府。 阿威提前回府,打点了一切,见到县太爷夫人怀里的阿如,一脸惊慌,立刻唤了府医。 眼见一盆盆血水从阿如房间端出去,县太爷与其夫人的心,揪的紧紧的。 御史中丞司空见看到眼前情景,美的要命,巴不得阿如死掉。 趁机约县太爷,明日酒楼喝酒,硬是被县太爷给回绝了。 司空见气呼呼走了,让其再考虑一下,切莫站错队。 本来县太爷与其夫人想等府医为阿如包扎完,看一眼,确定他没事,便走。 可谁曾想,睡梦里,阿如硬是拉住了县太爷夫人的手不放,还不停地唤着娘亲。 阿如甜甜糯糯的声音,加上还是他们夫妻二人的救命之恩,那一夜,县太爷夫人硬是没舍得把手,从阿如手里抽出。 第二天,阿如不停向县太爷夫人道歉,说自己神志不清,还说县太爷夫人与他娘亲一样温柔,所以才会如此。 其实县太爷夫人半点也不温柔,如同悍妇,可被阿如如此一说,还是对号入座,更加疼惜阿如。 “小侯爷,以后好了,常到我们府上坐坐,我让下人给你做好吃的。” 县太爷夫人盛情邀约。 可阿如却摇了摇头: “夫人以后还是离我们南朝侯府远些。” “为什么啊?” 县太爷夫人不解询问。 阿如叹气:“如今我父亲走了,南朝侯府今时不同往日,人人都欺负我们,落井下石。 下人们抢了我们南朝侯府的东西,都跑路了,我们南朝侯府……” 说到这里,阿如停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我不想给夫人填麻烦,因为夫人太像我娘亲了,不仅温柔,还很善良,呜呜……” 阿如哭的肝肠寸断,县太爷夫人一拍桌子: “岂有此理,南朝侯在世的时候,仁善有加,为我们南方做了不少善事,如今去世,竟然有人落井下石,简直无法无天,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总之,阿如借着柔弱,博取了县太爷夫妇的同情,利用县太爷之手,将之前下人拿走的东西全都讨了回来,还让县太爷一家与自己一条心。 暗卫做了最后总结,厉正南勾了勾嘴角: “这小子……” 与此同时,阿如正在临时的书房里,愁着小眉头,用算盘,算着讨回来的银子数量,越算越高兴,这些银子,足够南朝侯府众人,维持一段时间了。 就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一个黑衣闯了进来,一把利剑,直冲着他的面门而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一切尽在掌控 阿如眼看黑衣人的剑,已到了近前,急忙用算盘挡了一下,一骨碌滚到了一旁,那动作极其敏捷,一气呵成。 “好小子,反应够快。” 厉正南摘下面纱,厚实的嘴唇轻启。 “干爹……” 阿如一见是厉正南,惊喜大叫,瞬间扑进了他的怀里,宛如见了亲爹一般。 可片刻之后,他又放开了厉正南,快步走到门旁,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快速关上了房门。 厉正南默默看着,微微点头,心中暗道: “这小子还挺谨慎。” “好了,不用那么害怕,府里的人,都被本王的人,给放倒了。” 厉正南见阿如走了回来,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 “放倒了?都放倒了?” 阿如眼眸里闪烁着怀疑,稚嫩的声音询问着。 “都放倒了。南朝侯府连同你,一共十二人,放倒了十一个。 御史中丞司空见,带来二十人。本王没说错吧!” 厉正南理所当然地说着。 阿如皱了皱小眉头: “其实阿威叔叔,干爹可以不用防备他,他信得过。” “本王知道。” 厉正南扬言,阿如不解: “既然干爹不怀疑阿威叔叔,为什么还……” “若本王独留他与你,明天司空见必然怀疑是你们俩人在搞小动作。 可若都打晕了,没人知道是谁袭击了他们,不是吗?” 厉正南解释着。 阿如恍然大悟,眼眸闪亮,重重点了点小脑袋。 “对了,干爹,娘亲,不,干娘她也来了吗?” 想起颜玉,阿如小眼睛里闪烁着褶褶生辉,他真的好想她。 “她没有来,不过本王想,她应该更希望听到你唤她娘亲,因为她是真的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孩子。” 厉正南伸出厚实的大手,摸了摸阿如的小脑袋,眼眸里带着一丝慈祥。 “哦!” 听说颜玉没有来,阿如一双莹亮的小眼眸,瞬间暗淡了下来,隐隐透着失落。 “你娘亲涉嫌杀害三位诸侯,恐一时半会离不开京城,本王这次来,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新的什么发现,能够替你娘亲洗刷嫌疑的?” 厉正南知道阿如不是一般的孩子,所以他也没想隐瞒自己来的目的。 只是将他涉嫌杀害西昌候之事,与颜玉被关天牢,判了“秋后问斩“”的事,只字未提,因为怕阿如担心。 “没有,不过我将爹爹遇害书房,锁了起来,干爹若想看,我可以带干爹过去看看。” 阿如收回失落的心情,扬起软糯的声音说道。 俩人悄无声息地穿过长长走廊,来到南朝侯府曾经的书房,门口早就生了些许青苔。 南方雨水多,加上康明年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长青苔是必然的。 阿如从衣袖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稚嫩的声音说道: “爹爹死了以后,我便将这里锁了起来,现场没有人动过,还是事发当日的场景。” “好。你做的很对,本王进去看看。”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由衷夸赞着,阿如点头,对厉正南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实这里他来过了,就在颜玉与阿如被苗夫人等人放在火上烘烤的第二天。 那时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如今旧地重游,厉正南的心中依旧有些闷。 曾经一起浴血奋战的场景,历历在目,宛如昨天,如今除去当今皇上厉正深。 他们兄弟五人,只剩下他一人,厉正南满面惆怅。 房间里早就被灰尘覆盖,隐隐还有一些蜘蛛网“,真是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了。 “呜呜……爹爹死了,我恐触景生情,许久没有进来,没有想到爹爹的书房,已经成这个样子了,爹爹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很伤心?赶明我便让人打扫一下。” 阿如望着如此苍凉的书房,心中的伤感被触动,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哽咽着带着浓浓的小鼻音。 “不,你做的很对!先不用着急打扫。等有一天,将杀你爹爹的凶手抓住,你再打扫,也不迟。” 为了安抚阿如,厉正南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说道。 之后转身,用剑将几道蜘蛛网扫落一旁,开始打量四周。 如同之前他来过时候一样,地上有些早就干涸的茶叶,便就是一摊血迹。 血迹零零散散,换了三处,其中一处用血写了四个字: “颜玉,报仇。” 其它地方井然有序,没有任何翻动的迹象,就连桌子上的书,也都摆放的很整齐,可见来人只为了杀人。 康明年身为一方诸侯,功夫不弱,不应该如此好杀,就算在毫无察觉的时候。 更何况当时外面还有下人守着,房间里若有动静,他不可能听不见。 想到这里,厉正南眼神冰冷,望着阿如询问: “你爹爹去世那天,带那个女人进府的下人,什么来路,可靠吗? 那天他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那个人是府里一个厨娘生的,那个厨娘与账房韦爷爷一样,在府里待了大半辈子,她的儿子属于家生子,老实本分。 我跟韦爷爷,还有阿威叔叔旁敲侧击过了,他们都说那个人靠得住。 而且这次府上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很多人都走了,可他依旧留在府上,要不赶明我把他唤过来,给干爹问问?” 阿如稚嫩的声音,却口齿清晰地说着。 “不用了,干爹相信你,以你机智与谨慎,应该错不了。” 厉正南给予了肯定。 阿如接着说道: “那个人说,当天他并没有听到房间发出任何动静。” “没有动静?一个人倒下,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动静?” 厉正南眉头紧蹙。 阿如:“除非那个人倒下的时候,被扶住了。” 厉正南打了一个响指: “聪明。” 阿如挠了挠小脑袋: “因为我们做过。” “啊?” 厉正南有些诧异,阿如憨憨一笑: “干爹还记得“善心堂”起火的时候,娘亲失踪吗?” 厉正南没有说话,而是挑了挑眉。 阿如接着说道: “那时颜夫人,也就是那个坏女人颜婷,为了阻止我们向你,说不该说的话,让月牙姐姐看着我们,为了摆脱月牙姐姐的监视,我们给她往茶杯里下了迷药。 怕她摔倒,响声引起那个坏女人注意,于是我们便快速去扶她,结果……” “结果你被她压倒,摔了嘴巴,受了伤,那个女人为了在我面前表现她很在乎你,把月牙毒打了一顿是吗?” 厉正南的声音平淡,将阿如未说完的话,给说了出来。 阿如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 “干爹你都知道。” 厉正南握着拳头向阿如的小胸口打去,只是到了近前,变成了轻砰,他沉声说道: “你小子谎话连篇可并不太好。” “这叫“兵不厌诈。”” 阿如回嘴。 厉正南用手指了指阿如的胸口: “这血,又是鸡血?” 想到京城时,因为误会,四个小家伙大闹敬宣王府时候,在府门口以鸡血混充人血,扮可怜,引开府里侍卫,进他王府恶作剧的画面,厉正南指了指阿如胸前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询问。 刚刚拳头轻捶阿如胸口,只是为了试探,见阿如没有任何不适,便知道是假的,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听到暗卫说,当时从阿如房间端出好几盆血,尽管怀疑,厉正南还是想确定一下。 “嘿嘿!错。” 阿如憨憨笑着,之后稚嫩的声音说道: “这次是狗血。” “你……” 厉正南抬了抬手,终究没有舍得落下,因为他知道四个小家伙的秉性不坏,就算偶尔耍些小聪明,也只是他们想保护自己,或者保护自己的亲人的一种方式。 “地上有茶叶,说明你爹曾经给那个女人倒过茶。” 厉正南转移话题。 阿如:“是的,这个房间有一套茶具。 一只茶壶,六只茶杯。其中俩只杯子里有茶叶,只不过一个半杯,而另外一杯则是满的。” “本王渴了,阿如你能不能倒杯茶水给干爹?” 厉正南突然说道。 阿如:“……” “好。” 听厉正南说渴了,阿如小腿轻快地向外走去。 见阿如走了,厉正南来到桌子旁,从已经长毛的茶杯里,捞出一片茶叶,与地上的茶叶做了对比,茶叶都是一个品级,属于上好的铁观音。 地上的茶叶,应该就是这半杯茶水里溢出来的,是南朝侯倒下的时候,那个女人接住了茶杯,茶杯溢出了一些茶水。 就在厉正南蹲在地上查看茶叶的时候,阿如回来了。 “干爹,茶水。” 阿如稚嫩的声音说着,厉正南站起身,阿如趁机将茶水递给厉正南,可厉正南却突然从衣袖里拔出一柄短剑,刺向阿如。 阿如大惊失色,急忙丢了茶杯,向后仰去。 而厉正南动作迅速地接住茶杯,可茶杯依旧溢出了一些,厉正南自言自语: “果然如此。” 阿如却不甚高兴,蹙着小眉头: “干爹,你干什么?不会想杀阿如吧?” 然而却听厉正南说道: “你这三脚猫功夫为了活命,都会负隅顽抗,更何况你爹那样武功高强之人。” 阿如听出端倪,眉头舒展开来。 “干爹的意思是……” “你爹的剑伤,不是致命伤,剑伤之前,应该已经中了暗算。 至于剑伤,应该是那个女人怕你爹死不了,又补上的,目的是为了让他没有喊叫的机会。” 厉正南分析着,拧了拧凌厉的剑眉,周身隐忍散发出骇然杀气,双拳紧了又紧。 “可仵作验过尸了啊!并未发现异常。” 阿如眼眸里也呈现出惊涛骇浪,可依旧如实诉说着。 “你爹爹葬在何处?带本王去,本王想再开棺验尸。” 厉正南一脸严肃地说着。 阿如看了看外面的天,小嘴唇紧咬,厉正南以为阿如不想让人开他爹爹的棺木,怕打扰了他爹爹在天有灵的清净。 于是一脸严肃劝说着: “阿如,你要明白,只有抓住真正凶手,你爹才能安息。我们必须……” “不是的,干爹,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只是祖坟离这里有点远,我见天色已经不早了,我怕那个坏蛋司空见醒来,发现端倪。 更何况天亮,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打草惊蛇……” 厉正南点头: “看来阿如长大了,想的很周详,是本王疏忽了,虽然本王不怕那个司空见,可你说的对,“小心使得万年船。” 更何况,留着那个司空见,今后还有用处。” “用处?什么用处?这几天我正想着怎么除掉他呢!” 阿如稚嫩的声音,说的却是恶魔般的话语。厉正南眼底闪过一丝骇人的凛冽,清隽的脸上却是如同清风拂面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控。 第二百一十八章是你们盗取了府里银子 这天,太阳刚刚透过云层,露出了一点红色,南朝侯府里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呼唤声。 “中丞大人,中丞大人醒醒,醒醒……快醒醒……” “中丞大人……” …… 御史中丞司空见带来的下人,拍着他的脸,不停呼唤着,声音此起彼落,一声比一声高,终于让司空见有了反应。 “啊……嗯……本中丞的头。” 司空见感觉头仿佛要炸开,用手揉了揉,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 “本中丞这是怎么了?” “中丞大人,你可算是醒了”。 见司空见醒来,呼唤他的下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出了何事?” 司空见眉头一皱问道。 “昨晚,我们的人被袭击了,今天早上属下们醒来,见大人也躺在地上,应该与属下们有着相同的着遇。” 下人如实禀报。 司空见这才想起来,昨晚他正在给皇上厉正深写信,汇报这边的情况,突然一阵风刮开了房门,他站起来去开门,结果莫名被人打晕了。 “妈的?谁人如此大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袭击本中丞?” 司空见顿时骂骂咧咧,一脸愤怒。 “会不会是南朝侯府的人?他们知道中丞大人在写信给皇上,告他们的状,想先下手为强,打晕我们,将大人你写的信,给提前摧毁。” 其中一个下人,提出自己的猜测。 司空见一听,急忙转身,快步往自己房间的桌子处走去,因为他觉得这个下人说的有道理。 然而,却发现他写给皇上的字条,安然无恙地躺在桌子上,司空见长长舒了一口气。 “会不会是南朝侯的人,不满中丞大人到此,不敢明着与大人作对,便暗地使绊子,打晕我们,趁机报复。” 又一个下人站出来说道。 “若只是打晕我们,那倒没什么,我怀疑他们定是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 下人们左一句,又一句在司空见的耳边,吹着耳边风。 “岂有此理!走,随本中丞去看看,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想干什么?莫不是打算造反?本中丞可是皇上钦点的钦差,他们竟然敢如此对本中丞,简直反了。” 司空见听闻,本就阴蛰的眼眸更增添了一丝狠厉,若是如此,他定上奏皇上,就说南朝侯府众人打算谋逆,直接将他们给一窝端了,省的他们不把他放在眼里。 司空见阴毒地想着,走着六亲不认的狂妄步伐,向阿如的房间走去。 几个下人如同哈巴狗般,跟在他后面。 路上,司空见觉察出了不对劲,因为他沿途看到南朝侯府好几个下人也躺在院落里,司空见差人过去唤了几声,却发现昏迷的下人,如同他刚刚一般,怎么唤也唤不醒。 为了确定他们真的昏迷,而不是装晕,司空见的几个手下,还恶毒地踹了那几个下人几脚,将他们踹出很远,可那几个下人却纹丝不动。 “难道,是本中丞冤枉了他们,我们被人打晕,不是他们干的?” 司空见不由嘀咕。 可其中一个下人却说道: “说不定是那个叫阿威的与那个小侯爷俩人搞得鬼,小的经常看到他们俩人在一起,嘀嘀咕咕。” “此话有理,那我们先到那个阿威的房间,去看看。” 司空见点头。 然而刚走到阿威房间门口,却看见阿威摸着自己的后颈,走了出来,嘴里嘀嘀咕咕: “到底是谁,打晕我?此人有什么目的?”也许太过专注,阿威并没有看到司空见等一行人。 “阿威大人……阿威大人……出事了,出事了……” 远处传来南朝侯府一个下人的惊呼声,阿威停了下来。 “出了何事?” 望着跑的气喘吁吁的下人,阿威惊问着。 “小的昨晚值夜,遇到了黑衣人袭击,不知道那个黑衣人什么来路,到府里干什么,此事要不要禀报小侯爷?” 来人如实禀报着。 “什么?你也遇袭击了?” 阿威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突然大叫: “不好,小侯爷。” 说完,撒腿向阿如房间的方向跑去。 那个下人也紧跟了上去。 司空见与他的下人相互对视一眼,也快步跟在了阿威等人身后。 “小侯爷,小侯爷,你快醒醒,醒醒……” 此时的阿如仰面躺在自己房门口的地上,阿威焦急地呼唤着。 为了掩人耳目,同样为了离间司空见的人,阿如与厉正南设下一条毒计。 第一步,自然是阿如必须与所有人一样是昏迷的。 只有如此,司空见才不会怀疑阿如,戏演的才逼真。 所以厉正南离开之后,阿如便故意躺在了院子里,祥装晕倒。 天知道他等了多久,原来等待是如此煎熬。 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就怕昏迷的众人,有醒来早的看见,所以阿如这出戏,可谓演的尽责。 他要是知道下人们醒来如此晚,他也不会躺下这么久。 阿威牵挂阿如安危,又是掐人中,又是拍打他娇嫩的脸庞,阿如叫苦连连,心中暗道: “要早知道,装昏迷如此难受,就应该让干爹真的打晕自己,如此便不会有疼痛感觉。” 想归想,他却不敢喊痛,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细碎杂乱,不止一个人,阿如知道是司空见等人来了。 “啊……好痛……” 阿如一副刚刚苏醒的样子,阿威惊喜大叫: “小侯爷,小侯爷你可算醒过来了,刚刚可吓死属下了。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属下可如何向九泉之下侯爷交代啊! “阿威叔叔,你怎么在这?” 阿如一脸茫然地询问着,可说到这里,他仿佛刚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停了下来,一指地上说道: “咦?我怎么躺在这里?” “怎么?小侯爷也不知道出了何事?” 阿威追问。 阿如:“……” 他用双手托着自己的小下巴,貌是想了一会,稚嫩的声音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 “出了何事?” 阿威急问。 阿如:“……” “是这样的。昨晚我正在临时的书房,查看账册,听到书房门口有动静,便打开门查看,谁知一个黑影突然出现,结果我便失去知觉。” 因为康明年死在书房,为了不触景生情,也为了保护案发现场不被破坏。阿如又让阿威重新整理了一个偏殿,作为书房。 阿威与阿如的对话,一句不落地传入御史中丞司空见的耳朵里,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 “会是谁打晕了我们?他有什么目的?” 阿威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自语。 阿如有些小心虚,一直低垂的小脑袋,不敢看阿威的眼神。 就在此时,账房的韦先生跑了过来,口中大叫: “小侯爷,小侯爷,出事了,出事了……” 阿威抬眸: “韦先生也被人打晕了?” 韦氏毕竟上了年纪,跑了几步,累的气喘吁吁: “不是,也是……不全是……” 阿威蹙眉:“……” “韦先生不急,慢慢说。” 倒是司空见受不了地大喝: “老东西,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韦老先生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 “库房出事了。” “什么?韦爷爷,你说库房出事了?出了何事?” 阿如简直是个戏精,听韦氏说库房出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韦氏的手腕,一副很着急地样子。 “快说,老东西真是,干什么都磨磨蹭蹭,说个话也墨迹,赶明把你赶出侯府,省的你光吃白饭。” 司空见显得比阿如还着急,冲着韦氏,骂骂咧咧。 在他印象里,只要能架空阿如,那么这南朝侯府的一切都将是他的,所以格外在乎库房里的东西。 “回小侯爷与中丞大人的话,今天早上老奴从睡梦里醒来,见库房的门大开,心惊不已,急忙跑进去看了一眼,发现库房整整少了纹银五千两。” 话音刚落,司空见便放声尖叫: “什么?你说库房少了五千纹银?你们南朝侯已经够穷了,好不容易向之前逃跑的下人们讨回那么一点银子,居然又被盗了?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阿如:“……” 那是我家银子,你着什么急? 尽管如此想着,可他却聪明的没有说什么。 “简直岂有此理,侯爷你别担心,属下立刻带人去将贼人追回,贼人带着那么多银子应该跑不远。” 阿威不明所以,立刻安抚阿如。 “对!务必抓住贼人,将银子再抢回来。那些银子是本……” 司空见本想说银子是他的,可待看到众人看他的眼神,立刻改口: “那些银子是我们侯府的,谁都不能抢走。” 就在众人即将走出院落,去抓贼人的时候,司空见数十名下人,却从府外回来,阿威蹙眉: “不对啊!中丞大人。我们都被人打晕了,你的人,这是去哪里了? 莫不是府里的银子是被你的人盗走了吧!” 望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下人,司空见也是一愣,可听阿威如此问,他可不高兴了: “瞎说,本中丞是那样的人?” 说完,一指回来的数十人,厉声喝问: “你们给本中丞好好交代,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才回来。” “回……回禀大人,我等被人打晕在外面,刚刚醒来。” “是啊!大人,小的们不知怎么就被人打晕了,还晕倒在外面。” …… 几个下人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解释着。 阿如却放声大笑: “哈哈……有趣!我们所有人都被打晕在府里?为何你们却被打晕在外面? 难不成贼人吃饱撑得,打晕你们,盗取了府里的银子,还将你们背到外面乘凉?哈哈……” 阿如稚嫩的声音说着讽刺的话语,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司空见一听,脸却黑了,用手指着回来的数十人,厉声喝道: “简直一派胡言。你们给本中丞解释清楚,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再敢胡说八道,本中丞饶不了你们。” 阿威看出端倪,因为那些人一听说,府里少了银子,全都紧张地用手捏着口袋,而他们的口袋全都鼓鼓的,阿威眼眸眯了眯,用手一指他们口袋,厉声喝道: “是你们,是你们盗取了府里银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以兵符做彩头 清晨,艳阳高照,南朝侯府却传出一声又一声鬼哭狼嚎,叫声凄惨无比,让人毛骨悚然。 阿威让人从司空见数十名下人口袋里,搜出了丢失的银两,不多不少正好与库房里的银票数量对上了号。 司空见立刻红了眼,阿威更是一脸愤怒,让司空见给个说法。 阿如则在一旁跟着起哄,说他要给皇上叔父写信,问问皇上叔父他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人偷他们南朝侯府的银子。 虽然没有明指司空见是小偷,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司空见哪里肯背这个黑锅,勃然大怒,让人责打那数十名下人。 那些下人百般委屈,说那些银子是在外面捡的,他们醒来,刚好看到旁边有银子,所以便把银子分了。 可这样的话,就连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叔叔们,我跟你们说,做错事不要紧,要勇于承认错误,不能推托责任,还企图栽脏嫁祸给别人,那可不太好。” 阿如软绵绵的声音,一脸天真无邪的说着。 南朝侯的下人们此时大都也醒了过来,见此情景,立刻附和: “就是,简直太过分了。” “如此大的人了,怎么连小侯爷这个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们却不懂,被抓现行,还死不承认,真该死。” “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不定就是仗着某人撑腰,为非作歹。” …… 南朝侯府的下人们,左一句,又一句,司空见简直气炸: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本中丞怎么会与他们狼狈为奸?” 说完,一指地上跪着的下人,厉声大喝: “打,给本中丞往死里打,竟然敢偷盗,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大人冤枉,真的冤枉……” 那些下人们也着实冤,昨晚好端端的睡在府里,哪知醒来之后,便在荒废的院落里,旁边还放了一沓银票,他们还从未见到过这么多银票。 下人们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决定平分这些银票,想着今后有了这些银子,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那知刚进府,却被抓个现行,说他们是贼。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我们真没有偷,是有人蓄意陷害。” 一听陷害,司空见不由扫了一眼阿威与阿如,却见阿威一脸震怒: “什么?你们简直不可理喻,都人赃并获了,竟然还敢狡辩。” 阿如:“就是,叔叔,你们也都太坏了吧!昨晚我们都被人打晕了,只有你们几个没事,而且口袋里还有银子,你们说谁会陷害你们。” “就是。明明就是你们这些人,打晕了我们,盗取了我们府上的银子,把银子分赃了,还倒打一耙,简直太坏了。” “真是的,不要脸。” …… 听到阿如之言,南朝侯府的下人们也都愤愤不平。 “大人,大人……” 那些下人企图与司空见解释,司空见却一脚踹开其中一个下人,怒喝: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滚开。 就在此时,阿威感觉有一只小手掐了他一下,回眸一看,阿如正冲着他挤眼睛,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小子干的。 虽然他不知道阿如如何把这些下人,整到了府外,可却知道阿如如此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急忙配合,走到司空见面前,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说道: “中丞大人,既然皇上让你来协助我们家小侯爷,那你就给主持大局,你带的这些下人,偷盗我们府上的银票,是欺负我们小侯爷年幼呢!还有他们是奉了中丞大人你的命令? 今日你必须给个说法,否则我们南朝侯绝不善罢甘休。” 阿威的话,立刻得到南朝侯府下人们的回应,再次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以我看,他们定是奉了中丞大人的命令,才盗取我们库房银子的,毕竟中丞大人是他们的主子。” “就是,我也这么觉得。肯定与这个司空见脱不了关系,要不哪个下人,有如此大的胆子?这简直是组团偷盗。” “太不要脸了,这些人,真是……” “这可是皇上派来的钦差,你们说此事 与皇上会不会……” …… “不会,不会的,此事定与皇上叔父没有关系,皇上叔父是我爹爹的拜把兄弟,怎么可能对我们南朝侯动坏心思?” 阿如怕下人说的多了,引来杀身之祸,见好就收,急忙打断了那个下人的话。 司空见的脸如同黑炭,阿威得到阿如暗示,向前走了俩步,给司空见行了一个礼说道: “大人若真与此事无关,那就请你给出一个公道的处理意见。让我们南朝侯府的人满意,否则……” 阿威故意没有说完,却威胁意味十足。 司空见望着地上跪着的下人们,恨得咬牙,怨恨他们给自己丢了脸。 如今骑虎难下,加上这些下人确实居心叵测,居然敢私自盗取府里银子,都没有分给他一些,还死不认罪,便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 “打,往死打,敢偷盗,就该承受偷盗的后果。” 说完,气呼呼往房间走去。 “大人……大人……” 下人们唤了几声,却绝望了,因为司空见根本不搭理他们。 “噼里啪啦”的责打声,响了起来,阿如一副害怕的样子窝在阿威怀里: “阿威叔叔,我怕……” “小侯爷要是害怕,属下抱你回房。” 阿威体贴询问着。 “嗯!好。” 阿如乖顺点头,活脱脱一个被吓破胆的小孩,没人知道这出戏是这个孩子联合敬宣王厉正南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房间里阿威了解了大概,阿如却拉住他的手,软糯的声音说道: “阿威叔叔,虽然那些下人是那个大坏蛋的人,可也罪不至死,你可不可以去让打他们的下人,手下留情一些,将他们赶出王府便好,好不好?” “好,小侯爷好好待着,属下这就去。” 知道阿如心善,阿威拍了拍他的手,温润说道。 这就是他家的小侯爷,虽然腹黑,却并不坏,阿威很欣慰。 “对了!还有一件事。” 就在阿威打算出去的时候,阿如又喊了一声。 “小侯爷可还有什么指示?” 阿威毕恭毕敬。 “一会我们去军营。” 阿如说道。。 “昨日,小侯爷不是以有伤在身为由,已经推了中丞大人的邀约吗?” 阿威不解询问着。 司空见来了数日,总想插手府里的事,想看账册,可阿如死活不肯,说他是外人。 司空见拿着圣旨让阿如看,说皇上有令,让南朝侯府众人听取他之谏言。阿如不让他看账册,就是抗旨。 阿如指了指圣旨上“辅佐”俩字说道: “皇上让你辅佐我,可没说让你看账册。” 俩人多次水火不容,可阿如有理有据,说的头头是道,司空见恨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经过下人们的出幕划策,想到了军营,约阿如去军营看看,想让阿如在军营里出丑,可阿如以伤重为由,拒绝了,今日再次提出,倒让阿威有些意外。 “今时不同往日,是干爹的安排。” 阿如没有隐瞒,阿威点头。 院落里的十数人,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皮开肉绽,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在他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只听阿威喝道: “停。” “小侯爷仁善,念及他们乃是中丞大人的人,不忍杀生,但我们侯府绝对不会留盗贼,将他们赶出侯府,永世不得录用。” 阿威低沉且洪亮的声音喝道。 “多谢小侯爷,多谢小侯爷,呜呜……” 那些下人得到片刻喘息,痛哭流涕得道着谢。 很快便被南朝侯府众人,如同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闹剧到此结束,那些被责打的下人,被丢出侯府外面。 在府外,无处可去的下人,想要见司空见,却被司空见无情拒绝。 甚至还放出狠话: “若再纠缠下去,必要了他们的命。” 下人们心灰意冷,决定不再辅佐司空见,想要回京,可又苦无没有盘缠,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虽然你们不仁,我却不能不义,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回家去吧!” 阿如娇小身影在阳光普照下如同一个长着翅膀的天使,下人们痛哭流涕,急忙磕头道谢。 一个时辰后,阿如与司空见等人上了马车,去了军营,司空见仗着身边有几个会武功的人,想让阿如在军营里出丑。 军营里的将士也同样瞧不起年幼的阿如。 全都如同哈巴狗般跟着司空见后面。 阿如将这一切尽收在眼底,昨晚干爹厉正南便说了,他要想继承他父亲衣钵,就必须一鸣惊人,让将士们服他。 厉正南还告诉阿如,遇事不要慌,要沉着冷静。 阿如深吸一口气,甜甜笑着: “叔叔们好。” 可并没有人搭理他,所有人都跟在司空见屁股后面舔狗。 “你们……” 阿威看不下去,用手一指几位将士,恨得咬牙。却见阿如摇了摇头。 阿威无奈只能退后。 “爹爹生前经常与阿如说,军营里叔叔们都是有本事之人,阿如虽小,却想领教一下诸位叔叔的本事,不知道诸位叔叔可否赏光?” “哈哈……” 这次阿如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们全都哄堂大笑: “臭小子,你要比试?” “小子你疯了吧?” “你这也太自不量力了吧!毛都没长齐,还想与我等比赛?” …… “他不是自不量力,他是个疯子,南朝侯二少爷就是疯子,我看这小子应该也不精明。” 司空见阴阳怪气地说着,再次惹来一阵嘲讽大笑。 阿如小粉拳紧握,眼眸里全是怒火,刚想说二哥不是疯子,又想起厉正南的话,让他遇事冷静,于是深吸一口气: “是,我是疯子,诸位叔叔敢不敢与我这个疯子比试?若是不敢,便是懦夫。” “有何不敢。” 其中一个将士被激,率先站出来说道。 “慢着。” 司空见冷喝。 众人纷纷转头,司空见得意说道: “既然是比赛,便要有彩头,以兵符作为彩头可好?”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本以为阿如会拒绝,却听他稚嫩的声音说道: “我同意,愿赌服输乃是真英雄,兵符本就是有能力者据之。” 阿如的同意,让所有人哗然,都以为阿如是疯子,然而三场比赛下来,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射箭比赛,阿如以五箭齐发,射中靶心,赢的满堂喝彩,这是他最拿手的。 赛马场上,阿如整场比赛如同耍杂技,震惊所有人。 派兵布阵,尽在沙盘,阿如游刃有余,众人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阿如收获了所有将士的心,司空见却脸黑如炭。 回府的路上,阿如兴奋大叫: “我成功了,成功了……” 马背上阿威嘴角微勾,一脸欣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家小侯爷,竟然如此优秀。 直到马车走远,一处树荫处,闪出几道黑影。 第二百二十章司空见被囚禁 阿如与司空见一行人的马车,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黑衣人袭击,司空见所剩不多的下人,全都死于非命。 阿威一脸懵,因为黑衣人貌是只攻击司空见的人。 就在此时,阿如的一席话,闪过他的脑海: “今时不同往日,是干爹的安排。” 阿威瞬间明白过来,环顾四周,见府里的下人还在与黑衣人缠斗,可黑衣人明显就只是应付,没有下死手。 于是急忙作出慌张的样子大叫: “快,快,你们赶紧护送小侯爷与中丞大人先回府,我留下来断后。” “是。” 下人们得令,如获大赦,急忙护着马车,快速往南朝侯府的方向而去。 回到侯府,司空见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冷汗,骂骂咧咧: “真他妈的流年不利,早上刚因为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上了一顿火。 今日出门又遇到了贼寇,你说说,你说说,你们南方怎么如此乱?” 阿如一副听训的样子,低垂着小脑袋,稚嫩的声音说道: “中丞大人所言甚是,我们南方着实乱,以后中丞大人还是乖乖待在府里,不要出门为妙,否则一不小心便容易丢了性命。” 说完,一指府里的下人,厉声喝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中丞大人回房间休息。记得要保护好中丞大人,万不可让中丞大人出来,被贼人给伤了。 他可是皇上亲派的钦差,万一出了事,我们侯府里的所有人,可都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软糯的声音,说着意有所指的话,府里的侍卫们听明白了。 因为阿如特别强调“不要让中丞大人出来。”以及“满门抄斩”四个字。 司空见因为害怕,脑袋依旧处于懵的状态。 刚刚真是太吓人了,那黑衣人一剑就把他的轿子给劈俩半了,要不是他躲得及,恐怕,命都没了,至今还心有余悸。 根本就没有细想,于是冷哼一声: “知道就好。” 一甩衣袖,便向自己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的司空见,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他从京城带来的人,走的走,死的死,以后整个南朝侯府里,貌是只有他一个人了,这今后可怎么办?他再差遣谁,给他做事? 想到这里,司空见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急忙一骨碌从床上下来,便打算去找小侯爷阿如质问,这其中是不是他在搞鬼,然而已经晚了。 房门早就落了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小兔崽子你竟然敢算计本中丞,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要向皇上参你,参你们南朝侯府,让你们全部满门抄斩。” “本中丞乃是钦差,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囚禁钦差,你们全部都得死,放本中丞出去……” …… 司空见面带慌张,声嘶力吼,连带威胁。 下人们却在一旁指指点点,没有人搭理他。 因为司空见从来到南朝侯府,便开始饶武扬威,仗着有皇上的圣旨,还有带来的人比南朝侯剩下的人还多,处处打压,百般刁难,对南朝侯府下人非打即骂,下人们早就怨声载道。 只不过司空见有皇上圣旨撑腰,没人敢得罪他,只能忍气吞声,如今扬眉吐气,他们怎么可能同情他。 更何况司空见还一直提“满门抄斩。” 下人们更不敢放他出来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哈哈……哈哈……” 阿如在司空见走后,回到自己房间,便开始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厉正南与阿威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阿如得意的笑声,阿威蹙了蹙眉,厉正南沉声咳嗽一声。 听到咳嗽声,阿如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待看清来人时,兴奋大叫: “干爹,干爹……” 一下子扑进了厉正南的怀里,阿威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他从未见到阿如与他的主子康明年如此亲热。 可又一想,自己的主子康明年与阿如相处了也没几天,还没来的及培养感情便去了,便释怀了。 不过想起军营里阿如拿兵符做赌注,还有路上死了那么多人,虽然都是司空见的人,可那毕竟也是一条条人命,觉得有些残忍,不由带着一丝谴责的语气说道: “小侯爷,王爷,恕属下直言,今日这一出戏,是不是有些过了,那些人虽然跟错了主子,可也罪不至死。 还有在军营,小侯爷竟然拿老侯爷的兵符,做赌注,太冒险了,万一输了……” 被阿威这一训斥,阿如褶褶生辉眼眸,瞬间暗淡了下来,却听厉正南说道: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 那些人都是司空见的走狗,在京城时,便为所欲为,经常强抢民女,侵占百姓的东西,本王早就想杀他们了,只不过各种原因,让本王一直没敢轻举妄动,如今他们来到这里,属于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本王这才逮着机会。杀了他们,都便宜他们了。 至于无辜的下人,早上不是已经被你们赶出王府了吗? 至于兵符,阿如不会输,本王一直在一旁盯着呢! 阿如在箭术方面有着天生的优越。稳赢,本王对他很有信心。 骑术方面,本王也听王妃说过,本王的四个义子都不错。 本王怕他输在速度上,所以便用暗器,让那些人,全都摔下了马。” “啊?” 阿如诧异,怪不得那些将士那般无用,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到这里,阿如感激地望了一眼厉正南,接着他的话说道: “至于沙盘排兵布阵,昨晚干爹便给阿如做了培训,我只不过按照干爹教的复叙了一遍。 厉正南点头: “没错,因为王妃告诉本王,阿如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本王相信王妃对阿如的了解,也愿意相信阿如的机智与聪明。” “干爹……” 阿如感激地唤了一声,小眼圈红红。 厉正南厚实的大手拍了拍阿如的小肩膀,低沉的声音说道: “什么都不要怕,你可以的,干爹与你娘亲,都相信你。 出了任何事,都有干爹给你顶着,放心大胆去做。如今司空见只剩一人,容易看管,只要别让他跑了就行。 等今晚从你爹的墓地回来,你们便逼着他,给皇上写一封信件,就说你们都被他控制了,南朝侯府是他说了算。 如此皇上也可以放心。今后皇上有任何信件,你们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及时做出应对措施。” “谢谢!干爹。” 阿如很感激。 “傻孩子,干爹的女人是你的娘亲,你爹又是干爹的拜把兄弟,有什么好谢的,若是可以,你以后便把干爹当你的父亲,有事与干爹说,能帮的,干爹肯定帮。” 厉正南感性说道。 阿如:“那我可以向干爹借银子不?” 厉正南蹙眉:“你小子缺银子?” “我们南朝侯府,貌是不是很有钱。” 阿如奶声奶气说道。 “没问题,不过你暂时有一个取款机,不需要本王。” 厉正南莫名说了一句。 阿如:“……” 取款机? “司空见啊!他是皇上的人,他要掌控你爹军队,要打通当地地方官府的层层关系,样样需要银子,你需要的时候,逼着他写信向皇上索要就行。” 厉正南轻飘飘地说着,阿如眼前一亮,阿威则眉头紧蹙: “王爷你不会打算造反吧!” 厉正南:“本王不想,但我们需要正当防卫,司空见给皇上写信,说阿如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对付,应该尽早除掉,以绝后患。 阿如是本王义子,你家老侯爷又是本王结拜大哥,本王不可能眼睁睁望着你们南朝侯覆灭。” 厉正南的话说的云淡风轻,却震惊了阿如与阿威。 此时阿威仿佛明白了为何阿如如此喜欢厉正南的原因,因为他真的如同一个父亲一般,默默保护,包容,宠溺,相信着阿如。 他很明白为什么康明年会说,只有阿如才能继承爵位。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厉正南、阿如等人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往南朝侯府的祖坟而去。 墓地很大,因为这里埋葬着康家的祖祖辈辈,阿如带着厉正南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他爹爹康明年的坟。 厉正南先朝康明年的坟头,磕了一个头,说明了情况,之后便着人开始挖棺木。 人手很足,不一会便将棺木挖了出来。 阿如小粉拳紧握,脸色苍白,皓齿紧咬,虽然他父亲康明年,死了有俩个月了,可如今再看到他父亲的棺木,依旧忍不住吧嗒,吧嗒落泪。 棺木是特殊材料所制,虽然人死了俩个月,可依旧可以保持尸身完好,然而在棺木打开的时候,却震惊了所有人。 尤其是南朝侯的众人,特别是阿如与阿威。 “这不可能啊!爹爹埋进去的时候,胸口并没有发黑啊!这胸口是怎么回事?” 阿如盈满泪珠的小眼睛顿时圆瞪,不可思议地大叫。 “难道侯爷不是死于剑伤,是死于毒?” 阿威瞬间反应过来,惊讶地询问着。 厉正南向一旁的侍卫要了一副仵作专用的胶皮手套和一把剪刀,剪开了康明年的衣衫,发现他心脏处的颜色要比其他地方要深,而且心脏中心的位置有一个黑点。 “火把。”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阿如急忙将自己手里的火把,递给了厉正南,经过仔细查看,厉正南发现了一个针眼,也就是说南朝侯真正的死因,是一根带毒的银针。 有了这个发现,厉正南连夜提审了那个引那个女人,进南朝侯府的下人。 经过反复盘问,厉正南得到一个结论: “那个女人很喜欢撩头发,如同颜婷一般,喜欢臭美。 可她的头上却没有任何坠饰,穿着也很朴素。”这与颜婷那个女人的穿衣风格不同,可这却不能证明那个女人是颜婷,因为很多女人都有这个习惯。 那个下人不像是说谎,就在厉正南有些失望的时候,却听下人说道: “我想起了,那个女人还带着一枚戒指。” “戒子?什么样的戒指。” 厉正南惊问着,他感觉这将是一个重大突破口。 “那是一只蜘蛛,栩栩如生的蜘蛛,当时小的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一只蜘蛛爬到了那个女人手上,所以多看了一眼。” 下人如实禀报着,厉正南让阿如找来了一张纸,画了一只蜘蛛,又让下人根据他记忆里的样子看了看那只蜘蛛,与他看到的蜘蛛戒子,做了指正,他修改了几处。 因为时间太久了,那个下人也记不太清,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看来本王还是要去一趟东越侯府。” 阿如:“干爹觉得东越侯也有可能是死于那枚戒子?” 厉正南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查案是一方面,本王更担心阿吉。 皇上能派人来你们南朝侯府,便能派人去东越侯府。 东越侯生性风流,留下不少子嗣,心思各异。 如今东越侯一死,东越侯府必乱。 东越侯又将传家之宝“九霄月环琴”给了阿吉,我怕阿吉成为众矢之的。 更怕有人利用这一点,挑拨东越侯府众人自相残杀。” 第二百二十一章京城爆炸事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婷为了荣华富贵与苟且偷生,多次找过颜玉,有了第一次被人打晕的经验。 还有颜玉用银针,扎晕俩个小太监的震惊,颜婷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敢在牢笼外面叫嚣,威胁,恐喝。 可颜玉却总是一言不发,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因为她想到厉正南的死,便心痛,痛的她没有任何心情。 六年前,俩人萍水相逢,厉正南倒在血泊里,她正好上山采药,俩人相遇,她救了他,那时的厉正南随和,善良,没有一丝王爷该有的架子,真的如同一个平民一般。 当时“醉仙山,”那里有一场流行病,很多人患病,颜玉白天给人看诊,傍晚还要到山上采药,真的很忙。 厉正南总拖着受伤的身体,帮她给患者包药,烧水,很是勤快。 那时厉正南谎称自己是孤儿,与自己一起许下承诺,将来一起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 就算六年后重逢,厉正南除了一开始与自己搞了一些乌龙,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整个夏邑国的人都在夸他,没有人说他不好。 对待四个小家伙,厉正南也尽到了一个干爹该尽的义务,有着足够的耐性,为何这样一个人,会是她的仇人呢!颜玉每每想到这个问题,便锥心刺骨的疼痛。 一阵稀碎的脚步声传来,颜玉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她妹妹颜婷来了。 “姐姐,妹妹今日烦闷,想来与你说几句体己话。” 颜婷的声音是那般动听,若是以前,颜玉必然会高兴,妹妹来此看她。 就像在古医族的时候,妹妹每次为了追寻“凤命九天”的美梦,总是一失踪便是一俩个月,甚至更久。 虽然颜玉总是百般劝说,告诉颜婷那是不切实际的梦。 可颜婷总是锲而不舍,可每次碰壁回来,颜玉还是很高兴地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关心她,问她饿不饿?在外面有没有人欺负她。 可如今经历了牢狱之灾,还有前段时间颜婷竟然拿着放了鹤顶红的桂花饼,给她吃,以及俩个企图勒死她的俩个小太监,颜玉不再天真,不再妄想她妹妹颜婷会变好。 颜婷见颜玉始终没有说话,意外从远处拖来一张椅子,坐在了牢房外面。 “姐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颜玉:“……” 她如同往常一般不言不语,任由颜婷自说自话。 颜婷接着说道: “今日是敬宣王下葬的日子,所有朝臣都去送他最后一程了,就连皇上也去了。其实妹妹也想去的,可又怕皇上怀疑妹妹与敬宣王的关系,毕竟妹妹现在是皇上的女人,总要避嫌的,不是吗?” 听到这里,颜玉终于有了反应,她无神的眼眸望了一眼颜婷,双拳握了又握,眼眸里泪花闪烁,朱唇紧咬。 颜婷仿若并没有看到颜玉的反应般接着说道: “对于他,妹妹心中其实还蛮矛盾的,说实话,当初留在敬宣王府,妹妹其实是看中他敬宣王的身份,那时妹妹想,既然做不了皇后,做敬宣王的王妃,貌是也不错。 直到那一天,府里来了刺客,敬宣王英勇神武的英姿,彻底折服了妹妹的心。 那一刻妹妹发誓,要一心一意待他,做他的王妃,哪怕不是皇后,我也甘之如饴。” 颜婷说到这里,猛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颜玉,声嘶力吼: “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决心,你将他的魂,勾走了,就连那几个野种,也处处与我作对。 那天我终于等来了他回心转意,他喝醉了,他说要与我圆房,我以为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好幸福,好开心。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姐姐你身上,还有胎记,你什么时候有的胎记,为什么我从不知道? 一个胎记,毁了我好不容易等来的成为王妃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我?到底为什么?” 颜婷的灵魂深处,仿佛有狰狞的魔鬼,她的脸都扭曲了。 颜玉没有任何同情与怜悯,因为颜婷已经伤透了她的心。 更何况如此恶毒的女人,若厉正南能够看上,那只能说明他眼瞎,心盲。 颜婷见颜玉冷冷望着自己,并不发一言,仿佛在看她笑话一般,更加疯狂,她抓着铁栏杆大叫: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因为你要与东越侯大婚,他受了刺激。想用我来代替你,可就算如此,我也乐意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还有胎记? 你对我从未有任何隐瞒,不是吗?为什么要隐瞒胎记的事,让我在他面前,丢了那么大一个人? 那一天,他就像修罗一般站在我面前,他想杀了我……” 颜婷泪流满面,爱让一个人成为疯子,尤其是不懂爱,却又妄想爱的人,更加可悲,颜玉眸光清冷地望着颜婷,见她慢慢滑落在地,嘴里不停低语着: “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输了,如今厉正南依然下葬,他死了,永远不在了,是你亲手杀了他,他再也无法成为我们姐妹之间的阻碍。 他为什么不选我?要是选我,也许他不会那般结局,我也不会与黑衣人联手,不会杀人,不会进宫……” 颜玉听到这里,凤眸里一闪而过的涟漪,她透过铁栏杆,一把抓住颜婷的肩膀,惊问着: “你说什么?你与黑衣人联手?你杀了人?你到底杀了谁?是三位诸侯吗?黑衣人又是谁?” 颜婷:“……” 她瞬间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挣脱了颜玉的手,一脸惊恐: “姐姐在说什么?什么杀人?什么黑衣人,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说完,一脸慌张地跑了出去。 颜玉望着颜婷的背影,若有所思,真的是她杀了三位诸侯吗?为什么?仅仅因为想要陷害自己?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西昌候听说是九门提督元正杀的,为了嫁祸厉正南。 听颜婷的意思,貌是三位诸侯是那个黑衣人逼着她杀的?黑衣人与自己又有什么仇?他为何如此恨自己? “孩子失踪?古医族被灭,神秘黑衣人,四方诸侯惨死,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颜玉决定铤而走险。” 她必须走出牢笼,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寻找真相,颜玉心中呐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厉正南下葬,整个京城都是哀痛不已,要不是皇上厉正深下了禁令,不得将厉正南死了的消息传出去,恐怕整个夏邑国都要震惊了。 厉正南乃是夏邑国战神,厉正深心中有数,他也怕传出他的死讯之后,让他国别有用心之人知道,引起国之动荡。 这天,厉正深亲自将厉正南的棺木送到了皇陵,痛哭流涕,扶棺痛哭,兄弟情深的戏码,表演的淋漓尽致。 大臣们苦劝节哀,并百般劝说,才让刘公公将其先护送回皇宫。 “动手吧!带着那俩个孩子,务必将刘天师给朕除掉。” 回到皇宫后,厉正深一改刚刚伤心欲绝的样子,漆黑的眼眸里柒染上了一层冰冷寒气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 刘公公毕恭毕敬走出了御书房,却与一个人迎面相撞。 “哎呦喂!哪个不长眼的贱奴,敢冲撞咱家……” 刚刚颜玉趁着狱卒给她送饭的时候,用银针扎晕了他,跑了出来,却没有想到竟然碰上刘公公,颜玉心中叫苦。 “奴……奴才见过刘公公,奴才该死,冲撞了刘公公,请刘公公恕罪。” 颜玉急忙行礼,学着太监的尖着嗓音说着。 “你是哪里当差的奴才,如此毛躁,怎能伺候好主子,抬起头来,给咱家看看。” 刘公公翘着莲花指,阴阳怪气地说着,敢撞他,简直是活腻了。 颜玉听闻此言,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刚刚她从牢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修剪花枝的小太监,趁他不备,打晕了他,换上了他的衣衫。 若一直低着头,倒不怕露馅,可若抬起头…… 颜玉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怎么?没脸见人。” 刘公公阴蛰蛰喝道。 “不……不是。” 颜玉手心冒汗,就在颜玉骑虎难下的时候,只听御书房里传出一声怒喝: “刘公公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耽搁了时辰,朕饶不了你。”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听了厉正深之言,刘公公急忙点头哈腰,片刻之后,一指颜玉阴冷喝道: “都是你这个狗奴才,耽误了咱家行程,惹皇上不快,再有下次,咱家绝不轻饶。” “是,是,是奴才再也不敢了。” 颜玉急忙额首,刘公公狠狠瞪了她一眼,快步向外走去。 颜玉望着刘公公的背影,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同时闪过一丝疑问,天这么晚了,刘公公慌里慌张的打算干什么?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眼下颜玉还有更重要的事,也就没有深究。 皇宫好大,对于从小便在民间长大的颜玉来说,就如同一个迷宫,她转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太医院。 她始终觉得她父亲颜刚,害死先帝之事蹊跷,她想查看先帝在世时的诊断记录,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就在颜玉寻找太医院的时候,京城的某处却发生了爆炸,爆炸之声,震惊整个京城…… 第二百二十二章追风受伤 刘天师被炸死了,尸骨无存,皇上厉正深别提有多高兴了。 如今四方诸侯死了,厉正南也不在了,刘天师也被炸死,皇上厉正深感觉全身舒坦。 他用厚实的大手,握了一把空气,阴森森说了一句: “如今江山终于是朕的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终于如愿以偿。” 刘公公急忙上前溜须拍马,厉正深的眼眸里尽是洋洋得意。 “让哀家进去。哀家要见皇上。” “太后稍等,请让奴才进去通禀。” “滚开,阻哀家者死。” …… 门外一阵吵闹声,皇上厉正深抬眸望了刘公公,刘公公心领神会,打开了御书房的房门,厉声喝道: “太后,你们也敢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长眼的狗奴才,往后再敢拦哀家,哀家宰了你们。” 太后窦氏冷哼,踩着莲花碎步,走进了御书房,厉声喝道: “皇帝为何要杀刘天师,你们明知道刘天师是哀家的人,为何还要如此对他?你这不是打哀家的脸吗?” 厉正深摆了摆手,刘公公将所有人都谴了出去,包括太后窦氏的贴身婢女银莲。 “来,母后,喝杯茶,消消气,听朕慢慢说。” 太后窦氏毕竟是皇上厉正深的生母,厉正深耐着性子,给太后窦氏倒了一杯茶水,不急不缓地说着。 作为皇帝,厉正深觉得自己做的足够了,可万万没想到,窦氏一点也不买账,抬起手一把将他手里的茶杯,打翻在了地上,凤眸一挑: “哀家可不敢喝皇帝的茶,说不定这茶里有毒,要毒死哀家说不定。” “母后,你在说什么?你可是朕的生母,朕怎么可能毒死你?” 厉正深的脸,当即变得很难看,可依旧强行扯了扯嘴角说道。 “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哀家的人,你也敢动,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刘天师到底做了什么?你要炸死他?他可是哀家的人,这些年都是他陪着哀家,你将他炸死了,让哀家以后可怎么活?” 窦氏颤抖的手指着厉正深怒声喝着。 厉正深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深邃的眼眸变得冷寒,袖子里的手,紧了又紧: “太后,你疯了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可是太后,先皇的女人,朕的母后,一个刘天师算什么东西?他只是一个道士而已,不是吗?”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他是个道士不假,可这些年,他为哀家传业授道,哀家觉的心灵舒坦,另外这些年,他对哀家忠心耿耿,从未做对不起哀家的事,你为什么要杀他?以哀家看,你就是翅膀硬了,看哀家不顺眼了,想要对哀家下手了,是也不是?” 太后窦氏无限悲哀地说着,与往日的嚣张完全不同,仿佛丢了灵魂,眼眸里带着忧伤。 “孩儿不敢?” 厉正深低垂的眼睑说着,他知道刘天师的死,会让自己母后生气,没有想到,窦氏的气焰如此大。 “不敢?没什么不敢的,如今你父皇不在了,厉正南与厉正坤也都死了,四方诸侯也被你算计没了,下一个便该轮到哀家了,你下手吧!杀了哀家,杀了哀家……” 太后窦氏声嘶力吼,完全失了往日端庄。 这次厉正深真的火了,他抬手指着窦氏厉喝: “母后莫不是疯了?刘天师到底给母后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就死了一个刘天师吗,值得母后与朕这般闹腾吗?他那个人我行我素惯了,根本就不受管制,朕若留他,必成大患。 朕今日就同母后透一个底,朕想除掉他,已经不是一天俩天了,还多亏了母后给了朕地址呢!要不朕还真找不到他。” “你……你……” 听了厉正深这一席话,窦氏用颤抖的手指着厉正深,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晕了过去。 “母后,母后,来人,快来人,唤太医……” 皇上厉正深惊慌大叫,刘公公得令急忙向太医院跑去。 御书房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报,皇上,御花园发现一名昏迷的小太监,说是有刺客打晕了他。”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跑了过来,对皇上厉正深禀报着。 此时的厉正深正在气头上,如今听说有刺客,脸更加阴蛰,沉声喝道: “通知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封锁皇宫,严密搜查,不得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抓住刺客,不用审问,格杀勿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太医院。 如今已是晚上,太医院就俩个人值班,颜玉心中大喜,这可是个好机会,捏了捏手里的银针,正打算出手,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颜玉急忙低头,熟悉的声音响起: “快,快跟咱家走,太后,太后她老人家晕倒了。” “什么?太后晕倒了?” “刘公公,太后出了何事?” 两名太医异口同声询问着。 “费话少说,赶紧收拾药箱跟咱家走。” 刘公公尖锐嗓音,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是,是。” 两名太医赶紧点头,三人匆匆离去,貌是没有人看到颜玉似的,颜玉眼眸弯弯,这家伙,她是透明的吗? 如此也好,我也不用再费事,收起银针,颜玉正打算找寻她要的东西。 却听外面一阵慌乱: “快,快,赶紧的,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太医院也搜一下,万不可让贼人跑了,皇上有令,抓到贼人,杀无赦!” “是。” …… 颜玉心中一惊: “莫不是自己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接着很多禁军闯了进来,将颜玉团团包围了起来。 “你是何人?来太医院干什么?太医院里的太医呢?” 耶鲁原真见太医院只有颜玉一人,故而询问着。 颜玉:“……” 她的心砰砰直跳。脑袋转了又转,强压心神,毕恭毕敬道: “回禀大人,小的“贻香殿”当值的,刚刚颜美人说有些头痛,让小的给她来找太医拿副药,不曾想,太后刚刚也身体欠恙,太医们被唤走了,小的刚打算离开,大人便来了。” “贻香殿?本统领刚刚就是从“贻香殿”而来,怎么没听颜美人说,她找人给她拿药啊?抬起头来,给本统领瞧瞧。” 耶鲁原真阴蛰蛰的眸光望着颜玉,厉声喝道。 颜玉的手心冒着冷汗,不敢抬头。 “抬头。” 耶鲁原真见颜玉迟迟不动,从牙缝了挤出俩个字。 颜玉:“……” 完了,完了。“快,快,贼人在那边。” 就在颜玉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院落里传来一阵喧哗。 耶鲁原真听闻,快步走出了太医院,颜玉长长舒了一口气。 外面传来一阵对话声: “贼人在哪里?” “回禀耶鲁统领,刚刚我们的人,看到一个黑影,往那边而去。” “走,随本统领追。” …… 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颜玉长长舒了一口气。 抬起美眸,环顾四周,太医院太大了,她不知从何找寻,摸摸索索找到一个暗门,颜玉大喜,正待推开。 却感觉的手腕被人握住,颜玉转头,一个黑衣人站在自己面前。 颜玉心中一跳,抬手一阵金光闪过,一根银针刺向黑衣人手背,却被黑衣人一把捏住: “王妃,是属下,快走。” “追风大人?” 颜玉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是属下,快走。” 追风扬言。 “可……” 颜玉还想再说什么,只见追风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出了太医院。 “在那里,快,抓住他们……” 他们前脚刚出太医院,后脚耶鲁原真的人便到了。 原来耶鲁原真意识到了是调虎离山之计,他觉的太医院那个小太监有问题,便带着人,又辙了回来。 宫里进了盗贼,事关重大,耶鲁原真很是谨慎,他每到一处宫殿,便会让那个宫殿的小主将所有人都叫出来,然后再逐一搜查,确保万无一失。 刚刚的小太监说是“贻香殿”的,可颜美人并未说她宫里少一人,这让耶鲁原真起了异心,在没有找到黑衣人之后,他便带着人又折了回来。 “嗖嗖……” 一支支的箭,如同雨下,追风一手拉着颜玉的手,另外一只手还要挥剑扫落飞过来的箭雨,显得有些吃力,颜玉不由低语: “追风大人,你逃吧!是我拖累了你。放了我,也许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追风:“王爷让属下保护你,属下便绝不可能让你,被他们抓到。皇上正愁没有理由杀你,你若被他抓到,恐必死无疑。” 追风的话,让颜玉一阵恍惚: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啊……” 就在此时,追风发出一声惨叫,拉回了颜玉思绪,无法想太多,关切询问: “你受伤了?” “属……属下,没事,快跑。” 追风额头冷汗直冒,可依旧强忍说着。 “不行,我们必须找个地方躲一下。” 颜玉望着追风紧蹙的额头说道。 俩人快速穿过草丛,禁军们却在后面紧追不舍,就在此时,却意外看到一个金光璀璨的牌匾“贻香殿。” 颜玉灵机一动,拉着追风,便冲了进去。 此时天色已晚,颜婷已经喝退了所有下人,正准备睡下。 就在此时,一声脆响,吓了她一跳,抬眸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与小太监闯了进来,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 “啊……” “耶鲁统领,叫声仿佛是从“贻香殿”,发出的”。 “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都给本统领搜仔细了,务必把贼人抓住。” 外面传来耶鲁原真与其手下的对话声。 第二百二十三章事情没那么简单 刚刚真的好险,追风与颜玉闯进“贻香殿”,惹得颜婷大叫,耶鲁原真带着禁军随后赶到。 颜玉当机立断,用银针扎晕了颜婷,环顾四周,见有一个温泉,便暗示追风将颜婷抱进温泉,躲起来,而她则冒充颜婷洗澡。 追风连连摇头: “王妃万万不可,那样王妃与这个女人的名节恐不保。” 颜玉却道: “危机时刻,可不拘小节,更何况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追风摇头,脚步声渐行渐近,仿佛就在门口,颜玉咬牙背起颜婷,不再搭理追风。 “颜美人,出了何事?” “颜美人开门,里面可是发现了刺客?” “颜美人开门,开门……” …… 门口传来一声又一声的询问声,随着一声: “撞门”。 追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起颜玉与颜婷沉入了水池里。 颜玉以颜婷的口吻,告诉耶鲁原真,确实有俩个人跑了进来,一个黑衣人,一个小太监。 因为她正在洗澡,所以吓坏了,发出一声尖叫,那俩个人许被她的叫声吓跑,从窗户跳了出去。 耶鲁原真听闻,抬眸望了一眼窗户,见窗台确实开着,便责令一队人马追赶,而他留了下来,让人继续搜查。 除了温泉,其他地方,全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可疑之人。 加上透过透明帐帘,确实看到温泉里的颜婷正在洗澡,耶鲁原真不敢上前,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也许料想颜婷不敢私藏男子,便没有停留。 颜玉走出温泉,找到颜婷的衣柜,穿上一件衣衫,到门口看了一眼,见耶鲁原真已走,便折了回来。 追风依旧没有从水里出来。待来到温泉处一看,追风居然是闭着眼睛的,颜玉大惊,以为追风晕了,急忙呼唤: “追风大人,追风大人……” 追风瞬间睁开了眼睑,脸顿时臊红一片,不停低语: “属下什么也没看见,属下什么也没有看见。” 原来追风是在避嫌,颜玉忍不住发出咯咯笑声,让追风的脸更烫,急忙转移话题: “王妃,你怎么跑去太医院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我们快走吧!万一他们再回来……” 颜玉不想说太多关于古医族的事,所以急忙转移了话题。 追风点头,俩人以极快的速度,出了“贻香殿”。 只是外面搜查太严了,他们寸步难行,就在此时,“贻香殿”传出: “啊……”的一声。 声音之大,整个御花园仿佛都能听到,耶鲁原真大喝: “跟我来。” 一时间很多禁军被耶鲁原真带到了“贻香殿。” 颜玉走之前,从颜婷的穴位上拔下了银针,颜婷从昏迷中醒来,发现全身湿漉漉的,故而发出一声尖叫。 之所以拔下颜婷穴位上的银针,就是想让她叫。 叫声可以把所有人都引过去,她与追风才有脱困的可能。 回到牢房后,见狱卒还在昏睡,颜玉长长舒了一口气。 也许没人想到刺客会是死牢里的人,所以没人寻到这里。 “属下要走了。” 将颜玉护送回来后,追风告辞。 “你的伤……” 望着追风的伤口,颜玉有些担心,毕竟上面沾染了水。 “属下没事,王妃放心,府上有府医。” 追风简单扼要地说道。 “那王爷他……” 颜玉总有种预感,厉正南还活着,否则追风不可能如此尽心尽力保护她。 然追风却说: “今日王爷下葬,王妃节哀。” 之后便离开了。 颜玉的心,再次刺痛了一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安排好南朝侯府的一切,便火速带着人往东越而去,这天夜里到达一处山谷,一个侍卫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 “王爷,今晚我们恐要露宿野外了,这里离前面的村庄,恐还有上百里,四周全是山谷,晚上赶路恐不妥。” “原地休息,明日再赶路。” 厉正南犀利的眼眸扫了一眼四周,见四周山峦起伏,却不适合晚上赶路,厚实嘴唇轻启。 众人纷纷跳下马,有侍卫给厉正南一块干粮,厉正南正打算啃食,却听远处传来几声惨叫。 “去看看。” 厉正南扬言,深邃的眼神望着远处。 “是。” 侍卫答应一声,很快便没入了黑夜,不一会回来禀报着: “回禀王爷,貌是一队山贼,正在围攻一个少年,少年背着一具尸体,已经伤痕累累,可依旧不撒手,应是亲人的尸体。” 厉正南:“看来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既然碰上,也算是一种缘分,帮帮他吧!” 最近死了太多的人,让厉正南对于重情重义的人,格外看重。 “父亲,孩儿无能,恐无法安全将你带回西域了,不如今日就让孩儿陪着你,一起葬身在此处吧!” 盛天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是奉了皇上厉正深的圣旨进京,接自己父亲盛怀玉的尸体,带回西域的。 当听闻他父亲盛怀玉死了的消息,简直震惊了他与阿祥。 尤其传言还说是敬宣王厉正南杀了他们的父亲,更加让俩人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阿祥,他一直坚信是误会。 因为此事盛天一对阿祥的态度,也不是太好,毕竟传言是厉正南为了颜玉那个女人,才将他父亲盛怀玉给活活打死的。 颜玉是阿祥的娘亲,而厉正南是阿祥的干爹,盛天一的愤怒,可想而知,他骂过阿祥,甚至还打过他,可阿祥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默默承受着,嘴里不停呢喃着: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决不可能,娘亲不会杀人,干爹也不可能杀死爹爹,我不相信,不相信……” 之后便如同一个木偶般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这样的阿祥,让盛天一想恨,也恨不起来,直到接到皇上让他进京接他父亲尸体,回西域的圣旨,他便火速带着人,进了京。 甚至没有带阿祥,因为看见他,盛天一便会想到害死他父亲的颜玉与厉正南。 只是如今真相大白,他父亲盛怀玉是死在九门提督元正之手,并不是厉正南的手,盛天一好后悔那般对阿祥。 盛天一接阿祥回府的时候,对阿祥并没有什么喜感,只当是他父亲风流之后的产物,他只所以接阿祥回府,只是奉了他父亲西昌候盛怀玉的命令而已。 可回到府上的阿祥,乖巧听话,还非常懂事。 他会主动帮下人干活,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有一次他生病了,阿祥还亲自下厨房给他熬了一碗姜汤,软糯的声音告诉他: “哥哥,我听下人说你昨晚受凉了,娘亲说受凉喝碗姜汤,有驱寒的作用,会让你的感冒好的快些。” 盛天一的母亲死的早,他的父亲盛怀玉又常年征战沙场,加上做父亲都粗心,大多关心的都是盛天一的功课情况。 盛天一很久没有感受那种来自亲人的关怀,阿祥不经意的举动,却感动了盛天一,人心都是肉长的,盛天一开始观察阿祥,还会主动教他练剑,有了兄弟间的默契,要不是发生他父亲盛怀玉被杀一事,盛天一也不会那般对阿祥。 想到这里,盛天一有些后悔,可如今已经没有机会,向那小不点道歉了,望着渐渐靠近的贼寇,盛天一闭着眼睛,一咬牙,正待跳崖,却被人一把拉住。 “铁血男儿,虽重情重义,却寻死,倒失了些血性。” 熟悉的声音,传入盛天一耳中,他茫然抬眸,却见刚刚那名男子已经与那帮贼人打斗在了一起。 因为天色已晚,加上没有看到厉正南的正脸,盛天一并没有认出厉正南。 “撤。” 因为厉正南等人的加入,贼人们很快撤退,盛天一急忙放下他父亲盛怀玉的尸身,上前磕头谢恩: “多谢公子的搭救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来日小的有机定会报公子大恩。” 厉正南一双墨瞳冷冽幽深,从地上的少年,扫向地上的尸体。 因为那具尸体穿的乃是官服,引起了厉正南注意,他从一旁的随从手里接过火把,向前探了一下,立刻惹得少年大惊: “公子,你要干什么?莫要伤我父亲尸身。” “盛天一。” 厉正南不确定地轻唤。 听闻此言,盛天一的心猛然一震,抬眸望去,却看到了一双凌厉墨瞳。 “叔父?敬宣王?” 盛天一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因为厉正南与西昌候盛怀玉乃是拜把兄弟,从辈分上讲,盛天一确实应该唤厉正南一声叔父。 可因为俩人年龄相差不是很大,所以盛天一直唤厉正南为敬宣王。 如今见到亲人,盛天一如同一个孩子般抱着他的大腿,哭起来。 从京城到这里,天知道他经历了多少次刺杀,他的人马,加上他父亲盛怀玉带的人,加起来足有上百人之多,如今为了救他,已经一个不剩。 他父亲盛怀玉的棺木,也被贼人劈成俩半,他只能背着他父亲盛怀玉的尸体跑路,他真的好累,也害怕,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不能将他父亲盛怀玉的尸身,给安全带回西域安葬。 盛天一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厉正南却整个人一僵,双拳紧了又紧说道: “你父亲不是本王杀的。” 厉正南一直在赶路,信息不是太灵通,不知道皇上厉正深已经给他翻案,他解释着。 “我知道,我父亲是死在元正手里,是他杀了我父亲,与王爷无关。” 盛天一听了厉正南之言,抽了抽鼻子,松开他的裤腿说道。 厉正南:“……” 你说什么?你父亲是元正杀的? “怎么,王爷不知道此事?” 盛天一诧异。 厉正南摇了摇头,盛天一将知道的,向厉正南一说,厉正南瞳孔大睁: “你说元正他死了?” “是,死了,他让人杀了我父亲,后又胆大包天,进宫行刺,被当场斩杀,就连府里的下人,也全部被抄家灭门。” 盛天一说道。 “元正死了?元正死了?” 厉正南低语,修长的手指在衣袖握成了拳,他还没有向元正证明,他的家人不是自己杀的,他怎么就死了? 原本厉正南是不喜欢元正的,可如今听到他的死讯,厉正南的心却是沉重的。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二百二十四章未来风雨飘摇 因为盛天一的伤势,厉正南在一处不知名的小镇,耽搁了几日,为西昌候盛怀玉重新买了一副棺木。 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各方的情报,云起的暗卫堂养了不少雪雕,它们的主要任务,便是送信。 厉正南一直在马背上,位置不定,雪雕自然寻不到他的具体位置。 如今固定了位置,雪雕们也就寻来了。 望着京城一封封的密函,厉正南的眼眸如同寒霜柒染,骨节分明的手握的泛白。 这皇上,他的皇兄厉正深,到底在干什么? 元正被杀案,若说是元正杀害西昌候,罪有应得,那为何他还要赶尽杀绝,杀元正府里的下人呢? 元正府里的下人,大都是新人,因为上次有人带着他厉正南的面具,已经将九门提督府里的人,给全杀了,府里的下人,大都是新买的,他们又有什么错? 皇上到底在找什么?追风来信说,元正死的当天,刘公公便带着人抄了元正的家,而且搜查的很仔细,貌是在找什么东西。 还有京城爆炸案,竟然只是为了抓一个刘天师,值得吗?这得造成京城百姓多大的恐慌,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这皇上都干了些什么事? 另外云起来信提过,爆炸现场出现了俩个孩子身影,只不过那俩个孩子都蒙着面,看不清样子,而且当时巨大的爆炸声,引来不少围观百姓,云起再一次把人跟丢了。 那俩个孩子会是他与颜玉的孩子吗?他们出现在爆炸现场,是与刘天师有关系?还是…… 厉正南不敢想,这些年,皇上厉正深对他太好了,完全做到了一个兄长该做的一切,深夜探病,嘘寒问暖,有求必应,都说长兄如父,厉正深可以说又当兄长,又当父亲,整个夏邑国,没人不知道皇上厉正深对他好。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厉正南胸口再次一阵刺痛。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王爷,西昌候大公子求见。” 门外下人们的禀报声,打断了厉正南的思绪。 “让他进来。” 厉正南收敛心神,厉声喝道。 脚步声响起,盛天一走了进来,他屈膝跪下,给厉正南行了一个大礼: “叔父在上,受侄儿一拜,感谢叔父相救,以及为侄儿父亲做的一切。” 盛天一第一次如此郑重地称厉正南为叔父,让厉正南有些诧异,可很快他便双手相扶打趣: “怎么了这是,不会是受伤,把脑子撞坏了吧!怎么如此客气,本王与你父亲本就是拜把兄弟,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不是吗?” 说到这里,厉正南叹息一声: “本王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父亲,当初三位诸侯被杀,本王便想到敌人下一个目标,会是你父亲,本以为到了京城,天子脚下,敌人就算再猖狂,也不敢把手伸到京城,没想到还是没能保住他。” 厉正南说完这句话,双拳紧了又紧,盛天一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恐最不安全的便是京城?” 厉正南:“……”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盛天一急忙摇头,他一路上被贼人追杀了上百次,盛天一并不傻,若是普通山贼,定是为了银子。 他曾天真的以为是普通山贼,与之商量用银子买命,然而盗贼并不买账,依旧对他不依不饶的追杀。 甚至还曾多次提到是上面的意思。这不得不让盛天一怀疑。 另外他他从京城启程,打算带自己父亲盛怀玉的尸体,回西域的时候。 皇上还派了一个“王长史”随行,说是让王长史辅佐他,帮他父亲盛怀玉处理后事。 当时盛天一并未怀疑,因为自己父亲盛怀玉与当今皇上也是拜把兄弟,盛天一天真的以为皇上是好心。。 只不过出了京城之后,那个王长史便以西凌国蠢蠢欲动为由,先他一步走了。 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大公子,西域有本长史帮你守着,你不用太过担心。 另外路上山高路远,盗匪横行,务必小心,保护好侯爷尸体,慢些行走即可。” 之后便是层不出穷的追杀,盛天一想不怀疑都难。 “你这是打算向本王辞行?” 望着盛天一欲言又止的表情,厉正南做出猜测。 “是。如今侄儿的父亲死了,府上只剩侄儿与阿祥俩人,阿祥他还是一个孩子,侄儿担心他一个人在府上,万一有个好歹,侄儿没法与九泉之下的父亲交代。” 盛天一紧拧眉头,一脸担忧地说着。 他是真的担心阿祥,因为他已经开始接受了阿祥这个兄弟。 厉正南点头,一双凤眸紧紧盯着盛天一说道: “如今你父亲盛怀玉走了,你与阿祥之间,只能有一人继承爵位,你觉得谁最合适?” 盛天一:“……” 厉正南突然出口的一句话,让他一愣,如今他父亲盛怀玉刚死,而他也在不久前被贼人追杀,如今伤都没好,厉正南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明显就不是时候,可他为何这时候提? 难道仅仅因为阿祥是他义子,他想让阿祥继承他父亲衣钵,成为西域新侯爷? 想到这里,盛天一漆黑的眼眸眯了眯,俊脸有些冷沉,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叔父,觉得谁更合适。” 厉正南:“你,你是长子,从道理上讲,你最合适不过。 阿祥还是一个孩子,本王与王妃都希望他快快乐乐,若可以,本王甚至想将他,以及其他三位诸侯的那三个孩子,全带回京城,放在本王与王妃身边养着。 王妃很想他们,虽然他们不是王妃亲生,可王妃对他们四个孩子,真的是尽心尽力。视如己出,这毋庸置疑。” 盛天一:“……” 听到厉正南说了如此意外的一席话,他眼眸里出现了茫然,随后又听厉正南说道: “可事与愿违,皇上不这么想,他……” 厉正南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将一张字条,递给了盛天一。 盛天一用颤抖的手,打开看了一眼,整个人愣了一下,纸条上写着,那个王长史到了西域之后,便宣读了皇上圣旨,说因为阿祥是敬宣王义子,聪慧可人,所以斟酌再三,决定让阿祥继承爵位。 厉正南本以为盛天一会生气,会妒忌,然而他没有,盛天一笑了笑: “这很好啊!阿祥也不错,细心,又善良,而且他也姓盛,只要西昌侯府在姓盛的人手里,谁都可以。” “贤侄倒想的很开。” 厉正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盛天一释然: “怕,只怕西昌候府改了姓。将我父亲戎马一生的辉煌,全部抹杀。” 盛天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丝精明。 经历了一路追杀,盛天一脑袋清醒的很,他不是孩子,他是十五岁的少年,有着独立的思想,能够参透眼前的形式。 如今四方诸侯已死,皇上若与敬宣王联手,他们四方诸侯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归为朝廷。 阿祥是敬宣王义子,若敬宣王厉正南会念及那一点点情分,或许保住他西昌候府,还有一线生机。 一来,盛天一想赌一把。 二来,阿祥确实不错,如今只剩他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盛天一很珍惜与阿祥的那段兄弟情,他只希望阿祥不会让他失望,真能撑起西昌候府的一切,而不是做一个傀儡。 “不会,永远都不会,本王会帮你们守住,这夏邑国,若没有四方诸侯出力,不会有今天,本王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 厉正南保证着。 “多谢叔父。侄儿想今日回去。” 盛天一再次行礼,不动声色地说道。 一路被追杀,他早就偏离了去西域的路线,希望他现在回去,还来的及。 “本王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本王。可如今你也别无选择,阿祥那个孩子不错,希望你好好待他。他重情重义,你对他好一分,他会还你十分。” 厉正南望着转身的盛天一,说了一句。 盛天一顿了顿,回眸望了一眼厉正南: “侄儿会对他好,并不是因为叔父嘱托,而是因为他是侄儿的弟弟。” “那就好,你收拾一下,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另外你别太担心,阿祥与王长史处的不错,王长史对阿祥夸赞有加,言听计从。” 厉正南安抚着。 “王长史是叔父的人?” 盛天一听了厉正南之言,眼眸里顿时寒光涌现,他甚至怀疑王长史是厉正南派去的。 厉正南:“不是,他是皇上的人。” 盛天一:“……” 他的双手握了又握,脸瞬间变色,变得极为难看。 厉正南将一切尽收眼底,解释着: “王长史是皇上的人,不过,如今被阿祥收买,为阿祥马首是瞻,你们西域暂时没有危险。” “为什么?” 盛天一诧异。 “因为四方诸侯惨死的消息,不胫而走,以西凌国为首的国家蠢蠢欲动,刚刚与我们签订和平盟约的西凌国毁约,对你们西域发起进攻。 王长史新官上任,三把火,借着皇上圣旨,饶武扬威,胡乱指挥一通,结果损失惨重,自己也成了俘虏。 一时间西域成了无主之城,就在将士们心灰意冷,讨论如何弃城的时候,阿祥一语道破了敌人弊端,将士们护国之心再起,眼前一亮,成功突围,并解救了王长史。” 厉正南缓缓道之,盛天一惊讶地瞪大双眸,满满不敢相信,毕竟阿祥只有六岁。 “此事王长史不敢上报朝廷,阿祥手里便有了把柄,对王长史恩威并施,王长史服帖的很。” 说到这里,厉正南顿了顿: “本王会派人将王长史的家眷,从京城秘密接到西域,如此,王长史便不会轻举妄动了。 阿祥是四个孩子中最沉着、冷静的一个,话不多,可却很细心,对排兵布阵,有一定的天赋,回去之后,你作为大哥,多多提携一下他。 本王希望你们兄弟二人联手,能够守好西域,别让你父亲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也许你会怀疑本王用心,但本王告诉你,对于夏邑国。 本王与你们父亲一样是付出了的,我们都为此失去了很多,包括亲人的性命。所以我们都希望它安好。” 厉正南一番肺腑之言,回荡在盛天一耳边,他带着厉正南给他配的护卫,踏上了回西域的旅程,对于任何一个来说,未来都是风雨飘摇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可怕的噩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婷醒来全身是水,沐浴的温泉里有血迹,这说明颜婷至始至终都与那俩名刺客,待在一处。 “颜美人,你要不要同本统领解释一下,刚刚为何要说谎? 本统领记得曾问过你,有没有见过刺客,为何要说刺客,从窗户逃了出去? 水池里有血迹,说明你一直与刺客在一起,你如此做,对得起皇上吗?” 禁军统领耶鲁原真,阴沉着一张脸,履行公事般的质问着。 为了颜婷的名节,也为了皇家脸面,耶鲁原真特意将所有人谴了出去。 毕竟颜婷是皇上的女人,若让人知道她与刺客衣衫不整的待在一个水池里,丢的可不是颜婷一个人的脸,还有皇上的。 颜婷:“……” 她拼命摇头: “不,本宫没有,刺客闯进来,便用什么东西扎晕了本宫,本宫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要不要本统领将此事禀报皇上?” 禁军统领耶鲁原真显然并不相信颜婷的话,他一脸冷沉。 后宫的女人大都为了争宠,使劲浑身解数勾引皇上,而这个颜美人恰恰相反,背道而驰与刺客共浴,这不是自毁前程吗?真让人看不透。 而且这个颜美人是自己爬上龙榻,如今又与刺客在一起,这种放浪行径,真让人瞧不起,耶鲁原真看颜婷的眼神是鄙夷。 “不,不要,不可以,求求你了耶鲁统领,你不要把此事,禀报皇上好不好?好不好? 只要你帮本宫这一次,来日,来日,本宫定在皇上面前帮你美言,让你步步高升。求你了……” 颜婷一把拉住耶鲁原真的手臂,近乎哀求。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想让一个刺客,毁了她的一切,她还要做皇后,做“凤命九天”之人,贞洁何其重要,要是皇上知道她与刺客待在一个浴池里,一定会将她打入冷宫的。 “抱歉,本统领对权力地位不敢兴趣,本统领只知道领皇上俸禄,为皇上办事,做好自己本分。” 耶鲁原真毫不客气地将颜婷的手扒开,铁面无私地说着,转身便要向外走。 颜婷再次扑上前,伸手拦住: “耶鲁统领,你一定要相信本宫,本宫没有说谎,确实有人拿像针似的东西,扎晕了本宫,本宫也是受害人。” “用针扎晕一个人,颜美人在同本统领开玩笑吗?一根针怎么可能扎晕一个人?” 耶鲁原真从始至终都眸光冷冷,在他看来,眼前的女人太贱。 然而耶鲁原真的话,却让颜婷迷茫的眼神里有了一丝亮光: “是她,一定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扎晕了本宫,冒充本宫。” “谁?” 听到颜婷斩钉截铁的话,耶鲁原真扬言。 颜婷将耶鲁原真带去了死牢,责问是不是颜玉从死牢里出去过。 颜玉冷嘲: “我若出去了,还会回来吗?” 一句话堵的颜婷哑口无言,是啊!都是判了死刑的人,若出去了,谁还会傻乎乎地回来? “你们说,是不是你们,放这个女人出去过?” 颜婷对颜玉无计可施,只能冲着狱卒大喝。 狱卒们一听,急忙跪倒在地: “颜美人慎言,颜美人慎言,你就算给小的们一百个胆子,小的们也不敢私放嫌犯出去啊!” 狱卒们心虚的低着头,虽然他们被扎晕了,可好在嫌犯没有逃走,若让皇上知道,嫌犯在他们的看守下,竟然能够自由出入,必饶不了他们,说不定还会牵连他们家人。 所以狱卒们打死也不敢承认,他们曾被牢房里被人扎晕过。 一趟死牢之行,一无所获,耶鲁原真摇了摇头,转身要走,打算到皇上面前如实禀报。 颜婷却再次扑上前,拦住他: “耶鲁统领,你听本宫说,那个刺客,一定是这个女人,你要对她用刑,你不用刑,她不会同你说实话的,还有这俩个狱卒,他们也都同这个女人是一伙的。 这个女人她懂医术,只有她可以用银针把人扎晕。” 颜婷的话,再次让颜玉的心冰冷,她冷笑一声: “颜美人的意思是,我们堂堂夏邑国,在英明皇上的领导下,要结一个案子,便要将人屈打成招?” “颜美人,不要瞎说,小的们不敢,耶鲁统领请为我们做主啊!这是诬告,小的们冤枉啊!冤枉……” “颜美人你这女人的心,太歹毒了。怎能胡乱 咬人?你不能抓不到刺客,便随便抓个人,屈打成招啊!这不公平……” …… 狱卒们本来与颜玉不是一伙的,可如今为了活命,也只能与颜玉同仇敌忾。 “住嘴,都给本宫闭嘴,谁再多言,本宫撕烂他的嘴……” 颜婷阴蛰蛰的警告,简直要多凶,便有多凶。 狱卒们吓得不敢吱声,但耶鲁原真却通过颜婷的做作所为,对她更加厌恶,转身再次向外走去。 颜婷欲追上他,耶鲁原真却直接拔出了宝剑。 “颜美人若再阻止本统领依法办事,休怪本统领不客气。” 颜婷被吓了一跳,急忙停下脚步,只是眼眸里的寒光,再也挡不住,她从衣袖里滑落一枚钻戒,套在手上转了转,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杀了耶鲁原真。 如此他便不会同皇上告状了。 想到这里,颜婷红艳的嘴唇微勾,再次向前追去。 耶鲁原真走的很快,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颜婷急忙抄了近路追赶,此时已是半夜。可谓夜深人静,颜婷走到一处草丛,却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惨叫声。她被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扒开草丛,借着月光看了一眼,瞬间瞪大了双眸,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太吓人了,太恐怖了,颜婷竟然看到了耶鲁原真被杀,有一个黑衣人,捂住他的嘴,在他胸口上狠狠刺了俩剑。 耶鲁原真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蹬直了双腿,虽然她也杀过人,可如今看别人杀人,更加触目惊心,颜婷直接双眼泛白,吓晕了过去。 “颜美人,颜美人,你醒醒,醒醒……” 等颜婷被人唤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颜婷睁开眼睛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因为唤醒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耶鲁原真。 “你……你是人,是鬼?” 颜婷吓得连连后退,她一脸警惕地望着耶鲁原真,惊恐询问着。 “颜美人,你没事吧!要不要本统领唤太医来给你瞧瞧?” 耶鲁原真完全是一副关心颜婷的样子。四周还有几个禁军,也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颜美人,你怎么在御花园里睡觉啊!刚刚小的们与耶鲁统领巡逻到此处,发现了你,你快些回自己寝殿吧!虽说现在是夏天,天气暖和,可晚上睡在院子里,依旧露气重”。 其中一个禁军好心说着。 颜婷再次望向耶鲁原真,不由嘀咕: “昨晚难不成是我做的梦?可那梦境,未免太真实了。耶鲁原真痛苦挣扎的样子,还有那血光四溅,以及那几不可闻的惨叫声。” “本宫可能最近太过劳累,所以才会晕倒,多谢诸位,本宫该回去了”。 颜婷难得客气地说着,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特意绕到了昨晚耶鲁原真遇害的那片草丛走了过去。 “颜美人,你这是去哪里?” 一个禁军不解地询问着。 颜婷没有说话,她一直低垂着脑袋,仔细地找寻着地上的血迹,她不相信自己是做了一个噩梦,虽然她有杀耶鲁原真之心,可昨晚太过真实。 然而没有,什么也没有。 地上没有一滴血迹,颜婷茫然了,难道她真的是做梦? 接连几天,颜婷都被噩梦惊醒,可她却不敢与人说,因为说不清,耶鲁原真没有同皇上说她与刺客共浴之事,她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还主动提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因为同仇敌忾的原因,俩名狱卒对颜玉反倒好了不少,不再给她馊食吃。 而颜玉也不好意思再扎晕两名狱卒。 颜玉此人就是如此,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会还十分给别人好。 狱卒只是不再给她馊食,便让颜玉感激不尽,她不想再给两名狱卒添麻烦。 可不添麻烦,她将如何出去?不出去,她将如何替古医族翻案,以及寻找俩个孩子? 就在颜玉有些懊恼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颜玉的凤眸挑了挑: “有了,何不利用这个女人?” “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想与姐姐说几句话。” 颜婷一进来,便趾高气扬的打发走了两名狱卒。 “你来干什么?” 颜玉故作冷漠,她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愿意见到颜婷。 衣袖下颜玉的手心里,滑落了一根银针,捏在手里。 “姐姐,妹妹最近恶梦连连,姐姐是医者,妹妹想问一下姐姐,如何避免做噩梦?” 颜婷的话,说的有气无力。 颜玉本以为颜婷是来询问她,那个黑衣人是谁? 没有想到她竟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颜玉抬眸不解地望着颜婷,却被吓了一大跳,仅仅三天的功夫,颜婷已经秃废到了极点。 她顶着俩个很大的熊猫眼,脸色苍白的吓人,一点也不像俩天前盛气凌人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亏心事做多了,噩梦连连了?” 颜玉连讽带刺,眼眸里未带一丝暖意。 因为她这个妹妹颜婷,不值得她同情。 颜婷:“姐姐你知道吗?那天我亲眼看到耶鲁原真他死在我的面前,而且是被人杀死的,那般真实,血流四溅。 可不知道为何,我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却安然无恙站在我面前,草丛里也没有血迹,竟然是一场梦。 那么真实,竟然是一场梦。 太可怕了,竟然是一场梦 ……” 颜婷仿若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不停的低语,不停呢喃,颜玉蹙眉: “什么乱七八糟。我还是别听这个疯子胡说八道吧!既然送上门,便让我利用一下。” “把手伸过来,我给你诊一下脉。” 颜玉突然开口。 许颜婷真的被噩梦给扰的有些精疲力尽,她想也没想便将手递了过去。 颜玉装模作样给她把了把脉,却突然将她的手一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扎晕了她。 用颜婷头上的一根发簪,打开了牢门,将她拖进了牢房。 颜玉扒下了颜婷的衣衫,俩人做了对换。 有了颜婷的身份,颜玉畅通无阻地到了太医院,以借医书为由,翻看了几本档案室的资料,却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第二百二十六章不知廉耻 颜玉从太医院排列整齐的档案处发现,上至皇上,下至公主,格格们的诊断记录都有,唯独少了先皇的。 颜玉便随口询问了几句,太医们的回答是,先皇已经驾崩,诊断资料自然也就没有必要保留。 这个回答也算合乎情理,可颜玉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若先皇的没有必要保存,为何会有先皇其他妃子的诊断记录?莫不是她们都还活着? 就在颜玉想要深究的时候,一个狱卒匆匆走了进来。 太医们愣了一下,这太医院怎么啥人都能进,其中一个太医厉喝: “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狱卒指了指颜玉,没有说什么。 颜玉:“……” 我不会这么快便被发现了吧?莫不是我那个妹妹颜婷,醒来了?这么快? 颜玉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那个狱卒走到颜玉面前,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姑娘,快些回去,别再闹了,再闹下去,对你,对我们都不好。 颜美人答应隐瞒你出逃的事,让你立刻回去,否则我等必死无疑。” 颜玉见狱卒双手合十,一副恳求的样子。 深深叹了一口气,绯唇轻启: “好。” 原来狱卒们回去之后,便看到颜婷躺在牢房里,若是以往,俩名狱卒自然不会理会。 死牢里的人,本就是该死之人,就算死在牢房里,也没人会管。 可偏偏他们一起同仇敌忾过颜婷,两名狱卒对颜玉的态度,有了新的改观,他们发现颜玉不像是十恶不赦的人。 倒是颜婷,嚣张跋扈,让人生厌,如今颜婷刚走,这颜玉便晕倒了,两名狱卒担心颜婷那个恶毒的女人,把颜玉怎么样了,出于好心,便急忙打开牢门查看。 “颜姑娘,颜姑娘……” 两名狱卒拼命呼唤,将颜婷的脸,都给拍肿了,也许是强烈震动,将颜婷脖子上的银针,给拍掉了,颜婷终于醒了过来,开始大叫,说她不是颜玉,是颜婷,是颜美人,责令两名狱卒立刻放了她,去将颜玉给抓回来。 俩名狱卒顿时傻眼,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虽然怀疑,可却不敢耽搁,这若将皇上女人给抓起来,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所以两名狱卒便决定将此事,奏报给皇上厉正深。 然而颜婷却不敢,她怕厉正深知道她姐姐追查古医族的事,牵连到她,急忙制止。 并做好心说道: “本宫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本宫念及与她血脉相连,不想计较此事,你们赶紧去将她寻回来,这件事,就此作罢,天知地知,我知,你们知。 可若让皇上知道,恐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番恩威并施下,才有了开头一幕。 颜玉太过心善,她也怕将事情闹大,给俩狱卒带来灾难,便很听话地与狱卒回去了,想等追风来探望她时,询问一下,是不是先皇的女人都死了。 与此同时,京城一处不知名的院落里,一个黑衣人毕恭毕敬向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禀报: “公子,杀西昌候盛怀玉之子的人失手了,盛天一被一群江湖人所救,听说那个江湖人还派人,将盛天一以及盛怀玉的尸身,给送了回去。” 面具男子听闻,仅挑了挑眉,后优雅喝了一声茶水,薄情嘴唇轻启: “无妨,本公子只想让盛天一怀疑当今皇上便可,如此我们行动的时候,西域便不会出兵援助,我们也算多了一丝胜算。” “是,公子圣明。” 黑衣人额首。 “对了,查一下那个江湖人什么来厉。” 面具男子修长的手指,敲打了一下桌面,再次补充。 “是。” 黑衣人额首,瞬间消失在了黑夜里。 一切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大地依旧漆黑一片,如墨般的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同样遇到了让他震怒的事,他几乎砸遍他眼前所有能砸的东西。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刘公公战战兢兢,拼命磕头。 “息怒,朕如何息怒?这太后好端端的怎么会疯呢?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告诉他们,若治不好太后的病,朕要他们的命”。 厉正深几乎声嘶力竭,他始终搞不明白。 这几天,太后窦氏仿佛疯了,一看见他,就说自己要杀她,厉正深简直心力交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刘天师,对他母后窦氏的打击,居然如此大。 为了阻止太后窦氏说出不该说的话,皇上厉正深让人封锁了永宁宫,只留贴身婢女银莲伺候。 可窦氏的病,却越加严重,她甚至说刘天师去看过她,他的眼神充满怜悯。 说刘天师告诉她,她早晚会死在自己儿子手里,因为她的儿子是恶魔。 厉正深简直气炸,可又无法与个死人计较。 窦氏是他的生母,他又不能真的杀了她,每天都在煎熬,最后忍无可忍之下,只能让太医给他母后窦氏下安神香,让她沉睡。 窦氏安歇了,可谣言却满天飞,下人们纷纷猜测,厉正深真有杀母之心,甚至还有人说,先帝的死,与皇上厉正深脱不了关系。 京城的爆炸案,也让百姓全都对厉正深产生质疑,甚至有人说,厉正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着了天谴,爆炸是上天惩罚。 也有人说京城太乱了,要是敬宣王还活着,便不会这般乱了,皇上管理上出了问题,他根本就不适合做皇帝。 …… 太多传言传入厉正深的耳中,厉正深的震怒可想而知,为此他杀了很多人,总算平息了谣言。 只是没人说,并不代表没人想,厉正深越是欲盖弥彰,百姓心中越是嘀咕,厉正深简直气疯了。 对于京城的纷扰,厉正南远隔千里,并不完全知情。 他怕西昌候之子盛天一再出事,便把自己的人,大多给了盛天一,让他们护送盛天一回西域。 而他自己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几人,厉正南之所以这样安排,其实是有道理的。 盛天一带着棺木,目标太大,而他平民打扮,目标小。 厉正南到达东越之后,便招来了默默守护阿吉的墨云。 “东越这边什么情况?” 厉正南开门见山。 墨云叹了一口气: “回禀王爷,属下来晚了,皇上派的人比属下早来了几天,属下赶到的时候,东越侯府的公子,小姐们全部中毒,只有小少爷被排除在外,侥幸逃过一劫。” “怎么回事?谁下的毒?” 厉正南一脸凝重地询问着。 墨云:“事情是这样的。” 他缓缓向厉正南讲诉了他打听到的一切。 四方诸侯全都死了,皇上厉正深看准时机,便派了几个心腹,赶到四方诸侯的府邸,想要取代四方诸侯曾经拥有的一切,尤其是兵权。 可皇上与四方诸侯是结拜关系,做的太过明显,恐惹人闲话,百姓声讨他这个皇帝,思来想去,便想到派几个文官,以辅佐为由,实际上是架空。 而东越侯府便派了检查史墨磊。 墨磊来了之后,见东越侯的子嗣众多,也知东越是块硬骨头。 因为东越侯的大儿子李星,二儿子李松,包括大女儿李笑云等等很多子嗣,都是成年人,他们都不是傻子,对于从朝廷来的墨磊,是敌视的。 虽然表面客客气气,可内心里是防备的。 于是便起了离间之意,他邀了东越侯的几个儿子女儿,以及女人一起吃饭,独独撇出来了阿吉。 因为阿吉是东越侯府的接班人。他手里拥有了“九霄月环琴”,是东越侯府当家人的象征。 席间墨磊不断说阿吉的坏话,说阿吉年龄小,不配做当家人的位置,因为他什么也不懂。 此话立刻得到东越侯府所有人的赞同,除了大儿子李星和二儿子李松。 俩人虽然也觉得阿吉不配,可这是他们父亲李元尊的决定,他们俩人愿意尊重他们父亲的意思。 “父亲也是糊涂蛋,他怎么能将那把琴,交给那个野种?要不是那小子的贱人娘,父亲也不会死。” 李德率先发声,立刻得到所有人的共鸣。 “墨大人,以你看,谁适合做东越侯府之主?” 六夫人上官氏一脸讨好地询问,并为墨磊倒了一杯茶水。 墨磊色咪咪地望着上官氏的娇脸,舔了舔嘴唇,用手像是不经意地摸了一把她的手背,意有所指: “实不相瞒,皇上派本官来,除了协助,正是让本官来暮色人才的。 阿吉小少爷确实太小了,让他镇守东越,皇上也不放心,他让本官帮他举荐,可依本官看,几位公子都不错,本官也很为难啊!”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东越侯府顿时乱了套。 当天晚上,六夫人上官氏,便进了墨磊房间,之后,又有几位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豁出老脸。 李德、李宏更是舔狗,屁颠屁颠跟在墨磊身后,不是送这个,就是送那个,甚至不惜将五夫人的女儿李美,献给了墨磊。 这一下东越侯府可算热闹了,李星、李松大动肝火,与李德、李宏打了起来。 几位夫人也是心思各异,掐架,吵架是常有的事。 东越侯的夫人全都年轻貌美,墨磊又是好色之徒,他望着东越侯府乱成一锅粥,非但没有阻止,还用李德、李宏孝敬的银子,讨好府里几位年轻貌美的夫人,出手很是大方,很快笼络了几位不是太过安份的夫人之心。 左拥右抱,坐山观虎斗。 “够了,你们别打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这样,爹爹在天有灵,会生气的。” 阿吉企图阻止,却被一把推开: “野种走来,这里没你的事。” “你们这些女人,爹爹刚走,你们怎么可以如此,你们这样,对得起爹爹吗?” 望着待在墨磊怀里的女人,阿吉气鼓鼓地说着。 可那些女人却不知廉耻: “你这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你那贱人娘亲,还不是如此?她不光与四方诸侯有染,还与敬宣王勾搭在了一起,如今更是为了与敬宣王在一起,把我们家侯爷给杀了,要不是因为她,我们侯府,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不,不是的,娘亲本来就与干爹是一对,至于爹爹,那是误会。 还有,爹爹他不是娘亲杀了,不是……” 阿吉稚嫩的声音,企图与众夫人讲道理,可几个丧心病狂的女人,竟然直接将阿吉撵出了东越侯府。 阿浩,他是东越侯李元尊的随从,自然是站在阿吉这边的,因为阿吉手里有李家的传家之宝“九霄月环琴。” 可奈何一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也为此事受了伤,被东越侯府,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给关了起来。 听到这里,厉正南攥紧了一双铁拳,赤红的眼眸里布满杀意,他恨不得将李元尊那些不安分的女人和孩子全给杀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腹黑小子阿意 墨云感受厉正南身上嗜血般的杀气,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硬着头皮,接着说道: “据说当天晚上,小少爷阿吉便给被赶到了外面。” 他拼命恳求东越侯府的守卫让他进去,可门口守卫铁石心肠,无奈之下阿吉小少爷只能四处游荡,身无分文,饥肠辘辘,却无可奈何,好在东越城的百姓,还不错,给他一点干粮,才勉强得以活着。 阿吉在府门口徘徊了整整三天,直到发现东越侯府的守卫换人了,换成了墨磊的人,聪明的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便半夜从墙壁上爬了进去,却听到了一声又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听到这里,厉正南蹙了蹙眉,却没有说什么。 墨云接着说,小少爷阿吉进去的时候,东越侯府院落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墨磊的房间亮着灯。 小少爷阿吉捏手捏脚的走了过去,却发现墨磊带着他的几个手下,正对东越侯的几位小姐,欲行不轨。 小姐们被绑着手,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阿吉少爷简直被气炸了,便用石子,打了一下门,将墨磊的几个手下,引了出去,借着灵活,穿梭于庭院当中,分散了他们,凭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用腰间软剑将他们逐一斩杀了,包括墨磊。 “那帮畜牲该杀。” 墨云说到这里,厉正南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双拳紧了又紧,甚至觉得杀了那帮畜牲,都便宜他们了。 “是。” 墨云额首,在厉正南示意下,接着往下说。 当时小少爷阿吉也是吓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听到墨磊房间小姐们断断续续的哭声,阿吉少爷这才回过神,赶紧跑去给她们松绑。 松绑之后的小姐们,也许是受了莫大惊吓,全都昏了过去。 阿吉少爷喊了半天,不见小姐们有任何反应,却见她们全都脸红红的,用手一试,都发着烧。 阿吉以为是风寒,便跑去府医处,想找府医给她们看看,却发现府医不在房间。 无奈之下,阿吉想到了大公子李星,虽然李星对阿吉也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敌意,可他好歹是理智的,东越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然而让阿吉意外的是,李星也不在房间。 阿吉又相继找了大夫人、二公子全都不在房间,阿吉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此时是深夜,深夜都不在房间,会去哪里?于是阿吉便逐一房间找了过去,终于找到了。 府里所有人都被关在了一间屋里,被五花大绑。就连与墨磊有染的六夫人上官氏,也没有幸免于难。 阿吉赶紧给众人松绑,此时的众人,终于知道了阿吉小少爷的好,尤其是六夫人上官氏,还有李德和李宏,更恨不得自杀。 只是不知何故,她们都全身无力,高烧不退,整个人软绵绵的,就算自杀,也成问题。 阿吉宽慰了几句,开始寻找府医。却被告知府医回家了。 就在阿吉一筹莫展的时候,东越侯李元尊的随从阿浩,趁没人看守,跑了出来。 “小少爷出了何事?” 阿浩惊问,要不是他被关了,看守他的人,故意克扣他的饭食,恐怕他也难以幸免。因为毒是下在饭菜里的。 看到阿浩,众人更加惭愧。阿浩不计前嫌找来了府医计先生。 东越府的府医姓计,名唤计天云。阿浩很快找到他,将他唤了回来。 计天云得令,先给大夫人董氏把了把脉,一脸凝重,后又为大夫人董氏的女儿李笑云,把了把脉,却发出一声惊呼: “啊……” “计爷爷,怎么样了?大娘与大姐姐要不要紧?可是生病了?” 阿吉一脸天真无邪地询问着。 计天云却没有说话,又为其他几位夫人以及公子们把了把脉,突然瞳孔大睁,连连摇头: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又是同样的毒,就是这个毒,那个人……那个人就是死在这个毒上。好多人为此丧命,血流成河,灾难,这是灾难,是灭顶之灾,啊……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 “计爷爷,计爷爷……” 阿吉企图抓住有些癫狂的计天云,可却被计天云一把甩开,要不是阿浩眼疾手快,接住了他,恐阿吉便飞了出去,可见计天云的手劲之大。 阿浩急忙追赶,追上的时候,计天云一副惊恐的样子,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不停的给人磕头,说他什么也不知道,求人放过他。 墨云说道这里,抬眸望向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计天云他疯了。” “疯了?” 厉正南浓眉紧锁,眼眸眯了眯: “这也太诡异了吧!” “是啊!属下赶到的时候,听阿吉少爷说完,也觉得很是诡异,便按阿浩给的地址,找了过去,计天云早就不见了踪迹。 就连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计天云?” 厉正南低语,他仿佛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于是说道: “你继续让人找寻,务必找到此人,也许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东越侯府的人中毒事件,定与这计天云经历的事有关联。本王想找这个毒的源头。” “是,属下明白。” 墨云额首。 “现在什么情况了?” 厉正南再次追问。 墨云摇头: “几乎请遍了东越城所有大夫,诊断结果都一样,是风寒,开了一堆的药,可却迟迟不见好转,而且温度直升不降,就算侥幸稳定了温度,第二天也会持续升温,看那架势,不把人烧成傻子,不能停……” 墨云说到这里,明显感觉到一道寒光,射了过来,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口齿不清地说着: “属下该死,属下不会说话。不过王爷放心,阿吉少爷已经把阿意少爷唤来了。” “阿意?” 厉正南以为自己听错,重复了一遍。 墨云点头: “是的,阿吉少爷说阿意少爷对毒有一定研究,便将他请了过来。” 厉正南想起来了,上次,追风被胡太医下毒的事,也是阿意给看出来的,阿意对毒确实有些研究。 只是皇上派人来到东越,西域,南方,难道会放过北冰侯府? 阿意怎么能够自由活动,难不成去北冰侯府的人,会是识时务的人?不会特意刁难他? 东越侯府里。 俩个小团子正在府医计先生的院落里,捣鼓着药材,阿吉小眉头紧蹙: “阿意,你到底行不行?为什么他们的温度还没有降下来?” “别着急啊!阿吉哥哥,你得给我时间,如今他们的温度能够控制,便是最好的兆头,我又不是娘亲,学艺不精,你得对我有耐心。” 阿意额头汗珠嘀嗒嘀嗒向下流淌,嗲嗲的小奶音,让人不忍苛责。 “那你需要我帮你干什么?” 阿吉叹了一口气,递上一条锦帕,让阿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奶声奶气地说着。 这就是兄弟,什么都不说,其实都看在眼里。 阿意一边擦汗,一边吩咐着: “帮我把这包药,浸泡半个时辰,然后煎煮,记住水不可以过多,亦不可以过少,超过药物俩指即可。 刚开始用大火,沸后用小火保持微沸状态,煎半个时辰……” 阿意的小嘴喋喋不休地说着,阿吉点头,开始忙活开来。也许因为太急,烧开热水,欲搅拌药材的时候,水溅了出来,烫了阿吉一下,阿吉没敢大叫,怕阿意分心,便将手指头放在嘴边吹了吹。 “让我来帮你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过后,厚实的大手握住阿吉的小手,轻轻搅拌了一下锅里的药材。 “谢谢!阿浩叔叔,我是不是太笨了?连这点小事,也干不好?” 阿吉以为是阿浩,便头也没抬地道谢并询问着。 “谁说我家阿吉笨了?” 熟悉的声音,让阿吉整个人一僵,急忙回头,不看还好,这一看,眼泪瞬间溢了出来: “哇……” 见到亲人之后,这些天的委屈、害怕、压抑、无措全都幻化成了眼泪,抱着厉正南的腰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阿吉哥哥,我不就让你帮我煎个药吗?你至于那么委屈?” 听到阿吉的哭声,阿意回过头来,只听“砰”的一声,阿意手里的药材,掉在了地上,嘴巴张了张,喉咙里仿佛有东西塞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厉正南放下铁勺,厚实的大手轻轻拍了拍阿吉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之后朝着阿意招手: “你小子不会是不认识本王了吧?” 阿意抽了抽小鼻子,小嘴一瞥: “我可不会哭,我是坚强的,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难住我。” 尽管如此说着,可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他用衣袖拭了拭眼泪,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最后“哇”的一声,扑向厉正南。 “干爹,呜呜……爹爹被人害死了,奶奶也死了,他们都说是娘亲杀了爹爹,把奶奶气死了,呜呜……他们都欺负我,呜呜…… 还有,皇上还派了人到北冰侯府,他想毒死我们北冰侯府所有人,想让我做他的傀儡,呜呜……那个人太坏了,呜呜……” 听着阿意的话,厉正南漆黑的眼眸眯了眯,双拳握了又握,虽然北冰侯府的情况他还不了解,可厉正南通过阿意的只言片语,依旧也可以感受他在北冰侯府的不易,相信又是一番惊心动魄的画面。 厚实的大手拍了拍阿意的后背,厉正南性感嘴唇轻启: “阿意别怕,等东越侯府危机解除,干爹随你去一趟,帮你同他们解释一下,你爹爹他,不是你娘亲杀的,另外,也帮你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坏蛋,让他不敢再欺负你。” 厉正南话音刚落,阿意却破涕为笑: “干爹不用了。那个大坏蛋已经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再使坏。” 厉正南:“……”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阿意指了指锅里沸腾的药材,憨憨笑着: “他想对我下毒,却被我给反套路了,如今他还指着我给他研究解药呢!现在的他,估计每天都得祈祷我长命百岁,否则……” 阿意说到这里,掩住嘴窃笑着,厉正南后背一阵冷汗: “这腹黑小子,幸亏当初在京城时,对自己手下留情,要不……” 想到与颜玉闹得那些乌龙,被这四个小子整蛊,厉正南便感觉浑身毛骨悚然的。 “那北冰侯府那些人,需不需要本王去帮你解释吗?” 厉正南不确定地询问着。 第二百二十八章砸传家之宝 北冰侯府的情况,厉正南通过阿意的讲解,也算了解了大概。 北冰侯刘正一被被杀,秦老太太也因儿子的死,承受不了,一命呜呼。 众人认定凶手是颜玉,阿意在府里便成了众矢之的,众人群起攻之,阿意便成了小可怜。 尤其二夫人炳氏,对阿意更是非打即骂。 大夫人耿氏还仁慈一些,念及阿意是北冰侯刘正一的骨肉,没有对他怎么着,可却对众人欺负阿意的情况,睁一只,闭一只眼。 有了耿氏的纵容,不光炳氏欺负阿意,儿子、女儿更恨不得每天给阿意几鞭子解恨。 下人们落井下石,不给饭吃,也是常有的事。 阿意的生活可以说惨不忍睹,直到皇上派的张御史,打破了北冰侯府的现状。也算救阿意于水火之间。 张御史拿着皇上圣旨,宣布让阿意继承爵位。 望着被打得遍体鳞伤,可怜兮兮的阿意,张御史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是接了皇上厉正深密旨,到北冰侯府架空他们的,自然是越好拿捏的人,对他越有力。 望着精明的耿夫人,贪财的二夫人炳氏,已经有着无限小聪明的小姐,公子们。张御史反倒眼眸里寒光涌现。 立功心切他,想出一条毒计,想将北冰侯府众人全都毒死,只留阿意这一条小可怜虫,如此也好拿捏。 可他哪里知道,阿意的软弱可欺,只是针对家人,他之所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仅仅因为顾念那一点点血脉相连的亲情。 他可是一个玩毒高手,各种毒蛇,毒虫在他手里,都得温顺的要命。更何况是一个门外汉,张御史。 张御史给阿意也下了毒,威胁他乖乖听话,他会每个月给他解药。 只是万万没想到,阿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副天真无暇,软弱可欺的样子,反倒给张御史下了毒。 那毒彻彻底底让张御史体会了一把痛不欲生的感觉,偏偏阿意下的毒,是他信手拈来的,无常理可言,没有一个大夫能解。 就连阿意自己,也没有解药,只有缓解之药。 阿意告诉张御史,他可以研究,至于什么时候研究,要看他心情。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如今那个张御史对阿意那叫一个服帖,恭恭敬敬的,生怕阿意一生气,便不给研究解药。 经历一场浩劫,北冰侯府的众人对阿意只剩感激,感激他不计前嫌帮他们解毒。 阿意可谓苦尽甘来,在北冰侯府的地位也是扶摇直上,众人简直将他捧若手心宝。 厉正南望着阿意稚嫩脸庞,厚实嘴唇轻启: “孩子,你受苦了。” 阿意摇头: “不苦,娘亲说了,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从未对北冰侯府,做出任何贡献,回去便意味着同他们分家产,他们心中难免不舒服。 更何况奶奶还亲眼看到娘亲,进了爹爹书房,他们认为爹爹的死,与娘亲有关,恨阿意也是情理之中。” “阿意长大了,但本王想要告诉你,你娘亲绝对不是杀你父亲的凶手。” 厉正南用厚实的大手,摸了摸阿意小脑袋,肯定说着。 “我知道……” 阿意刚说了三个字,只听阿吉大叫: “干爹,阿意,你们等会再聊,救人要紧。”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锅里的药材,软糯的声音说道: “阿意,你快看看,这药煎的如何了?” “应该差不过,阿吉哥哥快拿碗,记住这些是给东厢房那几个人的。” 阿意稚嫩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在厉正南等人的帮衬下,药很快都熬好了,众人将药,给东越侯府的众人一一分了下去。 让厉正南奇怪的是,阿意配的药,每一包都不一样,就连煎煮的火候,也有些差别,而且喂药的人,也是三五人为一组,喝的药,各不相同。 阿意向厉正南解释,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所中何毒,所以只得使用各种方法。 有的是以毒攻毒,有的是排毒法,也有温和疗法,总之各种各样,以毒攻毒的毒物,就用了好几种,为了不造成太多人员伤亡,阿意采取三五成群的方式。 即便失败,死的也只是三五个人。 厉正南点头,眼眸里呈现出欣慰。 待忙活完了,已经到了半夜,俩个小家伙哈欠连连,很是让人心痛,厉正南催促他们去休息,可俩个小家伙死活不肯睡,非要等到东越侯府众人好了之后再睡,他们担心东越侯府众人,再出意外。 “不会,本王会让人帮你们盯着,一有情况,立刻通知你们。” 厉正南保证着,俩个小家伙这才点头答应,可却却一定要厉正南陪着他们。 厉正南向墨云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他,一会唤阿浩过来,他想详细询问一下东越侯被杀当天的情况。 阿意与阿吉毕竟是个孩子,他们也想寻求亲人的关怀,于是便将厉正南当成了奶爹,一人抱着他的一条手臂,恬静的睡着了。 望着睡着的俩个小家伙,厉正南欣慰地勾了勾嘴角,他仿佛捡了四个宝贝,四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宝贝。 这不得不让他想到死牢里的颜玉,是她将四个小家伙,教育的如此好。 颜玉精致的面孔,浮现在厉正南脑海,尤其是她那双清澈如水般的眼眸,厉正南发现自己真的好想她。 只是当想到古医族的灭亡,厉正南的心,却猛地一抽,他可以感受到颜玉的痛苦,想为她分担一些,可却又有些有心无力,只能独自咽下所有的苦涩。 望着眼前熟睡的俩个孩子,厉正南只希望能快些找到自己与颜玉的孩子,希望他们的回归,能抚平颜玉心中的创伤。 “王爷,小少爷们睡着了吗?阿浩来了。”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墨云的声音。 厉正南收敛心神,低头望了一眼抱着他手臂的俩个小家伙,将胳膊向外拽了拽,却听小家伙们呢喃的声音: “娘亲,你别走,别走好不好?不要丢下阿意?阿意害怕……” “娘亲,你还要阿吉吗?阿吉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来找阿吉……” 厉正南:“……” 他的额头出现一条黑线,感情这俩小家伙把他当成他们的娘亲颜玉了。 想到俩个孩子着遇的磨难,以及四方诸侯的惨死,俩个孩子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厉正南心中的那根弦被触动,见惯杀戮的他,竟然舍不得将胳膊抽出,于是沉声说道: “有事明天再说吧!今日本王有些乏了。” 墨云:“……” 不是王爷让我唤阿浩来的吗? 阿浩:“……” 他眉头紧蹙,转头疑惑地望了一眼墨云,不是王爷让他唤我来问话的吗?莫不是说谎? 尽管俩人心中存疑,可终究额首称是。 “就让自己当一天奶爹吧!也算提前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想到这里,厉正南心中叹息,自己与颜玉的孩子始终没有着落,而离月圆之夜,却越来越近,他的“血魔之毒”终究是个隐患。 从眼下的情况看,他恐没时间管自己,因为太多的事,积攒在了一起,让他分身乏术。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东越侯府便传来阿浩咋咋呼呼的声音: “退了,退了……王爷退了……” 厉正南眉头紧蹙,厉声喝问: “什么叫本王退了?” 俩个小家伙也是揉了揉朦胧的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奶声奶气询问: “阿浩叔叔,什么退了?” 阿浩自知自己的话,有问题,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挠了挠头,拱手说道: “小的该死,小的不会表达,是有几个人的温度退了。” “真的?哪几个人?” 阿意的小眼睛贼亮,一蹦三跳的从床上飞奔而下。 随着阿浩的“西厢房”三个字出口,阿意已经奔了出去。 “你小子慢点,小心摔着。” 厉正南忍不住说着,可哪里还有阿意的身影,他耸了耸肩,貌是自己还挺有做奶爹潜质。 阿意拿出自己记录的小本子,用西厢房几人喝的药,配了满满一大锅,让众人给一一分了下去,经过好一番折腾,东越侯府众人总算救了过来。 经历这次的鬼门关之行,众人全都愧疚不已,跪在阿吉面前忏悔己过。 阿吉回眸望了一眼厉正南,见他点头,仿佛在说,支持着他的一切决定。 阿吉鼓起勇气,走到众人面前,一一将他们从地上扶了起来,对着众人拱身行礼,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如今爹爹不在了,我们是一家人,你们都是阿吉的亲人。 阿吉知道,你们之所以不喜欢阿吉,是因为阿吉手里拥有那把“九霄月环琴”,其实阿吉一点也不想做这个府里的主人。 阿吉只想要一份温暖,一份来自家的温暖。 阿吉从小便没有爹爹,只有娘亲,很多人骂阿吉是野孩子,野种。阿吉也想要一份父亲的爱,所以阿吉与几个弟弟商量认一个干爹。 后来阿吉才知道,自己还有爹爹。 当时阿吉好开心,因为阿吉终于有一个完整的家了,有爹爹,亦有娘亲,可上天仿佛一直与阿吉作对,它给了阿吉迎头一棒,娘亲不是阿吉亲生的。 有了爹爹的我,却又失去了娘亲。如今的阿吉只剩下你们,若那把琴,会毁了我们的那份亲情,阿吉愿意砸了它。” 阿吉说完,望了一眼阿浩,阿浩点头,心领神会的取来了那把所谓的传家之宝,就在阿吉想将其砸了的时候,却听一声厉喝: “慢着。” 是大公子李星,阿吉水汪汪小眼睛望着他,软糯的声音询问着: “大哥哥,你想要这把琴吗?若想要,你便拿去好了。” 李星摇了摇头: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样东西。” 第二百二十九章你儿子是孽障 李星拿出一个精美的锦盒,双手交给阿吉说道: “这是“九霄月环琴”的琴谱,父亲其实让我们每个人都试过,可我们不是弹琴的料。之所以恨你,是因为不甘、妒忌,为什么你一个小布点一来,就被父亲重视?凭什么就你会弹琴? 如今释怀了,你说的对,我们是一家人,只有我们合力,东越侯府才能长存,否则只会被分食,成为待宰羔羊。 今日哥哥把琴谱给你,也许你可以守住我们东越侯府”。 阿吉一脸茫然,小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软糯的声音,带着疑惑询问: “为什么会弹琴就被妒忌?我们侯府里好多姐姐都会弹琴,不是吗?” 厉正南用手摸着阿吉的小脑袋: “若本王没有猜错,应该是因为你手里那把不起眼的琴,它其实不是普通的琴,而是一把战琴。” “战琴?” 阿吉小眉头蹙的更紧了,低头望着手里的“九霄月环琴,”这琴有这么特别吗? “干爹,什么是战琴?” 一旁的阿意,也忍不住插嘴询问着。 “战琴是一把武器,只要能把琴谱练熟了,再配上些许内力,以李家男儿的血祭琴,便可以所向披靡。” 大夫人董氏是时候站了出来说道。 阿吉、阿意,包括很多东越侯府的儿子、女儿也全都一脸震惊。 他们只知道李家有一个传家之宝,谁得到“九霄月环琴”,谁便是东越侯府未来接班人。 于是所有人都在李元尊面前竭力表现,都想让李元尊将那把琴,赐给自己。 可李元尊就是不松口,直到阿吉到来,李元尊想也没想便将琴,赐给了阿吉,惹得众人眼红。 谁都没有想到一把古琴,居然别有玄机。 若真如大公子与大夫人所说,这便可以解释通,李元尊偏心的举动了。 “这么说,东越侯他生性风流,也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会弹琴的儿子了?” 厉正南再次出声,阿吉条件反射般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眼眸里满满不敢相信。 大夫人董氏点头: “没错,侯爷他邂逅了很多女人,确实只是想要一个会弹琴的儿子。只可惜……” 董氏没有说完,叹息了一声,结果大家也猜到了。 怪不得李元尊娶了那么多女人进府,董氏没有一丝妒忌之意,原来也只是内疚自己没能力给李元尊生出一个接班人来。 “咳!怪不得父亲从我们记事起,便一直逼着我练琴,原来是有心栽培,只是我们没有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总是逃避反抗,最主要的是我们都不是弹琴的料。” 二儿子李松叹息。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一向风流的东越侯李元尊,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邂逅不同的女人,就连厉正南也有些意外。 他们乃是拜把兄弟,就连他,也曾苦劝过李元尊数次,让他收敛一些,可李元尊却总是我行我素,看来他对他的兄弟李元尊,还是了解太少。 就在众人全都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悠扬动听的琴声。 琴声时而婉转动人,如山涧中的潺潺流水。 时而汹涌澎湃,如大海里的滚滚浪花。时而忧郁悲伤,让人潸然泪下。时而轻快,宛如百花丛中,彩蝶飞舞。 不知何时阿吉已经抱起琴,走到不远处寻了一个台阶,坐了下来,弹起了琴。 阿吉只有六岁,可众人却仿佛在他身上找到了李元尊的身影,东越侯府里很多夫人全都眼圈红红。 李宏、李德更表示今后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他们这个弟弟,如大公子李星所言,他们只有合力才能保证东越侯府安好。 有东越侯府在,才有他们的好日子,若东越侯府不在了,他们也就沦为了街头要饭的了,人人都知道,“覆巢之下,没有完卵,”的道理。 东越侯的闹剧结束,所有人也都心平气和了,厉正南招了众人询问了东越侯李元尊死亡时的一些细节。 “我父亲说,是王妃来找他,他要离开一会。” “对,侯爷确实是说颜姑娘回来了,他看起来很开心,说要去接她回府。” …… 经历了一场生死,众人仿佛一瞬间成熟了,不再贱人,贱人的称呼颜玉,而是称呼王妃,亦或是颜姑娘。 “大家没有说谎,爹爹那天,确实说过要去接娘亲回府。” 阿吉也在一旁附和。 可随后他又补充着: “肯定不是娘亲,娘亲从东越侯府逃走之后,我去过娘亲说的那个山洞,找到一些散碎药材,证明娘亲确实在那个山洞住过。” “那也不能证明你娘亲没有回来杀父亲啊!” 李德心直口快,说完,明显感觉到来自厉正南那边森寒的眸光,急忙低头说道: “算我没说。” “不,你没说错。” 让李德意外的是,厉正南却意外吐出一句。 众人诧异地望向厉正南,却见厉正南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说道: “本王就是想来问一下,你们有没有看到凶手的手指上,带着这个。” 图纸上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蜘蛛,众人相互看了看,最后将眸光全都转向阿浩。 因为只有阿浩见过凶手,而且与凶手近距离接触过。 凶手约见李元尊去“弯月楼”的时候,是让阿浩陪着去的。 “这是什么?” 阿浩不解。 厉正南解释: “本王从南朝侯府而来,南朝侯是死于一根有毒银针,而有下人看见凶手带着一枚如同蜘蛛的戒指,本王怀疑那枚戒指是一个暗器,可以发射银针,直达被害人心脏。” 众人惊讶地张大嘴巴。 阿意听闻,却显得很激动,他上前一把抢过厉正南手里的图纸,看了一眼,如同紫葡萄般的眼眸瞬间闪亮。 “是,没错,我爹爹是胸口中毒而亡。 当时众人都说爹爹是娘亲杀的,我却不相信,偷偷打开过爹爹棺木,爹爹的胸口处有一个几不可见的黑点,我懂毒,知道爹爹是中毒身亡。 他是中毒之后,又被人补了一刀。 另外我也曾向下人打听过,那个下人也看到那个女人手指上带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仿佛是一枚戒指,可又不太像,总之挺特别的,据说像一只蜘蛛,只不过那个下人不确定,因为没有人,会带一只蜘蛛戒指。 如今听干爹一说,也许南朝侯与我爹爹北冰侯是一个人杀的,而且都是先被有毒针射中,后又被补了一刀。” 阿意清脆的嗓音说着,众人的眸光同时射向阿浩,阿浩摇头: “不,那个女人手指上没有带任何饰品。” 阿浩的回答,却让众人再次泄气,本以为若杀死东越侯的的女人手指也带着蜘蛛戒指,便可以锁定那枚戒指就是凶器,只要找到那枚戒指,便可以找到凶手。 然而貌是案情又回到原点,阿意的参言,只能说北冰侯与南朝侯是同一个女人所杀,却没有办法证实,东越侯也死于同一个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夏邑国皇宫。 这天晚上,皇上厉正深决定歇在“云亭轩”,“云亭轩”是刘常在所在的宫殿。 刘常在是个才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皇上厉正深因为太后窦氏的事,心情郁闷,想让刘常在弹琴,解解心中郁结之气。 刘常在琴声优美,皇上厉正深又太过乏累,很快俩人便就寝了。 睡梦里,厉正深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先帝,还有二皇子厉正坤,以及厉正南,还有他的母后,全都提着血淋淋的菜刀,向他砍来。 “不要……不要……” 厉正深猛然惊醒,却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啊……” “皇上,怎么了?” 刘常在被皇上厉正深的尖叫声惊醒,揉了揉朦胧的眼眸,瞬间也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啊……” 因为俩人都看到帐帘处,一把森冷无比的宝剑透了过来。 “杀了你,杀了你,你要杀哀家,哀家便先杀了你……哈哈……杀了你……” 太后窦氏疯癫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刺了过来。 也许因为癫狂,总是刺不准,却异常吓人。 “太后,太后,这是皇上啊,你快些住手……” 太后窦氏的贴身婢女银莲,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救驾,救驾,快救驾……” 刘常在回过神来大叫。 刘公公听闻,很快带着一群禁军冲了进来,太后窦氏被治住。 “大胆,哀家是太后,你们放手,哀家要杀了这个孽障,他杀父,弑兄,如今又要杀哀家,哀家要杀了他……” 被治住的窦氏,依旧不安歇,她不停大叫。 “一派胡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皇上厉正深铁青着一张脸厉喝。 “太后疯了,你们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要让他胡说八道,将她赶紧拖走,赶紧拖走……” 刘公公尖锐嗓音大叫着,仿佛怕太后说太多不该说的话。 可欲盖弥彰的做法,反倒让众人心中的猜测更重。 厉正深:“……” 简直气疯了,指了指刘公公,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因为那种情形之下,不堵住太后的嘴,还不知道她说出多少对他不力的事呢! 一甩衣袖,走出了“云亭轩。” 刘公公再三警告“云亭轩”众人,不得胡说八道,之后,也走了出去。 耶鲁原真带人将太后窦氏送到了“永宁宫”,便打发银莲,唤太医去了。 银莲刚走,耶鲁原真眼眸里一闪而过异色,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杯子,往里倒了一些白色粉末,之后命人给太后窦氏灌了下去。 太后很快陷入了昏迷,耶鲁原真命人将其扶上床榻,摆了摆手。 禁军们很快退了出去,因为太后窦氏疯了,皇上厉正深也希望窦氏一直沉睡,谁也不会在意耶鲁原真做了什么,还以为是皇上厉正深的命令,早就习以为常。 “贫道跟你说,你儿子是孽障,是孽障,他早晚会杀了你,杀了你……” 太后窦氏耳边不断回荡着这句话。 第二百三十章厉正深出现幻觉 京城的最大的一家酒楼,天字一号房里,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貌是在等什么消息。 不一会,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公子,宫里人说,厉正深最近的状态,很不好,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长此以往下去,身体必垮。” “那就好。人的承受能力有限,他做的亏心事太多,加上让人致幻的迷药,也是时候让他下地狱了,让元正再去刺激他一下,相信他很快便可以成为一个疯子,杀死自己。 召集我们的人手,等那个狗皇帝自杀之后,杀进皇宫。” 面具男子嘴角微勾,宛如微风般虚无缥缈的声音说着。 那个年轻人额首,走出了房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婷怕了,她真的怕了,她不敢再去天牢,就怕再着自己的姐姐颜玉暗算,惹出大乱子。 只是皇上有很长时间没有搭理她了,颜婷的心慌了。 在宫里,她没有一个人说话,这个时候,她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姐姐颜玉。 “快点,快点,好好拿着,别整坏了,这是皇上给敬宣王准备的,弄坏了,要了你们的脑袋。” 远处传来刘公公咋咋呼呼的声音,颜婷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只见下人们搬着一盆盆用纸扎的的聚宝盆,还有很多,很多的金元宝等等祭奠用的东西。 询问之下才知道,今日是敬宣王厉正南百日祭,皇上准备给他做一场隆重的法事。 颜婷心中充满惆怅,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厉正南俊美英姿,心中充满惋惜。 当初她费尽心机想爬上他的床榻,可终究一场空,甚至到最后还是她,亲手害死了他。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低声与她说了几句话,颜婷未做任何犹豫,便向死牢走去。 真是心有灵犀,她刚想找姐姐颜玉说几句话,姐姐便差人来唤她了。 颜婷走后,草丛里闪过一道黑影,幽冷的眼神望着颜婷背影,吐出几个字: “玉儿,本王回来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天牢里,颜玉望着手里的字条发着呆,纸条上是一枚蜘蛛戒指。 追风告诉颜玉,颜婷今日会来,让她问一下颜婷她手里,有没有一枚这样的戒指。 颜玉追问这是什么?追风支支吾吾,只说她很快便会知道。 虽然不知道追风为何要找那枚戒指,但她知道,追风不会害她。 只是颜婷今天真的会来吗?追风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诸多疑惑困扰着颜玉。 前段时间,从追风那里得知先帝死后,有很多妃子殉葬,还有一些出家,颜玉不确定她在太医院里看到那些档案,哪个妃子活着,哪个妃子死了。 为了不引起注意,颜玉每天和狱卒聊天套话,将活着的,死了的都一一做了记录。 虽然上次的太医院之行,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可颜玉很确定那里面也有几个已经死了的妃子的诊断资料,这更加让颜玉确定先帝的死,有蹊跷。 她本想再想办法出去探究,可追风却告诉她,他们曾在京城见过俩个类似她与厉正南的孩子。 要是她再胡乱跑出去,被皇上知道,恐会被判“斩立决”,到时候便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更何况厉正南不在了,她若再出事,孩子就算找到,也一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听了追风之言,颜玉的心猛然一震,为了自己未曾谋面的两个可怜孩子,她终选择安分。 在古医族灭亡的真相与自己孩子之间,她很现实的选择了自己的孩子,毕竟活着的人更重要。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颜玉抬眸,惊讶地张大嘴巴。 “这追风还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啊!” “姐姐,你还好吗?” 颜婷的声音显得有些忧伤。 颜玉:“怎么?莫不是你凤命九天的美梦,破灭了?怎么垂头丧气的?” 颜婷:“姐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颜玉:“……” 她没有说话。 颜婷接着说道: “今日是敬宣王百日祭,我们俩人终究谁也没有得到他。” 颜玉的心猛地一抽,锥心刺骨般的疼痛袭击而来。 她本以为厉正南没死,因为追风对她太过细心,三天俩天来探望她,让她产生幻觉,觉得厉正南还活着,追风所做的一切是厉正南的吩咐。 可整整三个月了,厉正南从未出现过,今日从颜婷嘴里听到“百日祭”三个字,颜玉不得不接受厉正南已经死了的事实。 颜婷是皇上厉正深的女人,就连她都说厉正南死了,便说明厉正南这三个月连皇宫也没有踏足。 胸口处锥心般的疼痛,几乎让颜玉站立不住。 她不想厉正南死的,可她们俩人之间终究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尾。 “姐姐你知道我为何如此恨你吗?除了你同我抢敬宣王以外,还有一个原因。” 颜婷说到这里,顿了顿: “古医族传言我们姐妹二人一个是凤命,一个是灾星。 五年前,不知道从何时起,妹妹我每次睡觉的时候,耳边总有一个声音,它一直在说,我是灾星,姐姐是皇后。 我好恨,凭什么?明明我们姐妹长的一个样,为何我要成为灾星,姐姐要成为皇后? 我不甘心,所以我费劲心机想成为“凤鸣九天”之人。 直到追风找到我,那个声音便不见了。而王府的生活,让我体会到了人上人的生活,我决不能让你破坏掉,然而……” 颜婷没有说下去,颜玉便知道了结果,她还是第一次听颜婷说心事,让颜玉诧异的是,颜婷与她的着遇一样,只不过她耳边一直呢喃的是: “你是灾星,你是灾星……” 也正因为这句话,让她几度精神恍惚,甚至为此杀了厉正南。 也许是见颜玉迟迟不说话,颜婷自觉没趣,她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罢了,罢了,你都要死了,厉正南也不在了,一切都过去了。” 颜婷说完,转身欲走。 颜玉猛然惊醒,她还有追风的嘱托,于是急忙唤住了她: “等等…… 颜婷回眸。 颜玉将手里的字条,翻了过来,清丽嗓音询问: “你可见过这枚戒指。” 颜婷的身子有着明显一僵,可很快便摇了摇头: “没见过,没见过……” 说完,一副仓皇失措的跑出了天牢,仿佛有人追她似的。 颜玉:“……” 她怎么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上厉正深最近状态很不好,漆黑的眼眸,此时空洞无光,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天花板,他感觉精疲力尽。 最近他一直被噩梦缠绕,自己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噩梦。 甚至不敢睡觉,因为一睡觉,便会梦到先帝、厉正南、甚至还有死了十多年的二皇子厉正坤都来杀他,血光四溅,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刺穿,却无能为力,那个梦境太过真实。 白日里,他的母后窦氏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厉正深的心,真是疲惫,短短几天,他仿佛老了几十岁,甚至漆黑的发丝,都添了几根白发。 为了耳根清净,厉正深最终走了窦氏说的那一步。 窦氏被杀的那一刻,脑袋清醒了片刻,她抓着厉正深的手,说了一句: “深儿,小心刘天师。” 厉正深眼眸瞬间瞪圆,刘天师不是死了吗? 为了验证太后窦氏的话,厉正深逐一找来了刘公公、俩个孩子,还有诸多参与抓捕刘天师的侍卫。 他秘密询问了他们,可大家的回答,却出奇的一致: “刘天师被炸死了。” 本来这么多人抓捕一个人,可以不用埋炸药的,就是为了万无一失,所以才秘密埋了炸药。 大家口风一致,这不得不让厉正深怀疑是自己的母后窦氏,临死之前,疯言疯语,毕竟窦氏是有前科的。 本以为没有窦氏的胡言乱语,他的噩梦便会停止,然而厉正深发现,他的噩梦依旧缠绕着他。 他让太医给开了安神香,可安神香对他仿佛没有任何用处,他的精神越来越恍惚,还会出现幻觉,他的眼前经常出现死在他面前的人。 尤其是厉正南,不光出现厉正南的幻觉,他还经常看到厉正南小时候给他的东西,剑穗、玉佩、玩偶、玉圭…… 这些早就被他丢弃十几年的物件,总是无端出现在他的寝殿,御书房,然后再无端消失。 厉正深一次又一次唤来下人盘问,可总是没有人看见,仿佛这些东西都是凭空出现的,又凭空消失。 随着厉正深一次又一次疑神疑鬼,下人们纷纷在背后猜测,也许皇上遗传了他母后窦氏的疯病。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一度让皇上厉正深陷入嗜血般的癫狂,他开始狂躁,杀人,让百官以及皇宫里的下人,对他怨声载道,却敢怒不敢言。 今日厉正南白日祭,皇上厉正深想借此办一场隆重的法事,让巫师来做法,一来让百官看看,他对厉正南这个兄弟的重视。 二来厉正深想借由这场法事,让巫师驱赶一下这皇宫里的邪祟,让那些亡灵都不要缠着他。 刘公公出去的时候,特意为皇上厉正深点了几根安神香。 厉正深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听到房间一阵又一阵嘲讽大笑。 “走开,走开……” 厉正南从床榻上爬起来,拔出宝剑挥舞着,仿佛打算把这些鬼祟赶走。 然而笑声越来越大,几乎震破厉正深耳膜,厉正深感觉天旋地转…… 先是厉正南的,后是厉正坤的、先帝的、甚至还有太后 “你们都不要找朕,不要找朕,厉正南,你并不是朕杀的,你要寻仇,就去寻那个女人,是她杀了你,与朕无关。 若你放不下那个女人,朕便会尽快送那个女人过去与你团聚。 还有颜婷那个女人,是她杀了四方诸侯,不是朕,等你的法事做完,朕会用她的人头,祭奠咱们的兄弟。 朕没有对不起你们。 父皇,要不是你偏心,儿臣又怎么会如此狠心? 母后是你逼儿子的,你是儿子的生母,要不是儿子实在逼的走投无路,又怎么会对你下此狠手,你看看儿子现在的样子,如同一个疯子,你怎么忍心缠着儿子? 厉正坤,你谋反在前,就算朕不杀你,你也会杀朕,杀你无悔……” 厉正深用剑指着周围辩解着。 “皇上撇的真干净,那臣的死呢?” 一个幽冥般的声音,厉正深猛然瞪大了眼睛。 “元……元正……” 厉正深结巴着。 第二百三十一章厉正南他还活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婷从死牢里出来,一路小跑,因为跑的太急,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身后跟着几个下人,一脸茫然地望着颜婷的背影。 “这颜美人,怎么了?” “姐姐她怎么会知道那枚戒指?莫不是我被怀疑了?” 颜婷心情忐忑,不停地绞着纤长的手指头。 当初她被关在敬宣王府的地牢里,那个面具男子告诉她,只要杀了四方诸侯,他不光可以将她从地牢里救出去,还可以助她成为“凤鸣九天”之人。 颜婷虽然嚣张跋扈,可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四方诸侯都是有功夫的,就算她有心也无力。 可那个面具男子却给了她一枚戒指,说只要转动戒指,便可以杀所有她想杀的人。 为了万无一失,面具男子还给了她一包毒药,让她见机行事。 颜婷不想死在敬宣王府的地牢,想做“凤命九天”之人,于是便接了那枚戒指与那包毒药。 在面具男子手下的帮衬下,先到达的东越侯府。 东越侯李元尊太热情了,他不断拉着颜婷的手道歉,说都是他不好,他不该与康仁等人争夺她,导致她坠崖,还说都是误会,不知道她是敬宣王的女人…… 其实她知道,李元尊要道歉的对象,是她的姐姐颜玉。 从未杀过人的颜婷,有些害怕,没敢用戒指,而是将毒药抹在了手指甲上。 趁着给李元尊倒酒的机会,将长指甲放在了酒水里搅拌了一下。 因为愧疚,东越侯李元尊对颜婷毫无设防,他将颜婷倒的酒,一饮而尽,连饮三杯当是罚酒了。 颜婷与颜玉俩人长的太像了,李元尊到死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其实并不是颜玉。 而颜婷也没有想到,黑衣人给的毒,那般好用,李元尊三杯下肚,连呼救都未来的及,便趴在桌子上,一名呜呼。 这也是为何阿浩就在门口,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的原因。 杀了一个人,第二个人,颜婷便不那么害怕了,她甚至有些期待戒指杀人的威力。 她趁着南朝侯康明年给她递茶水的时候,转动戒指,戒指上飞出一根银针,直达康明年的心脏。 康明年瞬间向后倒去,因为怕他倒地的声音,引起外面下人注意,颜婷急忙扶住了他。 当时康明年还有意识,他张嘴打算唤人,颜婷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抽出一把匕首,又为其补了一刀,只不过因为有些害怕,手偏,让康明年有了一线生机。 他趁着意识模糊之前,用血写下了四个字: “颜玉,报仇”。 本来他可以活着的,可最后却因自己夫人苗氏的妒忌心,最后死在自己夫人苗氏之手。 这事颜婷自然不知道。 杀北冰侯刘正一的时候,颜婷便显得驾轻就熟。 连杀三位诸侯,颜婷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西昌候,可因为西昌候临时进京,颜婷在黑衣人的帮衬下,再次返回了京城。 面具男子帮颜婷出了一个主意,不用她亲自出手,她只需要在皇上厉正深耳边吹吹耳边风,便可。 就这样颜婷被安排进了皇宫,上了皇上厉正深的床榻,她让厉正深利用元正,最终杀死了西昌候盛怀玉。 四方诸侯死了,颜婷本应该将那枚蜘蛛戒指丢弃,可她却没有舍得,因为她从未发现,如此好用的戒指,简直杀人于无形,若用它来防身,她便什么也不用怕了。 想杀谁便杀谁,谁不顺眼,便杀谁,颜婷每日都要把那枚戒指拿出来偷偷看俩眼,只不过从不在人前拿出来。 “如今自己的姐姐颜玉,怎么会知道自己这枚戒指的?谁告诉她的?看来不能再保存了。”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下人们也追了上来。 “颜美人,颜美人,你没事吧!” “这皇宫里有没有废弃的水井?” 颜婷幽冷的声音,询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下人:“……” 他们相互看了看,有些不解,这颜美人找废弃水井干嘛? “本宫问你们话呢!你们耳背吗?要不要本宫把你们耳朵都割下来?” 见下人们不说话,颜婷阴蛰蛰又喝了一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颜美人息怒,颜美人息怒……”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颜美人息怒……” …… 几个小太监小宫女一看颜婷生气,急忙跪地求饶,并颤巍巍给颜婷指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便是冷宫,那里有一口荒废许久的水井。 颜婷听闻,凤眸里一闪而过的异色,之后沉声喝道: “你们都回去吧!本宫四处走走。” “可……” 几个下人本想说点啥,可当接触到颜婷眼眸里阴冷寒光,带着赤裸裸的警告之意,下人们最终什么也没敢说,最后只能额首称是。 因为他们这个主子颜婷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坏。 颜婷环顾四周,没见有什么可疑之人,便旁若无人般快步往冷宫的方向而去。 “既然姐姐问起,便说明有人怀疑了,我得将那枚戒指丢掉,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那枚戒指,只要没有人账并获,便没有人敢把我怎么着,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不能同日而语。” 颜婷心里想着,快步向冷宫的那口水井而去。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背后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追随着她的影子。 就在颜婷想将戒指丢入井里的时候,一阵风扑面而来,接着一只厚实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纤细的手腕。 “颜夫人,不,颜美人别来无恙。” 熟悉而幽冷的声音窜入颜婷耳中,她抬眸望去,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鬼……” 颜婷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太监装扮的人,俊美无双宛如工匠雕刻般的五官。一双幽黑冰冷宛如粹冰般的眼眸,不是厉正南又是谁? 与此同时,皇上厉正深的寝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外面围着一大堆的侍卫、宫女、太监,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厉正深仿佛疯了一般用剑挥舞着,嘴里不停的大叫: “杀了你,杀了你们……” “皇上疯了,我们夏邑国要完了……” “看来皇上遗传了太后的疯病,我们夏邑国危矣!” “你们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疯了呢!” “你没听太后说吗?这皇上……是吧!你们懂的。也许皇上现在这个样子,是报应……” …… 下人们窃窃私语,虽然说的隐晦,可大家都心知肚明。 听到众人们的议论声,厉正南锐利的眼眸望向皇上厉正深的寝殿。 “皇上,皇上,求求你别再这样了,你这个样子妾身害怕,呜呜……” “皇上,皇上,你清醒一下,清醒一下,呜呜……” …… 门外皇后丁氏带着几个嫔妃,跪在寝殿外抽噎,谁都不敢进去,厉正南挑了挑眉: “皇后娘娘,出了何事?” 听了厉正南之言,众人回眸,一瞬间全炸了锅: “啊……鬼……” 今日乃是敬宣王厉正南百日祭,如今他好端端站在众人面前,恐任何人都会感到害怕。 “砰、砰、砰” 又几个胆小的小宫女,直接吓晕了过去。 “鬼?在哪里?鬼?在哪里?” 也许巨大的喊叫声,惊醒了房间里发疯的厉正深,他蓬头垢面的赤着足,提剑跑了出来。 这形象简直震惊了厉正南,这还是他离开的时候意气风发的他皇兄厉正深吗? “厉……厉正南。” 皇上厉正深此时的脑子是清醒的,他哆嗦着唤了一声。 “是臣,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正南屈膝跪下,给皇上厉正深磕了一个头,众人瞬间瞪大双眸,可却不敢靠前。 “你……你还是不肯放过朕,朕今日给你多烧一些纸钱,你饶过朕好不好? 你不是朕杀的,是那个贱人杀的你,你要是真的觉得委屈,朕立刻着人杀了那个贱人,让她去阴曹地府,给你赔罪,好不好? 其实朕早就想杀她了,是你临死留的遗言,朕才让她苟活到现在……” 厉正深颤抖的手,指着厉正南,近乎哀求,他真的不想再被精神折磨了。 厉正南额头一群乌鸦飞过,尤其听到“贱人”俩字,是那般刺耳,他蹙了蹙眉: “臣没死,臣只不过是秘密去查几位诸侯的死因去了……” “你……你没死?” 厉正深瞳孔大睁,不敢相信地望了一眼四周,有几个胆大的奴才上前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厉正南的额头,惊喜大叫: “皇上,敬宣王他有体温,他是活人,不是鬼魂……” 厉正深:“……” 阿南,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呜呜…… 老泪纵横,没有人知道,厉正深之所以流泪,是因为不用再被精神折磨了,厉正南没死,意味着他不用再做噩梦。 不知道的人,只当厉正深是兄弟情深,激动的…… “皇上,到底出了何事?” 厉正南被厉正深扶起来之后,沉声询问着。 “阿南,朕看见元正了,他……他刚刚就站在朕的面前,如同你这般……” 厉正深谴退了众人,神秘兮兮地同厉正南说着。 厉正南:“元正不是死了吗?” 他记得追风给他的字条里提过,元正杀了西昌候之后,又进宫行刺,被斩杀。 “朕不知道,朕最近一直有幻觉,朕也不知道怎么了,朕……” 厉正深抱着头,再次恍惚,痛苦的呢喃着。 京城最大酒楼“栖仙阁”里,面具男子正等着宫里的信号。 一旦厉正深疯癫自杀,宫里便会发出信号,他便带着人,杀进皇宫,登基为帝。 如今皇宫里都是他的人,他让人给厉正深点了多日熏香,那熏香会让其产生幻觉,一旦厉正深心里承受不住,便会挥剑自刎。到时候不费一兵一卒。他便可以取而代之。 面具男子想到这里,勾了勾嘴角。 “报,公子,厉正南回来了。” 面具男子的随从阿布,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禀报着。 面具男子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厉正南他还活着?” 第二百三十二章颜玉要为古医族翻案 死牢里的颜玉,目光呆滞地望着牢房的大门,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颜婷的话: “今日是敬宣王的百日祭……” “他真的死了,自己亲手杀了他,终于为自己的族人报了仇,可为何她一点也不开心,她的心好痛,锥心刺骨般的疼,没有一丝复仇后的喜悦,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颜玉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 初遇时,厉正南帮自己给患者煎药,告诉自己他是孤儿,与自己一起许下承诺,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让世间再无孤儿。 再遇时,俩人全都失忆,在城门口,因为几个长舌妇与四个孩子起了冲突,厉正南把自己当成颜婷,给自己解围,说自己是他的女人。 身无分文的自己,在“栖仙阁”酒楼,再次与厉正南相遇,厉正南又一次把自己当成颜婷,给了自己一些银子,让自己回府,自己阴差阳错有了银子,盘下了“善心堂”。 裴安事件、元目事件,尽管俩人因为失忆闹了不少乌龙,可厉正南确实有意无意的一直在帮自己。 冥冥当中,俩人仿佛总会遇到,是缘分吗?若是缘分,为何俩人会是这般结局。 “你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什么叫曾经?你告诉本王,什么叫曾经? 玉儿你不可以对本王如此残忍,本王承认忘记你,是本王的错,可这些年,本王虽然忘记了你,心中却一直空虚,总觉得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直到本王看到你妹妹胸前没有胎记,本王才忆起了一切。 本王火速赶到东越,本想接你回府,却得知你坠落悬崖,天知道本王当时的心有多痛。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被五马分尸,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到在悬崖下,找到那只死了的野狗,本王才自我安慰,告诉自己,你没死。 要不是得知阿如杀了康仁,怕阿如出事,本王临时决定来到这里,刚好看到你们在火堆里。 玉儿,你可知道当时本王的感受,本王的心,如同置在了火焰之上,好怕来晚一步,便永远失去你,若是那样的话,本王会成为恶魔,会杀尽天下人,为你陪葬。 玉儿,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玩笑也不要开,本王怕自己承受不住,失去你这么多年的感觉,本王不想再经历一次,让我们履行我们当初诺言,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好不好?好不好?” 厉正南磁性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颜玉耳边响起。 那是俩人恢复记忆之后,厉正南强吻了自己,自己打了他一巴掌,以为自己妹妹颜婷在敬宣王府待的五年里,他们早就有了不寻常的关系,自己推开了他,厉正南质问自己的话。 颜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往下掉,真的好想他,颜玉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厉正南。 可俩人是死敌,他还被自己亲手所杀,一切都晚了。 颜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牢房外传来一阵喧哗: “恶毒的女人快走,再不赶紧的,老子打死你。” “不要推本宫,本宫自己会走。” “呦!脾气还不少,你这个蛇蝎女人,老子不打死你,算便宜你了……” …… 皮鞭打在肉上的声音,颜玉听出来了,是自己的妹妹颜婷,她猛地站了起来。 只见颜婷被俩个狱卒押着走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血脉相连的原因,颜玉脱口而出: “兄弟,颜美人她所犯何事?” “这个恶毒的女人,心狠手辣杀了几位侯爷,简直罪大恶极。” 一个狱卒咬牙说道,再次给了颜婷狠狠一鞭子。 “啊……” 颜婷惨叫了一声,后恶狠狠地说着: “你们都给本宫等着,你们打在本宫身上的每一鞭子,本宫都会好好记得,到时候定会加倍奉还。” “加倍奉还是吧!老子打死你,看你如何加倍奉还,都沦为阶下囚了,你竟然还敢威胁老子。” 狱卒说着,再次给了颜婷狠狠俩鞭子,许是觉得不解气,又狠狠踹了颜婷一脚,颜婷被踹的一个踉跄,扑倒在关押颜玉的牢笼外面。 颜玉震惊了,尽管她自己也曾怀疑是自己妹妹颜婷杀了东越侯、南朝侯还有北冰侯,可依旧忍不住询问: “阿婷,这是真的吗?” 颜婷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血迹,冷笑一声: “姐姐你赢了。” 颜玉:“……” 什么意思? 颜婷没有回答。 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将颜婷狠狠一推,颜婷便被推进了颜玉所在的那间牢笼里了。 颜玉呆呆望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狱卒走到自己面前,毕恭毕敬说道: “王妃,你可以出去了,敬宣王在牢房外等你。” 颜玉:“……” 敬宣王?你说敬宣王? 颜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连询问着。 狱卒:“……” 是的。 颜玉:“……” 敬宣王他不是死了吗?难道…… 想起追风的细心守护,颜玉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快步向牢房外走去。 “他没死,他果然没死。” 颜玉心中充满雀跃,眼泪迷失了她的眼眸。 天牢待久了,走出天牢的瞬间,颜玉被炽热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 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竟然真的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腰系玉带,俊美挺拔的身姿,刀刻般俊美无暇般的脸庞,剑眉斜飞,嘴角噙着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 “玉儿。” 厉正南轻唤了一声,接着大步流星向颜玉走来。 颜玉呆呆地望着厉正南,仿佛置身在梦境里,她用颤抖的手,摸向他俊美的脸庞,绯唇轻启: “你回来了,你果然还活着。” “本王还活着,玉儿,你还好吗?” 厉正南伸手为颜玉擦掉眼角泪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颜玉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滴落于厉正南的衣衫上,那画面真的让人潸然泪下,仿佛久别重逢的情人,追风急忙命人转过了身,想给颜玉与厉正南亲热的机会。 厉正南自然没有让追风一番苦心浪费,他将颜玉从怀里推离了一点,用厚实的大手捧起了她精致的脸庞,俯身将自己性感嘴唇凑了上去。 他吻的汹涌澎湃,像极了被困许久的猛兽,啃噬着颜玉唇瓣,仿佛要将其拆解入腹。 颜玉娇拳紧握,闭紧双眸,泪水不断从眼角滴落,她知道她不该如此,可…… 就当是一场梦…… 直到颜玉嘴唇呈现红肿,厉正南才不舍得将自己的唇,从她的红艳嘴唇移开,可随后又吻上了她的鼻子,眼睛,甚至滴落的泪水。 “玉儿,你可知道本王有多想你……” 厉正南伸手将颜玉耳边碎发塞到耳后,在她耳边低语着。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颜玉开心地想着,可随着脑海里古医族血流成河的画面,让她猛地推开厉正南,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厉正南,好玩吗?你耍我好玩吗?你到底打算耍我到什么时候?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若真想杀我,便一剑杀了我,不要玩弄我的感情,我恨你,恨你,你若不杀我,我早晚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 最后几句,嘶吼出声,声音之大,震天动地。简直震惊了追风等人。 刚刚俩人的样子,难道不是浓情蜜意?是他们看错了? “不许动。” 侍卫见厉正南挨了打,加上颜玉一口一个杀了厉正南,立刻将颜玉团团包围了起来,并将宝剑对准了颜玉。 “都退下。” 厉正南不容置疑的声音喝了一句。 侍卫们望了一眼颜玉,悻悻然收起了手里的宝剑。 “玉儿,假死的事,本王可以解释,那天……” “不要说,我不想听,不想听……” 颜玉捂着耳朵,痛苦地大叫。 厉正南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逼着她与自己平视,解释说道: “四位侯爷无端被杀,你我皆成了嫌疑人,若本王与你都被关在天牢,便没有人替我们洗刷冤情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本王这才炸死出狱。 玉儿,本王是真心爱你的,没有任何戏耍之意,你一定要相信本王。” “爱我?哈哈……” 颜玉疯狂大笑,她脑海里血流成河的画面,几乎将她折磨癫狂,如今厉正南说爱她,让她觉得讽刺。 “玉儿,玉儿,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有孩子,还有将来,以后本王会弥补你的,相信本王,本王求求你,不要再纠结以前的事了,那已经成为了过去……” 厉正南近乎哀求,他真的很爱颜玉,可对于古医族的事,他已经无力挽回了。 颜玉狠狠推开了他: “弥补?你拿什么弥补我古医族上百条人命?你告诉我,你拿什么来弥补我古医族上百条人命?” 厉正南:“……” 他无言以对,若可以,他真想让时光倒转,可那是痴人说梦,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玉儿,那你告诉本王,本王到底如何做,才能平息你的怒火,让你不再痛苦,若真的要用本王的命,来偿还,你拿去便好。”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完,拔出了手里的宝剑,将剑柄握在了颜玉手里,惹得追风等人大叫: “王爷……” “王妃,不可以,王爷他为了替你翻案,不顾自己的伤,奔走三位侯爷府邸,找到证据之后,更是连夜赶了回来,他都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王爷他是真的爱你啊! 再说了,小世子与小格格也需要王爷他去寻找啊!他是俩位小主子的父亲,王妃要是真杀了王爷,将来王妃要如何同俩位小主子解释王爷的死?” 追风在一旁苦劝,颜玉手里的宝剑一抖,终还是下不去手,她清冷的声音说道: “厉正南,我想要重查先帝驾崩案,我父亲颜刚,他医术精湛,绝对不可能害死先帝,先帝的死,定有蹊跷。” 厉正南:“……” 听闻此言,整个人后退了数步,就在颜玉以为厉正南会反对的时候,只听厉正南说: “要翻案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本王一件事。” ” 第二百三十三章厉正南的洞房花烛夜 敬宣王府里一片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在为颜玉与厉正南大婚忙碌着。 每个人都道,颜玉与厉正南是苦尽甘来,郎才女貌。 可颜玉并不开心,她如同木偶般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小丫鬟月牙,帮她打扮着。 月牙以前是服侍阿吉、阿祥、阿意、阿如四个小家伙的,如今小家伙们走了之后,便没有再回来,月牙很想他们。 听说四个小家伙的娘亲颜玉来了,而且要嫁给王爷,月牙很开心,也许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吧! 月牙对颜玉的态度很是恭敬,她想将颜玉打扮成最美的新娘,也算回报四个小家伙,曾替她向颜婷求情的那份恩情。 在月牙看来,四位小少爷心底那般善良,那么讨喜,都是颜玉的功劳。 作为四位小少爷的养母,颜玉的人品,自然也差不了。 几天前,厉正南在天牢门口接颜玉出狱,颜玉提出要重查先帝驾崩案。 一口咬定自己的父亲颜刚是冤枉的,先帝的死,另有隐情。 其实这些厉正南在早年间,便曾怀疑过,只不过当时形势所逼,二皇子厉正坤谋反,天下大乱,谁都没有时间追查真相。 更何况颜刚当时是认罪的,待一切尘埃落定后,百官又逼着皇上厉正深为先帝报仇。 那件事便就那般稀里糊涂结了案,厉正南当时想要重查此案,可四方诸侯却给厉正南出了一个选择题。 “天下苍生与真相孰轻孰重。” 当时百废待兴,百姓民不聊生,若重查先帝驾崩案,势必又要搞得人心惶惶。 更何况那件事,皇上厉正深已经昭告天下,古医族已经成了替罪羊。 若重查,那就意味着说皇上厉正深判决错误。 刚刚登基,便做出如此大错误决断,死了上百人,这让厉正深今后将如何立足于朝堂,如何取信于百官。 就这样为了厉正深的威严,也为了夏邑国安定,那件事便这般不了了之了。 如今被颜玉再次提起,厉正南心情复杂。 要重查先帝驾崩案,便意味着要开棺验尸,首先对先帝大不敬。 另外皇上与百官都不会同意,若他站在颜玉这边,不管结果怎样,都会得罪当今皇上厉正深。 因为厉正深段然不会同意开棺验尸,如上面所说,一旦查出先帝的死另有隐情,天下人必将指责皇上厉正深判决有误,他的威严,势必要受到威胁。 厉正南本不想过早与皇上厉正深撕破脸,不想太早打草惊蛇,他想查的事情很多。 比如元正与当今皇上厉正深什么关系,厉正深到底在找什么? 还有孩子在爆炸现场出现,他们到底与当今皇上厉正深有没有关系?是厉正深将他们藏了起来。 还是刘天师藏了俩个孩子? 太多太多问题困扰着厉正南,可尽管如此,厉正南依旧不忍心拒绝颜玉的请求。 经颜玉提起,作为儿子,厉正南也迫切想知道先帝的死因,他不想自己父皇,就这般稀里糊涂的死亡。 “血魔之毒”终究是个隐患,厉正南想在死之前将所有事情搞清楚,起嘛不至于稀里糊涂的死掉, 思索再三,厉正南答应了颜玉请求,但他向颜玉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让颜玉嫁给他。 如今离“血魔之毒”发作,越来越近了,厉正南想趁自己还清醒,给颜玉安排好一切,等大婚之后,他会正式将她介绍给所有暗卫,将暗卫留给她。 将来万一自己有个好歹,颜玉也好有人保护,暗卫们会拼死护她周全。 等找到他们俩个的孩子,他名下的产业,足够颜玉与俩个孩子后半生衣食无忧。 厉正南不会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颜玉,他欠颜玉的,想默默偿还,却不想颜玉有任何心里负担。 而颜玉听闻厉正南提出的条件,却整个人一僵,因为厉正南是她的灭族仇人,她若嫁于厉正南,恐日后,她死了,也没脸再见自己的族人以及父母。 虽然俩人曾有过夫妻之实,也曾天地为媒,拜过堂,可那都是在厉正南有意欺瞒之下,她毫不知情。 如今她很清楚厉正南是灭她族人的凶手,她又如何能够答应他的请求。 颜玉也知道,若重查先帝死亡案,困难重重,涉嫌查看先帝遗体,若没有人肯帮她,就凭她一介草民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办到,若厉正南肯帮忙,那便事半功倍。 更何况厉正南丢给她的诱饵,也很诱人,他说,有了敬宣王妃的身份,她要在宫里行走,也方便一些。 在权衡利弊下,颜玉最终含泪点头。 “王妃,你真漂亮,就算九天玄女下凡,也比不过你的万分之一”。 身后传来月牙由衷赞美声,颜玉抬眸,镜子里的自己,穿着大红喜袍鲜艳欲滴,头上带着水晶凤冠,旁边是珠翠陪衬,配上她那精致无双的美颜,就连颜玉自己都觉得美。 “灾星,灾星,你是一个灾星……” 幽灵般的声音,再次窜入颜玉耳中,镜子里出现了古医族血流成河的画面,父亲、母亲,以及族人都在指着她骂,骂他嫁给自己的灭族仇人。 颜玉狠狠地将面前的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会说话,惹王妃震怒,都是奴婢的错,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颜玉的震怒,吓坏了小丫鬟月牙,她急忙跪在地,拼命磕头。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颜玉抬眸,只见同样身穿红衣喜袍的厉正南,走了进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不知道怎么惹王妃生气了,求王爷饶命,呜呜……” 月牙吓坏了,王爷对王妃的好,大家有目共睹,她真怕厉正南会为了颜玉,而处罚她,可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王妃了啊!月牙好委屈。 “起来吧!将房间打扫一下,出去,本王与王妃说几句话。”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颜玉,对小丫鬟月牙摆了摆手。 “是。” 月牙如获大赦,以极快的速度,打扫完房间,走了出去。 厉正南听下人说颜玉一大早,便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便赶了过来,却不想见到颜玉正对着镜子发脾气。 颜玉不是一个喜欢发脾气的人,如今却大发雷霆,厉正南有些心痛,可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颜玉在气什么。 缓步走到颜玉身边,厉正南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嗜血般的恨意,他的心在滴血,可他不得不强颜欢笑。 “玉儿,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开心一些,外面还有好多宾客看着,你多少给本王留点脸面,等大婚结束,要打要骂,本王都随你,可好?” 厉正南对颜玉始终如一的温润,让颜玉想发脾气,也无从发泄,因为她的心中是有厉正南的,从五年前俩人第一次相遇,颜玉便已经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随着时间流逝,那份爱早就深入骨髓,可当想到古医族灭亡,颜玉的心,又好矛盾。” “王爷,王爷……” 门外传来一个粗矿男子的声音,厉正南的面色有些僵硬,拳头紧握,声音很不自然: “玉儿,不管你多恨本王,若你想查先帝驾崩案,替你古医族翻案,那嫁给本王是你必经之路,外面还有许多宾客,等着本王招待,你自己保重,等宴席结束,本王会早点回来陪你。” 厉正南没等颜玉再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 颜玉:“……” 她呆呆地望着厉正南伟岸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仿佛从厉正南的眼中,同样看到了痛苦。 门外传来了厉正南与来人的说话声: “王爷,末将得知你大婚的消息,特来恭贺,不知道王爷娶了哪家千金?” “孙将军远道而来,我们到前厅喝酒。”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说着,没有回答孙华风的问题,他不想与孙华风在这里讨论古医族的事。 “是,末将遵命。” 颜玉听出来了,是大将军孙华风的声音。 西域战场上,颜玉见过孙华风,所以能够听出来。 “王爷,为何如此着急筹办婚事?四位侯爷刚刚亡故,王爷这个时候筹办婚事,可为王爷招来不少闲言碎语,他们都说王爷与四位侯爷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一般融洽。” “那又如何?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本王只做本王觉得对的事。” …… 俩人的说话声与脚步声渐行渐远,颜玉望着忽闪忽闪的红色烛光,泪流满面。 酒过三巡,皇上厉正深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语重心长: “阿南,如今你也成家了,算是长大了。我们“六虎”兄弟,朕也只剩下你一个了。 你是朕最亲的人,朕希望你好好活着,辅佐朕,与朕一起守护好夏邑国的子民。” 厉正南:“……” 他望着老了许多的厉正深,心中五味杂陈,厉正深的话,说的情真意切,然而发生了这么多事,再多的信赖,也荡然无存。 “借皇上吉言,臣定好好活着,因为臣还有与玉儿的孩子,要找寻。” 厉正南拱手,不动声色地说着,眼眸里带着一丝探究。 他想知道俩个孩子,到底在不在厉正深手里。 “那就好,朕乏了,你们喝。” 说完,向刘公公招了招手: “刘公公,摆驾回宫。” 随着刘公公尖锐嗓音高呼: “皇上摆驾回宫。” 众人齐呼: “恭送皇上。” 厉正深上了马车,马车上,他的双拳紧了又紧,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异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里,所有宾客都走了,只有孙华风以醉酒之名,留了下来。 “王爷,王妃到底是哪家千金?她姓颜,而皇上前段时间纳了一个美人,也姓颜。 也就是害死几位侯爷的那个女人。末将听说她与王妃长的一模一样,今日进府,才知道那个女人与王妃乃是孪生子。 若末将没有记错,古医族颜刚,便曾有过一对孪生子,姓氏相同,王爷有没有怀疑,也许王妃她就是……” 孙华风话还没有说完,厉正南便指了指追风: “追风,天色已晚,送客。本王不想让皇上怀疑本王与孙将军结党营私。” “王爷……王爷……” 孙华风大叫,可厉正南已经走向了他与颜玉的新房。 “孙将军请吧!” 追风催促着,孙华风无奈只得起身离开。 今日乃是他与玉儿的洞房花烛夜,他不可以让玉儿久等。 厉正南的心中竟是喜悦,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一把匕首。 第二百三十四章王妃出府了 “王爷,你别再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妃同你说了什么?今晚可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啊!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了?” 一个时辰前,追风望着自己的主子厉正南进了新房,本以为王爷与王妃会过一个令人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久别重逢,新婚燕尔,任谁也会如此想。 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厉正南进去没有多久,便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随后便开始要酒,一坛接一坛如同喝水一般。 本来厉正南的酒量很好,可今天是他大婚之日,席间敬酒的原因,本就喝了不少,如今又连喝三大坛子,就算酒仙也会醉,追风一把抓住酒坛,不解询问。 “你走开,不要碰我,我告诉你厉正南,我之所以会嫁给你,仅仅是因为想替古医族翻案,你若敢碰我一下,我便自刎于你面前。” 颜玉如同冰锥一般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厉正南耳边响起。 那绝情的声音,如同她握住手里锋利匕首一般,将厉正南刺的体无完肤,他的心,真的好痛,锥心刺骨般的痛。 “够了,王爷你别再喝了,你醉了…… 眼见厉正南又去拿另外一坛子酒,追风再次一把夺过。 “给……给本王,追……追风,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竟然敢抢本王的酒,小……小心本王……罚……罚你。” 尽管厉正南已经喝醉,可他并不糊涂,用手指着追风,醉熏熏呵斥着。 “好,只要王爷别再喝了,要打要罚,追风都认命,王爷,你已经醉了,属下扶你回房,别让王妃久等,那样的话,王妃会伤心的。” 追风说着,放下酒坛,欲扶厉正南,却被厉正南一把推开: “不……不回,本王,不……不能回。 玉……玉儿她,根本就不想见本王,本……本王不能回去”。 厉正南说到这里,顿了顿,用手指了指追风,满含忧伤说道: “追风你知道吗?本王真……真的很爱她,从六年前,本王睁开眼睛,看见她的第一眼,便爱上了她。 那时的她,如同百花丛中一抹精灵,尤其是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如同繁星闪烁,如今那双眼睛里,只剩下了仇恨,她恨本王,她根本就不愿意看到本王。” 说到这里,厉正南停了下来,闭着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追风望着满含痛苦的厉正南,同样很难过。可他却不知道如何劝说。 “王爷想喝酒可以,你告诉属下,你与王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说,属下愿陪着你喝个痛快。” 追风说着,主动给厉正南倒了一杯酒,后又为自己也倒了一杯。 厉正南拿起面前的酒,将其一饮而尽,后缓缓向追风讲诉了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折磨这一对苦命鸳鸯? 自己的主子与王妃失忆了那么久,让颜婷那个女人鸠占鹊巢多年,好不容易恢复记忆,俩人走到一起,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波折。 追风看厉正南的眼神,充满怜悯与同情。 “玉儿,对……对不起!本……本王真的不知道会……会爱上你,若……若早……知道会……会爱上你,本……本王当年一定会……会不顾一切地去阻止那场屠杀。对不起……对不起……” 厉正南呢喃着。 “王爷,不对啊!既然是孙将军私自行动,王妃为何要恨你?那也并不全是你的错啊!你只不过是被蒙在鼓里。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不是吗? 更何况颜刚涉嫌害死先帝,他自己认了罪,当今皇上判古医族满门抄斩,也并无不妥,不是吗? 当年要不是王爷的怜悯之心,王妃与颜婷那个女人,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以属下看,王妃不该恨王爷,她应该感激王爷,才合理啊?” 追风不解询问,然厉正南却已经醉倒了。 追风无奈只能招了几个下人,将厉正南安置在了厢房里,让其将就一晚。 望着烂醉如泥的厉正南,追风很难受,为厉正南难受。 尽管知道自己不该踏足后宅,可他依旧想为颜玉与厉正南做点什么,俩人那么般配,不该落得这般境界。 他想寻颜玉,问个明白。 对于颜玉,追风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次颜玉在牢房里扎晕颜婷,跑去太医院。 自己因为担心她被耶鲁原真发现,赶去带她离开,却不想被耶鲁原真碰上,带人追杀,当时自己受了伤,颜玉拉着自己,闯进了颜婷的寝殿。 为了躲避耶鲁原真的搜查,三人一起躲进了浴池。 当时情况危及,为了迷惑耶鲁原真的视线,颜玉当时穿的很单薄,不知道是不是追风错觉,他仿佛能够透过水温,感受着颜玉身上的体温。 如此想着,追风瞬间红了脸暇。 越往新房靠近,他越紧张,想见到颜玉,又怕见到颜玉。 “砰砰砰。” 走到门口的时候,追风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 尽管颜玉与颜婷长相一样,可颜玉的身上仿佛全是闪光点,她的举手投足都深深吸引着追风。 而对于颜婷那个恶毒的女人,追风只有厌恶,虽说是三人共处一个浴池,可追风对颜婷却不来电。 尽管不想承认,可颜玉在追风心中,仿佛已经落了根。 只不过追风不断告诉自己,颜玉与自己的主子敬宣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努力摆正了自己的心态罢了。 “追风大人,你怎么来了。” 就在追风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小丫鬟月牙的询问声。 追风急忙收敛心神: “那个……我……有事,想见一下王妃,能不能麻烦你,向王妃通禀一下。” 追风说的有些结巴。 好在月牙并没有发现什么,她抬头望了望天,摇了摇头: “抱歉,追风大人,刚刚王爷与王妃貌是吵了一架,王爷走后,王妃伤心难过了许久,如今刚刚睡下,奴婢……” 尽管月牙没有说完,可追风已经明白,他点了点头: “好,既然王妃睡了,明天我再来找王妃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厉正南便从醉酒中醒了过来。 头好痛,针刺般的疼痛。 厉正南不由揉了揉,追风急忙递上一碗“醒酒汤”: “王爷,喝口“醒酒汤”,醒醒酒吧!昨晚你喝的酒,太多了。” 厉正南伸手接过“醒酒汤”,抿了一口,追风再次开口: “王爷,属下听月牙那丫鬟说,昨晚王爷走了之后,王妃同样伤心难过了许久。 王妃可是因为“古医族”的事,在同王爷生气?王妃为何如此针对王爷?当年古医族之事,明明不是王爷你的错啊! 是孙将军他私自带的人,去的古医族,不是吗? 而且王妃与颜婷那个女人,能够活着,还是因为王爷你的心善,她应该感激你,而不该恨你啊!” 追风忍不住唠唠叨叨询问着,只是很快便接收到了,厉正南眼眸里的寒光,如同冰锥一般射向他。 “谁跟你说的?你怎么知道古医族之事?” 厉正南阴蛰蛰地询问着。 追风整个人一哆嗦,用手指了指厉正南,厉正南这才意识到自己酒后失言,于是沉下脸问道: “此事,还有谁知道?” 追风摇头。 “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王妃,你可明白?” 厉正南威严说着。追风摇头: “属下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王爷明明可以解释清楚,为何不说?” 此时追风才明白厉正南与颜玉的矛盾。 原来王妃认定是厉正南带人灭了古医族,灭族之恨何其大,也难怪……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醒酒茶”,一饮而尽说道: “本王是有罪的,当年本王本来可以救下几个“古医族”的人,可却因为孙将军的“铲草除根”四个字,最终选择冷漠。 另外孙华风他当年是本王的手下,他说的、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私心,他一心为本王着想,为了整个夏邑国着想,他所做并没有错。 王妃现在恨本王入骨,若她知道是孙华风带人剿灭了古医族,只会让她多一个仇人,没有什么好处。 她一样会恨本王,同样也会恨孙华风,那样她会更加痛苦。 如今四方诸侯死了,当年追随本王打天下的人,越来越少了,孙华风是其中之一,反正本王也是活不久的人,若本王的死,能够让他们俩个人,好好活着,一切都值得。 另外四方诸侯的死,本就让他国虎视眈眈,我们夏邑国的形势不容乐观,若孙华风再出事……” 厉正南的话没有说完,追风已经明白厉正南的担忧,只是厉正南眼中的忧伤,却让追风忍不住唤了一声: “王爷……” 厉正南苦笑: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安慰本王,本王没有说错,本王的“血魔之毒,”终究是个隐患,等月圆之夜到了,也许就是本王死期。 本王不想等死了之后,她伤心难过。若恨本王可以让她好好活着,本王愿意让她一直恨着本王。” “王爷你也别太悲观,现在离“月圆之夜”,还有几个月,说不定还有转机,另外属下最近又找了几个神医,也许……” 追风还没有说完,厉正南便打断了他的话: “追风,十年了,这十年的时间,本王找的神医还少吗?也许真如大家所说,“血魔之毒”,乃是无解之毒。” “对了,前段时间王妃不是给王爷一张缓解“血魔之毒”的药方吗?那是根据刘天师的缓解药丸提炼而出,等真到了那一天,王爷可以用来缓解一下,如同前几年一样,王爷不用太过忧心。” 追风仿若刚想起来似的说了一句。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但愿吧!” 话音刚落,月牙匆匆跑了进来: “王爷,王爷,王妃出府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阴曹地府问话 “你说什么?王妃她出府了?什么时候的事?” 厉正南听闻颜玉出府,顿时紧张,急忙追问。 “回禀王爷,就在一个时辰前。” 月牙回答着。 “一个时辰前,你怎么现在才来禀报?” 追风显得比厉正南还着急,让厉正南不由蹙了蹙眉,追风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拱手说道: “属下也是担心王妃出事,请王爷见谅。” 厉正南收回深邃的眼神,回眸望向月牙: “王妃她可有说去哪里?” “回禀王爷,应该是“醉华楼”。” 月牙小心翼翼地说着。 ““醉华楼”?王妃去“醉华楼”干什么?” 厉正南蹙眉再问。 “回王爷的话,今日一大早,王妃便接到门房处送来一封信。 王妃看后,便匆匆穿了一件外套,便要往外走,奴婢问她要去哪里?王妃说去“醉华楼”,孙将军找她叙旧。 当时奴婢提议让王爷陪着她去,她说不需要,还勒令奴婢不准告诉王爷。 可这都过去一个时辰过去了,王妃还没有回来,奴婢担心王妃出事,所以才……” 月牙还没有说完,厉正南已经如风一般冲了出去。 望着厉正南匆忙的背影,月牙心中忐忑,不由望了一眼追风: “追风大人,奴婢是不是做错了?奴婢……” “你的确做错了,若王妃出了事,不光王爷饶不了你,我也饶不了你。 你最好祈祷王妃没事,否则……” 追风一脸冷沉地指着月牙,呵斥了俩句,也快步追了出去。 月牙一听,顿时吓了脸色煞白,双手合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昨天晚上,皇上厉正深回到皇宫,便招刘公公询问: “你说今晚敬宣王,他什么意思?会不会对朕起了疑心。 最近这段时间,务必将那俩个孩子看好了,可不能让他发现,朕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矛盾。 这段时间朕太累了,想要安定,一会你再让太医给朕开点安神香,朕只想好好睡一觉。” “是。” 刘公公额首称是。 片刻之后,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拱手说道: “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厉正深抬了抬手,星眸清凛,神色冷漠。 “今晚的宴席,奴才观察发现大将军孙华风,一直与敬宣王眉来眼去,他十年前可是敬宣王的下属。 奴才担心……” 刘公公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后接着说道: “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西昌候丢失城池之事?” 厉正深抬眸望了一眼刘公公,刘公公继续说道: “奴才记得,当时皇上给大将军孙华风的密旨是杀西昌候,可孙华风到了西域,却迟迟未动手,让西昌候活到了前段时间。 当然,后来西域守住了,皇上是又下了赦免圣旨,可皇上有没有想过,其实大将军孙华风已经在抗旨了?” 厉正深听刘公公说到这里,周身瞬间寒意笼罩,宛如粹冰,刘公公却继续往里添火: “奴才小道消息,听说大将军孙华风出征之前,曾在城门外的凉亭,与敬宣王密谈了许久,或许孙大将军抗旨与敬宣王有关。 俩人表面上没有什么交集,这私底下的事,不好说,另外今晚所有官员都喝了俩杯喜酒,识趣地离开了。 只有大将军孙华风留了下来,说是醉酒,皇上你信吗?” 刘公公反问着,皇上厉正深的脸阴冷到了极点,周身也是寒意笼罩,杀意涌现。 一掌拍向面前的桌子,桌子应声而裂,空气中顿时充斥着血腥杀气。 就在刘公公以为皇上厉正深打算下令杀孙华风的时候,却听厉正深阴冷的声音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宦官不可参政,你不知道吗?如今四方诸侯刚刚亡故,你又要朕杀大将军孙华风,你是打算让朕亡国吗?朕把所有武将都杀了,谁给朕守国?你吗?” “奴才该死,奴才多言,奴才什么也不懂,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皇上望着奴才服侍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奴才,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皇上厉正深雷霆震怒,刘公公接连给了自己俩个响亮的嘴巴子,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磕头。 眼见刘公公额头都见了红,厉正深这才抬手说道: “下去吧!朕今日乏了,以后不要再犯。这段时间朕真的累了,如今离“月圆之夜”也不远了,你只需要派人盯着敬宣王府,只要敬宣王没有找到治疗“血魔之毒”的医者,朕便不怕,随他去吧!朕不想再与之勾心斗角。”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额首称是,正待离开,却听厉正深又问: “那个黑衣人可有消息?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为何要参与朕与厉正南的争斗?” “回禀皇上,前俩天“栖仙阁”倒是传来消息,见过类似的黑衣人,只是他带着面具,无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所以……” 刘公公望着厉正深铁青的脸,没敢说下去。 “找,继续找,务必找到他。这段时间以黑衣人为主,至于厉正南随他去吧! 朕发现从他回来之后,朕的噩梦少了,也许他是战神,有驱邪的作用。” 厉正深指了指刘公公说道。 刘公公:“什么驱邪?只不过给你换了熏香而已。” 这些话,刘公公自然也不会说出口,只是毕恭毕敬额首称是,转身走了出去。 刘公公走了以后,厉正深望着镜子里满头银发的自己,自言自语: “朕筹谋了一辈子,到头来,竟然被几场噩梦折磨成这样,朕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厉正深胡思乱想着,刘公公很快取来了安神香,随着安神香飘忽不定的烟雾,弥漫于整个房间,厉正深很快陷入了昏睡。 厉正深睡得香甜,他毫无察觉到宫中的变化。 刚刚桌子断裂,整出那么大动静,却没有一个禁军闯进来,这明显反常。 与此同时,京城“醉华楼”里,夜深人静,却灯火辉煌,本应该打烊的时间,却依旧有客人滞留。 面具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像是等着什么消息。 不一会,随从阿布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道: “公子,宫里传来消息,狗皇帝不愿意对孙华风下手,看来公子要另做筹谋了。 如今厉正南回来了,公子想要取代狗皇帝之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面具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急不缓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 “那倒未必,也许他回来,反倒是件好事。我们坐山观虎斗,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阿布:“……” 有些茫然地望着自己的主子,片刻之后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说道: “与那个蠢女人合作过,如今她身陷牢狱,不帮帮她,本公子过意不去。你去天牢,给她传话,让她将这颗药丸服下,她便会出现喜脉,到时候可以借此翻盘。” 面具男子的声音不急不躁,却让阿布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这个假怀孕的药丸,他听说过,此药从病毒中提炼,会让一个人肚子里长出一个瘤状物,而且这个瘤状物,会越长越大,随着时间推移,它大到一定程度,会爆体而亡。 想到这里,阿布眼眸里出现了一丝怜悯,可很快又恢复正常,额首说道: “属下这就去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清晨起来,意外接到了孙华风的一封密信,说要与她谈一下“古医族”的事,便快速出了王府。 颜玉从心里不愿意接受厉正南是害她族人的凶手的事实,所以她迫切的想知道一些内情。 如今孙华风提起,颜玉迫不及待。 “颜姑娘,请坐。” “醉华楼”里,孙华风很绅士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邀其共饮。 可颜玉却显得很迫切,她清丽嗓音询问: “孙将军你可是知道“古医族”的事?“古医族”到底是谁带人剿灭的?真的是敬宣王吗?” “王妃果然是“古医族”的遗孤,看来你们俩个姐妹,是打算回来复仇的,那个女人进了皇宫,想行刺皇上吧? 这段时间,本将军一直疑惑,为何那个女人要杀几位侯爷,原来是这个原因。 而你勾引敬宣王,嫁于他,也是为了杀他,是吗?” 孙华风眼眸里寒光涌现,了然般反问。 颜玉:“……” 这怎么可能,颜婷要真有心为“古医族”报仇,在天牢里,她便不会杀我。她之所以入宫,仅仅是为了她那“凤鸣九天”的美梦。 尽管颜玉心如明镜,她却没有反驳,而是不动声色询问着: “孙将军的意思,当年“古医族”的事,当今皇上与四方诸侯也曾参于过?” 说道这里,颜玉点头: “也是,满门抄斩,自然得是当今皇上下达命令。” “怎么,王爷没有同你说吗?” 孙华风不解询问。 颜玉摇头,片刻之后询问着: “孙将军可否如实告知?王爷他真的参于过那场屠杀吗?” 之前在西域战场上,颜玉冒起生命危险与几个孩子给将士们包扎的情景,历历在目。 孙华风对颜玉本是充满欣赏,如今听说颜玉是古医族遗孤,眼神瞬间变得森寒阴冷。 当年他早就说过要斩草除根了,要不是王爷妇人之仁,四方诸侯也不会死,如此想着孙华风眼中呈现出杀意。 他不动声色的将给颜玉倒的茶,递了过去: “颜姑娘请喝茶。” 颜玉顺手接过茶杯,往嘴边一放,却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异味,重重放下茶杯,清冷的声音说道: “我以为孙将军乃是光明磊落之人,没有想到,也会用下毒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话音刚落,孙华风猛地拔出了宝剑,阴冷的声音说道: “既然王妃已经察觉,本将军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没错,今日唤你出来,一来是为了确定一下,王妃是不是古医族遗孤。 二来是为了“斩草除根”,本将军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王爷。” “这么说当年的事,确实是厉正南所为了?” 颜玉心痛再问。 孙华风冷哼: “王妃还是到阴曹地府再问吧!” 说完,提剑向颜玉的胸口,刺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这世道变了吗? 大将军孙华风得知颜玉是“古医族”的人,认定与其妹妹颜婷,乃是来京城寻仇的。 于是便想先下手为强,杀了颜玉之后,再到皇宫,向皇上厉正深请罪,举报颜婷乃是“古医族”后人,让皇上尽早处决了她。 如今四方诸侯都死了,孙华风认定颜婷之所以进宫,其实是想弑君。 而颜玉之所以嫁给敬宣王厉正南,也只是为了杀厉正南方便。 他不可以让厉正南有事,更不能让当今皇上厉正深死,引起夏邑国大乱。 所以在孙华风看来,杀颜玉乃是大义。 厉正南对孙华风来说很重要,于公他是夏邑国战神,是顶梁柱,如今四方诸侯死了,厉正南是唯一能够震慑他国不轻举妄动之人。 于私厉正南曾是他的顶头上司,对他有提携之恩,同样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战场之上,烽火连天,厉正南曾几次冒死救他于水火,也许这一切,厉正南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可孙华风却都记在心里。 俩人表面没什么,私下里孙华风是敬重厉正南的。 他想杀了颜玉之后,向皇上厉正深认下当年抗旨放跑“古医族”俩名遗孤的事,护厉正南周全。 于公于私颜玉必须死,所以孙华风下手的时候,毫不手软。 眼见孙华风的剑,到了近前,颜玉想要躲闪,依然来不及。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把匕首,从远处飞了过来,直直打偏了孙华风的宝剑。 “是谁?谁敢袭击本将军?” 孙华风冷言喝道。 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送你去天堂的人。” 颜玉抬眸,只见一个带着面纱的五六岁孩童,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把宝剑,那目空一切的眼神,与厉正南有些相像,她不由摇头: “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恨他,为何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他的影像。” 如此想着,颜玉收敛心神,望向眼前的蒙面小孩,忍不住询问: “孩子,刚刚是你救了我吗?” 小孩:“蠢女人,你眼瞎?” 颜玉:“……” 这孩子说话怎么如此粗鄙难听。 看在眼前这个孩子救了自己的份上,颜玉深吸一口气: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刚刚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就没命了。来日……” 颜玉本想问一下眼前这个孩子住在哪里?等有机会上门致谢,可谁知眼前这个孩子却没有让她将话说完,便又说了一句气死人的话: “滚开,蠢女人,不要挡小爷杀这个人的路,小爷本不想救你,只是看你这张脸与媚血那个蠢女人,长的很像,所以才搭了把手。你不用感恩戴德。” 颜玉:“……” 这孩子,也太狂了吧!说话怎么如此不讨喜? 等等,刚刚这孩子说自己与谁长的像? “好狂的小子,牙都没长齐,竟然还敢口出狂言想要杀本将军,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以本将军看,你小子是皮紧了。” 孙华风冷言,提着宝剑,便向小孩走来。 颜玉本想问一下小男孩,自己与谁长的像,却见孙华风眼神冷寒,颜玉喜欢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救了自己,立刻升起了母爱之心,急忙上前,伸手拦住孙华风说道: “大将军有事冲着我来,不要为难这个孩子。” 话音刚落,那个孩子却狠狠推了她一把,冰冷的声音说道: “女人都是蠢笨如猪的生物,明明什么都不是,还妄想承能,真是自不量力,滚开……” 颜玉被推的一个踉跄,向前扑去,用手扶住一张桌子,才勉强站稳,好看的眉瞬间皱了起来: “这孩子,怎么与自家的四个孩子差远了,阿吉、阿祥他们,从来不会如此对待他人,他们总是客客气气的,很有礼貌,除非对待恶人。 如此想着,颜玉眼眸里柒染上一丝雾气,也不知道那四个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如今四方诸侯全都亡故,他们在各自的家里,会不会被欺负? “啊……”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孙华风发出一声惨叫。 颜玉急忙回眸,却见孙华风已经倒在地上。 也许孙华风太低估了眼前这个孩子,毫无设防,被他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颜玉见此情景,简直膛目结舌。 这还算是个孩子吗?这得经过怎样的训练,才能如此厉害,他才五六岁的样子啊! 孙华风可是武将出身,竟然被眼前一个孩子踹飞,可见其威力。 “臭小子,你来真的,本将军刚刚大意了,再来。” 孙华风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亮出了宝剑,开始叫嚣,输给一个孩子,何其丢脸,这个面子他必须找回来。 然而小孩却不给他机会,胖嘟嘟的小手握着剑柄,如风驰电掣般向他攻去。 孙华风一见大惊失色,急忙闪了闪身,小孩的剑却如影随形,让孙华风几次险些丧命。 颜玉惊讶的瞪大双眸,这孩子如此小,却有如此惊人的速度,她看的有些失神。 “臭魅影,你怎么回事?每次杀人的时候,你跑的比谁都快,你就那么喜欢杀人吗?” 就在颜玉震惊蒙面小孩武功高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清丽而又稚嫩的声音。 她转身望去,只见又一个蒙面的孩子,手里提着一把宝剑,目空一切的走了进来。 颜玉:“……” 这世道变了吗?孩子都如此勇猛,眼前这个蒙面女孩,一看也是练家子,这本应该待在娘亲怀里的孩子,怎么一个个如同混世魔王。 “蠢女人,你来能干嘛?扯后腿的吗?与那头猪,待在一起,别动,我一个人可以解决他。” 先前那个小孩说完,飞身而起,手握剑柄,如闪电般再一次直刺孙华风心脏。 “孙将军小心。” 善良的颜玉,仿佛忘记了刚刚孙华风想要杀她似的,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却听身旁女孩冷喝: “猪,别说话。” 颜玉:“……” 感情这俩孩子都在骂她?这还了得,他们才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嘴怎么如此臭,他们的父母不教育他们吗?不行,我得说道说道。 如此想着,颜玉袖子一挽,对着身旁的女孩便训斥道: “我说孩子,做人要懂礼貌,不要随便骂人,骂人是不对的,你娘亲没有教你们吗? 你应该唤我阿姨,而不应该唤我猪。 我长的不胖,而且也不难看,“猪”这个字,不该用在我身上。” 颜玉一口气说完,杏眉一挑: “赶紧叫我一声“阿姨,”再敢对我无礼,我就打你屁股。” 颜玉本以为女孩会跳脚,却没有想到女孩仿佛定住了般,直愣愣地望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长的与自己如此像?她是谁?她与自己什么关系?” 女孩不由心里嘀咕。 颜玉:“……” 她俏眉紧蹙,见女孩一直盯着自己,心想: “不会吧!难道是自己刚刚太凶了,把女孩吓坏了?” 颜玉喜欢孩子,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训斥孩子,见孩子呆愣,自然想到是自己吓坏了她,于是立刻软了声音: “孩子,别怕!我刚刚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不是真的要揍你屁股,我……” 颜玉还没有说完,却听女孩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猪。” 颜玉:“……” 你这孩子怎么又骂人?我到底哪里长的像猪?我…… 就在颜玉想要给眼前这个孩子上课的时候,却听孙华风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啊……” 颜玉大惊,只见孙华风再次飞了出去,而男孩的剑,也随后到达了孙华风胸口。 “孩子,不要作孽……” 颜玉惊恐大叫,想要阻止依然来不及。 就在颜玉以为孙华风必死无疑的时候,只听“嗖……”的一声,一把飞镖从门口飞了过来,小孩惊呼一声,剑脱手而出。 小孩并没有受伤,只不过飞镖打偏了他宝剑的力道,震了他的虎口一下。 颜玉回眸一看,只见一抹清月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旁。 “他怎么来了?” 颜玉心中嘀咕。 “又是你,你屡次坏小爷好事,看我不杀了你。” 魅影想到上次杀西昌候,就因为厉正南的事,他们才没有亲手杀了西昌候,拿到“血魔之毒”解药,便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这次,师傅让他们杀大将军孙华风,又是这个人搅了他的局,眼眸里顿起杀意。 魅影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如同风驰电掣般向厉正南刺去。 “去死吧!” 厉正南眼见剑到了近前,急忙闪身躲过,顿时宝剑出鞘,就在此时,追风追了过来大叫: “王爷剑下留人,也许这俩个孩子就是小世子与小格格。” 这一句话宛如平地一声雷,震惊了厉正南、颜玉以及俩个孩子。 男孩用眼瞄了一眼厉正南刚毅的脸庞,稚嫩而幽冷的声音喝了一句: “蠢女人,我们走。” “孩子,我的孩子,别走……” 颜玉急忙去抓身旁的女孩,却不想抓了一抹空气。 女孩已经如同幽灵般向男孩飞去。 “不要,回来……” 颜玉声嘶力吼。 “站住。” 厉正南一抓男孩的肩膀,可男孩却一闪身,躲开了,随后俩个娇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远处。 “追。” 厉正南喝了一句。 追风带着侍卫们立刻追了出去。 厉正南本想去追,又不放心颜玉一个人,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孙华风,虽然孙华风受了伤,可杀颜玉易如反掌。 刚刚听月牙说,孙华风约了颜玉的时候,厉正南便猜到了大概。 他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就怕孙华风,伤了颜玉。 “玉儿,别担心,追风他们一定会将我们的孩子给找回来的。” 厉正南手一环,搂住了颜玉纤细的腰肢,颜玉的脸一红,欲挣脱,却被厉正南搂的更紧。 颜玉的心“砰砰”直跳,她好恨自己,明明恨着厉正南,可心却抗拒不了他的诱惑。 尤其抗拒不了他给自己心安的感觉。 俩人相拥相抱是那般和谐,孙华风却觉得如此刺眼,在他看来,厉正南早晚会死在颜玉手里,他必须提前杀了这个妖女,才能确保厉正南无恙。 如此想着,孙华风挣扎着爬起来,握紧手里的宝剑,悄无声息地向颜玉与厉正南走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这京城要变天了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婷在死牢里,可谓吃尽了苦头,都说风水轮流转,两名狱卒因为之前颜婷对他们吆五喝六,加上还曾陷害他们私放颜玉出去过。 要不是禁军统领耶鲁原真还算明智,他们早就被拉到皇上面前问罪了。 对于此事,两名狱卒可谓耿耿于怀。 如今颜婷因为涉嫌杀害几位侯爷,被关入死牢,俩名狱卒可算是逮到机会了。 对着颜婷非打即骂,给的饭食也是馊食,颜婷这几年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种罪,她阴蛰蛰的声音威胁着: “你们俩个给本宫等着,早晚有一天,本宫会将你们付诸在本宫身上的痛,加倍奉还。” “奉还,是吧?奉还,是吧?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看你如何让我们奉还。” 其中一个狱卒脾气不好,一听颜婷说出如此气人的话,便骂骂咧咧地打开牢房的门,挥起手里的鞭子,对着颜婷便是一阵噼里啪啦。 颜婷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因为颜婷是涉嫌杀害几位诸侯的女人,而且证据确凿,可以说被赦免的几率为零,所以狱卒才肆无忌惮。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呜呜……” …… 再硬的骨头,在狱卒手里的软鞭之下,也得服软,更何况如同颜婷一般娇滴滴的女人。 几鞭下去,颜婷终于软了声音,苦苦哀求。 “妈的,早这样多好,省的老子费事教训你……” 狱卒愤恨地说着。 再次挥起手里的鞭子,颜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眸,却看到一个黑衣人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她面前,而两名狱卒早就倒在了地上。 颜婷惊恐万状地望着眼前的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她认识,就是让她杀三位诸侯的面具男子的手下。 颜婷警惕地向后退了数步,直到身体抵达牢房的铁栏杆,退无可退终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黑衣人又来找她干什么。 从黑衣人将她送进皇宫之后,便仿佛人间蒸发似的,不见了踪迹。 如今重现,颜婷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她结结巴巴: “你……你来干什么?” 黑衣人抬起手,手心里有一颗药丸,幽冷声音对颜婷说道: “吃了它。” 颜婷的眼眸里呈现出惊恐,结巴询问: “这……这是什么?你……你不会是打算毒死我吧!我……我什么也没有说,也不会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好不好?” 最后几句,颜婷近乎哀求, “公子说,等你服下这颗药丸,便会呈现出喜脉,到时候可以借此逃出生天,重获皇上厉正深的恩宠”。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着,可颜婷心里却毛毛的,她嘴硬说道: “不……不需要。我……我肚子里已经怀着龙嗣,不需要公子如此好心。” “是吗?那恭喜颜美人了,皇上他竟然会糊涂的让你怀上子嗣,这倒真是让公子失算了。 公子说,皇上知道你是“古医族”遗孤,断然不会让你轻易怀上子嗣。 所以特让我送来这颗药丸,助你一臂之力。 只要你服下它,它便会呈现出喜脉,倒时候皇上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定会放你出去。可既然你已经怀了龙嗣,那算我家公子白为你操心了。” 黑衣人语气平缓地说着,没有任何生气的表情,收起药丸,转身欲走,却听颜婷大叫: “等等……” 这段时间她着了太多的罪,至今还饥肠辘辘。 黑衣人说的也许没错,以前颜婷没有察觉,如今经过黑衣人提醒,她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每次她与皇上厉正深云雨完之后,厉正深都会派刘公公给她送一碗鸡汤,说是犒劳她一夜的辛苦。 为此颜婷还让身边的丫鬟,打听过别的嫔妃,别的嫔妃则没有她这个待遇。 为此颜婷还曾沾沾自喜,以为是皇上厉正深对她的宠爱。 只是不知为何,厉正深对她恩宠多日,她的肚子却一点也不争气。这让颜婷很着急,她还指望孩子上位,可…… 无奈之下,颜婷只能偷偷向太医询问,她的身体是否有恙,难道是她自己不能受孕? “回禀颜美人,你的身体康健,没有任何异样。” 太医的回答始终如一,难道是皇上有问题?若皇上有问题,为何皇后与其他嫔妃,会有孩子? 颜婷被这个问题困扰了许久,如今听黑衣人如此一说,她仿佛瞬间清醒了,也许是皇上厉正深让人在鸡汤里给她加了料,不让她怀孕,因为她是“古医族”遗孤。 “怎么?颜美人可还有事?一会狱卒该醒过来了,若颜美人没什么紧要的事,我便走了。”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黑衣人阴蛰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那……那个,要不把那颗药丸,给我留下吧!” 颜婷朱唇紧咬,结巴说了一句。 黑衣人一扬手,颜婷的手心便多了一粒药丸,再抬头,黑衣人依然消失在了牢房里。 望着大开的牢门,颜婷抬了抬脚,终没敢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颜婷深知自己逃不了。 与其逃走,被抓到,判斩立决。还不如按黑衣人说的,以假怀孕“母凭子贵”。 如此想着,颜婷唇角弯起一抹动人弧度,如同曼陀罗花般灿烂无比。 与此同时,京城“醉华楼”。 追俩个孩子的追风等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孩子呢?” 厉正南凤眸里一抹冷寒,厉声问道。 追风:“对不起王爷,属下该死,再一次把人跟丢了。” “什么?跟丢了?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追不上俩个孩子?你们是没吃饭吗?” 厉正南一听,又让俩个孩子跑了,简直怒火中烧,指着追风等人斥责。 追风见厉正南生气,低垂的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厉正南挑眉: “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属下们已经将俩个孩子给包围了,可就在此时,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带人包围了我等。 俩个孩子一口咬定我们欺负良民,让耶鲁原真给主持公道。 属下与耶鲁原真百般解释,一来二去,俩个孩子便一溜烟不见了,我等绕过耶鲁原真找寻时,他们早就不见了踪迹。” 追风大体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厉正南的眼神逐渐变得冷邃无温。 “他来干什么?” 厉正南幽冷的声音询问着。 追风:“他说有人举报,“醉华楼”有人滋事。” “哈哈……”厉正南忍不住笑了一声,双眸顿时如同出鞘宝剑般凛冽,似有寒芒四起,冰冷的声音说道:: “有意思,他一个禁军,什么时候管起京城治安来了?皇宫安危不够他管的?” 追风摆手,那些侍卫退出了酒楼,追风上前,与厉正南耳语道: “王爷,你说小世子,小格格会不会被皇上给藏了起来? 耶鲁原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特意来阻扰我们抓人的? 你想啊!这禁军他是守护皇宫安全的,若没有皇上的密令,他私自离宫,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他怎么敢?” 追风的话与厉正南所想不谋而合,他顿时双拳攥紧,周身瞬间寒意笼罩,宛如粹冰。 “没错,若没有皇上厉正深授权,耶鲁原真断然不敢私自离宫。那俩个孩子很可能是被当今皇上给藏了起来。 只是皇上为何要藏他的孩子?他有什么目的,自己可是他的兄弟啊!” 厉正南脑海里百转千回,后来明白了,他的好皇兄厉正深,一直在防备自己,将自己的孩子藏起来,是为了将来好威胁自己。 他先让颜婷那个女人,杀了几位诸侯,如今又让俩个孩子杀孙华风,如此做,是为了逐一除掉自己身边的人,分化自己的实力,最后再杀自己…… 厉正南越想越后怕,脸色阴冷到了极点,周身仿佛谁碰到都会化做寒冰,一双凤眸里全是嗜血般的杀意。 “厉正南,那个耶鲁原真他为何要阻碍我们找回孩子?” 颜玉却顾不了厉正南身上的冷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清丽嗓音询问着。 因为孩子是颜玉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不要说只是一身煞气的厉正南了,就算刀山火海她也会闯过去。 望着自己胳膊上颜玉的纤纤玉手,厉正南深吸一口气,收敛煞气,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玉儿,别着急,只要孩子还活着,我们总会寻回来的。 这样,本王让追风先送你回府,我进宫一趟,顺便提提为“古医族”翻案之事,至于孩子,本王也会努力去寻。” “好。” 颜玉绯唇轻启。她相信厉正南一定会尽心找寻俩个孩子,因为那是他们俩人的孩子。 得到颜玉答复,厉正南向追风招了招手,吩咐着: “送王妃回去,守好王府,让云起秘密潜入皇宫,就算将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本王的那俩个孩子。” “是。” 追风额首。 颜玉走后,孙华风一脸蒙圈,上前询问着: “王爷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与“古医族”遗孤,有孩子?你们不是刚刚才大婚吗? 还有你们刚刚说的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又是这么回事?卑职怎么糊涂了?既然那俩个孩子是王爷的,那他们为什么要杀卑职?” 一个时辰前,孙华风本想偷偷从后面袭击颜玉,却被厉正南提前察觉,制止了。 刚刚听到追风与厉正南还有颜玉等人说的一席话,他云里雾里。 “孙将军,本王可能需要你的帮忙。以前本王不想管任何朝政,亦不想要任何兵权,所以本王曾多次警告你们,有事直接找皇上,本王不想让皇上误会本王有结党营私之嫌,但今天本王决定收回以前说的话。” 厉正南拍了拍孙华风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着。 孙华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京城要变天了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古医族”遗孤曝光 此时的皇宫里,皇上厉正深刚刚醒来,他睡了难得的一次好觉。 “皇上醒了?” 刘公公急忙上前,为其递上了一杯漱口水,并询问着。 厉正深漱了漱口,扬言: “现在什么时辰了?” 刘公公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毕恭毕敬: “启禀皇上,现在是辰时。” “什么?辰时了?你怎么不叫朕?上朝时间是卯时,你不知道吗?狗奴才,朕看你是活腻了。” 厉正深一听,简直火大,一挥手将自己手里的漱口杯,狠狠砸在了地上,指着刘公公的鼻子大骂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可这不能全怪奴才啊! 奴才唤过皇上的,可皇上睡得香甜,怎么也唤不醒,奴才想,许是皇上最近太过乏累,所以贪睡了,奴才实在不忍心唤醒皇上,呜呜……” 刘公公见皇上厉正深龙颜大怒,急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并辩解着。 厉正深:“……” 你说什么?你唤过朕了? 刘公公眼眸里一抹异彩,随后向前爬了俩步,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说道: “是啊!皇上,奴才唤了您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可怎么也唤不醒。 人都有犯困的时候,更何况皇上日理万机,奴才实在不忍心再打扰皇上,所以才让皇上多睡了片刻。” “你……你这奴才,都不是朕说你,朕这时候去上朝,那帮老臣肯定又要说朕。都是你这奴才的错……” 厉正深听闻,气消了大半,点着刘公公额头,忍不住叨叨着。 “是,是,是,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等那帮老臣叨叨皇上,皇上就把奴才推出去,说都是奴才的错,万不可让他们怪责皇上。” 刘公公尖着嗓音,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样,让厉正深有气没处出。 软轿晃晃悠悠来到“金銮殿”外面,厉正深从外面,看着里面的大臣三五成群,正在探讨着什么,他不用听,也知道,定是在议论他上朝来迟的事。 “停轿。” 随着刘公公一声高呼,软轿被放了下来。 厉正深抬脚,正准备往“金銮殿”走,却听刘公公说道: “皇上,奴才有一件事,还没有向你禀报。” “有事,朕下朝再说。” 厉正深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刘公公却锲而不舍: “可此事刻不容缓。” 厉正深听闻,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低沉的声音问道: “何事?” 刘公公上前与之耳语: “今天早上,黑衣人出现在“醉华楼”,奴才派了俩个孩子前去抓捕,却不想被敬宣王给碰个正着……” “什么?敬宣王看到俩个孩子了?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厉正深没等刘公公说完,便压低声音呵斥着。 “哎呦喂!皇上,这也不能怪奴才啊!谁能想到敬宣王他大清早会与孙华风私会在“醉华楼”呢! 再说了,那个黑衣人只有俩个孩子见过,奴才不派他们去,又能派谁去呢!你说呢!” 刘公公尖锐嗓音说着,厉正深却眼眸深邃: “等等,你说什么?厉正南与孙华风私会在“醉华楼?此话当真?”“自然当真啊!皇上若不信,可以随意去打听,奴才若说一句假话,愿将自己的脑袋,割下来,给皇上当球踢。” 刘公公信誓旦旦,皇上厉正深眼眸里柒染上了寒意。 “这厉正南,他的好皇弟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打算造反不成?” 就在厉正深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刘公公接着说道: “当时奴才听闻此事之后,就怕厉正南发现俩个孩子在皇上手里。 奴才想问皇上怎么办?可皇上却一直在熟睡,事情刻不容缓,无奈之下奴才只能以皇上的名义,招了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前去拦截敬宣王的人,这才让那俩个孩子得以跑掉。” 厉正深听闻,瞳孔大睁: “你这个白痴,耶鲁原真他是守护皇宫的禁军,你让他跑去阻碍厉正南的人,不是让厉正南更加怀疑朕吗?” 厉正深真恨不得杀了刘公公。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此事不能全怪奴才啊!这不是情况危及嘛!若奴才只派一个普通侍卫他也拦不住敬宣王啊! 敬宣王是什么人,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他桀骜不驯,就连皇上都驾驭不了他的任性,更何况是区区几个奴才了,你说是吗?” 刘公公低声辩解着。 “那你就不能多派几个人去,让他们蒙着面,与厉正南的人打斗,挡一下,然后你们再撤退,不行吗?” 厉正深恨得咬牙,简直猪一般的队友。 “哎呦喂!还是皇上聪明,奴才简直蠢笨如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刘公公说着,打了自己几巴掌。 “行了,大臣们还等着朕上朝,这件事朕先记下了,回头再收拾你。” 厉正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就在厉正深与刘公公窃窃私语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皇上,众臣都等着你上朝,你怎么在这里滞留?可是出了什么事?” 原来厉正深与刘公公在这里窃窃私语,被厉正南看到了,等了许久,不见厉正深往“金銮殿”走,便走了过来询问着。 刚刚在“金銮殿”,听了太多厉正深的传言。 什么弑父、弑母,什么残忍无德,疑神疑鬼…… 整的厉正南心中直嘀咕,难道当年自己的选择是错的? 脑海里浮现出二皇子厉正坤的残暴,厉正南又摇了摇头,若当年自己不拨乱反正,那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满门抄斩,死的人更多。 如此想着,厉正南心中稍安,但却让他更加坚定地想查明先帝的死,为“古医族”翻案,为皇上厉正深正名。 他不相信自己的皇兄厉正深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尽管怀疑,他也不愿意相信。 “没……没什么事,朕正打算上朝。敬宣王一道走吧!” 厉正深看厉正南的眼神多了一丝暗邃,有些结巴说道。 而厉正南望着厉正深有着苍老的面孔,他的心中终有些惆怅,毕竟俩人从小关系便很好,厉正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动声色地说道: “对了,今日臣上朝前,曾在“醉华楼”门口,见过耶鲁将军,他是皇上派出去的吗? 耶鲁统领不是负责皇上安危的吗?恕臣直言,皇上将其派出去,实属不妥,万一宫中遇险,可如何是好,臣觉得还是应该各司其职,才是明智之举,皇上你觉得呢?”厉正南是在试探,若是耶鲁原真私自行动,皇上厉正深必然会出现诧异的表情。 然而厉正南失望了,只见厉正深仅呆愣片刻便说道: “敬宣王所言甚是,这确实是朕疏忽了,以后断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厉正深的回答,让厉正南袖衫下的双拳,紧了又紧。 果然是皇上厉正深将耶鲁原真派出去的。看来自己的俩个孩子,一定在皇宫。 如此想着,厉正南回眸望了一眼远处,草丛里几道黑影,向四面八方飞奔而去。 这次的朝堂之上,是厉正南与厉正深争吵最激烈的一次。 厉正南坚持要为先帝开棺验尸,他一口咬定先帝的死,另有隐情,“古医族”乃是替罪羔羊。 为此皇上厉正深勃然大怒,骂厉正南是色迷心窍,先帝已经驾崩多年,厉正南却还要扰了先帝的清净,什么别有隐情?根本就是胡言乱语,厉正深坚信就是“古医族”颜刚,开错药,才导致的先皇驾崩。 为此,厉正深还让刑部调出了当年颜刚认罪画押的卷宗。 甚至还直指颜玉是“古医族”遗孤,厉正南是被颜玉那个狐媚女子迷惑,才会有异想天开的想法。 因为当年“古医族”满门抄斩,颜玉与颜婷乃是该死之人,可却被厉正南私自放跑,如今厉正南爱上了颜玉那个女人,所以才会想法子为“古医族”翻案,甚至不惜扰先帝清净。 本来厉正南提出先帝的死,另有隐情,让整个朝堂大臣震惊。 可后来听厉正深说颜玉乃是“古医族”遗孤之后,众大臣看厉正南的眼神,便充满了怀疑、愤怒,不解,以及各种负面的表情。 堂堂夏邑国战神,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扰先帝清净,也要扭曲事实,还“古医族”一清白,这罪名何其大。 一时间指责厉正南的朝臣居多,让厉正深的眼眸里柒染上了喜悦。 这一场朝会不欢而散,厉正南气呼呼的回到王府,指着书房的门大骂: “这帮老东西,脑袋都不长,净听那个人胡说八道,简直岂有此理。” “王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皇上与诸位大臣不同意,估计开棺,必受阻碍。” 追风忍不住询问着。 袖衫下厉正南双拳紧了紧,俊美绝伦的脸上,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冷光。 “他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当年本王就应该坚持追查先帝死因,要不是怕他那个人皇位坐不稳,本王早就想查了。 这么多年了,本王也是时候让先帝明目,还“古医族”一个清白了。” 厉正南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追风忍不住询问: “王爷你就那么相信颜刚他是清白的吗?万一……万一真相,真的是颜刚害死先帝。 王爷你的名誉可就全毁了。就算将来九泉之下,先帝也会怪罪你的。 属下知道,你之所以如此坚持查先帝死因,是因为想为“古医族”翻案,为了王妃,王爷不惜与当今皇上翻脸,真的值得吗?” 门口颜玉,本是想来问一下厉正南,孩子找到了没有?还有为“古医族”翻案的事,与当今皇上谈的怎么样了? 却没有想到竟意外听到了追风与厉正南的对话,颜玉的脚步嘎然而止。 她私心里也很想知道厉正南的回答。 第二百三十九章什么是“血魔之毒” 颜玉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她与厉正南的新房,俯身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厉正南要对自己如此好?这样的他,让自己如何恨?” 厉正南与追风的对话,犹在耳边: “王妃她医术精湛,心底善良,心思细腻。 本王就算不相信颜刚,也定相信王妃。 能将王妃教养的如此好,其父人品与医术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王妃说他父亲颜刚是冤枉的,便一定是冤枉的。先皇的死,必有隐情。” “可王爷你不会忘记了颜婷那个女人吧!她的人品可不咋滴。也许颜刚他……” “不会,还是那句话,本王相信王妃。” “可……” “别再说了,换句话说,就算经过翻案,先帝确实死于颜刚疏忽,本王也愿意同王妃一起来承担后果,哪怕会因此遗臭万年,那又如何? 本王只希望她能没有任何遗憾,放弃心中执念,好好活着。” 厉正南说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王妃的脑海里总会出现“灾星”传言,本王怀疑是她的执念作祟。 本王不想看到她如此痛苦,只希望借着为“古医族”翻案,治疗她心中执念,让她能够快快乐乐地活着。 本王的时间所剩无几,只希望在“月圆之夜”到来之前,完成她所有心愿。为她安排好一切,如此等本王“血魔之毒”发作,必死无疑的时候,也便了无牵挂了。” …… 厉正南的回答,一遍又一遍响彻在颜玉耳边。 颜玉的心好痛,好闷。 她涕不成声,月牙在一旁急得要命,她一遍又一遍询问: “王妃你到底怎么了?奴婢求你了,别再哭了,你这个样子,奴婢也好难过。” “王妃你还好吧?你别一直哭啊!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你这个样子,王爷知道,他一定会责罚奴婢的。” 呜呜……,王妃,奴婢求你了,求你了,别哭了,呜呜……” 月牙都急哭了。可颜玉的泪水却止不住,她的心好矛盾,从理论上讲,她应该恨厉正南。 可听到厉正南说的那一席话,她又好难受。 她也知道厉正南的魔毒,已经到了极致,若月圆之夜,还找不到解药,厉正南必会发病。 “玉儿,怎么了?谁惹你了?” 不知道何时厉正南已经来到颜玉的身后,趴在她耳边,温润询问着,并为其递上了一条锦帕。 颜玉听到厉正南的声音,整个人一僵,厉正南伸出厚实的大手,将其从椅子上拉起,揽在怀里,轻轻为其擦拭了一下眼角泪水。 望着厉正南俊美无暇的脸庞,颜玉脑海里浮现出六年前,在“醉仙山,”时的情景。 那时的厉正南,笨手笨脚,连个火也不会烧,却还是很热心的帮自己给患者煎药。 总是整的乌烟瘴气,几次被自己斥责,可厉正南却仿佛甘之如饴,他学的很认真,很快便学会了。 那时患者很多,厉正南一会帮自己煎药,一会帮自己给患者包药,真的是半点王爷架子也没有,勤快的很。 所以在厉正南谎称他自己是孤儿的时候,自己才会信以为真。 正是厉正南的勤奋好学,善良,老实,热心诸多优点,打动了那时候的自己,让自己芳心暗许,以致后来厉正南向自己求婚时,自己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想到这些,颜玉眼角再次滴落俩滴泪水。“为何俩人会是这般结局,上天为何如此残忍?” “玉儿你怎么又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厉正南再次为其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温润询问着。 颜玉朱唇紧咬,最终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般说道: “厉正南,你该洗药浴了,你的“血魔之毒”,真的不能再拖。” “无妨。”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不行,你必须洗,虽然希望渺茫,可总得试试。 我不想你还没有替我们“古医族”翻案,便死去,更何况你还要帮我,将孩子找回来。” 颜玉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不管厉正南是不是自己的灭族仇人,她只知道在真相大白之前,厉正南不能有事,颜玉自我安慰。 “好!本王听玉儿的。”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着,心中滑过一丝甜蜜,虽然颜玉对他说话,依旧恶狠狠的,可厉正南感受到颜玉在担心自己。 “我不是关心你,只不过你对我还有用处,所以我才不希望你过早死掉。” 望着厉正南仿佛吃了蜜一般傻笑,颜玉脸微微发烫,欲盖弥彰地又加了一句。 厉正南紧紧拥着她,性感的声音说道: “本王知道。” 颜玉:“……” 她狠狠跺了一脚厉正南,趁着厉正南抱脚痛呼的时候,赶紧跳离了他的怀抱,没有人看到颜玉的脸腮泛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俩个小家伙,借着耶鲁原真的人马,挡住追风等人,快速闪进了一条无人的胡同里,开始气喘吁吁。 “又是那个臭男人,他简直就是一个煞星,为什么每次遇到他,总那么倒霉?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拿到“血魔之毒”解药了,简直太可恶了,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小男孩魅影,小眉头紧蹙,一脸不悦地唠叨着。 魅血却在绞着手指头,眼眸里尽是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那俩个人与自己和魅影如此像?” “喂!蠢女人,小爷在同你说话呢!你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着?” 魅影唠叨半天,不见媚血有任何反应,不满地大叫。 魅血这次回过神来,她俏眉紧蹙,一脸严肃地望着魅影问道: “魅影,你说那俩个人会不会是我们的爹爹与娘亲?” “放屁!小爷不需要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些年,我们也过来了,若真有爹爹与娘亲那种生物,为什么他们会如此狠心丢弃我们? 我们死人堆里爬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我们在虎山九死一生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 我们被师傅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 别傻了。小爷宁愿相信我们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没人疼,没人爱。” 魅影长这么大,这是他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他也发现了那个男人与自己长的很像,不管是神情还是相貌,简直一模一样,如同扩张般的自己。 可那又怎么样?这些年他们艰难地活了下来,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 听了魅影的话,魅血眼眸里也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感伤,娇拳紧了紧。 “是啊!若那俩个人真的是自己与魅影的爹爹与娘亲,为何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找自己与魅影?他们可知道自己与魅影过的怎样生不如死的生活?” 如此想着,魅血漂亮的眼眸里也呈现出了恨意,蚀骨灼心般的恨意。 俩个孩子谁也没有察觉,随着他们的恨意加深,眼珠逐渐变得泛红一片。 “蠢女人,我们该回去了。” 魅影冷言。 随后俩个娇小的身影便如同闪电般,向远处飞去,之后跳入一个悬崖,抓着一根铁链,落入半山腰。 接着铁链落入魅影手里,剥开层层杂草,钻入一个山洞。 从外面看就是悬崖峭壁,什么也没有。 山洞里面别开洞天,宽敞明亮,仿佛另外一个天地。 就在俩个孩子走到尽头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从半空掉下来一个铁笼子,将俩人罩在了铁笼里。 “你是谁,为何要抓我们?” 魅影稚嫩而幽冷的大叫。 “你们的任务失败,便该受到惩罚。公子有令,让你们饿上七天,悔过。” 空气中传来一声宛如幽灵般的声音。 “七天?七天我们就饿死了,快放我们出去,我们要见公子,我们要见公子。” 魅血稚嫩而清冷的声音大喊着。 “是那个人阻碍了我们的行动,怨不了我们。” 魅影也是对着空气大叫。 可回应他们的却是一遍又一遍回音。 “该死的厉正南,早晚有一天小爷会杀了你,小爷恨你……” 魅影小粉拳紧握,恶狠狠地咬牙说着。 被遗弃的愤恨,以及这些年他们所受的折磨,都让魅影心中恨意加深,眼眸越来越红,红的如血。 “魅影,你的眼睛……” 魅血终于看出了魅影的变化,她惊呼着,却被魅影一把推开: “蠢女人滚开,别惹我,否则我会把你当成那个臭男人,给杀了。” “不碰便不碰,有什么大不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活活饿死?” 魅血望着恶狠狠的魅影,心中一阵发寒。 可骨气却不允许她退缩,扬起稚嫩脸庞询问着。 魅影没有说话,从怀里拿出一块烧饼,用小手掰了一小块,丢给魅血: “蠢女人给你,虽然我不喜欢你,可你若死了,便没人同我一起着罪了,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 “没想到你早有准备,看来你还挺聪明的。” 魅血心中滑过一丝甜蜜,红着脸暇说道。 这些年,俩人在争吵中长大,同样也在相互扶持下成长,魅血对魅影的感情带着一丝涟漪,只不过他们还小,不懂感情。 与此同时,京城一处四合院里,面具男子正在与自己对弈,随从阿布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公子,那俩个孩子回去了。 已经按公子的吩咐,将他们给关了起来,属下只是担心七天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他们只有六岁,万一饿死了,会不会影响公子大业?” “饿死?怎么可能?不是还有人吗?他们要真的饿的不行,便杀死对方,将其吃掉,怎么也得活下来一个。” 面具男子仿佛说天气般,说了一句残忍的话语,让阿布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害怕了?” 面具男子仿佛身后长着眼睛般,询问了一句。 阿布深吸一口气: “不……不怕,公子如此安排,自然有公子用意,相信公子不会真的让他们死。” 果然只听面具男子再次开口: “你知道什么是“血魔之毒”吗?” 第二百四十章高枕无忧 在阿布看来,“血魔之毒”是从“血魔花”上,提炼的一种病毒。 面具男子却摇头: “是,但不全是。“血魔之毒”顾名思义,当人的心充满绝望,与恨意的时候,丢了心,失了魂,成了魔。 借助“月圆之夜”的阴气,便会被控制心魂。成为无心之人,如同任人摆布的木偶。” 听了面具男子的话,阿布明白了,之所以饿那俩个孩子七天,也是想增加他们的怨气。 俩个孩子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从心底认定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 然而今日见到了厉正南与颜玉那个女人,只要俩个孩子不痴不傻,必然想到厉正南与颜玉乃是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们之间太像了。 之后便会想起这些年他们受的罪,自己的父母既然活着,为何要遗弃自己,让自己受这么多罪?心中有怨气在所难免。 随着被关,被饿,被折磨,俩个孩子心中的怨气只会越来越深。 怨气达到极致之时,阿布激灵灵又打了一下冷颤。 “就快结束了。” 就在阿布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面具男子幽冷的说了一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里,厉正南正在洗药浴,颜玉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不停询问: “厉正南,你还好吧!有没有不舒服?你要是受不了,便叫出声来……” 药浴里有许多毒蛇、毒虫,颜玉很怕厉正南受不了,她一遍又一遍询问着。 “还……还好。” 厉正南额头冒着冷汗,火烧火燎,全身经脉更是如同被抽筋剥骨似的,可他硬是咬紧牙关,没有出声,因为怕颜玉担心。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就在厉正南快要受不了的时候,门外传来小丫鬟月牙的惊呼声。 厉正南听闻,想也没想便从浴桶里飞出,抓起一件外套,便出了房门。 “玉儿,玉儿,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厉正南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奔到颜玉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焦急询问着。 “啊……” 月牙发出一声尖叫,急忙转身,因为厉正南只着了一条裤衩,披着一件薄衫便出来了。 尖叫声,引来了敬宣王府一堆下人,有侍卫亦有丫鬟。 看到厉正南这个样子,全都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丫鬟们尖叫着转身,侍卫们则面面相觑。 “都鬼叫什么?还不赶紧退下?” 追风见此情景厉声呵斥着。 下人们如数退下,丫鬟们则红着脸,有些舍不得的再次回眸,望了一眼厉正南精壮的身体,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颜玉呆呆地望着厉正南,坦露的胸膛,长长的墨发上正嘀嗒嘀嗒往下滴着水,俊美绝伦的脸庞,颜玉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了潮红。 “啊……厉正南你有病啊!” 后知后觉的颜玉,这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娇呼。 “王爷,你的衣衫。” 追风抱出了厉正南的衣衫,递给他。 见颜玉不像有事的样子,厉正南稍稍放心,三下五除二穿戴整齐。 “咳!” 厉正南拳头半握,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顿时场面有些尴尬。 “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 追风打破沉默,可却说的欲言又止。 “月牙,你来说,这王妃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你鬼叫什么?” 厉正南有些下不来台,指着月牙呵斥着。 月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饶着: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刚刚只是见王妃捂住胸口,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所以……所以……” 月牙好恨自己的小题大做,让王爷丢了如此大一个脸,她觉得厉正南定会惩罚自己。 可谁知话音刚落,便听厉正南说道: “你做的很对!以后王妃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尽早禀报!” 说完,在颜玉错愕的表情下,打横抱起了她,快步向俩人新房走去。 “追风,赶紧唤于大夫给王妃瞧瞧。” 空气中传来厉正南的吩咐声。 “是。” 追风额首,快步转身,向于大夫院落而去。 月牙虚脱了般坐在地上,感情她这次是作对了? “厉正南,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自己就是医者,不需要你操心。” 颜玉挣扎大叫,双拳不停的捶打着厉正南的肩膀,可厉正南却抱得更紧了。 下人们三三两两对着颜玉指指点点: “这王妃胆子也太大了吧!怎么可以直呼王爷名讳?” “还有啊!哪个女人不妄想得到王爷宠爱,以前那个颜夫人不就费尽心思,想爬上王爷床榻,天天对王爷献殷勤吗? 怎么王妃被王爷抱着,反倒还打王爷呢!这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 颜玉羞愧的趴在厉正南胸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询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如此好?” “什么为什么?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对你好,对谁好?” 厉正南宛如魔音似的性感声音,在颜玉耳畔回荡。 直到回到房间,厉正南才小心翼翼的将颜玉,放在了床榻上。 “王爷,于大夫来了。” 就在此时,追风也领命将于大夫给唤了过来。 于大夫是宫外的乡野大夫,因为上次“善心堂”失火,追风受伤,后来被胡太医下毒,厉正南便不再相信宫中太医,便让云起在宫外寻了一名医者。 厉正南见其医品还行,便用重金,将其留了下来。 毕竟府里还有一个敏妃娘娘,离不开医者。 “我真的没事,刚刚只是感觉胸口有些闷,是月牙那丫头,有些小题大做了。” 颜玉见厉正南来真的,竟然真将大夫给请了过来,急忙摆手说道。 “真的没事?” 厉正南再三确定,这才摆手,让追风打发于大夫离开。 颜玉与厉正南怎么也想不到,颜玉的胸口之所以发闷,是因为他们的俩个孩子,此时正在着罪。 正所谓母子连心,正是这个原因。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敏妃娘娘出事了,出事了……” 就在厉正南打算与颜玉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惊呼声。 厉正南听闻,快速向外走了俩步,焦急询问着: “董嬷嬷,母妃她出了什么事?”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敏妃娘娘的贴身婢女董嬷嬷。 “回……回禀王爷,敏妃娘娘她……她咽气了。” 董嬷嬷跑的太急,气喘吁吁地说了一句。“什么?” 厉正南听闻,简直宛如晴天霹雳,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追风急忙扶住了他,唤了一声: “王爷,你没事吧?” “母妃,母妃……” 厉正南顾不上回答,推开追风,沙哑的声音大叫着,向门口跑去。 颜玉望着厉正南的背影,不知为何也带着一些伤感,为厉正南感到难过。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人的去世吧! “咳!敏妃娘娘她终究没有挺过去。王爷这次恐怕会更加自责吧!” 月牙忍不住说了一句。 颜玉:“敏妃娘娘她怎么了?” “奴婢也来府上没有多久,只不过私下里听人说,王爷仿佛中了某种毒,毒发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敏妃娘娘,结果敏妃娘娘她这一昏迷,就近十年,王爷为此内疚极了,他请了无数医者,都没有让敏妃娘娘醒过来。 如今……” 月牙没有说完,聪明的颜玉已经猜到了大概。 月牙说的中毒,应该是“血魔之毒”吧!难道是厉正南“血魔之毒”发作,不小心伤了自己的母妃,敏妃娘娘? 想到这里,颜玉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走,去看看。” 按理来说,厉正南杀了自己的族人,他的母妃出事,颜玉应该感觉到开心,因为如此厉正南才会体会到她的痛。 然而颜玉仿佛并不开心,相反她的心很痛,为厉正南心痛,为敏妃娘娘心痛。 因为她切身体验过失去亲人的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御书房里。 皇上厉正深穿着龙袍,走来走去,不时望向门口。 一阵脚步声响起,厉正深停下故作镇定。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厉正深低沉的声音询问着。 贴身太监刘公公拱身上前说道: “回禀皇上,妥了。刚刚敬宣王府传来敏妃娘娘断气的消息。” “那就好,那就好。” 厉正深点头,仿佛长长舒了一口气,独步到御书桌前坐定,一双墨瞳宛如寒冰。 “厉正南不要怪朕心狠,这是你逼朕的。 朕本来打算以黑衣人为主,我们兄弟二人便兄友弟恭的到你魔毒发作。 可你倒好,不光与大将军孙华风私会,还提出为先帝开棺之事。 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查的?朕看你就是开始怀疑朕,想要对付朕,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朕心狠。” 厉正深腹黑地想着,眼眸里越发阴蛰,抬头对刘公公吩咐道: “这俩天趁着敏妃娘娘下葬,厉正南分身乏术,你敲打敲打朝中众臣,让他们识时务者为俊杰。切莫站在厉正南那边,扰了先帝清净。”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毕恭毕敬,急忙额首。 “下去吧!” 厉正深显得有些疲惫,挥了挥手。 刘公公的眼眸转了转,上前拱手说道: “皇上,奴才有个谏言,不知该不该说。” 厉正深没有说话,却抬了抬手。 刘公公上前走了俩步,在厉正深耳边说道: “皇上,如今四方诸侯全都死了,厉正南能够摆布的人,也只剩下孙华风了,若将孙华风换成我们的人,皇上觉得会不会高枕无忧?” 第二百四十一章想报仇吗 京城一处四合院里,元正一脸傲慢地站在面具男子面前。 “公子找我?” 一副目空一切的语气。 “元正,想报仇吗?” 面具男子不急不缓为元正倒了一杯茶水,嘴角微勾。 “想,当然想,本统领恨不得现在就进宫,杀了那个假仁假义的狗皇帝”。 元正双拳紧握,四肢百骸里的鲜血,似在沸腾,他咬牙说道,却并没有接面具男子的茶。 “吃一堑,长一智。” 死过一次的人了,元正格外谨慎。 面具男子也不生气,他优雅得体的将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自斟自饮说道: “眼下有个机会,可以助元统领一臂之力,向狗皇帝厉正深报仇雪恨,不知元统领,可愿配合?” 元正听闻,深邃的眼眸望着面具男子,眉头紧蹙: “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若让元统领取代大将军孙华风,元统领意下如何?” 面具男子不急不缓的询问着。 元正:“……” 什么叫取代?你打算让我杀孙华风? “非也,非也,这件事无需元统领出手,自然有人去做。 你只需要杀了这个人,便可。” 面具男子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出了一个名字。 “新科武状元,轩辕奇?” 元正更加不解,因为轩辕奇在元正看来,只是名不经传的人物,甚至没有任何实权。 面具男子勾了勾手,元正凑上前。 一番耳语之后,元正瞬间瞪大了双眸: “公子要逼宫?” 说完,冷哼: “本统领凭什么帮你?” “为了荣华富贵啊!只要元统领愿意助本公子一臂之力,本公子愿与元统领平分天下如何?” 面具男子丢出了诱人的饵。 然而元正却嗤之以鼻: “公子所说,本统领并不感兴趣,这个诱饵,狗皇帝当年已经用过,他许诺本统领的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头来还不是卸磨杀驴。 本统领可不会蠢的再上这个当。 更何况公子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登基,自然名不正,言不顺,天下百姓不认可,文武百官同样不会认可,公子势必会被按上乱臣贼子之名。想要谋反,似如登天。本统领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那倒未必,只要本公子愿意,皇位唾手可得。 元统领自认为自己聪明,以本公子看,也不过如此。” 面具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元正一脸不悦: “什么意思?” “如今元统领如同丧家之犬。连露头都不敢露,因为在天下人看来,你已经是个死人,要不是本公子施舍元统领一点吃食,恐怕元统领与街头要饭的,并没什么差别”。 听到面具男子说出如此一席话,元正恨得咬牙: “公子不用挖苦本统领,公子终日带着面具,连脸都不敢露,若本统领没有猜错: “公子定也是见不得光之人吧!” 听闻元正之言,面具男子握杯子的手紧了紧,后不动声色说道: “所以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与其相互猜忌,倒不如赌一把。 “月圆之夜”将是厉正南魔毒发作之时,更何况厉正南还是元统领的灭门仇人,元统领应该不不希望他成为皇帝吧! 再说狗皇帝厉正深,更恨不得将元统领,挫骨扬灰。 这俩人不管谁做了皇帝,相信元统领心中都不会太舒坦。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自己做主,将他们一一拔掉,岂不舒坦?” 面具男子嘴角微勾,反问着。 元正听了黑衣人之言,不由眯了眯眼睛。 没错,如今的他,已经别无选择。 在天下人眼里,他元正已经是个死人,而且还犯有谋逆大罪,被当今皇上厉正深下令给杀的。 只要当今皇上厉正深还活着,他永远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厉正南是杀他全家之人,不共戴天,先不说厉正南的魔毒,随时都会发作,就算没有魔毒这回事,他元正也不可能让厉正南登基为帝。 如此看来,元正做出了重大决定,既然都是死路,眼下也只能先依附眼前这个人了,大不了…… 元正想到这里,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阴冷,后勾了勾嘴角,上前拱手: “既然如此,本统领愿意加入公子行列,以公子的命令马首是瞻。” “这才对!来,元统领喝茶。” 面具男子说完,再次将茶杯,往元正这边推了推。 这次元正毫不犹豫地拿了起来,因为他现在一无所有,仿佛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因为担心敏妃娘娘安危,颜玉几乎一路小跑。 “王妃,王妃,你等等奴婢,小心摔着……” 月牙见颜玉跑的太急,焦急地在后面呼唤着。 救人如救火,颜玉的速度如同赛跑,几乎与厉正南前后脚,到达敏妃所在的房间。 “王爷,对不起!老夫已经尽力了。” 颜玉赶到的时候,于大夫已经到了,他一脸沉痛的宣布了敏妃的死讯。 “呜呜……母妃,都是儿子害了你,呜呜……儿子该死,儿子是罪人,呜呜……” 厉正南一听,“扑通”跪倒在敏妃水晶棺前,开始痛哭。 “王爷,节哀吧!你是敏妃娘娘最亲的人,娘娘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你的,呜呜……” 随着厉正南的哭声,还有董嬷嬷哽咽的劝慰声。 “起开,让我先看看。” 颜玉望着痛哭流涕的俩人,上前推了一把厉正南,清冷的声音说道。 “大胆”。 董嬷嬷一见颜玉推厉正南,一副护短的样子吆喝了一声,后一脸不悦: “王妃,虽然你嫁给了我家王爷,可尊卑有别,你不该推他,更不该如此对他说话。 敏妃娘娘她是王爷母妃,她死了,王爷自然伤心,你怎么可以撵王爷?你凭什么?” 颜玉:“……” 自己好心来救人,感情人家不领情。 如此想着,颜玉俏眉紧蹙: “抱歉,是我多事。” 说完,转身欲走,却被厉正南一把拉住,近乎哀求: “玉儿,求你,求你帮母妃看看,看看她还有没有救,你医术高超,一定可以救她是不是?” 颜玉:“……” 望着厉正南哀伤的眼神,终究狠不下心,一把拂开他的手,莲步轻移来到敏妃水晶棺前,伸手把了把敏妃脉搏。 众人目不转睛地望着颜玉,却见颜玉持针向敏妃的头顶,扎了三针,接着是人中,手指…… 董嬷嬷仿佛心痛大叫: “住手,快住手,敏妃娘娘她已经去了,老奴不允许你,伤害敏妃娘娘的遗体。” 说完,狠狠推了一把颜玉,颜玉猝不及防向旁边倒入,厉正南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一脸不悦: “董嬷嬷,你太过分了,本王的王妃,岂容你动手?” 说完,一指追风: “将董嬷嬷拉出去,不要妨碍王妃给敏妃娘娘看诊。” “是。” 追风得令,对着董嬷嬷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董嬷嬷“扑通”跪倒在地,声嘶力吼: “王爷……呜呜……你不能如此对老奴,老奴也是因为担心王妃毁了敏妃娘娘的遗体,呜呜…… 老奴是看着敏妃娘娘长大,她于老奴而言,就如同老奴的孩子,看着王妃如此伤害敏妃娘娘,老奴心里很难过,呜呜……” 董嬷嬷连哭带嚎,厉正南终有些内疚,他轻轻放开颜玉,双手将董嬷嬷搀扶起来说道: “好了,董嬷嬷,本王知道你护主心切,你放心,王妃她不会害……” 厉正南话还没有说完,便瞬间瞪大双眸,因为他竟然看到了颜玉吻上了自己的母妃。 “疯了,疯了,王爷,你看王妃她疯了,她在玷污敏妃娘娘的名节,呜呜……王爷,老奴求你了,你快些把王妃赶出去吧!她就是一个疯子,她不光伤害敏妃娘娘的遗体,她还不要脸到亲吻敏妃娘娘,呜呜……” 董嬷嬷又哭又叫。 颜玉俏眉紧蹙: “这老奴真烦人?什么叫玷污敏妃娘娘名节,她自己也是女人好不好? 还有,不懂能不能别瞎说,这叫亲吻吗?这叫人工呼吸。” 尽管如此想着,颜玉却没有停止嘴上呼气吸气的动作。 “喂!玉儿,你到底在干什么?” 厉正南心中也不是很舒坦,可却没有同董嬷嬷一般表现的太明显。 因为在他心中颜玉人品是好的,他坚信颜玉如此做,必有她的用意,可依旧蹙眉问道。 “是啊!王妃,这……这敏妃娘娘到底能不能救,你给个话啊!还有,你为何要……要……” 追风看着颜玉吻着敏妃,心中同样不舒坦,他结结巴巴地询问着,可最后实在问不下去。 “王妃,医者父母心,你不能趁人之危啊!你这还有没有医德了?你怎么能对死人,咳!你……” 于大夫也是羞得老脸通红,他真没看见如此救人的。 一旁有许多下人也在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如同麻雀。 “滚,全都滚出去。本王妃救人,需要安静。” 颜玉简直受不了这帮无知的人,清丽嗓音大叫。 “反了,反了,王爷,你看看王妃,太没有教养了,竟然让我们滚,简直岂有此理。王爷,老奴替敏妃娘娘痛心,王爷这到底娶了一个什么女人啊!” 董嬷嬷一听颜玉让所有人滚,再次痛嚎。 “追风,按王妃的意思办,将所有人谴出去。” 就在所有人,以为厉正南会训斥颜玉的时候,却听厉正南沉声吩咐着。 “王爷,老奴不走,老奴想一直陪着娘娘,呜呜……” 董嬷嬷强烈要求留下来,却见厉正南摆了摆手。 董嬷嬷无奈只能转身。 此时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厉正南静静地站在一旁,见颜玉一会亲吻自己的母妃,一会按压自己母妃的腹部,时不时的还用银针扎几下自己母妃的头。 尽管不知道颜玉在干什么,但从颜玉不断滴落的汗珠可以看出,她很累,厉正南不忍打扰她,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 因为他知道眼下是最好的选择了,所有人都说自己的母妃没命了,已经咽气。 至少颜玉她还在做抢救措施,代表还有一线生机。 厉正南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时双拳紧握,有些紧张。 折腾了好一会,颜玉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厉正南颤抖的声音询问: “玉儿,母妃她……” 厉正南没有自称本王,因为此时的他,如同万千世界的普通儿子一样,只希望自己母妃能够安好。 第二百四十二章到底是死,还是活? 颜玉忙活完了,见厉正南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身后,不由蹙眉: “王爷,你怎么没有出去?” “本王想看着你,救母妃。”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道。 颜玉挑眉: “怎么,莫非王爷也害怕我非礼你母妃?” 厉正南摇头,后抬头望着颜玉如同璀璨星辰的眼眸,询问着: “母妃她……” 厉正南不敢问,他怕得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自己的母妃,整整躺了十年,厉正南已经近乎绝望,折腾了这么久,承受不住,驾鹤西去也是情理之中。 可厉正南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他怕自己承受不住,怕自己会因此内疚一生。 颜玉没有回答,而是向一旁闪了闪身,厉正南颤抖着上前,伸出手指在敏妃的鼻孔处,试探了一下,突然如同孩子般号啕大哭: “呜呜……母妃,呜呜……” 门外众人听到厉正南的哭声,全都摇了摇头: “看来敏妃娘娘是真的死了。” 董嬷嬷更是趴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完全就是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 “呜呜……娘娘,我早就说那个女人不靠谱了,可王爷就是不相信。 那个女人她不光没有救活你,还玷污了你的清白,呜呜……娘娘,你说王爷他怎么就娶了那么一个如此不要脸的女人了呢! 呜呜……娘娘,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王爷尽早看清那个女人,休了她,呜呜……” …… 追风听闻,不由蹙了蹙眉。 说实话,他也不理解颜玉在干什么?为何要亲吻敏妃娘娘,可依追风对颜玉的了解,颜玉并不是一个坏女人,相反,追风对其,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只不过为了厉正南与颜玉的幸福,追风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那份涟漪。 如今听董嬷嬷几乎将颜玉说的一无是处,追风双拳握了又握,心中很不舒坦。 抬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扬言: “来人,带董嬷嬷下去休息。” 本来追风看在敏妃娘娘与敬宣王厉正南的面子上,对董嬷嬷还算客气,可因为董嬷嬷对颜玉出言不逊,追风最终忍无可忍。 “不,老奴不走,老奴要留下来陪着敏妃娘娘,放开老奴,放开老奴,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敏妃娘娘的人,你们竟然敢如此对待……” 董嬷嬷挣扎大叫,追风摆手。 侍卫们不由分说便拉走了董嬷嬷,因为追风是厉正南的随从,他的话代表着厉正南的意思。 董嬷嬷一走,整个院落算安静下来。 追风等人终于乐的清净,正一脸沉痛地望着房门,等待厉正南吩咐给敏妃准备后事。 只是谁也不知道厉正南,其实是喜极而涕。 因为经过颜玉一番折腾,敏妃娘娘竟然有了呼吸。 原来颜玉赶到的时候,发现敏妃娘娘的体温犹在,咽气时间并不长,所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便对其进行了紧急抢救,没有想到还真的将人给救了回来。 房间里,颜玉百无聊赖地环顾着四周,却让她发现了一些问题。 厉正南握着敏妃的手,哽咽着说了好一会的话,终于平静了心情,意识到了房间还有人,用宽大的衣袖,拭了一下自己眼角泪水,站了起来。 “谢谢你,玉儿” 厉正南走到颜玉身后,真诚道了一声谢。 颜玉:“为什么要在这里摆如此多的花?” 此时厉正南才发现颜玉的眼睛,一直盯着房间的花。 他沙哑的声音说道: “因为母妃她喜欢花,所以董嬷嬷便在房间放了一些母妃之前喜欢的一些花,希望可以早些唤醒母妃,可……” 说道这里,厉正南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一场空,他的母妃并没有醒来。 颜玉俏眉紧蹙: 这些花里面有很多是不利于患者康复的花。 比如夜来香,不要说是一个植物人了。 就算对于正常人,也都是有毒的,闻得久了,会让人头晕、气喘、咳嗽、失眠。 更何况敏妃一个植物人,一直躺着,一动不动,终年闻着这花香,这一闻就是数年…… 颜玉想到这里,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她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这董嬷嬷什么来历,王爷可了解?” 厉正南:“她是母妃的奶娘,一直服侍母妃的。” 颜玉:“奶娘?那应该靠得住才是。怎么会……” “董嬷嬷绝对不会害母妃。” 尽管颜玉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可厉正南仿佛是颜玉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说了一句。 颜玉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厉正南打破沉默: “玉儿,你既然能够让母妃起死回生,能不能让她恢复正常。母妃她……” 厉正南眼眸里出现了痛不欲生的表情。 颜玉回眸望了一眼水晶棺木里的敏妃,眼眸里多了一丝怜悯。 敏妃身形略显单薄,本应该红艳如血的红唇此时却苍白无色,就连两颊也深深地陷进去了,尽管如此,也不难看出敏妃当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因为她有着很长的睫毛。 “那一年,本王“血魔之毒”发作,所有人都如同见鬼似的躲着本王,只有母妃,她抱着本王,一遍又一遍唤着本王名字,企图唤醒本王的理智,可本王却将其一把甩了出去,之后……” 厉正南的眼眸里出现了泪光,他满含痛意的声音说着。 颜玉走近敏妃,或许是出于怜悯,她将敏妃的手,一只又一只塞进了锦被里。 握右手的时候,她没有觉察出什么,但塞左手的时候,却明显感觉到敏妃的手腕上有什么东西。 颜玉好奇地掀起敏妃的手腕,衣衫下出现了一块通体血红却泛着寒光的玉镯。 “这是什么?” 颜玉清丽嗓音询问着。 厉正南凑上前,扫了一眼: “这是一块“寒冰血玉”他国进贡之物,据说通人性,知冷知热,冬天温暖如暖玉,夏天如同寒冰,清凉无比……” “我只想问这是谁所赠?” 颜玉打断了厉正南的话,清冷的声音再问。 “是父皇,当年父皇极爱母妃,因为母妃性格温润,不争不抢,而且还拥有一双巧手,让父皇感觉到舒坦……” 厉正南毫不隐瞒地如实告知,可颜玉的心思却在敏妃手腕上的手镯上面。 她相信先帝当年送给敏妃这只手镯,是出于爱意,可敏妃是一个植物人,她毫无抵抗力,还带着如此一个寒气四射的宝玉,真的好吗? “夜来香,“寒冰血玉”这都是巧合吗?” 颜玉心中嘀咕。也许见颜玉一直盯着自己母妃手腕上的血玉,厉正南不由蹙眉: “玉儿可是觉得这块玉有问题?” 颜玉摇头,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在没有证据之前,她不能胡说。 如此想着,颜玉摸了摸敏妃身上的肌肉,腿骨,脊梁骨,后掀了掀敏妃的眼皮,因为躺了太久,身体的骨骼早就僵硬,要站起来的可能性很小,但苏醒或可一试。 如此想着,颜玉抬眸: “我可以试试,让敏妃娘娘苏醒,但王爷要答应我几件事。” “你说,只要你能让母妃醒来,不要说一件事,就算十件,百件,本王都会答应你,哪怕是要本王的命……” 厉正南毫不犹豫的承诺着。 颜玉摇头: “我对你的命,暂时不敢兴趣,我只希望你承诺我找孩子的事,还有替古医族翻案的事,能够说话算话。” “这个自然,孩子是我们俩个人的,本王自然会尽心尽力。 至于“古医族”之事,不能操之过急。 皇上对此事持反对态度,更何况还有你父亲签字画押的认罪书。 大臣们听说你是“古医族”的遗孤,也都对本王的用心,产生怀疑,说本王是……” 厉正南还没说完,颜玉已经接口: “他们说王爷色迷心窍,被我蛊惑,扰先帝清净是吧?” 颜玉眼眸里一抹落寞,厉正南急忙安抚: “玉儿,你别着急,本王已经派人与朝中大臣谈判去了,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 颜玉点头,她早就知道替她们“古医族”翻案,如同登天。 “咳!” 颜玉叹息,片刻之后说道: “我不管王爷相不相信,我只想说敏妃这次的意外乃是窒息死亡,好在我赶来及时,否则回天乏术。 另外病人房间并应该空气清新,不该摆放如此多花卉,尤其是香味弥漫的花,比如“夜来香”这都会对敏妃娘娘的身体康健造成一定的威胁。 还有这个手镯,若敏妃娘娘是正常人,带着自然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如今敏妃娘娘的身体机能都已经退化,毫不抵抗力,还带着如此寒气四射的手镯,实属不妥。 言尽如此,该怎么办,王爷自行斟酌。” 颜玉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厉正南的眼眸却深邃幽冷了起来。 “难道她也不可靠吗?他的身边还有谁,靠的住?”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追风走了进来。 “王爷,你没事吧!请节哀。” 厉正南狠狠瞪了他一眼: “谁说敏妃娘娘她死了?” 追风:“王爷哭的那般伤心,难道不是因为敏妃娘娘她……” 厉正南如剑般的眼神瞪了一眼追风,冷言说道: “你才死了呢!有个词叫“喜极而涕,”你不知道吗?” 追风回眸望了一眼水晶棺,果然见敏妃娘娘的脸,好看了不少。 于是紧忙拱手说道: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孝心终于感动天地。” 追风由衷说着,可话音刚落,却听厉正南说道: “去,给敏妃娘娘准备后事。” 追风表情错愕: “王爷不是说敏妃娘娘活着吗?怎么又让为其准备后事,那到底是死,还是活?” 第二百四十三章孙华风遇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将军孙华风与厉正南详谈之后才知道,颜玉已经与厉正南在六年前,天地为媒结为夫妻。 只不过俩人因为失忆,阴差阳错,错失很多年,如今大婚,也算是弥补当年的遗憾。 只不过孙华风一直对颜玉乃是“古医族”遗孤的事,耿耿于怀,他怕颜玉因此伤了厉正南。 厉正南却苦笑说,其实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所中的“血魔之毒”,恐今年是他的渡劫之年,若始终没有解药,“月圆之夜”将是他的死期。 孙华风大惊,以前便曾有所耳闻,敬宣王是魔鬼,长着三头六臂之类的诸多传言。 还有厉正南长期寻找医者,只不过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除了厉正南不怎么喜欢参于朝政之外,孙华风并没有看出什么,也就将此事,当做笑谈。 如今听厉正南自己提起,孙华风的震惊可想而知,他没有同别人一般害怕厉正南,相反,孙华风听闻此事之后,对厉正南着遇,很是痛心。 当听到厉正南的孩子被掉包,换成四方诸侯的孩子,孙华风更加震惊: “王爷,觉得此事是谁干的?他为什么要如此刹费苦心?” “本王不知道,但本王有种预感,这将是一个漫天阴谋,所以本王想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至于玉儿是“古医族”遗孤之事,皇上与本王都是知情的,你的顾虑纯属多余,今后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伤害玉儿。”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说道。 “可……” 孙华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再次被厉正南打断: “你放心,本王会担下所有罪责,当年虽然是你私自行动,但本王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本王,所以本王不会怪你,亦不会告诉王妃,“古医族”灭亡,有你的参与。 就让王妃恨本王一个人就好。” 厉正南一番动情的话,让孙华风很感动,他不由唤了一声: “王爷,卑职杀王妃,其实是……” “本王都懂,你是想护本王,但对本王来说,王妃同样重要。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 先帝的死,另有隐情,本王想先查先帝驾崩案,还“古医族”颜刚清白,再说。” 厉正南坚持,孙华风额首: “既然王爷已经想好,卑职遵命便是。” 孙华风想起刚刚那个孩子要杀自己,又是厉正南救了自己。 他又欠厉正南一条命,为此他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等将来真相大白,他愿意担下所有罪责。 厉正南走后,孙华风也打算回军营,可谁知刚出京城,便遇到追杀。 杀手层出不穷,孙华风进京,本就没有带多少人,寡不敌众,只能拼命逃走。 可没有想到杀手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去向,将他去军营的路,给堵死了,孙华风与之拼死一搏,身中数剑,跌落悬崖。 与此同时,敬宣王府一片死气沉沉,所有人都为敏妃娘娘的死,而伤心难过。 董嬷嬷更是几次哭晕在敏妃娘娘的棺木前,可见其忠心程度。 “呜呜……娘娘,老奴舍不得你,呜呜……你就像老奴的孩子,你死了,老奴可怎么办?呜呜……” 厉正南苦劝其节哀,让追风将其扶下去。 “都下去吧!本王想再与母妃说说话。” 厉正南眼眸里带着深深伤痛,任谁也觉得是厉正南是伤心欲绝。 众人走后,追风急忙关上房门,厉正南与追风换了衣衫,偷偷溜了出去,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怎么样了?” 敬宣王府外,云起现身,厉正南沉声询问着。 “回禀王爷,我们的人已经将整个皇宫翻遍,也没有找到俩位小主子。” “没有?难道不是本王想的那般?” 厉正南不由嘀咕。 “让人继续盯紧皇宫,盯紧皇上,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立刻禀报。”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沉声吩咐着。 云起额首,片刻之后,又听厉正南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本王要你去做。” “什么事?” 云起一脸严肃。 “明日本王会给敏妃娘娘下葬,地点便选在“暗卫堂”东入口处。 你安排一下,等敏妃娘娘的棺木埋入土里之后,你便启动机关,将棺木接到暗夜堂。 待寻个合适时机,将其转移到本王书房暗室,方便王妃为其秘密看诊。” 厉正南郑重吩咐着。 “是,属下遵命。” 云起不问原由,额首称是。 厉正南挥手,云起如同一只夜鹰般消失在了黑夜里。 “王爷,呜呜……你就让老奴送娘娘最后一程吧!呜呜……王爷……呜呜……” 厉正南返回房间时,门外再次传来董嬷嬷的痛嚎,厉正南不由蹙了蹙眉。 这董嬷嬷对自己的母妃真是太忠心了,自己都多次赶她回房,可她…… “王爷,看来董嬷嬷对敏妃娘娘还真是主仆情深啊!王爷不让她进来,恐怕她的泪水,会将我们敬宣王府给淹了。” 追风一边与厉正南换着衣服,一边打趣。 穿戴整齐之后,厉正南打开房门,双手将董嬷嬷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脸沉痛: “董嬷嬷既然如此有心,不如就陪着本王一起送母妃最后一程吧!” “王爷,呜呜……” 董嬷嬷泪流满面,那眼泪真不是盖的,那是货真价实的。 厉正南想起小时候,董嬷嬷同自己母妃一起照顾自己的情景,眼眸里柒染上了雾气,眼前的老嬷嬷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啊!她怎么可能会害母妃,也许是玉儿多疑。 厉正南张了张嘴,本想告诉董嬷嬷。他的母妃敏妃娘娘并没有死,可当想要颜玉郑重的眼神,想起那个从小疼爱自己的皇兄厉正深,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他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还是应该防患于未然。 “呜呜……王爷,你说王妃她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呜呜……” 董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厉正南默默为其递上一条锦帕,安抚说道: “董嬷嬷节哀,母妃她已经躺了这么多年,本王知道你也尽力了,说实话,本王很感激你这么多年细心照顾,在本王心中,你就像本王的祖母奶奶。 你是母妃的奶娘,她也同样尊重你,把你当亲人。相信若母妃在天有灵,定也不愿意看你如此伤心难过,毕竟你也一把年纪了”。 厉正南本是随口一说,可却没有想到董嬷嬷当即便脸色苍白,她沙哑的声音说道: “王爷,你多保重,恐怕老奴今后不能再服侍你了。” “董嬷嬷此话何意?” 厉正南不解,可董嬷嬷却一转身向外走去。 “这……” 厉正南一脸蒙圈,这老人真有意思,不让她进来,她哭着,嚷着要进来,如今让她进来了,怎么这么快便走了呢! 此时已是深夜,颜玉有些困乏,今日敏妃伤葬,按理来说,她作为王妃理应到场。 可敏妃并没死,她也懒得去演戏了,加上敏妃娘娘身边的董嬷嬷,貌是也不喜欢自己,而自己对她,也诸多怀疑,便不去了。 知道今晚厉正南不会回来,颜玉便爬上床榻,准备歇下。 一阵脚步声响起,颜玉凤眸挑了挑,只听月牙的声音传来: “王妃,你歇下了吗?” “什么事?” 颜玉清丽嗓音询问。 “董嬷嬷来了,她要见王妃,王妃可要见上一面?” 月牙毕恭毕敬地询问着。 颜玉:“……” 董嬷嬷?那老东西她来干什么?白天的时候,颜玉记得那个老人对自己仿佛并不是太友善。 “让她进来。” 颜玉整理了一下衣衫,扬声说道。 虽然不喜欢那个老人,可人家既然找上了门来,她便不能退缩。 颜玉本以为董嬷嬷是来找事的,没有想到,董嬷嬷“扑腾”一声,跪倒在地。 这一举动,倒真的把颜玉给整蒙了。 “董嬷嬷你这是……” “王妃对不起!今日是老奴不对,老奴不该那般辱骂你,老奴要走了,走之前想托付王妃一件事。” 董嬷嬷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颜玉:“……” 你说。 “王爷虽然表面看起来有些冷,可他的心却不坏,而且还很热心,求王妃今后好好照顾他。 老奴看的出来,王爷他很喜欢王妃你,所以老奴在这里祝王妃与王爷百年好合。” 颜玉:“……” 董嬷嬷可是出了什么事? 女人的第三直觉,让颜玉觉得董嬷嬷必是遇到了麻烦,故而询问。 “没……没有,只是如今敏妃娘娘也不在了,老奴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老奴老了,决定回老家去了。” 董嬷嬷说的合情合理,颜玉便没有再说什么。 送走董嬷嬷,颜玉睡意全无。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这董嬷嬷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月牙再次慌张跑了进来。 “王妃,王妃,快,快,王爷叫你过去。” 颜玉:“……” 怎么了?王爷出了何事?莫不是敏妃娘娘…… 颜玉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在众人心中,敏妃娘娘已死,除非敏妃娘娘炸尸,否则能出什么事? 就算真是敏妃娘娘有事,她也不能说出来。 “不是,是刚刚府门口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如今已经昏过去了,王爷让你去给他看看,还能不能救。” 好在月牙并没有听出颜玉的语病,她焦急说着。 颜玉:“……” 浑身是血的侍卫?他是什么人?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月牙摇头,俩人说话的档口,已到了一处厢房,厉正南看到颜玉,指了指床榻上一个人说道: “玉儿,你快给他看看,此人还能不能救活。” 颜玉听闻,急忙上前,见其胸口处源源不断向外流血,急忙持起银针,为其止血。 一番折腾,人总算醒了过来。 “喂!兄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一见厉正南,显得格外激动,他一把抓住厉正南的手,断断续续说道: “敬……敬宣王,快……快去救……救孙……孙将军,他……他……” 那个人,话说了一半,便咽了气。 “玉儿,玉儿……” 厉正南焦急大叫,颜玉摇头: “抱歉,他伤及心脏,已无力回天。” “此人说的孙将军是谁?是孙华风吗?” 厉正南的眉宇间拧上一层冷霜。 “来人,召集人手,随本王出发,去看一眼孙将军……” 第二百四十四章别想讹我银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上厉正深可谓一夜未眠,他在御书房里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妥了,妥了……” 直到传来刘公公尖锐嗓音,厉正深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事情办的如何了?” 厉正深故作镇定,修长的手指,端着茶盏抿了一口。 刘公公上前嬉皮笑脸: “回禀皇上,妥了,全妥了。孙华风身中数剑,跌落悬崖,必死无疑。 而新科武状元轩辕奇,对皇上的提拔之恩,感恩戴德,已经带上孙华风的面皮,回了军营,从今往后,孙华风的人马,便是皇上的了。” “那就好,敬宣王府那边怎样了?” 皇上厉正深再问。 “死了,那个老东西还挺听话,为了她自己的儿子,杀死了她的老主子。殊不知我们手里并没有他的儿子,真是最毒妇人心呢!皇上你说呢?哈哈……” 刘公公阴阳怪气地说着,厉正深点了点刘公公。 “该死的奴才,你要是再给朕出问题,朕非宰了你不可。” 厉正深故意板着脸说道。 “皇上放心,这次肯定不会再出问题。为了确保敏妃娘娘真的死了,咱家会找俩个人守在坟前七七四十九,看她还如何活。” 刘公公拍马屁说道。 “你当降妖呢!还七七四十九天呢!五天,务必找人给朕看牢了,万不可再出敬宣王炸死之事。 不管敏妃真死,还是假死,五天埋在土里,不透气,活人也会被憋死。” 厉正深的眼眸深邃,幽冷的声音吩咐着。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急忙额首,片刻之后抬头询问: “皇上,那个老东西,可还要留着?” 厉正深冷寒的眼神瞪了一眼刘公公,刘公公立刻额首: “奴才明白了,这就派人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初“善心堂”起火,颜玉失踪,爱心之家的众人更是心急如焚,自发组织的寻找队伍。 一些手脚健全的人,便自告奋勇地出去找寻了,东东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他本以为颜玉被烧死了,简直痛不欲生,因为他早就将颜玉当成了亲人。 颜玉曾表示要认东东为干儿子,可东东却没有答应,只不过是脸皮太薄,其实内心里,早就认下了颜玉,甚至将颜玉当成了亲娘。 后来从官府那里,得知火场里,并没有人骨,也许颜玉只是失踪,便自告奋勇去寻了。 京城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颜玉,东东便出了京城,四下打听。 天地之大,东东也不知道到哪里寻,只能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打听。 后来听说西域战事多,百姓生活疾苦,便想着颜玉心底善良,若知道此事,必会到西域去。 如此想着,东东便一路向西,沿途打听得知,确实曾有一个长相漂亮,且心底善良的女人曾沿途施粥,给人义诊过。 东东一听,眼眸闪亮,认定自己寻找的方向是对的。 东东没有银子,沿途乞讨步行,脚程极慢,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可东东却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要尽快找到颜玉。 待到了西域,东东举目无亲,不知道从何找寻。就在此时,他却听到一些让他不敢置信的话: “你们听说了吗?西昌候死了。” “什么?真的假的?那我们西域该怎么办?谁来守?”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亲戚在西昌候府做事,听说当今皇上,让西昌候的私生子继承爵位。” “有人继位就行,就怕我们西域没人管,你们说这西凌国一直虎视眈眈,万一没人继位,那我们西域,算真的完了。” “是有人继位,可你们知道西昌候的私生子几岁?” “几岁?不是少年?” “不是,他只有六岁,听说叫什么阿祥,连姓氏都没有。刚刚被认领回来,你说他怎么就吃了狗屎运,让皇上下令封他为侯呢!大公子盛天一已经成年,不比他合适吗?真是君心难测啊!” …… “阿祥?六岁?是巧合,还是……” 百姓们还议论了很多,可东东的脑海里却浮现出颜玉的儿子阿祥的影像。 四个小家伙曾告诉他,他们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西昌候刚认回的儿子也叫阿祥。 会不会是,四个小家伙的父亲,其实就是西昌候? 京城离西域貌是很远,真的会是同一个人吗?还有为何百姓们只说阿祥,没有说其他小家伙。 阿如、阿意、阿吉他们三个去了哪里? 东东小脑袋千回百转,紧蹙眉头,他犹豫了又犹豫,怕自己想多了,此阿祥非彼阿祥。 可又一想,认错了,大不了道个歉。可若是真的…… 东东乌黑的眼眸,瞬间闪亮。 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西昌候府,东东想要进府,可看门的侍卫,一见东东衣衫褴褛,便语气不善地驱赶他。 东东为了进府,可谓吃尽了苦头,他喊过,叫过,闯过,却终没有成功。 就在此时,东东想起来“善心堂”开张时,四个小家伙折腾的一堆风筝,整的满城风雨,东东眼前一亮。 他没有银子买风筝,便用破衣服,以及纸条,所有能用的东西,上面写着: “东东来了。” “吉祥如意安在?” …… 阿祥毕竟是个孩子,贪玩,没事的时候喜欢在院落里溜达,望着满天字条,紫葡萄般的眼睛瞬间闪亮。 “东东哥哥来了,东东哥哥来了……” 千里之外遇到亲人,可想而知,阿祥兴奋大叫,飞快地跑到了府外。 在府外,看到衣衫褴褛的东东,阿祥一蹦三跳地扑进了东东怀里。 一大一小俩个孩子,顿时发出“咯咯咯”地笑声。 下人们膛目结舌,不消片刻,便急忙上前,拉开了俩人。 “小侯爷,注意形象,不能与街头乞丐搂搂抱抱。你看看他,浑身脏兮兮的,多恶心。” 下人们一脸嫌恶。 阿祥弯下腰,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抹在自己脸上,一副呆萌呆萌的样子说道: “现在我也是小乞丐,也浑身脏兮兮的。所以不怕东东哥哥恶心了,因为我们臭味相投。” “对!臭味相投,哈哈……” 俩个孩子再次抱在一起,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下人:“……” 瞬间傻眼。 “走,东东哥,我们府里说话。” 抱了好一会,阿祥拉着东东的手,软糯的声音说着,不顾下人诧异的眸光,将东东领进了西昌候府。 下人们再次膛目结舌,这小侯爷也太任性了吧!哪里有一点侯爷的样子。 当阿祥得知东东是出来找自己娘亲颜玉的时候,他一脸诧异: “东东哥哥,你不会不知道,娘亲她已经回京了吧?” 东东:“什么?干娘回京了?什么时候的事?” 阿祥一五一十将他所知道的如实告知,东东一脸震惊: “这……” 东东怎么也没有想到,断断几个月,在他的干娘颜玉身上,竟然发出如此多的事。 敬宣王竟然真的是他干娘颜玉的夫君,四个小家伙竟然是四方诸侯的孩子。 …… 在阿祥盛情邀约下,东东在西昌候府,待了一段时间,因为担心贾六的身体,东东最终告别了阿祥,踏上了返程之路。 为了快些回京,东东选择了近路,快到京城的时候,需要穿过一处峡谷。 “马儿,马儿,快快跑,我们很快便到家了,哈哈……” 眼见穿过峡谷,便到达京城了,东东别提有多高兴了。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咚”的一声,从上空掉下来一个东西,惊了东东的马一跳,马仰天长啸,东东吓得大叫: “啊……” 他以为是盗贼打劫的,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叨叨着: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东东就一个臭要饭的,没钱没势,求大侠手下留情……” 然而等了许久,却不听见有任何动静,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却见眼前没人。 东东:“……” 没人,那刚刚是什么东西跳了下来?他奶奶的,吓死老子了。 东东心中嘀咕,驾着马车欲继续前进,却见前面有个黑影,爬伏在地上。 东东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没人,心中忐忑终跳下马,蹑手蹑脚向前查看,却发现是一个人。 “喂!兄弟,你碰瓷啊!我东东就一个小叫花子,可没银子,你快些起来。” 喊了半天,不见那人动弹。 “喂!你可别给我装死航!当年你这招,我也是用过的,你别想讹我银子。” 东东紧了紧包裹,里面是阿祥给他的盘缠,还剩了一些,东东想带回去,交给贾六。因为“爱心之家”有那么多人吃饭,每天都需要很多很多银子。 然而喊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动静,东东大着胆子将那人翻了过来,见其满脸鲜血,吓得惨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开始叨叨: “喂!兄弟,你是自己掉下来的航,不是我推的你,你……你可不能讹我银子航。” 说完,转身欲走,可脑海里却浮现出颜玉影像。 “这人貌是从山上摔下来的,他会不会还没有死?我见死不救,真的好吗? 干娘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总会出手想帮,这个人要是没死,恐一时半时也是动不了,我若是不管他,他会不会被野狗给吃了。 干娘若知道我“见死不救”,会不会怪我?” 东东小嘴唇紧咬,脑海里想了很多,最后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拭了拭地上那人鼻息,发现其还有一息尚存,便使劲吃奶的劲,才将其拖向了马车。 与此同时,有几匹马,从京城方向飞奔而出。 “王爷,现在去哪里?” 追风忍不住询问。 “既然孙将军已经离开了京城下榻处,必然回军营,我们去军营看看。” 厉正南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天下之大,姓孙的何其多,朝中大臣也不乏有几位姓孙的,王爷不用太过忧心,也许那人说的不是孙华风将军。” 追风安抚着。 “姓孙的的确不少,可孙将军却不多,本王听得清楚,那人说的是孙将军……” 厉正南说着,再次挥了一下手里马鞭,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往军营的方向飞去。 追风无奈也扬了扬手里的马鞭,一阵尘土飞扬与东东马车错身而过。 东东蹙了蹙小眉头: “这些大人疯了?骑这么快干嘛?着火了吗?” 第二百四十五章董嬷嬷出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刘公公一边帮皇上厉正深整理着龙袍,一边说道: “皇上,今个早上,敬宣王他出城了。” “敏妃死了,他不好好守着敏妃尸体,出城干什么?” 厉正深眉头紧蹙,不解询问。 “应该是得到孙华风什么消息了吧!听说出城很急,据城门那边的消息,敬宣王出城时,还不到开城门的时间,是敬宣王威逼着他们,开的城门。” 刘公公不急不缓地说着,倒把厉正深吓了一跳: “什么?他听说孙华风死了的消息了?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慌什么?如今四方诸侯都死了,孙华风也没了,敬宣王他又没有兵权,皇上还怕他干什么?” 刘公公眼眸里尽显阴蛰,漫不经心地说着。 厉正深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朕怕了敬宣王了?朕可是皇上,会怕他?你这个狗奴才,还会不会说话了,简直岂有此理。” “是,是,是,奴才不会说话,皇上可是夏邑国的天,敬宣王他就是一棵杂草,皇上随时可以将其拔除。” 刘公公见皇上厉正深龙颜大怒,急忙拍着厉正深的马屁。 厉正深的脸,这才缓和了一些。 见厉正深没有再恼怒的意思,刘公公接着说道: “军营那边新科武状元轩辕奇,已经飞鸽传书,称厉正南此时已经离开军营,并未发现任何端倪,一切如常。” “那就好。” 厉正深薄情嘴唇轻启,任由刘公公将龙袍整理好后扬言: “今日敏妃丧葬,你去看看,替朕哀悼一下,劝敬宣王保重,另外确保敏妃娘娘真真实实的下了葬。” “是,奴才遵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京城的四合院里,阿布走上前,毕恭毕敬: “启禀公子,元正已经正式入了孙华风的军营。至于狗皇帝厉正深那边,却以为是新科武状元轩辕奇,心中定然美的要命。” “好。让宫里那个人继续给那个狗皇帝加料。另外通知刘天师加快步伐,将禁军那边掌控好,能留者留,不能留,便除去。” 面具男子幽冷的声音吩咐着。 阿布额首称是,片刻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面具男子冷言: “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 “公子处心积虑多年,不就为了一统天下吗?为何要许诺与元正平分天下?属下不解。” 阿布犹豫片刻,终忍不住问道。 面具男子抬眸,眼神极冷,如千年寒冰般的声音询问: “本公子何时说过要与元正平分天下?” 阿布:“……” 就在前天…… 话说了一半,他恍然大悟,急忙拱手行礼说道: “是属下听错了,公子从未说过此话。” “那个孙华风可真的死了?” 面具男子喝了一口茶水,再次询问。 阿布:“还没有找到尸体。不过应该差不多,身中数剑,又跌落悬崖,生还的可能很少。 地上有拖动痕迹,许是被野狗给吞噬了,也不无可能。” 其实地上还有车轱辘痕迹,只不过那里经常有马车经过,错综复杂,看不出新旧,这件事阿布便没有提。 “小心使得万年船,你们再去找找看,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面具男子再次吩咐。 “是,属下明白。” 阿布额首,消失在了远处。 与此同时,厉正南带着几个侍卫,也开始返程。 “王爷,看来真的是你想多了。也许那个人说的孙将军,不是孙华风将军,是另有其人。” 马背上,追风忍不住说道。 因为他们赶到的时候,孙华风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还询问他们为何来军营,并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听了追风之言,厉正南并没有回答,他冷郁的双眸森寒,眉宇间笼罩了一层阴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今天早上的孙华风与往日的有所不同。 以往孙华风见自己到来,必然恭恭敬敬行礼,之后便将自己引入大帐,详细询问自己来的目的。 像今日这般,直视自己,一副傲慢无礼询问自己来干嘛的孙华风,截然不同。 另外,今日孙华风看自己的眼神…… 厉正南眉头紧蹙,为何会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王爷,接下来我们回府吗?” 追风见厉正南不说话,再次询问。 “按原计划进行,你去寻个老道,让他施法,为敏妃娘娘寻一块风水宝地安葬。” “是。” 追风得令,调转马头,向远处疾驰而去。 回到王府,厉正南却没有见到颜玉,他的心有些慌,急忙招来月牙询问,得知颜玉去了“爱心之家”,是贾六亲自来接的,厉正南长长舒了一口气。 贾六经过这段时间的修整,腿也好了,武功也精进了不少,厉正南放心。 除此之外,他还派了暗卫,暗中保护颜玉,所以厉正南并不担心颜玉会有危险。 “报,王爷,刘公公来了。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送敏妃娘娘最后一程。” 一个下人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禀报着。 厉正南听闻,一脸冷寒,狭长的凤眸微微半眯,透着骇人的冷色,厉声喝了一句: “让他进来。” 下人领命,转身离开,不一会便传来刘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 “王爷,咱家奉了皇上之命,来送敏妃娘娘最后一程,你也知道,皇上他日理万机,没有时间,所以派咱家来。” 也许见厉正南眼神极冷,不由低下头,接着说道: “关于敏妃娘娘下葬所需,皇上有交代,都用最好的,银子从国库里出。 另外皇陵那块,皇上也给指派了一块风水宝地,保证敏妃娘娘到那边,不会受任何委屈。” “谁说本王的母妃要入住皇陵了?” 刘公公话音刚落,厉正南幽冷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刘公公:“……” 这敏妃娘娘不入住皇陵,她去哪里?她可是先皇的女人。 厉正南:“……” 本王的母妃在宫里待了一辈子,看够了尔虞我诈,不想死后,再囚禁于宫中,所以托梦于本王,让本王为其,在宫外寻一块风水宝地,本王只能辜负皇上的一番心意了。 厉正南意有所指地说着,让刘公公傻眼,做不了主的他,只能差了一个小太监,回宫去禀报皇上。 而厉正南却没有等皇上厉正深的答复,便开始张罗敏妃娘娘下葬事宜,反正都只是做做样子,便一切从简。 与此同时,董嬷嬷收到了一张字条,称想见自己的儿子,便到“醉华楼。” 董嬷嬷回眸望了一眼敬宣王府,跪倒在地,连连磕了三个响头,摸着眼泪离开了。 “王爷,董嬷嬷走了。” 一个侍卫走到厉正南面前,低声说道。 “跟上她。”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他本不愿意相信董嬷嬷会背叛他,但通过昨晚董嬷嬷的反常,厉正南不得不起疑心。 今日自己母妃丧葬,董嬷嬷也没有到场,实属反常。 “醉华楼”的一个包厢里,董嬷嬷推开房门,便见到一个带着头套,被五花大绑的人。 董嬷嬷颤抖的声音询问: “你是云儿吗?” 那个被捆绑的人,一言不发。 董嬷嬷以为他是被堵住了嘴,没法说话,便开始动手解他身上的绳子,然后是头罩。 拿下头罩的瞬间,董嬷嬷瞪大双眸,发出一声尖叫,门外的暗卫冲了进来。 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他,只见董嬷嬷倒在了血泊中,一个黑影穿窗而出。 暗卫急忙去追。 “杀人了,杀人了……” 尖叫声与响声惊动了酒楼里的人,一时间整个“醉华楼”炸开了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怎么也想不到贾六让她救的人,竟然是大将军孙华风。 孙华风伤势严重,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颜玉以极快的速度,为他的伤口做了处理。 因为孙华风之前,想要杀她,颜玉对其有一些芥蒂,但她是一名医者,见死不救,又不是她的作风,思索再三,颜玉还是为其开了一些药,让东东给他按时煎服。 她已经尽力,孙华风能不能苏醒,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她不想留下来照顾一个想要杀自己的人。 做完这一切,颜玉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让贾六将自己送了回来。 马车刚走到“醉华楼”门口,便听到里面发出一声又一声尖叫。 “贾大哥,出了何事?” 颜玉清丽嗓音询问。 贾六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毕恭毕敬: “回禀王妃,好像“醉华楼”有人被杀了。” 颜玉听闻,掀开车帘,望了一眼,见“醉华楼”人群涌动,不少人从“醉华楼”里跑了出来。 以眼前的情景看,应该是刚发生的事。 “停车。” 颜玉突然喊了一声。 贾六听闻,急忙勒住马车,便见颜玉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王妃,你这是……” 贾六话还没说完,便听颜玉说道: “我们进去看看。” “不可,王妃,这太危险了,万一里面的歹徒还没有走,王妃此去,岂不危险? 万一王妃磕着,碰着,你让我如何同王爷交代啊!” 贾六紧忙伸手拦截。 颜玉:“贾大哥,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若伤者还没死,却因为我的怕东怕西,给耽搁了,因此丧命,那样的话,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颜玉如水般的声音,不急不缓,却让贾六的胸口如同重锤,锤击,他的手臂无力放下,急忙闪身说道: “我给王妃提药箱。” “好。” 颜玉绯唇轻启,之后俩人快步上了楼,待看清倒在血泊中的人之后,颜玉大吃一惊。 “董嬷嬷,董嬷嬷,快醒醒,快醒醒……” 颜玉焦急呼唤着。 第二百四十六章军营里的人是谁? 流年不利,厉正南还没有处理完敏妃娘娘的葬礼,却再次接到董嬷嬷去世的消息。 厉正南瞬间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他故作伤心欲绝地摇晃了几下。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接收到厉正南暗示的眼神,急忙上前扶住他,配合着唤了俩声。 厉正南:“本王身体不适,追风你替本王送敏妃娘娘,最后一程吧!” 说完,再次晃动几下,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 “王爷,你要是实在伤心难过,便下去歇着,这里便交给咱家与追风。” 刘公公见此情景,也是一副很体贴地建议着,眼眸里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有劳刘公公了。” 厉正南说完,用手捂住嘴,咳嗽一声,待拿开时,众人赫然在他的手心上,见到一抹嫣红。 “王爷你吐血了”。 追风大惊,片刻之后一指周围的下人大叫: “快,快唤王妃,给王爷瞧瞧,王爷这是怎么了……” 一时间敬宣王府砸了锅,众人全都一脸同情地望着厉正南,窃窃私语: “咳!真难为王爷了,敏妃娘娘与董嬷嬷一前一后去世,王爷这段时间,本就为了寻找小世子,小格格心力憔悴,这如何承受的住。” “王爷乃是气火攻心,需要多加休息,断不可再伤心难过。” 颜玉的诊断结果,给了众人一肯定答复。 追风上前拱手说道: “王爷便拜托王妃多加照顾。至于敏妃娘娘与董嬷嬷,便交由属下代为安葬,他们都是王爷最亲的人,相信能够体谅王爷的难处。” “好。” 颜玉绯唇轻启,招呼月牙,俩人将厉正南扶回了房间。 “王爷这出伤心欲绝的戏码,演的够逼真啊!可见是经常演戏,驾轻就熟。” 颜玉打发走月牙,关上房门,便阴阳怪气地讽刺着。 对于“古医族”的灭亡,颜玉始终无法原谅厉正南,她心中对厉正南有怨言,故意忽略厉正南眼眸里的深情。 其实厉正南嘴里吐出的血是鸡血,他本想等敏妃娘娘下葬之后,再咬破血袋,装昏迷,好秘密说服诸位大臣站在他这边,同意为先皇开棺验尸。 但突发董嬷嬷去世的消息,这才让厉正南的行动提前了。 厉正南因口里的鸡血,一阵反胃,急忙找了一杯漱口水,簌掉口中的血腥味,这才扬言: “本王可以对任何人演戏,但在玉儿面前,却一直都是最真的。” “行了,该帮的我已经帮了,你们聊。” 颜玉话音刚落,一个暗卫闪了出来。 刚刚就是这个暗卫,让她配合演戏,将厉正南给唤过来的。 颜玉任务完成,刚准备离开,给厉正南与眼前的暗卫腾地方,却被厉正南一把拉住: “玉儿,别走,本王从未想瞒你任何事。你留下来,顺便也说一下你今天所看到的。” 颜玉点头。 “到底出了什么事?”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如同宝剑出鞘般凛冽,望向暗卫询问。 “回禀王爷,今日属下尾随董嬷嬷,一路赶到“醉华楼”,见董嬷嬷进了一间房。 属下怕打草惊蛇,便没敢进去,在外面守着,本以为会有人来与董嬷嬷接头,到时候属下再出手,将俩人一并拿下。 哪知董嬷嬷是一个人进入的,属下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来。 就在属下想要闯进去查看的时候,却听董嬷嬷发出一声惨叫。 待属下进去,董嬷嬷便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暗卫如实禀报。 厉正南冷睨着暗卫: “是谁杀了她?” “这个属下不知,属下推开门的时候,那个杀董嬷嬷的人,已经越窗而出,属下急忙追赶,可等属下赶到的时候,那个人也已经死了,他是被射杀的。” 暗卫如实禀报着,随后将一支箭,递到了厉正南面前。 厉正南拿在手里把玩着,眼不由眯了眯: “这哪里是一支箭,这是一根竹子,看来幕后之人够谨慎啊!” 厉正南拧了拧凌厉的剑眉,周身隐隐散发出骇然的肃杀之气。 “死者什么身份?” 厉正南冷言。 暗卫毕恭毕敬说道: “那人是街头一个小混混,没有什么背景,会点三脚猫功夫。” 线索到这里,再次中断,颜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清丽嗓音说道: “这是从董嬷嬷口袋里翻出来的。王爷可以从这张字条着手。” 厉正南从颜玉手里接过字条,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要见你儿子,便来“醉华楼。”” “房间里有头罩,还有麻绳,若如这位兄弟所说,进入房间的只有董嬷嬷,那么便说明,董嬷嬷进入屋内的时候,房间便已经有人了。 那个人故意将自己绑了起来,亦或者说,幕后之人将那人给绑了起来。 董嬷嬷一见那人被绑,便以为是自己儿子,毫无防备,解开那个人的绳子之后,那人反手刺了董嬷嬷一剑。” 颜玉指着暗卫,向厉正南说出自己的分析。 说完,见厉正南毫无反应,颜玉不由蹙眉,推了推他,唤了俩声: “王爷,王爷……” 厉正南这才回神,像是自语: “本王是在想,董嬷嬷她有儿子吗?本王怎么从未听说?” 颜玉:“……” 她的表情错愕! “王爷不知道董嬷嬷有儿子?” 厉正南摇头: “本王要是知道,定会让人将董嬷嬷的儿子,接到府上,好好照料,可这么多年了,本王从未听董嬷嬷提起自己的儿子啊!也从未见过董嬷嬷的儿子。” 颜玉翻了一个白眼: “她要是没儿子,怎么给你母妃做奶娘?” “本王听母妃说,董嬷嬷是曾生过一个女儿,只不过刚出生,便夭折了,为此她的夫君,说她是不祥的女人,便将她给休了。 董嬷嬷为此想不开,想要自尽,恰逢母妃出生,要寻奶娘,外祖母心存仁善,便收留了她,从此以后,她便一直照顾着母妃。”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陈述着董嬷嬷的一生。 颜玉从厉正南沉痛的语气里,听出了厉正南对董嬷嬷的不舍,难怪前天敏妃娘娘出事,自己怀疑董嬷嬷时,厉正南那般肯定说: “董嬷嬷绝对不会害敏妃娘娘呢!” 若一早便知道董嬷嬷与敏妃娘娘渊源,就连她也不会相信董嬷嬷会害敏妃娘娘。 从小拉扯大的,敏妃娘娘于董嬷嬷而言,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可现实是残酷的。 颜玉犹豫要不要将董嬷嬷与她说的最后一席话告诉厉正南。 刚刚她与贾六赶到的时候,董嬷嬷还没有咽气,见到自己的时候,显得很兴奋,她抓着自己的手,断断续续: “王……王妃,帮……帮老奴向……向王爷道……道歉,是……是老奴害……害死了敏妃娘娘……老……老奴该死……” 当颜玉告诉董嬷嬷,敏妃娘娘没死的时候,董嬷嬷眼眸里出现了欣慰的表情,最后闭上了眼睛。 “你去查一下,董嬷嬷何时有过儿子?另外查一下,这张字条是谁写的?”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厉正南低沉的声,对一旁的暗卫吩咐着。 “是。” 那个暗卫额首,拿着厉正南手里的纸条,消失在了房间。”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颜玉与厉正南。 不知道是不是颜玉错觉,她感受到来自厉正南眼眸的炽热,让她浑身不自在。 “那个,王爷,你说会不会是董嬷嬷的私生子?我在民间,曾听人说,皇宫里的宫女,侍卫耐不住寂寞,私通……” 颜玉本想没话找话说,却发现自己寻了一个更加敏感的话题,声音嘎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厉正南赤红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满满都是浴火,如同一直饿狼看见食物,颜玉急忙转身: “王爷应该乏了,我先到外面走走。” “不要走,玉儿,本王想每时每刻都看到你,求你,陪着本王。” 厉正南一把拉住颜玉,磁性的声音在颜玉耳边说着,颜玉脸腮泛红,心“砰砰”直跳,说实话,她喜欢厉正南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可当想到“古医族”的灭亡时,颜玉狠狠跺了一脚厉正南: “你干什么?想死吗?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啊……玉儿,你要谋杀亲夫吗?” 厉正南抱脚痛呼。 颜玉抬脚欲走,却再次被厉正南拉住,一本正经询问道: “对了!玉儿,今日贾六接你去“爱心之家”,可是有事?” 颜玉:“不用你管。” “以后要去哪里,同本王说一声,本王陪你去。” 厉正南仿佛没看见颜玉不悦似的说道。 “怎么?王爷想监视我?” 颜玉凤眸一挑,净是讽刺。 厉正南摇头: “如今本王与皇上的关系,不似表面一边风平浪静。 董嬷嬷被利用,背叛本王,很有可能是皇上在背后操控。 最近因为为先帝“开棺之事”,以及为“古医族”翻案”的事,都……咳……” 厉正南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叹了一口气: “本王怕你有危险。” “原来王爷一直都知道,董嬷嬷她背叛了你啊!” 颜玉有些诧异,厉正南点头: “本王不是傻子,你说那些花,有问题的时候,本王便怀疑了,不过不愿意相信。 说实话,小时候,董嬷嬷对本王真的挺不错,如同本王的祖母奶奶一般,慈祥,温和,只可惜……” 厉正南眼眸里闪过一丝郁痛,颜玉有些不忍,急忙安抚: “王爷,董嬷嬷也是因为受制于人,她心中其实同样不好受。” 厉正南点头: “本王知道。” “今日贾大哥让我去,其实是有事。 东东回来时,遇到一个受伤从山上掉落的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贾大哥才将我唤了过去……” 颜玉为了不让厉正南伤心,终忍不住将去“爱心之家”的目的,说了出来。 颜玉话音刚落,厉正南瞬间瞪大双眸: “你说什么?孙华风在“爱心之家?”还受了伤?” 颜玉点头,厉正南双拳紧握: “那军营里的人是谁?” 第二百四十七章玉儿,你怎么了 京城某四合院里,很快便接到了厉正南吐血的消息。 “公子,这可是个好消息啊!厉正南伤心欲绝,已经吐血。 只要让宫里那人,给厉正深多加点料,最好一下子毒死他。咱们便可以一举拿下京城。 至于四方诸侯那边,都是一群小毛孩,相信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阿布得知厉正南吐血的声音,一脸兴奋地提议着。 面具男子伸出一根中指,摇了摇: “不急,四方诸侯那边,并不完全是一群废物。当初元正杀了西昌候,盛天一接西昌候尸体回西域的时候,你不是派人去查过护送盛天一回去的江湖人,是何许人吗?” “那是厉正南的暗卫。” 阿布接口。 “关键不是这个。” 面具男子嘴角勾起。 阿布:“……” 他有些不解。 却听面具男子缓缓说道: “当时西凌国曾发动过一波攻城之举,将狗皇帝派去的那个草包王长史,给俘虏了。 竟然是阿祥那小子,给出谋划策,扳回了一局,将王长史给救了回来。 可见那小子,人虽小,却是个人精。” “既然公子有所顾忌,那属下便派几个人,去将那四个小子给做掉,如此我们便胜券在握了。” 阿布上前提议着。 面具男子摇头: “现在离“月圆之夜”不远了,与其劳师动众,不如坐山观虎斗,保存实力,到时候一举拿下京城。 另外,以本公子对厉正南的了解,他不是那般容易被打击到的人。 若真那么容易打击,本公子早就利用“血魔之毒,”控制他的心魂了,何必等到今天。” “那不是因为公子一直让刘天师给厉正南解药,才让他苟活到现在的吗?” 阿布有些诧异。 “错。” 面具男子薄情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阿布:“……” 属下愚钝,请公子明示。 只听面具男子继续说道: “本公子早就说过,“血魔之毒”必须是人的心魂被控制,才能发挥作用。 厉正南心中一直有一杆秤,平衡他体内魔毒,尤其在伤了敏妃娘娘之后,因为自责,厉正南更加谨慎,自制力更强。 即便没有刘天师给他解药,他也能够自行控制,收敛自如。 之所以觉得刘天师给他的解药好用,不过是心里作用。 本公子让刘天师给他解药,其实里面包含毒药,是摧毁他对狗皇帝厉正深信赖用的。是为了磨掉厉正南心中的那杆秤,仅此而已。 经过这么长时间魔毒深入体内,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厉正南心中的恨意,怨言越来越深。 “月圆之夜”本公子一定可以控制他,到时候自然由他,来对付四方诸侯的兵马。 我们不需要费一兵一卒,便可以轻松取胜。” 阿布听闻,心中一阵胆寒,这公子得有多深的城府与心机,才能用十年的时间,谋划出这么一出阴毒的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见刘公公回来,急忙禀退左右询问: “怎么样了?那敏妃娘娘她可下葬了?” “下了,下了,奴才亲眼看到敏妃娘娘的棺木沉入土里的。” 刘公公拱身上前,尖细嗓音回答着。 “务必让人看紧了,可别再出现敬宣王复活之事。” 厉正深很郑重地嘱托着。 刘公公:“皇上放心,这次奴才派了俩个人看守着,绝对不会再出任何问题。 一旦有风吹草动,必然回来禀报皇上,我们也好尽早做出防范,绝对不会坏皇上大事”。 “最好如此。那个老东西呢?” 厉正深再问。 “最近宫门外,奴才发现一直有那么三俩个可疑之人,为了防患于未然,奴才派了一个身材瘦小的人,从奴才房间密道出去。 在“醉华楼”约见了那个老东西,为了不让老东西起疑心,特意让那人做了一番乔装,以被绑架的姿态。 那老东西以为是她儿子,待解开绳子的瞬间,我们的人,便将她解决了。 只是没有想到,厉正南竟然派了暗卫……” 刘公公说到这里,还没说完,便被厉正深打断: “那人不会被厉正南的人,给抓住了吧?” 刘公公:“没有,为了万无一失,奴才做了俩手准备,让一个人秘密观察着,若有人跟踪,便将我们派去杀老东西的那个人,给杀了,虽然手段残忍了一些,不至于被抓,让敬宣王的人,抓住把柄。 而且奴才让杀他的人,用的是一根竹子,自制的箭,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这回你这奴才做的还算漂亮,朕要重赏于你。” 厉正深听闻,满意点头,对刘公公大加赞赏。 刘公公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点头哈腰: “奴才多谢皇上赏赐,愿为皇上赴汤蹈火。” 说完,再次上前,压低声音说道: “今日还有一件事,奴才还没有禀报。” 厉正深抬了抬手, 刘公公说道: “今日那老东西被杀后,敬宣王听闻,受到很大刺激。 敏妃娘娘刚刚去世,那老东西又出事,她们都是敬宣王最亲的人,敬宣王气火攻心,吐了血,要不是追风扶住他,非跌倒不可。” “什么?敬宣王他吐血了?要不要紧?有没有找人看看。” 厉正深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一丝未曾泯灭的人性,总之他仿佛很紧张地询问了一句。 刘公公低垂的眼敛里,一闪而过的鄙夷,却不动声色,拱身行礼说道: “皇上仁善,敬宣王应无大碍,只不过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那就好,既然如此,这两天,你便去敲打敲打诸位朝臣,让他们务必反对敬宣王提出的“先帝开棺”之事。” 厉正深对刘公公吩咐着。 刘公公额首: “皇上放心,奴才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厉正深挥手,刘公公再次行礼: “若没什么事,奴才给皇上泡一壶茶水,便下去安排了。” 厉正深没有说什么,低头批阅着奏折,刘公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转身泡起了茶水,只是谁也没有看到,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倒入了茶水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书房里,厉正南默默端坐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以前董嬷嬷温和的脸庞,从几何时,已物是人非,自己怎么如此粗心大意? 还有母妃,她得着多少罪?为何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董嬷嬷有了异心? 厉正南心情复杂,有愤怒,有悲伤,有失望,还有自责…… 太多太多情绪出现在厉正南胸腔中,他的眼眸一片赤红,仿佛身体里闪过一丝电流,流经他的四肢百骸,厉正南双拳紧握,青筋暴露。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厉正南的思绪,那股莫须有的电流,瞬间消失不见,厉正南恢复正常。 “进来。”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喝了一句。 追风走了进来。 “王爷,我们派出去与诸位大臣谈判的人,回来了,只是……” 追风说到一半,见厉正南脸色不好,话锋一转: “既然王爷今日心情不好,属下还是改日再……” 追风本想说改日再禀报,却听厉正南幽冷的声音吐出一个字: “说。” “是。” 追风额首,接着说道: “如上次一样,等我们的人拿出诸位朝臣贪污受贿等罪名,证据的时候,他们全都服顺点头。 只是有些清官,油盐不进,说绝对不会同意王爷开棺,扰先帝清净,还说王爷乃是不孝,被王妃迷了心智……” 追风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那些人还说了许多羞辱王妃颜玉的话,他实在没法说出口。 “清官。”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骨节分明的手,在桌面上敲击了俩下,追风急忙上前递上了一份名册。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一一扫过名册上的名字,最后将眸光,锁定丞相丁大全说道: “丁丞相此人城府颇深,要查他的错处,还真不容易,他的女儿乃是当今皇后,党余颇多,只要拿下他,我们便成功一半了。 加上之前谈判成功的那些人。” 厉正南说到这里,话锋微顿,眼眸里一道寒光,后朝追风招了招手,与之耳语一番。 追风瞳孔大睁: “绑架?这……” 厉正南剑眉一挑: “怎么,你有意见?” 追风结结巴巴: “没……没有。” “只有如此,那些所谓的清官,才会站在本王这边。 至于丁丞相,你让人从他的旁支查查看,本王见他平时财大气粗,可不像是只领俸禄的人。 前几天,他纳进府一个小妾,脖子上挂的那条黄金链子,据说花了三万两银子。 一个月前,他老母过寿,请了一个玉佛,据说价值五万。 他若是清官,你信吗?” 厉正南反问,追风摇头。 “为了夜长梦多,多派几个人,今晚务必将他的旁支,乃至远方亲戚的底细,调查清楚。 本王有种预感,这次敏妃娘娘出事,以及董嬷嬷死亡,也许都与本王提出为先帝开棺有关。 要不为何敏妃娘娘早不出事,晚不出事,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董嬷嬷既然早就出卖了本王,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厉正南的眼神深寒冷郁,这件事他一定要查清楚。 追风额首,转身走了出去。 厉正南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决定早些回去。 虽然颜玉不怎么搭理他,可厉正南依旧很想她,感觉与她在一起很踏实。 想到颜玉,厉正南的眼眸里出现了柔和,他勾了勾嘴角,大踏步往他们的新房走去。 只是刚走到新房门口,却听到颜玉哽咽的哭声,厉正南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玉儿,玉儿,你怎么了?” 厉正南一脸慌张地推开门询问着。 第二百四十八章一场春梦 厉正南闯进房间的时候,颜玉正抱着一封信落泪。 “王妃她怎么了?可是你这奴婢伺候不周,惹王妃生气了?” 厉正南有些心痛,一指月牙,厉声喝道。 月牙一听,诚惶诚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不是奴婢惹得王妃,是王妃她想念四位小少爷了,请王爷明查。” 原来东东从西域,捎来了阿祥的书信,颜玉看到书信,自然会想起自己四个懂事的孩子。 “下去吧!” 厉正南挥了挥手,月牙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走了出去。 王妃太可怜了,从小养大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王妃这要多么伤心啊! 四个孩子天各一方,再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 而亲生子也不知去向,月牙替颜玉感到难过。 厉正南从颜玉身后,环住她的腰身,沙哑的声音安抚: “玉儿,别难过,四个小家伙他们都很好,都能够独当一面,你将他们教养的很不错。 他们在各自的府里,也很受欢迎,你不用太担心。 等我们找到自己的孩子,处理完“古医族”的事,与皇上关系缓和了,便将他们都唤来京城,我们一家人团聚。” 颜玉:“……” 会有那么一天吗?我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颜玉梨花带雨地接连询问着。 厉正南很郑重点头,会的,而且会很快。 不出意外,明日本王便可以说服皇上为先帝“开棺”,为“古医族”颜刚,也就是你父亲翻案。 颜玉:“真的吗?这么快,皇上他会同意吗?” 厉正南:“……” 会的,哪怕威逼利诱,我也一定会达成你的心愿。 这些话藏在厉正南的心中,他将颜玉拉起来揽在怀里,在她耳边吹气如兰般说道: “会的,一定会。” 说完,转移话题: “本王忘记告诉你了,阿吉、阿意、阿如他们也很好,四个小家伙如今已经今非昔比,现在已经是四方小诸侯了,在各自府中的地位,也是扶摇直上,那简直说一不二,是个小霸王。” 厉正南夸大其词地说着,颜玉破涕为笑。 她眼眸微弯,配上如同翡翠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眼睛,肤若凝脂白玉,浑身充斥着出尘气质,给人一种清新脱俗,宛如遗落凡间的精灵一般,让厉正南看呆了。 “咳咳!” 直到听到颜玉娇声咳嗽了一声,厉正南才回神: “真的,你别不信,他们真的很厉害。 就说阿祥那个小子,平时不见他显山露水,除了会舞俩下剑,话都很少,没有想到,这次西凌国毁约攻城,他竟然出谋划策,打赢了一场胜仗……” 厉正南很认真地向颜玉讲诉着,当然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颜玉也从东东的嘴里,也听到了阿祥的英勇事迹。 阿祥在信中也提过,他在西昌候府过的很好,他的大哥盛天一对他很照顾,教他习武,写字…… 下人们对他也很尊敬,阿祥还提到,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颜玉的亲生骨肉,但他表示,依旧会把颜玉,当成亲生娘亲看待…… 颜玉就是因为这个才感动流泪,厉正南紧紧拥着她,一边又一遍为其擦去眼角泪水,画面那般和谐。“阿南,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找到吗?” 颜玉依偎在厉正南怀里,哽咽询问着。 不管是四个小家伙,还是她与厉正南的俩个孩子,都是颜玉放心不下的牵挂。 “会的,一定会的。那天你也看到了,俩个孩子就在京城,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厉正南与颜玉还聊了很多,这一晚他们如同普通夫妻一般闲聊,从站着,到坐着,再到颜玉情不自禁的依偎在厉正南的怀里,俩人仿佛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仇恨。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颜玉有些困乏,慢慢闭上了眼睛。 厉正南望着熟睡的颜玉,眼眸柔和,伸出结实的臂膀,将其轻轻抱起,慢慢放在了床榻上,为其脱掉靴子,盖上锦被,随后自己也上了榻。 伸出臂膀揽住颜玉腰身,吻着她发丝的清香,以及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厉正南有些意乱情迷,盯着颜玉性感的红唇,忍不住喉咙滚动了一下。 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加上此时的颜玉恬静,睡梦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对厉正南来说,更加增添了几分诱惑。 他再也忍不住伸出厚实的大手,托起她红扑扑的小脸,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吻上那让他朝思暮念的柔软。 他浅浅地吻着,生怕吵醒她。 也许是睡梦里颜玉感觉痒痒的,挥了一下手臂,仿佛驱赶蚊蝇般扫了一把厉正南,嘴里不清不楚呢喃了一句: “走开。” 厉正南停止动作,怕颜玉醒来,可等了半天,不见她再有任何动作,依旧睡得恬静,厉正南的双眸,再次柒染上了红色,大着胆子又将自己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颜玉的唇,异常莹润香甜,宛如清甜甘露,每次吻她的时候,厉正南都感觉自己一向沉稳自制力,随时有可能失控。 睡梦里,颜玉仿佛做了一个春梦,她正与厉正南接吻,口中不知不觉发出嘤咛的喘息声。 “不可以,不可以,厉正南是自己的灭族仇人,她怎么可以……” 颜玉猛然惊醒,却发现身旁一个人也没有,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庞,不由蹙眉: “我难道真的爱上了他,就连睡梦里也……” 想到这里,颜玉羞得简直无地自容,急忙用被子蒙住了头。 只是内心却有一些莫名的失落,厉正南他就这般走了?她记得昨晚自己是被他揽在怀里的啊! “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该恨他的,不是吗?” 门外厉正南吩咐月牙照顾好颜玉,便走了出去,并不是他不想与颜玉再发生点什么? 只不过他想到了自己的“血魔之毒,”他怕自己要是有一天真的走了,独留颜玉一个人,若她再怀孕…… 厉正南不想颜玉那般辛苦,所以他不能碰她,浴火难息的他,径直向厨房走去。 “王爷你去哪里?” 追风本想来禀报事情,却见厉正南仿若很急的样子,向远处走去,不由唤了一声。 可厉正南却置若未闻,直到一桶冰冷的水,从头顶淋下,震惊了身后的追风。 “王爷,你干什么?小心着凉。” 追风不由蹙眉说着,急忙脱下自己衣衫,搭在了厉正南身上。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说道: “天气炎热,去去暑气。” 追风:“……” 他不由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虽说现在到了夏天,可晚上却是凉风习习,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甚至有些微凉。 “王爷,你没发烧吧?” 追风忍不住询问,伸手探了一下厉正南额头,厉正南却一把推开他: “你才发烧呢!赶紧给本王更衣。” 追风:“……” 王爷,不是想要凉快吗?为何这么快又要更衣? 尽管心里嘀咕,可追风却不敢耽搁,快步走到厉正南寝殿,取了一件干净衣衫,协助厉正南将湿衣服换了下来。 “对了,你刚刚找本王干什么?” 厉正南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向追风询问。 “回禀王爷,云起传话,诸位大臣家眷,已经全部请到了“暗卫堂。”” 追风拱手行礼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俩人向一处假山后走去。 此时“暗卫堂”里,烛光滢滢,里面不时传出一阵又一阵哽咽的哭声与喊叫声: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们?” “你们可知道我们的父亲是谁?” “你们私自扣押朝廷命官的家眷,该当何罪?” …… 声音此起彼落,要不是此处隔音好,恐怕能惊动整个京城。 “吵什么?都给本王闭嘴。” 直到一声宛如魔鬼般的声音响起,吵闹声戛然而止。 “敬……敬宣王?” 这些朝廷命官的家眷,有很多不认识厉正南的,尤其是女眷,养在深闺里的居多。 厉正南之前不愿意与朝臣结交,怕让当今皇上厉正深误解他结党营私,所以见过厉正南的人并不多。 可此时厉正南是带着他独有的那个撒旦面具,那便没有人不认识他了。 面具在火把的照射下,散发着诡异的光,尤其此时是半夜,更加让人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随着厉正南脚步的靠近,所有朝臣家眷全都害怕地向后缩。 敬宣王长着三头六臂,吃人肉,喝人血的传言再次在这些人脑海里出现,他们颤抖着,随着厉正南刀剑出鞘的响声。 那些人全都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敬宣王饶命,敬宣王饶命,呜呜……” 尤其是女眷,吓得几乎要晕过去,却听厉正南幽冷的声音说道: “本王与你们本无冤无仇,今日请你们过来,只不过是与你们父亲有话要谈,你们只要乖乖听话,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但若你们企图逃走……” 厉正南说到这里,向一旁的云起吩咐道: “杀无赦!” 无情的声音出口,震慑了所有人。 众家眷连连摇头,向厉正南保证不会逃走。 得到众人答复,厉正南望向云起,用无比严肃的语气,压低声音说道: “务必确保这些人质安全,否则……” 厉正南没有说完,却威胁意味十足,暗卫堂里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而这些官府家眷不乏许多年轻女性,厉正南也怕出意外。 “王爷的顾虑,属下明白。” 云起说完,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王爷之前可是让墨云,找过什么人?今日墨云回信说,那人找到了,问王爷,要不要将他带回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重查先帝驾崩案 等厉正南与追风从“暗卫堂”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寅时了。 去查丞相丁大全的几位暗卫,也回来了,厉正南急忙追问: “查的如何?” 暗卫们相互看了一眼,上前拱手说道: “王爷,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 “是啊!属下们查的丁丞相在先帝在世的时候,便有过不少贪污受贿的事迹。 只不过是借着他远方表亲之手,属下们从他那表亲的账册里看到转给丁丞相的记录,数额巨大,光黄金便有万两,另外还有不少宝石,玉器,以及古董,字画……” …… 暗卫们如实禀报着,厉正南震惊: “本王还真小看他了,平日里见他谨小慎微,没有想到,竟然贪污受贿了如此多的钱财,这得刮取多少民脂民膏?” “王爷,要不要让户部,查一下丁丞相?” 追风忍不住蹙眉询问。 厉正南:“本王眼下顾不了那么多,只想追查先帝之死和寻找孩子,其他的事,本王管不了,亦没有时间管。” 厉正南说到这里,顿了顿,一指追风说道: “你立刻出发在丁丞相上朝前,将其拦截,本王要与他谈一谈。” “是。属下遵命。” 追风自知事情轻重,不做任何耽搁,快步向外走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金銮殿上,皇上厉正深一袭龙袍英气逼人,仿佛年轻了许多,狭长的剑眉高挑,冷冷望着底下大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今日厉正南没有来,厉正深猜测,他定是因为吐血,身体不适,如此正好,自己反倒轻松了不少。 厉正深望了一眼刘公公,见其点头,知道他已将事情办好了,放下心咳嗽一声,沉声说道: “昨日敏妃娘娘突然离世,朕深表痛心。 敬宣王更是伤心欲绝,一病不起,所以今日上朝,咱们便不等他了,让他多修养几日。 关于敬宣王提起的为先帝“开棺验尸”之事,诸位大臣怎么看?” “臣觉得,既然先帝的死,有疑点,便应该彻查清楚,如此才能让先帝安歇,请皇上允许为先帝“开棺验尸。” 厉正深话音刚落,便从门外传来一声宛如重锤般的声音。 厉正深浑身一颤,抬头望去,只见一身朝服的厉正南,迈着四方大步,仰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那双宛如粹冰般寒冷的墨瞳,凌厉无比地望着皇上厉正深,那威严沉稳的架势,仿若他才是皇帝似的,让厉正深有些不舒服。 “敬宣王不在府上,为敏妃娘娘守灵,来干什么?” 厉正深的脸上有着浓浓不悦。 “启禀皇上,母妃已经入土为安,没什么好担心的,眼下臣只担忧先皇死不瞑目。” 厉正南俊美无暇的脸上没有丝毫起伏,却一副胜算在握的样子。 厉正深心“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转头望了一眼刘公公,见其点头,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厉正南,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先皇死不瞑目? 他是死于“古医族”颜刚之手,朕已经下令将“古医族”满门抄斩了,为他报了仇,先帝还有什么死不瞑目的?” “报仇?”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吐出俩个字,后顿了顿接着说道: “仇报对了,才能叫报仇。古医族颜刚,医术高超,绝不可能治不好一个风寒之症。臣怀疑先帝的死,有疑点,想恳求皇上为先帝“开棺验尸””。 厉正南不卑不亢跪地磕头说道。 “有什么疑点?颜刚已经认罪,还有什么疑点? 朕看你就是色迷心窍了。 这些年,你这个人,我行我素惯了,朕念及你是朕唯一的血脉兄弟,对你一直睁一只,闭一只眼。看来真是把你宠坏了,让你无法无天。 先帝死了多年,为何你早不怀疑,晚不怀疑,偏偏与“古医族”颜刚的女儿,成婚之后,提出先帝的死有异。 以朕看,你想查的不是先帝的死,你是想为“古医族”颜刚,翻案才是真。” 厉正深话音刚落,底下大臣窃窃私语: “什么?颜大夫是“古医族”颜刚之女,这……” “敬宣王怎么能娶仇人之女,这让先帝如何安歇。” “可不是,真是红颜祸水啊!” “古医族”不是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吗?哪里来的遗孤?当年谁放跑了她? “那还用说,当年执行剿灭“古医族”的人,是敬宣王,自然是他放跑了那个女人。 难不成敬宣王当年就爱上了那个女人,这也太早熟了吧!” “这说明当年那个女人就是狐媚女子,敬宣王肯定是为了那个女人,才会提起重查先帝驾崩案。” …… 厉正深看到大臣们的反应,心中美的要命,微微额首。 “咳!” 厉正南拳头半握,咳嗽一声,森寒的眼眸如剑般扫过几位大臣,众人立刻噤若寒蝉,仿佛厉正南是毒蛇猛兽似的。 “臣不懂,为颜刚申冤,与先帝“开棺验尸”有区别吗?这不都是一码事吗? 正是因为颜刚的案情有怨,才导致先帝的死有异,在臣看来,这都是一码事。” 说道这里,厉正南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没错,当年是本王放跑了玉儿,因为那时本王便怀疑先帝的死有异,只不过当年朝局不稳,本王有许多顾虑。 如今本王想彻查先帝驾崩案。 另外臣的确是爱着自己的王妃玉儿,就因为如此,臣才相信她的为人,从而相信她的父亲颜刚的为人。 玉儿的医术精湛,放眼整个天下,不能堪称第一,却闻名天下。 大周朝的那场瘟疾,差点亡国,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也是玉儿给治愈的。 整个天下,有几位医者,有此本事?” 厉正南滔滔不绝说着,四周一片哗然: “原来王妃就是治疗大周国瘟疾的“蝶梦仙子啊!” “你才知道啊!“善心堂”开张那次,彩旗满天飘,当时还以为是“善心堂”吹牛,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颜大夫,不,王妃竟然就是“蝶梦仙子。” …… “下官早知道了,当时下官老母起脓包,就是王妃给治好的。” 说话者乃是兵部侍郎张大人。 有了张大人证词,四周更是砸开了锅,全都对颜玉竖起大拇指。 厉正南趁热打铁,中气十足的声音喝道: “而玉儿的医术,是出自他的父亲颜刚,可见颜刚的医术之高,这样一个人物,会因为先帝的风寒症,将其医死,你们信吗?” 大臣摇头,厉正深拳头半握,咳嗽一声,众大臣低头,再次噤若寒蝉。 厉正深这才沉声说道: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就算颜刚医术高超,也定有失手的时候,颜刚失手开错药,导致先帝驾崩,又有什么不可能? 再说了,颜刚是颜刚,颜玉是颜玉。 当年先帝驾崩时,颜玉恐也没有几岁,你怎么能说她的医术,全是得她父亲颜刚的真传?说不定是那个女人勤奋好学,另外拜师,才有了今天成就,也未可知,不是吗? 更何况当年颜刚是自己认罪,这还能作假?” “是,颜刚出事时,玉儿的确不大,但她所学的医术,却是颜刚亲手记录的医书里学的,所以说她的医术,是得她父亲颜刚的真传,也没错……” …… 厉正南与厉正深激烈的辩驳着,这场朝会,简直成了俩人对簿公堂的战场。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倒是刘公公察言观色,上前提议: “皇上,既然皇上与敬宣王争论不出什么结果。不如就请诸位大臣,给个公平公正的裁判如何?” 厉正深故作深思,片刻之后抬头: “你这奴才言之有理,既然如此,诸位爱卿怎么看?” 说到这里,厉正深停顿片刻,接着说道: “大家好好考虑,朕是觉得吧!先帝入住皇陵多年,已经入土为安。 若开棺,定会扰了先帝清净,实乃大不敬。 万一先帝震怒,不再保佑我夏邑国,恐会影响国运。 诸位意下如何?” 厉正深夸大其词地说着,特意表明自己的立场,有着施压之意,想让诸位朝臣,站在自己这边。 刘公公也在一旁,翘着莲花指,指着诸位大臣,狐假虎威: “大家务必慎重考虑,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事关扰先皇清净,影响国运之事,皇上的意思你们也都明白,当然,敬宣王有敬宣王的看法,是吧! 你们说的每一句话,可都要经过大脑,否则……” “刘公公,你这是在威胁诸位大臣吗?难道我们夏邑国的朝堂,需要一个宦官,来指手画脚?” 厉正南幽冷的声音喝道,冷郁的双眸深寒,这个刘公公,他是越看越不顺眼。 “奴才不敢。” 刘公公见厉正南隐含杀意的眼眸,仿佛怕了一般,低垂的脑袋,额首说了一句。 “退下。” 厉正深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诸位爱卿,畅所欲言吧!朕愿听取诸位之意。” “是啊!大家说一下,既然先帝的死,有疑点,到底该不该重查先帝死因?” 厉正南不急不缓地说着,一双阴冷骇人的双眸扫向身后朝臣,语气里带着一丝威压。 大臣们相互看了一眼,却都没敢出声。 厉正深指了指丞相丁大全,沉声说道: “丁丞相你怎么看?” 丁大全是皇后的父亲,一向识时务,厉正深就是看重这一点,才让他先发言。 只是万万没想到丁丞相说出的话,却差的气的厉正深吐血。 “启禀皇上,臣觉得敬宣王说的也没错,既然对先帝的死,存疑,便应该彻查先帝死因,这才是孝子该做的事。 更是我等肱骨之臣该做的事。若任由先帝含冤九泉,恐会让先帝死不瞑目,这才会影响国运。 所以臣恳求皇上为先帝“开棺验尸。”” “你……你……好……” 厉正深颤抖的手,指着丁丞相,恨得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后用手指了指朝堂下其他几位朝臣问道: “你们呢?” 众大臣相互看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厉正南警告的眼神,以及跪在地上的丁丞相,一咬牙,全都跪倒在地,叩头说道: “臣等附议!” “臣,肯求皇上重查先帝驾崩案,若查的先帝的死无疑,臣甘愿受罚。” 厉正南见此情景,急忙叩头,带头高呼。 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喊声: “臣等,肯求皇上重查先帝驾崩案。” “皇上,皇上,快……快唤太医……” 厉正深见此情景,一阵眩晕。 刘公公惊恐大叫…… 第二百五十章董嬷嬷的往事 等厉正南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因为皇上厉正深突然昏迷,厉正南一直等着太医为其看诊结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他的皇兄厉正深的脸色很不好,苍白无色,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可太医的诊断却是,急火攻心。” 厉正南如此想着,深邃的眼眸如同冬日的夜空。 可当想到俩人的争执,厉正南又想,许是真的气的吧!试问哪个皇帝,能受得了被朝臣逼迫下命令。 要不是万不得已,自己也不愿意出此下策,可最近太多的事发生,让自己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好皇兄厉正深。 其实自己并不想与之争夺什么,但有些事,自己只想搞明白,不想再稀里糊涂地活着。 敬宣王府里,颜玉为敏妃娘娘施完针,抬头望了一眼天。 天色貌是已经很晚,厉正南从早上便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颜玉有些担心。 “月牙,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颜玉终忍不住问出了口。 “王妃,可是在关心王爷?” 月牙抿嘴而笑,打趣着。 “谁关心他了?他……” 颜玉脸腮泛红,娇羞反驳,可一抬头却见厉正南挺拔的身姿,正向这边走来。 颜玉不知不觉被其吸引,眉眼如画,清隽如风,举手投足间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倦容,触动了颜玉心房,她有些心痛。 颜玉好恨自己,明知道厉正南是自己的仇人,不该爱他,可心却总是不由自主。 厉正南挥了挥手,打发走了月牙,用温热的大手,理了理颜玉耳边碎发,温润询问: “玉儿,母妃她还好吧?” 颜玉刚刚的担忧,在见到厉正南瞬间,变成了冷漠,她狠狠推开了厉正南的手,一言不发向远处走去。 “自己能够出手相救敏妃娘娘,已经很大度了,别指望自己对他笑脸相迎。” 想到古医族的灭亡,颜玉再次对厉正南恨得咬牙。 厉正南的双拳紧了又紧,深吸一口气: “对了,有一件事,本王还没有告诉你,明天,你便可以随本王进宫,到太医院,收寻证据,为你父亲翻案了。” 颜玉的脚步嘎然而止,回眸望向厉正南: “此话当真?” 厉正南点头: “一言九鼎。” 待颜玉走后,厉正南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痛意。 追风望着别扭的俩人,心中同样很不舒坦。 为颜玉心痛,为厉正南难过,他忍不住说道: “王爷,真得不同王妃解释吗? 万一这次追查先帝“驾崩案”,真的查出,颜刚是冤枉的,王妃她会更加恨你。到时候……” “恨吧!或许那一天便是“月圆之夜”来临之时,若恨本王,能让她好好活着,一切便值。”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着,转动了暗室的门,去看自己母妃去了。 云起办事利索,已经将敏妃娘娘秘密从“暗卫堂”,转移到了书房暗室,所以颜玉才能为其施针,方便照顾。 追风望着厉正南的背影,又转头望了一眼消失在远处的颜玉,摇头叹息: “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敏妃经过颜玉救治,面色越来越好看,厉正南眼眸里出现了欣慰,尽管玉儿恨着自己,可对自己母妃,还是尽心尽力的,可见其心善。 等厉正南走出暗室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王妃,你还是自己端进去,拿给王爷吧!王爷若知道,这是你亲手做的,肯定很高兴。” “不了,你帮我拿进去吧!别告诉他,是我做的。 我并不是关心他,只不过为了答谢他,说服了皇上,为我父亲翻案,如此而已。 另外孩子还没有找到,我不想他的身体,再出壮况。 中午没吃饭,晚上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这些清淡点。” 是颜玉如水般的声音,厉正南心中滑过一丝甜蜜: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当的。” “王妃,王妃……”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还有追风的呼唤声,厉正南知道是颜玉走了。 “咳!这俩人……” 追风唉声叹气地走了进来,却发现厉正南就站在门旁,声音嘎然而止。 “拿来。” 厉正南伸了伸手,追风将托盘递了过去,厉正南端到书桌前,放了下来。 颜玉做了俩菜一汤,全都是他爱吃的菜,厉正南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王爷,你说你与王妃何苦呢!属下看的出来,王妃心中是有王爷的,王爷也爱着王妃。 为什么你就不能同王妃解释一下,当年确实是形势所逼,再说了,那也不是你的错,那是孙华风将军他……” “够了,别再说了。本王心中有数。” 厉正南没有等追风说完,便厉声打断了他。 “可……” 追风本想再劝说几句,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王爷,给董嬷嬷写字条的人,找到了。” 一个暗卫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禀报着。 “是谁?” 厉正南放下筷子,冷冷问道。 “一个代写书信的老先生,他说,是替一个黑衣人写的。黑衣人付他银子,他代写。 俩人没有任何关系,纯雇佣关系。” 线索到了这里,再次中断,厉正南的墨瞳如同粹冰。 “对了,还有一件事,王爷让属下们查的董嬷嬷之事,也有眉目了。” 暗卫望着厉正南森寒的眼眸,小心翼翼地说着。 之后将一张字条,放在了厉正南面前,厉正南瞬间瞳孔大睁: “董嬷嬷的儿子,早在十几年前,便去世了?” 原来董嬷嬷的年龄与敏妃娘娘相聚,也只有十五六岁。 董嬷嬷与她的夫君大婚时,也就十五岁,花一样的年龄,俩人大婚后,很快便有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只是没有想到是个死胎。 这让封建迷信的夫家,认为董嬷嬷是一个不祥的女人,便休书一封,将其赶出了家门。 董嬷嬷走投无路,便打算寻死,却被敏妃娘娘的母家看见,将其救下。 敏妃娘娘刚刚出生,正打算寻奶娘。 而董嬷嬷刚刚生产,阴差阳错,便做了敏妃娘娘的奶娘。 说是奶娘,俩人情同姐妹,无话不说。 敏妃娘娘进宫时,便将董嬷嬷一并带进皇宫,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有一天,敏妃娘娘想家,心血来潮,打算到院落里看星星。 天气渐晚,董嬷嬷害怕敏妃娘娘受凉,便决定回去给她拿一件衣衫。 却不想,敏妃娘娘的房间里竟然躺着一个男人,他见董嬷嬷回去,二话不说,便将其压到了身下…… 之后,先帝气冲冲赶来,见此情景,便打算杖毙董嬷嬷与那个男人,毕竟宫中不允许宫女与侍卫通奸,更何况还是在敏妃娘娘房间。 敏妃娘娘等了半天,不见董嬷嬷回去,却听三三两两下人议论,董嬷嬷出事了。 敏妃娘娘赶回寝殿,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好在很快反应过来,以死相逼,才保住了董嬷嬷。 先帝以强奸之名,杖毙了那个侍卫。 这件事当时成为宫中一个笑谈,都说是董嬷嬷勾引那个侍卫。 为了董嬷嬷的名节,敏妃娘娘软磨硬泡,求着先帝,下了禁口令,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不想,几个月后,董嬷嬷发现自己怀孕。 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她终日穿着宽大的衣衫,以掩盖显怀的肚子。 直到快生产的时候,董嬷嬷向敏妃娘娘请了一个小长假,回到了老家。 在那里董嬷嬷产下一子,托给亲戚照看,她每个月给亲戚寄一些银子。 看到这里,厉正南想起一件事,小时候他的确看到董嬷嬷做过几件小孩的衣服。 当时他以为是给自己做的,还在身上比划过,告诉董嬷嬷,她做的尺寸小了。 当时董嬷嬷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回答自己的却是: “瞧老奴这笨手笨脚的,改日,老奴重做。给王爷做个大一点的。” 回忆往昔,厉正南双拳紧握,看来是自己大意了。 当年董嬷嬷做的衣衫,其实是给她自己儿子做的。 如此想着,厉正南深邃的眼眸,再次扫向纸条,纸条上说,董嬷嬷的孩子早在十几年前,便在一场意外中,溺水身亡。 董嬷嬷的亲戚为了推托责任,也贪得无厌,为了董嬷嬷的银子,便谎称孩子很好。 直到有人找到董嬷嬷说,孩子在他们手里,董嬷嬷向亲戚求证。 那个亲戚这才顺水推舟说孩子着人绑架…… 厉正南看完信件,双眸再次柒染上了红色,体内一股电流闪过,他双拳紧握,发出咯咯的响声。 追风望着宛如修罗般的厉正南,不由唤了俩声: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厉正南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休书一封,递给暗卫: “去,到董嬷嬷老家,找到当地官府,让其以“敲诈勒索”罪,拿下董嬷嬷的那混账亲戚。 让他们得到,应得到的惩罚,要不是他们刻意隐瞒,董嬷嬷也不会被人以孩子要挟,这件事,他们有很大的责任。” “是。” 暗卫答应一声,消失在了书房里。 “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望着厉正南铁青的脸,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本王没事,看来宫中的水不浅,当年董嬷嬷被侵犯这件事,明显是冲着本王的母妃去的。 追风,你派人去一下“醉仙山”佛寺,找一下先皇在世的几位妃子,从侧面打听一下,当年那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厉正南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冷光。 追风额首: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追风走后,厉正南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津津有味的吃起了颜玉给做的饭菜。 饭菜早就凉透,可吃到厉正南心中,却是暖呼呼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颜婷怀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在厉正南走后,勃然大怒,一脚踹向了刘公公,怒不可赦: “这就是你办的好事?你不是说,与所有朝臣都打过招呼了吗?为什么他们都站在厉正南那边?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诸位大臣都同意,站在皇上这边了,可他们却临阵倒戈,这其中定又是敬宣王捣鬼。” 刘公公爬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似的说道。 厉正深眼眸深邃: “厉正南的母妃敏妃娘娘刚刚去世,而且如你所说,他还吐了血,怎么可能有精力,去做什么手脚? 你给朕下去查清楚,朕怀疑敏妃娘娘她并没有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查。” 刘公公尖锐嗓音说着,如同兔子般一溜烟跑了出去。 “摆驾“凤明殿”。” 在刘公公走后,厉正深冷冽的声音喝了一句。 “凤明殿”乃是皇后丁氏的寝殿,此时的丁氏也听说了今日朝堂上的事,心情忐忑,就怕皇上厉正深,来找她算账。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皇上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应来者不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丫鬟云清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慌张地大叫。 “滚开,让皇后,给朕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是皇上厉正深阴蛰无比的声音。 丁氏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急忙带着下人们跪倒在地,口中高呼: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才、奴婢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滚,全都给朕滚出去。朕与皇后有话要说。” 厉正深一进来,便如雷般的声音,大吼了一句。 下人们吓得浑身一哆嗦,之后连滚带爬,跑出了“凤明殿。” 只有贴身丫鬟云清,担忧地望了一眼皇后丁氏,轻唤了一声: “娘娘……” 丁氏挥了挥手,云清这才走了出去。 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丁氏望着皇上厉正深铁青的脸,战战兢兢上前爬了俩步,诚惶诚恐: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今日朝堂之事,臣妾听父亲说了,是……是敬宣王他……他威胁臣妾父亲,站在他那边的,呜呜…… 臣妾之前并不知道此事,呜呜……要是知道,定会劝父亲,站在皇上这边的,求皇上饶命,呜呜……” 丁氏梨花带雨,皇上厉正深却眼眸深邃如冰。 “你说什么?敬宣王威胁你父亲?他威胁你父亲什么?能够让你父亲,当朝丞相如此乖巧听话?” 厉正深铁钳般的手,一把扼住了皇后丁氏的喉咙,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阴蛰蛰地质问着。 “这……这……” 一种窒息般的恐惧,传入丁氏脑海,她从喉咙里挤出俩个字。 “说……” 厉正深狠狠将其摔在一旁,厉声喝道。 皇后丁氏大口大口地喘着空气,半天才回过神来。 “是……父亲他……” “贪腐受贿”这四个字,卡在丁氏的喉咙里。 “父亲他贪污受贿数额巨大,万一……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后丁氏脑海瞬间清醒,望了一眼铁青着脸的厉正深,硬生生将话变了: “回禀皇上,敬宣王他威胁臣妾父亲,说……说臣妾父亲要是不站在他那边,他便会……便会如同灭九门提督府一般,灭了……灭了丞相府。 呜呜……臣妾父亲也是被他吓怕了,所以才……呜呜……” 丁氏语无伦次,厉正深一听,更加来气,上前狠狠踹了一脚丁皇后,大吼: “荒唐,糊涂,白痴。他敬宣王有那么大胆子吗?还灭你们丞相府,这话丁大全他也信?他长脑子了没有? 他可是有一个做皇后的女儿,厉正南他敢吗? 更何况还有朕给你们撑腰,谁敢灭你们丞相府,朕看你父亲丁大全他就是老糊涂,这丞相之职实在不适合他,该让他告老还乡算了。” “不……不要,皇上,臣妾父亲他知错了,求你再给臣妾父亲一个机会,他以后不会再犯如此错误的,求皇上饶过臣妾父亲,呜呜……” 丁氏一听,皇上要罢免自己父亲丁大全的丞相之职,简直吓坏了,她急忙上前爬了俩步,磕头恳求着。 “知错?知错有什么用?厉正南明天就开始为古医族翻案,逼朕为先帝开棺验尸了。你让朕怎么办?” 厉正深心情烦躁,忍不住抱怨着。 丁氏:“……” 臣妾不明白?皇上为何要阻碍敬宣王为先帝开棺?难道皇上与…… 丁氏还没说完,便听厉正深厉声喝道: “你懂什么?先帝已经入土为安多年,若敬宣王执意开棺,扰了先帝清净,让先帝震怒,他还如何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夏邑国?” 尽管皇后丁氏怀疑,可在皇上厉正深阴蛰蛰的眼神下,自打了几个嘴巴说道: “是,臣妾胡言乱语,臣妾该死,求皇上念及臣妾为皇上生了康儿与婉儿的份上饶过妾身,也饶过臣妾的父亲。 虽然这次臣妾的父亲是做了一件糊涂事,可皇上,他毕竟是康儿与婉儿的外公啊! 还有当年皇上刚刚登基,朝局不稳,臣妾父亲也为皇上出过力的,不是吗?呜呜……” 为了替自己父亲丞相丁大全求情,皇上丁氏将自己的儿子康儿与女儿婉儿,也搬了出来,更是提出了当年之事,厉正深听闻更加清冷,阴蛰蛰地声音说道: “怎么,你竟然敢威胁朕?”: “不敢,臣妾不敢,呜呜……臣妾……臣妾……” 就在丁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刘公公走了进来,他在皇上厉正深耳边低语道: “回禀皇上,看守敏妃坟墓的人说,敏妃确实被埋入了土里,而且坟犹在,也没有人挖敏妃娘娘棺木。” “这么说,敏妃娘娘她真的死了?” 厉正深挑起凤眸,不敢相信地询问。 刘公公额首: “死了,确实死了。” 厉正深:“若真的死了,为什么厉正南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他还有空威胁这个,威胁那个,逼着朕同意为“古医族”翻案,为先帝开棺验尸?” “这……” 刘公公答不上来。 “皇上,门外有位狱卒求见。”: 就在此时,一个小丫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厉正深有些茫然,望了一眼刘公公,刘公公心领神会走了出去,不一会又走了进来。“皇上,颜婷那个女人怀孕了?” 刘公公压低声音在厉正深耳边说道。 厉正深一听,瞬间瞪大双眸: “你说什么?“古医族”那个女人怀孕了?这怎么可能?朕记得每次完事之后,都有赐药给她,不是吗?她怎么可能怀有朕的孩子?” “这么说,那个女人怀的是野种?” 刘公公忍不住说道。 厉正深如箭般的眸光射向刘公公,刘公公急忙低头。 “既然颜美人怀的不是龙嗣,奴才这就吩咐狱卒,让其将颜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刘公公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厉正深的双拳紧了又紧,瞳仁骤然紧缩: “对啊!何不利用那个女人对付厉正南。” 想到这里,厉正深抬手。 “慢着,朕想起来了,仿佛确实有那么一次,忘记给她赐药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朕的。” 说到这里,厉正深对刘公公吩咐: “传朕的口谕,颜美人怀有朕的子嗣,立刻派一顶轿辇,将其接出死牢,回“贻香殿”养胎,不得有误”。 “这……” 刘公公顿了顿,在接收到皇上厉正森冷寒眸光时,立刻额首称是。 皇上走了,皇后丁氏跌坐在地,长长舒了一口气,皇上厉正深虽然丢下狠话,有罢免自己父亲丁大全官职之意,但终没有下达圣旨,还有转圜余地。 只是当想到牢里的那个女人颜婷,怀了皇上厉正深的骨肉时,皇后丁氏娇拳紧握,眼角滚落一滴泪水。 世间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夫君,与她人生孩子,就算一夫多妻的古代,也是一样的。 皇后丁氏眼眸里含着一抹寒光,长长的嫣红指甲戳破手心,她清冷的声音喝道: “云清。” 小丫鬟云清从门外跑了进来,双手相扶,关切询问: “皇后娘娘,你没事吧?” “本宫没事,一会你拿本宫腰牌,到敬宣王府一趟,帮本宫给敬宣王传个信。” 皇后丁氏满含痛意的声音说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婷想了几日,终忍不住将黑衣人给的假怀孕的药,吃了下去。 养尊处优惯了的她,实在不愿意过阶下囚的生活。 颜婷本以为那颗药丸会过几天有反应,没有想到,她刚吃下去,便有了妊娠反应。 开始的时候,两名狱卒还以为颜婷,乃是矫情,便打开牢门,给了她几鞭子,让其不要装模作样。 可后来发现颜婷只要一吃饭,便反胃,一天三顿,不知道要呕多少次。 其中一个狱卒看出端倪,他与另外一个狱卒探讨: “兄弟,你说这个女人,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个问题宛如惊涛骇浪,若这个女人怀孕,那可是当今皇上的子嗣。 为了验证俩人猜测,他们使了银子,为其请了一名太医。 太医的诊断,印证了俩人猜测。 俩人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禀报皇上厉正深。 颜婷没少被俩人责打,他们怕颜婷母凭子贵,趁机报仇雪恨。 可不告诉皇上,又怕将来皇上厉正深知道,他们知情不报,让龙嗣在死牢里受苦,他们被满门抄斩。 权衡利弊之下,俩名狱卒还是决定禀报皇上厉正深。 第二百五十二章颜婷被升颜夫人 厉正南在书房里待了很久,他在等颜玉睡着,只有颜玉睡着的时候,自己才能拥有她。 “下去吧!” 走到俩人新房,厉正南打发走了月牙,来到床榻旁,低头俯视着睡着的颜玉。 颜玉恬静地躺在床榻上,一头乌发如云般披散在胸前。 尽管熟睡,依旧抹不掉眉宇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厉正南伸出厚实的大手,轻轻抚平了她紧蹙的眉头。 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血般的红唇,还有不小心裸露在外的香肩,呼吸一紧,可他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最近他感觉出了身体的变化,每次动怒时,体内便有一股电流闪过,厉正南怀疑是体内魔毒在作祟。 为了不让颜玉担忧,他每天都听话的洗药浴,虽然有一定作用,但厉正南却知道,那终究是无用的。 脱下自己的靴子,轻轻地躺在了颜玉一旁,伸手揽住她的腰身。 “嗯……别动。” 也许是厉正南的动作惊了颜玉,睡梦里颜玉呢喃了一句,翻了翻身,反抱住了厉正南。 厉正南大气也不敢喘,生怕颜玉醒来,俩人又恢复了以往尴尬的局面。 好在颜玉只是翻了一个身,并未有醒来的意思,厉正南性感嘴唇微勾,满足地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好幸福,若能找到孩子,一家人团聚,便更好了。 带着美好的愿望,厉正南进入了梦乡,俩人相拥而眠,直到清晨一阵尖锐叫声: “啊……厉正南,你好无耻,滚,快滚……” “好,好,本王滚,你别生气,别生气……” 厉正南好言相劝,颜玉飞起一个枕头,砸在了厉正南的身上。 “王爷,你没事吧!” 门外的追风见厉正南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有些担忧地询问。 “本王没事。”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后用手一指月牙: “赶紧给王妃梳妆一下,一会进宫。” “是。” 月牙得令,快步走到房间。 颜玉脸腮泛红,心扑通扑通直跳,刚刚的画面太那啥了…… 一觉醒来,颜玉发现自己如同树袋熊一般紧紧抱着厉正南,尤其一条雪白的大腿,还压在了厉正南俩腿间那撑起的小伞上…… 颜玉越想越羞,直接用被子蒙住了头。 “王妃,王妃,你别这样,这样会把自己憋坏的。” 月牙急忙上前,拉开颜玉头上锦被,心中暗道: “莫不是王爷把王妃给……俩人不是已经拜堂了吗?怎么王妃还一副被占了便宜似的?” 门外厉正南也是一脸潮红,追风一脸好奇地望着,抿嘴而笑。 “笑什么笑?再笑,小心本王……” 厉正南有些恼羞成怒的握了握拳头。 刚刚真的是太尴尬了,他好恨自己的不由自主。 自己对玉儿仿佛越来越没有抵抗力,就连抱着她,身体也会起反应,刚刚玉儿的腿正好…… “王爷,你没事吧?” 见厉正南的脸越加红如火烧,追风忍不住唤了一声。 “没……没事,本王能有什么事,再八婆,信不信本王封了你的嘴?” 厉正南咬牙威胁着。 追风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可很快他又放了下来。 “对了,昨晚丁皇后派人给王爷送来一封信,属下见王爷与王妃已经睡下,便没有打扰。” 追风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将信,递给了厉正南。 “丁皇后?她给本王送信干什么?” 厉正南随口询问。“会不会是为了王爷威胁她父亲丁大全之事?也许她也知道自己父亲贪污巨大,怕王爷将此事抖出去,影响她的皇后之位吧!” 追风猜测着。 就在俩人说话的档口,厉正南已经展开了信件,这一看,立刻勃然大怒: “疯了,简直疯了,皇上他就是一个糊涂虫,他怎么可以又将那个女人接出死牢呢!” 追风:“……” 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厉正南咬牙: “皇上已经将颜婷那个女人,从死牢里接回了“贻香殿”。” “什么?那个女人她连杀了三位诸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皇上为什么又将她放出来了?这不符合常理啊!” 追风的震惊,一点也不亚于厉正南。 “王爷说,我妹妹颜婷她被放出死牢了?” 颜玉穿戴整齐,刚刚走出门,便听到了厉正南与追风的谈话,忍不住询问。 厉正南点头: “她怀了龙嗣,皇上让刘公公抬着轿辇,去死牢,将其接回了“贻香殿。”” 颜玉点头,原来如此。 在颜玉看来,皇上厉正深是因为颜婷肚子里的孩子,才将其接出死牢,这可以理解,“母凭子贵”嘛!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可追风却不这么认为,他瞳孔大睁: “皇上还让刘公公抬着轿辇,去死牢接的人? 这可是天大恩赐啊!皇上不会打算重新宠爱那个女人吧!他疯了,他不知道那个女人蛇蝎心肠……” 是啊!就算西昌候不是颜婷那个女人所杀,那个女人也是连杀三位诸侯的罪人,从律法上来讲,即便那个女人怀了孕,皇上厉正深也不该将那个女人接出死牢。 他可以下令暂缓行刑,让其在死牢里,生下子嗣之后,再处死她。 更何况还是让刘公公抬着轿辇,亲自去接,刘公公乃是皇上厉正深身边的人,代表着皇上。 而用轿辇接一个女人,代表着那个女人地位很高,皇上很宠她。 厉正南双拳紧握,眼眸森寒: “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京城某四合院里。 “公子料事如神,厉正南果然没事。 听说昨日朝堂之上,他说服了所有朝臣,站在了他那边,硬生生将狗皇帝厉正深给气晕了过去,真是大快人心。” “是吗?” 面具男子不急不缓,在棋盘之上落下一颗子,淡淡说道。 “是啊!听说厉正南今日便开始着手调查先帝死因,还有为古医族翻案了。” 阿布将知道的消息,如实禀报着。 面具男子嘴角微勾: “本公子终于等到这一天。” 说完,在棋盘之上又落下一子,仿佛用腹语说道: “你看啊!这黑子虽然剑走偏锋,招招致命。 白子总是防守,如同缩头乌龟。 可终有一天,它会让黑子知道,实则它是以退为进,每一步棋子,都落在意想不到的位置上。 到时候势必会给白子致命一击,胜利终将是我们的。” 阿布望着棋盘之上的棋子,又望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心中暗道: “主子说话了吗?为什么自己感觉耳边有声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婷被一顶华丽的轿辇,接回了“贻香殿”。 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的寝殿全部焕然一新,珠宝首饰,华衣锦服,全都是她的最爱。 就连使唤丫鬟们也比往日多了一倍,这让颜婷仿若置身梦境一般。 “奴婢巧儿,恭迎颜夫人回归。” “奴婢、奴才们恭迎颜夫人回归。” …… 自己的贴身丫鬟巧儿,带着一众丫鬟、太监们跪在地上,口中高呼。 颜婷:“……” 颜夫人?自己不是美人吗? 也许见颜婷呆愣,丫鬟巧儿以为颜婷是因为之前的事,生他们的气。 因为之前颜婷乃是不要脸,自己爬上皇上龙榻的,加上颜婷的脾气不好,所以她们这些下人,对颜婷不甚尊重。 如今颜婷的身份今非昔比,她们自然不敢怠慢。 巧儿上前爬了俩步,诚惶诚恐叩头说道: “奴婢巧儿,以前有伺候不周的地方,望颜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奴婢。 以后奴婢定会好好服侍颜夫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颜婷俏眉紧蹙,清冷的声音问道: “你唤本宫什么?” “颜……颜夫人啊!” 巧儿结结巴巴。 颜婷:“……” 难道是她的耳朵幻听? “难道,颜夫人还不知道自己升了位份?” 巧儿见颜婷一再恍惚,立刻回过神来,反问着。 颜婷:“……” 皇上给本宫升了位份? 巧儿立刻点头: “是啊!今天早上,皇上便差人宣读了圣旨,将夫人的位份从美人,直接升到了夫人,这可是天大恩赐啊! 恭喜颜夫人,贺喜颜夫人。” “恭喜颜夫人,贺喜颜夫人……” 震耳欲聋的喊声,让颜婷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满足,她不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仿佛真的孕妇一般,凤眸一挑: “都起来了吧!以后全都给本宫乖乖听话,本宫可以既往不咎,否则……” 颜婷享受上位者姿态,阴蛰蛰的威胁着。 “多谢颜夫人,多谢颜夫人,奴婢以后一定会尽心服侍颜夫人。” “多谢颜夫人,多谢颜夫人,奴才定为颜夫人赴汤蹈火。” …… 下人们急忙点头哈腰,颜婷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朕的爱妃,喜欢朕如今的安排吗?” 身后传来皇上厉正深的威严声音。 颜婷急忙转身行礼: “臣妾多谢皇上恩宠,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人也跟着颜婷跪倒在地。 “你们都下去吧!朕与颜美人有话要说。” 厉正深打发走了下人,上前双手相扶,颜婷巧笑嫣然,抬头望向皇上厉正深,笑容立刻僵持在了脸上。 因为她发现皇上厉正深比以前更加难看了。 原来虽然没有厉正南好看,好在年轻。 可如今半头白发,脸色苍白,整个人一副病入膏肓之感,这让一向追究美的事物的颜婷,心中滑过一丝厌烦,她仿若不经意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躬身行礼询问: “皇上,要与臣妾说什么?” 厉正深扫过颜婷的肚子,同样眼眸里闪过一抹寒光,用手拢了拢颜婷耳边乱发说道: “朕想你了,朕感觉一日不看见你,便度日如年,这段时间,朕仿佛老了许多,这是思念成疾啊! 朕决定,等你生下这个孩子,便即刻立他为太子。并封你做皇后,你可愿意?” 颜婷:“……” 皇上老了这么多,难道是因为我? 她自作多情地想着。 “本王要见皇上,让开,阻本王者死。”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厉正南愤怒的吆喝声。 第二百五十三章颜夫人有请 厉正南因为颜婷的事与皇上厉正深大吵了一架。 颜婷连杀三位诸侯,犯了如此大的罪,非但被厉正深赦免,放出死牢,还封了颜夫人。 这简荒唐至极,还有更让厉正南生气的。 厉正深当着他的面,对颜婷那个女人呵护备至,宠爱有加,厉正南简直气炸。 他质问皇上厉正深是否忘记了“六虎之义”? 建议皇上厉正深罢免颜婷的颜夫人头衔,将其再关入死牢。 等颜婷将孩子生下之后,再处死,为几位侯爷报仇。 可皇上厉正深却极力护着颜婷,还说自己已经爱上了她,不能没有她。 “皇上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个女人她就是一个毒如蛇蝎的毒妇,你怎么可以……” 厉正南指着颜婷,不敢置信地质问着。 厉正深却伸手揽住颜婷腰身,护短般厉声喝道: “厉正南,注意你的措辞,如今她已是朕的女人,你对她不敬,便是对朕不敬。 朕不允许你如此说她,阿婷她貌美如花,温柔可人,朕爱她。 以后若再让朕知道,你对她不敬,朕定饶不了你。” “皇兄,她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连杀了我们三位拜把兄弟,你怎么可以……” 为了劝说皇上厉正深回心转意,厉正南与其盘起了兄弟情。然而没等他说完,厉正深便打断了他: “够了,你再敢骂她一句,朕可要翻脸了,你简直无法无天了,到底你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 朕要赦免谁,难道还得你厉正南说了算?” 厉正深厉声质问着,厉正南深吸一口气,拱手行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臣不敢,自然你是皇上。” “知道就好。” 厉正深冷哼,片刻之后一指颜婷: “以前她固然有错,可如今她怀有朕的子嗣,朕自然不能亏待于她。 朕总不能让朕的皇子,拥有一个罪人母妃,让天下人笑话于他吧? 所以朕才将颜夫人从死牢接出,又有什么不对?” “可她杀了我们的兄弟,杀了三位诸侯。” 厉正南咬牙。 “那又怎么样?你还灭了九门提督府呢!朕不是照样没杀你?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厉正深反驳。 “臣早就说了,九门提督府不是臣杀的,华子证词,臣不是已经让追风呈给你了吗? 是有一个黑衣人找到他,让他帮忙做了一副与臣一样的面具,灭九门提督府的也许就是那个黑衣人。” 前段时间厉正南让追风整理了华子口供,本想亲手呈给皇上厉正深,可偏逢西昌候被杀,他被陷害,与颜玉一起踉跄入狱。 后来为了寻找真相,帮颜玉脱罪,也为了他自己,厉正南选择假死,在离京前,托追风将华子证词,亲手呈给了皇上厉正深。 “那又能说明什么?你也说是也许,不是吗?那份证词,只能说明黑衣人找那个华子做过一副与你一样的面具,不足以证明,你没杀人。” 皇上厉正深胡搅蛮缠,厉正南双拳紧握,片刻之后,行礼说道: “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臣无话可说,民能载船,亦能覆舟。 皇上一意孤行,朝臣都看着,百姓都瞅着,臣能做的,只是在皇上做错的时候,善意提醒一下,若皇上听不得臣的谏言,臣便无话可说,只希望皇上将来无悔。” 厉正南抛地有声地说完,一甩衣袖,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厉正深喝道: “慢着。”厉正南回眸,声音冷寒: “皇上可还有事?” 厉正深向前走了俩步,来到厉正南身旁,压低声音说道: “阿南收手吧!咱们乃是兄弟,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与朕为难? 咱们各退一步,你放弃为颜刚出头,放弃扰先帝清净。 朕便放弃颜婷这个女人,咱们皆大欢喜如何?” 厉正南听闻,瞳孔微缩,眸光死沉,如同墨染的黑夜般,心情复杂地盯着皇上厉正深,双拳紧了又紧,半晌从齿缝里挤出一句: “绝无可能,臣定要一个答案。” “你……” 厉正深用手一指厉正南,片刻之后扬言: “既然如此,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朕与你都只是痴情人罢了,你为了颜玉那个女人不惜与朕为敌。 朕同样为颜夫人心动,又有什么不对?” 厉正南听闻,拳头紧握,因为愤怒,指甲都戳破了掌心,鲜血一滴一滴,滴落于地板之上。赤红的眼眸里布满血丝,体内如同电流闪过。 他感觉灵魂深处仿佛有狰狞的魔鬼,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嘶吼: “杀了他,杀了他?” 厉正南摇了摇头,摇掉耳朵里的魔音,走了出去。 身后颜婷望着厉正南挺拔的背影,心中闪过一抹失落。 “如此优秀的男人,为什么就看不上自己,明明自己与姐姐颜玉长的一模一样啊!” 颜婷眼眸里一抹阴蛰,长长的指甲戳破手心。 “怎么?舍不得敬宣王走?” 一个阴蛰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颜婷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片刻之后回眸望向皇上厉正深,姣臂环住他的脖颈姣喋着: “讨厌,皇上说什么呢?臣妾爱的是皇上,怎么会舍不得敬宣王走呢?” 说完,将红艳如火的红唇,凑上了皇上厉正深薄情唇瓣。 厉正深眼眸森寒地望着颜婷,颜婷的热情瞬间被熄灭,不由心中嘀咕: “难道皇上看出我喜欢敬宣王了?” 就在颜婷想要退缩的时候,厉正深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俯身吻上她性感的嘴唇。 颜婷一阵恶心,想要退缩,厉正深却不给她机会,他用厚实的大手,固定住她的头,强行撬开了她的嘴,吻得霸道,带着一丝恨意与狠劲,直到颜婷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嘴唇也红肿了起来,厉正深才松开了她。 “朕可以让你生,亦可以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 让你母仪天下。 而厉正南他千般好,万般好,却只想要你的命,爱妃如此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如何抉择。 昨日朝堂之上的事,爱妃应该也有所耳闻。 朕不希望厉正南为先帝“开棺验尸”,扰先帝清净,可他却偏偏为了你姐姐颜玉一意孤行。 为此他还威胁丞相丁大全,让其站在了他那边,朕很生气。 为此朕决定寻个时机,废了丁皇后,罢免丁丞相官职,封爱妃为后。” 说到这里,厉正深托起颜婷下巴,又吻了一下,嘴唇滑过她的脸腮,到了她的耳畔,惹得颜婷一阵战栗,只听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说道: “朕希望爱妃不要让朕失望,这段时间能够好好表现。到时候朕,爱妃,皇儿,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登上这至高无上的巅峰,一起俯瞰这雄伟壮观的天下,爱妃说好吗?” 厉正深摸了摸颜婷的肚子,意有所指地说完,之后便毫无眷恋地走了。 颜婷呆呆地望着皇上厉正深的背影,脑海里不断浮现他说过的话: “朕可以让你生,可以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 让你母仪天下。 而厉正南他千般好,万般好,却只想要你的命,爱妃如此聪明,应该知道如何抉择。” 颜婷娇拳紧握,眼前却是厉正南绝美无暇的脸庞,她深吸一口气,下了一个决定,想要再见他一面,做一个了断。 “颜夫人,你没事吧?” 皇上厉正深走后,贴身丫鬟巧儿,走了进来,关切询问。 颜婷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清冷的声音说道: “本宫没事,你帮本宫将敬宣王唤来,本宫想要与他说几句话。” “可夫人,这是后宫,没有皇上命令,敬宣王他不得踏足后宫的……” 巧儿话还没有说完,却换来颜婷狠狠一巴掌。 “本宫难道还用你教?让你去,你便去,再敢啰嗦,本宫打死你,你信吗?” 颜婷恶魔般的尖锐嗓音喝道。 巧儿捂着脸,跪倒在地抽噎着: “呜呜……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奴婢这就去,呜呜……” 说完,摸着眼泪,一路小跑出了“贻香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从“贻香殿”离开,来到御花园,强压的怒火,再也忍不住,拔剑挥向了御花园里的一棵树。 “王爷,你怎么跑这里了,属下在到处找你。” 身后传来追风的声音,厉正南的脑海里却是厉正深的声音: “到底朕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朕就是爱她,朕宁负天下人,也不会负她,哪怕她杀了三位诸侯……” 厉正南忍无可忍,耳边魔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杀了他,杀了他,他是昏君,他是昏君……” “去死吧!” 厉正南咬牙说着,飞起一剑,向追风的胸口刺去。 追风顿时傻眼,王爷不会想要杀自己吧! 就在此时,一个温柔如水般的声音响起: “阿南,你与追风在干什么?” 进宫前,厉正南在颜玉耳边耳提面命,说让颜玉人前与他秀恩爱,别让人看出他们夫妻有隔阂,让人说闲话。 颜玉为了替自己的父亲颜刚翻案,对厉正南提出的要求,欣然点头,所以才会唤的这般亲热。 就是这一声看似普通的称呼,让厉正南的剑到了追风胸口,又收了回去。 追风长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属下了,属下还以为王爷要杀属下呢!” 厉正南回眸,目光冷冷地望着颜玉,仿佛不认识她似的,直到一道如水的声音说道: “你受伤了?” 说完,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握住了厉正南的手腕,将他手里的宝剑,拿下,丢给追风。 之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往他手指戳破的掌心,倒了一些药粉,用纱布为其包扎,并在上面系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也许感觉到厉正南炽热的眸光,颜玉抬眸,嘴角微勾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立刻温暖了厉正南冰冷的心,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电流瞬间冷却,眼眸也恢复了常态。 “玉儿。” 厉正南不由低语了一声。 “我们回府吧!妾身有几个问题想要问王爷。” 颜玉如水般的声音说道。 “好。” 厉正南性感嘴唇轻启。 就在俩人打算回府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声音: “王爷,颜夫人有请。” 第二百五十四章颜婷想勾引厉正南 xvoxsh7gvjaktssqkqmpj+o1qsx+aqe6fkvmxnqnpkvs/tpul9of2xmm4kmb2lieutqwthyzgdz2 yuzwbij05kzswok+mayrknorvfyjit6eb+hguml2yfy/isstqmyu4daczhz5lryye9mqddelp 8bz7z9m8g7/5okh4wgv/kefemc3ejhqat49zdr7k2dkpgzgwaomhih4goo+ou68udpewsagwh/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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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需要有人去阻止他们寻找真相。 朕不适合出面,朕若出面,只会让厉正南更加起疑。 这就需要一个人替朕去做这一切。那个贱人是最好的人选。 将来东窗事发,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妒恨,她与她姐姐颜玉,同时爱上了厉正南。” “妙,妙,皇上此计甚妙!” 刘公公听闻,竖起了大拇指,片刻之后,低声询问: “这么说,这次敬宣王要杀颜夫人之事,也是在皇上意料之中了?” “若不如此,如何让那个女人死心塌地为朕做事?” 厉正深嘴唇轻启,一双漆黑的眼眸冷的如冰,深沉无比。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贻香殿”外,厉正南狠狠掐着颜婷的脖子,小丫鬟巧儿跪倒在地,苦苦肯求: “敬宣王松手,敬宣王饶命,求你不要杀颜夫人,你若杀了颜夫人,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因为颜夫人她肚子怀的是龙嗣啊!” 然而此时的厉正南,根本就听不得任何劝说,他赤红的双眸中满是杀意。 “敬宣王放手,快放手,再不放手,我们放箭了。” 外围一群禁军,搭弓上弦,也全都对准了厉正南。 追风紧张地望着四周,做好了备战状态。 窒息般的恐惧,袭击颜婷的脑海,她万万没有想到,厉正南真的敢杀她,双眼泛白,就在颜婷要断气的时候,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了厉正南的手腕上,如水般的声音说道: “阿南,放手。” 厉正南望了一眼颜玉,见其点头,这才松开了手。 “妾身知道,王爷一直因为几位侯爷的死,生颜夫人的气,王爷与几位侯爷乃是拜把兄弟,颜夫人却无情的杀了他们,王爷想杀颜夫人为其报仇,情有可原。 可如今颜夫人怀了皇上的龙嗣,王爷要杀她,怎么也得等颜夫人生下龙嗣之后再说。” 颜玉扫了一眼四周围观的禁军,以及诸多看热闹的丫鬟奴才们,特意补充了一句。 她怕被皇上知道厉正南杀颜婷,问罪厉正南,特意为厉正南此番行为,做了一下解释。 厉正南茫然地望着颜玉: 他之所以杀颜婷这个女人,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人刚刚胡说八道,与几位侯爷的死,没有任何关系,玉儿这是…… 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四周,厉正南瞬间明白了颜玉意图,沉声咳嗽一声,配合指着颜婷: “你这个心如毒蝎的女人,要不是因为你怀有龙嗣,本王一定杀了你,为几位侯爷报仇。” “咳咳……” 颜婷一阵猛咳,跌倒在地,小丫鬟巧儿急忙爬上前,双手相扶,关切询问: “颜夫人,你没事吧?呜呜……太医,快,快唤太医,呜呜……” 巧儿大喊,颜玉莲步轻移,上前说道: “本王妃便是医者,可以给颜夫人免费义诊。” “滚,滚开……” 颜婷狠狠推了一把颜玉,声嘶力吼。 “玉儿,你没事吧?这个女人她不知好歹,你不用搭理她。” 厉正南急忙扶住颜玉,十分不悦地指着颜婷说着。 颜玉却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 “以本王妃看,颜夫人肺活量充足,精神头十足,应无大碍,就是脑袋不太好。最好让太医给她开点治疗精神病之类的药。” 颜婷听闻,凤眸里一道锋利寒芒射向颜玉,厉声喝道: “你什么意思?竟然敢辱骂本宫?” 说完,纤长的手指,一指四周禁军,尖声大叫: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拿下她?她辱骂本宫罪该万死。” 禁军们听闻蠢蠢欲动,却听厉正南冷寒的声音喝道: “本王倒想看看,谁敢?” 禁军们立刻后退数步,没人再敢上前。 就在此时,只听颜玉说道: “大家都退下吧!本王妃与颜夫人有话要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离开之意。 “王妃让你们滚,你们听不见?” 厉正南见此情景,幽冷声音又喝一句。 众人立刻如鸟兽散。 “颜夫人……” 巧儿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见颜婷挥手,这才转身离开。 颜玉见四下已无人,只剩她们姐妹二人,上前走了俩步,语重心长: “阿婷,十几年前,母亲临死的时候,托付我好好照顾你,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听姐姐一句劝,回头是岸。这将是姐姐最后一次劝你。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皇上,就不要再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姐姐记得曾与你说过,“伴君如伴虎”,你今日之言,很容易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的。 你心狠手辣杀了几位侯爷,本应该被五马分尸,就因为你怀了龙嗣,皇上才将你从死牢里放了出来。 你应该珍惜眼下这个机会,不要惦记着你不该惦记的。 若你刚刚说的那一席话,落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得有多么伤心?他将如何看你?如何看你肚子里的孩子? 不管你与王爷有没有什么?都会被宫内人口口相传,到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即便是龙嗣,也会被置疑为野种。 你为了挑拨我与王爷的关系,的确逞了口舌之快,可皇上耳目众多,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你要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很可能一尸两命,到时候别怪姐姐,没提醒你。” 颜玉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后又补充了一句: “珍惜眼前人吧!感情这东西乃是相互的。当初你有五年的时间与王爷培养感情,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如今他已不再是你的。你就不要再胡搅蛮缠。 既然你选择了进宫,便应该用心服侍皇上。莫再冷了皇上的心,到时候真的没人能帮得了你。”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够拥有年轻俊美的敬宣王,我却只能陪着一个糟老头? 皇上长的那般磕碜,让我一看就恶心,我不要,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明明我们长的一模一样,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颜婷不怕死的大吼着,远处的厉正南蹙了蹙眉,恨得咬牙: “这女人真该死。” 颜玉彻底死心,她清冷的声音说道: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颜玉说完,不再搭理颜婷,走到厉正南面前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绯唇轻启: “王爷,我们走吧!” 厉正南急忙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颜玉的小手,性感嘴唇轻启: “好。” 俩人是那般和谐,简直郎才女貌。 颜婷眼眸里寒光闪烁。 颜玉的一番好意,颜婷却不以为然,长长指甲戳破手心。 远处有一片密林,密林里有一个黑影,正目光森冷地望着颜婷,双拳紧握,杀意顿显。 颜婷刚刚嘶吼的话,一句不落地传进了皇上厉正深的耳朵里,他的心中是翻江倒海般的恨,这个女人死不足惜。 厉正南与颜玉俩手交错,向宫外走去。 望着俩人交错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热,厉正南的心中甜丝丝的。 只是甜蜜没有维持多久,待踏出宫门的那刻,颜玉甩开了厉正南的手。 一阵失落滑过厉正南心房,他快步追上颜玉,向其解释: “玉儿,你听本王解释,本王与那个女人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本王一进去……” 厉正南还没有说完,便被颜玉清冷的声音打断: “王爷没有必要同我解释,我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三个字,宛如千斤顶一般压在厉正南的胸口,他条件反射般,一把拉住颜玉的手,拽向自己,咬牙说道: “你说什么?”  第二百五十六章来爱心之家干嘛 厉正南本想与颜玉保持距离,让颜玉一直恨着自己,可当听说颜玉根本不在乎自己与谁在一起,在干什么的时候。 厉正南却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如同千根针,万根刺一般,扎的他好难受,窒息般的难受,他的大脑仿佛不由控制,低头狠狠吻上了颜玉性感的嘴唇。 吻的汹涌澎湃,像极了困久了的猛兽,狠狠啃噬着颜玉的唇瓣,带着一丝占有,一丝怒气,简直不给颜玉退缩的机会。 追风一看,急忙摆手,让敬宣王府的下人回避。 如此限制级的画面,自然引起许多人围观,俩人是在皇宫门口,消息传的很快。 “敬宣王与王妃真是恩爱啊!俩人刚走出宫,便迫不及待那啥了……” “我也听宫门口小刘说,俩人吻的天昏地暗,哎呦喂!我都有些羡慕了。王爷与王妃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 颜婷听闻,更是妒恨,修长的指甲都戳断了俩根,一双媚眼,刺红的吓人。 在她看来,她的姐姐颜玉分明是故意在宫门口勾引敬宣王厉正南,与之秀恩爱,好让她知难而退,在向她炫耀。 “颜夫人,你没事吧?” 丫鬟巧儿,察言观色,见颜婷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忍不住关切询问了一句。 颜婷这才回神说道: “去御膳房,给本宫熬一碗鸡汤,本宫要去看看皇上。” 得不到的厉正南的爱,颜婷想找一个替身,寻求安慰,这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皇上厉正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一直到颜玉的唇瓣红肿,才恋恋不舍舔了舔她诱人的小嘴,放开了她。 颜玉抬手欲给厉正南一巴掌,却被他给抓住,身子腾空而起,待颜玉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厉正南抱上了马车。 “你无耻。” 颜玉有些恼羞成怒,厉正南却唇瓣微扬,眼梢含笑: “抱歉,没忍住,王妃实在太诱人,本王如何能经得起诱惑。” “你……” 颜玉羞愤地再次抬手,打算将厉正南脸上,那刺眼的笑容打掉,却被厉正南又一次抓住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对了,玉儿,你今天在太医院可有什么发现?” 厉正南故意转移话题。 谈到正事,颜玉的表情也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厉正南松开颜玉的手,厚实的手掌微抬,暗示她继续往下说。 “太医院是不是有规定,宫中的主子离世,诊断资料要销毁?” 这个问题,在厉正南上次诈死的时候,颜玉便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 如今厉正南就在眼前,他是皇族中人,颜玉觉得问他最合适。 厉正南拧了拧凌厉的剑眉,如实回答: “看情况,有些资料,会从太医院移交到藏书阁保存,那个地方宽广,海纳百川,历朝历代许多资料,以及藏书,都会放到那里,除非后代不想触景生情,才会将一些东西亦或是资料,焚烧,以作忘记。” 颜玉点头: “原来如此,看来先帝的那些诊断资料,应该是放在了藏书阁保存了,我还以为都烧毁了呢!”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要为自己父亲颜刚申冤,查先帝的死因,找到先帝之前的诊断资料,是必经之路。 “你是说太医院没有先帝的诊断记录?” 厉正南眸中带着一丝疑惑。 “没有,太医院给我的答复是,先帝已死,资料便没有必要保存。” 颜玉将太医院的原话,告诉了厉正南,厉正南眼眸森寒,微微点头: “若是如此,改天本王寻个机会,去一趟“藏书阁”看看,也许太医院将其移交到了那里。” 尽管如此说着,可厉正南心中却有一个疙瘩,按理来说,太医院毁了任何人的诊断资料,都不可能毁了先皇的。 历朝历代各宫嫔妃,小主的资料,要是用不上都可能会被另行保存。 只有历朝历代天子的看诊资料,要封存在太医院,那是镇店之宝,是代表太医院能力的象征,正常来说不可销毁,或另行保存。 “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颜玉清丽嗓音又启。 厉正南收回思绪,只见颜玉弯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说道: “我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太医院的太医们,当年给先帝看诊的医者都有谁?令人费解的是,当年的那些医者,无一例外全都落难。” “落难?” 厉正南低语,片刻之后抬头: “当年仿佛确实死了几名太医,为此皇上还曾下令天下寻医,又择优录取了几位,充盈了太医院。” 说到这里,厉正南停了一会,厚实嘴唇又启: “十年了,具体的,本王已经记不清了。能帮你的不是很多,毕竟那时本王也不过才十几岁。加上对此事,不是很上心,所以记忆很少。” 颜玉点头: “先帝死后,他们也都无一例外的先后过世,有的是病死的,有的是意外落水身亡,被盗贼追杀,更甚者还有喝水呛死的,千奇百怪。” 厉正南听闻,墨瞳里带着一丝凌厉,滑过一抹疑惑: “这么巧?” 颜玉红唇微动: “就是如此巧,同一年,同一个月,相继十位太医离世。” “拿来给本王瞧瞧。” 厉正南星眸清凛,神色冷漠,带着一丝疑惑,向颜玉伸出了手。 颜玉顺从地将手里记录的手册,递给了厉正南,厉正南深邃的眼眸,在数十名太医的名字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了一个名字上,停了下来。 颜玉叹了一口气: “如今所有人都死了,要想了解当年的事,恐怕很难。只能等王爷到藏书阁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先帝的诊断记录。” “都死了,不见得。” 颜玉话音刚过,便听厉正南莫名说了一句。 颜玉:“……” 王爷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这些太医里,也许还有人还活着。” 厉正南性感嘴唇轻启,眼眸里带着一丝亮光。 “王爷什么意思?莫不是王爷认识这里面,哪位太医?他还在世?” 颜玉疑惑询问,眼眸里带着一丝期盼。 厉正南抬眸,俊美的脸上神色冷漠,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太医的名字说道: “本王前段时间在东越,见过一个医者,他的名字就叫这个。” “计天云?” 颜玉低语。 “不过你也别太高兴了,也许只是同名,也说不准。” 就在颜玉兴奋异常,以为有了突破口的时候,却被厉正南泼了一盆凉水。 “是不是总要见过才知道,我想去东越瞧瞧。” 颜玉只忧伤片刻,便又充满希望,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不用去东越,本王已经传信给墨云了,让他将其带回来。” 厉正南如实说着,颜玉诧异: “难道王爷早就开始查先帝驾崩案了?” “那倒不是,只是在东越的时候,本王总觉得计天云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加上东越府众人中毒,那毒很蹊跷,计天云诊断之后,便疯了。 还说什么又是这个毒之类的话,之后便跑了,本王觉得可疑,便着墨云找寻,如今刚找到,本王让他秘密将其带回京城,我们只能先静待几日。” 厉正南不急不缓向颜玉讲诉着,然而话音刚落,颜玉便紧张了: “你说什么?东越府众人中毒?那阿吉他……” “阿吉他没事,你别担心,这次东越侯府危机,还多亏了阿吉呢!” 厉正南自知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安抚。 颜玉的眼眸里充满置疑,厉正南无奈只能继续解释: “是这样的,有人给东越侯府众人,在饭菜里下了毒,那天刚好阿吉没有胃口,便没有吃,逃过一劫。 阿吉找了许多医者,为东越侯府众人诊治,可都没有医好。 没办法,阿吉便书信一封,将阿意那小子给唤去了,你可别说,阿意那小子,还有俩把刷子,竟然将东越侯府众人的毒解了,为此俩个小家伙,在东越可吃香了。” 厉正南轻描淡写,怕颜玉担心,他将俩个孩子经历的凶险,撇开没说。 尽管如此,依旧让颜玉盈了眼眶: “呜呜……是我这个娘亲没用,没有及时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呜呜……我对不起他们……” 颜玉充满内疚地哽咽着,厉正南紧紧将其揽在怀里,沙哑的声音说道: “不,你很好,是你教给了他们,在逆境里生存的法则。 要不是你,阿意也不会习得如此好的医术,不是吗?” 颜玉听闻,破涕为笑: “什么如此好的医术?那臭小子,只知毒理,他对医术没兴趣。” “那也不错,起码能自我保护。” 厉正南想起北冰侯府的凶险,不由说了一句。 颜玉点头: “他们虽然很调皮,但从不会故意惹事,很懂事的,我真的很想他们。” 厉正南掏出锦帕,为颜玉擦去眼角泪水,带着一丝心痛,将颜玉额头贴向自己胸口,沙哑的声音,无限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玉儿,如今他们的身份今非昔比,没有皇上召唤,可能一时半会离不开各自的领域,不过本王答应你,会寻一个时机,将他们召来京城,与你相聚,给本王时间好吗?” 颜玉点头,乖顺地依偎在厉正南怀里,绯唇轻启: “好。” 这一刻,颜玉对厉正南没有丝毫恨意,只有信赖。 直到追风的一声: “王爷,“爱心之家”到了。” 打破了眼下宁静,颜玉抬眸,黛眉紧蹙: “王爷带我来“爱心之家”干什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未雨绸缪 与皇上厉正深的一番争吵,让厉正南严重意识到皇上厉正深变了。 不,不是变,是从始至终自己仿佛都没有了解过他的这位好皇兄。 尤其是厉正深告诉他,要想让他杀了颜婷,为几位诸侯报仇,除非厉正南放弃颜玉,放弃为“古医族”颜刚翻案,这更让厉正南对此起了疑心。 “看来不未雨绸缪,恐怕不行了”。 这让厉正南想到了孙华风,于是没有经过颜玉同意,便让追风将马车驾到了“爱心之家”,他想让颜玉医好孙华风。” “不可能。” 当得知厉正南意图的时候,颜玉斩钉截铁拒绝了: “他要杀我,我能吊着他一口气,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什么时候好,能不能好,已经不在我能力范围。王爷还是另外寻别的医者吧!” 厉正南听闻,摇了摇头,这个结果已经在他预料之中,所以他才自做主张,让追风将马车驾了过来。 因为厉正南坚信,颜玉她是善良的,否则不会在得知东东带回来的是孙华风,依旧选择出手相救,让孙华风从命悬一线中,活了下来。 只是当他从贾六处,得知孙华风依旧没有醒过来时,仍然有些担心。 颜玉与孙华风之间的事,贾六也曾听颜玉提过,他很为难。 他也曾是一名将领,不是没有脑子之人。 孙华风出事,贾六意识到事态的不寻常,便找了厉正南请示,要不要在外面寻一个大夫,为其看诊。 厉正南摇头: “不可,杀孙将军的人是谁,还未可知,万一走漏风声,不光孙将军会面临再次危机,还会给“爱心之家”,带来灭顶之灾”。 俩人探讨之后,还是将主意打到了颜玉身上。 “本王知道,那天是孙将军他冲动了,他要杀你,的确是他不对,可他也是因为本王,才会想要杀你的。 他以为,你要嫁给本王,是想替你古医族报仇,他怕你伤了本王。” 厉正南拉住颜玉的手,努力解释着。 颜玉冷言: “那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他要杀我的事实。” “玉儿,算本王求你了,本王替他,向你道歉,只要你肯医治他,本王随你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厉正南拉着颜玉的手,低声下气肯求着。 要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让颜玉如此为难。 除了皇上厉正深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让厉正南迫切地希望孙华风醒来,那就是军营里出现了一个假的孙华风。 尽管不确定这阴谋的背后,会是什么人在作祟,但此事已经很不寻常。 所以他不敢为孙华风请别的医者,只能厚着脸皮找颜玉。 颜玉见厉正南为了孙华风如此低声下气求她,脸上出现了浓浓不悦,仿佛吃味般说道: “王爷如此护孙将军,不会是你们俩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比如……” 说到这里,颜玉停了一下,想到孙华风杀自己,也是为了厉正南,而厉正南又如此护孙华风,宁愿为其去死,颜玉黛眉紧蹙: “难不成王爷有“龙阳之好?” “咳咳……” 颜玉话音刚落,便惹来厉正南一阵猛咳。 片刻之后,他抓起颜玉手,将其往自己怀里一拉,咬着颜玉的耳朵,魅惑的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有没有“龙阳之好”,本王不知道。 王妃,要不要现在帮本王验验?” 厉正南说着,将手放在了颜玉胸口,大有脱颜玉衣衫的架势。 嘴唇碰触颜玉耳边的触感,更是酥酥麻麻的让颜玉的内心,也跟着瘙痒了起来,她立刻红了脸颊,娇拳紧握,捶打着厉正南胸口,嘴里大叫: “厉正南,你流氓。” 因为羞涩,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魅惑,如同姣喋,厉正南将其揽入自己的怀里,低沉而魅惑的声音说道: “玉儿,我喜欢你唤我的名字,这让我感觉与你的距离近了一些,能不能再叫一次。” 话音刚落,颜玉猛然清醒,她想到了“古医族”的灭亡,一把推开厉正南,冷言喝道: “王爷请自重。”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俩人又恢复了以往冷冰冰的相处模式。 “好,本王自重,玉儿你别生气,你听本王慢慢与你说。” 厉正南有口难言,只能松开颜玉,向其诉说眼下的形势。 当得知军营里,还有一个孙华风时,颜玉一脸震惊。 “王爷此话当真?” 厉正南郑重点头: “本王不会拿此事,开玩笑。所以玉儿,本王希望你放弃前嫌,帮本王一次。 虽然本王还不知道军营里的人是谁,但本王却知道,此人必不怀好意。 另外四方诸侯惨死,看似颜夫人是罪魁祸首,可本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就算她只是想留在本王身边,也没有必要杀几位诸侯,来陷害于你。 更何况整个夏邑国的人,都知道“六虎之义”,颜婷她不是一个傻子,她怎么会不知道杀了几位侯爷,本王会更生气?更不可能会与她在一起。 换言之,颜婷从王府离开的时候,是阶下囚的身份,她身无分文,从京城到几位侯爷的府邸,远隔千山万水。 她如何赶去的?仅凭俩条腿,恐怕够她走一年的,不是吗?到底是谁在助她? 还有那枚杀人的戒指,若没有银子,哪个工匠,会如此煞费苦心为她打造,你说呢?” 厉正南一句又一句反问,也让颜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抬眸望着厉正南如同浩瀚大海般的眼睛,询问着: “王爷的意思是,有人逼着我妹妹颜婷做这些事的?” “逼不逼,本王不确定,但有一件事,本王确定,那就是你妹妹颜婷与一伙神秘黑衣人有联系。 当初本王得知你与她身份互换的时候,便将她关进了地牢,本想等将你从东越接回来,再处置她,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被一群黑衣人给救走了。 也许就是那群黑衣人,协助她去的几位侯爷的府邸。” 颜玉听闻,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为何我从未听你提过?” 厉正南苦笑: “最近事情太多,本王没有机会说。” 颜玉明白了厉正南的意思,最近她们俩人的关系有些尴尬,厉正南不是没有机会说,是不知道该不该与自己聊这个话题。 “那皇上那里,你可曾提过?” 厉正南摇头: “没有,本王最近发现皇上已经不是本王所熟识的那个皇上了。 那个女人从王府离开,便爬上龙榻,本王甚至怀疑那伙黑衣人,便是皇上的爪牙,所以……” 厉正南没有说完,颜玉已经了解了厉正南的意思,她点了点: “先瞒着,寻个时机再说,也好。” “嗯!” 厉正南抬了抬手,本想摸一摸颜玉的一头秀发,又怕颜玉生气,只能作罢。 “咳!”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玉儿,本王知道,让你医治孙将军为难你了。 也知道你生本王的气,可玉儿,有一件事,本王一直没有告诉你。” 颜玉:“什么事?” 厉正南犹豫片刻说道: “我们的孩子现身京城,可本王让人将京城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 皇宫,本王也让云起找过,然而都没有找到。 本王想换个思路找寻。” “换个思路?” 颜玉黛眉紧蹙,低语着。 “对!换个思路。玉儿,你想想我们的孩子,为何会与四方诸侯的孩子掉包? 四方诸侯分布四个方位,他们的孩子不可能无端出现在京城,定是人为。 这个人想要干什么?若本王没有猜错,应该是打算利用孩子,利用你,让本王与四方诸侯互相残杀。” 想到颜玉在四方诸侯的争夺下,跌落悬崖的那段时间,厉正南依旧心有余悸。 “只是后来没有得逞,我没有死,四方诸侯亦没有出事,所以他又利用我妹妹杀了几位侯爷? 目的是陷害我,逼着你为我出头,再利用皇上杀了你?” 颜玉捂着嘴,一脸震惊地接着厉正南的话说完。 “这个只是本王的个人猜测,没有证实。那个假的孙华风,如今算是唯一的突破口,本王想试试,看看从这个方向出发,能不能找到我们的孩子。” 尽管颜玉知道,厉正南之所以如此做,不光为了孩子,还为了让她能救孙华风,以及抓阴谋背后的那个人,阻住夏邑国大乱,但颜玉却没有点破。 “干娘,干娘……”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东东兴奋的声音。 有人看见门口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东东便跑了出来。 经过漫长的找寻颜玉的过程,东东不再那般腼腆,他从心里接受了颜玉,称呼自然也就改了。 “既然如此,王爷还等什么?” 颜玉清丽嗓音说着,掀开车帘,率先跳下了马车。 “干娘,你来了。” 东东兴奋地冲到了颜玉面前,颜玉宠溺般伸手将其揽在怀里,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 “东东又长高了,很快便赶上干娘了。” 东东憨憨笑着,一脸幸福。 只是厉正南望着到达颜玉胸口东东的头,是那般刺眼,不由咳嗽一声,说了一句: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懂不懂?” 一边说着,一边强行拉开了颜玉与东东。 颜玉:“……” 东东他还是个孩子。 厉正南:“……” 本王没看出来,等孙将军好了之后,便让东东跟着孙将军到军营,历练去吧! 十一岁的东东,在厉正南眼里俨然成了青年,颜玉眉头紧蹙: “他太小了。” 东东:“……” 干娘,我乐意。我想到军营历练,我也想为国家出力,做一个有用的人,因为我是男子汉。 颜玉:“……” 那好吧! 厉正南:“……” “你小子,有志气”。 说完,洋洋得意地望着颜玉,嘴角微勾,一副示威的样子。 颜玉懒得搭理他,向“爱心之家”走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颜婷吃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颜婷端着巧儿为其准备的鸡汤,来到“御书房”门前,却发现皇后丁氏也端了一碗鸡汤,侯在那里。 “皇后,请回吧!皇上他不想见你。” 颜婷老远便听到了刘公公那尖细的声音,在打发其离开。 “让本宫进去,让本宫进去……” 皇后丁氏听说皇上不见她,不死心地打算硬闯,却因为门口禁军阻扰,终没有成功。 “呜呜……皇上,臣妾父亲已经知错了,求皇上原谅他。 臣妾亲自熬的鸡汤,皇上你尝尝。 呜呜……皇上……臣妾父亲让臣妾传话给皇上,只要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会不顾一切阻止敬宣王为先帝开棺,扰先帝清净,求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呜呜……” …… 皇后丁氏梨花带雨,一遍又一遍卑微恳求着,道着谦。 颜婷望了一眼身旁的小丫鬟巧儿,巧儿机灵地上前说道: “奴婢听说昨日朝堂之上,敬宣王要求为先帝开棺验尸,丁丞相作为皇后的父亲,竟然站在了敬宣王那边,惹得皇上龙颜大怒,要罢免丁丞相官职,许皇后娘娘正因为此事,向皇上赔罪。” 这件事,颜婷已经听皇上厉正深提过,以眼下的情景看,丁皇后,快要失宠了。 如此想着,颜婷眼眸里柒染上了一抹喜悦,看来她登上皇后宝座,指日可待。 抓不住敬宣王厉正南的心,颜婷便想赢的皇上厉正深的恩宠,也算是一种补偿。 想起之前古医族那个“凤鸣九天”的传言,颜婷认定自己便是传言里的那个人。 她心中暗暗发誓:“等有一天她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后宝座,定会让厉正南与她姐姐颜玉后悔。” 如此想着,颜婷一双凤眸无限鄙夷地扫了一眼皇后丁氏,阴阳怪气地说道: “巧儿啊!有一些人呢!就是脸皮厚,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人老珠黄了,还不要脸地往皇上面前凑,我要是某些人,便会离皇上远远的,给年轻貌美的人,腾地方,而不是在这里死缠烂打,扰皇上清净,你说是吗?” “颜夫人所言甚是,有些人就是不知羞。” 颜婷的贴身丫鬟巧儿,急忙拍马屁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皇后丁氏的贴身丫鬟云清,疯了一般冲过来,狠狠便给了巧儿一巴掌: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羞辱皇后娘娘,谁给你们的胆子?不想要脑袋了吗?” “啪啪……” 颜婷见巧儿挨了打,回手便还了云清俩巴掌,幽冷的声音喝道: “本宫的人,你也敢打?你好大的胆子。 还有,本宫如今怀有龙嗣,谁敢要本宫的脑袋?” 倒不是颜婷想维护巧儿,只不过巧儿是她的人,云清打了巧儿,便是打了她颜婷的脸,所以颜婷才出手教训。 只是颜婷这一举动,倒是把巧儿感动了,她泪眼汪汪: “颜夫人,呜呜……” 这一刻,巧儿发誓,今后定会尽心服侍颜婷。 颜婷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为其换来一个无比忠心的奴婢,这是颜婷始料未及的。 “皇后娘娘……” 丁氏的贴身丫鬟云清挨了打,也无比委屈地唤了一声自己的主子,只是皇后丁氏却没有为其出头,而是一副软弱可欺般的样子说道: “我们走吧!颜夫人她怀有龙嗣,正得盛宠,若我们再得罪于她,皇上会更加生本宫的气。” “可颜夫人她也太过分了,毕竟你才是皇后,她的气焰如此嚣张,奴婢就是看不惯。” 云清扶住丁皇后的手臂,一副很不满地样子,跺脚说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报仇的机会有的是。” 丁氏丢下一句阴蛰蛰的话,便走了。 颜婷望着丁皇后的背影,眼眸里寒光涌现,心中暗道: “三十年?本宫怎么可能等到三十年,用不了多久,本宫便可以取代于你。” 丁氏走了,颜婷抬头挺胸,一副高傲孔雀般对站在门口的刘公公吩咐: “去,帮本宫向皇上通传一下,就说本宫亲自熬了一碗鸡汤,要给他补补身子。” “是,奴才遵命,颜夫人请稍候。” 刘公公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鄙夷,却不动声色,转身进了御书房,不一会便出来了,一脸歉意: “抱歉,颜夫人请回吧!皇上他不想见你。” “什么?皇上不见本宫?这怎么可能?你可对皇上说过,是本宫?” 颜婷不敢置信般尖声大叫。 在颜婷看来,皇上厉正深已经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如今不见她,让颜婷有些接受不了。 “咳!” 刘公公叹了一口气,莲花指一翘,向颜婷点拨着: “颜夫人你还是请回吧!如今皇上有心疾,看到你,就难受,自然不愿意见你啊!” 颜婷:“……” 她茫然地望着刘公公,只听刘公公接着说道: “也真是苦了皇上了,你说你与你那个姐姐颜王妃,怎么就长的如此像呢? 皇上一看见你,便会想到你的姐姐颜王妃。 本来你杀了三位诸侯,皇上就应该处死你的,可你却在此时,怀了龙嗣,加上皇上对你也是念念不忘,便顺理成章地赦免了你,皇上顶着多大压力,颜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敬宣王他几次提出让皇上法办了你,都被皇上挡了下来。只因为皇上他心里有你。 可如今为了颜王妃与敬宣王提出的重查古医族之事,以及为先帝开棺之事,皇上是寝食难安。 所以颜夫人以后还是不要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也是怕自己的怒气,牵连到颜夫人你啊!” 刘公公说完,挥了挥手。 “可……” 颜婷红艳嘴唇轻启,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人狠狠撞到了一下。 “啊……” 颜婷发出一声惨叫。 小丫鬟巧儿急忙扶住她,并关切询问: “颜夫人,你没事吧!” 之后,用手一指来人,喝道: “刘常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撞我家夫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万一把我家夫人肚子里的龙嗣撞掉,你担得起责任?” “呦!这不是姐姐吗?抱歉,刚刚没有看到姐姐在这里,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奴婢呢!对不起!对不起!” 刘常在仿佛刚看见颜婷似的,用酥到骨子里的声音说着。 颜婷娇拳紧握,她很清楚刘常在是故意的,眼眸里含着无尽的恨意,没等颜婷说什么,便见刘常在屁股一扭,转向了刘公公: “刘公公,本小主听说皇上心情不好,特抱了琵琶前来,想弹于皇上听。” “刘常在有心了,奴才进去通传一声,见与不见要看皇上心情。” 刘公公履行公事般说着,转身进入了御书房。 颜婷本以为皇上厉正深心情不好,谁也不会见,却没有想到,不一会刘公公便出来了,对刘常在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姐姐,我先进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气颜婷,总之刘常在进去的时候,娇滴滴的说了一句。 颜婷简直气炸,自己不爱是一回事。别人抢走自己本该得到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望着刘常在的背影,颜婷眼眸深寒阴冷,纤长的手指在袖衫下不断攥紧,心中多了一丝妒意。 不一会,御书房里便传出好听的琵琶声,颜婷感觉胸口一阵沉闷。 “我们走。” 就在颜婷转身的时候,琵琶声嘎然而止,接着是女人喘息声以及一声又一声魅惑人心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仿佛害怕外面人听不到似的。 颜婷不是处子之身,她已经不止一次的服侍皇上厉正深,自然知道御书房里正上演着什么,不知为何,颜婷心如同被锥子扎过似的,让她难受。 “叫那么大声干嘛?这刘常在也太不知羞了。” 丫鬟巧儿看不惯,忍不住红着脸,抱怨了一句。 颜婷心中的恨更浓,她得不到敬宣王厉正南的爱,便一定不会再让人将皇上厉正深的心抢走。 远处皇后丁氏与丫鬟云清,正在桥上喂鱼,见颜婷走来,讽刺说道: “颜夫人,看来也并不得宠,是本宫高估了你。 用不了太久,等颜夫人肚子里的龙嗣,落了地,恐怕便是颜夫人消香玉损的时候了。 颜夫人可要将皇上心给抓牢了,一旦失了盛宠,不用本宫对付你,敬宣王决计也饶不了你,因为你杀了他与皇上的拜把兄弟,哈哈……” 丁氏大笑着离开,颜婷的心,却“咯噔”一下。 尽管皇后丁氏的话,不好听,可颜婷却知道,她说的是实情。 若她失了盛宠,敬宣王肯定饶不了她。 而要得到皇上厉正深盛宠,唯有阻止姐姐替古医族翻案,不让敬宣王有机会为先帝开棺。 为此颜婷下了一个决定,她要帮皇上厉正深达成心愿,让其知道,只有她才配待在他的身边。 与此同时,皇后丁氏转了一圈,却又向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里琵琶声又起,皇后丁氏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向皇上厉正深禀报: “回禀皇上,你让臣妾说的话,臣妾已经如实转叙给了颜夫人。请皇上原谅臣妾父亲的过失。” “回去告诉丁丞相,下不为例!否则……” 厉正深幽冷的声音说着,带着威胁意味。 皇后丁氏急忙额首承诺: “不会再有下次,请皇上放心。” 厉正深挥了挥手。 待丁氏走后,刘常在放下琵琶,扭着如蛇般的腰身,来到皇上厉正深面前,抱住厉正深脖颈姣喋着: “皇上,刚刚只是做做样子,现在是不是可以与妾身……” 刘常在说着,将红艳嘴唇,凑向皇上厉正深,却被其一把推开: “滚……” “皇上……” 刘常在跺脚姣喋,可在见到皇上厉正深阴蛰蛰的眸光时,只能欲求不满地转身离去。 刘常在前脚刚走,皇上厉正深便口吐鲜血,刘公公大叫: “皇上,你吐血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原来如此 “御书房里” 皇上厉正深指着一个太医,厉声喝道: “你这个庸医,朕吃了这么久你开的药,为什么就不见好,你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地上跪着的申太医,诚惶诚恐: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实在怪不得臣啊!是皇上最近肝火太旺,所以……所以……” “什么?你的意思是,都是朕的错?” 厉正深一听,火气更旺,狠狠一个砚台,甩了过去。 “啊……” 申太医惨叫一声,顿时额头鲜血直流。 刘公公见状,急忙摆了摆手,尖细嗓音喝道: “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滚,净惹皇上生气。” “是,是,是,老臣这就滚,这就滚……” 申太医听闻,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御书房。” 望着申太医的背影,刘公公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来,喝口茶水,消消气。 这申太医简直太没用,回头奴才督促他,再给皇上好好开副药。” 刘公公见厉正深胸口起伏,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急忙为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体贴说着。 厉正深却是一肚子气,吐血可不是好事,这代表他的病情加重,没有不怕死的,厉正深如是,他狠狠将刘公公给的茶,砸在了地上,厉声喝道: “朕要是一直让这个庸医给朕看诊,朕非死在他手里不可,你立刻传朕旨意,抄了他的家,砍了他的脑袋,再给朕寻一名太医来。 “是,是,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点头哈腰,片刻之后提议: “皇上,奴才听闻,颜王妃医术高超,要不奴才去将颜王妃唤来,给她给皇上瞧瞧?” 刘公公话音刚落,厉正深便狠狠将一本书甩向了他: “净给朕出些馊主意,你是打算让厉正南他知道,朕已经病的不行了吗?他估计巴不得朕赶紧死,他好继承朕的皇位呢!” “哎呦喂!奴才还真没想那么多。 瞧奴才这榆木脑袋,就是不如皇上脑袋灵活。” 刘公公拍了一下自己脑门,一脸懊恼后,接着说道: “也是啊!如今敬宣王被那个颜王妃,迷的神魂颠倒,为了“古医族”那点破事,竟然不惜与皇上为难,可见他变了,不再是先前对皇上尊敬有加的敬宣王了。 就说,上次他撺掇朝臣,站在他那边,便可以看出,他是蓄谋已久。 还有他竟然还私会大将军孙华风,得亏皇上发现的早,除掉了孙华风,将新科状元轩辕奇派了去,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若再让他知道皇上吐了血……” 刘公公故意没有说完,厉正深已经攥紧了双拳。 “哼!想要取代朕,他做梦。” 厉正深咬牙说着,片刻之后接着说道: “朕决不能让他知道,朕身体不适。朕要等到“月圆之夜”,他的魔毒发作。到时候让他求着朕杀他,如此朕才不至于落个心胸狭窄的骂名。 所有人都会觉得朕是被逼无奈才杀了他。朕是仁君。” “那是,皇上一直是仁君,天下公认的。” 刘公公毕恭毕敬,专挑厉正深爱听的话,这对厉正深很受用,气也消了大半。 “对了,那个神秘黑衣人怎么样了?可有消息?” 厉正深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又问了一句。 刘公公摇头: “没有,最近那个黑衣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音讯。” “那俩个孩子呢?他们可还安分?” 厉正深又问。 “他们敢不安分吗?要不安分,奴才废了他们。” 刘公公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当然,还是皇上的虎威,将他们震慑住了,他们如今除了依附在皇上身边,还敢去哪里?还能去哪里?皇上你说是吧?” “也是。让他们以后少出去,别净给朕惹事。” 厉正深满意地点头,完全没有看出刘公公眼中的鄙夷。 刘公公额首: “奴才明白。” 之后见皇上厉正深脸色缓和不少,刘公公再次上前说道: “皇上,奴才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厉正深冷喝了一句。 刘公公眼珠子转了转: “皇上,刚刚你下令抄申太医的家,砍他的脑袋,这……” “怎么?你有疑义?他医不好朕的病,朕还不能杀他?” 厉正深拧了拧眉头,周身散发着骇然杀气。 “皇上息怒,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觉得,最近几天,敬宣王与颜王妃天天往太医院跑。 皇上整出如此大动作,势必会引起敬宣王的怀疑。 还有,皇上的龙体,一直是申太医给定期看诊,万一突然换了太医,定会引起不小的猜忌。 如今离“月圆之夜”,相距不远,皇上何不稍安勿躁,等除掉敬宣王之后再说?” 刘公公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着。 厉正深听闻,眉头紧蹙: “话虽如此,可朕的病,不能一拖再拖啊!万一他没死,朕倒拖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刚刚申太医说过,皇上只是忧思过度,不会有生命危险。 如今想来,皇上最近确实是忧国忧民,先是四方诸侯惨死,后又因敬宣王提出重查古医族颜刚医死先帝一事,哪件事不是把皇上气的够呛。 所以说,申太医的诊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药用的份量有些轻,这样,一会奴才督促他,给皇上加大药量,相信定可以药到病除”。 刘公公一副为厉正深着想的样子,谏言着。 厉正深点头: “去吧!告诉他,务必好好斟酌,给朕开药,要医不好朕,朕定饶不了他。” “是,是,是,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好好督促他。” 刘公公讪讪笑了俩声,承诺着,之后便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有一片密林,此时申太医的额头,已经做了简单包扎,正在那里,来回渡步,翘首以待,见刘公公出来,急忙迎上前,一副很焦急的样子询问: “刘公公,皇上他怎么样了?我跟你说,皇上的病情,真的不能再拖了,他是中了毒,不是忧思过度。” 刘公公听闻,眸中寒光涌现,他幽冷的声音询问: “你刚刚说什么?皇上患了何病?” “皇上他……” 申太医刚打算说,皇上是中了毒,便听刘公公阴蛰蛰的声音说道: “刚刚皇上还下令要抄了申太医的家,砍了申太医的脑袋,是咱家帮你,劝服了皇上。 若让皇上知道你诊断失误,你说皇上会不会龙颜大怒?再……” 说到这里,刘公公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手刀。 申太医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用颤抖的手指着刘公公说道: “那……那还不都是因为你?是……是你告诉老夫,皇上不喜欢听病重的话,让老夫说忧思过度,你……你……” 申太医简直怒不可赦,刘公公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用只有他与申太医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申太医,可以如实向皇上禀报,你觉得皇上是信赖你?还是信赖咱家? 再说了,咱家又不是医者,咱家说皇上忧思过度,你便说忧思过度,你到底是谁的臣子? 只要咱家一口咬定从未说过,你觉得皇上会处罚谁? 你欺骗皇上,耽误皇上病情,你该当何罪?” “你……你打算造反?” 申太医此时才觉出不对劲,可为时已晚,只见刘公公嘴角微勾: “咱家听说申太医家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若申太医因为欺骗皇上,被抄了家,你说她会被发配到哪里?” 刘公公见申太医不说话,知道他被自己唬住,肆无忌惮: “申太医,知道我们夏邑国最缺的是什么吗?” 申太医:“……” 他一脸惊恐。 刘公公凉薄嘴唇轻启: “军妓。” “你……你这个阉人……” 申太医恨得咬牙,用手指着刘公公,刘公公脸上却神色淡然: “行了,既然已经错了,便一错到底吧!” “一错到底?你是打算谋杀皇上?你……” 申太医一脸惊恐,瞪大了双眸。 “咱家也是为了你好,如今皇上的身体,你也看到了,已经病入膏肓,只要你不给他医治,他自然而然便一命呜呼了,无需你动手。” 刘公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说着。 申太医的魂都快被吓飞了,他的眼睛瞪的滴溜圆,却听刘公公接着说道: “凭心而论,你觉得皇上他怎么样?宫中传言,想必申太医也听说了不少吧! 诛杀太后,谋杀先皇,无风不起浪,前段时间为了止住谣言,皇上杀了多少宫女,太监,以及各宫小主,申太医不会没听到任何风声吧? 今有敬宣王提出为先帝开棺,你觉得要不是先帝的死,另有隐情,敬宣王他吃饱了撑的吗? 皇上他根本就不是仁君,我们又何必保他? 让有才能,有能力的人,来当这一国之君不好吗? 到时候,你我都是有功之人,如同当年的四方诸侯。 只是皇上失德,容不下有功之臣,四方诸侯最后都惨死在皇上之手。” “刘公公是说四方诸侯,都是死在皇上手里?” 经过刘公公一番洗脑,申太医不再如刚刚那般气愤,他一脸不敢置信地询问着。 “你说呢!杀四方诸侯的人是颜夫人,可如今你也看到了,皇上他非但没有治罪她,还将她从美人直接升到了从一品夫人,不是吗?” 刘公公不答反问着。 申太医仿佛瞬间明白了: “难道你是敬宣王的人?” 刘公公摇了摇中指,脸上有着阴森森的笑意: “这不能说,申太医心中有数即可。 你想皇上若驾崩,谁会是最后受益人?聪明人一想便知。” 申太医听闻,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第二百六十章颜王妃出城了 颜玉与厉正南从“爱心之家”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俩人途径之前的“善心堂”,颜玉伸手掀了一下车帘。 那里已经被清理一空,如今已经添了新的瓦舍。 颜玉的眼眸里出现伤感,回忆往昔,宛如昨日,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天各一方。 厉正南坐在颜玉对面,默默望着,他知道颜玉又想四个小家伙了,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就连抱一下她,给她一丝温暖,亦没有资格。 就在刚刚,大将军孙华风醒来,当得知是颜玉救了他的时候,万分感动, 可当想到“古医族”灭亡的时候,孙华风脸上出现了愧疚。 不出厉正南所料,孙华风犹豫了没多久,便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孙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行如此大礼?赶紧起来,你的伤还未痊愈,很容易裂开的。” 颜玉医者本分,急忙双手相扶,打算扶起孙华风,却被他给制止了。 “王妃请听末将说,末将对不起你。” 颜玉:“……” 孙将军何意? “末将向王妃请罪,当年“古医族”……” 就在孙华风欲说出实情的时候,却被厉正南打断: “好了,孙将军无需多言,本王已经向王妃承认了当年罪行,是本王带人剿了“古医族”。” 孙华风:“……” “不是,王爷……我……” “好啦!你好好养伤吧!军营里还等着你回去,别耽搁久了,万不可真的让人取而代之了,才好。” 厉正南根本不给孙华风说出实情的机会,一再打断了他的话。 “王爷……” 孙华风不死心地又唤了一声,厉正南瞪了他一眼,意有所指: “如今夏邑国风雨飘摇,已经经不起任何变故。孙将军应该以大局为重,安心养伤,早些回去掌控大局。” 孙华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王爷说的很对,如今整个夏邑国,风雨飘渺,军营里的人,到底是谁,还未可知。 他的确不适合再节外生枝,还是等事情解决之后,再向王妃解释吧! 想到这些,孙华风点头: “末将遵命。” 如今离“月圆之夜”越来越近,厉正南却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厉正南不知道颜玉知道真相后,会是何种表情,会发生何事,他不敢赌,亦赌不起。 “血魔之毒”一直是厉正南心中的隐患,他怕这次“月圆之夜,”会是他的死期,独留颜玉于世上,总需要人保护。 除了“暗卫堂”的那些人,若能再多一个孙华风护着她,也是好的。 更何况,厉正南从未觉得自己无罪,他是有罪的,当年他若想要阻止,总能活下来几个人,是他纵容了孙华风赶尽杀绝。 既然有罪,又何必计较过程。 罪,这东西,有一个人承担便足够。 “玉儿,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厉正南害怕孙华风说漏嘴,便伸出手,打算拉颜玉离开。 颜玉却没有搭理厉正南,转身离去。 望着空落落的手心,厉正南有些无奈,他知道刚刚自己与孙华风的对话,再次勾起了颜玉的悲伤。 马车缓缓向远处驶去,谁也没有看到,他们所经过的“善心堂”对面茶楼窗户处,正站着俩个人。 一个带着面具,而另外一个双手抱剑。 “公子,属下真是搞不懂,你说狗皇帝厉正深为什么明知道颜婷那个女人,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还要认?” 面具男子勾了勾嘴角: “因为他是厉正深,虚伪至极的厉正深。 “哦!对了,宫里那人说,他已经说服了申太医隐瞒皇上中毒之事,那个申太医还以为是厉正南着人下的毒。” 双手抱剑的那人,毕恭毕敬说着。 “那就好!一切尽在掌控。” 面具男子勾了勾嘴角。 颜玉与厉正南的马车到达王府门口,颜玉便自己跳下马车,径直向府里走去。 “玉儿,玉儿……” 厉正南唤了俩声,颜玉却置若未闻,厉正南深深叹了一口气。 追风同样叹息: “王爷你这是何苦?不管真相如何,既然孙将军有意承担责任,你又何必阻扰? 你就让孙将军认了罪,不好吗?如此你与王妃也就不会再有隔阂了,不是吗?” “你不懂,孙华风现在不能出事,军营里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若王妃知道是孙华风带人剿灭了“古医族”,你觉得王妃还能尽心医治他吗?” 追风:“……” 他摇了摇头。 厉正南接着说道: “另外皇上如今已不是本王熟悉的那个皇上了,若先皇的死有疑,本王不得不怀疑是当今皇上所为。 万一……总之为了王妃的安危,本王不能不防。 “月圆之夜”越来越近,而本王的“血魔之毒”仿佛在日渐加重,本王不知道能不能如同往年一般,挺过来。” “王爷是不是太过忧心了,王妃不是给你做了几粒抑制“血魔之毒”的解药吗?那是根据以前刘天师给的解药提炼的。 更何况,王爷最近也一直在洗药浴,双管齐下,应无大碍。” 追风安抚。 厉正南摇头: “本王怀疑之前刘天师的解药,并不是因为好用,而是因为本王自己能够克制。 但最近本王发现自己有些克制不了它了,它不止在“月圆之夜”发作,平时也容易复发,比如上午在皇宫,为了颜夫人之事,与皇上争执,本王就想杀了皇上,后来……” 厉正南没有说完,追风便瞪大了双眸: “难道在皇宫时,王爷挥剑想要杀属下,是真的?属下还以为王爷是与属下开玩笑呢!” “这件事不要告诉王妃,本王不想她担忧。” 厉正南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吩咐着。 “可王爷……” 追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厉正南凌厉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只听厉正南接着说道: “本王不让孙华风说出实情,除了为大局以外,本王还有私心。” 追风:“……” 私心? 厉正南:“……” 本王在想,万一有一天,本王去了,孙华风许会因为愧疚,还有王妃的救命之恩,护她一世安好。 但若王妃知道了真相,与孙华风翻了脸,俩人搞得很不愉快。 亦或是王妃因为此事,杀了孙华风,或者伤了他…… 厉正南没有再说下去,追风已经明白了厉正南的意思,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王爷对王妃真好。只可惜上天总爱捉弄有缘人,希望有一天王爷与王妃能够冰释前嫌。” 追风暗道。 俩人一边走,一边聊,追风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转移话题: “对了,王爷,既然“爱心之家”的那个才是真的孙将军,要不要属下带人去将军营里那个假的孙将军,给拿下?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可。” 厉正南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追风:“……” 他疑惑地望着厉正南,只听厉正南悠悠说道: “如今孙将军还未痊愈,我们还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暗中观察。 你派人秘密潜进军营,看一下那个假的孙华风到底是何人所扮,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是,属下遵命。” 追风额首。 厉正南摆了摆手,追风行礼退了出去。 厉正南来到俩人的寝室门外,一脸深情地望着房门,却没有勇气推开。 “王爷……” 小丫鬟月牙刚好从房间出来,见到厉正南,正打算行礼,却见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回头望了一眼房间,心中叹息: “这王爷与王妃怎么总是相处如此特殊,王爷为何总是在王妃睡着了,才进去。 这样,王妃如何能知道王爷对她的好?是王爷不会哄王妃,还是……” 月牙一脸疑惑,压低声音询问: “王爷不进去吗?也许王妃她……” 月牙本想说“也许王妃想见到王爷,”然而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打断: “本王还有事,便不进去了,你好好照顾王妃。” 说完,有些恋恋不舍地又望了一眼房间的门,终转身离去。 而房间的颜玉,再次泪流满面,她本来抱着一线希望,想从孙华风哪里听到一些关于“古医族”灭亡的真相。 她多么希望厉正南不是灭古医族的凶手,然而她失望了。 她与厉正南之间终还是仇人,眼泪迷失了她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 今日白天厉正南要杀追风以及颜婷的种种表现,都可以看出他的魔毒,已经达到极致,他仿佛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可如今他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到底该不该救他? 若自己救了他,在天有灵的父母乃至族人,会不会怪自己? 可很快颜玉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四个小家伙的娇嫩面庞: “娘亲,娘亲,我们好想你。” “娘亲,娘亲,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 “娘亲,娘亲……” …… 接着是厉正南的声音: “对不起,玉儿,如今他们的身份今非昔比,没有皇上召唤,可能一时半会离不开各自的领域,不过本王答应你,会寻一个时机,将他们召来京城,与你相聚,给本王时间好吗?” 还有她那可怜的,还未曾谋面的亲生子的声音: “娘亲,你什么时候来寻我们?” “娘亲,你在哪里?” …… 声音嘈杂,一边又一遍回荡在颜玉耳边,颜玉最终决定先救厉正南,她自语了一声: “看来是时候回一趟“古医族”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厉正南让人备好了马车,便让月牙唤颜玉出发。 “王爷,王妃说她今个有些不舒服,不想进宫,让你自己去。” 月牙毕恭毕敬禀报着。 “什么?王妃不舒服,她怎么了?” 厉正南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却听月牙说道: “没什么大碍?王妃说昨晚没睡好,有些犯困。” 追风一听,眉头紧蹙: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还大喘气,看把王爷吓得。” 厉正南抬手: “算了,你也别责怪月牙了,既然王妃没睡好,便让她继续睡会,我们先进宫。” 说完,跳上了马,对月牙吩咐: “好好照顾王妃。” 厉正南前脚刚走,颜玉便出了王府。 而与此同时,颜婷也收到了消息: “你说颜王妃出城了?此话当真?”  第二百六十一章病入膏肓 颜玉出城的消息,不光颜婷收到了,军营里的元正,同样也收到了消息。 “报,孙将军,敬宣王妃她出城了。” 一个将领跑到孙华风的营帐,禀报着。 元正一听,眼眸闪亮: “她一个人?还是与厉正南一起?” “回禀孙将军,敬宣王妃只带了一个丫鬟,还有两名侍卫。” 那个将领如实禀报着。 元正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于是一拍手说道: “好,很好。” 眼前这个将领名唤云海,是孙华风的手下,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孙华风是假的,他一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孙华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孙将军有些奇怪,竟然派人盯着敬宣王与敬宣王妃,这太不寻常了。 这敬宣王与敬宣王妃有什么好盯的? 就在云海胡思乱想想时候,却听孙华风说道: “你安排几个人,去给本统……” “领”字,还没有说出口,元正立刻意识到说漏嘴,急忙改口: “给本将军杀了那个女人。” “什么?孙将军说,杀了敬宣王妃?这……” “怎么,你有疑义?” 元正一脸阴蛰。 “不敢,只是末将之前觉得孙将军与敬宣王的关系,貌是,不是很差,不是吗?为何要杀敬宣王妃?” 云海一脸疑惑。 元正阴蛰蛰的声音说道: “你也说是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人,难不成你想违抗圣命?” “孙将军是说,杀敬宣王妃,是皇上的意思?” 云海惊问。 元正:“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还要知道吗?” “不,不敢,末将这就去。” 为了让云海听令,元正不惜拿皇上厉正深当挡箭牌,果然让云海乖乖听话。 望着走出去的云海,元正嘴角微勾,不由揭下了脸上的面皮,拔出宝剑,借着宝剑的锋利望着自己的影像,自言自语: “儿子,夫人,母亲,你们等着,本统领早晚会给你们报仇雪恨。 “颜玉、厉正南、神秘黑衣人,本统领一个都不会放过。” 元正不是傻子,当黑衣人给他一副孙华风面皮的时候,元正想到了九门提督府的惨案。 厉正南一直否认自己灭了九门提督府的人,而且也在极力寻找真凶,虽然未曾找到,可也可以看出他心胸坦荡。 于是元正便在想,是不是有人带了一个厉正南的面具,亦或是面皮,所以他夫人安氏才会临死的时候说,是厉正南杀了他们。 尽管如此想,元正依旧无法原谅厉正南。 因为他儿子元目的死,与颜玉脱不了干系,若不是颜玉提前给他儿子元目,下了毒,他儿子也不会因被那个小草夺去解药,而死。 而那个小草是因为迷恋厉正南,所以厉正南有责任。 另外他想杀了颜玉,为自己的儿子元目报仇,厉正南却处处维护,让他无从下手,既然如此,只能将俩人一并除掉。 他制定了一个周密计划,借黑衣人的手,除掉厉正南与皇上厉正深,然后再寻个时机,杀了黑衣人,如此一举多得。 既然连黑衣人也想称帝,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古医族” 颜玉旧地重游,一脸伤感。 过去的六年里,因为失忆,她以为这里是别人的家,她是落难于此。 那时的四个小家伙,还是襁褓里的孩子,如今一转眼,已经物是人非。 四个小家伙也已经长大,而她此时才知道,原来“古医族,”竟然是她的家。 远处桂花树下仿佛站着她的娘亲,正向她招手: “玉儿,快来,与娘亲一起酿桂花酿,这是你爹爹最喜欢的酒,我们将它埋在树下,等你们爹爹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时,再把它挖出来喝。” “爹爹,这是什么花?好漂亮。” “这是无忧花,你别看它好看,它是有毒的,不可食用……” 小时候与她爹爹颜刚的对话,颜玉的眼眸里不由柒染上了雾气。 “姐姐,快来吃饭。你看娘亲做了好多好吃的。” 颜婷稚嫩的声音,那时候的颜婷,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从何时起,一切都变了样? 颜玉先来到她父母的坟前,给其上了一柱香,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往古医族曾经的书房走去。 颜玉推开房门,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书本散落一地,早就被灰尘覆盖,有几本已经成了老鼠窝。 “啊……” 小丫鬟月牙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发出一声尖叫。 颜玉挥手撒了一些粉末,老鼠瞬间四下散去。 月牙一脸惊奇: “王妃撒的什么?如此厉害?” “没什么,只是一些薄荷粉而已,老鼠不喜欢这个气味,自然便离开了。” 颜玉绯唇轻启,弯腰捡起地上一本又一本的书。 “王妃,这里好脏?我们还是走吧!” 月牙捏着鼻子,不由蹙眉说道。 “你在门外候着吧!我要找点东西,许会很久”。 颜玉清丽嗓音响起。 “王妃想要找什么?奴婢帮你。” 月牙急忙弯腰,打算帮颜玉捡拾地上的书籍,却听颜玉说道: “不用。你出去候着吧!” “可……” 月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颜玉挥手,月牙无奈,只能额首: “那好吧!奴婢就在门外,王妃若需要奴婢,便唤一声。” 见颜玉坚持,月牙嘱咐了一句,这才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还是王妃第一次带她出来,她可不能惹王妃生气。” 月牙心中暗道。 早上厉正南上朝之后,颜玉便要出门,月牙急忙拦住,询问她去哪里? 当得知颜玉要出城时,月牙死活不同意,就怕颜玉出事,更怕厉正南回来责罚她。 后在颜玉坚持下,无奈让了路,但条件是,颜玉必须带着她。 颜玉知道月牙一片好心,便如她所愿,带上了她。 与此同时,皇宫“金銮殿”外,皇上厉正深刚刚下朝,刘公公便上前毕恭毕敬向其禀报着: “皇上,今日颜夫人将死牢里的两名狱卒,给唤到了“贻香殿”,三人在房间里许久,不知道在干什么,皇上要不要唤颜夫人来问问?” “问什么?” 厉正深一脸平静,满不在乎地说着。 刘公公:“……” “两名狱卒可是男子,颜夫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其召入后宫,实在是不妥,皇上你说呢?” “随她折腾去吧!朕的绿帽子早就扣上,不差这一顶。 更何况,以那个女人的眼光,也看不上那俩个货色,她之所以唤他们,要么为了报死牢里的仇。 要么是有事让他们去做。” 厉正深仿佛很了解颜婷般说着,刘公公点头: “皇上英明。” “对了,那个女人今早是不是又给朕送了鸡汤?” 厉正深随口询问着。 刘公公点头: “送了,还是颜夫人亲自端给奴才的,说什么亲自熬的鸡汤,让奴才给她美言呢!皇上你说这女人她还要不要脸了? 她一面巴着敬宣王,一面又想巴结皇上……” 刘公公没有说完,见厉正深眼神森寒,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却听厉正深说道: “找个人,悄悄告诉她,就说朕将她的鸡汤喝了,还夸她的手艺不错。” “皇上这是打算原谅颜夫人?” 刘公公不解询问。 “这叫欲擒故纵,笨奴才。” 厉正深用扇子,打了一个刘公公的额头,刘公公急忙说道: “还是皇上计谋高深,如此颜夫人更会觉得自己在皇上心中地位不低,死心塌地为皇上办事。” “起轿,摆驾御书房。” 见厉正深上了轿辇,刘公公尖锐嗓音喊了一声。 “皇上留步,臣有话要说。” 厉正南刚从“金銮殿”出来,见皇上厉正深要走,急忙大喊了一声: “什么事?” 厉正深冷着脸,却没有让下人放下轿辇的意思,大有一副不愿意搭理厉正南的样子。 “臣有话要说,皇上可否屏退左右?” 厉正南毕恭毕敬。 “有话就说,他们都是朕的人,怕什么?莫不是敬宣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厉正深连讽带刺,厉正南不由叹息: “臣只是想问一下皇上,最近可有身体不适?” 厉正南本不想搭理厉正深,可见皇上厉正深脸色越加惨白,出于臣子本分,这才多嘴问了一句。 哪里想,这一句却仿佛踩到了厉正深的尾巴上,厉正深勃然大怒: “厉正南,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巴不得朕得病?朕身体好的很。” 因为激动,厉正深一阵猛咳,刘公公急忙上前,翘着莲花指,狐假虎威说道: “我说敬宣王,你能不能不要总惹皇上生气?想想以前,皇上对你多好?你为何就不能体谅一下他? 净做惹皇上生气的事,还有,皇上面色红润,龙体康健,哪里像有病的样子。” 厉正南:“……” 他疑惑地望着厉正深惨白的脸,这也叫面色红润?这叫睁眼说瞎话。 厉正南张了张嘴,刚打算再说点什么,皇上厉正深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起驾”。 望着厉正深远去的背影,厉正南眉头紧蹙。 “王爷,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追风见皇上厉正深走远了,迎上前询问。 厉正南忍不住问道: “追风,你觉得皇上的面色怎么样?” 追风:“苍白无色,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许是最近身体不适吧!” 厉正南再次担忧地望了一眼皇上厉正深,终叹了一口气: “我们回府吧!” 心情不好的他,只想看看颜玉,他觉得只有颜玉在,他冰冷的心,才会有一丝暖意,尽管颜玉不愿意搭理他。 只是厉正南万万没想到,颜玉竟然不在府上。  第二百六十二章王妃在哪里 这几天,死牢里的两名狱卒金安、云达,每天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只因颜婷在死牢里的时候,他们对其曾施以暴行。 当时颜婷便曾威胁他们,若有一天,她出去之后,定饶不了他们。 那时俩人还以为颜婷是在说笑话,于是便用鞭子狠狠教训了她。 毕竟颜婷是涉嫌杀害几位诸侯的人,俩人那时觉得颜婷必死无疑。 可谁曾想这个女人竟然吃了狗屎运,怀上了龙嗣。 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皇上居然还让刘公公亲自带人抬着轿辇,将其接了出去,这是何等荣宠。 如今更听说,颜婷还被皇上抬了位份,从正八品美人,一路升到了正二品夫人,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飙升,可见皇上对其有多么看重。 为此俩位狱卒就怕颜婷来寻他们的麻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声小太监的尖锐嗓音传来: “俩位可唤金安、云达?” 两名狱卒的心“咯噔”一下,急忙躬身行礼: “回禀公公,小的金安。” “小的云达。” “跟咱家走一趟,颜夫人有请。” 宛如催命符般的声音,将两名狱卒吓得浑身直哆嗦,可来的几名小太监却不给他们任何退缩的机会,连拖带拽,将他们押向了“贻香殿。” “奴才金安,见过颜夫人。” “奴才云达,见过颜夫人。” 俩人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以及四周阴蛰蛰盯着他们的宫女太监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说着。 “俩位大哥,别来无恙啊!” 颜婷凤眸幽冷,阴阳怪气地询问了一句。 金安、云达,两名狱卒吓得简直屁滚尿流,拼命磕头,求颜婷饶命,颜婷轻飘飘说道: “本宫记得曾与你们说过,若有一天本宫出了牢笼,便会将你们加注在本宫身上的痛苦,双倍奉还。 说吧!你们打了本宫多少下?饿了本宫几顿,让本宫吃了多少馊食?” 颜婷的声音不见任何起伏,却将两名狱卒吓得双眼泛白,这些罪名加起来,足够他们死一万次的。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呜呜……” 俩名狱卒近乎机械般的磕头,额头鲜血染红了地板,却没有让颜婷有半分怜悯。 这俩天,颜婷正因为皇上厉正深不搭理她,郁结难舒,想找人来撒气,自然而然便想到死牢里对自己施以暴行的俩人,便着人将其唤了过来。 “到底打了本宫多少下,本宫想,你们自己应该也记不清了吧! 既然记不清,便直接杖毙即可,拖出去。” 真是天使般的容颜,恶魔般的声音。 “呜呜……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呜呜……” 本应该流血不流泪的俩个大男人,在死亡面前,不顾形象的大哭。 颜婷却嘴角微勾,享受上位者的姿态。 两名狱卒里有一个比较聪明的,名唤金安,他见必死无疑,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疯了一般挣脱了抓着他的两名小太监的手,扑向颜婷: “颜夫人,奴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不过临死之前,奴才有一句话,请你看在奴才将死的份上,让奴才说完。 若奴才说完,颜夫人还想杀了奴才,奴才无话可说。” “哦?你要与本宫说什么?” 颜婷凤眸一挑,声音清冷,金安环顾四周,颜婷摆了摆手。 下人们如数退下,金安爬上前,一副讨好般说道: “奴才之前有眼不识金镶玉,是奴才的错,奴才现已经知错。 奴才的命低贱,颜夫人现在杀了奴才,也只不过是出了一时之气。 但若颜夫人肯放奴才一马,奴才愿将命留给颜夫人,今后为颜夫人赴汤蹈火。 奴才想以夫人的聪慧,定然不愿意屈居人下吧!奴才愿意为颜夫人铲除异己,让颜夫人后顾无忧。” 金安的话,正中颜婷下怀。 她的脸,立刻娇艳如花,纤长的手指勾起金安下巴,魅惑的声音说道: “本宫就喜欢聪明人。只要你好好为本宫做事,本宫保你步步高升。” “多谢颜夫人提拔,多谢颜夫人提拔。” 金安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两人很快达成共识。 殿内俩人相谈甚欢,殿外可怜的云达,被活活杖毙。 颜婷今日的一番行为,本就是为了金安,设的局,因为在死牢里,颜婷便发现金安比云达心狠,而且聪明。 说实话,打自己最多的便是金安,只不过现在她正在用人之际,便将那些仇恨,暂且压着,等她登上凤位的那天,颜婷不由勾了勾嘴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从皇宫出来,便迫不及待往府里赶,与颜玉只分开了几个时辰,厉正南便感觉如同半个世纪,也许这就是爱吧! 回到王府,厉正南将马的缰绳,丢给了一个下人,便快步向新房走去,他迫切的想见到颜玉。 然而房间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玉儿,玉儿……” 没有见到颜玉,厉正南顿时有些发慌,不由唤了俩声,之后便跑到院落里,焦急找寻着。 “你可有看到王妃?” 厉正南抓住一个下人,便急忙询问。 “王妃好像出府了。” 下人如实禀报着。 “出府了?她去哪里了?” 厉正南急忙追问。 那个下人摇头: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 “王爷,王爷,你看这个……” 就在厉正南打算再寻人问的时候,追风走了过来,手里拿下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画了一副画。 说画是抬举了,其实就是几个方框,几个圆圈,还有几道杠。 厉正南蹙眉: “这是什么?” 追风摇头:“属下也不知道,不过这张纸,是放在王爷与王妃桌子上的,而且还特意用茶杯压着,显然是打算让我们看的。不知道是不是与王妃有关,所以属下便拿了过来。” 厉正南一听,一把夺过,仔细看了一下,一个方框,若代表一扇门,而方框下有四个圆圈,其中每俩个摞在一起,下面俩个树棍,边上一边一个树棍,其中一个边上的树棍上,还挂着一串仿佛树叶的东西。 “月牙可识字?” 厉正南莫名问了一句。 追风摇头: “应该不识吧!听说那个丫头家境也不咋滴,兄弟姊妹很多,他父母养不了,便将她早早变卖了,到王府时,已是倒卖俩次,应无机会念书。” 厉正南听闻,喝了一句: “背马,我们走。” “王爷,我们去哪里?” 追风急问。 “出城。”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追风一脸诧异,厉正南解释: “也许这幅图是月牙留给本王的,她想表达的是王妃出城了,她会沿途留下树叶,亦或是什么记号,我们去找找看。” “这小丫鬟还有这心眼?” 追风心中嘀咕了一句,快步跟上厉正南的脚步,俩人跳上一匹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古医族”里 颜玉找了整整一天,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有找到,她父亲手抄了不少疑难杂症,唯独没有关于“血魔之毒”的,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颜玉近乎绝望时,角落里一个被老鼠咬的,仅剩几页的书,引起了她的注意,颜玉走了过去,弯腰捡了起来。 “血魔花?这是什么?” 颜玉在那本书上,看到了一朵非常好看的花,那花四周金光璀璨,与往日的任何花都不同。 就在颜玉想要仔细查看的时候,只听外面“扑通”一声,仿佛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月牙,怎么了?” 颜玉扬起清丽嗓音询问。 外面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颜玉蹙眉: “这丫鬟去哪里了?若不是这丫鬟发出的声音,那是什么声音?” 颜玉伸手准备开门,耳边却想起了小丫鬟之前的话: “奴婢哪里也不去,就在门外守着,若王妃用的着奴婢,便唤一声。” 结合刚刚的响声,颜玉顿起疑心,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又唤了一声: “月牙,月牙,你在吗?” 依旧寂静无声,这太反常了,即便月牙听不到,外面的两名侍卫,也会响应她,如今一点声音都没有,很是反常。 如此想着,颜玉警惕地躲在门后,随着“吱嘎”一声门响,颜玉扬手便是一把粉末。 来的时候,她也怕遇到危险,所以提前做好了防护,迷粉也拿了不少。 随着“扑通,扑通”两名黑衣人倒地的声音,颜玉瞬间瞪大双眸,只见外面月牙,还有俩个侍卫全都倒在地上。 “月牙,月牙……” 颜玉不由唤了俩声。 随着“嗖”的一声,远处飞来一支箭羽,直奔她脑门。 与此同时,厉正南与追风等人顺着月牙丢下的一片又一片的树叶,行到一处峡谷,天渐渐黑了下来,夜幕遮住了一切,再想在地上找寻树叶简直难上加难。 “王爷,看不见了,怎么办?你说王妃她能去哪里?” 追风望了一眼四周,语气里带着一丝着急。 厉正南同样心急如焚,出来的时候他问了,颜玉只带了两名侍卫,加上他派给她的暗卫,也不过才四人,万一…… “这玉儿她出城干什么?” 厉正南不由心中嘀咕。 “王爷,你说王妃她会不会在太医院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打算自己出来寻找证据?” 追风猜测。 厉正南摇头: “应该不会,本王早就同她说了,会支持她替她父亲颜刚翻案,她不应该瞒着本王才是。” “咳!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追风想不通,只能挥了一下手,向侍卫们吩咐: “大家全都下马,仔细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月牙留下的什么标记。” “是。” 侍卫答应一声,跳下马,弯腰仔细在地上查看。 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瞅着地上,却听一个侍卫大叫一声: “啊……” “怎么了,兄弟?” 追风急忙追问。 “妈的,这里居然有一条河,老子没有看到。把老子的裤子都湿了。” “哈哈……” 全神贯注正在找寻标记的侍卫们,顿时被逗乐。 追风一听,眉头紧蹙,冷言喝道: “王妃没找到,你们还有脸笑,都闭嘴。” 厉正南的脑海里却闪过一道光: “本王知道王妃在哪里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血魔花有什么用? 厉正南想起来了,古医族便有一条河,它位于几道峡谷之间。 十年前,当他得知孙华风私自带人到了古医族的时候,便快马加鞭赶来。 那一天,下的瓢泼大雨,河流的水到达马腹,厉正南深邃的眼神望了一眼四周。 虽然天色已晚,可四周却如此熟悉,厉正南一拍自己的额头。 “是本王大意了。” 莫名说了一句之后,便跳上马,调转了马头。 是啊!玉儿她是一名医者,最近自己的反常,怎么可能逃过她的眼睛,她定是来古医族给自己寻找治疗“血魔之毒”的方法了。 尽管颜玉总是对他不理不睬,可厉正南却知道,她从未放弃为自己寻找解毒之法,房间里的医书,以及摘抄的记录,可以证明这一切。 这让厉正南心中充满甜蜜,同样还有更深的愧疚。 “对不起!玉儿,以前的错误,本王已经无法弥补,只能在以后的岁月里,好好待你。 若上天怜悯,让本王度过今年的“月圆之夜”,本王会用余生,弥补对你的亏欠。” 厉正南心中暗道。 “王爷,你在说什么?什么大意了?” 追风追上厉正南的马,疑惑询问着。 回应追风的是厉正南的马鞭声。 “王爷,天黑,此处又是山谷,路不好走,你慢点。” 追风焦急大叫。 可厉正南却早就不见了踪影,他担心颜玉出事,哪里顾得上自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眼见箭到了脑门,想要躲闪,依然来不及,可就在此时,一把飞镖打掉了她脑门上的箭羽,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是谁?” 颜玉清丽嗓音询问,飞过来的一个人。 “王妃莫怕,我们是王爷派来保护你的暗卫。” 说话间,又一个人飞了过来,护在了自己身前。 “暗卫?厉正南什么时候派了暗卫给自己?” 颜玉一脸茫然。 望着与黑衣人打斗在一处的俩名暗卫,颜玉心中滑过一丝甜蜜,可很快“古医族”血流成河的画面,便让她心中的甜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月牙,月牙……” 见俩名暗卫正在抵挡黑衣人,颜玉急忙来到月牙身边,唤了俩声。 见其毫无反应,颜玉有些担心,伸手探视了一下她的鼻息,长长舒了一口气,手起针落,颜玉很快将昏迷的月牙给唤醒了。 “王妃,发生了什么事?” 月牙醒了,一脸茫然。 颜玉:“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们遇到了歹人,王爷的暗卫正在与之搏斗。” “王爷对王妃真好,竟然还派了暗卫保护王妃。” 月牙一脸艳羡,颜玉却冷沉着一张脸。 “若那个对你好的人,是杀你全家的那个人,你还会感动吗?” 颜玉莫名的说了一句。 月牙:“……” 王妃在说什么?回应月牙的是沉默。 颜玉收起银针,从地上捡起一本破损的书,塞到了月牙手里。 “帮我拿着,别整丢了。” 嘱咐完,便向不远处那俩个昏迷的侍卫走去。 然而就在颜玉准备给两名侍卫施针的时候,月牙大叫: “你是谁?放手,快放手。” 颜玉回眸,便见一个黑影快速没入了黑夜里了。 “呜呜……王妃,这人抢走了你的东西。” 月牙急得都掉出了眼泪。 颜玉刚打算去追,满天箭羽,宛如雨下。 “王妃小心……” 两名暗卫惊恐大叫。 “啊……王妃……” 月牙也被吓坏了,大叫着向颜玉跑来。 “月牙趴下。” 眼见一支箭,冲着月牙胸口,射了过去,颜玉大惊失色。 奋力一跳,扑倒月牙,救了她一命。 为了杀颜玉,元正可谓下了血本,派了不少人,也许见颜玉躺在地上,射不中,四周响起了刀剑出鞘的声音,接着是数不清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两名暗卫顿时应接不暇。 “王……王妃,怎么如此多刺客,好吓人。” 月牙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吓的声音颤抖,双腿发软,眼泪都流了出来。 “别怕,跟紧我。” 颜玉安抚,一双好看的凤眸,紧张地望着四周,说实话她也很害怕,可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眼见几个黑衣人靠近,颜玉再次扬起一把粉末。 “不好,她手里有毒粉,大家都小心点。屏住呼吸。” 眼见几个黑衣人倒地,其他黑衣人惊恐大叫。 有了防备,颜玉手里的迷粉,便不好用了,眼见又有几个黑衣人袭来,月牙一咬牙,挡在颜玉身前: “你们要杀就杀我,不要伤害王妃,否则王爷饶不了你们。” 颜玉心中滑过一丝暖意,绯唇轻启: “傻丫头。” 她将月牙向后拽了一把,长袖飘动,一把银针射了出去。 “啊……” “啊……” …… 不光月牙震惊了,两名暗卫也惊呆了。 “不好,这女人竟然会使暗器,大家小心些。” 黑衣人大惊。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一道冲天剑光划破天际。 “是王爷的宝剑。” 其中一个暗卫惊喜大叫。 “杀。” 另外一个暗卫,仿佛来了力气。 黑衣人心中充满恐慌,大喊一声: “撤。”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细长的眼眸里煞气顿显。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剑柄,随着手起剑落,一气呵成,连杀几人。 “不许动,再动,我便杀了她。” 就在厉正南等人杀的起劲的时候,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颜玉身后传出。 颜玉瞬间轻蹙起了黛眉,刚刚只顾看厉正南与黑衣人打斗,竟然将小丫鬟,月牙给忘记了。 “我……我不过就是一个小丫鬟,你……你们要杀便杀,不要企图拿……拿我,威胁王爷与王妃,我……我的命,不值钱。” 月牙被黑衣人用剑抵着咽喉,她一咬牙,结结巴巴勇敢说着。 天知道她多少害怕,可她不能丢了敬宣王府的脸,不能丢了王妃的脸。 就在月牙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听颜玉说道: “放开她,你们走吧!” “不,不,王妃,你不能放他们走,奴婢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死不足惜,不值得你,为了奴婢,受他们威胁。呜呜……” 颜玉的话,感动了月牙,她哽咽说着。 “每个人的命,都只有一次,没有谁的命,是不值钱的,你们走吧!放了她,也放了你们自己。” 颜玉绯唇轻启。 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追风忍不住大叫: “王妃,我们可以取胜的。” “走吧!把人留下。” 厉正南叹息一声,收剑入鞘。 “王爷,你怎么也……” 追风急得跺脚。 厉正南抬了抬手,追风无奈大喝一声: “还不赶紧滚?” 黑衣人如获大赦,其中一个大喊一声: “带上我们的兄弟,撤。” “喂!放你们走,就不错了,你们竟然还妄想将这些死人,也带走,休想……” 追风一见那些黑衣人,不但自己要逃命,竟然还企图带走死了的人,横剑挡住了他们,他还指望从他们身上寻找线索呢! “啊……” 挟持月牙的那个黑衣人,将剑往月牙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瞬间让月牙发出一声惨叫。 “追风,让他们走。” 颜玉心急大叫。 追风望了一眼厉正南,见其点头,不甘地放下剑,那个黑衣人见自己的人悉数散去,这才放了月牙。 “月牙,你没事吧!” 颜玉关切询问,掏出一个药瓶,往其脖颈上撒了一些粉末,用于止血。 “呜呜……王妃,是奴婢扯了你与王爷的后腿,让那些混蛋跑了,呜呜……” 月牙哽咽的声音,无限愧疚地说着,颜玉摇头。 而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望着远方,见黑衣人走远,厚实嘴唇轻启: “那些人带着一堆尸体,应该走不远,跟上去看看他们幕后之人是谁。” 追风一听,顿时乐了: “属下遵命。” 他就说嘛!王爷应该不会如此轻易饶过这些人。 追风带着几人走了,厉正南回眸望着正在救治两名侍卫的颜玉,心中一片柔和。 颜玉忙活完了,抬眸见厉正南还在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发慌,她嘴巴抖动了半天,想要向厉正南解释她来“古医族”的原因,却被厉正南厚实的大手,捂住了嘴。 “只要你没事便好,什么都不用说,只是下次记得与本王打个招呼,多带一些人。” 之后便将颜玉紧紧抱在怀里,好紧,好紧,紧的让颜玉有种错觉,厉正南想将她融入他自己体内。 “厉正南,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如此好?” 颜玉心中滑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眼眸里泪光涌现,好在月色遮挡了一切,加上颜玉的脸贴在厉正南胸前,没有人看到。 “皇宫里。” 颜婷的贴身丫鬟巧儿,匆匆走了进来。 “颜夫人,那个金安还是有点用处的,他让其表兄从颜王妃手里,拿回了这个。” “这是什么?如此脏?难道颜王妃出城,就是为了这个?” 颜婷一手捏着鼻子,另外一只手的俩根手指,夹着巧儿递过来的黑乎乎的纸张,疑惑询问。 “应该是吧!奴婢听金安说,颜王妃好像是去了“古医族”,她在一个房间里找了半天,就拿了这么一本破书,还让其丫鬟好好拿着。 金安的表兄,见颜王妃如此看重这东西,便给顺了回来”。 “古医族?” 颜婷绯唇轻启,瞬间来了精神,不顾纸张的肮脏,翻了几页,眸光落在一朵奇怪的花上,自语道: “血魔花?这是什么?姐姐她找的,难道是这个?”  第二百六十四章他是谁? 军营里的元正,正在大帐里来回渡步,焦急等待着。 他相信这次云海等人,一定可以将颜玉的首级,拿回来。 毕竟颜玉只是一个弱女人,所带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丫鬟,俩名侍卫。 “报,孙将军,末将回来了。” 在元正翘首以待下,云海有些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怎么样?可杀了那个贱人?” 云海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孙华风,孙将军从来不会说如此粗鄙之话,今天这是…… 也许见云海狐疑的眼神,元正急忙改口: “敬宣王妃她可死了?” 云海摇头: “抱歉,末将失手,未能杀得了敬宣王妃。” “什么?没有杀了那个贱人?你这个废物,带了那么多人去,竟然杀不了那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贱人,你怎么还有脸回来,见本将军?” 元正一听,声音陡然拔尖,指着云海的额头,便是一顿劈头盖脸。 云海自知理亏,不敢言语,任由元正骂着,直到元正骂累了,云海才抬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孙将军息怒,其实末将之所以失手,是因为大意了,末将如孙将军所想一般,以为敬宣王妃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却不想她手里有迷药,还有银针,使得出神入化,我们的人因为大意,被她暗算了不少。 另外敬宣王也及时赶到,杀了我们不少人,末将见大势已去,怕造成更多人员伤亡,这才带人撤退。” “什么?你说敬宣王他也去了?” 元正一听,气消了一些。 “是,他还带了不少人,所以……” 云海没有说完,却低下了头,心中充满内疚。 将军派他出去执行任务,他却没有完成,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是他的失误。 “出去吧!” 元正心知云海带去的那些人,不是厉正南的对手,便不像刚刚那般生气,而是挥了挥手。 云海:“那个孙将军,末将还有一事。” 元正眼眸深邃,直愣愣望着云海,云海小心翼翼接着说道: “末将让人将我们死去的兄弟,给抬了回来,你看该如何安葬?” “什么?你将那些死人也带回来了?你脑袋进水啊!就不怕被人跟踪?” 元正刚刚熄灭的火,再次燃了起来。 “应该没有吧!末将一直让人盯着。” 云海低垂的脑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辩解着。 元正:“就算如此,你也没有必要将他们给带回来啊!他们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必要带回来?随便找个山涧,丢了不就得了?” “啊?” 云海听到元正的回答,更加诧异,以前的孙华风,总是让他们将死了的将士抬回来,厚葬他们,说是让死者入土为安,今个这是怎么了? “啊什么啊?赶紧把他们抬走,将他们丢了,没用的废物,人杀不了,事也办不利索,真是……” 元正指着云海一脸嫌弃。 “末将遵命。” 云海无奈只能拱手行礼,退出了孙华风营帐。 大帐外,几名将领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喂!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孙将军的脾气变差了,” “何其是差,简直是判若俩人。” “你们说是不是那天去参加敬宣王大婚,被皇上给训斥了?也许是敬宣王并未邀请咱家将军,咱家将军私自去的,所以被训了,心情不好?” “谁知道,有可能,总之就从那天回来,孙将军脾气便很暴躁,逮谁训谁,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 “咳咳……” 就在几人聊的起劲的时候,云海走了出来,咳嗽俩声,沉声喝道: “都少说俩句吧!孙将军最近心情不好,大家多多体谅。” “心情不好?云海,你说是不是那天敬宣王大婚发生了什么事? 比如孙将军抗旨,前去参加敬宣王大婚,被皇上给训斥了。” 其中一个将领,凑向云海,打听小道消息。 云海抬手在他脑门上打了一下: “净瞎说,孙将军要是抗旨离营,他还能活命吗?早就被满门抄斩了。 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这要让孙将军听到你们背后如此猜忌他,他得有多么伤心?” 云海故意板着脸,训斥着,众将领低下了头。因为他们以前觉得孙华风这个人不错,所以都尊重他,只是最近太过反常,才让他们多说了俩句。 见所有人不再说话,云海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具尸体: “大家要是闲的没事,便帮我,将我们死了的兄弟抬出军营,寻一个风水宝地,给埋葬了吧!” 几位将领相互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果然,孙将军还是没有变,依旧会将所有死了的兄弟厚葬,也许真的是他们想多了。” 只有云海,他的眉头紧蹙: “这个人,真的还是原来的孙将军吗?为什么如此绝情?” 如此想着,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几具尸体,心中暗道: “兄弟们,既然孙将军不愿意送你们最后一程,便让云海代表孙将军与几位兄弟一起送你们吧!” “古医族”里,厉正南随着颜玉来到祖坟,为颜玉的母亲,以及族人上了一柱香,磕了几个响头,并承诺一定会帮古医族翻案,为颜刚申冤。 颜玉全程没有说话,事已至此,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毕竟已经十多年了,而厉正南现在还不能死,她还有亲生子没有找到,而要为父亲颜刚申冤,厉正南必不可少。 “报,王爷,追风大人回来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个侍卫低沉的声音。 厉正南向颜玉伸出了手。 “走吧!玉儿,我们过去看看。” 颜玉却挥手打开了厉正南的手,自己转身离去,独留厉正南一人,他眼中滑过一丝伤感,回头望了一眼颜玉母亲的坟墓,厚实嘴唇轻启: “颜夫人,本王当年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玉儿她长大了,很好。 不管将来如何,本王都会尽心安排好她的一切。 至于你的另外一个女儿,颜婷,本王也依你之愿,当年放过了她。 只不过现在的她,一言难尽,相信地下有知的你,应该也看到了。本王可能已经无能为力,因为她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 不过眼下有皇上护着她,许会多活一段时间,只希望她能够聪明的抓紧皇上那一条保命绳索,否则本王绝不会放过她。 在这里,本王先向你说一声抱歉。” 厉正南说完,再次向颜刚夫人,也就是颜玉的母亲坟墓行了一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山下,古医族院落里,厉正南问道: “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被他们发现?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回禀王爷,是孙将军。” 追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立即改口: “不对,是冒充孙将军的那个人,属下们一路跟随他们,到了孙将军的军营。” “竟然是他?他为何要杀王妃?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厉正南脸上出现凝重,接连询问。 “这个属下也不知。那个人一直没有露头。” 追风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据属下暗中观察发现,军营里的将领,对现在的孙华风,都颇有微词,全都暗中议论说,孙将军最近脾气很大。与以前判若俩人。” “判若俩人?” 厉正南低语,片刻之后,眼眸里柒染上一抹喜悦: “如此才能让孙将军,不至于被彻底取代。” 说完,转头望向颜玉,还没有说话,颜玉却仿佛明白他的意思般说道: “王爷放心,回去之后,我定会不留余力地尽早将孙将军医好。” “嗯!辛苦你了,玉儿。” 厉正南性感嘴唇轻启,伸手欲拉颜玉的手,却被其闪开,厉正南尴尬的收回手,沉声对追风吩咐: “天也亮了,你尽快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府。” “是。” 追风额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追风扫了一眼颜玉。 厉正南有种错觉,追风看颜玉的眼神,如同自己看颜玉的眼神是一样的,他急忙用身体遮挡了一下,厉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是。属下这就去。” 追风自知自己失态,转身快步离开。 “这追风,最近有点心不在焉的。” 原地只剩下厉正南与颜玉,为了缓解俩人的尴尬,厉正南不由指着追风,对颜玉说了一句。 可颜玉的心思却不在上面,她俏眉紧蹙: “王爷,你可听说过“血魔花?”” ““血魔花?”那是什么东西?本王从未听说过。 玉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厉正南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 “难道本王中的“血魔之毒”,与这个“血魔花”有关?” 颜玉摇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昨日在翻阅父亲的古医书时,看到过这种花,不过还没有来的及细看,便被人抢走了,故而询问了一下。” “辛苦玉儿了,让你如此为本王的病,烦心,这样,回去之后,我让“暗卫堂”的人,查一下。” 见颜玉为他病情担忧,厉正南以为俩人关系缓和,再次伸手想揽住她腰身,却又一次被她闪开。 这里是“古医族,”每次看到厉正南,颜玉便会想起“古医族”的灭亡,怎么可能还在此处与厉正南秀恩爱? 马车缓缓启动,颜玉的内心仿佛阴雨天,说实话,她不想恨厉正南,可又不得不恨。 若没有厉正南,她的父母,族人都不会死。 回到王府门口,颜玉便径直去了厉正南的书房暗室。 尽管她恨着厉正南,可医者本分,她不会迁怒厉正南的母妃,敏妃娘娘。 她定会尽心医治于她。 厉正南望着颜玉的背影,心中充满欣慰。 “报,王爷,军营里的孙华风,我们的人查到了是何许人。” 就在厉正南发呆的时候,云起走了进来。 “他是什么人?” 厉正南听闻,立刻来了精神。  第二百六十五章颜婷擅闯御书房 当听说军营里的人是元正的时候,厉正南整个人都震惊了,他一脸诧异: “元正不是死了吗?他不是因为谋杀皇上,被给斩杀了吗?” “王爷,你说会不会元正的死,只是幌子?毕竟那只是皇上单方面的说辞。 谁都没有看见元正尸身,不是吗?” 云起分析。 厉正南点头: “也不无道理,许皇上让元正诈死,就是为了取代孙华风,这也不无可能。 毕竟四方诸侯的死,便与皇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若本王没有猜错,皇上在分散本王势力,他先让那个女人杀了东、南、北,三位诸侯,又吩咐元正杀了西昌候,之后让其诈死,取代孙华风。” 厉正南一边说道,一边双拳紧握,体内再次一股电流闪过,深邃的眼神阴蛰半眯,逐渐呈红色,心头翻腾的是压不住的怒火,周身都是骇人杀气。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云起感受到了厉正南身上强烈杀气,疑惑地望着他赤红的眼眸,不由唤了俩声。 “阿南,阿南,你看看你母妃,她的手动了。” 许是暗室的颜玉,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里面走出去,望着厉正南的反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红唇微动。 厉正南机械地望了一眼颜玉宛如翡翠琉璃般清澈的眼睛,瞬间清醒了过来,一脸兴奋: “玉儿,你说什么?母妃的手动了,这是真的吗?” 颜玉有些尴尬,其实她刚刚只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一个躺了十多年的植物人,怎么可能这么快被唤醒,只不过刚刚见厉正南再次被魔毒控制,不得不以他的亲人,唤醒他而已。 “那个,王爷,你先别着急。虽然敏妃娘娘刚刚手是动了一下,可那只是一下,之后便没有了什么反应。 不过你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唤醒她。” 为了刚刚的谎言,颜玉不得又不小心翼翼解释着。 望着眼前一片柔和的颜玉,厉正南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可他却不想让颜玉有压力,深吸一口气,反过来安慰颜玉: “没关系,能动一下也不错,起码有进展,本王相信你,终有一天,你会将母妃医好。” 颜玉郑重点头: “会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此时的颜玉眼眸里充满自信,微卷的睫毛微微颤抖,一眨不眨地盯着厉正南的眼睛,让厉正南有种错觉,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能难倒她,这就是他的女人。 云起望着浓情蜜意的俩人,觉得自己仿佛有点碍事,急忙拱手行礼说道: “若王爷没有什么事,属下便先退下了。” “慢着。” 回过神来的厉正南,沉声喝了一句。 云起抬头: “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那些官员家眷,可还在“暗卫堂?”” 厉正南询问。 “没有王爷的命令,属下不敢将他们放回去,只是他们每天都在问,什么时候可以放他们回家。” 云起毕恭毕敬回答着。 “先继续扣着吧!等到“月圆之夜”以后。” 说到这里,厉正南顿了顿,指了指云起: “记住,务必确保他们无恙,一日三餐不得克扣他们。” 因为对当今皇上厉正深的怀疑,让厉正南不得不谨慎,他怕自己放了人之后,那些官员再到皇上面前,告他的状,让皇上厉正深有了抓他的理由,那他便什么也干不了。 他还有太多未了之事,比喻为古医族翻案,设法寻找他与颜玉的孩子。 再比方说,查一下先帝的死,以及当今皇上厉正深到底想干什么? 太多,太多的事,等着他去求证,所以他没时间坐牢,只能先做个恶人,扣押人质。 “王爷放心,属下都明白。” 云起额首。 “还有一件事,查一下元正与当今皇上什么关系。 另外帮本王找一种花。” 厉正南再次出声。 “花?” 云起诧异,这查元正,他理解。 可找花?不像自家王爷的作风。莫不是打算讨好王妃? 如此想着,云起看了一眼颜玉,却听厉正南说道: “此花名唤“血魔花”,查一下他的产地与作用。” 厉正南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吩咐着。 云起额首,走出了厉正南的书房。 “玉儿,我可以去看看母妃吗?” 现在房间里,只有厉正南与颜玉俩人,厉正南很接地气地询问着。 此时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是一个卑微,希望自己母妃快些好起来的儿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 皇上厉正深正在御书房里,大发雷霆。 “你看看,看看这些折子,没有一个让朕省心。 这个,是奏请朕处置颜婷那个女人的。 这个问题,他们叨叨多少次了,他们不烦,朕都烦了。 四方诸侯都死了那么久了,他们怎么就放不下。简直岂有此理。” “是,是,是,那帮老臣就是该死,皇上甭搭理他们便是。” 刘公公在一旁,点头哈腰劝慰着。 “还有这几份,弹劾朕,说朕就不该升颜婷那个女人位份。 你说朕要宠哪个女人,要升哪个女人的位份,还用他们指手画脚?到底他们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 厉正南再次把几份奏折,狠狠甩在地上。 刘公公一副小媳妇状弯腰捡起,尖细嗓音拍马屁说道: “皇上开玩笑了,自然你是皇上。 你乃是一国之君,想升谁的位份,就升谁的,不用听那帮老臣的,他们算什么东西,再叽叽歪歪,直接砍了便是,看谁还敢多言”。 厉正深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刘公公: “你这奴才言之有理,传令下去,谁再敢多嘴,割去舌头。” “奴才这就去。” 就在刘公公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厉正深却又将一堆奏折砸在刘公公脚下,吓了刘公公一跳。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刘公公诚惶诚恐跪倒在地。 “朕不是生你的气,起来吧!朕是说这些人,要钱,要钱,就知道要钱。” 厉正深望着跪倒在地的刘公公,一阵好笑,气消了不少,沉声喝了一句。 刘公公:“……” 皇上,你在说什么?谁敢向皇上你要钱? 听闻厉正深不是针对他,刘公公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好奇询问着。 厉正深咬牙: “还能有谁,四方诸侯。” “啊?” 刘公公再次大惊: “皇上难道是说,四方诸侯,托梦给你,要钱?” 话音刚落,厉正深一个茶杯甩了过去。 “瞎说什么呢?” 刘公公急忙闪身,一脸委屈: “不是皇上说四方诸侯诸侯找你,要钱嘛?他们是死人?如何向皇上要钱,不就得托梦吗?” 厉正深听闻,眼瞪得滴溜圆: “朕说的是,朕派去四方诸侯府邸的那几个文官。 北冰侯府的张御史,他跟朕说,要打通与地方官府的关系,急需银子。 南朝侯府的御史中丞司空见说,南方雨水过多,粮食颗粒无收,百姓暴动,急需银子安抚。 西昌候府王长史说,西凌国又开始躁动,需要钱粮,与兵器准备备战。 东越侯府的检查史墨磊说,他已经将东越侯府众人控制,只是东越侯生前风流成性,将钱财挥霍一空,如今养军队,需要银子。 你说四方诸侯在世的时候,怎么没人伸手向朕要额外的银子,他们一去,就那般缺银子了?” 厉正深有些怀疑地指着地上的一地折子,反问着。 刘公公躬身上前,一脸讨好: “皇上,你说,会不会是四方诸侯把银子都偷偷藏起来了?我们的人一去,账房便空了?” “有道理,朕应该让他们好好找找。” 厉正深点头,他觉得刘公公说的太对了。 “如此皇上便不用给他们派银子了,也不用再为此事烦心,让他们自己找去。” 刘公公向皇上厉正深提议。 厉正深拧了拧眉头,貌是想了一会,开口说到: “那不行,万一还没有找到银子,四方便因为百姓,以及军队大乱,造成不可挽回的错,可如何是好?那样的夏邑国岂不大乱了? 这样,先让吏部从国库里给他们拨一些银两,等他们找到银子之后,再让他把银子还给朕,充盈国库好了。” “皇上圣明!瞧奴才这脑袋,都就是不如皇上想的长远。夏邑国有皇上这位明君,实乃是夏邑国之幸,百姓之福。” 刘公公拱身上前,拍起来马屁。 厉正深心中美的要命,用手指了指刘公公: “就你这奴才嘴甜,看赏”。 “哎呦喂!奴才多谢皇上。” 刘公公一副感激涕零地说着。眼眸里却是一闪而过的异色。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门外响起的颜婷的声音: “皇上,皇上,臣妾有事要禀报。” 厉正深抬眸,眼中滑过一丝厌烦,挥了挥手: “她能有什么要事,不见,赶紧让她走。” “是。” 刘公公刚打算去打发颜婷离开。 却听“砰”的一声,颜婷自己撞开了房门。 “大胆颜夫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御书房”。” 刘公公翘着莲花指,吆喝着。 “臣妾有东西要呈给皇上,请皇上禀退左右。” 颜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说着。 厉正深犹豫片刻,望了一眼刘公公。 刘公公心领神会: “皇上若没什么事,奴才便先退下了。” “下去吧!” 厉正深挥了挥手,刘公公转身快步离开,眼眸里一闪而过的诡异,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放飞了一只飞鸽。  第二百六十六章颜婷勾引厉正深 京城某四合院里,面具男子正对着一个黑衣人发着脾气: “该死的元正,本公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沉住气,他就是不听。 他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竟然还派人刺杀敬宣王妃。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黑衣人在一旁低垂的脑袋,任由面具男子发泄,却未发一语。 直到面具男子发泄完了,他才上前小心翼翼请示着: “公子,眼下该怎么办?厉正南既然已经盯上元正,早晚会认出他的身份。我们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强?” 面具男子眯了眯眼睛,扬言: “不急,事已至此,我们先按兵不动。 这段时间不要与元正有任何联系,以免引起厉正南的怀疑。 如今厉正南与厉正深相互猜忌,就算厉正南查到元正还活着,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他只会认为元正是厉正深故意设计其诈死,好取代孙华风的。 毕竟颜婷那个女人进宫,让厉正南对厉正深充满猜忌。 四方诸侯的死,厉正深非但没有处置颜婷那个女人,还给她升了位份,这只要是个人,都不得不起疑心,不是吗?” “公子所言甚是,只是属下搞不懂,厉正深他是傻子吗?他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还非要做让人误解的事?” 阿布茫然询问。 面具男子勾了勾嘴角: “这你就不懂了吧!厉正深他这个人一向自负。 你想啊!他一出生便是从皇后肚子里出来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要不是敏妃娘娘的出现,生下厉正南,让先皇有了废太子之心,他的人生所谓是开挂的。 一向说一不二,如今又是一国之君。除了厉正南之外,没有人再与他抢夺皇位,他能不我行我素吗? 如今厉正南的魔毒,也快要控制不住,他更肆无忌惮,不再惧怕厉正南。 因为以厉正南现在的状况,也胜任不了皇帝宝座。厉正深也如同我们一般,在等“月圆之夜”。” 经过面具男子的解释,阿布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那厉正深却不是一个明君,夏邑国的以后,看来还得仰仗公子,否则长存不了太久。” 俩人正说着话,又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公子,刚刚截获一只信鸽。” 面具男子听闻,看了一眼阿布,阿布接过黑衣人手里的纸条,挥了挥手。 黑衣人退了出去。 阿布展开纸条,扫了一眼,抬头: “宫里那人说,四方诸侯那边,正在向皇上讨要钱粮,皇上也打算给他们派送。 想请示一下公子,要不要让我们的人将钱粮给截了,所谓打仗粮草先行,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可。” 阿布话音刚落,便见面具男子摆手。 “如今离“月圆之夜”不足俩月,四方兵马在向皇上厉正深讨要钱粮,便说明厉正南想要反击了,但他反击之后,又能做什么? 那时他魔毒发作,还能做什么? 但若我们这时将粮草给截了,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 让他再与厉正深联手一起对付我们,那就得不偿失了。” “公子所言甚是。” 阿布听闻,急忙额首。 面具男子接着说道: “如今厉正深身中剧毒,而不自知。 厉正南的魔毒也很快将复发。 等到“月圆之夜”那天,若厉正南不传令让四方诸侯他们进京,我们便以厉正南的名义,传召他们。 到了那时,本公子手里的竹笛,便可以控制他,让他成为我们的杀人机器。 等他的四个义子,还有四方诸侯所有子嗣,全都惨死在他手里,还有谁能与我们对抗? 到那时,本公子便公布身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成就大业,指日可待。” 阿布急忙拱手拍起了面具男子马屁。 面具男子嘴角微勾: “是时候该准备龙袍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望着眼前婀娜多姿的颜婷,眼眸幽深。 “爱妃到底有何急事,竟然不顾形象的擅闯朕的“御书房?”” 厉正深威严喝了一声。 “皇……皇上,你这是……” 颜婷颤抖的手,指着皇上厉正深。 这才几日不见,她竟然发现皇上厉正深又苍老了一些,而且面色苍白,仿佛是生了病似的。 “朕怎么了?” 从来不照镜子的厉正深,有些诧异,颜婷含蓄询问: “皇上最近可有身体不适?” “朕身体好的很。” 厉正深最不愿意听得就是别人说他身体不适,他想也没想便说道。 这俩天吃了申太医开的药,厉正深感觉神清气爽,没有半分不适,而且他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药。 倒不是说药味道好,而是他对那个药,产生了依赖性,一日三餐不吃申太医的药,便感觉浑身没劲,吃了之后,立刻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如同年轻了好几岁。 为此皇上厉正深还重赏了申太医,他觉得这次申太医是开对了药。 颜婷见厉正深否认,又换了一种语气询问: “皇上最近可有烦心事?臣妾见皇上最近仿佛苍……” “老”字,没有说出口,颜婷又改了口: “臣妾见皇上脸色不是太好,额头上也多了几条皱纹,这明显有些忧思过度,臣妾好生心痛。” 颜婷虚伪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这话,倒说到厉正深的心坎去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奏折,低沉的声音说道: “爱妃自己看看就知道朕最近在烦什么了,朕为了爱妃,真是操碎了心。” 颜婷听闻,莲步轻移,来到厉正深的书桌前,扫了一眼,整个人一僵。 整个御书桌上,数份奏折都是弹劾她的,有让皇上厉正深杀了她,为四方诸侯报仇的。 有让皇上厉正深罢免她颜夫人头衔,关入大牢的。 …… 颜婷全身都是冷汗,她惊恐地望向皇上厉正深,颤抖的声音询问: “皇上的意思是?” 厉正深伸出结实的臂膀,将其往怀里一揽,在她耳边吹气如兰般说道: “朕若想杀爱妃,还会让爱妃活到现在吗? 爱妃早就成了朕心中的白月光了,朕焉能舍得?” 厉正深的唇,滑过颜婷颈窝,呼吸时的热气洒在颜婷的脖颈处,酥酥麻麻的,宛如电流般传遍了颜婷的四肢百骸,颜婷心中竟然起了一丝波澜。 再抬头时,她发现皇上厉正深,已经不是刚刚看到的苍老之感,而是有着成熟男子的性感。 这是她的男人,只有他能保护自己。所以她必须好好攀附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厉正深是有意无意,他的手滑过颜婷小腹,让颜婷猛然清醒。 “她的孩子是假的,是那个神秘黑衣人给的假怀孕的药丸,若有一天,皇上发现她没有怀孕……” 颜婷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我必须让自己真的怀孕。只要我怀了龙嗣,就算将来皇上真的老了,驾崩了。我也有孩子可以护我。 我要辅佐我自己的孩子做皇帝,如此我才能一生无忧。” 颜婷狐狸般的眼眸里打着精明的算盘,双臂如同灵蛇般攀上厉正深的脖颈,声音魅惑如同发情的猫叫般姣喋着: “皇上,你对臣妾真好,臣妾今后一定会尽心服侍皇上你的。 今日春光正好,你看我们是不是……” 颜婷说着,一双洁白无瑕的双手,肆无忌惮地摸上了厉正深的胸膛,欲解开他的衣衫,却被他一把抓住。 “爱妃,虽然朕也很想与你行鱼水之欢,可爱妃如今已经怀有龙嗣,还是好好保胎的好。” 厉正深一脸嫌恶,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颜婷紧抿着唇,袖衫下娇拳紧握,有些挫败。 “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若一直不碰她,她将如何怀上龙嗣?” 脑海里千回百转,颜婷灵机一动: “有了”。 只见她再次扑向厉正深,姣喋着: “皇上,臣妾听说,这女人啊!怀孕三个月以后,便可以适当的那啥了…… 臣妾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三个月了,你看我们是不是……” 颜婷的手再次伸进了厉正深衣衫里,企图挑逗,却又一次给他给推开了。 “好了,爱妃,别闹了,好好保胎,朕可是很看好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说完,转移话题: “对了,爱妃今日到底找朕干什么?若没什么事便下去吧!朕还有许多奏折没有批阅。” 颜婷听厉正深有下逐客令的意思,无奈只能收起心中的失落,从衣袖拿出了从月牙手里抢的那几张破损的纸,绯唇轻启: “启禀皇上,臣妾从姐姐那里拿到了这个, 这是姐姐从“古医族”找了一天,找到的。 臣妾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见姐姐很宝贵,便将其拿了过来,请皇上过目。” “这什么?如此脏。” 厉正深浓眉紧蹙,一脸嫌恶,可只扫了一眼,便将其一把夺过,惊问着: “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姐姐从“古医族”寻来的。” 颜婷有些奇怪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本书,还有谁看到过?” 厉正深沙哑的声音询问。 “应该没几个人看见,只有姐姐。 姐姐去古医族那天,刚好遇到山贼打劫,我们的人,便趁乱夺了过来,他人应该没有机会看到。” 颜婷如实禀报。 “那就好,若没什么事,爱妃便退下吧!朕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改日再好好陪爱妃。” 厉正深挥了挥手。 颜婷有些不舍地再次扑向皇上厉正深,想与之发生点什么,却在厉正深冰冷的眼神下,挫败说道: “臣妾告退。” 望着颜婷的背影,厉正深眼眸森寒: “贱人,一个不洁之身,竟然还企图再勾引朕……做梦。” 直到颜婷身影,消失在御书房,厉正深才将眸光望向了桌子上那破损的纸张,同时一段记忆,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第二百六十七章“血魔之毒”由来 十几年前的一天。 那天风和日丽,年幼的厉正深,躲开了下人们的视线,偷偷溜进了“贻香殿”,本想给同样年幼的三弟厉正南一个惊喜,却不想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先皇向敏妃娘娘提出,有意废太子的决定,厉正深听闻,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使劲地捂住自己的嘴,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恨意。 他恨先帝偏心,恨厉正南抢走了他的父爱。 望着“贻香殿”相处温馨的一家三口,厉正深想到了自己受到冷落的母后,恨意让他戳破手心。 一直等到天黑,先皇在“贻香殿”吃完晚膳,说要到“御书房”,批阅一会奏折。 而厉正南也被敏妃娘娘哄去睡觉,厉正深才蹑手蹑脚从“贻香殿”溜出。 因为熟悉皇宫侍卫的换岗时间,所以厉正深才能悄无声息的离开,无人知道他曾到过此处。 等厉正深回到“永宁宫”的时候,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窦氏,正在来回渡步,焦急等待着。 见到厉正深回来,窦氏急忙迎上前,关切询问: “太子,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本宫很担心你?” “哇……” 窦氏话音刚落,厉正深却哭了起来。 窦氏的贴身丫鬟银莲见状,急忙谴退了下人。 “哭什么哭,你可是太子,应该时刻注意自己形象,这要是传出去,你让下人们如何看待你这个太子。 让朝臣如何看待你这个未来储君?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太不像话了,有话说话,给本宫闭嘴。” 皇后窦氏一脸谴责,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着。 “呜呜……母后,儿臣可能做不了储君了,呜呜……父皇他打算废了儿臣的储君之位,呜呜……” 厉正深几乎涕不成声,当太后窦氏听说了皇上与敏妃的对话后,瞬间变了脸。 “你说什么?皇上打算让那个贱人的儿子做储君?” 窦氏声音陡然拔尖。 厉正深点头: “是儿臣亲耳听到的,父皇还说要给阿南请最好的教习师傅,传授他武义。 还说要等到阿南长大,有了自保的能力,便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改立阿南为太子。 呜呜……母后,为什么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他却要如此偏心,呜呜……” 厉正深委屈极了,那一晚,他就在窦氏怀里,哭啼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年幼的厉正南仿佛炫耀般跑到自己面前,稚嫩的声音说道: “太子哥哥,以后我恐怕不能经常来找你玩了,父皇给我找了几个教习师傅,他打算将我送去学武。 虽然我也并不想学,不想离开皇宫,更不想离开你。 可我同样不想辜负父皇的一番心意。 另外我也想过了,唯有我学好了武功,将来才能很好的保护太子哥哥……” 厉正南一番毫无心机的话,在厉正深看来,就是炫耀,就是在气他。 厉正深如今想来,依旧恨得咬牙,妒忌的情绪如同洪水猛兽般,将厉正深年幼的心灵,伤的体无完肤。 “好,阿南,你好好学,皇兄等着你学成归来。到时候我们依旧是最好的兄弟。” 从小就在尔虞我诈中长大的厉正深,很会隐藏情绪,他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仿佛兄长般鼓励着。 “拉勾。” 年幼的厉正南天真无邪的伸出了小指头,厉正深与之盖了印。 直到厉正南高兴的一蹦一跳地走了,厉正深眼眸里的寒光,再也挡不住。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厉正南离开皇宫,一走就是几年。 这天,先皇后窦氏,拿了一朵极为好看的花,笑眯眯的向已经长大的厉正深询问: “太子,可知道这是什么?” 厉正深蹙眉摇了摇头。 窦氏绯唇轻启: “血魔花。” “血魔花?” 厉正深一脸疑惑,窦氏嘴角微勾: “太子可知这几年哀家为了这朵花,损失了多少得力干将?” 厉正深茫然地望着窦氏,窦氏伸出五根手指,血红嘴唇轻启: “五百精锐,只为了这一朵花。” 厉正深简直震惊了,一朵花便损失了五百精锐,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 “母后要这朵花干什么?” 厉正深惊问。 “你可别小看这朵花,这可不是普通的花,它可以让一个正常的人,变成一个疯子。 即便再强大的人,也不可避免。” 窦氏眸光阴蛰,嘴角微勾。 “什么?让正常人,变成一个疯子?” 厉正深惊讶的瞪大双眸,向后退了数步,仿佛怕窦氏手里的花汁,沾到他身上似的。 “还有半个月,便是厉正南学成归来的时候,森儿,可还记得你父皇说过的话?” 厉正深当然记得,他父皇曾说过,等厉正南练好武功,有了自保能力,便会废了他这个太子。 厉正深袖衫子下的手,紧了紧,窦氏却说道: “森儿,别怕,等厉正南回来那天,你便大方的设宴,为你的好兄弟接风洗尘,到时候你只需要把这个的汁液,滴到他的酒杯中,神不知,鬼不觉。” “母后让儿臣杀了阿南?儿……儿臣不敢,父皇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儿臣的。” 厉正深害怕地连连摇头。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窦氏眉头紧皱,点了一下厉正深的脑门,后扬言: “你放心,此花的神奇之处便是,它无色无味,而且不会让人立刻发病,它发病的时间是中秋“月圆之夜”。 到那时已经间隔很久了,就算你父皇怀疑,也查不到你身上,这将是被埋入黄土的秘密。” “中秋月圆之夜?” 厉正深不敢置信地望着太后窦氏手里的花,不由勾了勾嘴角。 想到这些,厉正深冷郁的双眸,望了一眼颜婷刚刚给他的破损纸张,漫不经心地打了一个火折子,将那破碎纸张,放在了火折子上面。 熊熊的火焰,让厉正深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那场中秋盛宴。 那一年,先皇第一次将所有嫔妃,以及文武百官,全部召集到了一起,前所未有的隆重。 然而厉正深却知道,他的父皇是有话要说。 那一天,他的父皇打扮的比往常要精神抖擞些,一身金光璀璨的龙袍,即使黑夜,也遮挡不住它的光芒。 墨发乌黑的仿佛柒染,被金冠高高束起,如同星河般的墨瞳凛厉的如同宝剑出鞘,让人望而生畏。 “朕今日招诸位前来,一来是想趁着中秋盛宴,与诸位卿家以及爱妃们,吃一顿家常便饭,联络一下感情。 二来,有话要宣布。” 厉正深威严声音说着。 下面鸦鹊无声,就等先皇说出重要的事。 而厉正深却双拳紧握,紧张地望着皇后窦氏,窦氏却给他比了一个心安的手势。 “实不相瞒,几年前朕曾请得道高僧,给朕的三位皇子,占过卜,他说臣的三位皇上中,只有一位,有着“帝王之命,”朕想顺应天意,废……” “太子”俩字,还没有说完,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尖叫声: “啊……杀人了,杀人了,三皇子杀人了……” 厉正南本来也在宴席上,只不过因为一个丫鬟的疏忽,碰倒了一杯茶水,将他的衣衫打湿了,便下去更换了。 谁曾想,只是一会的功夫,便传来如此惊人的声音。 可谓震惊所有人,先帝更是勃然大怒: “谁人在那里胡说八道,拿下。 造谣生事,不想要脑袋了吗?” 然而话音刚落,便见厉正南赤红的眼眸,如同疯子般,提着宝剑,向这边冲了过来。 “护驾,护驾……” “三皇子疯了,三皇子疯了……” “阿南,阿南,你怎么了?我是母妃,你清醒一下。” “护驾,保护皇上……” …… 一时间整个皇宫乱了套,最清醒的莫不过是皇后窦氏与太子厉正深。 俩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那一天,厉正南变成了恶魔,见人便杀,逢人就砍。 无奈之下,先皇下令用锁链,将其给锁了起来,可算度过了一个晚上。 厉正深本以为厉正南疯了,先皇便会放弃废太子的想法。 可惜他错了,厉正南突然发疯,让先帝对他及其他的母后皇后窦氏,产生怀疑。 尽管没有罢免他的太子之位,却对他更加疏离。 重金悬赏寻找神医,为厉正南解毒。还扬言总有一天,他会抓住给厉正南下毒之人,到时候决不轻饶。 回忆往昔,厉正深双拳紧握,深吸一口气: “父皇,既然你如此看重阿南,那么儿臣便送他去陪你。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儿臣也累了。相信你也想念你那最得意的儿子了吧! 你不是说只有阿南才有“帝王之命”吗? 儿臣便要让你看看,你错的多么离谱。 这夏邑国从始至终都是朕的,是儿臣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婷一脸挫败的回到“贻香殿”,她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来回渡步,想着如何能与皇上再发生一次关系,让假怀孕,变成真的怀孕。 丫鬟巧儿端着茶盏,走了进来,见颜婷来回走动,一脸担忧: “哎呦喂!颜夫人,你可悠着点,奴婢见你的肚子又大了,可千万别摔着,碰着,伤了龙嗣,来,奴婢扶你坐下。” 巧儿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将茶盏,放在桌子上,过来扶着颜婷。 颜婷:“……” 你说本宫的肚子又大了? “是啊!颜夫人没发觉吗?你的肚子比前俩天又大了一圈。” 丫鬟巧儿如实说着。 颜婷却一脸怀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 “不应该啊!我明明没有怀孕啊! 巧儿:“……” 颜夫人你说什么啊? 颜婷:“……” 我最近应该没有吃多少东西啊!肚子怎么会长? 巧儿疑惑地望着一直在嘀嘀咕咕的颜婷,一脸茫然: “颜夫人你怎么了?你的肚子里怀有龙嗣,长是应该的啊!” “不,本宫肚子里没有龙嗣,没有。” 说完,一指巧儿吩咐: “快,你赶紧秘密去宫外,给本宫寻一个大夫来。” “宫外?颜夫人为何不让太医给瞧?宫外都是江湖郎中,靠的住吗?” 巧儿疑惑询问。 颜婷凤眼一挑: “让你去,你便去,哪里来的废话。” 第二百六十八章厉正深怀疑敏妃没死 “贻香殿” “你说什么?本宫真的怀孕了?” 颜婷的声音几乎震破房梁。 身旁的大夫吓得一哆嗦,急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 “回……回禀夫人,是……是的,你的确怀……怀孕了。” 颜婷眼眸里一抹疑惑,难道黑衣人给自己的药丸,能维持这么久? 倒是巧儿在一旁听了,一脸喜悦: “颜夫人,你听到了吧!你是真的怀了龙嗣,所以,以后你就不要再疑神疑鬼,说什么没怀龙嗣的话了,这要让皇上听到,可如何是好?” 颜婷:“……” 本宫真的怀孕了吗? “大夫,你能不能帮我家夫人看看,她怀的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丫鬟巧儿见颜婷一直在发呆,便自主主张地向给颜婷看诊的大夫,多问了一句。 那个大夫听闻,凝神又给颜婷把了把脉,像是自言自语: “男为阳,女为阴;左为阳,右为阴”。 一番宛如咒语般的话念完,那个大夫放开颜婷的手腕,起身行礼说道: “夫人左脉比右脉跳得稳而有力,怀皇子的可能性大一些。” “哇!颜夫人,你听到了吗?大夫说你怀的是皇子啊!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更加宠你。” 巧儿仿佛比颜婷还兴奋。 颜婷的耳朵却嗡嗡的。 “难道自己不是假怀孕?是真的怀孕?” 想起黑衣人给她的药丸,颜婷心中存疑。 “朕要杀爱妃,早就杀了。岂能让爱妃活到现在?爱妃如今是朕心中的白月光,朕焉能舍得?” 就在此时,颜婷耳边想起了皇上厉正深暧昧的话,心中不由嘀咕: “难道皇上完事之后,给我赐的鸡汤里,没有掺药?我是真的怀了龙嗣?” 如此想着,颜婷眉眼间终于有了一丝喜悦,但依旧有些担忧地询问: “大夫,你确定本宫真的怀了龙嗣?” “哎呦!这位夫人,你瞧瞧你自己的肚子,圆嘟嘟的,不用诊脉都知道,夫人怀了龙嗣,焉能有假?” 眼前的大夫进宫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不安,如今见颜婷没有杀他的意思,胆子也大了起来,想也没想指着颜婷的肚子,便说道。 颜婷心中那个美,果然老天待她不薄,她本以为自己是假怀孕,怕宫里太医看出来,所以便让巧儿从宫外请来一个大夫,却不想自己是真的怀孕。 颜婷此刻的心情,如同海盗船般,荡到了顶端,简直要多爽便有多爽。 “巧儿,重赏。” 颜婷绯唇轻启,大夫千恩万谢随着巧儿领赏去了。 颜婷望着自己柒染的火红指甲,正在想怎么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自己肚子里怀的的是皇子。 “慢点,慢点,都悠着点,这可都是皇上对颜夫人的一番心意,别整坏了,弄脏了,要出一点差子,咱家饶不了你们……”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刘公公尖细嗓音。 颜婷抬眸,只见刘公公领着一队小太监走了进来。 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首饰,珠宝,夜明珠,还有一些华衣锦服。 “这……” 颜婷一脸茫然。 刘公公上前行礼,尖锐嗓音说道: “恭喜颜夫人,贺喜颜夫人,这些啊!都是皇上赏赐你的。 皇上说,颜夫人蕙质兰心,深得皇上心。 他还让奴才传话给颜夫人,今晚皇上会过来用膳,希望颜夫人好好准备。” 颜婷:“……” 她兴奋的想放声尖叫,什么叫开挂的人生,她的人生就像开挂。 想要母凭子贵,结果孩子便来了。 正想着怎么跟皇上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结果皇上就来了。 颜婷眼眸弯弯,用手摸了摸自己圆嘟嘟的肚子,心中暗道: “看来是时候为自己谋划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接下来一段时间,颜玉每日奔走与“爱心之家”、王府、书房,三点一线。 而厉正南则每天到皇宫的“藏书阁,”寻找以前的一些蛛丝马迹,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先帝的任何东西,都毁灭的干干净净,哪怕是一本用过的书,都没有。 “御书房”里。 厉正南向皇上厉正深质问,为何要毁了先帝的诊断资料,还有一应物品时,厉正深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 “阿南啊!你不知道,当年父皇突然驾崩,朕很难过。 所以才会在父皇死了之后,让人焚烧了他的所有物件,以免触景伤情。” “为什么臣不知道此事?臣也是父皇的儿子,皇上要焚烧父皇的东西,难道不该知会臣一声吗?” 厉正南质问着。 厉正深如此不声不响便将先皇的东西,全都处理的如此干净,难免让人起疑。 “咳!” 厉正深却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年父皇多么宠你,想着,你应该还记得。他带你划船,给你请最好的教习师傅,如同普通父子一样,带你逛集市。 阿南,不是朕想隐瞒你,朕实在也是怕你触景伤情啊! 当年你的“血魔之毒”何其惊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太医们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朕,不得让你受任何刺激。 要说焚烧父皇的东西,是为了朕不触景伤情,其实朕更多的是为了你啊! 父皇死的那年,你双眸赤红,一人挑了厉正坤的千军万马,所有人都说你英勇神武。 可朕却胆战心惊,生怕你六亲不认,杀了我们自己的人。 阿南,朕真的很无奈啊!要不是怕你看到父皇的东西发病,朕真的想留下一些物件,以做悼念啊……” 厉正深完全一副为厉正南着想的样子,还不时用锦帕擦拭仿佛不经意流出的泪水,竟然让厉正南无话可说。 待厉正南走后,厉正深眼眸恢复了以往的阴蛰。 “皇上,颜夫人求见,她说有重要的事,找你。” 门外刘公公尖细嗓音响起,厉正深脸色恢复了以往的沉稳。 低沉的声音喝了一句: “让她进来。” “是。” 刘公公答应一声。 随着“铛铛铛”女人高跟鞋踏击地板的声音响起,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裹着绫罗绸缎的衣衫,挺着一个足有四五个月的大肚子。 颜婷其实自己也挺奇怪的,按理来说,她明明只怀了三个月身孕,可这肚子却一天天在变大。 尽管怀疑,可颜婷却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她吃的好,营养跟的上,所以孩子大了些。 “臣妾参见皇上。” 颜婷刚打算给厉正深行礼,却被其体贴制止: “爱妃怀着孕,身体不适,便不用行礼。” 说完,一指刘公公: “给颜夫人看坐。” “臣妾谢皇上。” 颜婷用手摸了自己圆嘟嘟的肚子,绯唇轻启,一脸得意。 “爱妃找朕,何事?” 厉正深见颜婷坐定,沉声喝问了一句。 颜婷:“臣妾在敬宣王府的眼线说,我姐姐颜玉每天都往返于“爱心之家”,还有王爷书房。” 厉正深抬头: “那又怎样?“爱心之家”不是你姐姐颜王妃收养的一些孤儿吗?她去看他们,也没什么不妥吧!” 基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厉正深对颜玉也做了一番调查。 颜玉这个女人,若抛弃她是“古医族”遗孤,以及厉正南的女人,这俩个头衔,她可谓是一个十足的好人,就连厉正深对其也是充满欣赏。 纵观颜玉走过的地方,可以说,没有人不说她好的。 收留孤儿,救死扶伤,施粥布施,可以说哪里有需要,哪里便有颜玉那个女人。 “爱心之家”厉正深也是知道的,虽然他与厉正南勾心斗角多年,有些腹黑,有些阴蛰,可他毕竟还是一个皇帝。 有人做善事,他这个皇帝自然不能阻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搭理。 如今听颜婷提起,厉正深有些诧异。 “皇上,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想啊!姐姐天天去,这就有问题了。 那“爱心之家”有什么值得姐姐惦记的?不就一些老孺病残吗? 又不是王爷在那里,她至于每天都去探望吗? 还有,王爷的书房,也有问题。 王爷每天天不亮便出门了,很晚才回府。姐姐她为何还要每天去书房?皇上觉得不奇怪吗?” 经颜婷如此一说,厉正深眼眸眯了眯,貌是还真是这么个理。 如此想着,厉正深低沉的声音询问: “爱妃觉得这俩个地方,会有什么可疑的?” 颜婷站起身,向厉正深走了俩步,压低声音说道: “皇上,臣妾在敬宣王府的眼线说,王妃每次去“爱心之家”亦或是王爷书房的时候,都拿着药箱的,臣妾猜测这俩个地方,应该都有人受伤,或者生病。 至于谁受了伤,生了病,这个臣妾便不得而知了。 臣妾在敬宣王府的眼线,几次想进入王爷书房查探,都被侍卫拦了下来,所以无法确定里面到底是谁。 但他们藏着、掖着,总是很可疑的。” 厉正深听闻,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拉过颜婷的手,拍了拍,有些鼓励般说道: “有劳爱妃了,接下来就交给朕好了。” “既然如此,臣妾便告退了。” 颜婷要说的,说完,俯身行礼告退。 厉正深挥了挥手,见颜婷走了出去,他沉声喝了一句: “刘公公。” “奴才在。” 刘公公听闻,快步走了进来。 厉正深冷沉的声音询问: “朕让你派去看守敏妃娘娘坟墓的人,可有消息传来?” 刘公公毕恭毕敬: “回禀皇上,一切如常。敏妃娘娘确实死了。” “死了?以朕看,未必。” 厉正深对敏妃娘娘的死,一直存疑。 毕竟厉正南除了当天伤心欲绝吐血外,其他时间并没有太过悲伤的样子。他依旧在追查先帝的死,想让厉正深不怀疑都难。 “什么?皇上怀疑敏妃娘娘的死?若如此,咱家让人起出敏妃棺木,看一眼,便知道真假了。” “不可,在没有确定前,不可打草惊蛇,万一只是朕的猜测,无法同厉正南交代,更无法与朝臣交代,他们会说朕度量小,容不下自己兄弟对他心存怀疑,更容不下先皇的女人。连坟都不放过。” 厉正深犹豫片刻说道。 “那怎么办?不打开棺木,如何知道敏妃娘娘有没有死?毕竟敏妃娘娘的棺木,还埋在土里,没有被人挖掘的迹象。” 刘公公茫然询问。 “颜夫人说颜王妃每天往返“爱心之家”与王府书房,若敏妃没死,朕猜就在这俩个地方。 这样你派人去一趟“爱心之家”看一下。 朕便探一下王府书房,若敏妃娘娘没死,朕定治厉正南一个“欺君之罪”,看他将如何还能每天与朕作对。” “皇上圣明!奴才这就去准备。” 刘公公毕恭毕敬额首,走出了“御书房。”  第二百六十九章书房藏人 敬宣王府里,厉正南正与颜玉用着膳,追风跑了进来: “报,王爷,皇上来了,他带了很多人,就在王府门外。看那架势,应来者不善?” 厉正南抬头望了一眼颜玉,颜玉绯唇轻启: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王爷,既然皇上来了,妾身便同你一起出去接驾吧!” “好。”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没有一丝慌乱地向颜玉伸出了厚实的大手。 颜玉温顺地将手,放在了厉正南的手心,俩人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甜的让追风都忍不住调离了视线。 望着眼前温柔如水般的颜玉,厉正南甚至有些期待,天天有人来打扰他们生活。 因为只有在人前的时候,颜玉才会配合他,像他的王妃一般,温柔贤惠,否则不会给他一个好脸。 厉正南心中不由苦笑。 “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敬宣王府外, 厉正南带着敬宣王府众人给皇上厉正深行了大礼。 “敬宣王快快请起,我们乃是兄弟,朕也是突然到访,无需客气。” 厉正深几乎是双手相扶,而厉正南却有意无意的闪开了。 “臣多谢皇上。” 厉正深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眼眸里一抹寒光闪过。 而厉正南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也不再天真的认为厉正深对他这个兄弟有多么看重。 “其他人也平身吧!” 厉正深貌是不经意的挥了一下宽大的衣袖说道。 四周再次响起一片震天动地的喊声: “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正深置若未闻,径直面向厉正南询问: “敬宣王不会就打算站在门口与朕说话吧!” “皇上请。” 深知皇上厉正深今日是有备而来,就算不让他进府,他也会进去,索性便大方一点,将其请进府吧! 如此想着,厉正南对皇上厉正深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本来历正南想将皇上厉正深请到正厅,谁知厉正深却在王府庭院的一个交叉路口处,停了下来。 “皇上,怎么不走了,正厅就在前面,一会臣让下人给皇上泡一壶,臣新进的乌龙茶,请皇上品一品。” 厉正南招呼着。 厉正深幽冷的眼眸环顾四周,像是不经意的用手指了指: “朕记得,自幼便与敬宣王关系交好,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朕都来过。 我们兄弟二人可谓踏足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那个时候朕还年轻,如今想来恍若隔世。 时间如白马过隙,朕真的有些怀念那个时候我们啊! 如今朕也不在年轻,再也回不去那无忧无虑的时光了,甚是想念。” 厉正南:“皇上说笑了,皇上青春鼎盛,依旧年轻。 至于皇上说的幼年之事,实乃是臣年幼无知,不懂君臣之礼,失了礼数,请皇上勿往心里去。” “敬宣王如此说,便太见外了,朕虽是皇上,同样也是你的兄长。朕其实挺想回到那个时候的无忧无虑。 我们兄弟二人如同孩童般戏耍,没有丝毫嫌隙,多好。”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刘公公上前仿若不经意地插嘴说道: “皇上,奴才听了敬宣王与皇上聊天,倒是有个提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哦?说来听听。” 厉正深扬言。 刘公公躬身上前: “以奴才看,皇上与敬宣王一直是兄弟情深的。 就像前俩天,敬宣王还关心皇上身体,可见敬宣王对皇上是尊重的。 皇上如是,每天都记挂着敬宣王,为敬宣王所中之毒,殚精竭虑。 为了给敬宣王寻医,可谓操碎了心。 从这些可以看出,皇上与敬宣王虽有意见不合,可还是兄友弟恭。 所以奴才建议,皇上与敬宣王不如便趁着今日风和日丽,如同以前一般,携手踏足这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寻找一下以前的回忆,加深皇上与敬宣王的兄弟之情,皇上与敬宣王意下如何?” 厉正南:“……” 他没有表态,因为他知道,皇上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 “你这奴才言之有理。” 厉正深与刘公公一唱一和,后转身向厉正南询问: “敬宣王意下如何?” 厉正南却望了一眼颜玉,见其点头,才说道: “臣恭敬不如从命,全听皇上的。” 说完,对厉正深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俩人经过一片梅花林,厉正深用手指了指: “朕记得以前这里没有梅花的,敬宣王这什么时候栽种的。” 厉正南深情的望了一眼颜玉,如实回答: “回禀皇上,种上不久。 女人都喜欢花,臣特意为玉儿所种,希望寒冷的冬天,这片梅花,能给她带来一丝暖意。” 厉正南说的这番话,倒是真实的。 本来前段时间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厉正南便曾想将颜玉与四个小家伙接到王府居住,便着追风买了梅花树苗,让其栽种。 可阴差阳错,随着发生颜玉与东越侯李元尊大婚之事,厉正南吃味,一口气从东越赶了回来,将追风买的梅花树苗,全焚烧殆尽。 真相大白,得知颜玉是自己的女人的时候,厉正南狂喜,又让人重新买了树苗,而且连夜亲手种了这片梅花林。 “王爷,你对妾身真好。” 颜玉听了厉正南之言,心中滑过一丝甜蜜,配合说了一句。 厉正南伸手将其揽在怀里,调侃: “你是本王女人,本王不对你好,对谁好?” 浓情蜜意的俩人,仿若无人,刘公公不由咳嗽一声。 厉正南这才回神,松开颜玉,向厉正深行礼说道: “臣让皇上见笑了。” “哈哈……” 厉正深一阵爽朗大笑,后拍了拍厉正南肩膀打趣: “朕本以为敬宣王只是一个武夫,没有想到敬宣王还会讨女人欢心啊!” 厉正南压低声音: “没办法啊!臣没有皇上那么多女人,只有一个玉儿,自然得好好哄着,用心宠着,否则她不会给臣好脸色。” 厉正南一副怕怕的样子,惹得皇上厉正深又是一阵大笑: “敬宣王何时成为“妻管严”了?你可是咱夏邑国的战神王爷,如此讨好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多么丢人?赶明朕再给你多赐几个女人。” “别,臣多谢皇上一番美意,只是臣的身体,臣是知道,说不定哪天就去了,还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 厉正南急忙婉拒,说的可怜兮兮。 “敬宣王也别太心急,朕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你有事,朕会继续帮你寻找神医,一定可以解开你身上的毒。” 厉正深虚伪说着,厉正南拱手: “臣多谢皇上抬爱……”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王府书房的位置,厉正深停了下来,用手指了指: “朕记得以前,还在这里,教敬宣王写过字。我们还曾一起画过画,不知敬宣王可还记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是臣太过贪玩,应付功课,字写的一塌糊涂。 被父皇训斥了,皇上在这里教过臣写字”。 回忆往昔,厉正南也有些伤感。那时候俩人都没有什么心机多好,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朕可以进去看看吗?” 厉正深貌是不经意地询问。 “这……” 厉正南有些犹豫。 倒是一旁的颜玉开了口: “皇上,请恕臣妇插一句嘴。这书房,你可万万进不得。” “哦?” 厉正深听闻,眼眸立刻冷了下来,转头望了一眼厉正南: “敬宣王怎么看?” 厉正南望了一眼书房,拱手: “回禀皇上,确实进不得。不如臣便与皇上逛逛其他地方吧!” 厉正深转头望了一眼刘公公,俩人眼中同样闪过一抹异色,厉正深更是瞳孔微缩,将眸光望向书房,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探究: “看来这书房果然有问题。” 如此想着,朝着刘公公眨了眨眼睛。刘公公立刻心灵神会,尖细嗓音说道: “皇上,奴才有些搞不懂,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按理来说,敬宣王府也是皇上的地盘,为啥书房,皇上还进不得?” 厉正深听闻,没有说话,却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厉正南,仿佛等着他的回答。 “哦!皇上,是这样的,臣的书房,如今已经成了玉儿的私人地方,她在里面饲养了一些东西,怕惊了圣驾。” “在书房里饲养东西?王妃倒是特别?饲养了什么东西?不会是人吧?” 刘公公阴阳怪气地置疑着。 “啪啪……” 话音刚落,厉正南扬手便是俩巴掌,厉声喝道: “你这个狗奴才,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有,你竟然敢说王妃在里面藏人,谁给你的胆子?本王与王妃夫妻恩爱,她怎么可能藏人? 你岂不明里暗里在说王妃给本王带了绿帽子?” “皇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敬宣王他……” 刘公公捂住肿胀的脸,委屈连连。 厉正深却眼眸阴蛰,不时望向书房,幽冷声音开口: “敬宣王,你又何必与一个奴才一般见识。更何况刘公公还是朕的人,你如此做,是不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臣不敢,只是刘公公辱了王妃名节,臣才会……” 厉正南急忙赔礼。 “其实要证明王妃清白有很多种方法,比如打开门,让大家看看,不就一目了然,你怎么也不该动手,尤其在朕面前,不是吗?” 厉正深声音冷沉。 厉正南急忙道歉: “是臣不对,请皇上责罚。” 话音刚落,颜玉却在一旁哭了起来: “呜呜……王爷,妾身本是一番好心,不让你开书房的门,是怕惊着圣驾,谁曾想竟然还被人怀疑,为了证明妾身清白,妾身觉得还是把门打开好了,呜呜……要不然,妾身名节就真的毁了,呜呜……” 颜玉梨花带雨,着实惹人怜惜。 厉正南有些为难: “这……” 厉正深却顺坡下驴: “果然还是王妃识大体。” 说完,指了指身后侍卫冷喝: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打开书房,让刘公公这狗奴才看看,王妃到底有没有在书房藏人。” “是。” 侍卫们得令去推书房的门,而厉正深却装作很愤怒的样子,指了指刘公公: “你这狗奴才惯会胡说八道,若等会看到书房并没有你说的人,不光敬宣王饶不了你,朕也饶不了你……” 厉正深话音刚落,侍卫们已经推开了门,随后便是一阵惊呼,厉正深与刘公公顺着房门望了过去,随后俩人全都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眸。 第二百七十章东东要去军营 敬宣王府外,厉正南等人送走了皇上厉正深,颜玉忍不住捧腹大笑,发出悦耳的“咯咯”声。 今日颜玉穿了一件雪白如雪般的衣衫,简单而又不失大雅,浑身散发着自然而然的美。 如今笑颜如花她,柳眉弯弯如同月牙,让原本清丽好看的脸蛋上,多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厉正南看呆了。 一旁的追风也愣了神,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动着,有一瞬间的时间里,他竟然有些妒忌起了颜玉身旁他的主子厉正南了。 “追风大人,你看王爷书房怎么收拾?” 一个侍卫走到追风面前请示。 喊了半天,不见他动弹,不得已提高音量,又喊了俩声: “追风大人,追风大人……” 追风猛然惊醒,回过头来询问: “你喊我?” “追风大人在想什么呢?属下喊你半天了。” 那个侍卫抱怨着,片刻之后指了指府内询问: “我们要不要把王妃的东西,再移回原处?” “要,当然要,这还用问,大家跟我来。” 追风有些心虚,一挥手喝了一句。 敬宣王府的侍卫们听话地随追风忙活去了。 厉正南深邃的眼神,一直望着追风的背影,直到追风的身影,消失在王府院落里。 他紫眸微缩,回眸望向颜玉精致的脸庞,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试探询问: “玉儿,你有没有觉得追风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的?” “有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颜玉心胸坦荡地询问,转头望向院落,仿佛在找寻追风身影,厉正南急忙用身体挡住。 “可能是本王想多了吧!” 说完,厉正南宠溺地用手刮了一下颜玉俏皮的小鼻子,说道: “本王一直以为玉儿是最单纯的,却没有想到你同那四个小子同样腹黑,竟然在本王的书房饲养毒蛇,毒虫,亏你想的出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厉正南打趣。 “怎么?王爷怕了吗?怕了,便离我远些,要不然,说不定那天我心血来潮,便把那些东西丢到王爷床榻上去,倒时候,被毒死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颜玉冰冷的语气,回嘴说着,一转身向府内走去,却被厉正南一把抓住,将其拉入怀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吹气如兰般说着: “本王不怕,若能死在玉儿你的手里,本王甘之如饴。” “你……神经。” 颜玉俏眉紧蹙,一把推开了厉正南,再次向府里走去。 望着颜玉的背影,厉正南再次苦笑。 果然没人的时候,她又变成了一只刺猬,随时可能刺伤别人的刺猬。 “王爷,王爷……”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不太成熟,带着一丝稚嫩的男子声音,厉正南转头望去。 只见东东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怎么样了?可有人去“爱心之家”?” 厉正南见状,急忙向跑过来的东东询问。 “有……有……去……去了五人,蒙着面,我们按照王爷吩咐,装作没有看到。他们挨个房间查看了一下,便走了。” 东东断断续续地说着。 厉正南又问: “孙将军呢?他可走了?” “孙将军在城外,他让我来,替他向王爷你辞行。” 东东如实回答。 厉正南点头: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让他自己小心,万不可与元正硬碰硬,毕竟他的伤,还未痊愈。 另外,还不知道元正背后的人是不是皇上。不管是与不是,总要预防,所以最好让他控制元正的时候,不惊动任何人。” “好。” 东东乖顺点头,厉正南挥了挥手,却不见东东离开,厉正南蹙眉: “怎么?你小子还有事?” “嘿嘿……” 东东憨憨笑着,片刻之后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说道: “那个王爷,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干娘?我想向她辞行,随孙将军到军营历练。孙将军说等他好了,教我武功。” 东东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厉正南挑了挑眉: “你可真的想好了,做一个将领,训练可能很辛苦,亦可能随时面临出征,会有生命危险。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我想好了,我想学武,将来可以保护干娘,保护“爱心之家”的众人。 我也想同阿祥一般,学派兵布阵,将来守护我们夏邑国。” 东东意志坚定地说着,厉正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好小子,有志气。” 说完,指了指敬宣王府大门: “去吧!” “哎!” 东东答应一声,一蹦三跳地向敬宣王府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 “干娘,干娘……” 颜玉听到东东的声音,急忙快步走出屋外,见远处扑过来的瘦弱身影,担心大叫: “慢点,慢点,别摔着。” “嘿嘿……” 东东来到颜玉面前憨憨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大板牙,仿佛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挠了挠头。 倒是颜玉急忙掏出锦帕,擦了擦东东额头上的汗珠,关切唠叨: “你看你,跑的这么急,都出汗了,以后可不能如此着急了,来,快进来,干娘给你倒杯茶水。” “好。” 东东顺从地点了点头,颜玉则亲自给东东倒了一杯热茶,还体贴的帮他吹了吹。 “来,东东,凉了,你喝口吧!出了这么多汗,定也渴了。” 随后赶到厉正南,眼神如同鹰隼一般盯着东东手里的茶水,竟然感觉有些吃味: “他还没有享受玉儿如此体贴入微的照顾呢,这小子吃了狗屎运了?” 也许被厉正南盯着太久,东东有些不自在,转身双手捧着茶水,往厉正南面前递了递,小心翼翼地询问: “王爷你要喝吗?” 厉正南拳头半握,放在嘴边咳嗽一声: “本王不渴,你赶紧喝,喝完了,便赶紧走吧!” 颜玉:“……” “王爷你什么意思?东东才来,你怎么便赶他走?他是妾身的义子,王爷要是容不下他,便将妾身一并赶走吧!” “干娘,你别生气,王爷他不是……” 见颜玉有些不高兴,东东拉了拉她的衣襟,想帮厉正南说几句,却被颜玉护犊子般,挡在身后,清丽嗓音说道: “东东你别怕,有干娘在,干娘会保护你的。” 东东他一阵感动,可当看到厉正南铁青的脸,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又拽了拽颜玉衣襟,继续解释: “干娘,你别生气,王爷他是同我开玩笑的。另外我也确实不能耽搁,孙将军还等着我呢!” “开玩笑?” 颜玉俏眉紧蹙,瞪了一眼厉正南,却被他一把拉入怀里。 “在玉儿心中,本王就那般小气。” 厉正南的声音魅惑低沉,像靡靡之音之音般引诱着颜玉,她的心砰砰直跳。 其实她知道厉正南是在开玩笑,可她就是想找点茬,证明她心中没有厉正南。 “滚开,离我远点,厉正南。” 颜玉挣扎大叫,东东膛目结舌: 干娘怎么还直呼敬宣王的大名,这王爷不会生气吧? “再叫一声,本王就喜欢你叫本王名字。” 令东东不可思议的是,厉正南非但没有生气,还讨赏般继续说着。 望着浓情蜜意的俩人,东东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去军营了,贾叔叔的腿也好了,而且还能用左手用剑了。 至于干娘,王爷一定护她安好。 如此想着,东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颜玉本来在厉正南的怀里挣扎,却被东东这一举动,给惊呆了。 “东东,你这是干什么?” 颜玉急忙推开厉正南,伸出双手欲扶东东,却被其闪开了。 “干娘,你听我说,今日我是打算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 颜玉诧异。 “对,辞行。前俩天,我便同干娘说过,我想随孙将军进军营。 我也想做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士,孙将军说我机灵,他愿意带着我。 东东略显稚嫩的声音说着。 颜玉的心有一丝不舍,如今四个小家伙走了,东东也要走,颜玉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仿佛她的所有亲人,又一次,一个个离开了她,就像十几年前一般,让她一夜之间成为孤儿。 颜玉朱唇紧咬,强忍落泪的冲动说道: “那你不留下,照顾你贾六叔叔了吗?” “贾六叔叔他的腿已经好了,他说不再需要我照顾了,他还说,好男儿就该志在四方,而不应该囚在家里。 所以他很支持我的决定。” 东东如实说着。 颜玉:“……” 可你还小啊! 东东一拍胸脯: “我已经十岁了,不小了。我听孙将军说,王爷当年征战沙场的时候,也就我这边大。我也想做一个受人尊重的大将军,所以,干娘,你便让我去吧!” “玉儿,本王知道你舍不得,可他总要成长的。 既然东东有志气,我们做长辈的,便应该支持他,你说呢?”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颜玉含泪点头。 “干娘在上,受东东一拜。东东从小便没有娘亲,是人人喊打的小乞丐,是干娘给了东东一个家,所以在东东心中,干娘便是东东的娘亲,是东东的家人。 希望东东不在的日子里,干娘务必多多保重……” 东东还说了很多,颜玉已经涕不成声,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了失去,厉正南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这一晚,颜玉是在厉正南的怀里,睡着的。 望着睡了的颜玉,厉正南充满心痛,从小便家族被灭,好不容易养大的妹妹,又不是个省油的灯。 辛苦养大的孩子,却全都不是自己的。如今更是天各一方。 东东也走了,颜玉的内心得多么强大,才能承受这一切,厉正南轻轻吻掉她眼角泪水, 只希望能够快些找到他们的孩子,来弥补颜玉内心的空虚。 一夜无话。 第二天,颜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厉正南怀里。 这次她没有放声尖叫,而是用手摸向了厉正南轮廓分明的俊脸,高挺的鼻梁,以及性感的嘴。 “好看吗?” 厉正南豁然睁开眼睛,沙哑的声音询问了一句,把颜玉惊了一跳,正欲发出尖叫,却被厉正南用手捂住了嘴。 “别出声,有人来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意想不到的人 “王爷,去“醉仙山”的兄弟,回来了。” 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追风。 “醉仙山?” 颜玉疑惑地望着厉正南,俏脸微红,因为她想起了,以前她与厉正南相遇的情景。 俩人第一次相见,就是在“醉仙山”,那时颜玉还不知道厉正南是灭自己族人的凶手,俩人相处融洽,甚至还天地为媒,拜了堂。 厉正南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起身一边穿衣,一边说道: “前段时间董嬷嬷去世,我不是派人去“醉仙山”,寻先皇的妃子,查问当年董嬷嬷受辱之事,是谁干的了吗?许是有了结果。 玉儿,要是有兴趣,便一块起来听听,若没兴趣,便再睡一会。” “我就不去了吧!毕竟此事关乎你母妃的隐私。虽然当年是董嬷嬷受辱,可却发生在你母妃寝殿,说明那人要害的人,是你的母妃。所以……” 颜玉体贴说着,故意没有说完,厉正南明白,颜玉是在给他留脸面,便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便多休息一会,等我忙完,便陪你进宫。 当年给先帝看诊的医者,都死了,看诊资料也毁了,我们只能换一个思路了。” “换一个思路?王爷的意思是……” 颜玉疑惑。 厉正南:“便从狱卒着手吧!当今皇上一直不愿意为先帝开棺,是因为你父亲当年是认罪的,如今太医院那边已无法查证,我们只能从死牢这边着手。 若如你所说,你父亲颜刚是冤枉的,他为何要认罪?他难道不知道认罪,会导致你们全族被灭吗?” 厉正南疑惑询问,颜玉点头: “是该好好查一下了。” 俩人达成一致,厉正南这才走出了房门。 “怎么样?那些妃子可有说什么?” 寝殿外,厉正南向追风询问。 “本来是不说的,后来经不住我们的人,软磨硬泡,这才说了。 去的俩个兄弟,也着实辛苦,听说帮她们干了不少活呢!这才让她们说了实情。要不,早就回来了。” 追风与厉正南一边走,一边说着,还不忘仗义地给俩位暗卫堂兄弟邀功。 俩人走到书房,关上房门,厉正南这才问道: “当年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属下说了,王爷你可别生气,毕竟你身上的“血魔之毒”……” 追风没有说完,在厉正南深寒的眼眸下,打了一个寒颤,小心翼翼说道: “据先皇的嫔妃说,那时所有人都怀疑是皇后娘娘,因为皇上,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引去“贻香殿”的。 只是后来那件事被先皇禁了口,没有人敢再提起。 先皇的嫔妃们,只说从那天起,皇上便开始疏远皇后,还曾扬言,他最不喜欢有心机的女人,让皇后好自为之。” 厉正南双拳紧握,眼中是冰封般的冷意。 看来应该是皇后找人非礼自己母妃,想要陷害她。 引先皇到“贻香殿”抓奸,却没有想到,阴差阳错,让董嬷嬷受了委屈。 “还有一件事,也挺奇怪的。” 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追风再次开口。 “什么事?” 厉正南冷言。 “据嫔妃们说,当年先皇共有二十八名嫔妃,生下孩子的,却只有三位。 皇后窦氏,还有二皇子的母妃,庄妃。 再一个,便是王爷的母妃,敏妃娘娘了。 其中庄妃与敏妃娘娘俩人,都是宫外受孕的。 也就是说,这俩人都是怀孕之后,才进的宫。 而其他嫔妃,要么不孕,要么孩子胎死腹中。 更有母子双亡的,嫔妃们谈起此事,都是一脸惊恐,说皇宫有邪祟。” 追风如实禀报,厉正南冷嗤: “一派胡言。什么邪祟,以本王看,应都是小人作祟罢了。” “若真的是小人作祟,太后窦氏的可能性很大。 只可惜如今太后窦氏也死了,而且属下还听说,他是死在自己儿子,也就是当今皇上手里……” 追风还没有说完,却听厉正南喝了一句: “住嘴,没有根据的事,不要瞎说,下去吧!” “可……” 追风还想再说点啥,却见厉正南双眸赤红,双拳紧握,额头冷汗直冒,浑身散发着杀气,他担忧地询问: “王爷,你没事吧!” “出去,快出去。” 厉正南语气有些急切,追风无奈只能快步走了出去,随后便听到书房传出一声巨响。 追风走后,厉正南感觉天旋地转,身上电流迅速在身上游荡,脑海里是窦皇后与当今皇上厉正深的嘲讽声: “你这个傻子,一直被我儿子利用,你并不了解我们母子,傻子,傻子……” “厉正南其实朕从未把你当兄弟,只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你就是一个糊涂蛋……” …… “杀了他,杀了他,他一直在利用你……” 魔音不断在厉正南耳边响起。 好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追风怎么了?我怎么听到有响声?” 颜玉本想来看看追风与厉正南说完话了没有,好尽快进宫,却听到书房里有动静,便随口询问着。 追风看了一眼书房,欲言又止。 颜玉欲推书门,却被追风阻挡: “王妃,你现在不能进去,王爷他……”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门“吱嘎”一声,开了,只见厉正南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走了出来。 “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小心翼翼地询问。 “本王能有什么事,你着人打扫一下书房。” 说完,望向颜玉,伸出厚实的大手: “玉儿,我们走吧!” “好。” 既然厉正南没有说,颜玉也体贴的什么都没有没有问,而是温顺地将手搭在了厉正南的手心,后故意摔了一跤,厉正南大惊,急忙扶住她。 “玉儿,小心。” 而颜玉趁着厉正南扶她的时候,另一只手,却搭上了他的脉搏。 这一把脉,颜玉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厉正南好一会。 “怎么了?可是本王脸上有字?” 厉正南诧异询问。 “没,没有。我们走吧!” 颜玉有些结巴。 “好。” 厉正南握着颜玉的温热的手,感觉心不再凉了,就算天下人都背叛他,也无妨,起码他有玉儿。 马车上,颜玉主动询问了一句: “王爷,你最近累吗?” 厉正南有些诧异,却听颜玉说道: “妾身给你按摩一下吧!” 厉正南:“……” 他呆呆地望着颜玉,仿若做梦。 颜玉却径直转到了他的身后,为他的太阳穴按摩了起来。 这一刻,厉正南真的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他幸福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昨晚,颜婷见厉正深从敬宣王府回来,喜出望外地迎上前询问: “皇上,怎么样?到底谁受了伤?谁生了病?” 厉正深瞪了她一眼,不发一语往自己的寝殿走去。 “刘公公……” 颜婷见厉正深不搭理她,急忙唤了一声。 刘公公的脚顿了顿,回头望向颜婷,用手点了点,语气不善: “颜夫人,都不是咱家说你,你这个人办事太不靠谱了,今日让皇上在敬宣王府丢了多大面子你知道吗?你……你……” 刘公公没有说完,摇了摇头,快步追上了厉正深的脚步。 颜婷:“……” 她疑惑地望了一眼身旁的丫鬟巧儿,巧儿心领神会,向一旁走去。 既然皇上与刘公公都不说,那只能找个跟随皇上一起出去的侍卫询问。 这一问,着实把颜婷气的不轻。 刘公公派人去“爱心之家”,得到的结论,竟然是她姐姐颜玉每天去,只是给一只野猫看诊。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而敬宣王府的书房里,竟然全都是毒蛇、毒虫、毒蜈蚣等等有毒的东西,她姐姐颜玉之所以每天去,竟然是为了配药。 “啊……” 颜婷发疯似的将自己寝殿的几个花瓶扫落在地,吓得小丫鬟巧儿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颜夫人息怒,颜夫人息怒,切莫气坏了身体,你还怀着龙嗣呢!呜呜……” “废物,废物,那个冰儿简直就是个废物,连这么点事,都打听不清楚,竟然还让本宫在皇上面前出了如此大的丑。” 颜婷怒不可赦。 巧儿上前爬了俩步,诚惶诚恐: “颜夫人,你说那个冰儿她会不会故意耍我们?她毕竟是敬宣王府的人。” 颜婷听闻,乌黑的瞳孔里透着森冷寒意,咬牙说道: “应该不会,她有把柄在本宫手里,若他敢背叛本宫,本宫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这里,颜婷指了指巧儿,阴蛰蛰说道: “这样,你再跑一趟敬宣王府,偷偷将她唤出来,警告她一下,让她好好给本宫盯着那俩个人,若再出任何状况,本宫饶不了她。” “是。奴婢这就去。” 巧儿答应一声,快步向府外走去。 颜婷哪里知道,冰儿早就被厉正南的暗卫,给盯上了。 冰儿乃是敬宣王府的厨娘,当初颜婷还是厉正南的夫人时,她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勾引了府里一个侍卫阿业。 阿业为了她,做了不少事。比如火烧“善心堂。” 威胁四个小家伙,绑架他们等等。 他甚至还找人绑架了颜玉,将其送到了北地。 想让颜婷取代颜玉,只是那时颜婷被厉正南禁了足,他便买通了敬宣王府的一个厨娘冰儿,让其借着采买,将颜婷给带了出去。 这件事成了颜婷威胁冰儿的理由,冰儿害怕颜婷向厉正南举报她,她不得不与颜婷狼狈为奸,为颜婷监视厉正南与颜玉。 颜玉每天往返“爱心之家”与书房的消息,就是她出卖给颜婷的。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举动早就被厉正南的暗卫盯上。 厉正南想到颜玉被拐到北地,发生了一系列的事,都与冰儿暗中帮助颜婷所致,恨不得将冰儿千刀万剐。 是颜玉拦住了他,说可以借冰儿知道颜婷的下一步举动,也给冰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才有了书房放毒虫的举动,以及安排野猫在“爱心之家,”取代孙华风的事。 颜玉认为,若书房什么也没有,反倒会让人起怀疑,还会探查第二次。 但若发现书房里有东西,而且都是有毒的东西,一来他不敢再闯进去。 二来她也可以继续每天去书房给敏妃看诊,就算有人看见,也只会以为她在里面,用毒蛇、毒虫配药,不会怀疑什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与颜玉赶到皇宫,直奔廷尉室。 他们想寻找当年看守颜刚的狱卒,必须找寻当年的卷宗,而卷宗储存在廷尉室。 然而当颜玉与厉正南推开廷尉室门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到一个令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人。  第二百七十二章对本宫神魂颠倒 “金安?” 颜玉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小的金安,见过王爷,王妃。” 金安毕恭毕敬给颜玉与厉正南行了一个礼。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该在死牢里,看守犯人吗?” 颜玉诧异询问。 “回禀王妃,小的如今已经调到此处,任廷尉一职。” 厉正南:“你是新任廷尉?那原来的廷尉大人呢?” “回禀王爷,许大人他年事已高,如今已经告老还乡。” 金安至始至终都是谦卑有礼,看不出丝毫异样。 只是颜玉与厉正南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个小小的狱卒,一没学历,二没背景,怎么会一下子被升为廷尉一职? “恭喜金兄弟,贺喜金兄弟。如今步步高升,真是可喜可贺,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想想当初在死牢里,承蒙金兄弟与云兄弟照顾,本王妃真是感激不尽。 这样,改天由本王妃与王爷做东,请金兄弟与云兄弟吃一顿家常便饭。 一来庆祝金兄弟高升,二来感谢金兄弟与云兄弟在死牢里,照顾本王妃,不知金兄弟意下如何?” 颜玉不动声说着,如同琉璃般的眼眸一直盯着金安的眼睛,见他眸光闪烁,心中疑虑更甚。 “王妃客气,照顾你,是小的应该做的。更何况云兄他已不在了,恐也无法赴宴。” 金安见颜玉一直盯着他,眼眸里出现慌乱,可很快又恢复正常,拱手行礼回答着。 然而就是那句“云兄已经不在了,引起了颜玉注意。” 颜玉:“……” 你说云兄不在了?他…… 金安没有回答,而是向颜玉与厉正南询问: “不知王爷与王妃来此,所谓何事?相识一场,只要小的能做到,必赴汤蹈火。” 颜玉转头望了一眼厉正南,说实话,虽然金安热情如火,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本王与王妃今日来,倒还真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厉正南倒显得很自然,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说着。 仿佛并不在意谁做廷尉。 金安拱手: “王爷吩咐。小的还是那句话,愿为王爷与王妃赴汤蹈火。” 厉正南:“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本王在调查当年颜刚医死先帝案,想请你帮个忙,看一下当年是谁负责颜刚的案子。” 金安听闻,脸色变了变,可很快,又恢复正常。 “王爷你与王妃稍候,小的立刻给你们翻找。” 随后,金安便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颜玉与厉正南相互望了一眼,皆感觉事情仿佛有些顺利。 虽然厉正南位高权重,可要翻十几年前的案子,怎么着也应该履行公事般询问一下,有没有皇上手令吧? 可如今什么也没有问,便帮他们找…… 厉正南本以为自己要威胁一下所谓的廷尉大人,他才会乖乖给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想到…… 就在颜玉与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金安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他们要的东西。 俩人再次对望,狐疑之心更甚,十年的卷宗,这个金安竟然能在片刻间找到,这不得不说他是个人才。 要么说他对这里的卷宗,相当熟悉,已经达到熟记于心的地步。 要么就是这份卷宗早就备好,就等着他们来拿。 金安并不知道厉正南与颜玉早就对他充满怀疑,而是用手指了指卷宗上的俩人的名字说道: “王爷,你看当年就是这俩个人负责颜刚的案子。” 厉正南顺着金安的手,望了一眼,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念出了俩个名字: “七喜、楚天?” “没错,王爷,就是这俩人。他们俩人一个是米阳县人,一个是寒阳县人。如今俩人皆已离宫应是回到了自己家中。” 金安热情介绍着,厉正南冷哼,收起卷宗,对身后的追风道了一句: “打赏金大人。” 说完,冲着颜玉递了一个眼神,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廷尉室。 身后传来金安的吆喝声: “小的多谢王爷打赏,恭送王爷。” 厉正南与颜玉前脚刚走,金安眼眸里便闪过一丝暗色,匆匆走出了廷尉室,向颜婷的“贻香殿”走去。 “贻香殿”里,颜婷正喝着茶水,享受着小丫鬟巧儿准备的糕点。 身旁还有几个丫鬟捶背的捶背,倒茶的倒茶,扇风的扇风。 以前她不敢多吃,怕长胖,如今知道自己怀了龙嗣,还是皇子。 颜婷便想着多吃点,把肚子里的孩子喂的白白胖胖的,将来生出一个太子来。 “颜夫人,廷尉大人求见。” 贴身丫鬟巧儿,快步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让他进来。” 颜婷绯唇轻启,挥了挥手。 四周的下人听话地行礼告退。 颜婷勾了勾嘴角,这感觉太爽了,这可比以前在敬宣王府时要爽的多。 以前以追风为首的下人,对她多有不敬,如今在皇宫,所有下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这要是将来做了皇后…… 颜婷越想越得意,不由笑出了声。 “咯咯咯……” “什么事把颜夫人高兴成这个样子?说出来,让小的也沾沾颜夫人喜气。” 金安望着笑得花枝招展的颜婷,心一阵猛跳,忍不住调侃。 颜玉立刻收敛笑意,瞪了一眼金安冷言: “你来干什么?本宫不是警告过你,让你没事不要来本宫这里吗?这要让皇上看见,你就不怕皇上砍了你的脑袋?” “能为颜夫人死,是金安的福气,金安来此是有要事禀报。” 金安痴迷地望着颜婷娇美容颜,不由喉咙滚动一下,嘴甜如蜜地说着。 颜婷挑眉: “什么事?” 金安:“启禀颜夫人,今日敬宣王与王妃来找过小的了。” 颜婷一听,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敬宣王与王妃找过你?你怎么说?” 颜婷询问。 金安漫不经心: “还能怎么说,敬宣王位高权重,小的就是一只蝼蚁,蝼蚁怎能撼动大象,所以小的只能乖乖的奉上一份名册。” 颜婷:“……” “什么?你把名册给他们了?真是个废物,本宫为什么要向皇上举荐你为廷尉?不就是想让你在关键时刻,挡一下他们吗? 本宫都已经同你说了,这不止是本宫的意思,更是皇上的意思,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颜婷恨得咬牙,金安却望着颜婷嘴角微勾,任凭颜婷骂着。 待颜婷骂累了,金安这才说道: “颜夫人息怒,小的话还没有说完。” 颜婷:“……”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的给他们的是假的。” 金安简单扼要地说着。 颜婷明媚妖艳的脸庞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笑颜如花: “本宫就知道没有看错人,这么说他们拿到的是假资料了?” “当然,小的听颜夫人说,他们会到廷尉室,找负责颜刚案子的俩名狱卒卷宗,便提前做好了防备。 米阳县与寒阳县,一个在夏邑国最东边,一个在夏邑国最西边。 小的便在这俩个地方安排了俩个人,等敬宣王与王妃两人将精力集中他们俩人身上时,小的便派人杀了真正负责颜刚的两名狱卒,如此当年的真相,便可以石沉大海了。” “聪明,本宫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颜婷红艳嘴唇轻启,纤长的手指,滑过金安的下巴,摄人的眸光望着他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要是忽略她那鼓的如同皮球般的肚子,真是让人销魂蚀骨。 金安痴迷地望着颜婷,简直被颜婷勾的失了魂魄,颜婷喜欢男人看她的痴傻样子,只有如此,才能让她有虚荣感。 为此颜婷特意向前走了俩步,在金安的耳边吹气如兰般说道: “只要你好好为本宫做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微热的气息吹洒在金安脖颈处,酥酥麻麻的让金安全身一阵战栗,他急忙推开颜婷,咽了好几口唾液,结结巴巴: “颜……颜夫人放心,小的定为颜夫人赴汤蹈火。” 说完,几乎落荒而逃。 “咯咯……” “贻香殿”传出一阵宛如雀鸟般的笑声。 “颜夫人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将皇上迷的神魂颠倒呢!” 一旁的贴身丫鬟巧儿拍起了颜婷的马屁,却被颜婷狠狠瞪了一眼,因为这俩天皇上厉正深又不搭理她了。 巧儿可谓马屁拍到了马脚上,她望着颜婷阴蛰蛰的眸光,紧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蹙颜夫人眉头,奴婢相信皇上最近只是心情不好才不来“贻香殿。” 等过几天心情好了,定还会将颜夫人当成手心宝般宠爱。” “起来吧!本宫不怪你,终有一天,本宫会让皇上对本宫神魂颠倒。” 颜婷仿佛发誓般说着。 “多谢颜夫人,多谢颜夫人,呜呜……” 巧儿连连磕头,她发现颜夫人太好了,不光在皇后面前护着她,就连她说错了话,颜夫人都不处罚她,这样的主子哪里找?她以后定更加努力服侍颜夫人。 她哪里知道,颜婷之所以不处罚她,只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 以前她被厉正南俊美的外表吸引,可后来经历厉正南要杀她事件,还有厉正南多次警告她,让她最好抱紧皇上厉正深大腿,否则终有一天他会杀了她,为几位侯爷报仇。 厉正南本是挖苦和恐吓的话,却让颜婷仿佛在深海里找到了一块浮木,她自己也觉得“凤鸣九天”才是她的归宿。 摸着圆嘟嘟的肚子,颜婷更加坚定了内心想法。 “颜夫人,奴婢不懂,你与王妃不是孪生姐妹吗? 王妃想为自己父亲颜刚洗刷冤情,在奴婢看来,你应该高兴,应该从中帮忙才是,为什么你还极力阻碍?” 也许丫鬟巧儿见颜婷今日心情好,便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你懂什么?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 如今本宫肚子里怀了龙嗣,皇上是本宫的男人,本宫自然得以皇上马首是瞻了。 再说了,本宫的父亲都死了十多年了,就算申冤,又能怎么样?他又不能复活。 本宫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若用他的死,能换来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成了太子,成为储君,换来本宫的一世的荣华富贵,一切便都值得,不是吗?” 颜婷理所当然地说着。 第二百七十三章厉正南威胁颜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与厉正南出了皇宫,上了王府的马车,马车缓缓启动。 “王爷,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金安,有点可疑? 十年前的案子,他一下子就拿出来了,可见早就知道卷宗在哪里了。 他才入职没几天,怎么会对所有卷宗如此熟悉?” 颜玉终忍不住询问着。 “嘘!” 厉正南将中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这金安被安排在廷尉一职上,是他的皇兄厉正深,为了阻止他,查案的吗? 他的好皇兄厉正深在他父皇的死这个事件上,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厉正南越想越觉得当今皇上厉正深可疑,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对皇上厉正深的信赖与尊重。 再到母妃一族的灭亡,以及古医族的灭亡,厉正南的脑海里再次传来那个魔音: “傻子,傻子,你这个傻子……” 厉正南感觉自己仿佛已不再是自己,那个魔音仿佛要控制自己。 一瞬间的时间,厉正南额头冷汗直冒,青筋暴露。 颜玉本想要揍厉正南俩拳,她都心急如焚了,该死的厉正南,竟然还有闲情睡觉。 可随后她便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厉正南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流如注。 “厉正南,厉正南,你没事吧?” 颜玉焦急唤了俩声,却见厉正南头在拼命摇摆,像是想要甩掉某种东西,急忙将手搭向他的脉搏。 “不好。” 颜玉暗叫。 “厉正南,厉正南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是颜玉……颜玉……” 颜玉将厉正南的脸摆正,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却发现厉正南双目赤红。 “玉……玉儿,快……快走开,快……” 仅存的意识,让厉正南口齿不清的低语着。 颜玉急忙掏出一根银针,扎向了他的头顶,双手的指腹,按摩起了厉正南的太阳穴。 “看来厉正南的魔毒,越来越重了,怎么办?怎么办? “血魔花”到底是什么?” 就在厉正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头顶的疼痛和太阳穴处的温热,以及舒服的按摩让他恢复些理智。 车内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车外的追风,追风抬了抬手,马车戛然而止,追风上前关切询问: “王爷你没事吧?” 见厉正南不出声。追风又向颜玉询问: “王妃,王爷他不会是……” “血魔之毒复发”这几个字,还没有出口,便被颜玉清丽嗓音打断: “没事,回府吧!刚刚我与王爷闹着玩。” “是。” 追风答应一声,马车再次缓缓启动。 “谢谢!” 厉正南虚弱地依偎在车厢里,道了一声谢,伸出厚实的双手,抚摸着颜玉精致的脸庞,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 “玉儿,如此贴心,你叫本王如何舍得放手,也许下一辈子,本王都会缠着你”。 厉正南很清楚,颜玉是在给他留脸面,很是感动。 然而颜玉听到厉正南的话,脑海里却是古医族血流成河的画面,她猛地将其一把推开,咬牙说道: “厉正南你别自以为是,我之所以救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用罢了。” “本王知道,本王也就随口一说。” 见颜玉与他疏远,厉正南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后用沙哑的声音询问: “本王刚刚吓坏你了吧?” 见厉正南不再说些暧昧之言,颜玉眼眸里再次出现担忧: “看来药浴对你没有多大用处,是吗?” “无所谓了,玉儿你也别太强求了,本王身上的魔毒已经十年之多,找寻了无数医者,没有人能解开本王身上的魔毒。 这不是你的医术问题,也许这种毒,本就无解。” 厉正南说到这里,顿了顿,后拉过她的手,继续说道: “玉儿,本王想求你一件事。” 望着厉正南严肃的表情,颜玉心没来由的发慌,她感觉厉正南即将说出口的话,必不是她想听到的,于是急忙说道: 我不会帮你任何事,能救你的母妃,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仁慈。 你灭我全族,我本应该杀了你的。 “本王知道,所以本王想让你为本王治一颗剧毒之药。” 厉正南缓缓说道。 颜玉:“……” 你说什么? “本王想让你为本王治一颗剧毒之药,等本王控制不住的时候,你便给本王服下。 如此本王也解脱了,你也替你的整个家族报了仇。 天下人也获救了,若本王一旦被魔毒控制,一定会生灵涂炭的。” 厉正南说的无比认真,颜玉惊讶地瞪大双眸,他伸手将颜玉耳边碎发,塞到了她的耳后,继续说道: “你看,死本王一人,有那么多好处,是不是?” 颜玉望着生无可恋的厉正南,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刺痛,她猛地推开了厉正南,怒喝: “厉正南,你别想那么不负责任地走了,就算死,你也得先给我,将我们的孩子找回来。 否则你别想这么痛痛快快地死。”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挽留厉正南的理由。 “你放心,就算本王死了,追风与“暗卫堂”的人也会帮你,找回我们俩人的孩子。 本王早就留下遗言,本王死后,敬宣王府所有东西,包括“暗卫堂”,都归你支配。 追风,墨云、云起他们会誓死护你周全,也会听你的号令,继续寻找我们的孩子。 所以本王的死,不会改变什么。” 厉正南伸出厚实的大手,为颜玉擦掉眼角不经意流出的泪水,温润说着。 颜玉仿佛再也找不到不杀厉正南的的理由。 厉正南杀了她“古医族”上百口人,她应该杀了他的。 更何况厉正南还中了“血魔之毒”,若自己不杀他,等到中秋“月圆之夜”,他恐怕会杀更多的人。 按理来说,杀了厉正南是大义,是替“古医族”上百口人报了仇,可锥心刺骨的疼痛,却骗不了人,颜玉舍不得,她的心早就在六年前,“醉仙山”那场邂逅中,被厉正南占满。 厉正南伟岸而性感的身躯,俊美无瑕的脸庞,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以及他的热心,冷酷,嬉皮笑脸,还有无耻的自恋…… 总之厉正南的一言一行在颜玉看来,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厉正南你听好了,不是我不想杀你,而是因为我对自己的医术,充满自信。 我可以治疗瘟疾,也可以治愈一切疑难杂症,可我却没有治好你的“血魔之毒”,这是我的人生败笔。 我不允许这件事发生,所以我想让你做我的试验品,我一定要治出治疗“血魔之毒”的药方,所以你休想现在死。” 颜玉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着,厉正南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颜玉给他寻了一个继续活着的理由。 之后俩人便陷入了沉默。 “王爷,王府到了。” 随着追风的声音传来,颜玉才知道,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从皇宫到达了敬宣王府。 厉正南从马车上跳下,已经恢复到往日威严的样子,仿佛刚刚马车上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厉正南的眼神深邃如墨,举手投足间有着如同帝王般的气息。 “本王扶王妃下车。” 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响起,厉正南向颜玉伸出了手。 然而颜玉却推开了他,自行跳下了马车。 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厉正南的心有些失落,颜玉却径直向府里走去。 一旁是侍卫的窃窃私语: “你们说是不是在马车上,王爷与王妃吵架了?” “有可能,王妃也太不知好歹了,王爷想扶她,她竟然不用。 “整的王爷好像欠了王妃似的。” …… “咳咳!” 追风怕厉正南尴尬,急忙咳嗽俩声,侍卫们这才禁了声。 望着颜玉决绝的背影,厉正南的手紧了紧,突然喊了一句: “本王让人调查了金安,你不想知道结果吗?” 颜玉的脚步戛然而止,她回眸,望着厉正南: “王爷调查过金安?什么时候的事?” 她至始至终都与厉正南一起,没有看到他派人去调查金安? “刚刚。我们离开皇宫的时候,本王让暗卫去调查了。” 厉正南实话实说,可片刻之后又说道: “只是本王刚刚坐了太久的马车,有些乏了,要不,还是改天再讨论金安问题吧! 反正也不急在这一天,俩天的。” 颜玉:“……” 她望着笑得贼兮兮的厉正南,恨得咬牙,这个该死的,在威胁自己,早知道刚刚在马车上便不救他了。 可不救他,他发病,貌是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颜玉权衡利弊之下,不得不笑颜如花般又返了回来,双手相扶,语气温柔: “王爷,妾身扶你回房。一会帮你按摩一下,等你舒服了,我们再问。” 厉正南勾了勾嘴角,任由颜玉扶着,勉为其难: “行吧!看王妃表现,就是不知道王妃按摩技术是不是同医术一样好。 若真能把本王伺候舒服了,本王便今天问。 若本王还是乏,便再等个三天、五天的。” 颜玉望着厉正南得意洋洋的脸,恨不得给他俩巴掌,可她却知道,要为先帝开棺,离不开厉正南,只能深吸一口: “王爷放心,妾身不光医术好,按摩技术也是一流,保准让王爷,很快便舒舒服服的。” 俩人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相携向府里走去。 身后的侍卫膛目结舌,这与刚刚下车时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王爷与王妃看样子并没有吵架。” “自然没有,王爷英俊潇洒,王妃温柔可人,俩人好的很。” “就是,王爷与王妃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 身后侍卫们再次窃窃私语,厉正南的嘴,几乎咧到了耳根。 颜玉气的掐了厉正南一下,对厉正南来说,似乎不痛不痒。 身后的追风默默向厉正南伸出了大拇指。 “王爷这招真是高,知道王妃每天为颜刚的案子着急,竟然拿这个威胁,难怪王妃服服帖帖。” 第二百七十四章不敢置信的一幕 书房里鸦雀无声,颜玉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眸: “你说什么?云达死了?这……” 虽然云达与金安俩人都曾饿过她肚子,给过她馊食吃。 可后来经历过一致对外,对付颜婷那件事后,颜玉觉得三人相处还算融洽。 自己给他们俩人看过诊,俩人也再没克扣她饭食。 如今听说云达死了,颜玉的心有些难过。 毕竟云达还年轻,只有二十出头的年龄,大好年华,居然就这么走了。 “是的,王妃。他是被颜夫人下令给活活打死的。” 暗卫毕恭毕敬,颜玉眉头紧蹙: “颜婷?” “是的,听说颜夫人被皇上从死牢里接出去不久,她便着人将云达、金安唤了出去,说是叙旧。 结果当天,云达便被当场给杖毙了,只有金安毫发无损地回到了死牢,没几天,金安便被封了廷尉一职。” 暗卫补充着。 颜玉的头嗡嗡的,她向后倒退数步,喃喃自语: “她又作孽了,她的手,到底打算沾多少鲜血?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是我这个姐姐没有教好她。” “玉儿,这不是你的错。她本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王妃,你别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人的欲望会改变一个人,她想要的太多,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与你无关。” 厉正南与追风几乎同时出声。 望着厉正南探究的眼神,追风急忙拱手: “属下多言,望王爷恕罪。” 厉正南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冷光,倒不是他小气,可追风最近看颜玉的眼神,真的让他很不舒服。 然而追风是他最信赖的手下,而颜玉是爱到骨髓里的人,他不愿意怀疑俩人的关系,于是深吸一口气对追风说道: “这里没你的事,你先退下吧!有事本王再寻你。” “是,属下告退。” 追风恨不得给自己俩巴掌,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当看到颜玉伤心欲绝的表情时,便忍不住想要宽慰几句。 “王爷,怎么了?” 也许感受到了厉正南身上冰冷寒气,颜玉神经大条地询问了一句。 厉正南:“没什么。” 说完,挥了挥手,暗卫也识趣走了出去。 颜玉狐疑地望了一眼正在关房门的追风与暗卫,却被厉正南有意无意遮挡住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厉正南与颜玉俩人。 颜玉收敛心神,回眸望向厉正南询问: “王爷对此事,怎么看?” “从调查结果看,这个金安的升迁,应该与你妹妹颜婷那个女人有关。 云达被杖毙,而金安却毫发无损,这说明金安与颜婷那个女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厉正南磁性的声音分析着,颜玉皱眉: “我真的搞不懂,我妹妹颜婷,她到底在搞什么?她与我明明都是古医族之人,我们都是一个父亲,不是吗? 她为什么要阻止我为父亲颜刚翻案?难道仅仅是因为皇上反对为先帝开棺,所以她便配合皇上阻扰我们查案?” “玉儿也觉得是皇上的意思?”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透着森寒冷意。 颜玉: “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 “也有一种可能,我记得我被关死牢里的时候,颜婷貌是提过什么黑衣人的事。 她的意思仿佛在说是黑衣人让他杀四方诸侯……” “你说什么?颜婷那个女人亲口承认是黑衣人让她杀四方诸侯的?不是皇上?” 厉正南听颜玉如此说,显得有些激动,急忙抓住她手腕询问。 因为太过着急,厉正南用力过猛,颜玉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折断了,她挣扎着: “厉正南,你放手,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 厉正南急忙松开颜玉的手,低头为她吹了吹,这才抬头询问: “玉儿,你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 颜玉揉着发痛的手腕,有些谴责般说着: “你激动什么?” 厉正南当然激动了,他护了当今皇上厉正深整整十年,他一直以为厉正深是个明君,是个合格的兄长,为了让他当上皇帝,搭上了太多亲人,还有无辜的人性命,才将他扶上了皇位。 如今发生了太多事,让厉正南不得不怀疑皇上厉正深,想到自己的付出,换来一个笑话,一个昏君,一个虚伪无比的小人,厉正南几乎承受不住。 如今听颜玉说,颜婷亲口说,有可能是黑衣人威胁颜婷杀的四方诸侯,与当今皇上厉正深无关,怎能不让厉正南激动。 他宁愿相信是黑衣人所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看错了人,尽管他自己也怀疑,他宁愿自欺欺人地认为厉正深没有那般坏,毕竟俩人乃是亲兄弟。 “那天她说话颠三倒四,不足为信,所以王爷还是别太往心里去。” 见厉正南的的脸,忽青忽白,颜玉急忙改口。 “本王也怀疑四方诸侯的死与黑衣人有关,毕竟是黑衣人将她从敬宣王府劫走的。 只是本王不知道那神秘黑衣人与当今皇上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我们只能一点点抽丝剥茧,此事急不得。” 颜玉望着厉正南紧皱的眉头,有些心痛,后转移话题: “既然名册上的名字,有可能是假的,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在这俩人身上浪费时间。 金安许是早就有所准备,所以才会在我们去的时候,将备好的名册,交给我们,好让我们白忙活一通。” “名册上的名字,一个是米阳县人,一个寒阳县人,一东一西,若我们逐一前去找寻,定会耽误不多时间,这期间会发生许多事。 比如,真正看守你父亲的狱卒,被杀人灭口。从此以后,当年的真相便石沉大海。”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声音不起一丝波澜,却将颜玉惊的不轻: “这可如何是好?既然他们有意隐瞒,我们将如何知道当年看守我父亲之人是谁?万一他们被灭口了,那我们永远也找不到真相了。” “很简单,我们便如他们所愿,派人去一趟米阳县或和寒阳县。”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一双黑眸幽深的可怕。 颜玉:“……” 明知道是假的,我们为何要去? 厉正南乌黑俊俏的眉毛挑了挑,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意: “若我们的人不去,如何能让他们杀人灭口?” 颜玉:“……” 她茫然地望着厉正南,见厉正南冲着她挤了挤眼睛,瞬间明白了厉正南的意思: “王爷的意思是,我们派人去寻这俩人迷惑幕后之人,然后让暗卫们暗中盯着金安。 只要他有所行动必然能顺藤摸瓜,找到当年看守我父亲的狱卒了?” “玉儿果然聪明。” 厉正南伸手将颜玉额头碎发塞到耳后,由衷夸赞着。 颜玉:“……” 我们如何能让他知道,我们派人去了他想让我们去的地方? “不是有一个冰儿吗?是时候让她出面了。本王听说,昨晚颜婷的贴身丫鬟巧儿,又来找过她,说让她好好盯着我们。” 如今冰儿已经改过自新,她不敢欺瞒厉正南任何事,所以在昨晚,巧儿找她之后,她便第一时间向厉正南报备了此事。 “她真的如此绝情吗?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真的可以放弃手足之情,还有父女亲情吗?若她真的绝情到这个地步,那我只能大义灭亲了。” 颜玉眸光冰冷,声音显得有些难过。 厉正南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想给她一丝温暖。 亲人的背叛他尝过,所以厉正南能够体会到颜玉此刻内心的感受。 望着如此体贴入微的厉正南,颜玉再次想起了回来路上,厉正南“血魔之毒”复发的可怕样子,心有余悸,想着尽快给厉正南解毒,却又不想他知道自己关心他,便说道: “王爷若没有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 “也好,颠簸了一路,想必你应该也累了,早些歇着吧,本王再安排一下明天事宜。” 厉正南体贴说着,望着颜玉离开的背影,心中被填的满满的,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颜玉回到房间,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医书,捣鼓起药材,还不时叨叨着: “怎么会不好用呢?以毒攻毒明明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治疗方法,为什么会不起作用,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子?” 小丫鬟月牙则眉头紧蹙,关切询问: “王妃你在找什么?是谁生病了吗?” 厉正南的魔毒不是公开的秘密,虽然在外有许多传言,可真正知道的人并不多。 月牙同样不知情。 “月牙,你帮我想想,若一个人生了病,他吃的药,始终不好,会是什么原因?” 所谓急病乱投医,关心则乱,颜玉同样如此,虽然她自己是医者,可她依旧想找个人问问,像是寻求安慰似的。 月牙挠了挠头: “王妃,奴婢不懂医,也帮不了你,不过奴才猜测,若这个人生病,吃了药不见好,要么是药效不行。要么是药不对症,或者是药里缺少某一味药。” “某一味药,对!“血魔花。”” 可谓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颜玉拍了拍月牙的肩膀,莫名说了一句,突然跑了出去。 “王妃,王妃你去哪里?” 月牙焦急大叫,可颜玉已经跑远。 月牙急忙追了上去,却让她看到了,让她不敢置信的一幕。  第二百七十五章本王要听解释 “砰砰砰……” 正打算睡下的追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他以为是厉正南寻他有紧急的事。 加上是晚上,从未有女眷光顾。 即便真是厉正南有急事,也是派侍卫来喊他,追风也没有多想。 男人与男人之间,本就没什么避讳的,袒胸露背也是常事。 所以追风便没有来的及系胸前衣带,便打开了房门,随口询问: “什么事?” “啊……” 随着一声惊呼,追风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竟然会是颜玉。 “王……王妃?” 追风结结巴巴,急忙将身子转向一旁,开始整理衣衫,而颜玉也瞬间转身。 “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来的时候,没有提前同你打招呼,我……我……” 颜玉有些尴尬,她刚刚只想快些给厉正南找到解毒的方法,竟然忘记了时间,这事办的…… 而追风也快速系好胸前衣带,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动着,深吸一口气: “不是王妃的错,是属下不好,属下没有想到王妃会来,要是知道,便应该合衣而睡。” 颜玉:“……”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错,自己没有注意时间惹得。 见颜玉迟迟不说话,追风拳头半握,咳嗽一声,故作镇定: “不知王妃来找属下什么事?” “我可以进去吗?” 此时,颜玉才觉得自己不该这个时候来,可来都来了,没有问到自己想问的话,临阵退缩,又不像她的风格,便红着脸,问了一句。 “这……” 追风有些顾虑,左右张望,终还是闪开了身,将颜玉让进了房间。 刚刚颜玉发出一声尖叫,追风也怕被人看见,惹王爷怀疑他与颜玉的关系。 与此同时,厉正南也忙活完了,他大步向他与颜玉的房间走去,本以为颜玉已经睡下,却没有想到,房间空空如也。 “王妃呢?” 厉正南询问。 小丫鬟月牙“扑通”跪倒在地,结结巴巴: “王……王妃她……” “本王在问你话呢!王妃呢?” 厉正南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月牙, 阴沉着一张脸,他总觉得月牙貌是在隐瞒着什么。 厉正南的声音听似很淡,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月牙觉得仿佛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呼吸困难。 可她却不敢说,刚刚王妃一路跑了出去,她也跟了出去,却见王妃径直跑进了追风大人的房间。 追风大人坦露着胸膛…… 月牙朱唇紧咬,除了拼命磕头之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她若说了实话,王爷会不会杀了追风大人与王妃? 王爷对王妃那么好,王妃怎么会…… 月牙想不明白,在她看来,王爷与王妃明明相互关心,天造地设一对。 追风大人这又怎么回事? 小丫鬟月牙爬伏在地上,胡思乱想着。 “本王再问你一遍,王妃呢?” 此时的厉正南一双黑眸幽深的可怕,月牙的样子分明就是知道,一看就有些心虚,厉正南这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王……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呜呜……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王妃去了哪里?呜呜……” 月牙从未见厉正南发过如此大脾气,抖的更厉害了,拼命磕着头,额头上都渗出了血,发出哽咽哭声,她真的很害怕。 “不知道?不知道说明你不称职,本王让你照顾好王妃,你居然敢说不知道。那好,那就别怪本王翻脸无情,敬宣王府不养闲人。” 厉正南说到这里,厉声喝了一句: “来人……” “不要,呜呜……王爷,奴婢招,奴婢招……” 月牙见到冲进来的侍卫们,彻底害怕了,拉住厉正南的裤腿,哽咽着。 厉正南摆了摆手,侍卫退了出去。 “说。” 幽冥般的声音,让月牙诚惶诚恐: “奴……奴婢可……可以招,但……但请王爷不要生王妃的气,也……也许王妃她……她只是找追风大人……有……有事……” “追风?” 厉正南咧薄嘴唇轻启,眼底是惊云狂卷,拳头握的咯咯响,风一般地速度冲了出去。 想到追风看颜玉的眼神,厉正南胸口是翻江倒海地怒火。 “王爷累吗?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对不起!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之所以来“古医族”,只是想帮你寻找解毒之法。” “没什么事,刚刚只是我与王爷开玩笑。” “厉正南你别想就这么一死了之,你还要帮我,找我们的孩子。” …… 就在厉正南快要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颜玉一次又一次给他解围,为他做过的一些事,以及颜玉看他的眼神,通通传入厉正南脑海。 让他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坚信颜玉是爱他的,虽然他与颜玉之间有太多误会,可眼神不会骗人,心不会骗人。 他有好几次扑捉到颜玉看他的眼神,如同自己看她的眼神一样,充满欣赏与爱意,这也是自己舍不得放手的原因。 颜玉为了给自己治疗“血魔之毒”,不惜千里迢迢赶到古医族寻找医书。 抓毒蛇,毒虫更是亲力亲为,只为了让他洗药浴。 她的本子上密密麻麻都是治疗“血魔之毒”的方子,不止上百种,医书都不知翻阅了多少遍,都有些破损,若说颜玉对他无情,他绝不会相信。 如此想着,厉正南的怒气消散不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足,对身后的侍卫说道: “你们都退下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侍卫们答应一声,瞬间消失在了厉正南面前。 厉正南害怕有人看见颜玉在追风房间,给颜玉的名节造成伤害,更怕有人背后议论颜玉与追风的关系,让自己崩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房间里。 颜玉向追风询问: “追风,你能不能联系到“暗卫堂”的人?” “暗卫堂?” 追风诧异地望着颜玉: “王妃可是要找什么东西,亦或是人,需要“暗卫堂”兄弟去干? 若如此,王妃为什么不直接让王爷召唤云起出来。” “我是想找一种花,在“古医族”的时候,曾在医书上看到一种花,叫“血魔花”,王爷说会让“暗卫堂”的人找寻,我想让你,帮我唤他们出来,询问一下,他们可有线索?” 颜玉简单扼要地说着,追风更加诧异: “王妃既然是为了王爷身上的魔毒,那更应该问王爷才是啊?” 颜玉朱唇紧咬,双手绞着衣襟,她就是因为不想让厉正南知道,自己关心他,才来找的追风。 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想让厉正南知道,他自己身上的魔毒,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 她怕厉正南绝望。 在没有治出“血魔之毒”解药之前,她不想再给厉正南任何希望。 更何况就算找到“血魔花”,颜玉也不知道,这对厉正南的毒,有什么作用。 见颜玉迟迟不说话,追风体贴的不再问,而是向颜玉招呼: “王妃请随属下来,属下带你去“暗卫堂,”找云起问一下。” “好。” 颜玉绯唇轻启。 俩人走向门口,追风刚拉开了房门,却见门口站着一抹挺拔的身影。 腰系玉带,俊美无瑕的脸庞上是寒江一般的眼神,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追风与颜玉。 本来已经消散的怒火,在真正看到追风与颜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再次燃了起来。 尤其追风的衣衫上还有俩个衣带是错开的,明显是慌乱之下,系上的。 厉正南那脸沉的如同黑炭,黑曜石般的瞳孔里布满冰霜。 “王……王爷……” 追风,结结巴巴。 “你们俩人在干什么?” 厉正南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浑身都是渗入骨髓般的冷漠与嗜血,让追风全身发寒,他心虚地解释: “王爷,属下与王妃没什么?是王妃她……” “没什么好解释的,随他怎么想。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相对追风的慌乱,颜玉却显得镇定不少,她丢下一句话,便打算越过厉正南,向外走去,却被厉正南一把抓住,强行揽入怀里。 “说,本王要听解释。” 厉正南的声音清冷,浑身散发寒气,眼眸里带着嗜血般的冷光,望着追风。 “回禀王爷,王妃她……” 追风刚想解释,却再一次被颜玉打断。 “厉正南,你该知道,我当初是为了什么嫁给你。你我本就没有感情,我嫁给你,只是为了替我父亲翻案。” 颜玉冰冷的声音,彻底刺痛了厉正南的心。 追风:“……” 他的额头冷汗直冒,生怕自己成了破坏王爷与王妃感情的“刨子手”。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看的出来,王爷与王妃之间是有感情的。 他们相互关心,只是因为他们之间,隔了太多误会,等有一天真相大白,追风相信,王爷与王妃定可以成为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那你与追风有情?” 怕什么来什么,追风只见自己的主子厉正南,指着自己,向王妃质问着。 他吓得急忙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王爷千万别误会,王妃只是想让属下带她去“暗卫堂”,找云起,询问一种叫“血魔花”的东西。 若属下没有猜错,王妃应该是因为王爷你身上的魔毒,才来找属下的吧! 王妃是关心王爷的,望王爷不要误会王妃。” 追风艳羡地望着厉正南与颜玉,心中滑过一丝失落。 “是这样吗?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本王?” 厉正南托起颜玉下巴,疑惑询问。 颜玉却打开了他的手,狠狠推开了厉正南,径直向外走去。 望着颜玉的背影,追风仿佛看透了她似的说了一句: “也许王妃还没有治出解药,她不想给王爷任何希望,怕王爷失望吧!” 厉正南:“……” 你很了解她? 追风:“……” 他急忙垂眸,拱手行礼: “属下只是猜测,望王爷不要多想。” “她是本王的人,本王希望你明白。只要本王在世一天,你最好收起你所有不该有的心思,否则……” 厉正南面寒如霜,锐利的目光如同冰刃般瞪了一眼追风,从齿缝里磨出一句,虽然没有说完,却威胁意味十足。 “属下不敢,属下与王妃清清白白,望王爷明查。” 追风吓得浑身颤抖,紧忙拱手解释,却见厉正南修长的手指,指向他的衣襟,冷言喝道: “注意仪态,以后若再敢如此衣衫不整的出现在王妃面前,不管什么原因,一律杖毙。” 说完,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长的很安全 望着厉正南挺拔如斯的背影,追风仿佛看到了疏离,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次又一次,厉正南冒死救他的情景。 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追风跟在厉正南身边多年,俩人经历过多次刺杀,也曾一起上过战场,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自然也有命悬一线的时候。 俩人虽然是上下级关系,可追风早就将厉正南当成兄弟,同样厉正南如是,他也视追风为兄弟,所以当遇到危险的时候,厉正南总是身先士卒。 追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瞬间瞪大双眸,脸上的潮红直达耳根,他竟然就这样出现在王妃面前,真该死。 难怪王爷会生气,自己怎么如此不小心, 追风自责不已,尽管他管不住自己的心,可他从未想过破坏王爷与王妃的感情,他坚信爱一个人,有时并不只有占有,还有守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夜无话。 第二天,皇宫“贻香殿”里. 颜婷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巧儿的一双巧手,帮她梳理着一头乌黑的秀发,配上流苏步摇,带上耳环。 她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自己真是太美了,如此美艳动人,怎么会不把把皇上迷的神魂颠倒。” 想到这里,颜婷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圆嘟嘟的肚子。 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颜婷凤眸挑了挑: “让她进来。” 冰儿第一次进宫,有些惶恐不安,当初她鬼迷心窍,受阿业蛊惑,帮颜婷这个女人出府,导致“善心堂”被烧,四位小少爷差点被烧死。 而王妃也被拐出京城,出了一系列的事。 这些事加起来,足够她死一万次的了,可王妃仁慈,没有让王爷杀她,还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她一定要沉着冷静,办好王爷与王妃交代的事。 就在冰儿胡思乱想的时候,人已经随着小太监进入了“贻香殿。” “大胆冰儿,见了颜夫人还不赶紧跪下磕头?” “贻香殿”的奢华,立刻吸引了冰儿的眸光,她好奇打量着,却听丫鬟巧儿一声厉喝,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奴婢冰……冰儿,见……见过颜夫人。” 颜婷看见冰儿胆战心惊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她喜欢这种被别人惧怕与膜拜的感觉。 “听说你找本宫有事?” 颜婷不急不缓掀开茶盏,抿了一口,貌是漫不经心地询问了一句。 冰儿左右张望,仿佛怕人听到似的,颜婷挥了挥手,巧儿将所有下人,打发走了。 颜婷红艳嘴唇轻启: “如今殿中已无外人,你可以起来回话了。” “奴婢多谢颜夫人。” 冰儿一副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样子,给颜婷磕了头,道了谢,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颜婷面前与之耳语一番。 颜婷听闻,凤眸含笑: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奴婢亲耳听到的,王爷说先去米阳县找七喜,之后再去寒阳县。 为了万无一失,王爷还将追风大人派了出去,叮咛他,务必找到这俩人,一看就很重视此事。” 冰儿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声音说着。 颜婷:“……” 这次你确定不会再出差子? “确定,确定,万无一失,为了不出差子,奴婢借着采买之名,比追风大人早出府一个时辰。 提前到达了城门口等着,城门一开,奴婢亲眼看着追风大人带着几个侍卫出了城,颜夫人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城门处打听一下,奴婢绝没有说谎,若说一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冰儿信誓旦旦,颜婷挥了挥手: “去吧!本宫量你也不敢欺骗本宫。” “是,奴婢告退,奴婢只求颜夫人万万不要将奴婢曾协助,颜夫人出府的事,告诉王爷。 王爷他最讨厌背叛,若知道,一定饶不了奴婢,呜呜……” 冰儿一副快被吓哭了的样子。 颜婷很得意: “放心吧!只要你好好为本宫办事,本宫定不会亏待你。” “多谢颜夫人,多谢颜夫人,奴婢告退。” 冰儿点头哈腰道着谢,颜婷挥了挥,望着仿佛被吓破胆的冰儿,眼中尽显鄙夷。 走出“贻香殿”的冰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眼眸里出现一抹异色,出了皇宫,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见到了站在那里等待的厉正南,毕恭毕敬: “回禀王爷,你让奴婢说的话,奴婢已经全部转述给了颜夫人。” “本王知道了,你暂且回去。” “是。奴婢告退。” 冰儿答应了一声,向远处走去。 直到冰儿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厉正南才打了一个响指,出现了四个黑衣人。 “不要出任何差子,你们可明白?”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是。” 黑衣人们答应一声,瞬间消失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冰儿离开厉正南所在的胡同后不久,便被一个黑衣人盯上,他一直尾随着冰儿,走出老远, 直到确定她的叫声,不会引起厉正南注意,才如同一只飞鸟般,向她扑去。 冰儿感觉头顶一片黑云,抬头望去,立刻发出一声惊呼: “啊……” 可很快便没有了声音,因为她已经被打晕。 “什么人?干什么?” 就在黑衣人想要抱起冰儿的时候,却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黑衣人迅速消失在了远处。 等冰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瓦舍,四周是蛛网缠绕,唯一整洁的地方便是她躺的方寸之地,一块破旧的木板床,她一动还发出“吱嘎、吱嘎”的叫声。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冰儿害怕地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回忆刚刚发生的事。 貌是她走着,走着,突然上空飞来一个黑衣人,然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此人什么目的?劫财?” 冰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装扮,一看就是廉价的下人服。 “劫色?” 冰儿脑海里闪过这俩个字,惊恐的眼眸环顾四周,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她再次向后退了退,却发现她已经抵达墙壁,退无可退。 就在冰儿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吱嘎”一声,门开了。 “姑娘醒了?在下给姑娘买了俩个包子,姑娘饿了吧!” 冰儿听到声音,抬头望去,却见门口站着一名男子,身高七尺,身姿挺拔,前庭饱满,二目炯炯有神。 若忽略他少了一只臂膀,倒也有几分英雄气概。 贾六见冰儿一直盯着他,急忙将手里的包子往她面前递了递。 冰儿却警惕地望着他,颤抖的声音喝道: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我……我乃是敬宣王府的人,你……你若敢动……动我,敬……敬宣王饶……饶不了你。” 尽管知道自己地位低下,敬宣王不可能为自己出头,可如今为了活命,冰儿只能硬着头皮,将敬宣王厉正南给搬了出来。 “你是敬宣王府的人?” 那个独臂男子显得有些激动,快步向上前走了俩步。 却把冰儿吓得够呛,她发出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啊……啊……” “姑娘你怎么了?” 贾六不解询问。 冰儿抖的更加厉害,她紧紧环抱自己,哆哆嗦嗦: “呜呜……求求你了,别……别碰我,虽……虽然我有点姿色,可……可这也不是我的错,求求你,放……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银子,求你别玷污我的清白,呜呜……” 贾六:“……”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女人哪里来的自信?明明就其貌不扬,竟然还有脸说自己有些姿色。 另外,自己好心救人,这女人还把自己当成登徒子,要不是受颜大夫……不,是王妃的影响,他才懒得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如此想着,贾六上前走了俩步,将包子丢在床榻上说道: “姑娘长的很安全,在下对你没兴趣。既然姑娘已经醒了,便自行离开吧! 这俩个包子,姑娘想吃便吃,不想吃,便喂野狗。” 说完,转身踏步向外走去。 冰儿呆呆望着贾六决绝的背影,再闻着鼻尖香味扑鼻的包子,眉头紧蹙: “这人什么意思?什么叫长的很安全? 还有,不想吃,便喂狗什么意思? 那岂不是说我与野狗一个包子?” 越想越气,冰儿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抓着肉包子,一边咬,一边口齿不清地吆喝着: “喂!你这人,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不想吃,喂野狗,你是在骂我吗? 还有,凭什么说,我长的很安全?我哪里安全了?我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怎么就安全了? 荒山野岭的你这人,怎么如此没有人性,就这么把我貌美如花的黄花大姑娘,丢在这里了,你觉得合适吗?” 贾六以前是武将出身,而且脾气本就不太好,见自己好心救人,还被人误会,可想而知他的愤怒。 听见冰儿在后面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猛地停了下来,转身喝道: “我给狗一个包子吃,狗还得冲我摇尾……” “巴”字,还没有说完,却被气冲冲追上来的冰儿,撞了个正着。 胸部柔软抵达贾六胸口,而嘴唇刚好碰到一起,一时间天地静止,冰儿手里的包子,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冰儿在敬宣王乃是一名厨娘,有些贪吃,人略显胖了一些,所以导致如今近三十岁了,依旧没有男子愿意娶她。 而贾六也就不到四十的年龄,自从被家人嫌弃,赶了出来,也已经很久没有碰女人。 虽然对颜玉有爱慕之情,可却隐藏的很好。 如今突然接触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竟然让他身体有了一点反应。 而冰儿的脸,更是直接红到耳根,扬起手,便打算往贾六脸上扇,却被贾六用左手抓住。 “算了,在下收回刚刚说的话,你貌是长的不是太安全,起码身上有些料。” 说完,指了指身旁马车,道了一声: “上车。” “干嘛?我可不会从你,你死了那条心。” 冰儿环抱自己,一脸警惕。  第二百七十七章冰儿还没有回来 京城某处四合院里,一个黑衣人站在面具男子面前,毕恭毕敬: “启禀公子,属下,没能将那个叫冰儿的丫鬟抓来,请公子责罚。” “为什么?以你的能力,抓一个丫鬟,相信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面具男子不急不缓,持子落在棋盘上,仿佛漫不经心询问。 “属下刚打算抓她,却遇到一个独臂人,手里拿着一柄剑,像是有武功的样子。 只因公子千叮咛,万嘱咐,让属下低调,不要在这个时候,让厉正南发现我们的存在,所以属下没有与他正面交锋。 害怕打斗声,将百姓引来,引起暴动,惹来厉正南注意,打草惊蛇,坏了公子大事。” 黑衣人如实禀报,并努力解释。 面具男子点头: “罢了!我们只需要静待一个半月,等到“月圆之夜”便好。 所以此时能躲便躲,低调一点,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说到这里,面具男子指了指黑衣人: “去,到皇宫,让刘天师到刘公公处,将俩个孩子接出来,就说,本公子想趁这段时间,好好在训练一下俩个孩子。” “公子打算接回魅影、魅血兄妹二人?这……” 阿布有些诧异,说到此处,顿了顿,接着说道: “公子不是说,让刘公公训练他们吗?等厉正南发现他们在刘公公手里,自然而然便会想到皇上厉正深,如此厉正南才会受到致命打击,魔毒发作。不是吗?” “一开始本公子的确是这么想的,可如今厉正南已经开始怀疑那个蠢女人,很快便会调查她,到时候势必会与厉正深有所接触,以颜玉那个女人的医术,发现厉正深中毒,是迟早的事。” 届时,那个阉人被抓,也在预料之中,你让刘天师注意一下,万不得已之时,弃车保帅。” 面具男子抿了一口茶水,仿佛说天气般说了一句无情的话。 “要不属下通知刘公公撤退?” 许阿布觉得这样做,有些不仗义,便上前试探性的提议了一下。 “不用,登基之路,本就是踏着森森白骨,坐上去的。 他之所以依附在本公子这里,本就是为了给他亲人报仇。 若他的死,能让厉正南与厉正深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相信他是愿意的? 若此时让他撤退,反倒会让厉正南与厉正深提前发现我们的存在,所以我们能拖一天,是一天,务必拖到“月圆之夜”。” 面具男子幽冷声音说着,面具后的眼睛如同冰封千年的冰山,让人不寒而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安排好一切,回到王府,却听说冰儿还没有回来,一脸诧异: “玉儿,你说什么?冰儿那丫鬟,还没有回来?” “是啊!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颜玉显得有些担心。 厉正南蹙眉: “那个女人不会屡教不改,又与颜婷那个该死的女人,沆瀣一气,将我们真正的目的,告诉了她之后,便逃走了吧?” “不,不,王爷你千万别把人想的那么坏,我相信冰儿,应该不是没有良知的人。 我已经问过了,上次她之所以听阿业的,帮颜婷出府,是因为她母亲生病了,急需银子看病,才会被阿业利用。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冰儿她是有心的,虽然她被人蛊惑,做了错事,可她本性不坏,起码她是孝顺的。 我一直相信有孝心的人,心便差不到哪里去。 王爷这次对她网开一面,相信她必会心存感激,不会再背叛我们的。” 颜玉说了很多,可厉正南心中却有个疙瘩,毕竟他经历了太多背叛,尤其是当今皇上厉正深的俩面三刀,将他的心,伤的透透的。 厉正深对他的好,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那表面功夫做的炉火纯青,非常到位,若他心中的怀疑,全都验证,确实是厉正深所为,厉正南怀疑自己会受不了。 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视厉正深为最合格的兄长,最称职的皇上。 可…… 就在厉正南与颜玉说话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何事?”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喝问。 “报,王爷,门口有位自称贾六的,求见王爷。” 厉正南望了一眼颜玉后,扬声: “让他进来。” “是。” 侍卫答应一声,脚步声渐行渐远。 不一会,颜玉与厉正南便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你这个流氓,竟然还真敢来王府,你就不怕王爷砍了你的脑袋?” “我贾六行的端,坐的直,有什么可害怕的。 你这个女人简直就不可理喻,不知好歹,我好心救你,反倒还赖上了我,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你说你救了我,有什么证据,分明你就是看到我的美色,将我给掳走了,后来见我醒来,竟然还装好人,说你救了我,想让我以身相许。” “拉倒吧!就凭你,还入不了我贾六的眼,胖的像头猪,谁会喜欢。” …… 厉正南看了一眼颜玉,心中暗道: “这不就是那个冰儿的声音吗?她怎么会与贾六搅在了一起。” “吵什么,吵什么,这里是王府,你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厉正南打开门,威严喝道。 话音刚落,便听贾六粗矿的声音响起: “王爷,这个疯婆娘,可是你府上的人?” 厉正南点头: “没错,怎么了?” 颜玉望着一脸娇羞的冰儿,指了指屋内: “王爷,不如就让贾大哥与冰儿进屋说吧!” 厉正南微微额首,贾六气呼呼进入房间。 冰儿则诚惶诚恐: “王妃是说那个人是你大哥。” 颜玉看了一眼进屋的贾六,点头,清丽嗓音说道: “冰儿,是不是贾大哥他哪里得罪你了?” 颜玉一边伸手将冰儿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关切询问。 冰儿朱唇紧咬,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娇羞说道: “许真的是误会。若没什么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颜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如进去与贾大哥说个明白。 “不,不用了。” 冰儿一边说着,一边福了福身,捂着脸,跑开了。 颜玉:“……” 她狐疑地望着冰儿。 后回眸望了一眼房间,厉正南已经给贾六倒了一杯茶水,俩人喝上了。 颜玉莲步轻移,走到屋内,厉正南向她招了招手,暗示她坐在自己的旁边。 “贾大哥你与冰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冰儿她……” 颜玉一边听话地向厉正南走去,一边八卦询问。 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贾六急切地打断: “王妃,你可不能听那个疯婆娘胡说八道,是这样的,今日我接到东东的信,他让我出城一趟,在一处巷子里,我看到一个黑衣人要袭击那个疯婆娘,便多管闲事喝了一句。 黑衣人飞走了,那个女人却晕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将那个女人抱上马车,一起出了城。 我还好心给她买了包子,可她可倒好,一口咬定我是看上她的美色,绑架了她……” 贾六愤愤不平,颜玉却“噗嗤”一声笑了: “真没想到,冰儿她如此自信,看来我得跟她多学学。” 颜玉打趣。 “可拉倒吧!那叫自信吗?那叫没自知之明,我说她长的很安全,对她没兴趣,她反倒不高兴了,非追着我讨说法,结果我一回身,她……” 贾六说到此处,叹了一口气: “算了,不说她了,一说,我就来气。” 颜玉:“……” 她正听到兴头,结果没了下文,有些失落,却又听贾六询问: “对了,那个疯婆娘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一起进来。” 颜玉俏眉含笑打趣: “怎么?贾大哥不生她的气了?还想见她不成?” 贾六:“……” 我才不想见她呢!她爱死哪里,便死哪里,关我屁事。 颜玉摇头,语重心长: “贾大哥,有句话,其实我想说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寻得机会。今日通过你与冰儿之事,我便顺口说一下,不管对与不对,贾大哥都别太往心里去。” 贾六:“王妃,你说。” “贾大哥,既然你已经被家人,赶出来多年,也不见他们,出来寻你,可见他们心里,并没有你。 从道德上讲,我的确应该劝和,不劝离。 可从心而论,他们既然对你没有一点感情,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另外寻一个女人了,毕竟你还年轻,有着大好年华,总不能一直这样虚度吧!” 颜玉很认真地说着。 “王妃,我与那个疯婆子真没有什么,就算那啥,也只是意外,我……” 贾六很努力地向颜玉解释,可厉正南却从贾六看颜玉的眼神里,看到了火光。 他急忙伸手揽住颜玉腰身,像是宣示主权般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打趣: “玉儿,什么时候当起媒婆来了?有些私事,本王觉得还是应该让贾六自己处理,今日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颜玉:“……” 好吧!算我多嘴。 “贾六,你刚刚说,出城见过东东,可是孙将军有话让你捎给本王?” 厉正南言归正传,一脸严肃向贾六询问。 “是的,孙将军让我传话,说,他已经联合军营里的几个亲信,将元正秘密拿下了。 孙将军让我,请示王爷,该怎么处置元正?可要将其押往皇上那里质问?” 贾六听厉正南询问,也恢复了往日严肃,一本正经地请示着。  第二百七十八章厉正深与元正的消息 “不急,先让他将人藏好了,别让人看见,改天本王会派人去将他秘密接回来。” 厉正南眉头紧蹙,想了一会之后说道。 “是。一会我便出城,向东东说明一下,让他传话给孙将军。” 贾六点头,片刻之后挠了挠头,像是思索了一会说道: “那个……王爷,你说黑衣人为何要袭击那个臭婆娘? 她不就是一个下人吗?有什么值得黑衣人惦记的?” “是啊!这一点确实奇怪,冰儿她就是一个厨娘,按理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可惦记的。 一没银子,二又不是什么宦官之家贵女,应该不会有敲诈勒索的可能,不是吗?” 颜玉同样疑惑。 厉正南的一双如同深海般的眸子眯了眯,眉宇间渐渐笼上一层阴云,厚实嘴唇轻启: “也许那个黑衣人是冲着本王来的。冰儿她刚从皇宫出来,便被盯上,会不会有人看到本王与冰儿会面,想知道冰儿与颜婷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亦或是与本王说了什么?” “啊?” 颜玉惊呼: “那派出去盯着金安的兄弟,会不会有事?万一他们早有准备,我们的人中了埋伏,可怎么办? 虽然我是想给我父亲翻案,可我不想有人为了我父亲的事,有任何伤亡啊!” 颜玉是一名医者,她只会治病救人,身边的人在她看来,都是好人。 可自从回到夏邑国,她经历了太多次生死存亡,还有尔虞我诈,硬生生改变了颜玉的单纯。 “玉儿,总是那么善良。” 厉正南将其腰身,往自己怀里紧了紧,温润说着。 颜玉却有些娇羞,推拒: “王爷,你放开我,贾大哥还在这里呢!” 颜玉的声音不大,可依旧传进了相距不远的贾六耳朵里,他仅存的左手紧了紧,可很快他便释怀,因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颜玉。 先不说,他只有一只手,就算手脚健全,他一个已婚的身份,也已经与颜玉无缘。 更何况厉正南与颜玉本就是一对,他们还有俩个失踪的孩子,贾六对厉正南与颜玉,只有祝福,希望俩人能够幸福,并快些找回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团聚。 他调离了视线,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句茶水,有些调侃意味说道: “王妃、王爷不用顾虑我,岁数大了,耳朵、眼睛都不是很好,所以二位请便。” 颜玉瞬间羞红了脸,狠狠推了一下厉正南: “讨厌,走开了。” 厉正南望着颜玉娇羞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微卷,越加觉得其迷人,想要继续逗她,可见贾六还没有走,只能放弃,松开了她的腰身说道: “玉儿,放心,本王说过帮你,便不会食言,既然狱卒是我们的突破口,本王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所以本王派了俩拨人,一波负责盯着金安,若真的如我们猜想的一般,便从他派去的人手里抢人。 而另一波人则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保证万无一失。” “王爷设想周全,如此我便放心了。” 颜玉笑脸如花,如同黑暗里绽放的曼陀罗,让厉正南看痴了。 贾六本想留下看看能不能帮到什么忙,却发现自己貌似多余,厉正南将一切安排的妥妥的,根本用不上他,便识趣起身说道: “王爷、王妃若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一会我还要出城与东东会面。将王爷交代的事,让他传给孙将军。” “贾大哥,留下来吃饭吧!” 颜玉客气挽留,贾六却说道: “不了,耽搁下去,恐城门便关了。” “也好,速去速回。记住小心谨慎些,尤其回“爱心之家”的时候,万不要被人跟踪,以免给“爱心之家”那些老弱病残带来灾难。” 厉正南面容严肃的嘱托着。 贾六点头: “请王爷,王妃放心,我会小心的。” 说完,转身踏步向外走去,厉正南与颜玉将其送到门口,却见冰儿提着一个菜篮子,站在那里,见贾六等人走了出来。 急忙迎上前,向颜玉与厉正南行了一个礼,朱唇紧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望着贾六。 贾六却懒得搭理她,绕过她,欲往门口走去,却见冰儿急得跺脚,目光一直尾随着贾六。 颜玉看了一眼厉正南,俩人眼中皆出现了疑惑。 “冰儿,可是有话要与贾大哥说?” 颜玉不确定询问。 也许贾六听到了颜玉提到他,脚步微顿,后又迈步离开。 冰儿急忙跪倒在地: “王爷、王妃,今日奴婢从宫中回来,遇到歹人袭击,多亏了贾英雄相救,可奴婢却误会了他,内心深感愧疚,所以……所以……” 冰儿一边说着,一边不时将眸光调向菜篮,颜玉明白了,她调侃: “冰儿,我与王爷都不是迂腐之人,你有话快说,要不贾大哥他可就走了。” 眼见贾六已经走出院落,冰儿一咬牙: “奴婢自己做了几样小菜,想向贾英勇赔礼道歉。 因为时间紧迫,没有时间采买,所以……所以奴婢便用了王府里的食材。” 冰儿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颜玉与厉正南,见俩人没有发怒的意思,这才大胆接着说道: “不过王爷、王妃放心,奴婢一会,会告诉账房洪先生从奴婢薪水里扣。奴婢不会贪污王府一分钱的。” 颜玉:“……” 瞧把你吓的,我当什么大事呢!正好贾大哥也没吃饭,你去吧!就当王府请客好了。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珠儿连连磕头,可厉正南没发话,冰儿依旧不敢起身,颜玉推了推他: “王爷,你发话啊!要不贾大哥就走了,冰儿只是想感激贾大哥,再说了,也快到晌午了,贾大哥也没吃饭,不是吗?” 颜玉如同雀鸟般的声音劝说了,厉正南终点头: “去吧!不过下不为例。虽然王府不缺那点食材,但你先斩后奏的做法,却让本王反感。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厉正南威严喝道,浑身散发着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冰儿连连磕头,颜玉却道: “快去吧!估计这会贾大哥已经上了马车,你再不赶紧的,一番心血恐怕便白费了。”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冰儿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玉儿,貌是想撮合贾六与这丫鬟?”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望着颜玉,颜玉俏脸微红: “王爷说什么呢!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人与人之间贵在一个缘分,无缘之人再撮合也没用。有缘之人,自然能够走在一起。 只是贾大哥因为断了一条胳膊,被家人嫌弃,赶了出来,这些年他也吃了不少苦,若能够有个人照顾他,自然是好的。” 颜玉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如水的眼眸,望向厉正南询问: “对了,王爷曾说过,会向皇上提,给战场上受伤的将领们,申请一些补贴,不知道王爷可否向皇上提过?皇上怎么说?”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苦笑: “玉儿,觉得本王现在与皇上的关系,适合现在提吗?” 颜玉:“貌是不合适。” “等“古医族”的事,告一段落,本王会寻机会,提的。” 厉正南保证着,可同样心中隐隐担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一天。 “倒是我拖累了王爷,要是我不提为“古医族”翻案之事,也许王爷与皇上的关系,可能不会这么僵。” 善良的颜玉,此时心中竟然有一丝愧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到底对不对?毕竟自己的族人,已经死了十几年。 即便她再坚持,再深究,也换不来他们的复活,相反还连累当今皇上厉正深与敬宣王厉正南关系恶化,导致厉正南想为战场上受伤而残疾的将领,申请一些福利,都做不到,这全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 按理来说,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重要,自己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颜玉想了很多,甚至有了退缩之意,倒是厉正南仿佛看懂了她似的,牵起她娇嫩的手,拍了拍: “玉儿,你别多想,这不是你的错,也许本王早就该深究了。 十年多了,本王糊涂了整整十年之多,不,或许从始至终,本王就没有看透过皇上,本王天真的把他当成最宅心仁厚,最平易近人的兄长。 本王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从出生那刻起,所有人看本王的眼光都是鄙夷,妒忌,亦或是讨厌。 当然,除了下人以外,下人只是因为本王的身份,才对本王毕恭毕敬,但那不是亲情。 只有当今皇上时常来找本王玩,有时本王犯了错,他还想帮本王顶罪,虽然本王大都自己认了,可他有那份心,本王便很感动……” 厉正南性感嘴唇轻启,缓缓向颜玉讲诉着他与当今皇上厉正深的过往。 颜玉的心一阵刺痛,她可以感同身受,因为她与颜婷同样曾是姐妹情深,那时颜婷也很愿意与她,分享她们娘亲做的好吃的,虽然她总是谦让,可如厉正南所说,当时有那份心,她又何尝不是心里暖暖的。 “王爷,一切都过去了,人总是会变的,我们只能往前看,不是吗?” 颜玉主动弯起厉正南臂膀,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说了一句。 厉正南点头,俩人相携向书房走去。 本想一起去看看敏妃,却没有想到,推开房门的瞬间,竟然发现房间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暗卫堂”副堂主云起,为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第二百七十九章碰上一个人 敬宣王府书房里,此时鸦鹊无声,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厉正南威严冷寒的声音响起: “你是说,你们“暗卫堂”查到了元正与皇上的关系?” “是的,王爷,据我们“暗夜堂”的兄弟调查发现,当初元正中武状元那年,刚好是先皇驾崩的那年。 细致走访追查之后,还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巧合……” 云起毕恭毕敬,说到此处,却被好奇的颜玉打断: “什么巧合?” 云起向颜玉拱了拱手,接着说道: “元正面圣的那天,刚好是皇上驾崩之日。” “等等。” 颜玉听到这里,再次打断了云起的话: “不对啊!元正今年应该已经四十多岁,近五十岁了吧!他怎么可能十年前,才中状元? 考状元不应该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青年吗?” 厉正南解释: “夏邑国科举考试不分年龄,不管是文科状元,还是武科状元,只要有上进心,什么时候都可以考。 元正此人便很有上进心的人,本王对他印象深刻,因为他几乎每年武状元比赛,都不缺席。” “是的。” 云起接着厉正南的话,往下说: “十年前,元正终于如愿以偿,中了武状元,而先帝也在那一年染上风寒,听说很重,高烧不退,但先帝还是招见了元正。” 说到这里,云起顿了顿,抬头望去厉正南,见他蹙眉正望着自己,接着说道: “只可惜元正还没有走到“议和殿”,便传出先帝驾崩的消息。 而守在先帝身边的,只有当今皇上。” “这件事,本王有印象。这与元正和当今皇上的关系,貌是没有什么关联啊!” 厉正南星眸青凛,神色冷漠地开口询问。 “不,王爷,听属下说完。” 厉正南抬手,云起接着往下说: “从整个过程来看。的确元正与当今皇上之间,没有什么,可奇怪就奇怪在,当年几乎所有官员,都推举元正为九门提督。 一个小小的武状元,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什么经验,怎么就会如此被所有官员,所看中呢! 为此“暗卫堂”进行了逐一暗访,才知道,原来元正升迁之前,皇上曾找所有官员面谈过。” “你是说,之所以所有官员保举元正,里面有皇上的施压?” 此时厉正南的脸,可不是一般难看了,那是铁青一片,周身的一切仿佛被他碰触,就会化为寒冰,他的双手攥紧,眉宇间带着森寒之气。 颜玉见状,急忙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本王妃与王爷有话要说。” 云起担忧地望了一眼厉正南,见其没有反对的意思,拱了拱手: “是,属下告退。”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并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颜玉也瞬间发现了厉正南眼眸里的变化,她急忙捧着他的脸庞,唤了俩声: “王爷,王爷,你别多想,也许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厉正南回眸望向颜玉如同琉璃般透亮的眼睛,有些木乃,可随着颜玉的指腹温热的按摩,厉正南回神。 “让你担心了,本王没事。”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着。 “我帮王爷按摩按摩,王爷也不要乱想,我愿意相信皇上他不会那般没有人性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弑父夺位的无耻之事。。” 为了安抚厉正南心中魔毒发作的狂躁,颜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 因为她知道厉正南的魔毒越来越重,只能祈祷“暗卫堂”的人,快些将“血魔花”取回来,她好研究如何入药。 云起已经有了“血魔花”的具体位置,据说是大周国一处丛林里盛产,为此颜玉还特意给大周国国君,写了一封信,让他协助“暗卫堂”的人,找到“血魔花。” 颜玉觉得自己曾对大周国有着巨大贡献,治疗了他们无法治愈的瘟疾,只是要一朵花而已,而且还是野生花,大周国国君应该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 然而她错了,那“血魔花”,并不是一朵普通花,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 这些都是后话,是颜玉始料未及的。 “玉儿,真的觉得皇上做不出来吗?” 厉正南一把抓住颜玉的手腕,询问。 这些年,他感觉得到皇上厉正深对元正的不一样。 元正本是一介布衣,籍籍无名,却一跃成为从一品九门提督,这好比从地上一跃上了天堂。 也许就是这种一跃飞天的感觉,让元正得意洋洋,以致迷失了自己。 坏事做尽,收受贿赂,欺压百姓,强抢民女…… 可以说无恶不作,到他的儿子元目长大成人,父子俩人几乎成为京城俩大恶霸,没人敢招惹,惹得百姓唉声载道。 可对此厉正深却从未制裁于他,甚至还多次暗示厉正南睁一只,闭一只眼,说是为了夏邑国安定。让元正更好的辅佐他。 为了那份薄如纸的兄弟之情,厉正南忍气吞声,有好几次想出手教训元正父子,想到皇上厉正深的千叮咛,万嘱咐,只能忍下来。 如今想来,要说俩人没有什么勾结,恐没有人相信。 再想到孙华风军营里的元正,厉正南觉得定是皇上厉正深派去,取代孙华风。 以及四方诸侯的死,厉正深所做的安排,尤其派去四方诸侯府邸的那几个文官…… 厉正南眼眸里红光更甚,他顿时青筋暴露,双手攥紧,颜玉急忙说道: “万事讲求证据,王爷还是不要多想,万一是有人故布疑阵,岂不中了他的圈套。 冷静一下,只有如此,你的魔毒,才不会复发。” 颜玉的声音宛如泉水叮咚,让厉正南内心的狂躁,消散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 “也对!本王愿意相信,他没有那般丧心病狂,毕竟当年他是太子,没有杀父皇的理由,不是吗? 皇位早晚都是他的,他怎么可能走上弑父夺位一途,这说不过去。” 厉正南仿佛想说服自己一般,望着颜玉如同翡翠琉璃般的眼眸说道。 颜玉眉头紧蹙,眼眸有些深深担忧,可依旧安抚说道: “对!所以不到最后,王爷一定不要被表面的事实所迷惑。一定要冷静,不能让体内魔毒控制你的思想,等暗卫堂的人取回“血魔花”,我便即可给你研究解药,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期间,你一定不要让自己有任何情绪波动。” “本王明白,本王会努力控制自己体内情绪,本王乃是夏邑国战神,意志可以压制魔毒十年,便一定会挺过今年的“月圆之夜。”” 厉正南仿佛说誓言般说着。 颜玉点头,指腹再次覆上厉正南太阳穴,轻轻的帮他按摩着。 只是一双好看的凤眸里尽是担忧的神情,从厉正深护元正的表现看,俩人分明早就勾结。 是什么让堂堂一个帝王,亲自出马,给一个臣子讨官,甚至还是从一品官职,除非元正手里有厉正深的什么把柄。 四方诸侯被颜婷所杀,皇上厉正深非但不治罪,还封了她颜夫人品级,这不奇怪吗? 她与厉正南要求为先帝开棺验尸,皇上坚决反对。 已经昭告天下死了的元正,却出现在孙华风军营。饶是自己也怀疑,更不要说厉正南呢!他得有多么伤心与绝望? 毕竟厉正深是厉正南最尊重的兄长,也是他一手推上皇位的。 如此想着,颜玉望着自己面前的厉正南,心中滑过一丝心痛,她温柔的声音说道: “王爷可要休息一下?我扶你回房。” “好,本王再看看母妃。”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着。 颜玉点头,双手相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若厉正南是年过八旬老者。 “玉儿,本王不想要你的怜悯,如此会让本王觉得自己没用。” “怜悯?你不配,没有人会对自己的仇人怜悯,之所以帮你,仅仅因为想为我“古医族”翻案,与寻找我的俩个可怜孩子而已。” 颜玉故意板着脸说道。 可厉正南却知道,是颜玉在给他找台阶,他的心暖暖的,他的玉儿,总是这般善解人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 厉正深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刘公公走了进来,毕恭毕敬: “皇上,颜夫人让奴才传话给你,说她已经派人去杀当年看守颜刚的狱卒去了,她表示,一定会尽她所能,破坏颜玉与厉正南为先帝开棺之路,请皇上放心。” 厉正深抬了抬头,宽大衣袖甩了甩说道: “你转告她,朕不要过程,只要结果。”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转身刚要走,却再次被厉正深唤住: “等等。” “皇上,可还有事要吩咐?” 厉正深扶了扶额头,有些虚弱地说着: “让申太医再给朕开副药。” 刘公公:“……” 皇上今天不是已经吃了俩次了? “朕最近觉得有些上瘾,不吃药,便感觉浑身无力,吃了立刻精神了。” 厉正深随口说着,刘公公眼中却闪过一抹暗色,上前嬉皮笑脸: “皇上真会开玩笑,哪里有人对药上瘾的,定是皇上觉得申太医开的药好用,想让自己快些好起来,所以才会如此。” “也许吧!” 厉正深不疑有他,片刻之后点了点刘公公,接着说道: “你还别说,自从吃了申太医最近开的药,朕确实没有再吐血,除了有些累,倒也没什么。” “可见申太医的药是没有问题的,以前是皇上多虑了,至于累,也许只是皇上最近忧国忧民所致。” 刘公公微勾的嘴角尽是嘲讽,却不动声色说着。 厉正深点头: “去吧!待朕好了,定重赏于他。”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躬身退出了御书房,眼眸里的寒光再也挡不住。 只是刚出去,便碰上了一个人。 第二百八十章绝望中发挥潜力 “公子让贫道将魅影、魅血带去见他。” 禁军统领耶鲁原真,面无表情地说着。 刘公公:“……” 公子不是让咱家训练那俩个孩子吗? 他不是说,待月圆之夜时,将俩个孩子唤出来,刺激一下厉正南吗? 刘公公有些诧异。 “贫道只是来知会你一声而已,公子的决定,岂是你一个阉人可以揣度的,好好做你的走狗即可。” 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冷嘲热讽着,眼中尽显对刘公公的鄙夷。 “你……刘天师,管住你自己的嘴,你若再敢满口喷粪,咱家便到皇上面前举报你,到时候坏了公子的好事,相信公子饶不了你。” 一处无人的角落里,刘公公翘着莲花指,指着假冒耶鲁原真的刘天师,恨得咬牙切齿。 “哼!” 耶鲁原真冷哼,踏步向远处走去。 刘公公双拳紧握,眼眸里有着蚀骨灼心的恨意。 十年前一场宫变,毁了很多人的家,自然也包括刘公公的家。 刘公公原名段支柱,他有一个哥哥叫段天棋,因为家境贫寒,懂事的哥哥段天棋,自幼便进入了皇宫,做了一名人人所不耻的太监。 因为手脚勤快,又能说会道,段天棋很快便被先帝赏识,留在了身边,因为姓段,所以宫里人称为段公公。 段公公成了先皇身边最得宠的宦官之一,手头上便宽裕了,经常往家里寄钱,一家人也算是过上了好日子。 段支柱还跟一个会拳脚的人,学了一些功夫。有了自己的妻子,俩人感情很好,爱的结晶,也在同一年产下。 是一个大胖小子,段支柱乐的合不拢嘴,立刻给宫内的哥哥捎信。 却不想那封信,却成了灭他全家的刨子手。 那天他发完信之后,便欢欢喜喜出去买了一只烧鸡,原想回家庆祝,却不想,半路上遇到一个受伤严重的人。 善良的他,丢下烧鸡,便将其背了起来,为他寻了一名医者。 因为那个人伤势严重,昏迷不醒,他耽搁了一些时间,直到那人醒来,段支柱这才准备回家。 可那个受伤的人,却非要跟着他,说他无家可归。 段支柱怎么可能答应带一个陌生人回家,便段然拒绝了。 陌生人倒也没有纠缠,任由段支柱离开。 段支柱欢欢喜喜回到家,原本以为会看到自己貌美如花的妻子,和胖嘟嘟的孩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漫天大火。 “啊……” 段支柱当时的绝望与愤怒,可想而知,他疯了一般往火里冲,却被人一把抓住。 “你疯了。” 来人正是他救的那个陌生男子,他是一路尾随段支柱而来。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的孩子,我的夫人……” 段支柱拼命挣扎,想要冲进火场,却被那个陌生男子打晕。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陌生男子手里拿着他写给自己哥哥段天棋的信。 “你从哪里拿的?这封信怎么会在你手里?” 段支柱几乎一把夺过,质问着。 “火场”。 陌生男子凉薄嘴唇轻启,吐出俩个字。 “火场?怎么可能?” 段支柱不敢相信地低语。 “是你杀了你的家人,你可知道?” 陌生男子残忍说了一句。 段支柱茫然地望着陌生男子。 “当今皇上厉正深构陷你哥哥段公公与二皇子厉正坤谋逆,你哥哥已经被五马分尸。 而你的这一封信,刚好给了当今皇上厉正深指明了你家的路线,所以你是杀死你全家的刨子手。” 陌生男子冷酷的话,宛如晴天霹雳,段支柱撒腿便往城里跑去。 因为段支柱的家,在一个山谷中,消息不是太灵通,他不相信前几天还给他们,往家里寄钱的哥哥,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然而当看到皇宫里贴出的告示的时候,段支柱感觉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那个陌生男子守在他的身边,只不过陌生男子已经带上了面具,不再以真面目示人。 伤心欲绝的段支柱,无瑕关心这些事,他有很长时间都是木乃的。 自责,内疚,痛苦,愤怒,恨意…… 太多太多的情绪,几乎压的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那一段时间他自杀了很多次,每次都被面具男子,给救了下来。 “想死吗?死了,你亲人的仇,谁来报?” 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让段支柱有了一丝活下来的勇气。 可当想到他的仇人是当今皇上的时候,段支柱又没有了勇气,因为以他的能力,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在此时,面具男子给了他一把剪刀,告诉他,用不了太久,待宫中形势稳定之后,当今皇上必会往宫中招募人才。 宫女、太监、侍卫等等。 会从里面挑选自己的亲信,但侍卫的选拔很严苛,家世背景必被扒的透透切切。 相比之下太监一职,倒松懈一些,面具男子问刘公公可有兴趣? 说完,便走了,没有给他任何压力,让他自己选择。 段支柱望着桌子上森寒无比的剪刀,伸了伸手,想到从此以后断子绝孙,他本有退缩之意。 就在此时,耳边却响起了一阵笛声,之后脑海里便是血光冲天的画面,自己妻子温柔的声音,以及孩子哇哇的哭声。 那一刻,段支柱仿若被催眠了一般,手握起桌子上的剪刀,“咔嚓”一声,之后他便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下身已经处理好。一张崭新的身份,递到了他的面前,姓刘,名子嗣。 面具男子想让他时刻记住,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当刘公公问起面具男子,叫什么的时候,面具男子只让刘公公唤他公子。 说他们俩人,有一个共同仇人。 当然刘公公也曾怀疑过面具男子所说的话,进宫之后,尤其是得到皇上厉正深赏识,留在身旁的时候。 刘公公曾试探询问过厉正深,当年先帝的死。 厉正深的回答,如同面具男子说的一般,说是段公公与厉正坤勾结。 而后来慢慢的,刘公公才断断续续知道了先帝的真正死因。 厉正深前后不搭的言论,让刘公公更加怀疑。 “段公公与厉正坤谋逆,皇上可有将他家人满门抄斩?奴才觉得斩草除根,才是硬道理。” 刘公公记得很清楚,有一次见皇上厉正深心情好,他曾试探过。 厉正深的回答是: “当然,朕又不是傻子,岂会给自己留麻烦?所有挡朕路的人,包括会给朕带来威胁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刘公公眼眸里,似要喷出火焰。 “该死的狗皇帝,很快便到你的死期了。咱家一定要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刘公公咬牙说着,踏步向太医院走去。 与此同时,京城的四合院里,面具男子望着走进来的耶鲁原真,一脸冷寒。 “刘天师不好好待在皇宫里,跑来干什么?” “不是公子让贫道将这俩个兔崽子,给你带来吗?” 刘天师一副无畏的样子,上前一屁股坐在了面具男子对面,径直倒了一杯茶水说道。 “本公子不是已经派了阿布,前去吗? 你只需要从刘公公所在房间的密道里,将俩人送出来即可,何须你亲自来,万一……” 面具男子厚实嘴唇轻启,只是还没有说完,便被刘天师打断: “绝对不会有万一,贫道进城的时候,做了装扮的。” 刘天师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一张面皮。 “宫里安排的怎么样了?” 面具男子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问着。 “一切尽在掌控,该处理的都处理了,神不知,鬼不觉。” 刘天师自信满满,面具男子却挑眉: “可不要出任何乱子,皇宫一下子少那么多人,难免会引起内务府注意,你可有应对之法?” “哼!内务府?” 刘天师冷哼,片刻之后说道: “内务府的人,也早就被贫道换过了,公子怕什么?你就安心做你的皇帝吧!天下早晚是我们父子的。” “闭嘴。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本公子宰了你。” 面具男子听闻此言,脸色大变,眼眸里尽显嗜血的杀戮神色。 “好了,贫道也该回去了,公子莫气。” 说到这里,指了指一旁如同雕塑般的俩个孩子说道: “人,贫道已经给公子带来了,该怎么训练,就看公子的了。” 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声,刘天师走了。 面具男子却气的徒手,将一个茶杯给捏的粉碎。 阿布去接俩个孩子,却接了一个空,刚回来便见面具男子的手,鲜血淋漓,大惊失色: “公子,你的手。” 说完,急忙进屋取来药箱,为面具男子做了简单处理,之后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一人,让其去唤大夫,却被面具男子制止: “不用了,本公子想要出去走走,顺便包扎。” “是。” 阿布额首,为其让出一条路,却又听面具男子道: “将这俩个孩子,关进铁笼,饿上三天,之后给他们丢进去一个馒头。” 阿布:“……” 这…… 望了一眼俩个已经有些消瘦的孩子,有些不忍,却听面具男子凉薄的声音又起: “每三天一次,本公子想让他们在自相残杀下,提升自己的武功。 人只有在绝望中才能发挥潜力,如同那年的虎山之行。” 阿布听闻,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尽管有些同情,可却没有忤逆面具男子的话,拱手说道: “属下遵命。” 三天后。 当一个雪白的馒头,被丢进一个巨大铁笼的时候,俩个木乃的孩子,赤红的双眸瞬间睁开,如同宝剑出鞘般凛冽,似有寒芒四起,雷霆乍现。 如同霹雳闪电般的刀光剑影,也同时在铁笼的游离了起来,宛如飞龙在天,伴随着的还有一道又一道的血光。 第二百八十一章颜玉吐血 一个巨大铁笼里,俩个小小的血人,正在争抢着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已经被鲜血染红,看不出样子,因为俩人的争夺,已经成为扁状物,可俩个小血人,却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依旧打的热火朝天,难解难分。 直到一声惨叫传出,打斗声嘎然而止,男孩手里的宝剑,刺入了女孩的腹部,而女孩手里抓着他们争抢的那个血淋淋的东西。 “给我,否则我杀了你。” 男孩双眸赤红,宛如幽冥般的声音说着。 他本以为女孩会负隅反抗,然而没有,女孩将手里那团滴着血的东西,以左手递到男孩面前,嘴角微勾,勾出一抹璀璨夺目的笑容,宛如黑暗中绽放的一朵诡异而绮丽的曼陀罗,绯唇轻启: “给,魅……魅影,好……好好活着。以……以后,我……我不会再成为你的累赘,不会再如同尾巴一般,追……追在你屁股后面。 魅……魅影,你说过,你不……不想被公子操控,你……你说过,我们要一起战胜这“血魔之毒。 如今看来,我……我们失……失败了,这……这唯一的一个馒头,给你,好好活着。 整整六年,我们不知道自相残杀了多少次,若……若我的死,能让公子不再折磨你,我愿意。” 也许腹部被刺的疼痛,让魅血清醒了过来,她稚嫩而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让魅影有一瞬间的愣怔,可很快他娇嫩的手,又握紧了剑柄。 就在他打算将剑,往女孩身体里再刺的时候,女孩突然握住了他的手,笑着助他,往自己的腹部又刺了一分。” 一瞬间的时间,女孩腹部的血,如同泉涌,鲜血染红了铁笼里的地面,而男孩眼眸里的赤红,却退了一些色泽,仿佛瞬间清醒了过来。 “臭魅影,你难道就那般喜欢杀人吗?每次杀人,你比兔子跑的还快。” “魅影,你受伤了,在这里等我一会,我给你整点药。 我告诉你哦,有一次我受了伤,随手整了一棵野菜,涂抹到腿上,居然发现它可以止血,后来我才知道它叫“车前草,”你等着我。一会便可以让你不再流血。” “魅影,你快跑,不用管我,也许等猛虎吃了我,便不会再吃你了,你要好好活着。” …… 魅影脑海里不断出现以前魅血说过的话,虽然他们一直敌对,可魅影却可以感受到魅血对他的关怀。 随着眼中赤红消失,眼前出现了令魅影崩溃的画面,笼子里的魅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手里拿着他们争抢的食物,正递给自己。 魅影崩溃大叫: “蠢女人,你疯了?” 接着急忙撕碎自己的衣衫,缠住魅血的腹部,阻止她的血液流出。 “魅……魅影,给你。” 魅血痴痴看着魅影忙活着,再次将手里的馒头递到他的面前。 却被他一把打掉,疯了一般跑到笼子口,抓着铁笼大叫: “师傅,师傅,求求你,救救魅血,救救魅血…… “公子,公子……” 然而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没……没用的,魅……魅影答应我,好好活着,不……不要忤逆师傅,不要顶撞公子,我……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替我活着。 等……等将来,有……有机会找……找到那俩个人,帮……帮我问问他们,为……为什么要……要丢弃我们……” 尽管魅血没有说谁,可魅影却知道,她说的是他们的父母,这些年俩人所受的苦,全拜那俩人所赐。 若不是那俩人的遗弃,他们又怎么会着如此罪? “若你死了,我定会让那俩人,为你的死,陪葬。” 不会表达感情的魅影,望着虚弱的魅血,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魅影脸上出现喜悦,他刚打算喊人救魅血,却听到一阵说话声: “公子,可要让人救魅血那孩子?” “不用,他们俩人,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就行。厉正南必须为他自己所做的错误决定,付出代价。 当然,本公子一向心慈仁善,若那个丫头命硬,能够挺过去,本公子也可以网开一面。 毕竟看着这俩个孩子互相残杀,也不失为一种乐趣,一切看天意吧!” 听闻此言,魅影娇拳紧握,眼眸里闪过一抹想杀人的冲动,可他知道是徒劳的。 他杀不了眼前的面具男子,先不说面具男子武功如何,就他躲在暗处的那些暗卫,仅凭他一己之力也绝无胜算。 更何况他还被关在铁笼里。 回眸望了一眼魅血,见她的手已经耷拉下,再不救她,恐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魅影一咬牙,朝着地上的宝剑猛踹一脚,宝剑瞬间飞了起来,魅影风驰电掣般握在了手里,用如同饿狼般凶狠的眼眸望向面具男子,稚嫩而幽冷的声音命令道: “救她。” “哼!” 面具男子冷哼,轻飘飘说道: “臭小子长本事,竟然敢吩咐本公子做事,你以为你算老几?再说了,她功夫不济,死有余辜。” “好。” 魅影嘴唇轻启,就在面具男子以为他拿自己没辙的时候,却见魅影抬起自己手里宝剑,猛地刺向了自己的小腹。 “魅影……” 本来奄奄一息的魅血,见到魅影的举动,歇斯底里喊了一声。 “啊……臭小子你疯了……” 阿布惊呼。 面具男子面具后的眼睛眯了眯,只听魅影断断续续说道: “若……若我没有猜错,公……公子之所以收……收留我们,应……应该是与厉正南有仇吧! 你……你想用我们来威严他,若公子不……不救魅血,我们便一起死在公子面前,让……让公子一切图谋,化为乌有。 但……但若公子肯救她,我们愿意助公子杀了那……那该死的厉正南。 因……因为我们也恨他,恨他这些年的遗弃。” 魅影的话说完,却不见面具男子有任何反应,但魅影却从他眼中望到了阴蛰与弑杀的神色。 没错,魅影的冷静,让面具男子仿若看到了幼时的厉正南,他修长的的手指紧了紧,面色冷沉,一双眼睛锐利而阴蛰。 有一瞬间的时间,面具男子对魅影起了杀意。 “给……魅血,从今往后,我……我们再也不打了,我们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要死一起死。” 魅影绝望向魅血爬去,从地上捡起被他们俩人鲜血染红的馒头,掰成俩半,递了一半给魅血。 “魅……魅影你……你这是何苦?呜呜……” 魅血含泪咬了一口血淋淋的馒头,呜咽着。 魅影:“虽……虽然你有时蠢……蠢的如猪,可……可我不讨厌你,以后黄泉路上,我……我们做伴。” “好。” 急不可闻的声音答应着,俩个孩子手里的馒头滑落在地,全都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敬宣王府里,厉正南正与颜玉正用着膳。 “王爷,怎么样了,今日金安可有出宫?” 颜玉随口询问。 厉正南望了一眼颜玉,厚实嘴唇轻启,吐出俩个字。 “没有。” 颜玉眼眸里闪过一抹失落,有些郁闷: “那岂不找不到当年看守我父亲的狱卒了?十多年了,线索本来就不多,若不能通过金安找到当年的狱卒,我实在不知道再如何追查当年的真相了。” “他没有出宫,不过昨晚有一个人进宫。” 厉正南又补了一句。 “谁?” 颜玉急忙追问。 “金安的表哥冷虎。” “冷虎?” 颜玉如同琉璃般的眼睛望着厉正南,等待他的下文,厉正南放下筷子,面容严肃: “金安有一个表哥叫冷虎,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终日游走于京城赌坊、青楼之间,也因此结实了一些江湖中人。 昨日他进宫,本王猜测应该是金安让他去的,所以我们的人,便将他一并盯上了。” “那就好,希望会有所收获。” 颜玉清丽嗓音说着,片刻之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询问: “对了,前段时间王爷说东越曾有一名医者,名唤计天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京城?” “快了,昨日收到墨云的信件,称这俩天应该便会到达京城。为了万无一失,本王已经派人去接。你放心,相信真相很快便可以大白于天下。” 厉正南温润的声音安抚着。 颜玉握筷子的手顿了顿,俏眉紧蹙: “若真相大白,自己的父亲颜刚,真的是被人陷害,而厉正南不分青红皂白,带人剿了“古医族”,自己真的可以杀了他,为自己族人报仇吗?”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感觉到胸口处一阵刺痛,瞬间额头冷汗直冒,手里的筷子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 “玉儿,玉儿,你怎么了?” 厉正南看到颜玉脸色煞白,急忙唤了俩声。 可谁知,却听“噗……”的一声,颜玉的口中突然喷出了一股鲜血,整个人晕了过去。 “玉儿,玉儿,来人,快来人,唤大夫,唤大夫……” 从来没有如此的心慌的厉正南,焦急大喊,并快速将其抱了起来,往寝室而去。 一时间王府里人仰马翻,于大夫被小丫鬟月牙连拖带拽拖到了厉正南与颜玉的寝室。 房间里,厉正南着急地走来走去,不时向于大夫询问: “于大夫到底怎么样了?王妃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吐血,晕倒?”  第二百八十二章防患于未然 母子连心,应该就是颜玉现在这般,即使远隔千里万水,同样能感受到孩子的痛苦。 睡梦里的颜玉,眉头紧蹙,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境里,她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孩子哭声,顺着哭声,颜玉进入了一座深山。 那深山里遍地稻草,又深又密,一眼望不到边。 “孩子,孩子,你在哪里?你别哭?阿姨给你糖吃,好不好?” “孩子?你怎么了?可是迷路了?” “孩子,你在哪里?出来,快出来……” …… 颜玉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可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刚刚的哭声,只是她的幻觉。 颜玉上前走了俩步,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接着便出现了俩个五六岁的孩子,正在打斗。 俩人打的热火朝天,难解难分,一道又一道血光,在俩个孩子的身上滑过,颜玉瞳孔大睁: “那不是自己的俩个孩子吗?” 只见俩个孩子如同血人一般,鲜血淋淋,颜玉的心,揪得好痛。 “不要打了,孩子,你们俩人是兄妹啊!血浓于水,不要自相残杀,不要,不要……” 颜玉扑上前,想分开俩个孩子,却见俩个孩子回眸望了她一眼,露出森寒的眸光。 就在颜玉震惊俩个孩子看她的眼神时,只见他们风驰电掣般向她飞了过来,一前一后将宝剑刺入了她的胸膛。 “玉儿,玉儿,你醒醒,醒醒……” 厉正南不断唤着颜玉,颜玉的嘴里却不停的呢喃: “孩子,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娘亲不该弄丢了你们,呜呜……” 厉正南的心好痛,他好恨自己当年的失忆,要是当年他不失忆,一直陪在颜玉身边,孩子是不是便不会丢? 要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他就应该毫不犹豫将颜玉一并带入京城,而不是想着事后去接她,造成今天无法挽回的错。 可世间没有后悔药,厉正南满含愧疚的眼神望着不断摇头,不断呢喃的颜玉。 “玉儿,玉儿,你快些醒来,求你了,求你快些醒来。” 睡梦里的颜玉,望着胸口的鲜血,嘀嗒嘀嗒向下流淌,她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俩个孩子,沙哑的声音询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是你……是你遗弃了我们,让我们吃尽苦头,所以我们要杀了你,杀了你……” 极冷的声音,在颜玉耳边一遍又一遍荡漾着,接着俩个孩子再次手持利剑,向她的胸口刺了过来。 “啊……” 颜玉发出一声惨叫,猛地坐了起来。 “玉儿,玉儿,你终于醒了。” 厉正南欣喜若狂,接着沉声大喝: “来人,快来人……” 月牙听见喊声,跑了进来,一见颜玉醒来,喜极而涕: “王妃,你终于醒了,呜呜……奴婢这就去唤于大夫,呜呜……” 说完,更咽着向外跑去。 “厉正南,呜呜……我看见我们的孩子了,他们全身是血,他们想要杀我,呜呜……他们说是我的遗弃,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呜呜……厉正南,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呜呜……” 颜玉望着眼前,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厉正南,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更咽大哭。 “玉儿,别怕,这是梦,不是真的。” 厉正南急忙将颜玉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 颜玉却摇了摇头: “不,他们肯定在怪我这个娘亲,是我把他们整丢了,所以他们托梦给我。呜呜……” “不会的,就算他们要怪,也是怪我这个父亲,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 都是我的错。我会同他们解释。” 厉正南语气温柔地安抚,内心的愧疚更深。 “呜呜……厉正南,你说他们到底在哪里?我们到底如何才能找到他们?呜呜…… 我真的好怕他们如同我梦境里一般,浑身是血……” 颜玉还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打断: “不会的,不会的,这都是梦,梦怎么可能是真的? 再说了,梦都是反的,也许我们的孩子,正在一处我们不知道的角落里享福呢!” 厉正南说到这里,顿了顿,望着颜玉怀疑的眼神,故作轻松: “就凭本王这么聪明的基因,我们的孩子必是聪明伶俐的,相信他一定也同四个小家伙一般,都是小滑头,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真的吗?” 厉正南本以为颜玉会反驳他,说他并不聪明,然而没有,颜玉一脸期待询问着。 因为她也希望俩个小家伙遇到危险,能够化险为夷。 “当然。” 厉正南点头,紧紧拥着颜玉,温润说着: “玉儿如此美艳动人,我们的孩子也一定活泼可爱,谁又会舍得伤害他们?所以别再胡思乱想。” 颜玉:“……” 嗯! 就在颜玉努力想让自己相信厉正南的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了魅影的几句话: “蠢女人,滚开……” “女人都是蠢笨如猪的生物,明明什么都不是,还妄想承能,真是自不量力,滚开……” …… 颜玉瞬间又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她的俩个孩子真的讨喜吗?到底在什么环境下长大,才会将他养成那般目中无人的样子?颜玉心中再次有了一丝担忧。 就在颜玉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小丫鬟月牙的声音: “王爷,于大夫来了。” “进来。” 厉正南喝了一句,后捧起颜玉脸庞温润说道: “玉儿,乖,让于大夫给你瞧瞧,昨日你突然吐血晕倒,真是吓死本王了。” 颜玉:“我没事,” “有事,没事,都要瞧过才行。” 厉正南强行拉过颜玉的手,想让于大夫给她诊脉,颜玉挣脱: “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医者不自医。玉儿,乖,听话。” 厉正南如同哄孩子一般的细心,让所有下人惊掉了下巴: “这还是传说中那个吃人肉,喝人血的战神王爷吗?” 就在于大夫认真给颜玉诊脉的时候,云起走了进来。 “王爷,两名狱卒找到了。” 云起压低声音禀报着。 厉正南:“……” 他忧心地望了一眼正在让于大夫看诊的颜玉,犹豫再三,向月牙招了招手,吩咐: “照顾好王妃,本王出去处理一些事。” “是。奴婢遵命。” 月牙急忙额首。 昨日于大夫诊断说颜玉吐血,乃是忧思过度,今日颜玉醒来,又是眼前这般伤心欲绝的样子,厉正南知道,孩子一直是她的心疾。 不想颜玉再为任何事忧心,想着先去审一下两名狱卒,等有了结果,再告诉颜玉。 “你说两名狱卒找到了?” 门外,厉正南低沉的声音询问。 “是的,王爷。找到了,如同王爷设想的一般,果然有人要杀他们,我们的人是从一帮江湖人手里,将俩人救了下来。” 云起毕恭毕敬,厉正南却有些怀疑: “怎么如此快?” “因为俩人都是京城人士,所以很好找。” 云起回答。 厉正南浓眉紧锁: “京城人士?这金安也太可恶了,京城人士,竟然将他们指挥到米阳县和寒阳县,其心何其歹毒。 要不是自己早有准备,岂不被他给耍了?跑那么远的路,寻找一条假线索。” “他在哪里?带本王去看看。” 厉正南淡漠说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天夜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颜婷已经睡下,却被小丫鬟巧儿给唤醒了。 “吵什么?吵什么?本宫想要睡会觉,都睡不清静,告诉你,要没有紧要的事,本宫饶不了你。” 颜婷的起床气很大,指着巧儿吆喝。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是……是廷尉金大人求见,说有急事找颜夫人。” 巧儿诚惶诚恐跪倒在地,磕头说着。 颜婷:“……” 她茫然地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见外面漆黑一片,一脸疑惑: “这金安半夜来找自己干什么?难道……” 想到自己安排给金安的任务,颜婷猛然清醒。 “快,赶紧给本宫更衣。” “是。” 小丫鬟巧儿一听,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给颜婷整理衣着。 “你说什么?那俩名狱卒,被黑衣人给抢走了?那黑衣人什么来路?你可知晓?” 接见了金安的颜婷,听到金安汇报,声音陡然拔尖。 要不是外面电闪雷鸣,恐怕整个“贻香殿”的下人,都能够听到。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奴才的表哥找了几个江湖人,去刺杀俩个狱卒的时候,突然杀出来一伙黑衣人,将俩人给劫走了。” 金安如实禀报。 “没用的废物,这么点事,你那表哥都办不好,亏你还向本宫举荐他。” 颜婷凤眸几乎喷火,厉声喝道。 “是,是,都是奴才识人不清,可眼下怎么办?不光两名狱卒给劫走了,就连几名行刺狱卒的江湖人,也被抓走了几个。 奴才的表哥正在宫门口候着,询问奴才该怎么办呢?奴才怕是敬宣王的人,所以……” 金安有些忐忑不安,颜婷更是怒火中烧: “什么?竟然连那些刺杀的人,也被抓了?你那个表哥,简直就是个草包,万一他们落到敬宣王手里,坏了皇上好事,不光本宫饶不了你们,皇上也饶不了你们。” “是,是,奴才也知事态严重,所以才连夜进宫与颜夫人商量对策。” 金安点头哈腰,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颜婷狐狸般的眼眸转了转: “这事万一东窗事发,必须有人背黑锅。你过来……” 颜婷向金安勾了勾手指,金安上前,颜婷与之耳语一番,金安瞬间瞪大双眸: “这……” “这什么这,就按本宫说的办。” 颜婷凤眸一挑,不容置疑的声音厉喝。 金安:“……” 是,属下遵命! 第二百八十三章我相信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里,颜玉让于大夫看完诊,却不见厉正南的身影,便随口询问: “月牙,王爷呢?” 月牙环顾四周,貌是想了一下,毕恭毕敬: “回禀王妃,刚刚奴婢好像看到有位侍卫大哥,将王爷唤走了。” “侍卫大哥?哪位侍卫大哥?” 颜玉好奇询问。 月牙挠了挠头,蹙眉想了想: “好像叫云……云……” “云起?” 颜玉接口。 因为云起乃是厉正南暗卫,鲜少出现了众人面前,月牙有些记不清,也是人之常情。 “对!就叫云起。四位小少爷在府上住的时候,王爷曾让他保护四位小少爷,奴婢有印象。” 月牙如实说着。 颜玉:“……” 云起乃是厉正南暗卫,而且厉正南有很多事都是交给他去做。 “他找厉正南做什么?莫不是俩名狱卒找到了?亦或是有孩子的消息?” 如此想着,颜玉快步向厉正南书房走去。 此时书房里气压低沉。 厉正南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地上俩人,沉声喝道: “你们是何人?报上名来。” “奴……奴才展……展不云见过敬宣王。” “奴……奴才陆……陆海见过敬宣王。” …… 俩人听到厉正南喝问,有些颤抖的声音磕头说着。 “十年前,可是你们二人负责颜刚的案子?” 厉正南低沉而浑厚的嗓音,从俩人头顶传来,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地上的俩人全身颤抖。 “王……王爷,十……十年前的事,奴……奴才实在记不清了,这……这颜……颜刚是谁?” 陆海率先哆嗦询问。 厉正南身上煞气太重,加上如此大费周章将他们给整来,俩人难免有些害怕。 展不云也是诚惶诚恐附和: “是……是的,王……王爷,十……十年前的案子,奴……奴才实在记不得了。” 厉正南看了一眼云起,云起拿出一张画轴展开,幽冷的声音说道: “此人,你们可有印象?他是一名医者,涉嫌医死先帝。” 陆海与展不云相互看了一眼,全都将眸光调向云起手里的画轴,这一看,将俩人惊的不轻,这人他们太有印象了。 当年先帝驾崩,颜刚是医死先帝之人,被关押在他们看守的牢房里,送他来的侍卫,特意叮咛,好好招待,让其在认罪书上签字,还说是敬宣王的意思。 可那个人就是一块硬骨头,死活不认,说是诬陷,即便被打的遍体鳞伤。折磨的奄奄一息,那个人就是不认罪。 不得不让俩人佩服他是一条汉子。 直到有一天,那个侍卫又来了,说奉了敬宣王命令,来询问案情。 得知颜刚还没有认罪的时候,将他们二人训斥了一通,后将他们打发了出去,说是有话与颜刚说。 俩人出去没有多久,再回来时,那人已经走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颜刚已经认罪,并亲手在认罪书上签了字。 俩人都很奇怪,那个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劝说的颜刚,可没人回答他们。 想到这里,俩人望了一眼厉正南,心中不由嘀咕: “这敬宣王为何会找他们,为什么会问他们颜刚的案子?” 颜刚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不是吗? “想起来了?”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望着两名狱卒面上表情变化,低沉的声音询问。 两名狱卒相互望了一眼,陆海率先上前爬了俩步,有些疑惑: “王爷可是对当年那个案子不满?颜刚他已经认罪,而且因此被满门抄斩了,不是吗?” “是啊!王爷,虽然当年颜刚认罪,不全是我们兄弟二人的功劳,可我们也尽力了啊!王爷要的不就是他认罪吗?”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他认罪了?” 厉正南指了指自己,一脸冷寒。 俩名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脸懵: “王爷怎么还否认?颜刚死都死了,有必要推卸责任吗?” “王爷,可是有了两名狱卒的消息?” 就在俩名狱卒一脸疑惑的时候,颜玉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两名狱卒抬头望了一眼,一脸惊恐,用手指着颜玉: “你……你……” 颜玉茫然: “本王妃怎么了?可是脸上有字?” 因为刚刚两名狱卒仔细看过颜刚的画像,如今再看颜玉,瞬间感觉到俩人很像,展不云结结巴巴: “王……王妃可是颜刚的女儿?” 颜玉点头: “没错,难不成你们便是看押本王妃父亲的狱卒?” 话音刚落,俩名狱卒突然疯了一般爬向厉正南,齐齐说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请你看在当年我们为你办事的份上,饶过小的家人,小的愿意认罪,是小的们对颜刚,私下用刑,逼得颜刚认罪,与王爷无关。求王爷放过小的家人,小的不会胡说八道的,呜呜……” 见颜玉是厉正南王妃,俩名狱卒仿佛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厉正南要大费周章的将他们抓来。 定是因为王妃颜玉,对当年颜刚的案子不依不饶,要一个说法,厉正南想抓他们来顶罪。 两名狱卒欲盖弥彰的话,让颜玉对厉正南充满置疑。 厉正南:“……” 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上前一把抓住其中一个狱卒,咬牙: “你们说什么?本王什么时候让你们逼颜刚认罪的?” 颜玉一听,脑袋嗡嗡作响。 “没……没有,王爷从未逼我们让颜刚认罪,是我们自己看不惯,颜刚害死先帝,所以才逼着他认罪的,求王爷、王妃饶过小的家人,小的愿意认罪。” 俩名狱卒见厉正南嗜血的眼神,几乎异口同声。 颜玉如同幽灵般木乃转身,眼眸里溢满了泪水。 “她一直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她与厉正南之间只是误会,可如今看来……” 颜玉心如刀割,走到门口,一阵眩晕,整个人向后倒去。 “王妃,王妃……” 门外响起月牙焦急的呼唤声,厉正南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扶住了她,忧心呼唤: “玉儿,玉儿……” 等颜玉再次醒来的时候,厉正南守在她的身边对她信誓旦旦: “玉儿,本王向你起誓,当年真的不是本王让他们逼你父亲认罪的。 你父亲是唯一诊出本王身中“血魔之毒”的人,本王又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你想想,这不符合逻辑是不是?当年厉正坤谋逆,本王带人围剿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本王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你父亲颜刚已经认罪。 若你不相信,本王可以唤孙将军前来,为本王作证。 当年他也是跟随本王征战沙场之人。” “哈哈……” 颜玉大笑: “他曾是你的部下,说话能作数吗?” 厉正南:“……” 玉儿,你一定要相信本王,本王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父亲颜刚还活着,若他还活着,本王的“血魔之毒”也许早就解了,不是吗? 颜刚他医术高超,本王很倾佩他,又怎么可能逼死他? 再说了,本王身中“血魔之毒”,让本王苦不堪言,本王若想杀他,是不是也应该等他医好本王的“血魔之毒”再说? 也许就是这“血魔之毒”四个字,让颜玉心中有了一丝触动。 她闭上眼睛,眨掉眼眸里的泪水,绯唇轻启: “好,我便再相信你一次,只希望你不是在骗我。” “不会,本王永远都不会骗你。” 厉正南保证着,心中仿佛有一把剑,狠狠刺入心脏,他从颜玉抖动的肩膀,和苍白的脸上,可以看出她很悲伤,厉正南为颜玉感到心痛。 “报,王爷,刚刚属下审问过了,是有个侍卫告诉他们,说是王爷让他们逼颜刚认罪的。 另外他们还说,颜刚的认罪,也与这个侍卫有关,是他与颜刚说了几句话后,颜刚才认得罪。” 就在此时,云起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回禀着。 厉正南:“……” “本王没有”。 见颜玉一直在望着他,厉正南急忙说道。 “他们可有说是哪个侍卫?看来只有找到那个侍卫,才能证明本王的清白。” 厉正南深深叹了一口气。 “十年了,俩名狱卒也记不清了。” 云起如实禀报。 厉正南抓住颜玉的手,语气急切: “玉儿,你一定要相信本王,真的不是本王。” 颜玉貌是不经意地拂开厉正南的手,幽冷的声音说道: “我乏了,想休息一下,王爷走吧!” 厉正南:“……” 他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个侍卫低沉的声音: “报,王爷,追风大人回来了。” “追风?” 颜玉抬眸: “追风不是被厉正南派往“米阳县,”迷惑金安去了吗?怎么如此快便回来了?” 厉正南转头望了一眼云起: “你去让他将人,安排在“暗卫堂”吧!” “是,属下遵命。” 云起点头,拱身退出了房间。 颜玉疑惑的眼神望着与云起打哑迷的厉正南,俏眉紧蹙。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墨云回来了,他将东越那个大夫,给带了回来,本王其实是派追风前去接人的。一会本王带你去看一眼。” 颜玉琉璃般的眼眸,眨了一下,却又听厉正南用只有她能听到声音说道: “本王如今已经是风中残烛,若没有解药,顶多活一个半月,等到了“月圆之夜”,就算你不杀本王,本王为了天下苍生,也会了却自己,所以到这个时候,本王真没有必要骗你。” 颜玉:“……” 她的心再次一抽,深吸一口气: “王爷有什么打算?” 厉正南:“计天云已经疯了,要知道他是不是宫中太医,只能等他病好了,才能知道。 这样,玉儿,你的医术高超,负责医治好计天云的疯病。 本王明日让京兆府吕大人,抓捕金安的表哥冷虎,顺藤摸瓜寻找幕后之人。 只要能追查到颜婷那里,本王便要质问一下皇上到底想干什么?让他给本王一个说法。 联合百官给皇上施压,让她同意为先帝开棺验尸。 若能查出先帝真正死因,你父亲是否冤枉便一目了然。” “你会希望真相大白吗?” 颜玉听到厉正南的话,不受控制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本王也希望你的父亲颜刚,是无罪的,如此你的父亲颜刚还有古医族众人,才能安歇,不是吗?” 厉正南深情的眼神望着颜玉,性感嘴唇轻启。 “你就不怕到时候我会更加恨你?” 颜玉心情沉重地询问。 厉正南苦笑: “怕,可本王不能自私的掩盖真相,让你父亲以及“古医族”众人,死不瞑目。” 厉正南的话如同惊涛骇浪般震惊了颜玉,望着一脸深情的厉正南,颜玉绯唇轻启: “我相信你。” 第二百八十四章滑过一丝不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经过一夜雨水的洗漱,天空一碧如洗,如同一块上好的蓝宝石般晶莹剔透。 御花园里的花,更加娇嫩好看,厉正深一夜好眠,以前的他失眠多梦,如今的他嗜睡。 “皇上,皇上……” 一阵急促的的呼唤声,终于将皇上厉正深给唤醒了。 “什么事?” 厉正深虚弱地扶了扶额头,有种老态龙钟之感,让他有种错觉: “莫不是自己老了?” 可他明明只有三十多岁啊! “皇上,出事了。” 刘公公压低声音说着。 厉正深抬眸: “出了何事?” “今个早上,敬宣王让京兆府吕大人将冷虎给抓了。” 刘公公尖细嗓音说着。 厉正深:“……” 冷虎?冷虎是谁?朕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冷虎啊!他是新任廷尉金大人的表哥,而颜夫人就是拜托他,去杀的俩名狱卒。 如今他被抓了,奴才担心敬宣王他会顺藤摸瓜寻到颜夫人那里,到时候,势必又要同皇上闹腾,不是吗?” 刘公公一副忧心不已的样子。 厉正深却稳如泰山: “怕什么?大不了将那个女人推出去便是。 更何况当年颜刚认罪的事,朕都让人打着敬宣王名义,与朕何干?” 刘公公在一旁听着皇上厉正深漫不经心的话,想起了自己哥哥段天祺的死,还有他妻儿的死,眼眸里更显阴蛰。 他们全都是被眼前这个俩面三刀的狗皇帝给害死的。 刘公公本想直接毒死狗皇帝,可后来想起了面具男子的话: “你可以杀了狗皇帝,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仇人,并不只有狗皇帝一人,要不是当年敬宣王杀了厉正坤,扶持狗皇帝登基,你的妻儿岂会死? 所以本公子觉得与其让狗皇帝死的痛快,倒不如让狗皇帝担惊受怕,与厉正南相互猜忌慢慢死,是不是会更加解恨一些。” 面具男子很会洗脑,他的话宛如魔音一直在刘公公耳畔回荡,让刘公公觉得这却不失是一个好计谋。 想到这些,刘公公急忙额首: “皇上圣明!此计谋甚妙。” 与此同时,颜婷的“贻香殿”里,也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颜夫人出事了。” “吵什么?吵什么?难道着火了吗?瞎吆喝什么?” 颜婷刚刚起床,带着一丝起床气,娇声呵斥着。 丫鬟巧儿环顾四周,颜婷挥了挥手,“贻香殿”的下人如数退下。 “出了何事?” 颜婷凤眸微挑,娇声喝问。 巧儿上前,压低声音: “回禀颜夫人,冷虎被抓了,现被京兆府吕大人关押在了刑部。” “那又怎么了?他被抓,关本宫什么事?” 颜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小丫鬟巧儿膛目结舌。 这冷虎不是廷尉金大人找来给颜夫人办事的吗?怎么他被抓,颜夫人一点也不着急? 颜婷想到之前与金安的谋划,嘴角含嘲,若能一举除掉眼中钉,肉中刺,何乐而不为。 “京兆府大堂上。” 厉正南漫不经心的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一双冷寒的眸光盯着底下被仗责的冷虎,举手投足间透着浑然天成的高贵与冷漠之气。 “你到底招不招?昨日刺杀展不云与陆海的那几个江湖人,已经招供,就是受你指使,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京兆府吕大人用手指着底下被打的冷虎,厉声喝道。 “我招,我全招,只求大人手下留情。” 厉正南本以为让冷虎开口,怎么着也得费一番功夫,却没有想到,冷虎仅挨了几下,便全招了。 “这是不是太顺了?” 吕木也是膛目结舌,他还从没见过如此不经打的。 看了一眼厉正南,见厉正南抬手,吕大人摆了摆手,负责杖责冷虎的官兵,退了下去。 “招吧!敬宣王还等着呢!” 吕木厉声喝道。 “是,是,小的招,是……是刘常在让小的杀俩名狱卒的。” 冷虎仿佛有些紧张,断断续续说着。 “噗……” 厉正南刚刚喝进去的茶水,猛地喷了出来。 他本认定是颜婷在背后搞鬼,就算不是颜婷,这冷虎也得把他表哥金安给供出来,却没有想到,竟然将刘常在给扯了进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莫不是刘常在与冷虎亦或是金安认识?刘常在得罪过这俩人其中之一? “一派胡言,刘常在乃是宫中小主,怎么会与你这等地痞流氓,沆瀣一气,你可知道陷害宫中小主,是什么罪?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京兆府府尹吕木厉声喝道。 冷虎本有些害怕,可当想到自己表弟金安对自己的承诺,只要自己按他说的做,不光不用死,将来事成之后,还会给他一辈子花不完的银子,冷虎一咬牙: “小的没说谎。确实是奉了刘常在的命令去的。” “王爷,你看……” 做不了主的吕大人,只能转头向厉正南请示。 厉正南抿了一口茶水,森寒的眼眸望了冷虎好一会,这才站起来说道: “吕大人带上此人,随本王进宫面圣。” “是,下官遵命。” 此时“云亭轩”里的刘常在,并不知道大祸临头,她正在练一首新的曲目,好给皇上厉正深排忧解难,刘常在贴身丫鬟玉环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刘常在你快跑,皇上派人来抓你了。” 刘常在:“……” 本小主为何要跑? “有人说你派人刺杀当年看守颜刚的那两名狱卒,如今东窗事发,那人将你供出来了,皇上派了禁军统领耶鲁原真,来抓你了。” 刘常在的贴身丫鬟玉环焦急说着。 刘常在:“……” 什么冷虎?什么颜刚?本小主一个都不认识。此乃子虚乌有之事,解释清楚便好。 刘常在以为是误会,有恃无恐。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带着一群禁军,闯了进来,一挥手: “带走。” “耶鲁原真你好大的胆子,本小主乃是皇上的女人,你竟然敢的对本小主无礼,不想要脑袋了吗……” 刘常在本是不害怕的,可耶鲁原真毫不客气的对她,让刘常在挣扎大叫? 禁军们得到耶鲁原真的命令,也是毫无怜悯之心,连拖带拽将刘常在架到了皇上厉正深的御书房。 “呜呜……皇上,你要为妾身做主啊!这耶鲁原真对妾身简直太无礼了,妾身怎么着也是皇上你的女人吧!他们竟然敢对妾身用强的,简直太过分了,呜呜……”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刘常在如是,未说话,先哭上了,用纤长的手指,指着抓她来的禁军们,委屈控诉着。 耶鲁原真:“……” 请刘常在恕罪,末将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才对刘常在无礼的,抱歉。 “你……你……” 刘常在愤恨地指着耶鲁原真,片刻之后又上前爬了俩步呜咽着: “呜呜……皇上,你要替妾身做主啊!呜呜……” “闭嘴,朕都快被你们吵死了。” 厉正深用手揉了揉疼痛的额头,厉声喝道。 刘常在的声音嘎然而止,不敢再哭啼。 厉正深摆了摆手,耶鲁原真带人退了出去。 一时间御书房里鸦鹊无声,厉正深指了指下面跪着的众人,有些虚弱说道: “朕已经将刘常在给唤来了,敬宣王与吕大人要有什么话,便问吧!” “多谢皇上。” 厉正南、吕木齐声说着。 刘常在蹙眉环顾四周,见房间里有五人。 皇上厉正深,一旁站着的刘公公,还有旁听席上坐着的敬宣王厉正南,下面跪着俩个人,一个刘常在见过,是京兆府府尹吕木,另外一个刘常在却并不认识。 京兆府府尹吕大人率先向刘常在行了一个礼: “下官见过刘常在,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敬宣王正奉旨追查当年颜刚医死先帝一案。 查到当年看守颜刚的两名狱卒,本想招两名狱卒问话,却不想俩名狱卒被追杀,敬宣王的人将杀俩名狱卒的人给拿下了。 责问他们受谁指使,他们将矛头指向了眼前这个人,冷虎……” “那关本小主什么事?” 刘常在听得有些不耐烦,没等吕木说完,便语气不善的打断了他。 吕木拱手行礼继续说道: “此人说是受刘常在你的指使,刘常在有何解释? 刘常在:“……” 受我指使?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又不认识这个人,再说了,我为何要杀两名狱卒?先帝的死,以及颜刚的死,与我何干? 更何况我也不认识什么颜刚啊! 刘常在有些莫名其妙,厉正南深邃的眼睛眯了眯,却未发一语。 “就是你,是你让小的,去杀俩名狱卒的,你说想讨好皇上,说皇上不想让敬宣王开先帝的棺木,怕扰了先帝清净,所以你要为皇上分忧。” 冷虎言辞凿凿,厉正深深黑的眼眸阴蛰半眯。 “刘常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揣摩朕的意思,你该当何罪? 朕反对敬宣王为先帝开棺没错,那只是怕扰了先帝清净而已。朕从未想过阻止敬宣王查案, 相反,朕支持他查,只要查的当年先帝的死却有蹊跷,朕必开棺。” “皇上圣明!” 厉正南与吕木急忙行礼齐声说着。 “皇上冤枉,妾身没有派人阻扰敬宣王查案,没有派人杀俩名狱卒,请皇上明查,此人乃是栽脏陷害,请皇上杀了这个人,呜呜……” 刘常在上前爬了俩步,梨花带雨地直喊冤。 “刘常在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这打算翻脸不认人了,小的就是受你指使。” 冷虎像个虎皮膏药死死黏着刘常在,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向皇上厉正深磕头说着: “请皇上为小的做主,小的命虽然不值钱,可公道何在?” 厉正深再次揉了揉头,抬头望了一眼吕木开口: “吕大人,你办案多年,对此事有何看法?” “这个……” 吕木有些为难,转头望了一眼厉正南,见其悠哉悠哉地喝着皇上让刘公公给他倒的茶,仿佛他只是局外人似的,吕木叫苦连连: “这刘常在乃是皇上的女人,而且最近这段时间皇上对刘常在的宠爱,他也略有耳闻,这要一个不好,恐怕性命不保。” “朕恕你无罪,你如实说,便是。”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吕木祷告,只听皇上厉正深威严而又公正地说了一句。 吕木终于有了勇气,看了一眼刘常在与冷虎,磕头说道: “回禀皇上,臣觉得既然冷虎言辞凿凿,便应该唤“云亭轩”的下人,来问一下,他们与刘常在终日在一起,许会发现什么,亦或是听刘常在说过什么。” 厉正深点头,厚实嘴唇轻启: “言之有理,宣……” 刘常在愤恨地转头,本想向冷虎炫耀她问心无愧。 却见冷虎也正咧着嘴,冲她笑着,仿佛并不害怕,不知为何,刘常在心中滑过一丝不安。 第二百八十五章你杀了我吧 刘常在心中的不安,随着“云亭轩”所有下人被盘问完,她娇嫩的脸上,终于放晴,抬头望去皇上厉正深,宛如猫咪般的声音姣喋着: “皇上,你看看,妾身就说嘛!分明就是这个贱民,在陷害妾身,妾身根本就不认识颜刚,更不会派人刺杀两名狱卒,请皇上为妾身做主,杀了这个贱民,呜呜……” 为了让皇上厉正深一怒为红颜,杀了冷虎,刘常在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厉正深望着冷虎,冷寒的声音响起,仿佛真的很生气似的。 冷虎望了一眼刘常在,嘴角微勾: “皇上,不是还有一个人没问吗?怎么就知道刘常在她无辜了?这可有寻私之嫌,小的不服。” 冷虎本就是一个街头小混混,撒泼耍赖,他最再行,用手指了指刘常在的贴身丫鬟玉环说着。 对于玉环,刘常在还是放心的,毕竟她跟自己很长时间了,若自己能够上位,玉环作为她的贴身丫鬟,也可以风光一些,所以刘常在并不担心,用手一指玉环: “玉环,你告诉这个人,本小主最近可有派什么人,刺杀过什么狱卒?” 在刘常在看来,玉环应该毫不犹豫的说,没有。 然而众人等了半天,只见玉环朱唇紧咬,有些欲言又止。 “你放心说,小的相信皇上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冷虎竟然先出声安抚玉环,这让所有人感到意外。 刘常在心中那股不安又回来了,她轻蹙黛眉,厉声娇喝: “死丫头,你赶紧据实说,再墨迹下去,小心本小主让你吃鞭子。” 刘常在也就十七八岁,在为人处世上不够圆滑,尤其一进宫,便让皇上厉正深另眼相看,经常让她弹琴解闷,在刘常在看来,这是天大荣宠,所以有些目中无人,对下人更是非打即骂。 下人们不敢说,却都记在心里,尤其是贴身丫鬟玉环,最能切身感受。 “说。” 上位者冷寒的声音传来,玉环抬头望了一眼皇上厉正深,急忙磕头: “回禀皇上,这俩天刘常在确实雇了眼前这个人刺杀的俩名狱卒。” 刘常在:“……” 死丫头,你说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呜呜……刘常在,你就不要再隐瞒了,皇上他不会怪你的,毕竟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你说皇上不想敬宣王为先帝开棺验尸,你说,要为皇上阻止敬宣王查案,如今敬宣王正在寻找当年看守颜刚的狱卒,所以你便要派人刺杀两名狱卒。呜呜……” 玉环更咽诉说着,刘常在瞬间炸毛: “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牲,本小主打死你。” 刘常在忍无可忍,扑向玉环。 “呜呜……皇上,求你看在刘常在一心想为你分忧的份上,便饶了她吧!呜呜……奴婢也是不得已,才说了实话啊!呜呜……” 相比刘常在的泼辣,玉环倒显得镇定许多,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向皇上厉正深磕头恳求着。 一个忠心耿耿,一个泼辣无比,众人将同情的眸光,望向了小丫鬟玉环。 刘公公更是尖细嗓音大叫: “来人,快来人……” 禁军们听到刘公公叫声,瞬间冲了进来。 不等皇上厉正深发话,刘公公便翘着莲花指,开始吆喝: “快,赶紧的,拉开刘常在与这丫鬟,皇上面前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禁军们得令,很快便将刘常在押了起来。 “皇上,妾身冤枉,冤枉……” 刘常在挣扎大叫,厉正深却不发一语,眉头紧皱,双手抱头。 只有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森寒无比。 刚刚禁军听到刘公公一通吆喝,便闯了进来,是不是有点不对劲?皇上还没有发话,这刘公公的权利,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刘常在喊的精疲力尽,却不见皇上厉正深有任何反应,厉正南抬头望了一眼,却见厉正深已经睡着。 “皇上,皇上……” …… 厉正南蹙眉唤了俩声,却见厉正深依旧睡得香甜,厉正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冷寒的声音向刘公公询问: “皇上平日里,晚上都什么时候安歇。” “回禀敬宣王,皇上劳心劳力总是过了子时之后,才能安歇,许是真的累了。” 刘公公眼眸里一抹异色,望了一眼厉正南,毕恭毕敬。 “眼下怎么办?” 厉正南随口询问。 刘公公驾轻就熟: “敬宣王稍候,奴才去唤醒皇上。” 说完,走到皇上厉正深身旁,趴在他耳边,又唤了数声,这才将其唤醒。 “怎么样了?可查清楚了?” 厉正深有些迷糊。 刘公公:“回禀皇上,查清楚,是刘常在雇了冷虎,去杀的两名狱卒。” “不……不是的,不是妾身,妾身冤枉,妾身从未让人杀两名狱卒。妾身没有说谎,是这个贱人与那个贱民合伙,欺骗皇上……” 刘常在的嗓子都喊哑了,得到的却是皇上厉正深一脸的不耐: “既然都查问清楚了,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退下,朕乏了。” “皇上……” 刘常在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厉正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刘公公尖细嗓音喝道: “赶紧拖下去?皇上乃是仁君,绝不会包庇任何人,秉公办理便好。” “皇上圣明!” 京兆府府尹吕大人与冷虎等人急忙磕头说着。 只有厉正南眉头紧蹙,深邃的眼眸里如同化不开的墨。 “刘公公,一会你到申太医那里,再让他给朕开点药,朕又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厉正南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厉正深说了一句,他的眼眸里一抹暗色,快步出了御书房。 “王爷,现在去哪里?” 门外追风见厉正南出来,上前询问。 厉正南:“你拿本王腰牌,到太医院找申太医,要一副皇上的处方。本王总觉得皇上最近脸色不好,状态也不佳。 本王怀疑是他的药不对症。” “王爷真是心存仁善,皇上他处处猜忌你,你又何必……” 追风有些替厉正南不值,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厉正南抬起的手,打断: “本王不是为了皇上,是为了我们的夏邑国安定,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若出了事,恐夏邑国要出大乱子。” “咳!王爷如此心怀天下,当初……” 追风刚想说,当初就不该把皇位,让给当今皇上,却被厉正南厉声打断: “行了,快去,再胡说八道,回去之后,杖责一百。” “是,属下错了,这就去。” 尽管没有人说,其实每个人都觉得当年厉正南便应该自己做皇帝,因为是他带着四方诸侯打败了厉正坤的兵马。 可厉正南却觉得自己登基,名不正,言不顺。加上他身中“血魔之毒”,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更不知道哪天自己会魔毒发作,变成一个嗜血恶魔。 更怕背弃了他对皇上厉正深的承诺,他曾说过,不会与厉正深争抢任何东西,只想做他的小跟班,珍惜这薄如纸的兄弟之情。 见追风走了,厉正南却在原地静静站着,等刘公公走出御书房,便踏步迎了上去。 一来想拖延刘公公去太医院的速度,给追风争取时间。 厉正南想关心皇上厉正深的病情,却不想厉正深知道,怕造成没必要的猜忌。 想让追风拿到药之后,回府给颜玉看看,是不是药不对症。 二来,厉正南想敲打敲打刘公公。 最近这段时间,厉正南不止一次地发现刘公公逾越本分。 虽然皇上厉正深最近的所作所为,让厉正南很生气,可有些原则上的东西。他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不会任由宦官当道,毁了夏邑国的江山。 “刘公公,请留步!” 厉正南伸手揽住刘公公,厚实嘴唇轻启。 “敬宣王有何贵干,咱家还等着给皇上找申太医拿药呢!” 刘公公尖细嗓音说着。 厉正南:“本王只是有几句话要说,不会耽搁刘公公太多时间,刘公公请借一步说话。”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京城一处四合院里。 当一个雪白馒头丢进铁笼时,魅影手里的宝剑瞬间出鞘。 前几天,为了救魅血,魅影刺伤了自己,威胁面具男子,要么他与魅血一起死,要么一齐留下来。 面具男子无奈,只得为他们请来一个大夫,想让大夫先救魅影,拖死魅血。 让魅影心中怨念更深,以达到彻底控制他心灵,让他早日成为傀儡的目的,然而魅影却坚持先救魅血,否则他宁愿死。 在一番讨价还价下,黑衣人做出让步,说他可以先救魅血,待魅血救活之后,让魅影服下一颗失忆药丸,如此他便不会再折磨他们俩人。 魅影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在魅血被救活后,黑衣人给了魅影一颗药丸,魅影想也没想,便吞了下去。 “魅影……” 魅血惊恐大叫,扑上前想抢下魅影手里的药丸,然而为时已晚,魅影已经咽了下去。 黑衣人没有遵守自己所言,依旧让他们自相残杀。 然而魅血的心态,却已经变了,她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同魅影动手,毕竟自己的命,是魅影用他的命,换下来的。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同你动手。馒头全部给你,我宁愿饿死。” 魅血仰头,一张纯粹无瑕带着一丝倔强的脸,出现在魅影眼前。 “蠢女人,你难道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铁笼里吗?要想活着,我们必须提升自己,不是吗?” 就在铁笼外,面具男子想要为此发怒的时候,一声只有魅血能听到的调侃声响起。 魅血茫然抬头,却见魅影冲她眨了眨眼睛。 魅血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魅影没有失忆,真好。” 如此想着,魅血手里的宝剑终于出鞘,如同霹雳闪电般在手里挽了一个漂亮剑花,向魅影攻去。 刀光剑影瞬间在铁笼里闪了起来。面具男子也满意的转身离去。 第二百八十六章本王的命给你 厉正南回到王府,颜玉急忙迎上前询问: “王爷今日进宫,可有收获?” “我们到书房说。”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颜玉点头。 “属下暂且告退。” 追风为了不让厉正南再误会他与颜玉的关系,拱手行礼说道。 尽量让自己变成空气,不出现在二人面前,打扰俩人生活。 “去吧!到“暗卫堂”找云起,你们二人一起调查一下刘常在与冷虎俩人,天黑之前,本王要看到他们二人所有信息。” 对于追风的识时务,厉正南很满意,用不容置疑的声音下达了一个命令。 追风额首: “属下遵命!” 望着追风远去的背影,颜玉有种错觉,仿佛追风在躲着她,让她有些莫名其妙。 见颜玉的目光一直尾随追风,厉正南蹙了蹙眉,结实的臂膀揽住她腰身,将其强行扯向自己,性感嘴唇轻启: “走吧!玉儿。” “好。” 颜玉不疑有他,绯唇轻启,与厉正南一起进了书房,厉正南随手关上房门。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颜玉与厉正南。 闻着厉正南身上独有的,属于男子阳刚之气的味道,颜玉朱唇紧咬,脸上悄悄爬上了一丝红晕,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厉正南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俩人的关系……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厉正南性感而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玉儿,你帮本王看看这张处方,有没有问题?” 也许是房间太暗,厉正南并没有看出颜玉的异样,将追风从太医院申太医处,拿到的处方,递给颜玉。 “这是谁的处方?” 颜玉收回思绪,一边看,一边询问。 厉正南:“皇上的,皇上最近脸色总不太好,本王怀疑是药不对症,所以想让你帮忙看看。” “王爷,单凭一张处方,貌是也看不出什么。 要想知道药对不对症,必须当面给病人诊脉。” 颜玉清丽嗓音说着。 厉正南:“那这处方,有无毒性?” 颜玉:“没有,此乃治疗忧思过度之方,没有任何问题。” 厉正南:“难道本王想多了?为什么总觉得皇上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呢!” 颜玉见厉正南眉头紧锁,善解人意般提议: “要不,明日,我随王爷一同进宫,顺便给皇上瞧瞧?” 厉正南:“……” 还是算了吧!他不会同意的。 想到前俩天,自己提出让颜玉给皇上厉正深看病,厉正深决绝拒绝的样子,厉正南摇头,他怕颜玉进宫,皇上厉正深刻意刁难她,让颜玉下不了台,便推了颜玉的一番好意。 看来只能听天由命,希望皇上所患之病,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好的慢一些而已。 “对了,那东越的计天云怎么样了?他的疯病,可有治?” 厉正南转移话题。 “此人终日疯疯癫癫,一直在说什么“又是这个病,”还有“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要杀我之类的话。” 我给他诊过脉了,是惊吓过度,此人曾经历过可怕的事,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想给他施针,他却一直挣扎,好在有云起、墨云在一旁帮忙,如今只能慢慢等待,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定可以治好他的疯病。” 颜玉自信满满地说着。 厉正南点头: “只能如此,辛苦玉儿了。” 厉正南的客气,让颜玉有种错觉,仿佛她在帮厉正南查案似的。 而实际上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为自己父亲颜刚申冤,是厉正南跟着她忙活,为了她与当今皇上翻脸,颜玉心中再次升起一丝愧疚。 可当想到自己族人的惨死,愧疚消失,升级到信赖,她对厉正南充满信赖,相信厉正南真心想帮她父亲颜刚翻案。 “王爷今日进宫,可有什么收获?” 收起心中莫名情绪,颜玉抬头向厉正南询问。 厉正南听闻,眸光瞬间死寂,如同冬日夜空般深邃如墨,厚实嘴唇轻启: “是刘常在让冷虎找人刺杀的俩名狱卒。” “刘常在?她认识冷虎?为什么要找人刺杀两名狱卒?这对她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她也参于过先帝之死?” 这个结果让颜玉不可思议,她本以为会是金安,亦或是自己的妹妹颜婷。怎么又莫名扯出来一个刘常在? “玉儿想多了,刘常在刚进宫不久,她与先帝的死,没有任何联系。” 厉正南望着一脸震惊的颜玉,忍不住伸手将她耳边碎发,塞到耳后,厚实嘴唇轻启。 “没有联系,那她……” 颜玉还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俩根修长手指,堵住了嘴。 “据刘常在的贴身丫鬟玉环所说,是因为刘常在想讨好皇上,向皇上邀功,她揣度圣意,认为皇上不想让本王开先帝的棺木,杀两名狱卒,只是为了阻止本王为你父亲申冤。 毕竟没有办法证明你父亲有冤,亦或是有疑点。 皇上便有理由,拒绝本王为先帝开棺的请求。” “这个理由貌是很充分。” 颜玉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忧愁,看来她想为自己父亲颜刚申冤,还得经历很多波折。 厉正南点头: “的确很充分,但让人疑惑的是,刘常在全程都是一副不认识冷虎的样子。” “不认识冷虎?那她怎么找冷虎帮忙?莫不是借他人之手?” 颜玉眼眸里闪过一抹疑惑。 厉正南:“还有一个疑点,整个“云亭轩”的下人,没有一个知道刘常在找人刺杀两名狱卒,只有贴身丫鬟玉环一个人知道。 如此可见,玉环应该是刘常在最信赖的人,今日在“御书房”里,玉环招认了刘常在的罪行之后,向皇上磕头给刘常在求情,说刘常在只是一时糊涂,才办了错事,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求皇上放了刘常在。” “倒是个忠心的主。” 颜玉忍不住说道。 厉正南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以本王看,她分明就心口不一。若她真是一个忠心的奴婢,便应该咬紧牙关,站在刘常在那边,即便刘常在真的曾找人刺杀两名狱卒。 既然整个“云亭轩”的人都不知道,玉环作为刘常在贴身丫鬟,又是最信赖的人,难道不该护着主子吗?” “也许是受刑不过,毕竟玉环也是个弱女子,皇宫的黑暗,让人寒心,屈打成招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吗?” 颜玉想到元目事件上,自己在刑部大牢着的罪,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没有,没有任何人对她动刑,她很痛快的便招了。而且可以说是主动招认。” 听到厉正南之言,颜玉黛眉紧蹙: 没有屈打成招?主动招认?这…… 说道这里,颜玉顿了顿,善良的她,不愿意把人想的太坏,寻了一个理由: “会不会是有人背后威胁她?要不她为何要出卖自己的主子?”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当然还有刘常在自身的问题,她自从进宫之后,嚣张跋扈,仗着有皇上宠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得罪下人,也不无可能。” 厉正南分析。 颜玉:“……” “王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本王刚刚已经让追风与云起去查刘常在与冷虎的关系去了,若能证实俩人却无关联,那就可以锁定,那个小丫鬟玉环有问题。 等天黑之后,本王进宫一趟,便可以知晓一片。” 厉正南说完,周身隐隐散发着骇人的肃杀之气,没有人可以阻止他,让真相浮出水面。 望着仿佛掌控一切的厉正南,颜玉突然有些害怕。 离真相越近,她的心越慌,不知道真相大白后,她将如何面对厉正南。 她希望自己父亲是冤枉的,可又怕查出他父亲是冤枉的以后,她与厉正南之间的仇恨,便更深了,她将如何面对他,她是杀了他,给自己族人,还有父母报仇呢!还是…… 这个矛盾的心,一直存在颜玉心中,她知道自己如此想,有些自私,可她真的很困惑。 “厉正南,你怕吗?” 颜玉不止一次问过厉正南这句话。 “啊?” 颜玉突然询问,让厉正南有些诧异,仿佛不明白颜玉的意思一般,低头望着她。 精致的容颜不施粉黛,眉宇间有着寻常女人没有的高贵典雅之气,尤其那双琉璃剔透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似的,可如今里面却是迷茫。 一瞬间,厉正南仿佛看透了颜玉,他厚实的大手捧起她的脸庞,沙哑的声音询问: “玉儿,你爱我吗?除去家族仇恨,除去一切我们之间的阻碍,回到六年前,我只是一个孤儿,不是敬宣王。” 颜玉望着厉正南如同精雕细琢般俊美的五官,还有厉正南望着她的炽热眼神,终随心点了点头,可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贝齿轻启: “可……” 下一刻,厉正南便低头重重地吻住了她,颜玉瞳孔骤缩,呼吸瞬间被掠夺。 有些手足无措的她,顺应心中所想,雪白的皓臂,圈上了厉正南脖颈…… “王爷,王爷,出事了……” 就在俩人吻的天昏地暗的时候,一个人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打扰了俩人的好事。 颜玉猛然清醒,一把推开厉正南,红着脸转身,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厉正南意欲未尽,有些恼火,冷沉着一张脸,抬眸看向来人,森寒无比的声音道: “墨云,你难道出使几天东越,不知道王府规矩了?进屋不知道敲门?” “王爷,出事了。” 墨云听闻,没有如往常一般嬉皮笑脸,而是面容严肃地说着。 “那我先回房了。” 知道厉正南与墨云有话要说,颜玉识趣说道。 “好,去吧!” 厉正南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额头碎发,深情说着。 颜玉走到门口,却又被厉正南唤住: “玉儿,不要胡思乱想,随心即可,本王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哪怕是本王的命,都给你。” 厉正南在心里补充着。 第二百八十七章阴毒的计划 颜玉走了,厉正南俊俏的脸上,出现了凝重。 “出了什么事?” “王爷可是派人到“大周国”,取“血魔花”了?” 墨云不答反问。 厉正南:“是,怎么了?” “我们派去的兄弟,全都命丧黄泉。” 墨云这句话说的无比沉重。 厉正南面色冷沉的骇人,狭长而深邃的眼底陡然聚齐一层寒霜: “你怎么知道的,他们发生了什么?”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但属下收到了我们的一个兄弟血书,应该是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写下的。” 墨云说完,双手将那一张字...... 《神医娘亲:团宠萌娃太抢手》第二百八十七章阴毒的计划 《 神医娘亲:团宠萌娃太抢手 》碧曲书库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gesk.org 第二百八十八章灭九族的大罪 此时“贻香殿”里,颜婷惬意的躺在太师椅上,享受着小丫鬟巧儿给喂的葡萄,俩旁有俩个宫婢,正跪在地上,给她柒染着火红指甲。 因为天气炎热,身后还有俩个小丫鬟正为她扇着扇子,这生活简直宛如天堂。 颜婷凤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经过冷虎这一闹腾,她其中一个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 这刘常在不是自认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不是最得皇上宠爱吗?那自己便将她送进大牢,看她还怎么狐媚皇上。 颜婷越想越高兴,忍不住溢出声: “咯咯咯……” 听到颜婷银铃般的笑声,贴身丫鬟巧儿好奇询问: “颜夫人,你笑什么?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说出来让奴婢们也沾沾喜气。” 颜婷好看的凤眸环顾四周,见所有下人都竖着耳朵听着,一副八卦的样子,颜婷娇喝: “去,去,去,就你多事。” “来,颜夫人,再来一颗。” 巧儿见颜婷有些恼怒,便不再说什么,而是又剥了一颗葡萄,放到了她嘴边。 “只要再想办法除掉皇后丁氏,自己倒要看看,还有谁与自己争宠?到时候皇后之位非自己莫属,自己肚子里的皇子,便是未来储君。” 颜婷越想越高兴,那一双媚眼,几乎都弯成了月牙。 “咳咳!” 因为太过得意,以至于“贻香殿”进来人,颜婷也未察觉,直到一声属于太监的尖细嗓音响起,颜婷这才回过神。 “呦!这不是刘公公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莫不是皇上找本夫人有事?” 颜婷不动如山,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上,如今她可是身怀龙嗣之人,身份何其尊贵,见一个阉人,自然没有必要起身。 “颜夫人别来无恙,咱家今日到来,是受皇上所托,来传达圣意的。” 刘公公望着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颜婷,眼眸里一抹暗色。 自从刘公公做了皇上厉正深身边最得宠的宦官之后,所有人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 即使宫中各小主如是,因为她们还指望他在皇上厉正深面前,帮她们美言。 而颜婷却不以为然,她觉得刘公公不过就是一条走狗,对他不屑一顾,偏偏就是这种瞧不起的态度,让刘公公觉得颜婷与皇上厉正深乃是一路货色,于是…… 刘公公看颜婷的眸光阴蛰蛰的,偏偏颜婷没有看到,她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划过自己隆起的小腹,嘴角微勾: “说吧!本夫人在听。” “颜夫人,你确定想让咱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咱家是无所谓,就怕颜夫人你下不了台。” 刘公公尖细嗓音毫不客气地说着。 颜婷:“……” 她的凤眸一挑,眼眸喷火,却不敢与刘公公翻脸。 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 颜婷再狂,也不敢将刘公公撵走,只能朝着下人挥了挥手。 下人们识趣退出了“贻香殿”。 颜婷清冷的声音询问: “说吧!皇上让刘公公你捎什么话,给本夫人?” “颜夫人这出“金蟾脱壳”的计谋,用的不错啊! 用一个冷虎,便将皇上最得宠的妃子刘常在,给送进了牢房,除掉一个与颜夫人争宠的女人,颜夫人计谋就是高啊!”” 刘公公阴阳怪气。 颜婷猛地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本夫人不知道刘公公在说什么?什么刘常在?什么牢房?刘常在刺杀两名狱卒,被敬宣王送进大牢,关本夫人什么事?” “颜夫人推的倒挺干净啊!难道不是你让廷尉金大人吩咐他表哥冷虎,陷害的刘常在吗? 你是当皇上是傻子吗?颜夫人,自己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背后玩的小把戏,没人知道。 咱家不妨告诉你,皇上的心如明镜似的,要不是咱家帮颜夫人你美言,恐怕你现在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刘公公陡然拔尖的声音,彻底把颜婷给吓坏了,她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皇上怀疑本夫人?” 颜婷的眼眸里顿时呈现惊恐,自己还想要讨好皇上,想让皇上封自己为后,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呢! 若皇上知道自己陷害刘常在,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有心机,歹毒的女人?从此以后疏远自己?甚至再将自己关入大牢,让自己为四方诸侯的死,陪葬? 颜婷越想越怕,脸瞬间苍白一片,上前一把抓住刘公公的手,焦急说着: “刘公公啊!刚刚多有冒犯,你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多帮本夫人美言,若将来本夫人重获皇上恩宠,一定忘不了刘公公的好。” “呦!颜夫人,这咱家可担不起,咱家来了半天了,连“贻香殿”的茶水,都没捞着,这口干舌燥的,不要说美言了,就是说句话也没力气。” 刘公公尖细嗓音说着,拿捏着颜婷,颜婷急忙说道: “瞧本夫人这脑袋,竟然将这事给忘记了,连茶水都未给刘公公斟上。 这样,刘公公稍候,本夫人亲自给你泡一壶好茶。” “这怎么好意思?” 刘公公不动声色说着,将一只手,揣进自己的衣袖里,悄无声息的将一个瓷瓶,握进了手心。 “应该的,应该的。” 颜婷连连说着,手忙脚乱开始忙活起来,而刘公公则顺势将那个瓷瓶,丢进了一个巨大花瓶。 因为有花的遮挡,神不知,鬼不觉。 与此同时,颜婷也泡好了茶水,笑嘻嘻递到刘公公面前,刘公公却伸手推了推: “颜夫人太客气了,刚刚咱家也只是与颜夫人开个玩笑,没有想到,颜夫人竟然还当了真。 刚刚刘常在被冷虎陷害之事,皇上的确怀疑颜夫人。 可谁叫颜夫人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呢!加上颜夫人还怀有龙嗣,所以皇上这次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希望颜夫人引以为戒,好自为之,不要仗着宠爱,做出更过分的事。” 颜婷:“……” “是,是,刘公公帮本夫人转告皇上,本夫人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再给本夫人一个机会,实在不行,本夫人认罪,让吕大人将刘常在给放出来,把本夫人抓起来得了,呜呜……” 颜婷说完,掩面而泣,一副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样子。 “好了,颜夫人不要哭了,皇上没打算深究你的罪过,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只要好好为皇上办事,皇上是不会亏待你的。 至于刘常在,皇上说,最近她风头正盛,气焰嚣张,让她在牢房待几天,降降火气也好。 整个后宫,皇上最在乎的还是颜夫人,要不是颜夫人怀有身孕,皇上又怎么会日日传召刘常在。 定是与颜夫人每日腻在一起才是。毕竟颜夫人的美貌,那是艳冠整个后宫,不是吗?” 刘公公添油加醋的把颜婷一阵猛夸,厉正深的后宫越乱,刘公公越开心,骗死人不偿命,从刘公公这里,便能看出来。 “讨厌了,刘公公,说什么呢?本夫人羞死了。” 颜婷姣喋,急忙从手上撸下来一个翡翠手镯塞进刘公公手里,绯唇轻启: “刘公公请笑纳!” “颜夫人真是客气。既然是颜夫人的一番心意,那咱家便收下,若没什么事,咱家便回去向皇上复命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颜夫人必将宠冠六宫。” 刘公公吃了蜜一般说着,一副贪婪的样子将手镯塞进了自己的衣袖。 “借刘公公美言,本夫人送送刘公公。” 颜婷最享受这样的夸赞,恭恭敬敬将刘公公送出了“贻香殿。” 刘公公转身的瞬间,眼眸里一抹鄙夷,随后大踏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将那个翡翠镯子放进了一个箱子里,之后拿起俩个灵牌,擦了又擦,嘴里自言自语: “夫人,儿子,等将来狗皇帝驾崩,厉正南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为你们报了仇,我便拿着这些银子,带着你们,寻一块风水宝地,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永远在一起。” 刘公公说完,摸了一把不经意流出的泪水,将箱子小心翼翼收好,关上房门,向皇上厉正深的“御书房”走去。 他不可以耽搁太久,怕皇上厉正深发现端倪,前功尽弃! “贻香殿”颜婷待刘公公走了以后,嘴都快咧到了耳根。 “皇上也太爱自己了吧!明知道自己陷害刘常在,也不治罪自己,看来真是对自己情根深重啊! 自己就说吗?以自己的美貌,怎么可能拿不下一个其貌不扬的皇上? 如刘公公所说,整个后宫的女人,谁有自己这般美?” 颜婷自恋地想着,又照了照镜子,对自己的容貌越发满意。 就在颜婷臭美的时候,小丫鬟巧儿走了进来。 “颜夫人,廷尉金大人求见。” 颜婷:“快快有请。” “是。” 小丫鬟巧儿领命,不一会便将金安给领了进来。 金安如同作贼似的左右张望,颜婷挥了挥手,巧儿走了出去,并体贴的关上房门。 “说吧!又有什么事找本宫?” 颜婷凤眸一挑问道。 “小的已经按照颜夫人的命令,将刘常在送进大牢。 可刘常在毕竟有嘴,万一她在牢里又说了什么,惹吕木亦或是敬宣王怀疑,这事是不是……” 金安有些忐忑不安,颜婷听闻,凤眸闪烁了一下,后嘴角微勾,朝金安勾了勾手指。 金安上前,颜婷与之耳语一番。 “不……颜夫人,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小的不敢。” 只见金安脸上,立刻出现了惊恐之色。 第二百八十九章玉环被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按照惯例,戌时之后,所有人没有紧要之事,不得在皇宫里胡乱走动,更不要说子夜了。 因为这个时候出现在御花园里的人,很容易被巡逻的官兵当成刺客,给当场斩杀,可偏偏有人冒着被杀的风险,悄无声息的出了“云亭轩。” “云亭轩”本来是住着刘常在的,白日里发生了刺杀狱卒那件事之后,刘常在被带走,关进了京兆府大牢。 如今“云亭轩”里,只剩下了一些下人们。 小丫鬟玉环见所有人都睡着了,便蹑手蹑脚走了出去,躲过层层巡逻官兵,打赏了几个门房,向刑部大牢廷尉室而去。 只是她不知道,身后房梁上,有一个黑衣人如同深海般的眸光,一直尾随着她。 “金大人,金大人……” 小丫鬟玉环,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敲响了廷尉室的门,小声呼唤着。 一双大手很快便将其拉入了房间,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你疯了,要让人看见,你深夜与本大人私会,你不想要脑袋了?” 金安有些紧张,不由蹙眉抱怨着,要不是被颜婷那个女人拿捏了把柄,许诺帮她办事,自己也不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去陷害刘常在,更不会去招惹眼前这个蠢的要命的女人。 “廷尉大人放心,奴婢来的时候很小心,保证不会被人跟踪。” 小丫鬟玉环一脸痴迷的望着金安,娇滴滴说着。 金安却是一脸不悦: “你来干什么?本大人还有很多公务处理,要没什么事,你便走吧!” 玉环:“……” 她一脸受伤地望着金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询问: “金大人是不是忘记了你对奴婢的承诺?你答应,只要奴婢为大人做伪证,绊倒了刘常在,你就娶奴婢的,你忘记了吗?” 本来玉环作为刘常在的贴身丫鬟,在皇宫里还过的去,除了刘常在脾气不是太好,有时会拿她撒撒气,在外人面前,她还是有些份量的。 可偏偏那天遇到了金安,改变了她的一切。 那天,刘常在因为皇上厉正深不搭理她,又冲她发了一通脾气,玉环有些委屈,便跑到草丛里偷偷抹了抹眼泪,却不想被金安看见。 他给自己递了一条锦帕,并温润询问: “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若不嫌弃,在下愿意倾听姑娘的烦恼。” “金……金大人……” 玉环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却见金安正目不转晴地望着她,急忙行礼。 “嘿!姑娘快快请起,这里无人,姑娘不用行礼。 说到这里,金安顿了顿,后接着说道: “如此美人,梨花带雨着实让人心痛。” 金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为玉环拭去眼角泪水,语气温柔,让玉环瞬间羞红了脸。 金安长的不是很好看,可却是个人物,廷尉一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属于正三品官职。 玉环能做刘常在的贴身丫鬟,自然也是有眼力劲的,看到一个如此年轻有为的大人,心中便升起一丝幻想,要是自己能做这金大人的夫人,是不是以后就再也不用受刘常在的气了? 如此想着,玉环详装一阵眩晕,向金安倒去,金安急忙扶住了她。 “姑娘小心。” 声音温柔,关心备至,玉环更加坚定,金安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颜婷吩咐金安陷害刘常在,金安正愁怎么能够让人信服是刘常在派冷虎,刺杀的俩名狱卒。 当看到玉环在花园哭啼,本想上前套个近乎,却不想玉环,竟然主动投怀送抱,金安心中大喜。 “姑娘长的真好看?如此可人,到底是哪个混蛋欺负了姑娘?说出来,在下帮姑娘出气”。 金安轻轻托起玉环下巴,在她耳边吹气如兰般说着。 他的嘴唇故意不时碰触玉环的耳朵,惹得玉环全身一阵战栗,更加站立不住,整个人吊在了金安的脖子上。 “姑娘身上的气味,真好闻。在下貌是对姑娘一见钟情,不知姑娘可有婚配?若没有,在下可有机会?” “大人,讨厌了。” 玉环娇喋,捂着脸欲跑开,却被金安一把抓住,俯身便吻上了她。 突然其来的吻,震惊了玉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俩人发展的如此快,顿时杏眸圆瞪。 俩人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御花园传来一阵巡逻官兵的吆喝声: “谁?是谁在哪里?” 金安急忙将玉环给藏了起来,走出去打发走了巡逻官兵。 本是举手之劳的事,在玉环看来,金安是那般绅士,有担当,便更加着迷,加上金安向她求婚,玉环心兴奋的想要飞起来。 只要能做金安的夫人,自己便可以摆脱奴籍。 越想越兴奋,最后在金安的花言巧语下,这才发生了玉环指控刘常在的事。 望着眼前更咽哭啼的玉环,金安一阵心烦,可当想到颜婷交给他的任务,金安的眼眸里一抹异色。 “宝贝,别哭,本大人怎么可能忘记对你的承诺? 那天在御花园里,本大人便曾对你说过,对你一见钟情,宝贝,你听本大人一句话,你走吧!本大人是为你着想。 当初颜夫人被关押牢房一事,本大人记得曾对你提过。 那时候本大人得罪过颜夫人,她威胁本大人让本大人陷害刘常在。 如今刘常在是被陷害进了大牢,可她并没有死,她有嘴,早晚会将我们给供出来的。 所以宝贝,你快走,离开皇宫,若有一天东窗事发,一切都有本大人顶着,跟你没关系。” 金安语气急切,仿佛真的为玉环着想似的。 说完,还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包银子,递给玉环: “宝贝,听话,快走,连夜离开。等明天本大人到京兆府将冷虎,还有刘常在给解决了。 若能安然无恙,本大人便去寻你。 若被抓了,也跟你没关系,你要好好活着。” 金安殷殷叮咛,玉环却盈满泪珠。 “这么有担当的男人,哪里找?” “呜呜……金大人,奴婢不走,要走一起走,呜呜……” 本来只是看上金安身份的玉环,在金安糖衣炮弹下,被深深感动,她哭的是梨花带雨。 金安使劲抱了抱她,最后将她强行推出了房间,隔着房门喊到: “好好活着,本大人不希望你有事,你是一个好姑娘,拿着银子,找到一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寻一个如意郎君,这些算是本大人给你的嫁妆,若本大人不再了,也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着你,谁让你是本大人看上的女人呢!” 金安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 “快走,再不走,本大人怕会舍不得你走,快走……” “大人,呜呜……” 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男人对女人一分好,女人必还男人十分。 玉环如是,她一开始的确是冲着金安的身份去的,却在金安一番虚情假意下,彻底被感动。 “宝贝,若有天本大人死了,你一定要记得曾有一个人深爱着你,本大人希望你幸福。” 金安深情无比地说着,玉环泪流满面。 “大人,大人,你开门……” 玉环不敢大叫,低声一遍又一遍唤着,可金安就是不开门。 门内金安双拳紧握,暗赌玉环会傻的爱上自己,替自己去杀了刘常在与冷虎。 门外玉环望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娇拳紧握,朱唇紧咬: “金大人,玉环知道你是个好人,可玉环不能自私到让你自己担下所有一切,玉环必须为你承担一些,你保重。” 都说“冲动是魔鬼。” 要是玉环能够再冷静一些,要是玉环能够识破金安的阴谋,她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可被爱冲昏头脑的人,却感觉不出来,玉环连夜用金安给的银子,贿赂官差,出了皇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里,颜玉焦急的在房间,走来走去。 厉正南说,夜探皇宫,看玉环与金安或者颜婷,是否有勾结。 玉环白日里指正刘常在刺杀狱卒,若是诬陷,必然不会明目张胆白天与幕后之人有所接触。 要接触,必是晚上。 尽管表面上,颜玉并不关心厉正南,可自从厉正南出府,她的心,便七上八下,生怕厉正南遇到危险。 本想先行睡下,可却怎么也睡不着,心慌不已的她,只能从床榻上爬起来,在房间走来走去。 一阵脚步声响起,颜玉欣喜若狂: “厉正南你可算回来了?” “是奴婢,奴婢见王妃一直不睡,知道王妃担心王爷,便泡了一壶茶水给王妃,王妃一边喝茶一边等吧!奴婢在一旁候着。” 月牙恬静的声音说道,颜玉眼眸里一抹失望,有些口是心非: “谁关心他了,本王妃不过是刚好睡不着,并不是在等他。” “是,是,是奴婢多嘴,王妃并没有等王爷,只是刚好今天睡不着,也刚好王爷今天出去,如此巧合而已……” 月牙含笑打趣,与颜玉相处的这段时间,月牙发现她真的是一个极好的主子,从来不会刻意发脾气,刁难下人,便不再害怕颜玉,开起了颜玉笑话。 “死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本王妃开玩笑,看我不收拾你。” 俩个女人在房间里嬉笑打闹,厉正南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眼前这番情景,他远远望着,发出“咯咯”笑声的颜玉,嘴角不由勾了勾。 颜玉的一颦一笑,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他的心充满暖意。 若说“血魔之毒”是让他丢心,那么颜玉便是他的药引。 “啊……” 一个不查,颜玉在后退下,不小心碰到了一栋墙,软软的墙,颜玉惊呼着回眸,却撞到了一个如同浩瀚大海般的眼眸。 厉正南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颜玉的脸瞬间滚烫了起来。 “我去睡觉了。” 她惊慌失措想要挣脱,却被厉正南一把抓住。 “王爷你可算回来了,王妃等了你一晚上了。奴婢先行告退。” 月牙一见厉正南回来,识趣行礼说着,退出了房间,并随手关上房门。 “我没有等你,只是刚好睡不着而已。” 颜玉红着脸解释,厉正南却俯身吻住了她。 “厉……” 颜玉惊呼,本想推开厉正南,却让他更有机会撬开了她的贝齿…… 第二百九十章离间之计 一瞬间的时间,颜玉感觉到自己呼吸被掠夺,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厉正南温润炽热的唇紧贴着她的红唇。 颜玉如水般的眼眸大睁,等缓过神来,想要推开厉正南,却发现他臂力惊人,怎么也挣不脱。 “王爷,王爷……”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厉正南才松开了颜玉。 “厉……正……南……” 颜玉咬牙,抬手欲给他一巴掌,却被厉正南抓住了手腕,调侃: “玉儿,不会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刚刚本王吻了你吧! 你若打了本王,本王的脸上便会留下印记,被下人们看到,他们肯定会背后议论,王妃为何要打王爷? 八卦的人很多,说不定不到一个晚上,便会猜到一个大概,你说这样,真的好吗? 当然,本王是不怕别人知道,因为本王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本王有多爱玉儿……” “你……” 厉正南嬉皮笑脸说着,颜玉恨得咬牙,可最终放下了手。 厉正南得寸进尺又在颜玉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喊了一声: “进来。” 追风走了进来,他抬头望了一眼颜玉,见她脸上带着一抹可疑的红晕,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这样的颜玉,在追风的眼里,更显妩媚,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着,脸更是瞬间滚烫,也许是怕厉正南看出异样,急忙垂下了头,拱手行礼: “回禀王爷,属下按照你的吩咐,在京兆府大牢门外候着,果然见到了,徘徊在那里的那个丫鬟玉环。 她手里提着一个菜篮,不时左右张望,仿佛很怕人的样子。 怕是真的如王爷所料,前去杀人灭口的。” “杀人灭口?” 医者仁心,听到“杀人灭口”四个字,颜玉不顾刚刚的尴尬,惊呼出声。 “玉环指认刘常在杀两名狱卒,看似顺利成章。 其实是他们在慌乱下,未经大脑编排的故事。 刘常在的心思只在皇上身上,虽然她有些嚣张跋扈,可好在头脑简单,在她看来,只有练好琴,下好棋,才能讨好皇上。 所以进宫以后,她一门心思都在谱写曲目上,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找人杀两名狱卒。 另外据追风与云起调查,刘常在与冷虎间从未有过交集,就算想要雇人,也雇不到冷虎。 相反,从今晚夜探皇宫的情况来看,金安与小丫鬟玉环,倒是有勾结的可能。” 见颜玉疑惑,厉正南耐心解释。 “若真如王爷所说,那玉环是打算去杀冷虎与刘常在灭口,我们是不是要去保护她们?虽然冷虎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常在的脾气也不太好,可毕竟是俩条人命,我们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被杀吗?” 颜玉终究是善良的,忍不住说着。 “玉儿放心,京兆府那边,本王已经安排好一切了,刘常在被陷害入狱,肯定会在牢房里喊冤。 另外冷虎被利用,陷害刘常在,定也等着人去救他,所以不管刘常在,还是冷虎,都肯定会有幕后之人去寻他们。 要么杀了他们,要么毒哑他们,当然也有可能救人,虽然本王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眼下我们能做的只是等待。” 颜玉点头,后又蹙眉说道: “只是可惜找不到当年让我父亲认罪的那个侍卫。” 厉正南:“无所谓,只要能抓住皇上想要阻住本王查案的把柄,本王便有办法逼着他为先帝开棺。 至于你父亲当年为何会认罪,这件事不能急在一时。” “王爷不是说,先要证明我父亲无辜,皇上才会同意开棺吗?怎么现在……” 颜玉如同琉璃般的眼眸,望着厉正南,有些茫然。 “过程重要吗?本王觉得最重要的是结果才是。 眼下先逼着皇上开棺,证明先帝的死,不是风寒,你父亲的死便有疑点,我们再慢慢抽丝剥茧,不是一样吗?” 厉正南撩人心弦的醇厚而磁性的声音说着。 颜玉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厉正南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疲惫,扯痛了她的心。 “王爷所言甚是,妾身听王爷的。” 颜玉难得很给面子的福身说道。 因为谁都知道“月圆之夜”越来越近,所以他们没有时间耽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京兆府大牢里,刘常在拼命拍打的牢门,不停的喊着: “冤枉,冤枉,本小主冤枉,放本小主出去,放本小主出去,本小主没有让人刺杀两名狱卒,本小主要见皇上……” …… 刘常在喊的精疲力尽,嗓子都喊哑了,可就是没有人搭理她,她绝望地跌倒在牢门处的地上。 “放本小主出去,放本小主出去……” 嘴里不停呢喃着,可明显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牢房设计是人性化的,为了女性安全,京兆府大牢里西边为女犯人,而东边为男犯人。 因为刘常在的特殊身份,以及厉正南的强烈要求,给冷虎和刘常在都单独安排了房间。 这天,天蒙蒙亮,犯人们还没有来的及吃饭,便迎来了第一个来探视犯人的人。 这个人贿赂了狱卒,先向冷虎的牢房走去。 此时的冷虎,正慵懒的躺在地上,口里含着一根稻草,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静等他的表弟金安来接他出去,并给他一大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冷虎越想越高兴,嘴咧的大大的,以至于口里含着的稻草,也掉在了地上,可随后脑海里便响起了厉正南的声音: “你可以替背后那人背黑锅,但本王敢打赌,那个人会杀你,你信吗?” “不会的,不会的,是厉正南在离间我与表弟金安。我们乃是亲戚,金安不可能杀我。” 冷虎摇了摇头,仿佛想摇掉心中的不安。 其实冷虎想的也没错,厉正南的确是想离间冷虎与金安。 若金安派人杀冷虎,那么便顺理成章,冷虎必然对金安死心,不再维护他,坦诚一切。 若金安派人救冷虎,那么他也在牢房外,埋伏好了人。 等他们出去,便以金安的名义射杀冷虎,达到离间他们的目的。 总之冷虎与金安必须反目,才能顺藤摸瓜逼出幕后之人。 一阵脚步声响起,到达冷虎牢房外,停了下来。 冷虎冷瞄了一眼,见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猛地坐了起来,问道: “你是谁?” “有劳狱卒大哥了。” 那个带着面纱的女人,未搭理冷虎,而从衣袖里掏了一块沉甸甸的银子,递给送她过来的狱卒。 狱卒用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叮嘱: “姑娘,快一些,此人是敬宣王交到京兆府的重要犯人,千叮咛,万嘱咐不得任何人探视,希望姑娘动作麻溜些,别让小的为难。” “好,知道了。有劳狱卒大哥。” 带着面纱的女人,温柔如水般地说着。狱卒转身离去。 “你是谁?来干什么?” 冷虎瞬间警觉,他以为是敬宣王派来的人,玉环摘下面纱,冷虎的脸上出现了惊喜之色。 “是你?莫不是金大人让你来的?” 见是小丫鬟玉环,冷虎忍不住问道。 因为在陷害刘常在这件事上,俩人曾有过合作,冷虎自然而然便认定了玉环是金安派来的。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冷大哥饿了吧!奴婢给你拿了点点心,你边吃,边聊。” 玉环一边说着,一边从竹篮里,拿出一盘松仁饼,放在了冷虎面前。 “那里面还有什么?” 冷虎见篮子上下俩层,也许出于好奇,便忍不住问道。 玉环有些慌张,急忙盖上竹篮的盖子。 “那个不是你的。” 冷虎蹙眉,他很想问那是给谁的,可终因为松仁饼扑鼻而来的香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牢房里的饭,着实不咋地,狱卒们也不会对犯人多么优待,不是馊食,已经是天大恩赐了,更不要说鱼肉了。 清汤寡水的饭食,要想吃饱都难,冷虎自然也不例外,他的肚子早就饥肠辘辘。 如今闻着松仁饼,扑鼻而来的香气,冷虎想也没想便将一个松仁饼,含在了嘴里。 玉环见冷虎对自己送来的饭食,没有半分怀疑,不由嘴角勾了勾。 “对了,金大人可有说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也许冷虎见玉环一直盯着他,有些不自在,吐出口里的松仁饼,没话找话般又问了一句。 玉环:“……” 她紧张地握了握粉拳,后巧笑嫣然: “不急,冷虎哥哥你先吃饭,我慢慢说于你听。” 冷虎一听,一脸不悦,将松仁饼丢在盘子里,发起了脾气: “怎么,那小子不会是打算过河拆桥吧!你回去告诉他,他若不救老子出去,老子便将他供出去。” 玉环一听,急忙扑上前捂住冷虎的嘴巴,压低声音: “你瞎吆喝什么?难道不想要脑袋了吗?若让人听到,你与金大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何必呢! 再说了,金大人不是正在想办法吗?他已经让颜夫人去求皇上了,有皇上做你的靠山,你怕什么?” “真的?” 玉环的一番睁眼瞎话,竟然让冷虎信以为真,只是他刚将松仁饼松再次放在嘴边,耳边又响起了厉正南的另外一句话: “这枚银针给你,不管你信不信本王,本王都觉得防患于未然为好。” 如此想着,金安不动生色摸了摸胸口衣衫上,厉正南强行给他别上的一枚银针。 然而这一试,却让他大吃一惊。 第二百九十一章你个傻女人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冷虎是街头小混混,自然也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很多,什么阴招、损招,他自己都用过不少。 比如看上哪个姑娘,便往那个姑娘的杯子里放上一点料,之后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冷虎越想越怕,再看自己手里的饼,便不香了,觉得全身冷飕飕的。 如此想着,冷虎的脑门转了转,突然冲着铁笼外,大喊一声: “金安,你可算来了……” “金大人,你怎么也……” “来了”俩字,还没有说出口,玉环便意识到被冷虎给骗了,她黛眉紧蹙,回眸瞪向冷虎,刚想训斥,却见冷虎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喂!冷虎,你别装死,给我起来……” 玉环拍打着冷虎的脸,唤了俩声,却见其一动不动,而他手里的松仁饼,倒是少了半个,掉在地上。 探了一下冷虎鼻息,玉环眼眸里呈现出一抹欣喜: “金大人,冷虎这个麻烦,奴婢已经替你解决了,等再解决了刘常在,你便再无后顾之忧。” 如此想着,玉环带上面纱,快速走出了牢笼。 远处的狱卒见玉环出去,急忙走了过来: “姑娘可是探视完了?” 玉环点头,狱卒正打算关门,见冷虎躺在地上,便随口询问: “这位兄台,怎么躺下了?没事吧?” “没,没事。他能有什么事?只是刚刚我们吵架了,他不高兴,正与我发脾气,狱卒大哥甭理他。” 玉环有些结巴。 狱卒点头,没有说什么,很快便锁好了牢门,玉环长长舒了一口气。 “对了,狱卒大哥,刘常在她在哪间牢房?我能不能顺便也看看她?” 解决掉了冷虎,玉环便想到了刘常在,向狱卒打听。 “姑娘,你快走吧!让你见冷虎,已经是冒着杀头的危险,你怎么还……” 狱卒一副很为难地说着,可当玉环拿出三锭银子的时候。 狱卒左右张望,最后全都揣进了自己兜里,对玉环摆了一个请的手势,未了,回眸向某处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狱卒的小动作,玉环并未察觉,还沾沾自喜,以为是银子好用。 玉环腿脚轻快地随着那名狱卒,往刘常在的牢房而去。 身后的一间靠墙的牢房门打开,走出来几道身影,其中一个压低声音: “大人,看来敬宣王猜测的不错,冷虎背后的那个人,果然派人来杀他了,否则那个小子也不会乖乖服下“假死药丸”。”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刘常在本来已经绝望,呆呆坐在牢笼里,目光呆滞,不再喊叫。 就在此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且令她咬牙的声音: “刘常在,你还好吗?奴婢给你送吃的来了。” 刘常在一听玉环的声音,猛地站了起来,一双纤长的手指,狠狠抓住铁栏杆大叫: “你这个贱人,还敢来见本小主,本小主杀了你。 本小主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了?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本小主?” 听了刘常在的话,玉环眼眸里一抹暗色,可很快被她隐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更咽着: “呜呜……刘常在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该陷害你,奴婢该死,呜呜……” 刘常在:“……” 她本想大骂玉环一顿,可如今却见玉环哭的比她都伤心,不由蹙了蹙眉。 “呜呜……奴婢……奴婢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呜呜……” 玉环更咽着,刘常在蹙眉: “你有什么苦衷?本小主提拔了你,对你有提携与知遇之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呜呜……是冷虎,冷虎那个混蛋,他威胁奴婢,说若奴婢不按他说的做,他便杀了奴婢家人,所以……所以奴婢才会替他做伪证。” 玉环说到这里,上前爬了俩步,一把抓住刘常在的伸在牢房栏杆外的纤细手腕,接着说道: “眼下冷虎被抓了,奴婢已经不再惧怕他,奴婢决定向皇上坦诚一切,还刘常在清白。” “此话当真?” 刘常在听闻此言,再多的怨言消失,不敢相信地望着玉环反问。 “自然当真,要没有刘常在,奴婢也不会有今天,如刘常在所言,你对奴婢有提携与知遇的恩情,奴婢有什么理由背叛刘常在?” 说到这里,玉环见刘常在仿佛还有些怀疑,便又说道: “再说了,刘常在现在已经够惨了,奴婢还有什么理由再骗你?这对奴婢又有什么好处?一会奴婢便回去,到皇上面前,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还刘常在清白,奴婢只求刘常在原谅奴婢之前所做的错事。” 刘常在一双凤眸带着冷意,她不动声色扒开玉环的手,心中暗道: “自己着了如此大的罪,全都拜这个死丫头所赐,要让自己原谅她,绝无可能。” 尽管如此想着,可刘常在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强扯出一抹微笑: “当然了,玉环,你可是本小主最信赖人,只要你向皇上坦诚一切,还了本小主清白,本小主定既往不咎。” “呜呜……刘常在你真好!奴婢以后定尽心尽力服侍你,绝对不会再背叛你,呜呜……” 玉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不停更咽磕头,谁也没看到她长睫毛下遮挡的寒光。 “那还不赶紧去?” 刘常在一刻也不想就呆在这鬼地方,急忙催促着。 “好。奴婢这就去,只是奴婢听这里的狱卒大哥说,牢房里的饭食不好,想必昨晚刘常在也没吃多少东西,肯定饿了,奴婢便在外面,买了点刘常在平日里,最爱吃的玫瑰花饼,刘常在先填饱肚子,奴婢马上去。” 玉环说着,从竹篮的底层拿出一盘子精致糕点,闻着扑鼻而来的糕点香味,刘常在想也没想便一把夺过,欲往嘴里塞,却听一声低沉的声音喝道: “刘常在且慢!” 昨晚刘常在并不是吃的少,她是一口没吃,养尊处优惯了的她,怎么可能吃下牢房饭。 听到京兆府府尹吕木的声音,刘常在凤眸微挑,一脸不悦: “吕大人什么意思?本小主被陷害入狱,难道连吃一口饭的权利,都没有吗?” 刘常在以为吕木存心与她作对,语气十分不悦。 吕木摇头: “刘常在,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本小主被陷害入狱,如何能够稍安勿躁?” 说到这里,刘常在顿了顿,一指玉环: “你不是说要给本小主作证吗?'你赶紧告诉这眼瞎的狗官,本小主到底有没有让冷虎那个贱民,杀两名狱卒?” “这个……” 玉环朱唇紧咬,片刻之后说道: “大人看来找刘常在有事,奴婢便先行告退。” “慢着。” 吕木低沉的声音喝道。 身旁的一个官差,迅速伸手拦住了准备开溜的玉环。 “大人,奴婢……” 玉环有些慌张,却见吕木一摆手,另外一个官差,手里拿着一枚银针上前,在刘常在错愕的眸光下,将那枚银针插进了她手里的玫瑰花饼里,待拔出后,银针迅速变成了黑色。 “啊……” 刘常在发出一声尖叫,将手里的玫瑰花饼,丢在地上,仿佛那个饼是毒蛇猛兽似的。 而小丫鬟玉环也瞬间跌坐在地,嘴里低语: “完了,完了……” “贱人,你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还敢害本小主?亏本小主还一次又一次信赖你,你竟然还想杀本小主,本小主要杀了你,杀了你……” 反应过来的刘常在,疯了一般抓住铁栏杆大叫。 知道必死无疑的小丫鬟玉环,却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这一举动,不光吕木感到奇怪,刘常在同样也感觉不对劲,她冷冷望着玉环娇喝: “你笑什么?” “哈哈……” 玉环再次大笑,片刻之后,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臂上的衣袖卷了上去,露出了青紫交错的鞭痕,还有掐痕,满含伤感的声音说道: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对奴婢的提拔?没错,在外人看来,奴婢是你的贴身丫鬟,你最信赖的人,可有谁知道奴婢要着多少罪? 皇上不理你,你会拿奴婢撒气。 练不好琴,你也拿奴婢撒气。” “就连在别的小主那里受了气,你也要拿奴婢撒气。 你可有想过,奴婢也是个人,奴婢也会痛?只有他真正把奴婢当人看。所以今日奴婢所做的一切并不后悔,只后悔没有替他杀了你。” 玉环说着,趁着一旁官差不注意,拔出他的佩剑,便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人,因为他们都以为玉环会求饶,会逃跑,没有人想到,她会自杀。 一瞬间的时间,天地静止,仿佛所有人都等着悲剧的发生,却听远处“嗖”的一声,小丫鬟玉环径直向后倒去。 众人纷纷回眸,齐齐行礼: “下官见过敬宣王,王妃。” “奴才们见过敬宣王,敬宣王妃。” …… 众人行了半天礼,不见厉正南有反应,颜玉不由推了推他: “王爷,你没事吧?” “玉儿的功夫不赖啊!” 因为刚刚让玉环晕倒的,那“嗖”的一声,是颜玉飞出的银针,厉正南简直震惊了。 “王爷开玩笑了,妾身不会武功。” 颜玉一本正经。 “那……这……” 厉正南指了指地上的玉环,简直有些目瞪口呆。 颜玉莲步轻移,走到地上的玉环面前,蹲下身子,从她后颈上拔下一枚银针,清丽嗓音说着: “咳!这是医术,银针扎中穴位,可以让一个人昏迷而已。” “你有这本事,当初元目的事件上,你为何束手就擒?” 厉正南想到那时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颜玉,如今心有余悸。 京兆府府尹吕木也是一脸置疑,甚至还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冷汗,就怕颜玉给他一针。 颜玉叹气: “因为那时妾身理亏,终究是妾身的药,害死了他。 另外,我只想我的银针是救人用,从未想过用它来当武器。” 厉正南:“……” 你个傻女人。 颜玉:“……” 王爷可以休了妾身 “玉儿,又做梦了,想要本王休了你,除非本王死。” 厉正南很认真说着,上前,一把将毫无防备的颜玉,揽在怀里。 浓情蜜意的俩人,着实在众人面前秀了一把恩爱,让众人羞红了脸庞。 “王爷,下官等人可以起来了吗?” 吕木眼见厉正南看不见他们,不得已只能厚着脸皮询问。 第二百九十二章对金安的测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颜婷与金安正喝着茶水,一个官差走了进来,递给金安一张字条。 金安扫了一眼,打发走了官差,起身行礼: “恭喜颜夫人,贺喜颜夫人,你的心腹大患已除。 今日玉环那个丫鬟,拿了几块糕点,将刘常在还有冷虎,全都解决了。眼下刘常在再也没有办法,进宫与颜夫人争宠了。 只要颜夫人再将小的调查的那件事,向皇上一说,相信皇上不日,便可以将皇后给废了,后宫必将成为颜夫人的天下。” “此话当真?” 此时颜婷好看的凤眸里,皆是喜悦。 今日金安给她带来一个关于皇后的秘密,所以颜婷才会请金安喝茶。 想到自己离凤位越来越近,颜婷别提有多高兴了。 “当然,如今那个蠢女人就在宫外,向小的要银子,说要跑路。” 金安如实禀报。 颜婷:“……” “什么?她在宫门口?你可不要与她有任何牵扯,赶紧派个人,打发她离开,这万一让人看见,恐怕说不清。”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让人打发她走。” 金安毕恭毕敬,颜婷挥了挥手。 “真没有想到,这金安的魅力如此大,竟然真的能将刘常在身边的那个丫鬟玉环给迷的神魂颠倒,真是人不可貌相。” 颜婷心里不由嘀咕,摸了摸自己圆溜溜,仿佛像要生产似的肚子。 “自己如此美艳动人,怎么就没有将皇上给迷的神魂颠倒呢!” 就在颜婷自恋的满腹惆怅的时候,小丫鬟巧儿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 颜婷:“……” 你怎么了?本夫人不就让你到御膳房,拿点银耳莲子羹吗?怎么去了这么久?银耳莲子羹呢?还有,你的脸怎么了? 颜婷不问还好,这一问,小丫鬟巧儿眼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更咽说道: “呜呜……颜夫人,对不起!奴婢将银耳莲子羹给你撒了,呜呜……奴婢该死,呜呜……” 颜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奉了颜夫人命令,到“御膳房”拿银耳莲子羹,却不想遇到了皇后身边的那个丫鬟云清。 她非说是娘娘将刘常在陷害进了大牢,奴婢气不过,与她争执了几句,她就招了几个宫婢,把给奴婢打了,奴婢手里的银耳莲子粥,也因此掉在了地上,呜呜……” 巧儿的脸上,带着清白交错的掌印,颜婷不由蹙了蹙眉。 “这云清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上次自己在皇上的“御书房”前,掌掴了她,她气不过,所以才让人打巧儿,就是想给自己下马威。 另外,自己陷害刘常在之事,既然连云清也怀疑自己,那么这件事便瞒不住,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在整个皇宫传开。 即便皇上有心护自己,恐也经不住太多舆论,到时候……” 颜婷想到这些,冷汗直冒,随即她又想到刚刚金安说的话。 “刘常在的贴身丫鬟玉环找上门”。 这万一要让宫门口的禁军给发现,牵扯到金安,然后自己岂不是也很危险? 颜婷想了很多,不知不觉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这件事恐怕捂不住,不行,我得找个替罪羔羊,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想着,颜婷如同狐狸般的眼眸,望了一眼正捂着脸啼哭的小丫鬟巧儿,眼前一亮: “这丫头倒是忠心,是个不错的人选。另外也可以借此事,绊倒皇后,正所谓一箭双雕。” 如此想着,颜婷长长睫毛下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心中冷哼: “真是天助我也。” 巧儿等了半天,不见颜婷为自己说什么,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己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不值得颜夫人为自己出头。” 如此想着,巧儿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一脸委屈,且卑微说道: “对不起颜夫人,奴婢错了,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弄撒了颜夫人的银耳莲子羹,也不该与皇后那边的人,起争执,这样的话,会让颜夫人与皇后矛盾加深,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应该沉住气的。” 说到这里,巧儿再次更咽出声: “呜呜……可奴婢真的听不惯云清她们诋毁娘娘啊!呜呜……” “咳!谁说我家巧儿错了?巧儿哪里错了,分明就是那个贱婢,为难我家巧儿,你放心,本夫人定为你讨个公道。” 就在巧儿认清身份的时候,颜婷突然出声,并双手相扶,将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巧儿:“……” “不,不用了,颜夫人,奴婢身份卑贱,不值得颜夫人为了奴婢,得罪皇后娘娘。以后奴婢躲着那个云清便是。 颜夫人如今怀有龙嗣,为了小皇子的未来,奴婢觉得颜夫人还是不要与皇后娘娘有正面冲突为好。奴婢吃点亏,真的没什么……” 巧儿还想说很多,却被颜婷洁白纤长的手,捂住了嘴: “本宫不许巧儿如此说自己,在本宫心中,巧儿就如同本宫的亲妹妹一般,你是本宫最亲近之人,云清她打了你,就等于打了本宫,本宫焉能咽下这口气。” 颜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巧儿的脸,一副心痛不已的样子: “你瞧瞧,瞧瞧,把我家巧儿,打成什么样子了?这叫本宫多么心痛?” “呜呜……颜夫人,呜呜……你对巧儿太好了,呜呜……” 刚刚没有被云清打哭的巧儿,竟然被颜婷的一番话,感动的泪流满面。 “好了,巧儿乖,别哭了,你放心,这件事,本宫给你做主。”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条锦帕,亲自给巧儿擦拭一下眼泪。 巧儿诚惶诚恐,同时心中暗暗发誓,会为颜婷赴汤蹈火。 “来人。” 颜婷一声厉喝,进来一个小太监。 “去,到“凤明殿”外,给本宫盯着,一旦那云清贱婢出来,便给本宫将她掳来。” “这……” 谁都知道,云清乃是皇后的人,小太监有些害怕,却听颜婷厉声喝道: “这什么这,敢欺负我家巧儿,谁给她的胆子,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将她给本宫弄来,否则……” 在颜婷阴蛰蛰的威胁下,小太监只能额首称是。 “颜夫人……呜呜……” 巧儿梨花带雨,颜婷笑称: “傻丫头……” 巧儿感动不已,然而她万万想不到,颜婷嘴里的这个“傻”,不是调侃,是真“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金安派了一个官差,给门外的小丫鬟玉环送了一包银子,还有一封信,信上说,让她尽快离开京城,还说,等到此事过去之后,会去寻她。 玉环的心中暖暖的,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当的,金安是爱自己的。 然而颜玉却给她当头一棒: “你以为金安是爱你吗?别傻了,他不过是想与你划清界线而已,让你尽快离开京城,一个人背黑锅而已。” “你胡说,金大人他不是这样的人。” 玉环急切说着。 早上,颜玉以一枚银针,扎晕了欲寻死的玉环,待玉环醒来,厉正南逼问她,受谁指使,杀冷虎与刘常在。 玉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人指使,全是因为恨着刘常在的原因,想要报复她。 至于冷虎,是因为冷虎之前曾调戏她,所以她恨冷虎。 玉环为了揽下所有罪责,连自己的名节,也不顾了。 可厉正南与颜玉并不相信,因为厉正南曾让人调查过玉环,她与冷虎之前也没有联系,何来调戏一说。 无奈之下,厉正南换了一种问法。 问她是受了皇上的命令,还是颜婷的命令,亦或是金安的命令。 这种问法,果然凑效,当提到金安名字的时候,玉环的眼眸有了一丝闪烁,另外脸上还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同为女人的颜玉,瞬间猜出了大概: “你喜欢金大人,所以想替他背黑锅?” “胡说,是我自己恨刘常在,与金大人无关,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玉环几乎条件反射般维护,让颜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以为他爱你,其实他不过是在利用你,你敢不敢同我们打个赌,就赌他不爱你,甚至有可能会杀你灭口?” 杀人诛心,颜玉的话,让玉环害怕的双手不停揪着衣襟,朱唇紧咬。 颜玉其实并不确定金安到底爱不爱玉环,但她确定一点,若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便不会让她冒险杀人。 即便这个女人想为男人顶罪,男人也应该持反对的态度。 除非那个男人处于昏迷状态,而事实上,据厉正南的暗卫说,金安清醒的很,他今天不光上朝了,还去过颜婷的“贻香殿”喝茶。 他明知道玉环去杀刘常在与冷虎,居然还有心情,上朝与喝茶,便很可疑。 因为对皇上厉正深的怀疑,厉正南让一个暗卫进了宫,暗中监视宫里的一切,所以他们才会知道如此多。 “王妃不用多费口舌了,奴婢就是自己恨着刘常在,所以才想要杀她,与他人无关。” 玉环深吸一口气,说道。 “其实你说与不说已经无所谓了,你手里的银子,与刚刚给你送银子的官差,已经可以证明一切。 王爷完全可以拿着你手里的银子,抓住刚刚的官差,去寻皇上,让他下令将金安给抓起来“”。 但本王妃却想让你看清事实,看清金安这个人。不知玉环姑娘可愿意再与本王妃赌一把?就赌他并不爱你,甚至会杀你灭口。” 颜玉残忍说着,玉环含泪摇头: “不,不会的,他是爱我的,他……” 也许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玉环急忙捂住了嘴。 颜玉:“本王妃不是一个冷血的人,而且最渴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想给金安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 若金安通过测试,本王妃愿意说服王爷,不追究金安与你的罪责,毕竟刘常在与冷虎都没有死。不知玉环姑娘可愿意配合?” “王妃此话当真?” 玉环眼眸里出现亮光。 颜玉推了推厉正南,厉正南先是眉头紧蹙,也许是思索了片刻,终点头: “王妃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 “王妃想怎么测?玉环愿意赌一把。” 为了与金安的未来,玉环终答应了颜玉提议,只是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金安能不能通过测试。 第二百九十三章皇后与敬宣王勾结 这天,厉正深刚下朝,回到御书房,屁股还没有坐热乎,便听外面传来一阵哭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吵闹声。 “颜夫人,本宫看你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站在本宫的头上撒野,谁给你的胆子,本宫乃是皇后,一国之母,你竟然敢动本宫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皇后丁氏怒不可赦。 “谁让这贱婢,欺负巧儿了,巧儿她是本夫人的人,这贱婢欺负巧儿,就是欺负本夫人。” 颜婷更是盛气凌人。 身旁的小丫鬟巧儿,感动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而皇后身旁的贴身丫鬟云清,则哭的更大声了: “呜呜……皇后娘娘,你一定要让皇上给奴婢做主啊!这颜夫人陷害刘常在入狱。 藐视宫规,对皇后娘娘你多有不敬,若长此以往下去,整个后宫恐怕就乱套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皇后呢!呜呜……” “行了,别再哭了,本宫这不正打算带你,去找皇上评理吗?” 望着云清肿得如同猪头的脸,以及全身伤痕累累,皇后丁氏有些于心不忍的训斥着。 半个时辰前,有人向她禀报,颜婷那个女人让人将云清给抓走了,皇后丁氏立刻带人到“贻香殿”去要人。 当到了“贻香殿”,便见云清被压在地上,又是鞭笞,又是掌掴,皇上丁氏简直气炸。 她命令自己的下人,将云清从颜婷的下人手里给解救了下来。 本想治罪颜婷,却见颜婷挺着一个即将生产的大肚子,嚣张且目中无人地站在自己面前,盛气凌人: “皇后娘娘你尽管动手,本夫人就等着你将本夫人肚子里的龙嗣打掉,好到皇上面前告你的状。 上次敬宣王提起为先帝开棺之事,你父亲丁丞相站在敬宣王那边,已经让皇上对你们丁家严重不满。 若再顶上一个谋害龙嗣的罪名,皇后娘娘猜一下,皇上会不会将你们丁家满门抄斩?” “你……” 皇后丁氏用手指着颜婷,恨得咬牙,可面对颜婷的无赖行为,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拉其找皇上评理。 而这正是颜婷想要的结果,因为她想借此除掉皇后丁氏,以达到她“凤鸣九天”的目的。 御书房里,皇上厉正深揉了揉发痛的脑门,向一旁的刘公公询问: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皇后和颜夫人在吵什么?” 刘公公上前毕恭毕敬: “回禀皇上,听说是皇后身边的丫鬟云清与几个宫婢,在讨论颜夫人陷害刘常在入狱之事,被颜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巧儿听见,训斥了几声。 云清那丫鬟气不过,便招了几个宫婢将巧儿给打了。 颜夫人为此,让人又将云清给抓到了“贻香殿”,好好教训了一番,皇后娘娘亲自上门要人,见云清那个丫鬟被打的惨不忍赌,生气不过,便寻皇上来评理了。” “这些女人,一个俩个都不让朕省心,俩个丫鬟的事,她们俩个主子,跟着折腾什么?” 厉正深浓眉紧锁,语气不善。 “谁说不是呢!净给皇上填乱子,皇上日理万机,还要抽时间给她们断案。就不能让皇上省点心吗?” 刘公公顺着厉正深的话,发着牢骚,可片刻之后,再次行礼: “那皇上到底见,还是不见?” “你听听,听听,朕不见,行吗?” 皇上厉正深用手指着门外,一副无奈的样子抱怨着。 门外不时传来皇后、颜婷,乃至小丫鬟们的声音: “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这颜夫人她分明就是冲着本宫来的。 她仗着皇上的荣宠,无法无天,皇上务必要给臣妾做主啊!向颜夫人讨个说法,呜呜……” “呜呜……皇上,你要替妾身做主啊!自打妾身进宫,皇后娘娘她处处看妾身不顺眼,刚刚还想打掉妾身肚子里的龙嗣,皇上,妾身好怕,呜呜……” “胡说八道,本宫什么时候想要打掉你肚子里的龙嗣了?” “怎么没有,整个“贻香殿”的人,都看到,你带了好多人,闯进“贻香殿”,想对本夫人动粗,要不是本夫人威胁你说,弄掉了本夫人肚子里的龙嗣,皇上饶不了你,你焉能放过本夫人?” “谁让你先抓走本宫的人,你看看你把云清打到成什么样子了……” …… 就在俩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传来一声太监的尖细嗓音: “宣皇后娘娘,颜夫人觐见。” “哼!云清,我们走,本宫定让皇上给你做主。” 皇后丁氏拉起云清,自信满满地进了皇上的御书房。 小丫鬟巧儿有些害怕,她朱唇紧抿,压低声音: “颜夫人,要不奴婢去向皇后娘娘认个错吧!那个云清,貌是确实被我们打的不轻,万一皇上怪罪……” “放心吧!没事的,有本宫在,没人可以欺负你,欺负你的人,本宫定饶不了她,即便她是皇后,也不行。” 颜婷大气凛然地说着,其实心中却盘算着另外的小九九,将巧儿感动的不行,她满含热泪,轻唤了一声: “颜夫人,呜呜……能做你的奴婢,是奴婢一生的福气。奴婢愿为颜夫人赴汤蹈火,哪怕为颜夫人去死,呜呜……” 颜婷勾了勾嘴角,心中暗道: “也许真会有那么一天。” 可面上却不显露分毫,说了一句: “傻丫头,说什么呢!走吧!皇上还等着我们呢!” 御书房里,皇上厉正深,危襟正坐,一脸威严,语气不善: “都不是朕说你们,朕每天忙的要命,你们作为朕的女人,不想着为朕分忧,净给朕惹事,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也来烦朕。 不就是俩个丫鬟之间的矛盾吗?至于出动你们俩位主子?” “呜呜……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表面上看,的确是云清与巧儿那个贱婢的矛盾,可实际上,却是颜夫人对臣妾示威。 皇上,你想啊!谁都知道云清是臣妾的人,颜夫人她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将云清,掳到“贻香殿”,还让下人把她打成这样,这哪里有把臣妾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啊? 她这个样子,肆无忌惮,将来让臣妾还如何管理后宫。如何立威?皇上你一定要替臣妾讨个说法啊!呜呜……” 皇后丁氏梨花带雨,恨得咬牙,要不是颜婷怀孕,她真想让人撕烂了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 可如今颜婷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保命法宝,她不敢碰。 皇上厉正深抬头望了一眼云清,立刻捂住了眼。 “哎呦喂!颜夫人,你也太狠了,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哪里还有人的样,吓死朕了。” “去,去,去,你这丫鬟,赶紧到御书房外,候着去,都惊了圣驾了,你可知罪?” 刘公公一听皇上厉正深说害怕,急忙将面容全非的云清,撵了出去。 “呜呜……奴婢……奴婢知罪,奴婢这就出去,呜呜……” 云清一听,更委屈了,哭声更大,更咽着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不是妾身心狠,是皇后娘娘她处处针对妾身,今日早上妾身让巧儿,到“御膳房,”拿点银耳莲子羹,结果,那个云清便带着几个宫婢,背后议论妾身,巧儿气不过,说了几句,结果那云清便招了几个宫婢,将巧儿打了,皇上你看,巧儿脸上的掌印,现在还没有消呢! 要没人给云清她撑腰,她敢如此肆无忌惮吗?分明就是皇后娘娘指使她干得。 自从妾身进宫,皇后娘娘处处与妾身作对,就说上次吧!妾身给皇上炖了一碗鸡汤,结果皇后娘娘她也炖了一碗,这不存心与妾身对着干吗?皇上你要为妾身做主啊!呜呜……” 颜婷也是声泪俱下,皇后一听,忍不住说道: “上次那是皇上他……” 皇后刚想说,那次御书房外献鸡汤的事,是皇上厉正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就是想让颜婷吃味,与之争宠,可却听厉正深咳嗽一声,立刻改口: “你不要血口喷人,那只是巧合,再说了,那次本宫在你之前,侯在御书房外,要说作对,也是你与本宫作对,你效仿本宫,怎么成了本宫效仿你了?真是笑话。” “好,就算那次是巧合,那么桥上,皇后娘娘对本夫人说的那席话,难道也是巧合吗? 你说等本夫人肚子里的龙嗣落地,便是本夫人的死期。皇后娘娘不会也不记得了吧?” 颜婷咄咄逼人,皇后丁氏却小心翼翼抬头望了一眼皇上厉正深,见他正阴蛰蛰地望着自己,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本宫也就随口一说,你进宫与本宫争宠,本宫总不能对你客客气气吧? 再说了,本宫是皇后,你怎么着也不该为此,将本宫的婢女,打成那个样子吧!” 其实皇后对颜婷说的那一席话,都是皇上厉正深让她说的,目的是激起颜婷斗志,好为皇上厉正深所用,对付颜玉与敬宣王的,可她却不敢说,气势上明显矮了一大截。 “宫婢背后议论主子,按照夏邑国律法,理应割去舌头,本夫人只让人教训一下云清那个丫鬟,难道她不该感谢本夫人的仁慈吗? 莫不是皇后娘娘觉得处罚轻了?让皇上秉公办理,割去那云清舌头?” 颜婷得理不饶人,皇后丁氏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皇上厉正深,却听厉正深冷寒的声音说道: “颜夫人所言甚是,皇后娘娘你今日来什么意思?是要朕秉公办理吗?” “不……不是,皇上饶命,臣妾替云清向颜夫人道歉,一会回去,臣妾再训导训导她,如皇上所说,这都是小事,臣妾便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一来,见颜婷占理,二来见皇上厉正深有意偏袒颜婷,皇后丁氏识趣打算离开。 却听颜婷阴冷的声音说道: “皇后这就要走了吗?你与敬宣王勾结之事,是不是也该与皇上做个交代?” 第二百九十四章那个女人找死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说的就是颜婷这种人,颜婷被封为颜夫人那天,敬宣王厉正南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与皇上厉正深闹腾了一大通,目的自然是对皇上升了颜婷这个女人位份之事,十分不满。 厉正南建议皇上厉正深罢免颜婷位份,将其再次打入天牢,等到颜婷生产完,杀了她,为四方诸侯报仇。 这件事一直在颜婷心中的一根刺,到底是谁给厉正南通风报信的? 在金安投奔颜婷之后,并发誓效忠颜婷,颜婷便交给他几件任务。 第一件,便是查一下这件事。 第二是监视厉正南与颜玉。 第三则是想办法破坏厉正南与颜玉查颜刚医死先帝案,阻止其为先帝开棺的一切事宜。 通风报信之事,因为隔了很多天,查起来费点劲,所以今天才有了结果。 望着金安的调查结果,颜婷不知道有多美: “简直天助我也。如今皇上与厉正南交恶,但凡与厉正南扯上一点关系,皇上厉正深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皇后居然敢明目张胆给厉正南通风报信,简直找死。 颜婷勾了勾嘴角,眼眸里都是算计的眸光。 “颜夫人,你什么意思?不要血口喷人?本宫什么意思与敬宣王勾结了?” 皇后丁氏娇拳紧握,一双凤眸几乎喷火,这颜婷简直就是狗皮膏药,有完没完了,因为问心无愧,丁氏除了恨,脸上倒不见丝毫慌乱。 “巧儿,你先下去,本夫人与皇上还有皇后有些话要说。” 颜婷望了一眼巧儿,低声说了一句。 巧儿听话地磕头说道: “皇上,若没什么事,奴婢便先行告退。” 厉正深不耐地挥了挥手,御书房里顿时鸦雀无声。 “爱妃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皇后与敬宣王勾结?你可有证据?诬陷皇后的罪名,可不是你可以承担的,你可明白?” 厉正深冷寒的声音说着,一双漆黑的墨瞳里盛满无尽冷意,看似帮着皇后丁氏说话,可紧攥的双拳,却可以看出其压抑着巨大怒火。 “就是,颜夫人可要小心说话,皇上是公平公正的,你陷害刘常在之事……” 皇后丁氏说到这里,想起云清的下场,顿了顿: “本宫行的正,做的直,不怕颜夫人陷害,希望颜夫人不要因为陷害本宫,被皇上砍了脑袋才好。” “皇后,既然不怕,何必说那么多。” 颜婷嘴角勾起一抹轻嗤的弧度,站起身走到皇上厉正深面前,与之耳语一番,期间还不时往皇后丁氏这边望一眼。 丁氏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颜婷又打算整什么幺蛾子。 尤其是见到厉正深如墨般的眼神,一眨不眨盯着她,丁氏的心,顿时七上八下,升起一丝胆寒之意。 “这该死的贱人,又搬弄什么是非?” 因为搞不清,丁氏更显紧张,她纤长的手指紧张的攥紧,长长的指甲戳破手心。 而厉正深的眼眸却越来越阴蛰,越来越冷,冷的如同千年冰川,最后都眯成了一条线。 就在皇后丁氏快要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却听皇上厉正深大喝: “来人,带云清。” 一声厉喝,被打的不成样子的云清,又被带了进来。 “皇后娘娘出了何事?” 云清一进来,便感觉到书房别样的气息,不由唤了一声。 皇后丁氏却摇了摇头,因为她也不知道颜婷那个女人,同皇上说了什么。 就在此时,一声宛如幽冥般的声音响起: “云清,当初颜夫人从牢房被接出来,升了位份这件事,是谁告诉敬宣王的?” 厉正深的声音充满戾气,让云清全身一颤,她紧张地看了一眼皇后丁氏。 “皇上,颜夫人她升了位份,此事事关重大,敬宣王他有自己的耳目,何须他人告诉?毕竟颜夫人是涉嫌杀四方诸侯的人,敬宣王想为四方诸侯讨说法,自然是一直盯着颜夫人的。 这件事云清她怎么会知道?” 不等云清答话,皇后丁氏便抢先说着。 “皇后,朕让你说话了吗?” 皇上厉正深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丁氏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急忙磕头: “臣妾该死,臣妾不该多言,请皇上恕罪。” “云清,说实话。” 厉正深的声音透着令人寒入骨髓的冰冷。 云清结结巴巴: “奴……奴婢不知道。” “皇上,这不用刑,恐怕这贱婢不会说实话,毕竟她可是姐姐身边最忠心的奴婢。” 颜婷温柔如水般的声音,说的却是恶魔般的话语。 皇后丁氏大喝: “妖女,你是打算让皇上做个昏君吗?就算屈打成招,那说出来的话,能做数吗?” “皇上,姐姐的样子好吓人,妾身也只是说句实话,你看姐姐急的。” 挑拨是非一直是颜婷的专长,她只要能绊倒皇后,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皇上,此乃是诬告,子虚乌有之事。皇上圣明!颜夫人陷害刘常在之事,相信皇上心如明镜。 她陷害臣妾,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吗? 臣妾相信皇上乃是明君,不会做出屈打成招之事,求皇上明查,臣妾深爱着皇上,怎么可能与敬宣王勾结?与敬宣王勾结,对臣妾有什么好处?” 皇后丁氏见皇上厉正深有些迟疑,急忙给其带高帽,企图蒙混过去。 虽然她与敬宣王并没有什么,可如今敬宣王与皇上形势紧张,再加上小人在一旁撺掇,没事,也能给折腾出事来,所以无论如何,丁氏都不敢承认曾给敬宣王通风报信。 听了丁氏一番话,皇上厉正深仿佛有些为难,一边颜婷信誓旦旦。 一边是皇后言辞凿凿,说没有。 厉正深转头望向刘公公: “刘公公,你对此事怎么看?” “这个……皇上,奴才可不敢说。” 刘公公望了一眼皇后丁氏,又看了一眼颜婷,见颜婷拼命冲他眨眼睛,刘公公一副很为难地说着。 说实话,刘公公心如明镜似的,颜婷这个女人唯恐天下不乱,其实就算皇后真给敬宣王通风报信,也与勾结没有关系。 充其量就是女人间的拈酸吃醋那点事。 可偏偏刘公公恨皇上厉正深,恨得要命。 巴不得他后宫大乱,众叛亲离。 “朕恕你无罪,你尽管说。” 皇上厉正深并不知道刘公公心中所想,低沉的声音说着。 刘公公狐狸般的眼眸转了转,上前行礼: “奴才多谢皇上,既然如此,奴才便实话实话了。”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眸光在皇后丁氏与颜婷之间扫了一眼,一副低声下气地说道: “回禀皇上,奴才也不赞同屈打成招……” 话还没有说完,便同时被俩个声音打断: “皇上,你看到了吧!就连刘公公也同意臣妾的说法。” 皇后丁氏喜出望外。 颜婷则凤眸一挑: “不用刑,这贱婢,焉能说实话,皇上你可不能听刘公公的。” “都闭嘴,你们好吵。” 厉正深烦躁地喝了一句。 颜婷与丁氏立刻噤若寒蝉,却听刘公公说道: “皇后娘娘,颜夫人,奴才话还没有说完。” “说。” 厉正深厉喝。 刘公公躬身: “虽说奴才不赞同屈打成招,可颜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云清毕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自然是向着皇后娘娘的。 当着皇后的面,让她说实话,恐怕有点难,公平起见,奴才建议将其拖出去,另寻地方审问,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嗯!这个主意好,这样,这件事便交给你了,天黑之前,朕要听到结果。” 厉正深薄情嘴唇轻启。 “奴才遵命!” 刘公公额首。 “刘公公……” 就在刘公公让人带走云清的时候,皇后丁氏大喊了一声。 刘公公的脚步微顿,可很快便走了出去。 皇后丁氏跌坐在地,心中忐忑不安,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打发走了玉环的金安,心情无比舒畅。 “那个傻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白痴,仅凭自己的几句花言巧语,便如此听话的去杀了冷虎与刘常在。 若有一天东窗事发,只要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道冷虎与刘常在被杀之事,全都推给那个女人,便万事大吉。” 金安越想越得意,正准备向颜婷报备此事,却听到一阵脚步声,抬眸望去,见一个官差走了进来,双手递给金安一封信: “金大人,你的信。” “谁给本大人的?” 金安好奇询问。 那个官差面无表情: “听说是一个女人。” “女人?” 金安疑惑,挥了挥手,那个官差走了。 金安拆开信件,看了一眼,立刻点了一个火折子将那封信燃成了灰烬,嘴里骂骂咧咧: “该死的贱人,简直找死。” 字条是颜玉让玉环写的,意思是: “金大人只让人给我银子,,都不出来看我一眼,便想将我打发离开京城,是不是太过绝情? 莫不是只是利用于我?我想今夜见金大人一面,以作告别。 若金大人真心爱我,务必来“醉华楼”天子二号房,与我见上最后一面。 独自一人前来,若有他人,我是不会现身的,因为我杀了人,必须小心谨慎,玉环爱大人,请大人不要让玉环失望。” 望着情意绵绵的字条,金安恨得咬牙,可他又怕自己不去赴约,这个愚蠢的女人玉环,不肯离开京城,到时候东窗事发,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如何才能摆脱这个蠢笨如猪的女人?” 金安来回渡步,心里忐忑不安,思索许久之后,脚步嘎然而止,狠厉的眸子里出现了嗜血冷光。 “既然那个女人找死,便别怪自己不客气。” 第二百九十五惬意消失 夜幕袭来,夏末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 天空黑蓝交错,延伸至远方,京城的街道花红柳绿,灯光闪烁,尤其是酒楼、青楼,更显热闹。 “醉华楼”里,颜玉与厉正南还有玉环的头上都带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帽子,坐在门口一个靠窗的位置,盯着来往的客人。 玉环朱唇紧咬,双手不停绞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可潜意识里,她真的想要一个答案。想知道金安到底爱不爱自己。 说实话,一开始她的确只是看上金安的身份,如今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他。 感情这东西是相互的,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便想着,也得到同样对方的爱。 可同时玉环又怕自己引金安来,万一敬宣王与颜玉出尔反尔,把金安给抓了…… 想到这些,玉环冷汗直冒,抬头望向颜玉与厉正南,蚊蝇般的声音询问: “王爷、王妃真的会放过金大人与奴婢吗?” “当然,你放心,本王妃说话算话,只要金安通过测试,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们。” 颜玉说到这里,拉过玉环的手,语重心长: “玉环,本王妃是过来人,告诉你一句体己话,女人这一辈子,选对一个男人,幸福一辈子。 选错了一个男人,痛苦一生。 若这个金安真的爱你,通过测试,本王妃便成全你们。 所以等会金安来了,本王妃与王爷便不进去了,留着空间,给你们二人说悄悄话。 当然,你也可以告诉他,我们在外面,引起他的警觉,让他说一些言不由心的话。 但那样的话,我们的这个测试,便毫无意义。 将来的苦果,只能由你自己承受。” 说到这里,颜玉拍了拍玉环的手背,接着说道: “本王妃还是建议你慎重一些,先测测他的人品,一切看你自己的意愿。” 颜玉与厉正南特殊的感情纠葛,让她痛不欲生,她迫切的想看到别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若金安真的能够通过测试,颜玉想,可能真的会向厉正南为其求情,让其对金安与玉环宽大处理。 就在颜玉胡思乱的时候,一个暗卫走了过来,压低声音: “王爷,王妃,那个金安来了。” “他带了多少人?”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询问。 “大概有八九人,全都手握刀剑,蒙着面,看不清样子,但可以肯定是江湖人。” 暗卫如实说着。 “好,本王知道了。” 厉正南挥了挥手,暗卫很快便消失了。 颜玉见厉正南面色凝重,清丽嗓音询问: “王爷怎么了?” 厉正南没有回答颜玉的问话,而是将深邃的眼眸,扫向玉环,厚实嘴唇轻启: “一会,说不定金安会约你出去,记住,不用怕,本王会派人保护你,只要随着你心走即可,本王与王妃不会给你压力。” “多谢王爷,王妃。” 玉环有些忐忑,可依旧听话地答应着。 “来了,来了。” 就在此时,颜玉低语了俩声。 厉正南与玉环抬眸望去,只见一身便服的金安踏步走了进来。 犀利而阴冷的眼神,在酒楼里环顾一周,最后踏步往楼上走去。 “金……” 玉环刚想大叫,却被颜玉捂住了嘴,压低声音: “别着急,等他上了楼之后,你再上去,切记不要慌张,女人必须擦亮眼睛,否则只会让自己后悔一生。” 颜玉一再重复这句话,让厉正南不由蹙了蹙眉: “难道玉儿在后悔遇上自己?” 当想到这种可能,厉正南的心仿佛有棉絮堵住一般,让他呼吸困难。 直到玉环尾随金安上了楼,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厉正南才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郁闷: “玉儿,你后悔认识本王吗?” “哈哈……” 颜玉苦笑。 片刻之后开口: “若我杀了你母妃,你可会后悔娶我吗?” 面纱后颜玉的眼眶泛泪,决绝地起身离开,独留厉正南呆愣在原地,承受着惊涛骇浪般的苦楚。 “王妃,你去哪里?” 门外不远处,追风现身,向独自一人的颜玉询问。 颜玉淡漠说道: “回府。” “王爷呢?” 追风向酒楼的方向望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厉正南的身影,关切询问了一句。 颜玉没有回答,因为厉正南的话,再次勾起她的伤心往事,她想离开,不想看到厉正南,一刻也不想,否则只会让她想到古医族灭亡的画面。 也许是见颜玉沉默,体贴的追风,没有再追问,而是拱手行礼: “那属下送王妃回府吧!” “好。” 颜玉几乎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之后便钻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颜玉却心情惆怅,脑海里不断闪现古医族血流成河的画面,她拼命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只听“嗖”的一声,仿佛一支箭,飞了过来,颜玉条件反射般低头,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 倒是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颜玉掀开车帘,扫了一眼,却见厉正南端坐在马车前,正用宝剑抵挡着飞过来的箭羽。 “怎么是你?” 颜玉惊呼。 她一直以为是追风,厉正南什么时候替代了追风,坐在了马车驾驶座上?颜玉心中充满疑惑。 “玉儿,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有刺客。” 厉正南回眸,分神喊了一声,却不想就这电光火石间,远处又一支箭,风驰电掣般飞了过来。 “厉正南,小心……” 颜玉脱口而出,条件反射般想推开厉正南,然而厉正南却仿佛觉察了什么似的,如同一栋墙般一动不动,硬生生挨了一箭,因为他知道,一旦他闪开,颜玉便会有危险。 “你受伤了?” 颜玉惊呼。 “本王没事。” 厉正南强忍肩膀上的疼痛,扯了扯嘴角,安抚颜玉,之后转身眸光瞬间氤氲着诡异而可怕的杀气。 也许是远处的刺客,看到厉正南受伤,满意了,停止射箭。 “出来,背后袭击,可不是英雄所为,有种出来一战。” 厉正南不敢离开马车,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颜玉有危险,只能对着远处厉喝一句。 “小爷不是英雄,小爷是专程来杀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狗男女的。” 一声冰冷而又带着些稚嫩的声音响起,远处现身一个黑衣蒙面人,从身高可以看出,是个孩童。 颜玉的心,猛地一抽,她激动地跳下马车,大叫: “孩子,是你吗?你是我与王爷的孩子,是吗?” “我呸!就你们也配做小爷父亲与娘亲?小爷没有娘亲,也没有父亲,小爷是石头缝里出来的?” 男孩冷清说着,突然霹雳闪电般持剑向颜玉刺来。 “玉儿小心。” 厉正南急忙用剑柄,隔开男孩宝剑,沉声喝道: “臭小子,他是你娘亲。” “小爷没有娘亲,你们受死吧!” 男孩眼眸带着深深的恨意,持剑利索地又向厉正南攻来,攻势猛烈,招招致命。 加上厉正南有意避让,又受了伤,男孩的剑如同蛟龙,竟然也在厉正南手里,过了数十回合。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娇喝: “魅影,快回来,公子回来了。” 男孩这才虚晃一着,向远处飞去。 “臭小子,你给本王回来。” 厉正南如同大鹏展翅般向魅影肩膀抓去,却听“嗖”的一声,前面又飞来一支箭羽,是女孩射的,厉正南急忙躲过,男孩女孩风驰电掣般向远处飞去。 “孩子,回来……” 颜玉嘶声歇里喊了一声,厉正南吹响了口哨,两名暗卫如影随形,向俩个孩子飞去。 “孩子,我的孩子,他们果然恨我,恨我弄丢了他们,呜呜……都是我这个做娘亲的错,他们定然吃了很多苦,才会对我这个娘亲,充满怨言,呜呜……” 颜玉伤心欲绝,她能够感受到孩子心中绝望与痛苦,因为她同样每天都在绝望中徘徊,她好怕寻不回他们。 “玉儿,别太难过,本王已经让人去寻了,相信一定会将俩个孩子,给抓回来。 到时候我们好好向他们解释清楚,血浓于水的亲情,一定可以消散他们心中的恨,我们一家人总会团聚的。” 后背肩膀上的箭伤,让厉正南痛的深瞳骤缩,可为了安抚颜玉,他尽然让自己的语气平缓。 只是额头冷汗以及苍白的脸色,却骗不了人。 颜玉趴在厉正南怀里哭了一会,感觉到有雨滴,滴在自己的颈部,她抬头望去,却见厉正南眉头紧蹙,额头冷汗如雨而下,脸色苍白一片,颜玉这才想起来厉正南也受伤了。 “先回府,我替你处理完伤口再说。” 颜玉终究不忍心,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一瞬间的时间,厉正南感觉身上不再那么痛了,只因为颜玉关心他。 “玉儿,别担心,本王没事,战场上不知道要受多少伤,早就习惯了。” 厉正南温润安抚,颜玉却道: “那也不能不管不顾,万一感染了怎么办?赶紧上车,我来驾马车。” 几乎是命令的语气,厉正南却屁颠屁颠执行,享受着颜玉的关怀。 马车缓缓启动,厉正南望着颜玉秀丽挺拔的背影,想象前面弯弯的峨眉,勾魂慑魄的眼睛,秀挺的琼鼻,樱桃般的红唇,厉正南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然而就在马车到达王府的瞬间,那份惬意消失,厉正南心中滑过一丝不安。 第二百九十六章牺牲美色 厉正南刚下马车,王府管家洪氏,便迎了出来,一见厉正南肩膀上的伤,惊呼: “王爷你受伤了?” “洪管家,你出来的正好,赶紧吩咐下人,给王爷打盆热水,顺便拿点白酒到我与王爷房间,我要给王爷包扎伤口。” 颜玉清丽嗓音吩咐着。 “是,只是……” 洪管家有些欲言又止,可片刻之后,拱手: “老奴这就前去安排。” 厉正南望着洪管家背影,墨瞳幽深冷郁,心中滑过一丝不详预感: “王府出事了。” 因为洪管家不光只有管家一职,还是王府的账房先生,平日里很忙,如今在府门口等着,定是有事发生。 可见颜玉如此关心自己的伤势,加上洪管家没有第一时间禀报,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便任由颜玉拉着自己,回到了他们俩人的新房。 直到伤口处理完,厉正南这才向管家洪氏询问: “说吧!出了什么事?” “王爷怎么知道王府出事了?” 洪管家诧异询问,颜玉惊呼: “什么?王府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刚刚王府里来了一伙黑衣人,大约十几个,他们闯进了王爷的书房……” 洪管家向厉正南禀报着,不等洪管家说完,厉正南便打断了他: “他们拿走了什么?” 书房里有许多重要的东西,比如官员贪污受贿的资料,还有他让暗卫堂调查的关于皇上厉正深的一些东西。 厉正南怀疑那些人,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 然而不是,洪氏躬身说道: “王爷一定猜不到他们拿了什么?” 厉正南:“……”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深邃的眼眸望着洪氏,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们拿走王爷临摹时,写废了的几张纸。” 洪氏毕恭毕敬说道。 “几张废纸?他们大费周章要几张废纸,干什么?” 颜玉惊呼!她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只要府里的人没事便好。” 厉正南挥了挥手,洪氏告退,房间里只剩下颜玉与厉正南,俩人相互对望,颜玉开口: “王爷觉得这伙人有什么目的?” “也许他们想要的是本王的字体。想模仿本王的字,干点什么。” 厉正南语出惊人地说了一句。 颜玉震惊: “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恐防不胜防。” “防不胜防,便不防,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不给别人留把柄,随他们闹腾去。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便好。 另外本王也会让云起留意京城的临摹先生,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别无他法。” 厉正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不想让颜玉担心。 可内心却在嘀咕: “这伙黑衣人到底是谁?是皇上的人?还有劫走颜婷的那伙人?他们与皇上之间到底是敌人?还是盟友? 若是敌人,颜婷那个女人为何会出现在皇上的床榻上? 若是盟友……” 厉正南想到这里,双拳攥紧,周身瞬间寒意笼罩,宛如淬冰。 “也只能如此了。” 颜玉低语,片刻之后抬头,一脸兴奋: “厉正南,我知道我们的儿子叫什么了,他叫魅影。 你说到底是谁收养了他?为什么会给他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就在刚刚,那个女孩唤魅影离开时,唤的名字,让颜玉听到了。 厉正南摇了摇头: “俩人好像提过什么公子,这个公子会是收留他们的人吗?他们刺杀自己与玉儿,难道仅仅因为他们的遗弃?那个所谓的公子,在里面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就在厉正南凝思苦想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更咽的哭声: “呜呜……” 颜玉与厉正南收敛心神,抬眸望去,只见追风带着玉环走了进来。 玉环掩面而泣,眼都哭肿了,身上衣衫凌乱,头发也是乱蓬蓬的样子,一看就是受了莫大委屈。 颜玉急忙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条锦帕,递给玉环,如水般的声音询问: “玉环出了什么事?可是金安他……” 颜玉已经猜到了大概,可依旧抱着一丝希望询问。 金安并不爱玉环,对玉环只是利用。 这个颜玉与厉正南私下里,俩人早就猜测到了,不过颜玉潜内心里,还是希望金安是爱玉环的。 在颜玉心中,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尽管她自己也经历了很多背叛。 “呜呜……王爷,王妃,奴婢错了,奴婢不应该相信金安的鬼话,陷害刘常在,奴婢愿意认罚,并揭露金安的一切罪行,呜呜……” 玉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不成声。 颜玉将玉环双手相扶,好言安慰: “玉环,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金安那个混球,负了你?若果真如此,本王妃反倒要恭喜你了。” 玉环红肿的眼睛望着颜玉,一脸茫然。 颜玉清丽嗓音说道: “你可还记得本王妃同你说的话吗?女人这一辈子,选对一个男人,会幸福一生。 若选错了,必将一生痛苦。如今你与金安还没有在一起,你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早点认清他的嘴脸,反倒是好的。 未来的日子,依旧可以寻得一名良婿。” “真的吗?我还有机会?” 玉环不确定询问,颜玉则重重点头。 通过玉环的讲诉,颜玉与厉正南了解了大概。 就在几个时辰前,金安到达了酒楼,他将自己雇的人,留在外面,径直上了楼,待他赶到与玉环约定的房间,天字二号房时,却见房间一个人也没有。 金安意识到上当受骗,急忙转身准备离开,却见玉环从远处走来,金安急忙将其拉入房间,一脸紧张: “你怎么还没有离开京城?难道不怕被京兆府的人,把你给抓起来?” 玉环望着着急的金安,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本想与之说实话,却想起颜玉的千叮咛万嘱咐,最后朱唇紧咬,拉住金安的手,深情款款: “玉环想走,可却舍不得大人,大人可愿意同玉环一起走?” 金安一听,双眸瞪的滴溜圆,一把甩开玉环: “你疯了?你不会是以为本大人脑子进水吧!本大人如今官居三品,前途无量,为什么要跟你走?跟你走,本大人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光一无所有,还成了被朝廷通缉的逃犯。” 玉环听闻金安的话,脸变了变,可痴情的她,依旧不愿意放弃最后的希望,再次扑上前,抓住金安的手,动情说道: “可我不在乎,我只想与大人在一起,哪怕风餐露宿,我亦无悔。” 金安听闻,再次甩开玉环,双眸圆瞪: “那是你傻,你愿意,本大人还不愿意呢!本大人可以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为什么要与你风餐露宿?再说了,是你杀了人,又不是本大人杀了人,你逃你的,关本大人什么事?” “大人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如此说?奴婢难道不是为了大人才……” 玉环震惊的望着金安,满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金安没有等她说完,便用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你要识时务,便赶紧从本大人面前消失,你杀人之事,与本大人无关。 本大人从未让你杀人,是你自主主张杀的,你要敢胡言乱语,本大人便送你去阴曹地府。” 绝情的话语出口,玉环笑了: “哈哈……果然是你骗奴婢,王爷与王妃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混蛋,奴婢要到皇上面前举报你,你利用奴婢,想让奴婢为你背黑锅,奴婢不会再那么傻,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你说什么?王爷与王妃在这里?他们在哪里?” 金安紧张地左右张望,却见房间一个人也没有,上去一个巴掌,打在了玉环的脸上大骂: “贱人,你竟然敢吓唬本大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姑娘,可需要茶点?” 就在金安恶狠狠对玉环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金安喝道: “不需要,滚……” 然而门外的人,仿佛锲而不舍: “姑娘,你没事吧?为什么不出声?房间是你定的,茶点也是为你准备,你要是不需要便说一声。” “他奶奶的。” 金安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识时务的店小二,他一把抓住玉环的手,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跟本大人走。” 打开房门,冲着店小二大吼: “滚……” 之后强行拉玉环下了楼。 挨了一巴掌的玉环,尽管心中凉凉,有些委屈,可从未爱过人的她,朱唇紧咬,依旧想给金安机会,她努力说服自己,刚刚只是因为自己提起王爷、王妃,金安以为自己骗他,一时生气。 走到楼下,玉环左右张望,却没有看到颜玉与厉正南,她的内心开始惶恐不安。 只是她没有看到,身后那名被训斥的店小二,一直用深邃的眼眸望着他们,因为他也是厉正南安排的人。 玉环对金安的信赖,持续到“醉华楼”门口,金安狠狠一推,将玉环推到一群彪形大汉面前,无情说道: “寻一个无人之地,将这个女人给本大人解决了。” “好嘞!” 彪形大汉满口答应。 玉环绝望询问: “大人可曾爱过玉环?哪怕一点点?” 金安:“……” 你觉得本大人会爱一头猪吗?你比猪还蠢,本大人看见你,便恶心,怎么可能爱上你。 “那你为什要吻玉环?” 玉环泪流满面。 “为了让你陷害刘常在啊!颜夫人不喜欢刘常在,想让她进天牢,本大人当然要助她,你是刘常在信赖的人,你说的每一句话,顶别人说十句,为了拉拢你,本大人只能牺牲美色。” 金安如实说着。 “好,说的好!” 金安话音刚落,一阵掌声便响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算计的眸光 就在玉环近乎绝望的时候,京兆府府尹吕木带着一群官兵,将金安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金大人,下官恭候多时了。” “你这贱人,竟然敢出卖本大人?” 金安对着玉环呲牙咧嘴,可随后他又一脸镇定: “吕大人找本官什么事?” 吕木面带笑容: “今天早上,你身后这个丫鬟玉环,涉嫌杀害刘常在与冷虎,下官逼问她幕后之人是谁,可这丫鬟死活不说,这不,下官只好在这里守株待兔,结果金大人便来了,你说这事整的,是不是……” “哈哈……误会,误会,纯属误会,本大人是来吃饭的,与这丫鬟无关,本大人不认识她。” 金安一听,急忙否认与玉环的关系。 “误会?是吗?怎么刚刚下官听到的不是这样?” “呜呜……大人不要听他的,他这个人满口谎言。奴婢就是受他指使,才杀害刘常在与冷虎的,快将他给抓起来。呜呜……” 玉环挣扎大叫,彻底对金安死心。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从她后颈,狠狠打晕了她,沉声大喝: “不许动,放我们走,否则我杀了她。” 金安大喜,急忙往他带的那几名彪形大汉那边靠了靠,跟着喊道: “对!吕木,赶紧放我们走,否则我们便杀了这个贱人。” “好!金大人请……” 令金安疑惑的是,吕木没有半分阻扰的意思,很客气的对他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安:“……” 你真的打算放我们走? “当然,金大人手里有人质,不是吗?” 吕木理所当然地说着。 金安狐疑着与一名彪形大汉一起,将昏迷的玉环,搬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金安心中却忐忑不安。 “大人,眼下该怎么办?” “本大人,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金安有些烦躁,却见眼前的彪形大汉们全都阴蛰蛰地望着他,急忙改口: “你们别担心,本大人背后之人是颜夫人,颜夫人是当今皇上最宠的女人,只要能联系到她,她定有办法助本大人脱困。 本大人承诺你们的银子,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 金安与几位彪形大汉乃是雇佣关系,若金安没有办法给他们承诺的银两,还让他们有生命危险,那么几位彪形大汉,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金安。 金安也正是看到这一点,对几名彪形大汉,不敢有丝毫怒意,好言安抚。 “金大人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我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要的只是银子,至于你与官府的那些恩恩怨怨,我们管不着,希望你尽快让我们看到银子,否则……”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将宝剑向外拔了拔,如同幽冥般的声音说道。 金安激灵灵打了一个战栗,陪着笑脸: “你们放心,只要无人跟踪,今天你们便可以看到银子。”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个声音: “老大,好奇怪,那个狗官并没有派人追击我们,仿佛并不在意我们带走这个丫鬟似的。” 金安听闻,掀开后帘,看了一眼,果然见远处吕木带着所有人,往反方向而去,身旁再次响起幽冥般的声音: “金大人,现在可以带我们去拿银子了吧!” 金安:“……” 他很想说,你们今天其实什么也没干啊! 可望着彪形大汉阴蛰蛰的眸光,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终究什么也没敢说。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眼下金安便是。 一开始他想着让这些彪形大汉解决了玉环,到时候,东窗事发,全都推给这些彪形大汉。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吕木,将他原定计划全都打乱了。 谁都知道江湖人不好惹,他们不受朝廷管控,无拘无束惯了,要杀个人,如同杀鸡。 为了杀玉环,不让任何人知道,金安来的时候,没有带人,他还真怕这些彪形大汉杀了自己。 想到眼前的僵局,都是玉环惹得,金安气不过,一双大手瞬间扼住了昏迷中玉环的脖子,想要杀了她,出气。 可又怕再有官兵围剿他,最终松开了手。 想留下了玉环,当人质。 只是他没有看到,就在他松开手的瞬间,他的身旁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握剑的手,也松开了。 因为对金安的怀疑,厉正南派了暗卫,一直暗中监视金安,可以说如影随形,金安寻了几个江湖人,想要杀玉环,此事也被暗卫给盯上了。 因为杀人,不会明目张胆,所以这些江湖人全都带着面纱,这也正给了厉正南等人可趁之机,于是便趁其中一个彪形大汉落单之际,将其拿下,之后一个暗卫,便混入了其中。 一来保护玉环,二来达到随时监控金安的目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眼见金安的马车消失在远处,京兆府府尹吕木挥手,让所有人撤退。 身旁一个官差蹙眉: “大人,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金安将那个丫鬟带走吗?” “不然呢?” 吕木反问。 “那大人让我们来干嘛呢?难道就是为了与那个金大人打个招呼?” 不管在哪里?总有耿直之人,眼前这个官差,便很耿直,眼见金安将玉环带走,而吕木毫不在意的打道回府的行为,让他所不耻,那个官差忍不住讥讽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讽刺本大人,一会回去杖责二十。” 吕木在那个官差额头上打了一下,故意板着脸。 “属下不服。” 那名官差梗着脖子,一脸硬气。 “白痴,今天让你们来,本来就是来做个见证的,你以为是让你们来抓人的吗?” 吕木走到一匹马跟前,说了一句。 官差:“……” 大人,什么意思。 “抓人之事,自有敬宣王的人去做,我们的任务只是来做个见证,到时候开堂的时候,让金安百口莫辩,这是敬宣王与本官商定好的。” 吕木缓缓道之。 那名官差这才服气地拱手: “是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请大人谅解,小的愿意认罚。” “行了,正事要紧,我们改道皇宫。” 吕木挥了挥宽大的衣袖,跳上马。 官差:“……” 皇宫? 吕木没有回答,一拍自己的马,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皇宫里,颜婷正打算歇下,贴身丫鬟巧儿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颜夫人,廷尉金大人在宫门口求见,说有急事找颜夫人相商。” 颜婷:“……” 她好看的凤眸挑了挑: “这个时候,他疯了?皇宫戌时之后,不允许在皇宫走动,他不知道吗?更不要说约见外臣,他是打算让皇上废了本宫?” “那奴婢回绝了他?” 巧儿试探询问。 颜婷狐狸般的眼眸转了转: “金安深夜找自己,必然是有要事的,自己要是不见,若出了事,恐后悔都来不及。 可要是见,万一传出风声,对自己不力。 加上玉环刚杀了冷虎与刘常在,还曾找过金安,万一……”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颜婷起身,从头上拔下一枚金钗,插在巧儿头上,像是随口说道: “金大人深夜来找本宫,相信定是有事。 不见吧!本宫又怕耽搁大事,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见吧!你看,本宫又怀有身孕,行动不便。 再加上皇上最近对本宫也是忽冷忽热,万一惹皇上疑心本宫与金安的关系,恐本宫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 巧儿给出出主意,本宫是见,还是不见?” “这……” 巧儿朱唇紧咬,不敢轻易作答。 颜婷从梳妆台上,拿来一面镜子,往巧儿面前一放,温柔如水般夸赞: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看我家巧儿,带上本宫这发簪多美,都快把本宫给比下去了。” 巧儿一听,急忙屈膝,诚惶诚恐: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巧儿一个粗鄙奴婢怎敢与颜夫人金枝玉叶,国色天香相比,颜夫人真是折煞奴婢了。” 颜婷急忙双手相扶: “唉!巧儿怎么如此贬低自己,好看就是好看,本宫与巧儿就是投缘,你也知道本宫与自己的姐姐敬宣王妃一直不对付。 本宫做梦都想要一个,如同巧儿一般听话,又漂亮的妹妹,不知巧儿可愿意?” “巧儿不敢。” 巧儿诚惶诚恐,颜婷却施压: “怎么?巧儿是觉得本宫不配做你的姐姐?” “不是,巧儿求之不得,呜呜……” 巧儿几乎喜极而涕,颜婷急忙掏出锦帕,为其擦去眼泪,笑称: “傻丫头,至于吗?” 说完,又将脖子上一条珍珠项链,带在了巧儿脖子上。 此时的巧儿如梦似幻,急忙磕头道谢。 颜婷再次将其扶起说道: “傻丫头,还不赶紧叫姐姐。” “姐……姐……” 巧儿结巴唤了一声。 “好妹妹。” 颜婷拍了拍巧儿的手,后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询问: “对了,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 巧儿:“……” 廷尉金大人还在宫门口候着,说找颜夫人有事。 “瞧本宫这脑袋,竟然光看巧儿妹妹了,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你说本宫到底见,还是不见?” 颜婷再次询问。 巧儿这次回答倒是干脆: “要不,巧儿先出去,给颜夫人探探金大人口气,若真有急事,颜夫人再见,若没什么紧要事,奴婢便打发其离开,可好?” “还是巧儿想的周全,那就辛苦巧儿了。” 颜婷勾了勾嘴角。 望着巧儿离去的背影,眼眸里全是算计的眸光。 第二百九十八章魅影,你的眼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刚刚发生了刺客之事,让厉正南心情忐忑不安,然而还有更加让厉正南烦躁的事发生。 “报,王爷,门口丁丞相求见。” 厉正南:“……” 丁丞相?他深更半夜来干什么? 尽管有些疑惑,厉正南还是让追风将其带了进来。 敬宣王府的正厅,厉正南让下人给丁丞相斟了一杯茶水,醇厚而低沉的声音询问: “丁丞相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急事?” 丁丞相抿了一口茶水,左右张望,仿佛很怕人似的,厉正南挥了挥手,追风带着三俩个下人识趣退了下去。 此时大厅里只剩下厉正南与丁丞相。 厉正南刚抿了一口茶水,却见丁丞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急忙放下茶杯,不解询问: “丁丞相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回话。” 话音刚落,丁丞相便老泪纵横: “呜呜……王爷,求求你救救小女吧!呜呜……皇上他一意孤行,要罢免小女的皇后之位,将其打入冷宫。下官带人联名上奏,竟然半点也动摇不了皇上的决定,下官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王爷了,呜呜……” 厉正南:“……” 皇后娘娘她怎么了?可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惹皇上龙颜大怒? “王爷,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装糊涂了,小女因为什么触犯皇上,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怎么能到这个时候,还置身事外呢?” 丁丞相望着厉正南的眼眸,充满了愤怒,语气也冷了几分。 厉正南:“……” 丁丞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本王为了先帝的案子,忙于奔波,连上朝都极少去,消息不是太灵通。听丁丞相的话,莫不是皇后之事与本王有关? “王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算你没有上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应该听不到风声啊! 小女因为给你送信,让你小心颜婷那个贱人,被皇上知道了,说小女与你勾结,就在不久前杖毙了小女身边的贴身丫鬟云清,连小女也因此被打入了冷宫,呜呜……” 丁丞相说完,用衣袖拭了拭眼泪,哭的好难过。 厉正南:“……” 你说什么?就因为这么点事,皇上便将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丫鬟云清,都给杖毙了?还将皇后娘娘打入冷宫? 厉正南的震惊,简直翻江倒海,双拳紧了又紧,皇上到底想干什么?打算众叛亲离吗? “你没有联合别的官员,一起劝一下皇上?皇上有时会犯迷糊,需要我等大臣谏言,让其归正。 另外本王与皇后娘娘之间,也没有什么啊? 只是颜夫人杀了四方诸侯,皇上却糊涂的升了那个女人位份,皇后娘娘仗义相告,如此而已,怎能算勾结?” 厉正南反问。 丁丞相:“……” 敬宣王与老臣说这些,有什么用?如今你得说于皇上听啊!皇上认定你与小女勾结,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啊! 如今小女被打入冷宫,小皇子康儿与小公主婉儿哭的是伤心欲绝,老夫作为他们的外公,看着也难受啊! “本王这就与你进宫面圣,倒想问问皇上,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想当一个昏君吗?” 厉正南怒不可赦,可他刚走了俩步,又停了下来。 “不,本王不能去,本王若去了,岂不证实了本王与皇后娘娘勾结的罪名? 皇上之所以拿皇后娘娘开刀,完全是因为对本王的猜忌。 眼下本王与皇上的关系紧张,他生性多疑,说不定本王一去,皇上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对付皇后娘娘与你,本王不能害你们。” “王爷什么意思?莫不是这件事你就不管了?” 听了厉正南的话,丁丞相带着怒意的声音反问。 厉正南:“……” 不是本王不管,是管不了。 说到这里,也许是见丁丞相脸色难看,厉正南又问道: “这件事是谁捅出去的?” “还能有谁?颜婷那个贱人。” 因为对颜婷的恨,丁丞相连名带姓的唤着。 “又是那个女人,真是该死。” 厉正南深邃如墨的眼神里同样充满怒火,周身都是寒入骨髓般的冰冷。 “王爷可有何良策?” 丁丞相抱着一丝希望询问。 厉正南:“……” 这样,刚好本王手里有一些那个女人的把柄,明日朝堂上,本王绊倒那个女人。 等那个女人锒铛入狱,你们再联名上奏,列举那个女人所有罪证,那般十恶不赦的女人,说的话,焉能做数。 如此我们便可以说她诬告,皇后娘娘是冤枉的,你看这样行吗? “此计可行,可王爷真的能绊倒那个贱人吗?” 丁丞相有些担心。 厉正南胸有成竹,因为他手里有刘常在、冷虎、金安、还有一堆江湖人,以及京兆府府尹吕木,还有一堆官差,都可以指控颜婷那个女人。 经过杀人灭口这件事后,冷虎、玉环等人也对金安冷心,自然愿意说实话。 而金安为了活命,全盘托出了与颜婷勾结的整个过程。 那些江湖人更是识时务。 总之如同食物链一般,所有人所有事都指向了颜婷那个女人,在厉正南看来,颜婷翻盘的可能性很小。 送走了丁丞相后,厉正南疲惫的回到房间,颜玉还没有睡,她在等着俩个追魅影与魅血的两名暗卫回来,见厉正南满脸倦容,便迎上前询问: “王爷,发生了什么事?丁丞相找你干什么?可是宫里出了事?” 厉正南望着颜玉宛如皎洁月光般明亮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握起她的手,沙哑的声音询问: “玉儿,若有一天,本王杀了你妹妹颜婷,你可会更加恨本王?” 颜玉:“……” 可是阿婷她又做了什么孽? 厉正南如实转述,颜玉沉默,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四目相对,俩人一等就是一夜,俩名暗卫却是迟迟未归,颜玉与厉正南心中不由嘀咕: “难道俩人遇难了?” 与此同时,京城的某处四合院里,面具男子正对着一群黑衣人,发着脾气: “你们这群废物,怎么连个孩子也看不住?要让厉正南的人抓住他们,坏了本公子的大事,本公子扒了你们的皮”。 黑衣人们低垂着头,全身瑟瑟发抖,却没有人敢出声。 “公子消消气,要不属下去将他们找回来。” 面具男子的随从阿布,小声请示着。 “去,都去,务必将那俩个孩子,给本公子找回来,非常时期,断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们落到厉正南的手里,否则本公子的十年筹谋便毁于一旦。” 面具男子一挥手,喝了一句。 然而就在众人想要出去的时候,魅影、魅血回来了,他们目光呆滞,目空一切的绕过面具男子径直向内屋走去。 “站住,你们去哪里了?” 面具男子厉喝。 魅影机械转身,冰冷的声音说道: “杀该死之人。” 面具男子蹙了蹙眉,望向阿布,俩人眼中皆是疑惑。 就在面具男子想要细问的时候,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公子,从皇宫来的信件。” 面具男子挥了挥手,黑衣人们四下散去。 “你们也回去吧!” 见魅影、魅血站在那里不动,阿布朝其挥了挥手。 魅影、魅血转身离去,面具男子这才打开黑衣人递给他的信件,看了一眼,顿时脸上面露喜色: “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还有这么大的作用,竟然能够在皇宫里搅动风云,早知道她这么有用,本公子便应该让她多活几天。” “公子,可是有什么喜事?” 阿布好奇询问。 面具男子勾了勾嘴角,将那张字条递给了阿布,阿布扫了一眼: “看来公子的眼光不错,颜婷那个女人搅动风云的本事,倒是可以。 如今皇后被关押冷宫,丁丞相定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会联合百官向皇上厉正深求情。 相信敬宣王厉正南也会为此发声,狗皇帝又有的忙活了。” “没错,这倒是一步好棋。” 面具男子勾了勾嘴角。 阿布:“……” 公子说什么?什么好棋? “你说要是皇后死了?会怎么样?” 面具男子极冷的声音说道。 阿布:“……” 他茫然地望着面具男子,却听薄情的声音响起: “通知刘天师以禁军统领耶鲁原真的身份,去杀了皇后。” “啊?为什么?” 阿布有些惊讶,毕竟面具男子与丁家并没有仇恨。 “啊什么啊?赶紧去。” 面具男子不容置疑的声音吩咐着。 阿布额首,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面具男子又唤住了他: “对了,这俩天,你出城一趟,到城外百里,寻一个临摹先生,临摹厉正南的笔迹,给四方小诸侯发几封信,让他们月圆之夜,带着家眷来京一趟。” “出城?京城不就有许多临摹先生?” 阿布疑惑。 面具男子一双厉眼如同宝剑出鞘般,射向他: “你以为本公子不知道吗?厉正南知道我们拿走了他的字,难道不会怀疑我们用来干什么? 京城的临摹先生,恐怕早就被他控制起来了,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阿布听闻,额头冷汗直冒,急忙躬身: “属下该死,属下思虑不周,还是公子思虑周祥,属下一会便去。” 面具男子挥了挥手,阿布走了出去。 四合院的内屋,俩个小家伙在窃窃私语: “魅影,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月圆之夜很快便要来了,我们总不能一直骗公子吧! 我听公子说,这血魔之毒,借助月圆之夜的阴气,会让一个正常人失了心志。到时候我们会不会真的变成俩个木偶?” 魅血有些害怕。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木偶吗?公子让我们往东,我们便往东,公子让我们往西,便往西,公子让我们杀人,我们便杀人,与木偶有什么区别? 眼下我并不在意自己变成什么?只想杀了那对狗男女,只要杀了他们,我宁愿变成木偶。” 魅影的双眸中隐隐呈现红色。 魅血惊呼:“魅影,你的眼睛。” 第二百九十九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时间飞转流逝,敬宣王府里,颜玉与厉正南一夜未眠,全都在等追俩个小家伙的暗卫回来。 眼见上朝的时间来到,厉正南心急如焚。 “不能再等了,本王亲自去寻。”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从桌子上拿起宝剑,便打算出去。 “王爷你受伤了,要不还是让追风去吧!万一……” 颜玉有些担忧,虽然没有孩子的消息,让她很是焦虑,可她同样不想厉正南出事。 “回来了,回来了,王爷,追小世子与小格格的“暗卫堂”兄弟,回来了。” 就在此时,追风走了进来。 “在哪里?他们人呢?可有将孩子们寻回?” 颜玉略显沙哑的声音,接连询问。 追风有些沮丧,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貌是没有,属下没看见小世子与小格格。” “他们呢?让他们给本王滚进来。” 厉正南见到伤心欲绝的颜玉,一甩宽大的衣袖,厉声喝道。 追风闪了闪身,身后俩名暗卫,耷拉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走了进来。 “人呢?” 厉正南明知故问。 俩名暗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世子与小格格他们被属下们追得,跳崖了。” “什么?你们再给本王说一遍,本王没有听清。” 厉正南瞳孔大睁,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颜玉更是接连后退数步。 “玉儿,小心。” 要不是厉正南及时扶住她,恐怕便跌倒在地了。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等来的竟然是孩子跳崖的消息。 “到底怎么回事?追个人,怎么还能把人,追到跳崖?” 厉正南忍住心痛,厉声喝问。 两名暗卫诚惶诚恐,向厉正南与颜玉讲诉着事情的经过。 俩个孩子为了甩掉身后的暗卫,如同猿猴般,在树上,房檐上跳来跳去,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也许是见两名暗卫,一直尾随着他们,俩个孩子急了,飞向一处悬崖,冲着他们拌了个鬼脸,便一下子跳了下去。 厉正南:“……” 颜玉:“……” 俩人相互望了望,全都一脸狐疑。 厉正南:“你们是说本王的孩子跳崖之前,还冲着你们扮鬼脸?” “按照你们的意思,本王妃与王爷的孩子,很乐意跳崖,他们跳崖的时候,还很得意?” 颜玉与厉正南几乎同时出声。 追风更是“噗嗤”一声,笑了: “俩位兄弟,不会是抓不住小世子与小格格,便寻了个借口吧!难道他们跳的是一个小山丘?你们为了推卸责任,硬说成悬崖?” “不,不,王爷,我们没有说谎,小世子与小格格跳的是城外断崖。” 两名暗卫急切说着,厉正南倒吸一口冷气,颜玉茫然: “王爷知道那个断崖?”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道: “那里是万丈悬崖。” “啊……” 颜玉惊呼,好在被厉正南揽在怀里,才没有失态跌倒。 厉正南的心,同样锥心刺骨的疼痛,那是他与玉儿的孩子,也许是他今生唯一的孩子。 因为“血魔之毒”随时可能发作。厉正南觉得自己恐今生不会再有孩子,亦或者没有机会再要孩子。 所以对他来说,那俩个孩子尤为重要。 可他必须撑住,因为颜玉需要他守护,他不能比颜玉先倒下去。 强忍痛意,厉正南沉声问道: “你们可有到山下找寻?他们……” “死”这个字,太过沉重,厉正南说不出口。 “属下们找了,可令属下们奇怪的是,悬崖底下并没有小格格与小世子的尸体。” 其中一个暗卫拧眉说道。 颜玉燃起一丝希望: “没有他们的尸体,是不是?便意味着他们还活着?” 厉正南:“那你们可有抓着血迹去寻?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就算轻功再好,应该也会受伤,只要寻着血迹,总能找到,不是吗?” “没有,没有血迹。” 两名暗卫,几乎异口同声。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没有搜仔细,这样,追风,你带上府里所有府兵去寻,务必给本王将小世子与小格格找回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厉正南不容置疑的语气,指着追风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 追风急忙额首。 “我也去。” 颜玉心急大叫。 “玉儿,听话,你在府上等消息,让追风带人去便可。他做事细心,相信定可以将俩个孩子,寻回来的。” 厉正南想到追风看颜玉的眼神,以及那天俩人共处一室的景象,虽说事后俩人都曾向他解释,厉正南也愿意相信,俩人那天没发生什么,可他就是不放心追风与颜玉在一起,几乎条件反射般反对。 “王爷,你就让妾身跟着去吧!妾身好担心孩子。想在第一时间看见我们的孩子,与其在府上煎熬,妾身宁愿自己去寻,求你了,求你了,王爷。呜呜……” 颜玉的一个“妾身”,让厉正南刚硬的心,软了下来,再看到颜玉眼眶里的泪,厉正南彻底投降。 他好想自己带颜玉去,可他还有许多事,比如带冷虎等人上朝,指正颜婷那个女人。逼皇上为先帝开棺。 还有答应丁丞相救皇后的事,等等。 深吸一口气,厉正南指了指追风,命令的语气说道: “务必护好王妃,王妃少一根头发,本王饶不了你。” “王爷放心,属下就算豁出命,也会护王妃周全。” 追风承诺着,却让厉正南的眉头蹙的更紧,心口宛如棉絮堵住,让他极不舒服,双拳攥紧,片刻之后抓住追风衣领,往自己面前拽了拽,用只有自己与追风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记住,不要对王妃有任何非分之想,她是本王的。” 追风:“……” 属下不敢。 “那就好。” 厉正南这才松开追风,为他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挥了挥手: “去吧!好好准备一下。务必将小世子、小格格给本王带回来。” “属下遵命。” 追风拱手,退了出去。 颜玉:“……” 她蹙起好看的眉头,有些奇怪地望着莫名其妙的厉正南。 而两名暗卫相互对望,全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们很想说,崖底绝对没有小世子与小格格的身影,更没有什么血迹。 小格格与小世子是凭空消失的,仿佛有飞天遁地之能,可他们却不敢说。因为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 当时俩个暗卫,眼睁睁看着俩个孩子跳下悬崖,吓得魂都飞了,就怕王爷以逼死了小世子小格格的罪名,处置了他们。 所以在孩子跳崖之后,第一时间俩人便下山去寻了,他们搜的很仔细,就怕有一点遗漏。 然而什么也没有,没有血迹,更没有尸体。 “怎么办?追风大人马上便要带着王妃到断崖处寻小世子与小格格了,我们到底要不要告诉王爷、王妃,我们搜寻的结果?” 在厉正南与颜玉走出房间之后,其中一个暗卫向另外一个询问。 “说什么说,你怎么敢保证小世子与小格格不在断崖处藏着?万一他们在角落里藏着,我们没有发现。事后,却发现小世子与小格格因为我们不去寻,而遇到危险,这责任你担得起?” 另外一名暗卫,压低声音说道。 俩人经过一番商讨,终什么也没有说,跟在了追风等人马后,决定再去寻一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冷宫皇后丁氏蜷缩在角落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她是为皇上生过俩个孩子的人,皇上怎会如此绝情,就为了那名贱人,皇后的心拔凉拔凉的。。 幽暗、凄凉、阴森,即使是在炎热的夏末,丁氏都能感觉到丝丝凉气。 这里常年失修,房顶上空还有几个漆黑漆黑的洞,透着那几个洞,可以看到外面一闪一闪的星星,而这一切,在丁氏的眼里,却如同幽灵的眼睛。 “放本宫出去,放本宫出去,呜呜……” 丁氏吓的魂都飞了,她爬到门旁,拼命拍打的房门,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心中充满绝望。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响起,丁氏恐惧的向后退了数步,爬到了一处破旧的床榻旁,如同受惊兔子般躲了起来。 “吱嘎……” 随着房门推开,丁氏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待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时候,眼中充满了喜悦。 “耶鲁统领,耶鲁统领,是不是皇上他决定放本宫出去了? 本宫就知道,皇上他不会那般绝情。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本宫为了皇上生了俩个孩子,他不可能不顾念与本宫的夫妻情分,对不对?” 皇后丁氏狼狈不堪地上前爬了俩步,一把抓住耶鲁原真的裤腿,急切询问。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耶鲁原真狠狠将她一脚踹开,有些嫌恶的拍打了一下自己裤腿,冰冷的声音说道: “抱歉,皇后娘娘,你想多了,皇上他并不是派本统统接你出去,而是想要你的命。” “不,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皇后丁氏连连摇头,见耶鲁原真向她逼近,向后退了数步,爬起来转身欲向外跑,一道剑光闪过,丁氏瞬间倒在了血珀里。 冷宫发生的一切,皇上厉正深,还有敬宣王厉正南,以及丁丞相全然不知。 厉正深因为对厉正南的恨,迁怒皇后丁氏。 而厉正南却想要尽快绊倒颜婷,逼皇上为先帝开棺。 而丁丞相也连夜召集几个相好的同僚,商量明天如何逼皇上放了自己的女儿,皇后丁氏。 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只是谁都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三百章先帝之死有猫腻 朝堂之上,当厉正南将所有证人,全都带上来,并为皇上呈上了一份所有人的完美供词,厉正深立刻傻眼。 在丁丞相的带领下,百官全都站在了敬宣王那边,一致要求皇上厉正深将颜婷给唤出来,给个说法。 厉正南更是毫无畏惧的质问厉正深,为何屡次阻碍为先帝开棺?莫不是先帝的死,有疑点?亦或是有猫腻? 本来皇上厉正深不同意为先帝开棺,美其名曰不想扰了先帝清净,还有众多古板朝臣,站在他那边。 可这次不一样,有丁丞相带头,加上最近皇上厉正深做了太多糊涂事,尤其对颜婷的维护。 颜婷涉嫌杀害四方诸侯,皇上厉正深非但不治罪,还将其接到后宫,甚至还升了她的位份。 虽然众人嘴上不说,内心里都对皇上厉正深失望透顶。 这次颜婷又涉嫌阻碍厉正南追查颜刚医死先帝案,不得不让人对其产生怀疑。 加上太后死的传言。 有人传言,太后窦氏也是死在自己儿子厉正深之手。 更有丞相丁氏秘密召集百官说服,说皇后与敬宣王勾结,是子虚乌有,全是皇上厉正深听信颜婷谗言所致,最近皇上简直昏庸无道,被颜婷给迷了心智。 众朝臣的对皇上厉正深怀疑更甚,德不配位的想法,在每位大臣心中蔓延。 望着眼前胸有成竹的厉正南,厉正深深邃的眼眸阴蛰半眯,恨不得将厉正南千刀万剐,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他必须保持公平公正的帝王威严。 “简直岂有此理!朕真是没有想到,颜夫人竟然背着朕,做了这么多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 说到这里,一指刘公公: “去,给朕将颜夫人唤来。朕倒要问问她,谁给她的胆子,竟然敢阻碍敬宣王追查“颜刚医死先帝案。简直无法无天了。” 厉正深一甩自己的宽大衣袖,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众人相互对望,心中不由嘀咕: “难道这些事,不是皇上授意,是颜婷那个女人自做主张? 杀四方诸侯,如今又涉嫌阻碍敬宣王追查先帝驾崩案,让金安色诱玉环,陷害刘常在,事后,竟然还想杀人灭口…… 颜婷那个女人简直胆大包天到了极点。” 厉正深见众朝臣对他的置疑,达到顶峰,知道再不扼制,恐要朝堂大乱,他决定将颜婷推出来顶罪,保持自己的仁君威严。 一声令下,贴身太监刘公公,快步出了“议和殿。” “贻香殿”里,颜婷一夜未眠,昨晚丫鬟巧儿出去见金安,回来一趟,说金安想要一些银子,打发杀了刘常在的丫鬟玉环的那些江湖人。 颜婷想着,有个真心为自己做事的下人,不容易,便毫不犹豫的让巧儿带着一包银子,交给了金安,毕竟她现在并不缺银子。 如今皇后被打入冷宫,刘常在也除掉了,只要她再生下龙嗣,那么她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她缺的是人,是对她忠心的人。 至于钱财乃是身外物,只要她登上凤位,要多少,便有多少。 想到这些,颜婷心中美美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金安没有同她说实话。 金安也怕告诉颜婷,他被吕木给盯上了,颜婷将他给遗弃,没法同他雇的江湖人交代。怕江湖人将他给杀了。 于是便想着,先打发走了那些江湖人,再回来找颜婷商量对策,哪知巧儿刚将银子递给他,便被京兆府府尹吕木带的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吕木在“醉华楼”门口与金安分开之后,便候在了皇宫周围,就等颜婷的人与金安接头。 而颜婷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让巧儿将银子给金安送出去之后,巧儿便一去不复返。 颜婷心情忐忑,不知道是巧儿拿了银子跑了,还是出了什么事,直到刘公公的尖细嗓音喊到: “宣颜夫人“议和殿”觐见!” 颜婷强压心中忐忑,端起架子询问: “刘公公,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颜夫人“议和殿”走一着,便知道了”。 刘公公也以为颜婷这次完了,语气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颜婷:“……” 那走吧! 随在刘公公身后,踩着莲花碎步,颜婷来到“议和殿。” 一进殿门,便感觉到了别样气息,大臣们分立俩旁,全都目光仇视的望着她。 中间跪了很多人,有小丫鬟巧儿、金安、冷虎、刘常在、玉环,甚至还有京兆府一些官差,乌压压一大群。 坏事做多了的颜婷,心中立刻了然。 按理来说,刘常在与冷虎应该是已经死了的人,如今却好端端跪在朝堂之上,颜婷狐狸般的眼眸眯了眯,很快便有了答案: “东窗事发了。” “颜夫人快些进去,皇上还等着你回话呢!” 一旁刘公公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颜婷抬眸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贴身丫鬟巧儿,缓步走了过去,在巧儿身旁停了下来,跪倒在地,向皇上厉正深叩头说道: “妾身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之后用只有巧儿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巧儿,姐姐恐怕不能再陪你了,姐姐为你准备了一些嫁妆,就在姐姐的梳妆台抽屉里。 一会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推到姐姐身上,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替姐姐好好活着着。切记,切记!” “颜夫人……” 巧儿听到颜婷的一番话,顿时泪眼汪汪,低声唤了一声。 颜夫人对自己真是太好了,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云清,为难自己,颜夫人替自己出头,不光认自己为妹妹,最后时刻竟然还为自己筹谋,备了嫁妆,保自己无恙,自己怎么能让颜夫人一个人担下一切? 巧儿用手摸了摸脖子上颜婷赐给她的珍珠项链,眨掉眼中泪水,做出一个决定。 “颜夫人,你好大的胆子?你看看,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简直让朕太失望了。” 厉正深怒不可赦,将金安等人的供词,摔在了颜婷脚下。 颜婷上前爬了俩步,将证词拿在手里,还没有来的及看,便被巧儿一把夺过,扫了一眼,磕头说道: “皇上容禀,这供词上的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颜夫人无关。 是奴婢让金大人做的这一切,金大人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他以为是颜夫人吩咐他的,所以才会在供词里说受颜夫人指使,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求皇上看在颜夫人身怀龙嗣的份上,不要治她的罪。 是奴婢揣摩圣意,阻碍敬宣王查先帝的案子,只因为颜夫人对奴婢太好了,奴婢见不得皇上冷落颜夫人,想为颜夫人做点什么,讨好皇上。 听说皇上不想敬宣王为先帝开棺,怕扰了先帝清净,便自做主张。 另外还有刘常在,她最近因为皇上荣宠,在颜夫人与奴婢面前饶武扬威,奴婢看不惯,所以想杀了她,如此而已! 求皇上明查秋毫,莫冤枉了好人。” 小丫鬟巧儿算是机灵的,她知道如今证据确凿,要保颜婷很难,便将金安也一并保了。 厉正深一听,眼眸眯了眯,他本想牺牲颜婷,却没有想到颜婷身边还有如此忠心的奴婢,便顺坡下驴: “什么?竟然是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着颜夫人做如此多罪大恶极之事,不想要脑袋了吗?” “奴婢知错,奴婢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求皇上不要牵连无辜。” 巧儿忠心耿耿说着。 厉正深一指巧儿,沉声喝道: “丫鬟巧儿陷害刘常在,雇凶杀人,涉嫌阻碍敬宣王查案,最大恶疾,拉出去斩了。” “慢着!” 听闻皇上厉正深的命令,厉正南眉头紧蹙,急忙拦截: “皇上,口供上说的很清楚,金安是受颜夫人指使,不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一个丫鬟若没有主子授权,也没这么大胆子。” “是吗?” 厉正深冷言,片刻之后抬眸望向金安,阴蛰蛰问道: “金安,你给朕说实话,到底是颜夫人指使你的,还是眼前这个丫鬟?” 金安:“……” 他的眸光在厉正南与皇上厉正深以及颜婷身上转了好一会,想起颜婷说过的话: 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皇上授意,你只要好好为本宫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再看眼下形式,貌是皇上确实有意包庇颜婷,金安心中顿时有了答案,翻了口供: “皇上饶命,都是臣的错,臣错信了一个丫鬟之言,是这个丫鬟一直威胁臣,说是颜夫人吩咐臣做的事,说臣,要不照着她的话去做,颜夫人便会砍了臣的脑袋。 呜呜……臣该死,臣从未收到颜夫人命令,全程都是这个丫鬟吩咐臣的。呜呜……” “你……” “你们……” 厉正南恨得咬牙,他没有想到是这般结局。 “你糊涂啊!都是你做的蠢事,让敬宣王怀疑颜夫人,怀疑朕,简直该死。” 说完,大喝一声: “来人,金安听信谗言,让颜夫人蒙受不白之冤,拉下去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至于这个丫鬟,搅动风云,无中生有,杖毙!” “是。” 就在禁军们打算将俩人拖走的时候,厉正南再次拦截: “慢着。” 厉正深眉头紧蹙,一脸不悦: “敬宣王,事情不是都很清楚了吗?还有什么不满?朕已经下令将罪魁祸首处置了,不是吗?” “皇上仅凭这二人,三言两语,便处置了他们,难道不觉的太草率了?” 厉正南面露怒意质问。 厉正深:“敬宣王想怎样?” “既这二人已经翻供,公平起见,臣觉得应该移交刑部,重新审判!” 厉正南星眸青凛,淡漠开口。 那与生俱有的帝王之姿,让厉正深眯了眯眼睛,随后冷沉的声音喝道: “敬宣王在教朕,做事吗?” 第三百零一章孩子找到了吗 面对厉正南对自己的置疑,皇上厉正深眼眸里呈现杀意。 厉正南急忙行礼: “臣不敢,但臣希望皇上公平公正处理此事,莫寒了诸位朝臣之心。” “你的意思是,朕处置不公了?” 厉正深咄咄逼人。 “臣不敢。” 厉正南再次开口。 就在此时,丞相丁氏的声音响起: “臣觉得敬宣王言之有理,皇上仅凭这俩人三言两语,便草率将俩人定罪,认定颜夫人无罪,确实不妥,臣恳求皇上秉公办理。” “臣等附议!” 丁丞相话音刚落,众朝臣齐声附和。 明眼人一看,便可以看出皇上有意包庇颜婷,众人正义的站在了厉正南这边。 “你……你们……莫不是打算造反?” 厉正深怒指众人厉喝。 “臣等恳求皇上将金安,巧儿等人,押入刑部,重新审判!” 以厉正南为首的众人,再次高呼。 颜婷怕了,毕竟巧儿只是弱女子,若进了刑部,颜婷害怕巧儿挨不了几下,便说了实情,到时候自己又要被问罪。 颜婷狐狸般的眼眸转了转,扑向巧儿,拉住她的手。一副揪心说道: “傻巧儿,你怎么如此傻?你干脆告诉他们,所有事,都是本夫人干的好了,毕竟他们要的是本夫人的命,不是你的,你何必呢! 呜呜……你听本夫人的,把一切罪行都推给本夫人吧!本夫人真的害怕你受屈打成招之苦啊!呜呜……” “不,不是颜夫人,是奴婢,是奴婢一人所为,与颜夫人无关,呜呜……” 巧儿被颜婷的虚假,感动的泪流满面,拼命摇头,最后从头上拔下颜婷给的金钗,一下子插进了自己的颈动脉。 “啊……” 一阵惊呼,只听巧儿断断续续说着: “是……是奴婢一人所为,求……求皇上饶过颜夫人……奴婢以死赔罪。” 颜婷心中美的要命,表面上却是伤心欲绝,痛哭: “呜呜……巧儿,你太傻了,你怎么能背着本夫人,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呜呜……” 之后,便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颜夫人,快,赶紧唤太医,颜夫人还怀有龙嗣,莫出了事,才好!” 皇上厉正深心急大叫。 之后,便是一阵人仰马翻,颜婷被人抬走,独留众大臣面面相觑。 “敬宣王,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丁丞相有些着急的向厉正南询问,毕竟皇后丁氏,还被关押冷宫。 “皇上简直太昏庸了。” “谁说不是呢!颜夫人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了,竟然将皇上给迷成这样”。 “你们说先帝之死,会不会真的与当今皇上有关,下官记得太后疯癫之时,曾提过,皇上弑父弑母之类的话。”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 众人窃窃私语,让厉正南头嗡嗡作响。 “他是昏君,他是昏君,杀了他,杀了他……” 厉正南抱着头,一阵天旋地转,眼眸里呈现刺红。 “敬宣王,敬宣王,你没事吧!” 身旁朝臣看出厉正南的异样,关切询问。 厉正南终回神: “本王没事。” 之后望向丁丞相,沉声说道: “丁丞相稍安勿躁!皇后娘娘之事,本王会记在心上,等皇上气消了。 本王会同他解释,一定会还皇后娘娘清白。你放心。” “有劳敬宣王了。” 丁丞相行礼,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惊呼声: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冷宫出事了……” “冷宫?” 众人相互对望,丁丞相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奔出“议和殿”,抓住奔过来的一个小太监衣领,焦急询问: “冷宫出了何事?” “回……回禀丁……丁丞相,皇……皇后娘娘她……她薨了。” “什么?” 丁丞相听闻,脑袋“嗡”的一声,接着一阵眩晕,好在有同僚扶住他,才免于倒地危险。 “丁丞相,你没事吧!” 同僚关切询问。 丁丞相却不言不语,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 片刻之后,疯了一般,推开众人,向冷宫方向跑去。 厉正南:“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的那个小太监,已经缓过劲来,急忙跪倒在地,口齿清晰地说着: “今个奴才负责给冷宫里的皇后娘娘送饭,待推开房门时,却发现皇后娘娘倒在了血泊里,好多,好多血,奴才吓坏了,便赶紧跑了出来,想向皇上禀报。” “去吧!皇上此时应该在“贻香殿”。” 厉正南深吸一口气说道。 之后便踏步向冷宫的方向走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里,颜玉与追风等人寻了整整一天,待回到王府时,却发现厉正南并不在府上,此时已经天黑。 询问之下,才知道厉正南从早上进宫,便一直没有回来。 颜玉有些担忧,便在门口焦急等待,可一等便是几个时辰。 已经过了半夜子时,厉正南还是没有回来。 颜玉心急如焚,一遍又一遍向追风询问: “追风,你说王爷他会不会出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追风摇头: “王妃放心,王爷若出事,“暗卫堂”必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既然云起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应该是没事,也许是皇上将王爷留在宫里,有事相商。” “那你能不能派人去打听一下?” 颜玉清丽嗓音询问。 追风:“去过,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皇宫戒备森严,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 “既然打听不到,你如何确定王爷无恙?” 颜玉忧心质问。 追风:“暗卫堂有兄弟混进了皇宫,若王爷有危险,他必会传信回来。” “那能不能与他取得联系,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颜玉再次开口。 “不可以,若我们私自与他联系,必然会让他暴露,到时候坏了王爷大事,王爷回来,必然生气。 另外,那样的话,也会给那名“暗卫堂”兄弟,带去危险,说不定会有生命之忧。” 追风解释。 颜玉:“那我们难道只能等待吗?” “唯有等待。” 追风斩钉截铁说着。 …… 就在俩人说话的档口,一阵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响起。 颜玉面露喜色,急忙抬眸,借着月光,发现是王府的马车,她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转身向院落里走去。 “王妃,你去哪里?你等了王爷一晚上,如今王爷回来,你怎么又走了?如此王爷怎么知道你关心他?” 小丫鬟月牙,有些不解追上颜玉步伐询问。 “谁说本王妃关心他了,本王妃不过是想告诉他,孩子没有找到,想来追风应该会告诉他。便没有必要等了。” 颜玉有些口是心非地说着,月牙叹了一口气。 “这王爷与王妃的相处模式,为何如此不一样?” 王府门外,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追风上前,掀开车帘,待厉正南跳下马车,向其关切询问: “王爷,今天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回来的如此晚?” “皇后死了。” 厉正南疲惫说道。 “啊?” 追风震惊,片刻之后询问: “谁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皇宫里杀人?” 厉正南摇头: “不知道,但刺客用的是皇上的宝剑。” “什么?皇上他不会如此昏庸吧?就为了皇后给你送信,那点事,便……” 追风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应该不会,当得知皇后死了之后,皇上的愤怒,一点也不亚于本王。 他勒令刑部,京兆府,以及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全力追查凶手,甚至还为此吐了血,不像是伪装。” 说到这里,厉正南顿了顿,向追风询问: “对了,今日你们去城外断崖,可有收获?孩子找到了吗?” “没有,如同那两名暗卫所说,山崖下面,除了乱石,便是杂草,没有血迹,亦没有小世子与小格格的身影,可以说一无所获。” 追风叹了一口气。 “一无所获?怎么可能?难道俩个孩子跳下悬崖,连受伤都没有吗?” 厉正南仿若自言自语。 追风:“这一点,确实挺奇怪的,要么是俩名暗卫说谎,要么便是小世子与小格格的功夫极高,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但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他们只有六岁。” “你可有将你的想法与云起说起?” 厉正南眉头紧蹙,一脸严肃地询问。 追风:“……” “提过,云起说,他会落实。” “你呀!太过莽撞了,怎可以轻易怀疑自己人?” 厉正南说到这里,顿了顿: “从明日起,让云起派人到那里的断崖,一寸一寸寻找,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就连半山腰也不要放过。 本王也不相信他们有飞天遁地之能,若两名暗卫没有说谎,他们跳崖之前,冲他们做鬼脸,便说明,他们认定自己会毫发无损,也许那处悬崖,别有玄机。” “别有玄机?” 追风茫然,可见厉正南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点头应下。 “今天,她岂不是很伤心?” 想到颜玉,厉正南的心中一抹痛意,忍不住询问着。 追风:“的确很伤心,不过,王妃还是很关心王爷的,她在府外等了王爷一宿,看到王爷马车回来,这才刚进府。” 厉正南听闻,疲惫的心,仿佛得到缓解,脸上出现惊喜的表情: “这是真的吗?王妃在府外等过本王?” 第三百零二章你是谁? “是的,属下没有说谎。” 望着厉正南脸上期待的表情,追风很认真回答着。 “本王去看看她。” 说完,厉正南腿脚轻快的向俩人房间而去,只是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皇后之事,便不用同王妃说了,她已经够累了。” “是。” 追风再次额首,厉正南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颜玉合衣而睡,厉正南却知道,她并没有真正睡着,勾了勾嘴角: “今日皇上同意为先帝开棺了。” “真的?” 颜玉瞬间坐了起来,惊问。 厉正南走到床榻旁,怜惜的帮其整理了一下额头碎发,点头: “真的,只是皇上最近身体不适,待身体好转,便会一同前往皇陵。” “太好了,太好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 颜玉兴奋说着,可片刻之后一脸愁苦: “我们的孩子……” 厉正南伸出结实的臂膀,将其紧紧拥在怀里,安抚: “别担心,总会找到的。你该兴庆崖底没有他们的血迹,亦没有尸体,不是吗?这说明他们还活着。 只要活着,便有希望。” “嗯!” 经过厉正南安抚,颜玉心中好受了一些,重重点头。 今日皇后冷宫遇刺身亡,厉正南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皇上厉正深也随后而到。 丁氏临死之前用血,写下四个字: “昏庸无道!” 厉正深勃然大怒,众人纷纷猜测,皇后娘娘丁氏之死,与皇上厉正深有关。 尽管厉正深因为地上大逆不道的字,有些生皇后丁氏的气。 可经不住舆论之言,厉正深为了自证清白,下令彻查。 没有人证,经过刑部、京兆府,还有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商讨,决定从皇后丁氏后背上的剑伤开始查。 每把剑都有其特点,比如形状,锋利程度等等。 根据仔细比对,众人还真寻了几把相似的宝剑,其中便包括皇上厉正深的剑。 最有嫌疑的便是皇上厉正深,因为厉正深宝剑上,还滞留着未干涸的血迹,这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朕没有杀皇后,没有……” 厉正深拼命摇头辩解,然而众人眼眸里却都呈现置疑。 见无人相信他,厉正深一把抓住厉正南的手,急切说道: “阿南,你信朕的,是吗?朕没有杀皇后,没有。” 太多谎言累积,厉正南已经无法再相信皇上厉正深,他扒开了厉正深的手,冰冷的声音询问: “皇上可否解释清楚,这宝剑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这……这……” 厉正深倒退数步,摇了摇头,倒是刘公公机灵,急忙扶住他: “皇上,你上朝的时候是不带剑的,是不是上朝的时候,有人拿走了你的剑?”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来人,将朕宫里所有下人,拉下去问话,朕还就不相信了,竟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陷害朕。” 厉正深勃然大怒,也许是气火攻心,口吐一口鲜血。 “皇上,皇上……” 刘公公急忙唤了俩声,尽管对皇上厉正深诸多不满,可厉正南依旧大喝一声: “来人,唤太医。” 话音刚落,刘公公便随后喊了一声: “对!唤申太医。” 厉正南:“……” 为何一定要是申太医? “敬宣王有所不知,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最近只相信申太医的医术。” 刘公公见厉正南置疑,躬身解释,之后向皇上厉正深求证: “皇上,奴才没有说错吧!” 厉正深点头: “没错,朕发现别的太医开的药,对朕都没有用处,只有申太医开的药,好用。” 说到这里,厉正深挥了挥手: “你们都下去吧!让刘公公留下来服侍便好。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厉正南眼中充满置疑,走到门口刚刚与申太医错身而过,厉正南狐疑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沉声喝道: “申太医,既然皇上如此信赖你,你便好好医治皇上,不得有丝毫闪失,否则…” 厉正南虽然没有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 申太医:“……” 这敬宣王什么意思?不是他让刘公公吩咐我,给皇上下毒的吗?怎么…… 疑惑的眼神环顾四周,见四周很多下人,还有大臣,申太医立刻了然: “敬宣王放心,臣定不留余力地照顾好皇上。不会让敬宣王失望的。” 厉正南:“……” 那就好。 心思各异的俩人,并不知道,他们各自说的话,并不在一条线上。 就在厉正南打算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刘公公尖细嗓音: “敬宣王请留步!” 厉正南回眸: “刘公公可还有事?” “皇上让奴才传话,他已同意为先帝开棺验尸。 以前极力阻扰,只是因不想扰了先帝清净,可毕竟敬宣王是皇上的兄弟,敬宣王心意已决,皇上便决定不再阻扰,尊重敬宣王的意思。 希望敬宣王也能相信皇上,没有杀皇后娘娘。” 刘公公说完,便转身回了厉正深的寝殿。 厉正南却呆愣半天,这太让他意外了,皇上竟然同意为先帝开棺,厉正南心情无比复杂。 “王爷,你没事吧?” 就在厉正南回忆今天发生的事,颜玉的手在厉正南眼前,晃动俩下,唤了一声。 厉正南回神: “没事,休息吧!明日本王再进宫看看,等皇上身体好转之后,会督促他尽快为先帝开棺。” “好。” 颜玉点头。 “你先睡吧!本王还有一些事处理,今日便不陪你了。” 厉正南表情严肃地说着。 颜玉:“……” 谁要你陪了? 说完,背对着厉正南躺下,仿佛并不在乎厉正南似的。 厉正南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颜玉瞬间坐了起来。 望着房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刚刚厉正南凝重的表情,幽冷无边的眼底仿佛藏着无数翻腾的情绪,颜玉下了榻。 “王妃,你去哪里?” 门外月牙询问。 “王爷呢?” 颜玉不答反问。 “应该是去书房了吧!” 月牙猜测。 颜玉点头,抬腿向书房而去,只是路上却遇到追风与云起,颜玉唤住俩人: “出了什么事?” 追风犹豫,颜玉蹙眉: “若你不说,我只能去寻王爷问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王妃的好妹妹颜夫人,陷害皇后娘娘与王爷,将皇后娘娘送进了冷宫,结果皇后娘娘死了。” 云起受不了追风的磨磨唧唧,如实相告,追风却打了他一下,怒斥: “谁让你多嘴的,王爷不让同王妃说,怕王妃难过,说不想王妃太过劳累……” 直到追风与云起走远,颜玉的脑袋还处于懵的状态。 “看来是时候教训一下颜婷了,简直太过分了。” 颜玉心中暗道。 同时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书房,厉正南心中到底藏了多少事? 心事越多,“血魔之毒”一旦发作,便越加猛烈,此时的颜玉很想做厉正南心中的解语花,可当想到古医族灭亡的画面,颜玉便又望而却步,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书房里。 “云起,今天京城临摹先生处,可有可疑之人?临摹本王的字?” “没有。” 云起斩钉截铁地说着,厉正南冷郁的双眸森寒,眉宇间是一层愁雾。 “到底是谁,拿走了本王的字?想要干什么?皇上与黑衣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今日皇上的表情不像是伪装。” 想到这些,厉正南厚实嘴唇再启: “元正怎么样了?他可有招认什么?” 前段时间厉正南已经让云起将其从大将军孙华风处,秘密接了回来。如今关押在暗卫堂。 “没有,那家伙一言不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还嚣张地说着……” 说到此处,云起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厉正南。 “说。” 厉正南冷寒的声音响起,云起接着说道: “他说你与狗皇帝厉正深狼鼠一窝,只要他一日不说,你便会郁闷一日。他就想让你郁结而死。” “该死!” 厉正南牙缝里挤出俩个字,袖衫里的手紧了紧。 “皇后给本王送信之事,追查一下,看是谁给颜婷那个女人通风报信的。” 想到皇后丁氏的死,厉正南阴冷骇人的双眸扫向云起,再次开口。 “是,属下遵命!” 云起额首。之后抬眸: “王爷,暗卫堂的那两名兄弟……” “没有问题是吗?” 厉正南接口,云起点头: “属下看不出他们有什么问题。” “本王知道了。” 略显疲惫的声音之后,厉正南转头望向追风,追风急忙说道: “属下已经同云起提过了,云起说,明天便让人去断崖处找寻,希望能尽快找到小格格、小世子。” “嗯!” 厉正南点头,之后冷郁的声音询问: “黑衣人可有消息?今日皇后遇刺,用的是皇上的宝剑,本王怀疑与那个神秘黑衣人有关。” “黑衣人?” 追风与云起惊呼,最近这段时间那个神秘黑衣人仿佛人间蒸发似的,让俩人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 “皇上他最近的所作所为,可不像个明君,难道王爷觉得他做不出杀皇后娘娘的事来? 属下觉得很有可能,毕竟昨日,他便仅仅因为皇后娘娘给你送信之事,便将其打入冷宫。 杀了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云起对皇上厉正深的印象不是太好,说出自己的怀疑。 厉正南:“本王觉得应该不会,因为杀了皇后,对他没有半分好处,首先丁丞相会恨他入骨,朝臣们会对他失望透顶。” “就冲着他力排众议封颜婷那个女人做颜夫人,王爷觉得他还会在意别人看法吗?” 云起再次开口。 厉正南双拳攥紧,追风推了一下云起,冲他眨了眨眼睛,云起这才说道: “是属下多言。属下会留意的。对了,昨晚皇后被杀,我们安排在宫里的人,王爷难道没有向他询问?他会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厉正南摇头: “问了,他说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样。进出皇上寝殿的就那几个人,没有什么变化。” “那若不是皇上,便是皇上身边的人。” 追风肯定说着。 厉正南:“本王也是这么想的,已经着人将皇上寝殿的人,抓去审问了,只是刘公公有皇上担保,本王一时动不了他,也已经派人盯着,希望不日便有结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丁丞相伤心欲绝回到府上,待推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端坐一人,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带着狰狞面具,正悠哉悠哉喝着茶水。 “你是谁?为何会在老夫府上?” 丁丞相厉声质问着。 第三百零三章你的脉搏有异 丞相府。 面对丁丞相的质问,面具男子却是坦然自若,指了指对面的太师椅,仿佛他才是这个府上的主人似的。 “你再不说话,本丞相可要喊人了。” 相对面具男子的沉稳,丞相丁氏反倒急了。 面具男子勾了勾嘴角: “丁丞相随便喊,若你府里还有人指使,为何丁丞相进府的时候,没人迎接,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此时丁丞相才感觉出异样,以前他进门的时候总有小斯,给他开门。 丞相夫人也会出门迎接。 今日大门敞开,一个人也没有,因为女儿皇后娘娘的死,让他伤心欲绝,倒没注意这些细节。 如今经黑衣人提醒,丁丞相立刻瞳孔大睁: “你把老夫府上的人呢?” “丁丞相放心,你府上的人,全都好好的,只不过本公子与丁丞相有事相商,怕他们碍事,便将他们用特殊的方法,给请到了一间屋子里。” 面具男子说完,身旁的随从阿布,打开了一扇门,里面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 丁丞相扫了一眼,发现里面有很多人,全都被五花大绑。 “你……” 就在丁丞相欲上前解救的时候,却被面具男子的随从阿布,用剑挡了下来。 “丁丞相莫心急,我们先谈正事。” 面具男子嘴唇轻启,指了指对面的太师椅,丁丞相一甩衣袖,坐了下来,冷言: “有话说话,不要整这些虚的。” “丁丞相果然豪爽,还是同以前一样。茶水也是上好的,相信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与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具男子语出惊人地说着,丁丞相猛地站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不要疑神疑鬼,本丞相今个没心情。” “丁丞相刚刚死了女儿,自然没有心情,想报仇吗?” 面具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随后又快速擦了去,可已经足够丁丞相看见,他瞳孔大睁,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具男子: “是你?你没死?” 面具男子眼眸里带着蚀骨恨意,幽冷的声音说道: “该死的人,不是本公子。” “公子?” 丁丞相冷哼: “你不过是过街老鼠,连称呼都不敢用真实的。 本丞相凭什么与你合作?” 此时丁丞相反倒是镇定了下来,端起面具男子给他倒的茶水,抿了一口。 “当今皇上昏庸无道,而敬宣王又一味帮衬,明明就是狗皇帝杀了你的女儿皇后娘娘,敬宣王却让你冷静,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是吗?” 面具男子不急不缓,丁丞相眼眸里出现震惊: “你怎么知道?” “因为本公子对他们俩人太了解了,不管那狗皇帝说什么,厉正南他都信。即便事实摆在面前,他也只相信狗皇帝的一面之词。” 面具男子眼眸里闪烁着恨,对厉正南的恨。 丁丞相则回忆着刚刚的一切,冷宫里,自己的女儿倒在血泊里,后背的剑伤是皇上厉正深的宝剑所致。 而女儿丁皇后,也在地上留了字“昏庸无道”,分明意指皇上厉正深所为。 可敬宣王却让自己冷静,说应该不是皇上,是另有其人。让自己不要中了别人的离间之计。 想到这些,丁丞相眼眸里出现了恨意。面具男子却接着说道: “先皇有三子,当今皇上昏庸无道,敬宣王虽然有些睿智,却总是相信这所谓的“兄弟之情。” 就算放开这一切,敬宣王登基,丁丞相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吧! 因为他手里有太多丁丞相的贪污受贿的记录。不用本王说,丁丞相也应该知道敬宣王的脾气。 只要他占理,当今皇上的面子,他也可以不给,你觉得他还会用你这个有前科之人吗?” 面具男子的话,让丁丞相的眼睛眯了眯。 “那本丞相帮你,有什么好处?” 丁丞相喝了一口茶水询问。 “首先丁丞相过往做的一切错事,既往不咎,本公子登基,需要的是人才,丁丞相依旧可以官居丞相一职。 另外,本公子听说丁丞相还有一个女儿,叫兰心吧! 本公子许诺,只要本公子登基,你的另外一个女儿兰心,依旧可以做皇后。” 面具男子不急不缓说着,丁丞相眼眸里出现喜色: “此话当真?” 面具男子看了一眼身旁的随从阿布,阿布上前将一张宣纸,摊在丁丞相面前,面具男子嘴角微勾: “白纸黑字,丁丞相可放心?” “成交。” “权力”俩字,可以让亲情变了味,丁丞相几乎毫不犹豫,也许还有一丝良心不安,想到自己刚刚逝去的女儿,丁丞相再次开口: “老夫想要当今皇上的命。” “当然,他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面具男子丢下一句话,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只留下丁丞相呆愣原处,细细品味着面具男子的话。 皇宫里厉正深在厉正南走后,冲着颜婷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简直就是一个废物,你怎么如此无用,竟然让厉正南抓住如此大的把柄,现在怎么办?朕已经答应厉正南为先帝开棺了。若他查出……” “皇上,是说先帝的死,真的有疑点?” 尽管早就猜到,可如今听厉正深亲口说,颜婷依旧有些震惊。 此时的厉正深也不再隐瞒,他毫无畏惧的实话实说: “事已至此,朕不防与你说句实话,当年先帝偏心厉正南,有意要废了朕的太子之位。朕实在是被他逼得没有办法,才……” 厉正深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颜婷: “你是朕的女人,肚子里也怀的朕的孩子,即便你再喜欢厉正南,他也不可能爱你,你应该识时务。” 颜婷:“……” 皇……皇上在说什么?妾……妾身怎么可能喜欢敬……敬宣王? 听了皇上厉正深之言,颜婷的脸色煞白,她结结巴巴说道。 “你的小心思瞒不了朕,朕知道,你是因为厉正南不搭理你,你才会扑进朕的怀里,但朕不在意,谁让朕喜欢你呢!” 厉正深说到这里,用手捏了捏颜婷下巴,厚实的大手,仿佛怜惜的在颜婷脸上,划了俩下,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 “颜夫人涉嫌杀害四方诸侯,以厉正南与四方诸侯的关系,相信不用朕多说,你也应该知道他有多恨你吧!若不是朕保着你,厉正南恐怕早就将你千刀万剐了。 今日朝堂之上,你也应该看出来了,他要的是你的命,是朕力排众议,不惜得罪整个朝堂之上的人保住你,若厉正南开棺,查出猫腻,借着舆论,起兵谋反,对你,对朕都不是好事,你说呢?” 颜婷:“……” 她浑身颤抖了一下,之后抬眸: “既然敬宣王他对皇上有如此大威胁,皇上为何不直接除掉他?” “朕何尝不想,但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厉正深说到这里,挥了挥手: “颜夫人,退下吧!朕乏了。” 颜婷福身: “臣妾告退!” 送走了颜婷,刘公公躬身上前: “皇上既然不想敬宣王为先帝开棺验尸,为何今日又许诺他开棺。” 厉正深:“……” 今日朝堂之上,你是没看见诸位朝臣,看朕的眼神,朕若不同意开棺,他们私下里肯定会怀疑朕的。 另外皇后的死,更让整个皇宫人心惶惶,对朕的猜忌加深。 说到这里。厉正深一脸愤怒: “你说那个贱人,死就死吧!为何要在地上写下“昏庸无道”四个字,这不意指朕所为吗?朕实在被他们逼得没有办法,才会答应厉正南开棺的请求。 只有如此,他才会相信皇后,不是朕所杀,朕不至于孤立无援。” “皇上计谋高深,奴才受教。” 刘公公眼眸里一抹异色,躬身说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婷从皇上厉正深寝殿,一路回到了“贻香殿。” “咦?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颜婷见没有下人迎接自己,不由蹙了蹙眉。 “许是偷懒,颜夫人一会可要好好训导,训导他们。” 颜婷身边一个小丫鬟说道。 “是要好好训导训导,简直反了,本夫人一时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便不知道姓什么。” 颜婷凤眸一挑,阴蛰蛰说道。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殿内走去,然而刚进殿门,颜婷的脚步便戛然而止。 “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殿内站着一个与颜婷一模一样的女人,颜婷脸色大变,指着颜玉喝道。 身旁的小丫鬟一时呆愣: “怎么俩个颜夫人?” 颜玉眼中带着瘆人寒意,向颜婷一步一步走来。 颜婷则节节后退,对一旁的小丫鬟吩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唤人,将这个女人给本夫人轰出去。” “是。” 身旁一个小丫鬟得令,转身,刚打算离开,颜玉手中的银针,已经飞射而出,精准无误的扎在了那个小丫鬟的穴位上。 小丫鬟瞬间倒地。 “啊!救……” 颜婷张嘴刚想要大叫,颜玉的银针便封住了其哑门穴。 此时的颜婷眼眸里都是惊恐神色,而对面颜玉却是神采飞扬,美的出尘,全身上下都是自信满满的气息,这一刻,颜婷竟然有了自渐形秽之感,也许这就是敬宣王爱自己姐姐的地方吧!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颜玉“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其的脸上,怒喝: “这一巴掌是为了父母打的,他们育你,养你,你明知道他们有冤,却不肯给他们申冤,还妄想阻扰,该打。” 颜婷捂住脸,满满不敢相信,颜玉竟然敢打她,她可是皇上的女人。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而颜玉却又狠狠一巴掌,甩向颜婷的脸: “这一巴掌,是为上苍打的,上苍让你生而为人,你却不做人,做的事,火烧“善心堂”,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杀四方诸侯,如今更是陷害刘常在与皇后娘娘,造成皇后娘娘死亡,你良心上怎么过的去? 父亲教育我们,要以人为善,不可害人,只能救人,你可倒好,作孽无数,你死后,怎么有脸见他……” 颜玉声声控诉,颜婷接连后退,最后转身欲跑,却被颜玉一把抓着手腕,然而这一抓,颜玉却震惊了,她瞳孔大睁,满满不敢置信: “阿婷,你的脉搏有异,也许你不是怀孕,你……” 第三百零四章一家人团聚 “快唤太医,快唤太医……” “贻香殿”颜婷,尖锐的喊声,几乎震破房梁。 “阿婷,你的脉搏有异,不像正常怀孕的脉搏,也许你是得了一种病……” 颜玉的话,如同魔音般,在颜婷耳边响起。 颜婷的脸,瞬间煞白,她甚至忘记喊人,抓她的姐姐颜玉,就那般呆呆站着,直到有下人发现她的异常。 太医们忙进忙出,颜婷几乎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们折腾了一个遍。 “颜夫人,孩子安好,没有流产迹象,虽说长的出奇大了一些,但还算健康,颜夫人以后应该少吃进补之物,以免生产时,饱受难产之苦。” 颜婷:“……” 你是说本夫人真的怀孕了,肚子里的是孩子,不是其它什么东西,是吗? 颜婷几乎向每位太医都确认过了。 而太医们回答的也是出奇一致: “颜夫人此话何意?肚子里的不是孩子,还能是什么?” 颜婷:“……” 你确定本夫人是怀孕? 颜玉的医术冠绝天下,颜婷虽然与自己的姐姐颜玉不对付,可对自己姐姐的医术,她还是相信的。 因为在颜婷印象里,她姐姐颜玉从很小的时候便对医术感兴趣,总是屁颠屁颠跟在她们父亲颜刚身后,帮他配药,问东问西。 对医术甚至达到痴迷的程度,有时看医书,都能看到半夜。 所以颜婷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询问。 太医:“颜夫人可有孕吐反应过?” 颜婷:“……” 有啊!一开始孕吐厉害,后来,慢慢轻了一些,不过每天都会有孕吐反应。 颜婷如实回答,说完,不知是不是条件反射,立刻朝着一旁,干呕了起来。 太医:“……” 那颜夫人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只有怀孕的女人才会呕吐。 “那除了孕吐,还有什么可以证明本宫怀孕?” 颜婷小心谨慎。 太医:“胎动,若颜夫人能感觉到腹中胎动,便说明孩子正常,他是活着的。” 颜婷用手摸了摸自己圆溜溜的肚子,子宫处立刻很给力的动了一下。 “姐姐,你变坏了,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说谎,现在的你,竟然也学会说谎了。 竟然敢诓妹妹,打妹妹耳光,还骗妹妹肚子里,不是孩子,真是可恶。” 颜婷凤眸微挑,心中暗道,不耐地挥了挥手,打发走了所有太医,像是自言自语: “姐姐,你到底是何意?是怕妹妹成为“凤鸣九天”之人吗? 当年“古医族”传言,我们姐妹二人当中必有一个“凤命”,一个“灾星”。 如今妹妹我身怀龙嗣,又很得皇上欢心。皇后死了,刘常在虽然活着,可皇上仿佛并不在意她。 若在意,便不会明知道,妹妹我陷害她,还让她到天牢受罪。 以眼前的形式,只要妹妹我为皇上产下皇子,便可以母凭子贵,坐上皇后宝座。 可你却这个时候造谣说,妹妹肚子里不是孩子?你居心何在?” 颜婷说到这里,貌是想了一会,仿佛想明白了一般,接着说道: “妹妹明白了,皇后之位谁不想要,姐姐肯定也想要,不想被人骂做灾星。 可偏偏敬宣王他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对皇位没有野心,于是你便撺掇他,查先帝的死,说的冠冕堂皇,是替父亲申冤,其实你就是想让敬宣王发现先帝的死,有异。 你好借此,劝说他谋反,你的心思真是太歹毒了。为此还胡说八道,说妹妹肚子里的不是孩子,姐姐你假仁假义,真是让妹妹刮目相看,可敬宣王他偏偏就吃你这一套……” 颜婷凤眸寒光乍现,纤长的手指,紧了又紧。 相比颜婷的愤怒,善良的颜玉,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敬宣王府里”。 厉正南俩天俩夜没有睡觉,第一天,因为等孩子的消息,一夜未眠。 而第二天,又紧接着出了皇后被杀之事,早上便贪睡了一些,一觉醒来,竟然发现颜玉不见了,他猛地坐了起来,开始着衣大喊: “来人,快来人……” 追风走了进来,向厉正南询问: “王爷,可是有事吩咐?” 厉正南:“……” 王妃呢? “王妃拿了王爷腰牌,说有事要进宫找颜夫人。” 追风如实禀报。 厉正南:“你怎么不拦着?” “王爷,难道不知道此事?属下还以为王妃同王爷说过,所以王爷才会把腰牌,交给王妃,便没有多加阻扰,派人将王妃送了过去……” 追风一脸疑惑地说着,厉正南抬了抬手,恨不得给追风一下,终没有下去手,喝了一声: “赶紧背马,本王要亲自进宫,接王妃回府。” “是。” 追风自知有错,不敢耽搁,转身准备出去,却见颜玉如同丢魂似的,走了进来。 “王妃,你回来了?” 颜玉仿佛没有听到般,绕过追风,向一处桌子走去,那里有一堆的医书,堆的高高的,是上次去“古医族”,搬回来的。 厉正南知道颜玉念旧,便没有让人动她的东西,任由她将书堆放在那边。 眼看着颜玉一本又一本翻着医书,厉正南疑惑地望了一眼追风,见其摇头,只能上前一步,再次询问: “玉儿,你在找什么?” 颜玉没有回答,因为厉正南有多恨颜婷,她是知道的。 就连她自己也因为颜婷的所作所为,恨得咬牙,可俩人毕竟是血亲,让她就这般看着颜婷死,她做不到。 颜玉翻找了很久,直到一声惊喜的声音响起,厉正南蹙眉扫了一眼,却没有看明白。 只见上面画了一个女人,肚子高高隆起,下面却是密密麻麻的中药名。 “这是什么?” 厉正南再问。 颜玉抬眸,清丽嗓音说道: “王爷能不能麻烦你一点事。” 厉正南:“说来听听,只要本王能办到。” “一会我开个药方,麻烦王爷给……” “颜婷”俩字,卡在颜玉喉咙里,颜婷的所作所为已经达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她不知道厉正南会不会帮她。 “王妃,你不会是打算给颜夫人开安胎药吧!那个女人十恶不赦,要是能难产而死,恐怕天下人都该拍手叫好……” 追风心直口快,忍不住说道。 因为他也看到了书上画的孕妇了。 “追风……” 厉正南沉声喝了一句,追风退后,可脸色的表情,明显就是不服。 厉正南双拳攥紧,片刻之后说道: “你开吧!本王安排人,给她送去。” 颜玉眼眶微红,感激地望了一眼厉正南: “你不恨她吗?她做了那么多恶事。” “恨,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她杀了本王的拜把兄弟,本王每天都在想,让她怎么个死法,才能解本王心头之恨。 可她毕竟是你的妹妹,本王想,若不让你管她,也许你心里会不舒服,所以……” 厉正南的体谅,让颜玉感动不已,她抬头终说了实话: “阿婷她恐怕活不了太久,她肚子里长了一个很大的瘤,那个瘤已经大到将她的肚子都给撑了起来,让她误以为自己怀孕了。若不能将她体内的那个瘤打掉,恐怕她会爆体而亡。” 厉正南:“……” 你是说颜婷那个女人没有怀孕?她肚子里是长了一个瘤? “若我的诊断无误,应该是的。” 颜玉有些忧伤地说着。 血脉相连,即便颜婷做了太多错事,可颜玉依旧有些于心不忍。 “哈哈……真是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追风忍不住大笑,厉正南沉声咳嗽一声,追风这才捂住嘴: “抱歉,没忍住。” “对不起,玉儿,本王替追风向你道歉。你的心情,本王理解,就像皇上。 明知道他不是一个明君,明知道他不是表面这般和蔼,明知道他也许说了很多谎,本王不该再信他。 可昨个看到他吐血,本王依旧很心急。 他说皇后娘娘不是他杀的,本王依旧想要相信他。”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你开吧!本王立即着人给她送去。不过本王必须提醒你,现在本王的妥协,并不代表以后会原谅她,即便她的病医好了,想杀她的时候,本王依旧不会手软。” 颜玉朱唇紧咬,片刻之后点头,心情有些低落地走到桌子旁,很认真地写下了一个处方,双手递给厉正南: “有劳王爷了。” 厉正南接过处方之后,递给追风: “你快马加鞭给颜夫人送过去,不得有误,确保此药方,务必交到颜夫人之手。” 追风:“……” 属下不去,那个女人…… “该死”俩字,卡在追风喉咙里,可待看到颜玉眼眶里,朦胧中带着雾气时,追风额首: “属下送去便是。” 追风走后,厉正南刚想宽慰俩声,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报,王爷,我们的人在城外断崖,发现一个山洞。” 云起快步走了进来。 “山洞?在什么地方?” 厉正南急忙询问。 “就在小世子、小格格落崖之处的半山腰。” “快,背马,本王过去瞧瞧。” 厉正南听闻大喜,他觉得俩个孩子很可能藏身在那个山洞里。 颜玉:“王爷,我们的孩子会藏身在那里吗?” 厉正南摇头: “有没有可能,得瞧过才知道。俩位“暗卫堂”兄弟,说俩个孩子跳崖之前冲着他们做鬼脸,便说明他们很清楚自己死不了。 如今断崖出现山洞,便可以解释他们的行为。” “王爷可否带上我一并去看看?,我也想第一时间看见孩子。” 颜玉听闻,上前一把抱住厉正南手臂,恳求着。 夏末衣衫单薄,颜玉的体温立刻传遍厉正南全身,让他全身一僵。 望着手臂上抱的很紧的娇臂,厉正南喉咙滚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仿佛与颜玉的距离近了一些。 “可以。不过为了赶时间,我们可能坐不了马车,只能骑马。 本王实在是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厉正南磁性的声音说着。 “我可以。” 颜玉几乎想也没想便说道。 “好,那一起走吧!” 厉正南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颜玉的小手,俩人相携向外走去。 望着俩人交错的手,颜玉脸瑕微红,手心暖暖的如同曼陀罗的滋味,顺着手臂蔓延到心脾,此时的她,只希望快些找到孩子,一家人团聚。 第三百零五章一场腥风血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南朝侯府。” “阿如,你真行,怪不得当初父亲执意要让你世袭爵位,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因。 父亲说,南朝侯府只有到你的手里,才能长存,一点都没有错。 父亲死后,下人们拿走了府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当时我以为,我们“南朝侯”府,完了。 是你用计,将下人们拿走的东西,又讨了回来。 才让我们南朝侯府的人,不至于饿死。 还有南方雨水过多,粮食减产过半,也是你,想到用蘑菇来换银子?才让我们南方百姓有了今天的安居乐业。” 南朝侯康明年的二儿子康慈,望着库房一箱又一箱的银子,满是崇拜地望着正在清点库存的阿如,喋喋不休地说着。 说到这里,顿了片刻,像是好奇询问: “阿如,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的?” 听到康慈的询问,阿如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红红的小嘴唇紧咬,本来褶褶生辉的小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 “是娘亲,以前我们兄弟四人,跟着娘亲走南闯北的时候,有时娘亲将手里的银两,施舍给了需要帮助的人,我们便没有了吃食。 每逢下雨,娘亲便会带着我们兄弟四人,到山上采蘑菇,当时我们抱怨娘亲,为什么总是光想到别人,不想着我们。 娘亲便说,谁说不想着你们了,你们不要以为这野蘑菇不好,我可告诉你们,这可是一般人,吃不到的。 它不但可以提高机体免疫力,还含有许多微量元素,比如锌、硒、锰,等微量元素,有利于增进身体素质。 而且它还有很多药用价值比如祛风散寒、活血通络、舒筋止痛等等。 这些蘑菇对于有的地方的人来说,可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 所以娘亲对你们很好哦!是希望你们能够有一个好的身体,才会带你们采野蘑菇吃……” 喋喋的小奶音,述说着往事,眼眸里泛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尽显对颜玉的思念。 也许是看到阿如伤感,康慈有些歉意: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提起你的伤心往事。” 阿如摇头: “康慈哥哥,你不了解娘亲,娘亲她真的是一个极好的人,以前我们游历各国,娘亲每次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总是会慷慨解囊,导致娘亲手里的银子,永远都不够花。 以前我们也曾抱怨过,甚至私下里说过娘亲傻,可后来见到被娘亲帮助的人,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们又觉得娘亲做了一件很伟大,很了不起的事。” 说着,说着,阿如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康慈哥哥,可我真的好想娘亲,呜呜……” 面对痛哭流涕的阿如,不怎么会表达的康慈,有些手足无措,他只能上前一步,抱住阿如,轻拍他的后背,安抚: “阿如,乖,别哭了,都是二哥不好,不会说话,惹你伤心了……” 康慈还从来没有见过阿如如此伤心,即便父母死后,府上的银子被下人们洗劫一空,“南朝侯府”面临倒闭,阿如都咬牙撑了下来。 如今望着哭的伤心欲绝的阿如,康慈心中百味杂陈。 说起康慈,值得一提的是,康明年的夫人苗氏因为康明年留下遗言,让阿如继承爵位,吃味,将还没有咽气的康明年杀死。 让康慈倍受打击,在康慈看来,是阿如的到来,才毁了他原本温馨的家。 他原来有一个疼他的大哥,康仁。 父亲康明年,还有母亲苗氏,也是夫妻恩爱。 自从颜玉带着阿如等人来到府上,一切都变了味。 自己的父亲康明年,以为颜玉是他的女人,对颜玉呵护备至,惹得自己母亲苗氏,还有大哥康仁妒恨。 后来康仁在杀阿如的时候,被阿如的弓弩剑,反弹致死。 而母亲也因为杀了父亲康明年,又想杀阿如的时候,被阿威一剑刺死。 在康慈看来,这个家已经完了,父亲没了,大哥康仁死了,母亲也不在了。 从来没有主见的他,选择了装疯卖傻,但他对阿如的恨,却一天都没有停止,他在寻找时机报仇。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阿如对他却是呵护备至,无微不至。 因为疯癫的缘故,下人们对他多有嫌弃,甚至是鄙夷,讨厌。 可阿如却时刻提醒下人,自己是他的二哥,不允许下人欺负自己。 有时康慈将饭故意打洒,阿如也总是不厌其烦的吩咐下人去重新做一份,甚至有时还会亲自动手,养尊处优惯了的康慈,没有想到阿如小小年纪,居然会做饭,诧异极了,心中不由暗想,是怎样的环境下长大的阿如,六岁居然会做饭。 阿如怕下人亏待康慈,总是亲自给康慈喂饭。不厌其烦,如同哄孩子般喂着,即便康慈发脾气。 每次康慈吃进去,阿如都会很开心,告诉康慈,让他别怕,说会替父亲照顾好他。 想到这些,康慈有些愧疚,他低头望着正在自己怀里抽噎的阿如,内心升起一丝保护欲: “这是他的弟弟,唯一的亲人。” 回忆往昔,康慈也是眼眶微红,阿如幼小的肩膀,扛起了摇摇欲坠的“南朝侯”府。 父亲死后,朝廷派来了御史中丞司空见。 从在门口宣读圣旨的那一刻,康慈便知道皇上想将“南朝侯府”收回,可他不敢反抗,只能以傻子的样子,发了一通脾气,因为他害怕惹朝廷不满,朝廷将他给杀了,将“南朝侯”府,给灭了。 可阿如不同,他很霸气的驳了司空见的话,告诉司空见,他不想做傀儡,南朝侯府是他们的家,司空见只是外人。 虽然康慈没说什么,却暗中对阿如竖起了大拇指。 控制司空见,收买军营将领的心,以及设计让地方官员,护着他们“南朝侯”府。 桩桩件件都让康慈眼前一亮。 虽然他对阿如恨得咬牙,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可他不会傻的希望朝廷收回“南朝侯”府,“南朝侯”府是他们的家,是父亲一生的心血。 一旦被朝廷收回,他们“南朝侯”府众人,必将成为街头乞丐,无人再尊重他们。甚至有可能成为过街老鼠,因为朝廷容不下他们。 康慈虽没主见,可也明白这个道理。 眼见“南朝侯”府,步上了正规,康慈再起杀心。 南方雨水过多,粮食减产过半,百姓苦不堪言,阿如提议到山上采蘑菇到各国,州、县、市售卖。说蘑菇不但营养丰富,还有药用价值。 召集人手到山上采蘑菇,康慈一见机会来了,便提前踩点,寻了一个狩猎的洞穴,在上面铺了一些稻草,将阿如给哄骗了过去,想让阿如掉进狩猎洞穴,叫天不应,活活饿死他,亦或是摔死他。 不知道是不是连上天也看不惯他的无耻行为,就在阿如掉进洞穴的那一刻,树上一条毒蛇,一下子跳到了康慈的脖子上,康慈被惊了一跳,随后也掉进洞穴。 刚下过雨,地面湿润,俩人虽然都无大碍,可康慈却被毒蛇咬伤,之后陷入昏迷。 是阿如不顾自身安危,帮他吸出毒汁,救了他一命。 为此阿如昏迷了好几天,要不是阿如在昏迷之前,用弓弩剑向上空射了几剑,让阿威及时发现了他们的位置,恐怕他与阿如都要饿死在那个狩猎的洞里。 人心都是肉长的,阿如用他的真心,换回了康慈对他的谅解,康慈主动坦诚自己乃是装疯。 兄弟二人也因此冰释前嫌,阿如本想将掌家权交给康慈,可康慈却很清楚,若自己掌家,恐怕做不到阿如现在的成就,推掉了,并表示他会一直支持阿如。 想到这一切,康慈抬眸望着库房里,一箱箱银子,心中感慨万千: “若当初父亲将“南朝侯”府交给自己,恐怕这个家,早就被朝廷收回去了,亦或是败光了。 因为他只会花钱,却不懂得挣钱。 为此康慈收了收臂膀,将阿如抱得更紧了。 “康慈哥哥,若有一天你见到娘亲,还会恨她吗?” 就在此时,阿如稚嫩的声音响起。 康慈:“……” 他还没有来的及回答,便听阿如更咽的声音又起: “呜呜……也许……也许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呜呜……”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可以。” 康慈手慢脚乱急忙安抚。 “小侯爷,小侯爷,京城来信了。”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阿威跑了进来。 “阿威叔叔说,京城来信了?是不是娘亲给我来的信?” 阿如一听,急忙从康慈怀里回眸,兴奋地说着,从阿威手里一把抢过一张纸条,扫了一眼: “是干爹,干爹写的,我认识干爹的字迹。” 阿如清脆的声音说着,逐字、逐句看着手里那张字条。 阿如虽小,但很刻苦,识得不少字了,所以字条上的字,他都认识。 “小侯爷,敬宣王可是有什么指示?” 阿威在一旁好奇询问。 阿如:“干爹约我与康慈哥哥十五月圆之夜,去京城与娘亲团聚,说娘亲想我了。” “十五月圆,那岂不是快了?” 康慈插嘴说了一句。 “等等,小侯爷,这不对啊!四方诸侯若进京, 必须要有皇上首肯,如今皇上都没有下旨,敬宣王让你进京,不会是想要谋反吧!” 阿威蹙了蹙眉。 “谋反,就谋反,我早就看那狗皇帝不顺眼了,若能让干爹做皇帝,有何不可?” 阿如稚嫩的声音,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阿威吓坏了,急忙捂住他的嘴,呵斥: “小侯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是要掉脑袋的。” “阿威,你赶紧放开阿如,本少爷觉得阿如说的没错,那狗皇帝早就该杀了,简直昏庸无道。 当年我们父亲为他浴血奋战,打下了夏邑国这片天,让他做了皇帝。 说好了与我们的父亲八拜结交,结果狗皇帝却出尔反尔,处处猜忌,最后竟然还让他的女人颜婷,杀了我们的父亲。这口气我早就咽不下了。” 如今的康慈,唯阿如马首是瞻,愤愤不平地说着。 阿如重重点头: “没错,说是那个女人自主主张,谁会信?他在那个女人杀了父亲之后,非但没有治罪,还将她纳入后宫,这口气,我也咽不下。 这趟京城之行,即便干爹没有谋反之意,我也要撺掇他谋反,我要让干爹做皇帝,娘亲做皇后,不要那个昏君为帝。” 阿威:“小侯爷,求求你了,闭嘴吧!这谋反之言,岂是能挂在嘴边的?” “阿如说的没错,二哥支持你,你放心,过段时间,二哥陪你一同进京,我们劝敬宣王谋反,告诉他,我们南朝侯府站在他那边。” 康慈鼓励地拍了拍阿如幼小肩膀。 阿威望着兄弟情深的俩人,一脸无奈,他不知道该为前主子康明年感到欣慰,还是为夏邑国未来感到担忧。 若敬宣王厉正南谋反,恐怕夏邑国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第三百零六章我不该进京吗? 与此同时,西昌候侯府,也收到了一张同样的字条。 这天,盛天一正陪着阿祥练剑,一个下人走了过来。 “报,小侯爷,京城信件。” 一听“京城”俩字,阿如瞬间虚晃一枪,飞向那个下人。 “给我,一定是干爹与娘亲写的。” 阿祥清脆的声音说着。 盛天一收剑入鞘,有些宠溺般打趣: “瞧把你高兴的,不就是一个假爹、假娘吗?至于吗?” 阿祥一听,立刻撅起小嘴,不高兴了: “天一哥哥,我不许你如此说我干爹与娘亲,他们都是极好的人,你之所以不喜欢他们,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们。 我手里的宝剑,是干爹向皇上为我讨得。 我是娘亲养大的,娘亲不管对谁,都很友善,对我们兄弟四个,更是照顾有加。 冬天的时候,我们四个兄弟的脚,总是冻的冰凉,娘亲总让我们将脚,放在她的身上,直到暖和过来。 很小的时候,我们几个体质不好,总是感冒,娘亲昼夜不息照顾我们,给我们熬姜汤,亲手给我们喂药,一遍又一遍给我们擦拭身体,别人一个孩子,都手忙脚乱,娘亲却要照顾我们四人。 为了让我们不饿肚子,她白天还要给人看诊……” 说起颜玉,阿祥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流淌于顺滑的小脸庞上,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惹人心痛,盛天一慌了: “喂!你别哭啊!哥哥也就随口一说,没说他们不好。” “呜呜……天一哥哥,我好想娘亲,呜呜……” 盛天一话音刚落,阿祥不顾看手里的纸条,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盛天一:“……” 他心痛地望着怀里痛哭的弟弟,恨不得抽自己俩巴掌,自己什么玩笑不好开,怎么开厉正南与颜玉的玩笑,惹得阿祥这般伤心。 自从父亲盛怀玉死了之后,便是他们俩人相依为命,阿祥乖巧懂事,不光下人们喜欢他,自己也疼惜的要命。 父亲死后,当今皇上厉正深派了王长史来,想让他取代他们兄弟二人,占领“西昌候”府。 后来因为西凌国来犯,王长史急功近利,错误判断,导致丢失城池,他自己也被敌人俘虏。 是阿如设计带领将领突围,救了王长史,让王长史感恩戴德。 之后由敬宣王厉正南协助,将王长史的家眷,接到了西域,王长史心安定下来,与他们兄弟二人关系还算和谐。 后来西凌国又派人攻了几次城,全因阿祥精湛的派兵布阵战略,打了退堂鼓。 为此西域将领将阿祥捧若手心宝,都说他父亲西昌候盛怀玉后继有人了。 就连他也对阿祥这个兄弟,也高看一眼,觉得“西昌候”府,落到阿祥手里,没有错。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你干爹、干娘给你来信了吗?说不定也是想你了,打算来西域看你,赶紧看看吧!” 见阿祥哭的越发伤心,盛天一心痛的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转移话题。 “对!一定是。” 阿祥瞬间破涕为笑,抬起手,展开了手里的字条,只扫了一眼,瞬间跳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干爹让我们中秋月圆之夜,到京城与娘亲团聚……” 盛天一:“……” “皇上同意了?” 他一边询问,一边从阿祥手里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立刻蹙起了眉头。 纸条短短一行字,只说王妃想阿祥了,让他们兄弟二人,中秋月圆之夜,赶赴京城吃团圆饭。 盛天一毕竟是个成年人了,懂得相比阿祥要多的多,可看到阿祥兴奋的表情,盛天一终究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口。 阿祥太开心了,他好久没有看到娘亲了,虽然明知道颜玉不是自己娘亲,可他毕竟是颜玉养大的,而自己的娘亲,从未出现过,他派人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 在阿祥心中,还是将颜玉视为娘亲的,他一脸期待地询问: “天一哥哥,你会陪我去的,是吗?” 盛天一:“……” 他刚想说点什么,可看到阿祥眼眸里泛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终咽了下去。 “当然,不管阿祥去哪里,哥哥都会陪着你,不过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安排好一切。别让我们西域出事才好。” 盛天一低沉的声音说道。 阿祥重重点了点小脑袋: “嗯!听天一哥哥的,我就知道天一哥哥最疼阿祥了。” 糯糯的小奶音,甜甜说着,整个人如同一个乖顺的小猫咪般,扑进了盛天一怀里,让盛天一心中暖暖,不由心中暗道: “只要阿祥开心,冒险进京一趟,又何妨?” 盛天一的担忧,并不是多余,东越侯府,阿吉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来自京城信件。 这天,阿吉一如往常般拿着东越侯李元尊留下来的琴谱,弹奏着曲目。 身后大夫人董氏的女儿李笑云,三夫人裴氏的女儿李如梦,正为他扇着扇子。 阿吉一首宛如四面埋伏的曲目奏起,本来普普通通的琴,瞬间发出一支支宛如银针似的利箭,向四周喷射而出。 “哇!好厉害,阿吉,你太棒了,姐姐真为你感到骄傲。” “那是,我们家的阿吉,就是厉害,怪不得父亲一定要把这“九霄月环琴”送给阿吉,原来是早有先见之明。” 李笑云与李如梦几乎同时出声,一脸崇拜地望着正在弹琴的末弟阿吉说道。 “咳!大姐,二姐,你们就别在夸阿吉了,阿吉好笨,始终不得要领。 你们看这些利箭,根本就飞不了多远,这个样子,怎能当武器?我想先辈们应该更加厉害,可我就是这般无用。” 阿吉糯糯的小奶音,让李笑云和李如梦好心痛,俩人放下扇子,刚想说点啥,安慰阿吉,却被远处另外一个声音取代: “谁敢说我家阿吉无用,德哥第一个饶不了他。” 是六夫人儿子李德,经历一场生死,李德对阿吉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东越侯李元尊死后,皇上厉正深派检查史墨磊,来“东越侯”府,想让他执掌“东越侯”府的一切,急功近利的他,一来,便给东越侯众人下了毒。 得亏阿吉找来了“北冰侯府”的阿意,才救了众人一命,为此东越侯府众人,将阿吉简直奉若手心之宝,加上阿吉讨喜,哥哥长、哥哥短,姐姐、姐姐地叫着,众人更加欢喜。 尤其曾经最讨厌阿吉的李德,更是每天换着花样的收集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给阿吉。 听到李德的声音,众人抬眸,只见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盘子,盘子上有一些糕点,阿吉兴奋大叫: “德哥哥,你又给我拿什么好吃的了?” “你猜?” 李德卖着关子。 “玫瑰饼?” 李德摇了摇头。 “桂花糕?” 阿吉再猜。 李德又一次摇头。 “那是什么?” 阿吉好奇询问。 “是“雪花酥”,我听大哥说,你喜欢吃雪花酥,便到处打听,终于在城外百里一个乡镇,打听到了一家做“雪花酥”的店,便快马给你寻来了。” 李德说着,上前将雪花酥端到阿吉面前。 阿吉呆呆望着,发了好一会呆,最后眼泪吧嗒吧嗒向下流淌。 “喂!你小子怎么哭了?要是不喜欢,德哥便丢了它,便是。” 李德有些粗矿的声音,焦急说着。 阿吉却一把夺过,更咽说道: “呜呜……谁……谁说我不喜欢,呜呜……” 说完,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随后“哇……”的一声,哭了。 “该死的李德,谁让你欺负阿吉了,他可是我们“东越侯”府的希望,你敢欺负他,信不信我揍你?” 远处再次传来一个低沉而愤怒的声音,是二夫人谢氏的儿子李松。 李德:“……” 谁欺负阿吉了?我没有? “没有,他怎么哭了?” 李松一脸不相信似的反问着。 阿吉:“……” 二哥,德哥哥没有欺负我,你别凶他。 “听到没有,你可不能冤枉我。” 李德高昂着头,示威似的冲着李松说道。 “最好不是你。” 李松挥了挥拳头,之后疑惑地望着阿吉询问: “阿吉,你告诉二哥,到底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说出来,二哥给你出气。” “对!阿吉你到底为什么哭,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李德可要被冤枉死了。” 李德瞪了一眼李松,向阿吉询问。 阿吉:“……” 呜呜……我想娘亲了,呜呜……娘亲以前便经常给我们几个做“雪花酥”,呜呜…… 李松:“……” 李德:“……” 俩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此时,大公子李星,走了进来。 “阿吉,你的飞鸽传书。” 李星将一张纸条,递给阿吉。 之后疑惑地询问: “咦?你怎么哭了?” “没……没事,刚刚沙子飞进眼睛里了。” 懂事的阿吉,怕李星担心,急忙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泪,软糯的声音说道。 “是吗?” 李星有些怀疑,犀利的眼眸扫了一眼周围的兄弟姐妹,就怕他们欺负阿吉似的。 “太好了,干爹约我们一起进京。我终于可以看到娘亲了。” 就在此时,响起了阿吉兴奋的声音。 “敬宣王约我们一起进京?” 李德蹙眉,他对敬宣王厉正南有些打怵。 毕竟厉正南曾因为他打算烧死颜玉与阿如时,教训过他。 李松:“皇上同意了吗?” 李星:“阿吉,能将纸条,给大哥看看吗?” 阿吉听话地将纸条递给李星,李星垂眸扫了一眼: “这张纸条,太过草率,会不会是假的?” “不可能,我认识干爹的字,这就是干爹写的,一定是娘亲想我了,所以才让干爹写的。” 阿吉肯定说着,天知道他有多想他们的娘亲颜玉。 如今终于有了京城的消息,阿吉不愿意接受这张纸条是假的。 “可……阿吉,你想想,敬宣王为什么要让我们一起进京? 他若只是想你,招你进京,不就得了?为什么要强调让我们所有人陪着你,一起进京?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们东越不需要留下人镇守?” 李星还算理性,他提出一个又一个质问。 阿吉琉璃般的眼眸,瞬间又滚落了几滴泪水,更咽的声音询问: “呜呜……大哥是说,我不该进京吗?可我真的好想娘亲啊?呜呜……” 第三百零七章血魔之毒解了? 望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阿吉,李星软下心肠: “好了,好了,大哥也没有说,不让你进京啊!” 说到这里,李星叹了一口气: “这样,离月圆之夜,还有一段时间,大哥好好安排一下,陪你进京即可。” 不过大哥可先声明,我们东越,必须有人镇守,以备不时之需。 不能所有兄弟姐妹都陪你去,皇上一直对我们东越,虎视眈眈,你也是知道的。 要是有个万一,我们也能提防一些,你说是吗?” 阿吉眨了眨晶莹剔透的小眼睛,重重点了点小脑袋: “大哥所言甚是,阿吉听大哥的。” 想到可以见到自己娘亲了,阿吉心中的甜蜜可想而知,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北冰侯府的阿意,正跟几个教习师傅练武。 以前的他贪玩,除了研究毒以外,对别的东西,都不是太感兴趣。 可自从他父亲北冰侯刘正一死了之后,皇上厉正深派了张御史来,想架空北冰侯府。 张御史心思歹毒,一来便直接给北冰侯府众人下了毒。 好在阿意精通毒性,反将一军,给张御史下了毒。 为此他在北冰侯府的地位,也是蒸蒸日上。 只是通过这件事,让他意识到了危机,觉得自己太弱了,必须提升自己,如此将来才能保护家人,保护身边他想要保护的人。 于是便托大夫人耿氏,在外面寻了几个教习师傅,每天睡四五个时辰,没日没夜练功,提升自己。 “阿意,你已经练了五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吧!” 远处传来一个慈祥,而温和的声音。 阿意急忙收剑入鞘,甜甜唤了一声: “二娘,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正一的二夫人炳氏,本来尖酸刻薄的炳氏,经历一场生死,对阿意感恩戴德,嫣然成了一个慈母。 “阿意,你看,二娘给你做了什么?” 炳氏献宝似的指了指一旁的丫鬟,那名丫鬟机灵地说着: “小少爷有所不知,二夫人听说你想敬宣王妃了,特意大清早便起来忙活,给你做了这“雪花酥”,你快尝一尝。” “就是这丫头多嘴。” 二夫人炳氏假意训斥身旁的小丫鬟,片刻之后又忍不住自己说道: “二娘听阿意说,以前你与敬宣王妃在京城居住的时候,她便经常给你做雪花酥,便着下人打听了做法,亲自给你做了一份,阿意尝一尝,不知道有没有敬宣王妃做的好吃?” 炳氏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锦帕,宠溺地为其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阿意呆呆望着托盘上的“雪花酥”,耳边响起颜玉温柔如水般的声音: “四只小馋猫,赶紧来吃娘亲做的“雪花酥”,又香又甜,但可不能贪吃,吃多了,会牙痛哦!” 阿意眼眶微红,红如樱桃般的小嘴唇,紧咬了一下,软糯的声音说了一句: “谢谢,二娘。” “傻孩子,谢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快些尝尝,敬宣王妃做的可是这个味?若有哪里不对,二娘再改进一下,直到做到你满意。 如此等你想敬宣王妃的时候,二娘便给你做。” 二夫人炳氏用俩只纤长的手指,夹着一块“雪花酥”,递到阿意面前,温柔说道。 阿意小粉拳握了又握,仿佛犹豫了片刻,终抬起手,从炳氏手里接过一块,刚咬了一口,突然: “哇……” 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喂!小宝贝,怎么哭了,是不是二娘做的太难吃了?都是二娘不好,笨手笨脚,没有敬宣王妃做的好。” 炳氏急忙拿着锦帕,为阿意擦拭了如同泛滥洪水般的泪,愧疚说着 阿意却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更咽着: “呜呜……二娘,你别对阿意这么好,如此,阿意便更想娘亲的,因为你与阿意娘亲好像。 她也总这般温柔,呜呜……” 一听阿意的话,炳氏总算舒了一口气: “傻孩子,你可是老爷的孩子,如今老爷不在了,二娘自然要替他照顾好你,如此也能告慰老爷在天之灵。 以后啊!你就把二娘当成你亲娘,想吃什么便对二娘说,二娘给你做。” “呦!妹妹什么时候如此喜欢阿意了?我记得以前妹妹可是最讨厌阿意的。” 就在此时,又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向这边走来。 “大娘,好。” 阿意乖顺唤了一声。 “呦!小宝贝怎么哭过了?谁惹我们家的小宝贝了?” 大夫人耿氏也是心痛的紧,急忙上前将阿意揽在怀里询问。 “姐姐还说我,那你还不是一样将阿意当成手心宝?难不成光准你对阿意献殷勤,不准妹妹我关心一下他?” 面对耿氏,二夫人炳氏,再次恢复了以前尖酸刻薄的样子。 “本夫人以前对阿意也不错,可不像某人,恨不得弄死他似的。如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着实让人受不了”。 耿氏也不示弱。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难道姐姐还能一生不犯错误? 不要总揪着那么一点糊涂事,便耿耿于怀,如此姐姐的胸怀,是不是也太过狭隘了?” 二夫人炳氏揉了揉额头碎发,毫不客气地反驳着。 “你……” 眼见大夫人耿氏与二夫人炳氏又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阿意急忙挡在俩人中间,甜糯的声音说道: “大娘、二娘你们别再吵了,阿意知道,你们都是为了阿意好。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爹爹死了,我们还是一家人。 没有爹爹支撑,这个家本来就摇摇欲坠,从朝廷派张御史前来,便可以看出,朝廷有收回我们“北冰侯府”的狼子野心。 若我们再不团结,恐怕皇上寻得合适时机,早晚还是要对我们动手的。 到那时“北冰侯府”保不住,爹爹戎马一生的功绩,便成了泡影,过不了几年,便会被人遗忘。 而我们也将成为街头乞丐,甚至有可能会被朝廷赶尽杀绝。 你们想想爹爹他是怎么死的?” “老爷他不是被与敬宣王妃长的一样的那个妖女颜婷,杀死的吗?” 提起这个,二夫人炳氏,眼眸里是蚀骨灼心的恨,要让她看到那个女人,她非掐死他不可。 “是,那二娘可知道那个女人,她如今身在何处?” 炳氏:“……” 她疑惑地眼神,望着阿意。 大夫人耿氏开口: “皇宫,她如今是皇上的妃子,颜夫人。” 四方诸侯在京城都有自己的耳目,消息也是知道一些的。 “什么?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是皇上的妃子?” 作为北冰侯府的二夫人炳氏,消息相对的不那么灵通,因为她只注重打扮,以前想着花样的勾引北冰侯府刘正一。 如今刘正一死了,自从阿意救了她,她便一门心思想着,怎样逗阿意开心,因为她现在看阿意,怎么看,怎么可爱。 而且阿意身上还有刘正一的影像,也可以弥补她对刘正一的思念。 以前刘正一活着的时候,炳氏想的都是银子,地位。如今不在了,她才体会到“一日夫妻百日恩。” 心中对刘正一充满思念。阿意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刘正一,所以炳氏对阿意才会如此好,甚至好过自己的孩子。 好在自己的孩子,也喜欢阿意,才不至于吃味。 “对不起妹妹,刚刚是姐姐说话冲了一些,阿意说的没错,我们才是一家人,如今老爷不在了,我们更要团结,相互扶持,毕竟未来还有几十年的路程。我们不应该总是吵架。” 也许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大夫人耿氏率先拉过耿氏的手,示好着。 “哈哈……” 炳氏尴尬笑了笑: “其实我知道,刚刚姐姐也只是同妹妹开玩笑的,只不过妹妹这张嘴,姐姐也是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一时半会还真改不了。 如今老爷都不在了,我们还有什么好争的? 现在妹妹只希望我们“北冰侯府”众人,能够平平安安。” “嗯!平平安安,阿意也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所以我要好好练功,保护你们,如此等我百年之后,才有脸见爹爹。” 阿意软糯的声音,语出惊人地说着,惹得耿氏与炳氏大笑: “哈哈……” “臭小子,你才六岁,说什么百年之后。” 二夫人炳氏弹了一下阿意脑门打趣。 “对了,阿意,大娘收到了一封你的“飞鸽传书”。” “我的?谁会给我写的信?” 阿意好奇询问。 耿氏:“好像是京城来的。” “呦!莫不是敬宣王妃写的?刚刚阿意还说想敬宣王妃了,便收到来自京城的信件,真是母子连心啊!” 炳氏心直口快地说着,耿氏却推了她一把。 炳氏急忙捂住嘴: “瞧我这记性,竟然忘记了,敬宣王妃不是阿意的亲生娘亲。 那个真儿姑娘才是,只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阿意仿佛并没有听到炳氏的话,小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他也希望是颜玉给他写的信。 阿意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娘亲真儿,一直将颜玉当成亲生娘亲,毕竟是颜玉养大了他。 “是干爹,干爹约我的兄弟姐妹们,中秋月圆之夜一起进京。” 阿意兴奋大叫。 耿氏蹙眉:“阿意的兄弟姐妹?那岂不是我们北冰侯府的少爷小姐们?” “姐姐这不是废话吗?阿意的兄弟姐妹,自然是我与姐姐的孩子啊!” 炳氏再次插嘴。 “敬宣王为什么要约你我的孩子进京?若想阿意了,只宣阿意不就得了?” 耿氏疑惑询问。 “瞧姐姐说的这叫什么话?敬宣王宣我们的孩子进京,有什么不对? 他与我们家老爷乃是拜把兄弟,如今老爷不在了,他替老爷照顾我们孤儿寡母,也是应该的。 说不定是想见一眼,联络感情。 另外阿意这么小,从北方到京城,旅途遥远,许是打算让他们与阿意做个伴,也是有可能。” 炳氏理所当然地说着。 耿氏点头: “听你这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 相比炳氏与耿氏单纯的想法,阿意倒是小眉头紧皱,自语了一句: “难道干爹的“血魔之毒”解了?” 第三百零八章烧死他们 “阿意?你在说什么?什么“血魔之毒?”” 耿氏听到阿意自言自语,不解询问。 阿意:“没什么。大娘、二娘,我有些累了,想下去休息了。” “都练了这么久的功,能不累吗?” 二夫人炳氏心痛地说着,一指与她一起来的下人,娇喝: “你送小侯爷回房休息。” “是。” 那个下人福了福身,阿意向耿氏与炳氏行了礼,随着下人向自己房间而去。 “阿意这孩子真是不错,勤奋刻苦,又懂礼貌。” “谁说不是,有时懂事的让人心痛,他才六岁,却已经能用他幼小肩膀,扛起北冰侯府的一切,老爷要是在天有灵,必然欣慰。” …… 身后耿氏与炳氏对着阿意翘起大拇指。 只是阿意却面色凝重,他研究毒,对于难解之毒,记忆深刻,他清楚地记得,去年“月圆之夜”,干爹厉正南发病时的可怕样子。 当时眼眸刺红,可以说六亲不认,逮谁杀谁,难道他的毒,解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约他们在中秋月圆之夜见面?难道娘亲治好了干爹厉正南的魔毒? 阿意心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疑问? 可当想到自己的娘亲颜玉,他仿佛瞬间放下心来: “娘亲医术那般厉害,干爹的魔毒,定然早就解了”。 阿意如此想着,眼眸里顿时有了喜悦,瞬间跳了起来,在自己床榻上打了一个滚,兴奋大叫: “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见到娘亲,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对于四个小家伙收到信一事,颜玉与厉正南全然不知。 颜玉并不是没有给四个小家伙写过信。 只是信件全被厉正南给偷偷扣了下来。 颜玉每次写完信,都会托厉正南给发出去,可厉正南却有自己的顾虑。 如今西方诸侯都死了,虽然四个小家伙聪慧,可毕竟只是六岁孩童。 以眼下他与皇上的紧张关系来看,厉正南怕他与颜玉的信件,给四个小家伙带去灭顶之灾,让多疑的皇上厉正深,怀疑他们勾结,所以能不联系,便不联系。 另外他在四方诸侯处,都安排了暗卫,若四个小家伙有任何危险,暗卫们都会给“暗卫堂”发信息。 为此厉正南对四个小家伙的事,可以说了如指掌,并不担心他们有危险。 “王爷,王妃,就是这里。” 断崖处,云起指了指一处半山腰,向厉正南与颜玉禀报着。 颜玉顺着他的手指,向下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气: “这山也太高了,深不见底,下面隐隐还有些雾气,好在今日是晴天,能见度还是有些的。” 想到自己的俩个孩子,便是从这里跳下去的,颜玉的心,不由揪了揪。 “你是说这半山腰的灌木丛后面是山洞?” 厉正南深邃如墨的眼眸仅扫了一眼之后询问。 “回禀王爷,是的。” 墨云说到这里,顿了顿,指了指厉正南与颜玉身后的一棵树: “这个山洞极为隐秘,我们“暗卫堂”的兄弟,一开始也没有发现。 只不过那天,兄弟们累了,便在王爷身后这棵树下,歇了一会,却意外发现了这个……” “勒痕?” 顺着云起的手,厉正南看到一棵树的底部,有几十条深浅不一的勒痕。 “没错,就是勒痕,这勒痕足有几十条,而且深浅不一,本就不正常,这显然不是一天俩天留下的。 如此一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勒痕?这不得不让我们的兄弟产生怀疑,便在此处,做了仔细排查,才发现这半山腰的山洞。” 云起如实禀报,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这么说,那天本王与王妃的孩子,是用绳子勾住这棵树,跳进了下面山洞?” “应该是的,否则没有办法解释小格格与小世子跳崖时,异于常人的举动。 如此高的山崖,一般人吓都吓坏了,小格格与小世子却还冲着我们的兄弟拌鬼脸,这说不过去。 另外就算小格格与小世子武功再高,这么高的山,跳下去,也得受伤,不是吗?可崖底却没有任何血迹。” 云起肯定说着,颜玉心急: “那还愣着干嘛?你们有没有准备绳子?我们赶紧下去找孩子吧!” 厉正南听闻,俩只厚实的大手,握住颜玉的肩膀: “玉儿,乖,你在这里等着本王,山洞里不知道有什么,本王不想让你下去冒险。” 颜玉听闻摇头: “不,我不要在这里等待,我也要进去寻找我的孩子。 另外我是医者,如同王爷所说,山洞里的凶险不可预料,万一……我也可以及时救治,不是吗?” 一路快马加鞭赶来,颜玉头上的发髻,被风吹散开来,如同瀑布般的青丝披散在肩膀上,看起来有些狼狈,琉璃般的眼睛里却透着莫名坚强与毫无妥协的固执。 厉正南宠溺般帮她扎了一个简单发髻,性感嘴唇轻启: “好。” 颜玉呆呆望着眼前的厉正南,俊美挺拔的身姿,如同墨染的黑发,剑眉星目,深邃的眼眸里如同繁星璀璨般,藏着她看不透的光芒。 “走吧!” 厉正南抬手在其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颜玉顿时有些尴尬,急忙转头向云起询问: “有绳子吗?” 云起:“王妃要绳子干什么?” 颜玉:“……” 下山啊!这么高的山,不用绳子,怎么下去? 云起听闻摇头。 颜玉蹙起好看的眉: “自己哪里说错了吗?” 就在此时,感觉到腰间一紧,低头望了一眼,只见厉正南结实的臂膀,环住了她的腰身,就在颜玉想要训斥的时候,却听厉正南性感的声音说道: “抱紧本王,别动。” 颜玉:“……” 虽然她并不知道厉正南想要干什么,可内心里,她还是相信厉正南的,如同被催眠般,娇臂环上厉正南的脖子。 厉正南双足一点,从崖顶飞跃而下,如同一只飞鸟般稳稳落在了灌木丛处的枝干上。 颜玉再一次望着厉正南发起了呆,眼眸里尽显对厉正南的崇拜,带着一丝曼陀罗兰般的爱意。 “玉儿,不会是被本王迷住了吧?” 耳边响起厉正南的调侃之声。 身后还有云起没忍住的笑声: “哈哈……” “谁,谁被你迷住了?” 颜玉结结巴巴,可红透的脸瑕,却骗不了人,好在此时已经进入了山洞,山洞漆黑一片,遮住了颜玉的羞涩。 “火把。” 厉正南望着深不见头的山洞,不顾调侃颜玉,沉声喝了一句。 “是。” 云起额首,指挥着一起进来的暗卫们,点着了火把。 众人顿时惊呼: “好大的山洞啊!” 山洞宽阔,寸草不生,上俩米,宽俩米,可以说是极具用心设计的一个山洞。 厉正南不由蹙眉: “不知何人设计这么一个隐秘的山洞,居心何在?” 颜玉本以为山洞会有危险,她还带了许多“雄黄粉”,看来排不上用场,这个山洞目前是没有什么危险。 一般山洞都是泥土所筑,阴暗潮湿,会滋生许多小虫子,比如蚂蚁、老鼠、蛇之类的。 可这个山洞不同,它居然是石头所筑,光滑如玉,颜玉放下心来,同时心中还有一些期待: “莫不是自己的俩个孩子,真的在这里居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京城四合院里,面具男子很快接到了厉正南的消息。 “报,公子,厉正南发现了我们进皇宫的暗道。” 面具男子:“什么?本公子费了这么多年打通的暗道,怎会被轻易发现?是谁暴露的?” “属下不知。” 黑衣人低垂着脑袋。 阿布挥了挥手,黑衣人退了出去。 “公子,需不需要属下带人去解决了他? 如今狗皇帝身中剧毒,厉正南身在山洞,我们只需要在洞口倒几桶火油,让刘公公将他房间出口处堵死,便可以活活烧死厉正南等人。 如此的话,公子也就不用等月圆之夜了。” 阿布见四下无人,上前拱手提议。 黑衣人优雅地端起茶杯,呷饮了一口,眼眸闪烁了一下,像是做了一番深思般放下茶盏说道: “飞鸽传书给刘公公,让他通知狗皇帝,让狗皇帝动手。 我们不能冒险,就算厉正南死了,还有四方诸侯的子嗣,终究是个隐患。 “斩草除根”才是硬道理,若狗皇帝的人,能够杀了厉正南,我们只需要等四方诸侯的子嗣,来给厉正南吊唁的时候,将其一网打尽。 若杀不了,我们便按原计划,等到月圆之夜,他们进京。 待厉正南魔毒发作,为我们所用,亲自解决他们”。 “公子深谋远虑,属下惭愧,这就前去飞鸽传书。” 阿布毕恭毕敬,转身踏步向外走去。 角落里一个娇小身影,眼眸里一抹异色。 直到面具男子也起身离开,她才蹑手蹑脚向自己的房间而去。 “魅影,魅影,你快起来。” 清冷而稚嫩的声音对着正在假寐的魅影,唤了俩声。 魅影豁然睁开眼睛,如水般的眼眸却是幽冷锐利。 “那个人恐怕要死了,公子想让狗皇帝在他进入那个山洞之后,放火烧死他。” 魅血眼眸里藏着一丝担忧,压低声音说道。 眼见月圆之夜越来越近,魅血每天都会偷偷去听面具男子的墙角,希望听到有关解“血魔之毒”的方法,好解她与魅影身上的“血魔之毒”。 魅影最近眼眸的异常,让魅血担忧,她觉得魅影的心,快要被魔毒侵蚀,迷失了自己。 想尽快找到解毒方法,救魅影。 “哪个人?” 魅影眼眸里带着一丝刺红询问。 魅血:“……” 算了,也许你巴不得他们死,我…… 魅血皓齿紧咬,欲言又止。 她没有魅影那般恨那俩人,只想问问他们,为何当初要遗弃他们兄妹二人,是他们兄妹二人,不够好吗? 可魅影不同,他一心想杀那俩人,若知道他们快要死了,恐怕会拍手叫好。 “是那对狗男女吗?” 就在魅血胡思乱想的时候,魅影冰冷的声音询问。 第三百零九章谁的嫌疑最大 魅影没等到魅血搭话,依然猜到了大概,提起自己的宝剑,稚嫩而幽冷的声音,喝了一声: “给我打掩护,我去去便回。” “你去哪里?” 魅血急忙伸出小手,拦截询问。 魅影握剑的小手紧了紧,稚嫩而冷酷的声音说道: “去将他引出来,他的确该死,但必须死在我的手里,他人休想要他的命。” “嗯!” 听闻魅影之言,魅血重重点头,同时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山洞里的厉正南等人,越走越惊,里面的辽阔,出乎了他们的想像,已经走了很久,可山洞仿佛没有尽头。 “到底是谁,这么闲?为何要挖如此大一个山洞?” 颜玉好看的眉头紧蹙,忍不住询问。 “要挖如此大一个山洞,耗费的工期,可不是一天、俩天,应是别有用心之人,只是不知道他的用意为何?”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说着。 “只要走到尽头,看一下,也许便可以知道答案。” 云起在一旁插嘴。 众人不再说话,而是目不转睛注视着前方,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王……王爷,请……请留步,洞……洞外现小世子身影。” 厉正南等人的脚步,嘎然而止。 “你……你说什么?” 颜玉不敢相信地回眸询问。 “回禀王妃、王爷,山洞外小世子与我们的人,打了起来。” 来人深吸一口气禀报着。 “什么?” 颜玉听闻,撒腿便向外面跑去。 厉正南见状,急忙向云起吩咐: “留下俩人,继续向前探查,其他人跟本王走。今日务必给本王将小世子给逮着。” “是。” 云起额首。 此时山洞外,四五个“暗卫堂”的人,正与一个身着黑衣的小孩,打斗着。 小孩宛如游龙般在几个“暗卫堂”的暗卫们中间穿梭,游刃有余,倒不是“暗卫堂”的暗卫们是废物,而是他们全都不敢尽全力,就怕伤着孩子,让敬宣王厉正南怪罪。 一阵风声吹来,厉正南抱着颜玉,窜出山谷,小孩顿时如同泥鳅般滑出打斗圈,向远处飞去。 “孩子,我的孩子,你别跑,我是你娘亲。你回来……” 颜玉清丽嗓音大叫,刚打算去追,却被厉正南伸手拦住: “玉儿,你在这里等着,本王去将那小子逮着。” 颜玉刚想说什么,便见厉正南足尖点地,身形微动,施展轻功已经向魅影追去,眼见快要抓到,突然从四周窜出十几名黑衣人,向厉正南攻去。 “厉正南小心。” 颜玉惊恐大叫。 厉正南深邃如墨的眼中,顿时布满杀意。 “王爷,属下解决他们,你赶紧去追小世子。” 随后赶到的云起,拔剑说道。 望着快要消失在远处的魅影,厉正南点头,再次施展轻功,向其追了上去。 “臭小子,本王是你父亲。你赶紧给本王停下。” 纵身一跃,魅影只觉头顶一阵狂风飘过,厉正南已经稳稳立在了他的身前。 “臭小子,你跑什么?知不知道本王与你娘亲找你,都快找疯了?赶紧随本王回去?” 厉正南浓眉紧锁,厉声喝道。 “找我?你们这对狗男女,要是真的在乎我与魅血,为何当年要遗弃我们?我才不要相信你的鬼话?” 魅影满含恨意的眼神,望着厉正南质问着。 “那是因为……” 厉正南刚想解释,只听“嗖”的一声,身后传来一声利箭飞过来的风声,他急忙拉着魅影躲开。 也许没有想到厉正南会救他,魅影有些发呆。 厉正南没有发现魅影脸上的表情变化,因为四周再次出现了一群黑衣人。 “臭小子,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本王先解决了他们,再带你去见你的娘亲……” 厉正南本想告诉魅影,一会同他解释,然而来不及了,黑衣人已经攻了过来。 厉正南“蹭”的一声,拔出宝剑,带着嗜血般杀戮眼神,瞪向黑衣人厉声喝问: “你们是何人指派?” “若不想让那个女孩死,你便赶紧回去。公子等着你。” 黑衣人没有回答厉正南的话,而是对着厉正南身后的魅影,冷冰冰说了一句。 魅影一听,正打算开溜,却被厉正南一把抓住: “臭小子,不准回去。” 话音刚落,魅影便低头狠狠咬了他的手臂一口,加上有几个黑衣人攻了过来,厉正南吃痛,手稍一松,魅影已经如同泥鳅般飞向远处。 “回来……” 厉正南想要去追,可几名黑衣人却始终缠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去死吧!” 厉正南彻底被激怒,朝着黑衣人横扫一道剑光。 “啊……啊……” 随后便听到几声惨叫。 眼见厉正南又要去追魅影,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叫: “拦住他。” 厉正南:“……” 找死。 嘴角带着嗜血般冷笑,剑势又起,天空中出现无数的剑影、人影。 只一瞬间的时间,黑衣人便被斩杀殆尽。 抬头再找魅影,已经不见踪迹,厉正南眼眸里寒光乍现,见有一个黑衣人还没有咽气,便狠狠一脚踏在他身上,如同修罗般的声音喝道: “说,那个孩子去哪里了?所谓的公子,又是什么人?他在何处?” 黑衣人嘴角微勾,喉咙滚动了一下,厉正南急忙扼住了他的咽喉。 “想自杀,也得本王同意。” 说完,从他的牙槽里,拿下一颗毒药,然而就在此时,只听“嗖”的一声,又一支利箭,从远处飞了过来。 厉正南急忙急忙用剑去挡,可随后又有几支利箭射了过来,厉正南自顾不暇,不得不松开那个黑衣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厉正南松开黑衣人瞬间,一支利箭迅速飞了过来,直射黑衣人胸口。 “啊……” 随着一声惨叫,厉正南低咒一声: “该死。”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结束打斗的云起等人,从后面飞了过来,向厉正南关切询问。 “没事,只可惜最后一个人质,也死了。你们呢?”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云起耸了耸肩膀,尽管没有说话。可厉正南已经知道了答案。 “厉正南,厉正南,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俩人正说着话,颜玉由几个暗卫,护送着跑了过来,将厉正南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切询问。 “本王没事,多谢玉儿关心。” 见颜玉关心自己,厉正南一扫刚刚的郁闷,温润说着。 “谁关心你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说到这里,一双凤眸环顾四周,再次开口: “孩子呢?” 提起孩子,厉正南的眼神再次暗淡,刚刚他都抓住孩子手腕了,可结果还是让他给溜了。 “厉正南,我问你话呢!孩子呢?” 厉正南:“……” 抱歉。 短短俩个字,颜玉已经明白厉正南他尽力了。 想到厉正南身上的魔毒,还有后背没有痊愈的伤口,颜玉故作轻松: “没关系了,起码知道他无恙。他的功夫这么好,一定没有人能够欺负他。” 说完转头,偷偷摸了摸眼角不经意流下的眼泪。 “对不起!玉儿,请你相信本王,一定会在死之前,将我们的孩子给你寻回。” 颜玉的善解人意,让厉正南更加心痛,他暗暗发着誓。 想到黑衣人对魅影说的话,厉正南心中隐隐透着担忧,那些黑衣人说的那个女孩,会是他与颜玉的女儿吗? 是那个所谓的公子,控制了自己的女儿,逼魅影回去的吗?魅影回去后,那个公子会如何对他? 他与魅影之间又是怎么的关系?主人、养父?还是…… “王爷,接下来怎么办?”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云起毕恭毕敬询问了一句。 厉正南不得不收回思绪,深邃如墨的眼神眺望着远处魅影消失的方向,厚实嘴唇轻启: “回京,本王就算挖地三尺,也一定要将孩子寻回。” 魅影是往京城的方向而去,厉正南不得不怀疑,孩子就住在京城。 就在众人即将打道回府的时候,一只雪雕盘旋在了他们头顶上空。 云起急忙吹了一声口哨,雪雕直飞而下,落在了云起的肩膀上。 云起从其腿上拿下来一张纸条,递给厉正南。 厉正南展开纸条,扫了一眼,随后握紧了拳头。 “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厉正南看完信后,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意,云起小心翼翼询问了一句。 厉正南将纸条,递给他,云起扫了一眼,惊呼: “难道黑衣人与宫里人有勾结?太歹毒了,竟然想将我们烧死在洞里,得亏小世子将我们给引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起余悸未消。 颜玉:“……” 你们在说什么? 厉正南:“……” 没什么,我们回京吧! 颜玉俏眉紧蹙,一把抓住厉正南手臂,清丽嗓音说道: “厉正南,你答应过,不瞒我任何事的。” “好,本王告诉你也无妨,刚刚我们探查山洞,有人给宫里的人,发了一个讯息,让其烧死我们。 也许我们的孩子突然出现,是想将我们给引出来,他想救我们。 厉正南将自己的猜测,如实告知,颜玉兴奋大叫: “这么说,我们的儿子是知道我与你,是他的父母的是吗?” 厉正南:“嗯!” “那他为什么要跑?” 对于颜玉的这个问题,厉正南只能摇了摇头。 几人打道回府,在回府的路上,云起好奇询问: “王爷觉得宫里谁的嫌疑最大?” 第三百一十章慌什么? 听闻云起之言,厉正南深邃的眼眸瞬间冷寒: “希望不是心中想的那个人。” 也许见厉正南不说话,众人也全都沉默了下来。 一路无话,回到王府门口,便见追风在那里左顾右盼。 追风见厉正南勒住马,急忙上前,抓住马的缰绳,随口问道: “王爷,你这是与王妃去哪里了?” 厉正南没有搭话,而是跳下马,将颜玉小心翼翼抱下来之后询问: “给那个女人送去了?” 颜玉琉璃般的眼眸,也是一眨不眨盯着追风,竖着耳朵听着,因为她也想知道,追风有没有将自己开的处方,交给颜婷。 “属下就说那个女人不值得同情,王妃就是心善,非让属下送,结果怎么样?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追风听到厉正南询问,顿时发起牢骚。 厉正南蹙眉: “到底怎么回事?让你送个处方,怎么还送出了一肚子气?” 追风气呼呼: “属下按王爷与王妃的吩咐,去了皇宫,在宫外,属下让人进去通禀,可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那个女人不见的回应。 属下本来不打算搭理她,回来的。 可想到王爷与王妃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属下亲手交给那个女人。 不得已只能谎称王爷有重要的事,要属下传话,必须要亲口说于她听。 结果你还别说,那个女人还真召见了属下,可待属下将王妃开的处方,交给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恨不得当场杖毙了属下。” “啊?为什么?” 听到这里,颜玉好看的眉头紧蹙,不解询问。 “那个女人说,我们敬宣王府居心叵测,想打掉她的皇子,有着狼子野心,总之就是有造……。” “反”字,卡在追风喉咙里,他左右张望,顿了顿,接着说道: “最可气的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最后竟然还当着属下的面,将那张处方,撕了一个粉碎,让属下回来告诉王妃,让你死了那条心,她一定会是“凤鸣九天”之人,而王妃你永远都是“古医族”传言的那颗灾星。” 因为对颜婷的厌恶,追风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 厉正南听到追风之言,不由蹙了蹙眉。也许是见到了颜玉脸上伤心的表情,厉正南沉声喝了一句: “够了,别再说了。” 可追风明显还是气不顺,想起刚刚颜婷那个女人指挥下人,打算杖毙他的嚣张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言辞警告那个女人,自己要有个三长俩短,敬宣王肯定不会放过她。 定会让她为自己陪葬。 当今皇上想要继续保持仁德美名,息事宁人,必会交出那个女人。 因为她不光杀了四方诸侯,还杀了敬宣王的贴身侍卫。 自己贱命一条无所谓,可有些人若愿意陪葬,自己倒也不惧。 也许是那个女人怕了,这才放了自己,想到这些,追风忍不住又说道: “王妃,你就甭再管她了,那个女人若能爆体而亡,天下人都会拍手叫好。 什么灾星?明明那个女人才是灾星……” 也许是追风说了太多灾星,触动了颜玉内心的那根弦,总之她突然抱着头,嘴里不停呢喃着: “我不是灾星,不是,不是……” 魔音却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回荡: “灾星,灾星,你是灾星?嫁给了自己仇人,你是不折不扣的灾星,哈哈……四方诸侯因为你而死,孩子因为你而丢,家族因你而灭……灾星,灾星……” “玉儿……” “王妃……” …… 颜玉的异常反应,让追风与厉正南措手不及,俩人几乎同时出声。 而颜玉却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 “追风,快,唤于大夫……” 厉正南急忙拦腰抱起颜玉,吩咐着,大踏步向府里走去。 “是。” 追风听闻,跌跌撞撞向府里跑去。 “王爷,王妃乃是心疾,许是幼年时经历了可怕的往事。心病还需心药医,老夫恐怕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只是给王妃开些滋补之药。其它恐怕……” 于大夫面色凝重地说着,最后摇了摇头,厉正南挥了挥手,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王爷。王妃她……” 追风望着睡着的颜玉,张了张嘴,厉正南沉声喝道: “随本王出来。” 院落里,厉正南抬了抬手,想要给追风一拳,可想到追风对自己的忠心,终下不去手。 “王爷你就打属下吧!属下错了,属下没有想到王妃对“灾星”俩字,如此敏感。属下……” 追风低垂着脑袋,愧疚地接连说着。 “算了,追根究底,是本王的错,要是本王当年能够早点洞悉四方诸侯的决定,赶到孙华风之前,到达古医族,阻止那场屠杀,也许便不会让玉儿受如此大的打击。” 见追风愧疚的表情,厉正南终不忍苛责,拳头紧了又紧,终究放了下来。 可对于厉正南的大度,追风却更加内疚了,他不由回头望了一眼颜玉的房间,天知道刚刚看见她晕倒,他的心有多慌。 明知道爱上颜玉,是他不对,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双拳攥紧,终收回视线。 “若有一天王妃真的无法原谅王爷,或许他可以让他们冰释前嫌。” 追风心中暗道。 “对了,今日在城外看到小世子了,他仿佛被一个唤作“公子”的人,所控制,而且应该就住在京城。 你带着府里的府兵,另外通知京兆府府尹吕木,让其派兵,挨家挨户给本王找,说什么也要将人,给本王找到。” 厉正南想起俩个孩子,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追风吩咐着。 “是,属下这就去。” 追风额首,片刻之后说道: “对了,王爷前俩天让查的那个给金安透露,皇后娘娘曾给你送信的那个人,找到了。” “谁?” 厉正南脸上的寒意渐浓,沉声问道。 “王府里的一个护院,名唤周翔超,据说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云清,来送信的时候,刚好是他轮值。 巧合的是,金安派人来打听此事的时候,又是他值班。 为此金安给了周翔超五十两银子,他便将云清给王爷送信之事,抖了出去。” 追风如实禀报,厉正南低语: “周翔超?” “王爷可要唤他来问话?” 追风见厉正南脸色不好,小心翼翼询问。 “不用,直接杖毙即可。” 厉正南薄情嘴唇轻启,最近时间事情太多,对于出卖自己的人,他依然失去耐性。 “杖毙?” 追风不确定询问。 在他的印象里,厉正南很少对自己府上的人动手,就连当初颜夫人那般闹腾,他都没有对其下死手。 还有帮助颜婷出府,取代颜玉的厨娘冰儿,厉正南也网开一面,所以对于厉正南杖毙周翔超一事,追风诧异,也不无道理。 “怎么?你有疑义?他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便出卖本王。 下次为了一百两银子,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 本王绝不会给背叛本王的人,第二次机会。 另外如今本王与皇上的关系紧张,杖毙他,也给府里有异心的人,一些警告。 有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厉正南反问着,一双墨瞳如淬寒冰。 追风额首: “王爷所言甚是,属下即可安排。” 厉正南挥了挥手,追风拱手说道: “属下告退。” 厉正南担忧的眸光望了一眼房间,颜玉的心疾还是古医族灭亡之事。 若能为颜刚翻案,不知道能不能治愈其心疾? 看来还要督促皇上尽快为先帝开棺才是。 也许是厉正南的用心,打动了天地,亦或是颜玉的医术,确实高超,总之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 厉正南冷锐的凤眸挑了一下,便见云起现身,向他这边走来。 “什么事?” 厉正南沉声喝问。 “王爷,计天云清醒了。” “什么?你是说计天云的疯病,医好了?” 厉正南不敢相信地惊问着。 “是。” 云起额首。 “走,带本王去瞧瞧。” 厉正南指了指暗卫堂的方向。 与此同时,京城的某四合院里,俩个孩子被绑在一株大树上,被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面具男子冷寒的声音说道: “既然你们如此不老实,以后便不用再出牢笼了。一直在牢笼里待着,直到月圆之夜。 “血魔之毒”的解药,本公子就算毁了,也不会再给你们。 恨吗?恨的话,便恨那个人好了。 是那个人的遗弃,让你们着如此多的罪,本公子辛苦将你们养大,他想捡现成的,门都没有。给本公子打,狠狠打。” “啪啪啪……” 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俩个孩子已经无力喊叫,漆黑的眼眸,已经呈现涣散。 “公子,再打下去,他们会死的,你不是还打算用他们,来对付厉正南吗?” 阿布有些于心不忍,急忙上前说道。 面具男子这才抬了抬手,喝了一声: “将他们丢在铁笼里吧!先饿上三天,本公子倒想看看,还有谁敢背叛本公子。” “是。” 阿布听闻,急忙摆了一下手,立刻有人解下俩个孩子身上的绳索,可怜的孩子们如同拖死狗般,被丢进了铁笼。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阿布一指来人喝道。 “厉正南让京兆府府尹吕木,派兵搜城了,挨家挨户,敲敲打打的,连墙都不放过,仿佛在找寻孩子。” 来人惊慌失措地禀报着,因为谁都知道这俩个孩子是厉正南的,尤其是魅影与厉正南长的太像了。 面具男子冷言: “慌什么?不是还没有搜到这里吗?” 第三百一十一章妾身倒有一计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下朝之后,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颜婷挺着一个巨大的肚子,一摇一晃地走了进来。 “皇上,妾身亲自给你熬了一碗鸡汤,你尝尝。” 厉正深抬眸,有些疑惑地扫了一眼颜婷的肚子,心中暗道: “这女人的肚子,未免长的也太快了些吧!四五个月的肚子,怎么如同人家快要生产似的?甚至比快要生产的,还要大。” 尽管心中存疑,可厉正深却不在意,毕竟他很清楚,颜婷肚子里不是他的孩子,于是不动声色说道: “颜夫人身怀龙嗣,行动不便,这些小事,便交给下人做,便可。” “能为皇上洗手作羹汤,是妾身福气。” 颜婷从丫鬟手里接过鸡汤,姣喋着,挥了挥手打发走了下人,莲步轻移,来到皇上厉正深御书桌前,舀了一口鸡汤,红艳嘴唇吹了又吹,递给皇上厉正深。 因为皇上厉正深曾很清楚地指出她爱的是厉正南。 颜婷为了洗白自己,好为将来登上凤位,做铺垫,每天忍着身体的不适,为皇上厉正深亲自熬汤,做糕点,可谓费尽心机。 只是她不知道,厉正深其实并不敢吃她的食物,因为她是古医族遗孤,而古医族的灭亡,是皇上厉正深下的命令,对于颜婷,厉正深是提防的。 加上肚子里不是厉正深的子嗣,更加让厉正深心中充满猜忌,所以颜婷做的食物,大都是喂了狗的。 见皇上厉正深幽冷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迟迟不肯喝她的鸡汤。 颜婷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莫不是追风来找自己的事,被皇上给知道了?他怀疑自己与敬宣王厉正南藕断丝连?” 想到这些,颜婷如作贼心虚般,急忙跪倒在地: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今个追风来找妾身一事,妾身可以解释。 妾身与敬宣王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妾身是爱皇上的,呜呜……” “你是说,追风来找过你?” 厉正深一脸阴鸷,狭长的凤眸微微半眯,薄情嘴唇轻启,脸上透着骇人的冷色。 颜婷:“……” 她疑惑地望着皇上厉正深,不由嘀咕: “莫不是皇上还不知道此事?” 如此想着,颜婷恨不得给自己俩巴掌,可话都说了,她又不能收回,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是的,皇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古医族”一直有个传言,说妾身与姐姐颜玉俩人当中,必有一个灾星,一个凤命。 姐姐见妾身怀有龙嗣,加上皇后已薨,觉得妾身是最有可能成为“凤鸣九天”之人。 她嫉妒妾身,便让追风送来一张处方,说妾身肚子里的不是孩子,是一种什么东西?妾身也忘记姐姐说的是啥了,可妾身可以明确告诉皇上,妾身肚子里绝对是龙嗣,太医们可以为妾身做证,姐姐就是想打掉妾身肚子里的孩子,请皇上明查……” 颜婷拼命解释,可厉正深修长的手指却紧了紧,他并不在意颜婷肚子里是什么,他在意的是那“凤鸣九天”的传言。 当年先帝便找“得道高僧”,为他们三位皇子测过,测验结果是,只有厉正南拥有帝王之相。 也正因为这个,他才联合他的母后窦氏,设计杀了自己的父皇。 如今听颜婷说起“古医族”传言,厉正深狭长深邃的眼眸里顿时凝结起一层寒霜,若古医族传言为真,厉正南与颜玉乃是夫妻,那岂不是还是说他们夫妻二人,一个帝王之命,一个凤命…… 越想,厉正深的脸越沉,骨节分明的手,捏的格格响,颜婷心惊: “不会吧?难道皇上还是怀疑我与敬宣王关系?看来我得做点什么,撇清我与敬宣王关系,否则我登上凤位的路,有点悬。” 就在颜婷异想天开的时候,刘公公匆匆走了进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俩个孩子贪玩,跑了出去,被厉正南发现了。 如今厉正南正让京兆府府尹吕木,带着人搜城呢!” “什么?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厉正深指着刘公公厉喝,片刻之后一甩衣袖: “反了,反了,吕木他打算跟着厉正南造反吗? 竟然听他的,没有经过朕同意,便带人搜城,传令下去,将其革职查办,朕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皇上,万民的主宰。” “哎呦喂!皇上,你要是这样做,岂不是让敬宣王怀疑,你在阻碍他,寻找孩子吗? 如此的话,他非怀疑皇上你不可。到时候传出风声,朝臣们将如何看皇上?” 刘公公一副为厉正深着想的样子,让厉正深立刻犹豫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朕若不阻止,俩个孩子必然会被找到,结局还不是一样? 万一俩个孩子告诉厉正南,他们一直都在朕手里,天下人将如何看朕?” “以奴才看,皇上非但不能阻止,还应该让人协助,如此才能彰显皇上仁德,以及问心无愧。” 刘公公躬身上前,小心翼翼提议。 厉正南眼眸森寒,沉声喝道: “你疯了?朕帮厉正南找孩子,然后让那俩个孩子告诉厉正南,他们一直在朕的手里?” “皇上,奴才还没有说完,你别着急啊!” 刘公公眼眸里一抹异色,尖细嗓音说着,厉正深冷哼: “说。” “皇上可以派遣我们的人,去帮忙寻找啊!如此等厉正南的人,快要找到孩子的时候,才能让其打个掩护,这样的话,厉正南想要找到孩子,是不是就……哈哈……” 刘公公说到这里,阴森森大笑。 厉正深也勾了勾嘴角,仿佛赞同刘公公的话。 颜婷在一旁痴傻地望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原来皇上厉正深从很早之前,便对敬宣王厉正南提防了。 以前她在敬宣王府的时候,还以为皇上对厉正南很好,毕竟那个时候,厉正南受一点点伤,皇上厉正深都会连夜赶去探望,如今想来,颜婷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皇上的城府太深了。” “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厉正深冷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公公小心翼翼: “皇上觉得让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去,如何?” “耶鲁原真?” 厉正深沉吟。 刘公公说道: “以奴才对他的观察,此人对皇上还算忠心,比如那次元正来告厉正南的状,皇上假意让其杖责元正,只许一个眼神,他便明白什么意思。 若敲打敲打他,定可以为皇上所用,阻碍敬宣王找到孩子。” 厉正深端起桌子上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像是深思一下,后沉声说道: “此事不妥,上次俩个孩子出现在“醉华楼”,你便曾派耶鲁原真,去阻碍他的人,追俩个孩子,当时他还找过朕,说耶鲁原真是负责皇宫安危的,不该派出去,应各司其职。 若这次再派耶鲁原真去,他必起疑心。” “那若再将兵部侍郎陈不一派出去,皇上意下如何?” 刘公公再次提议。 “陈不一?他会守住秘密吗?万一……” 厉正深还是有些担心。 刘公公眼眸一抹阴蛰: “皇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然不能让他们都阻碍厉正南寻找孩子了,只需要点拨一个人即可。 其他人只是为了混淆耳目,你想啊!皇上为了帮敬宣王找孩子,连兵部侍郎还有禁军统领全都派了出去,这乃是多大恩赐,谁还会怀疑皇上用心?” “你这奴才果然聪明,就这么办,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厉正深立刻点头。 “若皇上没什么事,奴才便下去安排了。” 刘公公躬身说道,厉正深挥了挥手。 待刘公公走了,御书房里鸦雀无声,厉正深森寒的眼眸望着颜婷,冷言: “爱妃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颜婷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结结巴巴: “妾……妾身什……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听见也好,没听见也罢!朕只想告诉你,你与朕是一条船上的。 厉正南他千般好,他想要的永远都是你的命。” 厉正深冷寒的声音再次提醒。 “妾……妾身知道。只有皇上可以护着妾身。” 颜婷胆战心惊地说着,她好怕皇上厉正深会杀她灭口,不由摸了摸自己圆溜溜的肚子,仿佛瞬间找到了勇气。 “自己肚子里是皇上的子嗣,就算皇上不在意自己,也得怜惜孩子,他不会把自己怎样,不过要想登上凤位,必须还得再做点啥,彻底与厉正南划清界限,向皇上表达我对他的忠心。” 想到这些,颜婷深吸一口气: “皇上既然早就对敬宣王忌惮,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厉正深阴冷的眸光望着颜婷咬牙: “你以为朕不想吗?可朕不能失了民心,即便想杀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更何况厉正南他武功高强,并不是那么好杀的,万一杀不了,朕岂不……” 说到这里,厉正深锤了一下桌子,一脸挫败。 颜婷凤眸一挑,一咬牙: “皇上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要银子到位,何愁杀不了一个厉正南? 他不是想为先帝开棺吗?皇上同意便是。 京城到皇陵的路那么远,路上遇到几个山贼也不是不可能,一个不小心丧命于哪个山涧,谁又能说的准?” 听了颜婷的提议,皇上厉正深非但不高兴,还很生气: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杀出重围,到达皇陵,发现先帝的死有疑,朕到时候如何同他解释?同百官解释?” 颜婷:“……” 听闻皇上厉正深之言,垂眸望着自己柒染的火红指甲,貌是想了一会,再抬眸时已是唇瓣微扬,眼眸含笑: “皇上,妾身倒有一计。” 第三百一十二章不是帮本王找孩子吗? “皇上,既然先皇有三位皇子,三皇子厉正坤早就被冠上了谋逆的罪名,而且已亡。 若去皇陵的路上,能够杀了厉正南,自然再好不过。 若杀不了,让他发现端倪,皇上只要将先帝的死,推给已经死了的厉正坤即可,反正死无对证。 他早有谋逆之心,毒害先皇,在先皇死后,起兵谋反,不是名正言顺吗?” 颜婷凤眸里都是算计的眸光。 厉正深听闻,眼眸眯了眯,本来他是打算等到“月圆之夜”,厉正南魔毒发作,再杀他的。 可刚刚听颜婷提起“古医族”传言,厉正深又不确定了,若颜玉真是“凤鸣九天”之人,厉正南岂不便是皇帝了。 厉正深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让颜玉亦或是颜婷做皇后。要说俩人真有一个皇后,必是厉正南封的,厉正南若做了皇帝,自己怎么办? “难道厉正南的魔毒解了?” 想到颜玉高超的医术,厉正深有些怕了,他已经等不到“月圆之夜了。” 想到这些,他一把将颜婷扯入自己怀里,在她耳边,吹气如兰般说道: “爱妃果然聪慧,越来越得朕心了,只要那个人死了,朕必封爱妃为皇后,实现“古医族”凤鸣九天”的传言。” 厉正深的唇,仿佛不经意的滑过颜婷颈窝,呼吸时的温热气息,喷洒与颜婷锁骨之上,酥酥麻麻,宛如触电般传遍颜婷四肢百骸,让颜婷的呼吸急促,心痒难耐。 她如同灵蛇般的手臂,瞬间攀上厉正深的脖颈,红艳嘴唇贴上厉正深的薄情的唇瓣,想要索求更多温存,却被厉正深一把推开。 “瞧朕都糊涂了,爱妃还怀有朕的龙嗣呢!朕怎能如此意乱情迷? 定是爱妃太过甜美,将朕给迷惑了。 他日,待爱妃产下龙嗣,朕要与爱妃大战三天三夜,以缓解朕心中的难耐。” 颜婷本来被厉正深推开,有些懊恼,如今听厉正深这一席暧昧之言,顿时羞红了脸庞。 “皇上,讨厌了,羞煞死妾身了。” “有啥好害羞的,男人与女人之间,不就为了这个吗?” 厉正深的手,像是不经意地滑过颜婷隆起的小腹,眼眸里尽显鄙夷与狠厉。 然而颜婷却看不到,她还沉醉在厉正深的甜言蜜语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刘公公从厉正深的御书房出去之后,便与禁军统领耶鲁原真比了一个手势,俩人对视一眼,全都心中了然。 耶鲁原真将早就备好的人,带出了皇宫,而刘公公嘴角微勾,回到了自己房间,拿出了妻儿的牌位,自言自语: “快要结束了,很快便结束了。” 原来面具男子在得知厉正南让人搜城之后,便差人给耶鲁原真送去了信,让其想办法出宫做掩护。 耶鲁原真自然想到了刘公公,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于此同时,敬宣王府的暗卫堂,厉正南威严挺拔地站在一个“花甲之年”的人面前,沉声喝问: “计先生,你可认识本王?” “一句本王”,让计天云全身一僵,他抬眸仔细地打量着厉正南。 此时的厉正南玉冠束发,一身藏青色衣袍裹身,俊美无瑕的脸庞上是一双深邃而犀利的墨瞳,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你是……” 厉正南的脸,让计天云有种熟悉的感觉,可他却不敢猜,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敬宣王厉正南”。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声音浑厚有力,毫无拖泥带水。 话音刚落,计天云瞬间如同疯癫时的样子,抱着头大叫: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云起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沉声喝道: “计先生,你清醒一下,站在你面前的乃是敬宣王,你有什么话,便对他说,没有人要杀你?” 然而计天云却更加疯癫,一把推开云起,猛地向一处墙壁上撞去。 要不是厉正南眼疾手快,恐怕计天云便一命呜呼了。 就在厉正南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 “王爷,你果然在这里。” 厉正南抬眸望去,只见追风带着颜玉,走了进来,厉正南蹙了蹙眉: “追风,本王不是让你带人去寻找小世子与小格格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找到了?” 追风摇头: “没有,不过属下有事,要向王爷禀报”。 原来追风回来,想找厉正南,却发现厉正南已经不在新房,颜玉已经醒来。 追风问颜玉: “王妃,王爷去哪里了?” 颜玉摇头,小丫鬟月牙开口: “我好像看到云起大人不知道同王爷说了什么,王爷便随他走了。” “云起?” 颜玉呢喃,片刻之后,眼眸里呈现惊喜: “莫不是计先生清醒了?” 颜玉这两天一直给计天云看诊,发现计天云有清醒的迹象。 今天因为寻找孩子的事,还没有前去探望,这才与追风一起来到“暗卫堂。” 厉正南听闻追风之言,深邃的眼神环顾四周,厚实嘴唇轻启: “云起,看好计先生。” 之后,朝追风勾了勾手指,俩人到了一处角落,厉正南这才询问: “出了什么事?” 追风毕恭毕敬,躬身说道: “今日属下奉命与京兆府府尹吕大人一起搜查京城,寻找小世子、小格格。 随后禁军统领耶鲁原真与兵部侍郎也来了,如今整个京城都是官差,整的百姓唉声载道,人心惶惶,属下担心引起民愤。” “他们来干什么?” 厉正南蹙眉询问。 “俩人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帮王爷找小世子、小格格的。” 追风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以王爷现在与皇上的紧张关系来看,皇上对王爷的关心,是不是有点过了? 若皇上真心想帮王爷找孩子,为什么早不找,晚不找,偏偏我们的人在找的时候,他开始下令帮忙了?属下总觉得不对劲。” 厉正南漆黑的眼眸也是瞬间眯了起来,俊脸有些冷沉。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颜玉清丽的声音: “计先生,你总算清醒了,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何方人士?你与十年前皇宫里的太医计天云,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不是,你们不要找老夫,老夫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 计天云再次癫狂,疯了一般向出口跑去。 厉正南一看,身形微动,快如闪电般拦住了他。 “王爷,求你放过老夫吧!老夫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你了,求你了……” 也许见跑不了,计天云一改刚刚的癫狂,“扑通”一声,跪倒在厉正南面前,拼命磕头,苦苦哀求。 “计先生,计先生你快些起来,没人会把你怎样,王爷他会保护你的。” 颜玉急忙双手相扶,可计天云却固执地一遍又一遍磕着头,仿佛机械般似的。 颜玉:“……” 王爷,能不能让我单独与计先生说几句话? 也许见计天云怕着厉正南,颜玉向厉正南恳求着。 “不可,万一……” 厉正南想也没想,一口回绝,可待看到颜玉如同璀璨星辰的眼眸正目不转睛望着他的时候,厉正南妥协: “玉儿,本王是怕他伤了你啊!” “我知道王爷关心我,可计先生是唯一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再说了,我也不是纸糊的,这些年走南闯北,都是我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人保护。” 颜玉清丽嗓音说着,衣袖翻动,众人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见她莲步轻移,走到一处角落,弯腰捡起一条小蛇。 原来不知道何时,暗夜堂溜进来一条小蛇,小蛇的身上,还扎着一根银针。 众人瞬间惊叹: “哇!王妃的银针,好厉害!” 厉正南终点头: “好,刚好本王还有一些事,要处理,让云起将计天云给你带到本王的书房,让他在外面守着,你要是有事便唤他。” “好!多谢王爷。” 颜玉知道厉正南关心她,乖顺点头。 “追风,我们走。” 厉正南向云起做了一番交代之后,朝着追风招了招手。 京城一处四合院里,耶鲁原真带人团团包围了这个院落,之后沉声喝道: “你们在这里候着,本统领亲自进去搜。” “这……” 禁军们面面相觑,他们一路跟着耶鲁原真搜查过来,都是挨家挨户,仔仔细细搜的,怎么到了这里,耶鲁统领反倒要一个人进去搜? 其中一个禁军性子直,上前拱手: “耶鲁统领,这个院落如此大,还是让我们一并进去搜吧!你一个人,属下担心……” 那个禁军还没有说完,便感觉到眼前一道剑光闪过。 “啊……” 随后便是一声惨叫,接着是一道幽冥般的声音: “本统领说话,谁敢置疑,便是这般下场。” 众禁军倒吸一口冷气,鸦雀无声。 “拖走。其他人原地候着。” 耶鲁原真丢下一句幽冷的话,踏步向院落走去。 此时再也无人敢置疑耶鲁原真的举动,那名被杀的禁军,也很快被拖走,一时间仿佛天地静止,众人痴傻地站在原地。 院落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面具后是一双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眸,与耶鲁原真对视之后,微微点头。 之后耶鲁原真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大喝一声: “这里没有,下一家。” 众人相互对望,全都一脸狐疑: “这么快?” 可再也没有人敢仗义执言,因为仗义执言的人已经死了。 犹豫再三,不知道谁带的头,众人齐声喝了一声: “是。” 可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抬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隐隐看到是俩个人。 待近了,众人才发现是厉正南与追风二人。 “敬宣王,是敬宣王……” 人群中有人惊呼,耶鲁原真的脸变了变。 “末将见过王爷” “末将见过王爷。” …… 见厉正南跳下马,众人齐声行礼高呼,耶鲁原真却偷偷转身再次进入了院落。 “不是帮本王找孩子吗?都在门口杵着干什么?” 厉正南冷寒的声音喝了一句,举手之劳间尽显王者威严。 众人纷纷回头,想找耶鲁原真为敬宣王厉正南解惑,可哪里还有耶鲁原真的身影。 第三百一十三章呆愣原处 院落里,厉正南看到了一个巨大铁笼,还有一株参天大树。 不管是铁笼,还是参天大树下,都有水迹,仿佛刚刚刷洗过的样子,厉正南深邃的眼眸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王爷,你怎么亲自来了?” 身后传来禁军统领耶鲁原真的声音。 厉正南不由蹙了蹙眉,回眸冷寒的声音说道: “本王的孩子,自然得本王亲自寻。 像耶鲁统领这般,将官兵滞留在院落外,自己一个人搜,要搜到猴年马月?” 耶鲁原真握剑的手,紧了又紧,不动声色: “王爷有所不知,这家院落里,住的是一个老人,末将实在是怕惊着他,才会让我们的人,留在外面,先行进来打个招呼。 毕竟皇上乃是仁君,若为了帮敬宣王找小世子、小格格,而惊着百姓,恐皇上那边说不过去。” “哼……” 厉正南听闻冷哼,片刻之后连讽带刺: “耶鲁统领倒是忧国忧民,回去,本王定奏请皇上,给耶鲁统领讨个赏,褒奖一下。” “不敢当,不敢当,能为皇上与敬宣王效力,是臣的荣幸。” 耶鲁原真不卑不亢,说着官场话,仿佛并不怕厉正南似的,这让厉正南的眼眸更加深邃。 “追风,去将吕大人给本王唤来,让他带人将这个院落,好好搜一下。 禁军乃是负责皇宫安危的,本王可不敢用,若皇上出了事,本王担不起责任。” 厉正南冷沉着一张脸,毋庸置疑的声音吩咐着。 “是。” 追风急忙领命。 他可没有忘记上次王爷与王妃大婚,大将军孙华风,赶来恭贺。 小世子、小格格现身酒楼,想要杀他。 自己带人追小世子与小格格时,也正好是耶鲁原真的突然出现,阻碍了自己,才让小世子、小格格给溜了。 虽说当时耶鲁原真给出的理由是追盗贼,可这理由也太过牵强,毕竟耶鲁原真乃是禁军。 想到这些,追风快步向外走去。 “来人,给本统领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务必要帮敬宣王找到小世子、小格格。” 就在厉正南给追风下完命令,耳边又响起了耶鲁原真冰冷的声音。 厉正南沉声喝道: “慢着。” 禁军们刚打算去搜,被厉正南这一声厉喝,吓得立刻止住脚步。 “王爷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耶鲁原真不动声色,望向厉正南询问。 “本王刚刚的话,不够清楚吗?还是耶鲁统领耳背?” 厉正南抬眸,俊美的脸上神色冷漠,墨瞳里带着一丝幽冷,质问着。 耶鲁原真:“……” 末将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帮敬宣王寻找小世子、小格格,在没找到之前,末将不敢回去,怕皇上怪罪。 耶鲁原真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可厉正南并未从他眼眸里看到惧意,这让厉正南心中疑心更重。 就在俩人眸光交汇,相互示威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位官爷请喝茶。” 厉正南抬眸望去,见一个八旬老者,正蹒跚向这边走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俩个茶杯,厉正南本想说,不喝的,可眸光却被老人手里的茶杯,所吸引。 他伸出纤长的手指,端起茶盏,放在鼻尖处闻了闻,像是随口问道: “老人家,这是什么茶?” “回官爷,此乃是上好的碧螺春。” 老人双眸囧囧有神,不卑不亢地回答着。 让厉正南有种错觉,这人不像老人。 “老人家,家境不错啊!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营生的?怎买的起如此昂贵的茶叶。” 厉正南试探性的询问。 “官爷笑话了,老朽就一个乡野之人,谈不上什么家境优越。 只不过是小儿之前给了些散碎银两,便置办了一些茶叶而已。” 说到这里,老人顿了顿,叹了一口气: “小儿以前是个樵夫,不过会一些拳脚功夫,经常上山打猎,尤其喜欢抓捕猛虎。 这个铁笼就是当年装猛虎的笼子,今个老朽见天气好,便将其洗刷了一番”。 说到这里,老人顿了顿,后接着说道: “那时各酒楼所售卖的老虎肉,基本都是小儿所猎?” 老人苍老的声音,几乎将厉正南心中的所有疑惑,解释了一番,厉正南不由低头望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茶盏。 这唐花釉瓷,不论从色泽还是花色来看,都是上品,厉正南的眼眸眯了眯: “那老人家的儿子,现在何处?” “死了,死了……” 老人仿佛很伤感地呢喃了俩句,转身向内屋走去,一边走,一边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官爷想搜便搜吧!老朽问心无愧,只求官爷不要弄坏了老朽的东西,因为每一样都是老朽儿子,生前留下的。” 厉正南:“……” 难道是自己多心。 “王爷有所不知,这个老人着实可怜,从小家境贫寒,直到四十多岁,才讨得老婆,老婆难产,生下一子后,便死了。 好在儿子争气,从小便跟一个教习师傅,学了点拳脚,经常上山打猎,才让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前俩年,老人的儿子,再次上山猎虎,却不想被俩只虎攻击,最后丧生虎口。” 耶鲁原真仿佛背天书般,将老人悲惨的一生,说了出来。 厉正南:“……” 你很了解他? 耶鲁原真拱手: “实不相瞒,其实这个老人与末将是一个地方的。 所以末将才会如此关照他,特意进来与他打个招呼,不想竟然惹敬宣王疑心了,是末将的错。” “你为何刚刚不说?”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再次询问。 “末将怕敬宣王说,末将寻私。” 耶鲁原真一改刚刚的嚣张,此时谦卑有礼,回答的滴水不漏。 就在厉正南想要询问耶鲁原真是哪里人士时,好做一番调查的时候,追风与京兆府府尹吕木走了进来。 “既然吕大人已经来了,末将觉得敬宣王说的也没有错,末将理应镇守好皇宫,保护皇上,末将先行告退。” 耶鲁原真主动说道。 厉正南:“……” 莫不是刚刚真的是自己多心?耶鲁原真不是来阻碍自己寻找孩子的? 如此想着,厉正南对着耶鲁原真背影,喝了一句: 让兵部侍郎陈不一他一并撤兵,本王不需要你们的帮忙。 “是。” 耶鲁原真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厉正南:“……” 他无语了。 “王爷,吕大人来了。” 追风拱手说道。 “王爷你唤下官?” 吕木毕恭毕敬。 “吕大人,你带人将此处院落,仔仔细细搜查一遍,不要打碎老人家的东西。” 听到追风与吕木之言,厉正南不得不收回思绪,对吕木吩咐着。 而追风望着撤走了的禁军统领耶鲁原真,也是一脸茫然: “王爷,这人怎么如此识时务的走了,你对他说了什么?” 厉正南深邃的眼神望了一眼大门,摇了摇头,回眸: “先不用管他,找小世子、小格格要紧,务必搜仔细了。” “是。” 追风额首,带着一群人向里屋走去,厉正南也不断打量着四周,企图寻找蛛丝马迹。 而耶鲁原真走出院落后,嘴角微勾,一挥手: “我们走。” 就在刚刚,耶鲁原真与面具男子做了一番布局。 耶鲁原真给面具男子一副老人面皮,带在了脸上。 至于俩个孩子,面具男子说他自有安排,让耶鲁原真拖住厉正南。 刚刚面具男子出来,便是已经安排妥当,耶鲁原真这才识相地离开。 想到这一切,耶鲁原真的嘴角,再次向上勾了勾,跳上了马背。 而厉正南将院落整个扫视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期间不断有官差前来禀报: “报,王爷,东厢房无异常。” “报,王爷,耳房无异常。” “报,内院也未发现小世子、小格格的身影。” …… 厉正南深邃如墨的眼眸如同无底深渊,不由紧了紧手: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耶鲁原真与这个老人真的只是老乡?” 如此想着,厉正南踏步向内院走去,走到内堂,厉正南的眼,再次眯了起来: “这个老人真干净,甭管是地面,还是桌面,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墙上挂着几张字画,都是名家字画,价值不菲。 桌子上还有俩个花瓶,也是上好的古董玉器,都不是便宜货,难道卖老虎,能卖那么多银子?” 如此想着,厉正南沉声喝道: “那个老人呢?” “回禀王爷,小的仿佛看见他往厨房而去。” 一个官差听见厉正南询问,躬身说道。 厉正南听闻,眸色一敛,快步向厨房的方向而去。 厨房里,老人正躬着腰,往灶台里添草,仿佛准备烧火做饭,见厉正南进来,苍老的声音询问: “大人可要将这里一并搜一下?刚刚已经搜过了,若大人不放心,可以再搜。” 老人一语道破厉正南的心思,厉正南反倒不好意思了,他像是随口问道: “那倒不必,在下见老人家墙上挂的画,仿佛不错,不知道是从哪里买的?” 因为那几幅画,价值不菲,厉正南觉得里面有猫腻,才会有此一问。 “大人说笑了,老朽虽然不识货,可老朽儿子识货,据说那几幅画价值不菲。是什么名家字画,世面上怎买不到?” 老人苍老的声音不卑不亢地说着。 厉正南不动声色再次追问: “是吗?若买不到,老人家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是当今皇上所赐。是小儿几年前去狩猎,刚好遇到皇上出巡,遇到山贼袭击,小儿便搭弓上弦,救了他一命,他为了感谢我儿,便赐了几副字画,还有俩个古董花瓶,以示感谢!” 老人家回答的滴水不漏,只是厉正南的浓眉却蹙了蹙: “老人家认识当今皇上?” “不识,是小儿与皇上有救命之恩。” 老人不急不缓说着,厉正南点头暗暗记下, 想寻皇上问一下,因为他从未听皇上说过欲刺一事,觉得老人说了谎。 “这锅里是什么?” 厉正南见锅盖紧闭,觉得这是唯一能藏人的地方,于是作势要掀开。 老人急忙拦截: “官爷,这里面什么也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就是水而已。” 老人越拦截,厉正南的眼眸越深邃,最后一把将其推开,“砰”的一声,掀开了锅盖,当场呆愣在原处。 第三百一十四章可以一试 厉正南走了,他让人将这个四合院搜查的仔仔细细,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老人的腰便立刻直了起来。 只见他掀开锅盖,里面如厉正南看到了一样,是满满一锅水。 “老人家烧这么多水,干什么?” 厉正南曾好奇询问过。 “洗澡啊!官爷别看老朽人老,可老朽爱干净,每天必洗一次热水澡,这是年轻时留下来的习惯。” 老人曾如此回答厉正南。 想到这些,老人再次扯了扯嘴角,从脸上撕下一张面皮,赫然就是一个年轻人的面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面具男子。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敲击了一下锅沿,铁锅开始晃动,面具男子,略使内力,便将锅从灶台上搬了下来,里面顿时冒出了一颗脑袋。 “公子,厉正南走了?” 阿布灰头土脸的询问着。 灶台里是灰,阿布狼狈也不足为奇。 “走了,不过走不远,这俩天,你与那俩个孩子便在柴房住着吧!至于其他人,先让他们住在丁丞相府,以防万一。 厉正南多疑,定会留下人监视。” 面具男子从阿布手里接过面具,重新带上之后说道。 虽然阿布身上都是灰,可面具却保护的完好,没有一丝柒染,可见阿布在灶台里,用心保存了。 原来,一听说厉正南带人搜城的时候,面具男子便与丁丞相取得联系,说让他的人先暂住在丞相府,等厉正南的人搜查完,再放他们回来。 因为是合作关系,丁丞相满口答应。 自己的女儿丁皇后的死,让丁丞相对皇上厉正深产生怨恨。 而厉正南又太过相信当今皇上厉正深的话,说,杀他女儿的不是皇上,是另有其人,让丁丞相不要上当。 厉正南本是好心,可在丁丞相看来,厉正南就是站在厉正深那边,狼鼠一窝。 因此在面具男子出现,并承诺会帮他报仇,还会让他的另外一个女儿兰心,做皇后的承诺下,丁丞相倒戈。 “公子,可要将这俩个孩子抱出去?” 灶台里不光有阿布,还有厉正南与颜玉的俩个孩子,他们此时是昏迷的,阿布不由询问着。 “抱出来,丢在角落里便好,记住,给他们身上盖上稻草,别给本公子惹出麻烦来。 为了安全起见,让他们一直昏睡着即可。” 面具男子幽冷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吩咐着。 阿布额首: “属下遵命。” 与此同时,厉正南从四合院出去,追风上前询问: “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厉正南“……” 这样,留下俩人,继续监视这家人。 你与京兆府吕大人带人挨家挨户继续搜寻小格格、小世子。 记住不得扰民,告诉百姓,我们只是寻人,不会动他们一针一线。 “王爷仁善,属下遵命。” 追风行礼答道。 厉正南回眸望着四合院,眸光幽深冷郁,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回眸望去,只见从马背上跳下一人,厉正南认识,是“暗卫堂”的人。 “什么事?” 厉正南中气十足的声音询问。 那人来到厉正南面前,低声说道: “王爷,云起大人说有重要的事找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书房里,颜玉如水般的声音向计天云说着: “计先生,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想了解当年的真相。 当年先帝染上风寒,太医院数名太医,束手无策,我觉得此事有蹊跷,若只是风寒,怎么可能如此多的太医,治不好呢?” 颜玉话音刚落,计天云几乎条件反射般说道: “那根本就不是风寒。” “你说什么?” 颜玉有些激动,一把握住计天云的手腕询问。 也许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急忙松开手,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太激动了,抱歉……” 说到这里,颜玉再次开口: “计先生说,先帝所得,不是风寒,那是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老夫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老夫,不要杀老夫……”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了计天云,总之他再次呈现癫狂,不断摇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计先生,计先生……” 颜玉上前唤了俩声,计天云却疯了一般站起来,一把推开了颜玉。 “啊……” 猝不及防,颜玉发出一声惨叫,书房的门瞬间开了,云起如风一般冲了进来,扶住了她。 “王妃你没事吧?” 就在云起关切询问颜玉的瞬间,计天云以极快的速度,向外跑去。 “云起,快,抓住他。” 颜玉惊呼。 计天云即将冲出房间的时候,云起一个手刀砍了过去。 颜玉瞬间郁闷: “你怎么把人给打晕了,这样我还怎么问话?” 云起刚进来,还没有摸清情况,见计天云逃走,只能打晕他,没有想到竟然帮了倒忙,想到这些,云起不好意思说道: “抱歉,王妃接下来该怎么办?” 颜玉叹气: “还能怎么办?先唤醒他。” 俩人经过一番折腾,可算将计天云唤醒了。 “计先生,你没事吧!” 颜玉关切询问,计天云摸了摸疼痛的后颈,一脸警惕,向后缩了缩,颜玉将云起打发了出去。 帮计天云倒了一杯茶水,清丽嗓音说道: “计先生,我知道,你的疯病已经好了,你就不要再装疯卖傻了。 难道你要装一辈子疯吗?那你的家人,怎么办?他们可都还在东越眼巴巴,等着你回去,与他们团聚,你难道不想他们吗?” 计天云抬头望了一眼颜玉,突然狠狠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茶杯怒喝: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当年便有一个江湖郎中说了实话,导致整个家族,上百口人,全都死于非命。” 也许是茶杯掉地上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云起,他敲了敲门: “王妃,你没事吧!” 颜玉:“……” 没事。 之后转头,眼眸里带着一丝炽热,望向计天云询问: “你说的江湖郎中,可是叫颜刚?” “你是?” 听颜玉提起“颜刚”,计天云抬眸望去,猛地站了起来。 “难道你是……” 计天云用颤抖的手指着颜玉,颜玉微微点头: “对!我是颜刚的女儿,名唤颜玉。 当年家父因为医死先帝,被当今皇上判了满门抄斩。 那天我与妹妹颜婷刚好出去采药,因此躲过一劫。 家父医术高超,我不相信他会治不好先帝的风寒之证,所以想要为他讨个说法。” 颜玉再次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 也许是同病相怜,计天云眼眸里充满同情: “姑娘,收手吧!既然当年命运让你们活下来,这也是天意,那件事就让它埋入黄土吧! 既然你能够医好我的疯病,便说明你医术不错,也算你们古医族后继有人了。 如此,你的父亲在天有灵,也应该感到欣慰,你不要再追查这件事了。” 计天云说到这里,朝着颜玉勾了勾手指: “颜姑娘,既然你治好了老夫的病,老夫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颜玉见计天云一脸严肃,便竖着耳朵听着,只听计天云说道: “就在几个月以前,东越侯李元尊死了之后,朝廷派了检查史墨磊赶到东越,说是协助东越侯府的少爷们治理东越。 可随后东越侯的少爷、小姐们便得了一场病,全都高烧不退,温度直升不降,与当年先帝的症状一模一样。” 计天云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颜玉急忙追问: “你的意思是,先帝当年是中毒?他与东越侯众人中了同一种毒?” “老夫可没说,什么也没有说,颜姑娘自己琢磨吧!” 计天云急忙否认,任凭颜玉怎么问,计天云就是一言不发。 颜玉之所以说是中毒,是因为她听厉正南提过,东越侯府众人中毒,还是阿吉唤来了阿意,才解了众人的毒。 见计天云迟迟不说话,颜玉只能换个问法: “计先生既然以前是宫中太医,怎么会跑到东越去,并成为东越侯府的府医,这又怎么一回事?” 听闻颜玉之言,计天云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当年的一切。 那一年,先帝染病,高烧不退。 是当今皇上厉正深守在榻前,悉心照顾。 三皇子厉正坤不知去向,而二皇子厉正南听说也染上重疾,卧病在床。 厉正深传了很多太医为先帝看诊,全都对先帝的病情,束手无策。 后来有人提出: “会不会是中毒?” 这个想法,立刻让众太医找到方向,可就在此时,却听厉正深冷寒的声音喝道: “来人,将这个造谣生事的庸医,拉出去斩了。” 随后便再也没有人敢说“中毒”俩字。只能以一般风寒治疗。 眼见先帝越来越虚弱,众太医害怕了,不知道是谁带头,将矛头指向了给敬宣王看诊的江湖郎中颜刚。 为了活命,众人纷纷点头。 当今皇上厉正深也就顺理成章,以太子监国之名,写了一份圣旨,传召了正在给厉正南看诊的颜刚。 颜刚正直,不懂尔虞我诈,他仅把了一下脉,便肯定说道: “回禀太子殿下,皇上他不是风寒,是中毒。” “中毒?” 计天云记得很清楚,颜刚话音刚落,当时还是太子的厉正深,声音陡然拔尖: “颜大夫,你可要好好诊诊,这里这么多太医,都说是风寒,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说是中毒?你可知道造谣生事的后果?” “是,皇上明明就是风寒,你这个江湖郎中休要胡说。” 见风使舵的人太多了,厉正深一开口,众人急忙附和: “就是,就是,皇上的确是风寒。” “一派胡言,明明就是中毒,你们这群庸医。” 颜刚也是气急,指着众人怒斥。 “够了。” 厉正深见吵起来的众人,仿佛很心烦地喝了一声。 之后朝着颜刚说道: “既然颜大夫如此肯定,不知可能医好先帝的病?若能医好,本太子重重有赏。” 颜刚:“小的不敢保证,但可以一试。 第三百一十五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如此,年轻气盛的颜刚,接手了烫手山芋,最后的结果是先帝死了,颜刚被下令满门抄斩。 想到这一切,计天云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现在想想当年的险境,都觉得害怕。 就在颜刚被下令满门抄斩的一前一后,当时为先帝看诊的太医们,也一个个离奇死亡。 有落水身亡的,有遇盗贼抢劫,遇刺身亡的。翻车而亡的,更有喝水不小心呛死的。 等等总之千奇百怪的死法,让计天云意识到了危机,他连夜带着妻儿逃出京城,却不想还是遇到山贼。 最后马车跌落悬崖,掉进了一个水潭,这才算逃过一劫。 想到这里,计天云脸上出现了悲伤的神情,那次意外,让他丧失了一个孩子。 也是在那里,遇到了要返回东越的东越侯李元尊。 李元尊并不认识计天云,只是看他们有些狼狈,出于好心,问他们可需要帮助? 因跌落水潭的缘故,身上全是水。 听到李元尊询问,计天云谎称家乡遇洪水,逃荒,不想遇到山贼袭击,他们如今身无分文,不知道去往何处。 李元尊让人给他们几套衣衫,并盛情邀约,若不嫌弃可以去东越。 就是如此,计天云一家搭乘了李元尊的马车,一路去了东越。 当得知计天云会医术的时候,更是爽朗说道: “本侯府上真好缺一名府医,计先生若真没地方去,可到本侯府上行医,本侯给你工钱,如此你也有个落脚之地。 府上的小姐、少爷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用再到府外寻医了。” 想到李元尊,计天云的眼里,出现了一层雾气。 这李元尊真是个好人,可如今却壮年陨落,让计天云的心中充满难过。 颜玉为其递上一条锦帕。 “计先生请节哀,不管你想到了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无回头路。活在当下,才是重要的。” 计天云摸了一把眼泪: “那颜姑娘为何一定要追查以前的事?” 颜玉:“……” 我只想让死者安歇,我相信我父亲的医术,他绝对不会医不好一个风寒之证,此事必有隐情。 “哈哈……” 计天云突然大笑,片刻之后说道: “姑娘,你就听老夫一句劝,收手吧!如此你的“古医族”,才会后继有人。 否则今后将再无“古医族”,更不会再有人给你父亲,以及族人上坟。” 颜玉:“……” 她刚想再问什么,门外便响起了厉正南的声音: “云起,找本王何事?” 颜玉听不到云起回答,后又听到厉正南说了一句: “王妃与计天云谈的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计天云突然一把抓住颜玉手腕,惊问: “颜姑娘可是嫁给了敬宣王?” “是啊!” 颜玉条件反射般说道。 计天云松开了颜玉的手苦笑: “颜姑娘什么都不用查了,因为你做的再多,你父亲都不会原谅你,你可知当年是谁带人剿的……” “古医族”三个字,卡在计天云的咽喉里,因为厉正南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颜玉听闻,全身一僵,眼泪再次滑下脸瑕…… 尽管早就知道,尽管厉正南已经承认,可颜玉的心依旧很痛,每听到一次,便痛过一分,如今已经痛入骨髓。 颜玉木乃转身,向外走去。 “玉儿,你怎么了?” 颜玉一言不发,厉正南一把抓住计天云的衣领怒吼: “你对她说了什么?”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老夫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 计天云急忙求饶,厉正南一把甩开他,快步向颜玉追去。 计天云长长舒了一口气,他不是胡说八道,当时厉正南带人剿灭“古医族”之事,早就不是秘密,朝野上下无人不知。 当年为了“古医族”之事,厉正南在朝堂之上与厉正深起了争执,有人传言,皇上厉正深与敬宣王厉正南之间,并不如表面和谐。 加上厉正深刚刚登基,朝臣逼着其为先帝报仇,朝局不稳。 四方诸侯为了稳固朝局,加上战争让所有人失去了太多,都想快些走上正轨。 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便让大将军孙华风带人以厉正南的名义,灭了古医族,与朝臣有了交代。 与皇上厉正深也有了交代,君臣关系,兄弟之情都有了,皆大欢喜。 牺牲一百人,换天下太平,怎么看,怎么值,为此皇上厉正深在朝堂之上,将厉正南一阵猛夸,说厉正南识大体。 甚至还扬言厉正南是他最好的兄弟,只要厉正南有任何要求,他都有求必应。 他的江山,也是厉正南的天下。 总之厉正南的地位也是扶摇直上,堪比皇上厉正深。 以至于整个朝堂的人,无人不知道,厉正南当年带兵剿了“古医族”。 为此厉正南是有苦难言。 好在这么多年天下太平,厉正南反倒觉得自己的这顿黑锅,背的值。 要不是遇到颜玉,不是发生了如此多事,厉正南恐也就愿意这般做一个懒散王爷,无争无抢的过完一生。 房间的门外,厉正南拼命拍打房门呼唤着: “玉儿,玉儿,你开门,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儿,玉儿,计天云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玉儿,玉儿……” …… 房间里颜玉抽噎着,小丫鬟月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王妃,你与王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你别一个人憋在心里,你要是不愿意同王爷说,与奴婢说也行。如此奴婢也知道怎么劝慰你啊! 呜呜……王妃,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让奴婢好难过,呜呜……” …… 小丫鬟月牙几乎要急哭了,颜玉深吸一口气,终开口: “让王爷进来吧!” “哎” 月牙听颜玉妥协,很高兴的答应着,看着王爷与王妃吵架,她作为贴身丫鬟也很难过。 随着“吱嘎”一声门响,厉正南快步走了进来,一把拉起颜玉,仔细查看着: “玉儿,你刚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可是计天云他对你说了什么?” 颜玉不经意的拂开他的手,冷淡说道: “回禀王爷,计天云说当年先帝的病证与东越侯众人,所得同样的病。” 为了试探厉正南,颜玉特意将中毒,说成病症。 若真如众人所说,是厉正南带人剿了古医族,颜玉不知道厉正南会不会真的希望真相大白。 厉正南倒没想那么多,听闻颜玉之言,瞬间瞳孔大睁: “你是说,计天云他告诉你,先皇与东越侯府众人,是中的同一种毒?” “是啊!你会希望真相大白吗?” 颜玉狭长的眸子里透着笑意,只是这个笑很冷,冷的让人发颤。 “为什么不?先皇是本王的父皇,他就这般稀里糊涂死了,本王为什么不希望真相大白?” 厉正南有些莫名其妙,颜玉点头: “那就好。” 后想起孩子,又问道: “孩子找寻的怎样了?” “还在找,你放心,只要他还在京城,便一定能够找到。” 厉正南承诺着,片刻之后询问: “计天云他除了这些,可还说过什么?” 颜玉摇头: “没有。他什么也不肯说。” “罢了!罢了!这一句便足够,有了这句,皇上想开棺也得开,不想开,本王便逼着他开。” 厉正南霸气十足的说着,作为一个儿子,既然知道自己父亲死的蹊跷,自然会为他讨个说法,厉正南如此想着,抬了抬手,本想帮颜玉整理一下额头乱发,却被她闪开。 厉正南眼眸里出现了失落神色,厚实嘴唇轻启: “你先休息,本王进宫一趟。” 想到刚刚云起向他说起,刘公公房间里有许多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另外还有俩个灵牌,厉正南的眼眸眯了眯。 暗卫说,刘公公房间的灵牌,其中一个上面写的:“儿子”俩字。 而儿子姓段,刘公公却姓刘。 一个姓刘的为什么要供奉姓段的儿子? 这让厉正南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刚刚与颜玉说起先皇,让厉正南想起一段往事。 那时父皇身边的贴身公公,便姓段,总是慈眉善目的,可后来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与二皇子厉正坤勾结,参与谋反。 为此在段公公被关押期间,厉正南还曾去探望过,问他为何要谋反。 当时段公公说是一时糊涂,才会如此,如今后悔了,只求不要累及家人。 走出门外,不知为何天空突然飘起星星小雨,夏末的雨,本应该清凉,厉正南却感觉到冰凉,心在一点点冷却,好冷,好冷。 云起见厉正南脸色不好,急忙上前询问: “王爷,你没事吧!” “本王没事,你让人查一下,刘公公房间的那俩块灵位牌,到底是何人的?他们与刘公公之间是什么关系。”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吩咐着。 “是。” 云起额首。 而厉正南却快马加鞭向皇宫赶去,一来他想问一下,皇上厉正深到底有没有给一位百姓赐过古董字画。 二来,他想知道皇上厉正深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为先帝开棺。 要说皇上厉正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的,那厉正南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先帝一直对敏妃娘娘宠爱有加,对厉正南爱屋及乌,不管厉正南要什么,先帝都会双手奉上。 这也是皇上厉正深吃味的原因,厉正南一向吃软,不吃硬,这与厉正坤有些相像,也正因为如此,俩人不对付。 而皇上厉正深偏偏就是看中这一点,将厉正南吃的死死的。 但厉正南却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只要他占理,他不惧怕任何人,包括当今皇上厉正深。 这天,厉正深再次感觉到全身乏力,他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吵闹声: “尔等闪开,本王要见皇上,谁敢拦本王,休怪本王不客气。” “敬宣王留步,小的进入通禀一声,敬宣王请稍后。” “滚……” …… 一声声咆哮,让厉正深不由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脑门,沉声喝道: “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百一十六章为何要如此着急 厉正南气势汹汹而来,英挺的长眉聚着无尽怒火,面色冷沉的寒人,没人敢靠近他分毫,众人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当年的传言: “敬宣王长着三头六臂,吃人血,喝人肉。” 侍卫们纷纷向后退了退,好在此时,从皇上厉正深的寝殿里,传出一声小太监的喊声: “皇上宣敬宣王觐见……” 一句话解救了眼下僵局,侍卫们长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的厉正深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就连眼神都有些空洞,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感觉。 厉正南一肚子的气,瞬间偃旗息鼓,他上前关切询问: “皇上,你到底怎么了?患了何病?为何臣感觉你的病,非但没好,还一天一天在加重? 若申太医医不好你的病,太医院有那么多太医,我们再换一个,可万不能将小病,拖成大病啊!” “朕没事。不知今日敬宣王找朕何事?” 厉正深揉了揉发痛的脑门,有气无力的说道。 “来人,将太医院所有太医唤来,给皇上看诊。” 厉正深的状况,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更何况精明的厉正南,他不顾厉正深反对,沉声喝了一句。 门外立刻有人领命,准备去唤,却被及时赶回来了的刘公公拦截。 “皇上,药来了”。 刘公公尖细嗓音大叫着。 原来是厉正深感觉到不适,打发刘公公找申太医拿药了。 “快,快扶朕起来。” 厉正深眼眸顿时充满欣喜,急忙挣扎着爬了起来。 “哎!” 刘公公答应着,上前协助,厉正深一把夺过刘公公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如同之前一样,将碗里的药,喝的一干二净,未了不过瘾,还如同狗一般,将碗沿舔食了一遍。 厉正南彻底开了眼界,他不敢置信地询问: “皇上到底吃的什么药?竟然如此好喝?” 厉正深:“……” 让敬宣王见笑了,朕是害怕药量不足,医不好朕的病。 也许厉正深自己也觉出刚刚有些失态,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向厉正南解释着。 “是吗?”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带着一丝怀疑,再次问道: “皇上真的不打算宣别的太医瞧瞧?” “不用,朕的身体,朕清楚。” 厉正深想也没想地说着,为了转移话题,厉正深反问: “今日敬宣王来找朕,所谓何事?” 不得不说,厉正深喝的药,的确好用,此时的厉正深再次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与刚刚奄奄一息的形象,截然不同。 “哦!是这样的,今日臣在寻找孩子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人,他家中发现了几样很昂贵的东西,臣好奇询问了一下。 他说是皇上你所赐,还说皇上曾遇山贼,被他的儿子所救,故而赐了些东西。 臣怀疑他在说谎,特来求证,毕竟臣从未听皇上提过。” 厉正南见其恢复精神,加上厉正深询问,便不动声色的开口。 听闻厉正南之言,厉正深转头望了一眼刘公公,就在不久前,刘公公曾向他这样说过: “皇上,如今俩个孩子被敬宣王给盯上了,万不得已,奴才只好让人将他们藏身在一个民户家中。 为了让其保密,还赐了他一些东西,如今想来有些后悔,万一敬宣王挨家挨户搜寻,搜出这些东西,岂不是……” “你这个蠢货,真不让朕省心,让你看个孩子看不住,还净给朕捅娄子,你赐银子不行吗?为什么要赐如此显眼的东西?” 厉正深简直怒不可赦。 刘公公低声下气: “是,是,是,奴才愚蠢,的确是奴才不对,可奴才还不是想为皇上捂住俩个孩子的秘密吗?一时心急,好心办了坏事。” 厉正深:“罢了!罢了!眼下你说该怎么办吧? 厉正南正在挨家挨户搜寻,早晚会发现端倪。” 刘公公:“……” 奴才已经着人,同那家人说过了,等敬宣王问起来,便说是他儿子救了皇上,皇上赐给他的。 只要搪塞过去,便没事了…… 想到这些,厉正深回眸望向厉正南,沉吟片刻说道: “好像真有此一事,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年听说京城外有个神医,包治百病,朕想为你寻医,便亲自微服出巡,却不想路上遇到山贼,是一个年轻人救了朕。 朕出于感激,便赐了他一些东西。许那个老人,便是那年轻人的家人吧!” 厉正南:“……” 竟有此事?臣怎么从未听皇上提过? 厉正南浓眉紧锁,一脸怀疑。 厉正深:“……” 因为朕觉得没有必要,你是朕唯一的兄弟,朕为你做任何事,都应该。 更何况你身上的魔毒,一直是朕的担忧,朕一直没有放弃,为你找寻名医。 那一年,朕也是听信传言,本以为会为你请来真正的神医,给你一个惊喜,却不想半路上发生了这样的事。 神医也是假的,朕现在想想都囧的慌,怎会说于你听? 不亏是谎话连篇之人,三言两语竟然扯出来一段恩情。 厉正南眉头不由蹙了蹙,目不转睛地望向皇上厉正深,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端倪,却并未发现什么。 “皇上可记得当时赐了他一些东西?” 厉正南再问。 “咳!这么久了,朕如何记得住?” 厉正深叹了一口气。 “皇上,是不是一些字画,还有古董花瓶啊!奴才仿佛有些印象。” 刘公公在一旁尖着嗓音提醒着。 厉正深恍然大悟: “对!好像是,还是你这奴才记性好。” 厉正南见皇上厉正深与刘公公一唱一和, 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 于是深吸一口气: “皇上,臣的府上近日发生了一件怪事。 有一个下人,一直高烧不退,臣让府医给他开了退烧药,可吃了俩天,却一点用处没有,温度只升不降。 后来还是玉儿为其诊脉,说是中毒。 臣见其症状与父皇当年一模一样,便想问一下,皇上,到底哪天为父皇开棺?臣怀疑父皇当年是死于毒杀。” “竟有此事?” 厉正深听闻仿佛大吃一惊。 厉正南急忙磕头: “臣恳求皇上尽快为父皇开棺,查明父皇真正死因。” “哎呦喂!阿南,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厉正深急忙上前,双手相扶,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 厉正南却有意无意躲开了。 因为发生了如此多的事,他无法再对厉正深没有一点提防。 厉正深尴尬地收回手: “若真如你所说,父皇真的是死于他杀,不用你说,朕也绝不会作势不管。” 说到这里,厉正深顿了顿: “其实今日你不来,朕也打算差人去唤你的。” 厉正南:“……” 他茫然地望向皇上厉正深: “皇上可是找臣有急事?” 厉正深指了指刘公公: “快些将敬宣王给扶起来。” “是。” 刘公公毕恭毕,上前准备扶厉正南,厉正南却自己爬了起来: “不劳烦刘公公了。” 厉正深接着说道: “朕最近找人测过了,若开棺,最好的时间便是明日。 “明日?” 厉正南惊呼。 “朕也觉得时间有些仓促,于是便让其多测了几个日子,除了明日以外,十月二十,以及元月一日,都是开棺的好日子,也只有这三天,开棺不会影响国运,敬宣王觉得哪一天合适?朕马上安排。” 厉正深一副争取厉正南意思的样子。 厉正南眉头紧蹙: “莫不是自己想多了?自己父皇的死与皇上厉正深没有关系?” “敬宣王?敬宣王……” 也许见厉正南呆愣,皇上厉正深让刘公公唤了俩声,厉正南这才回神。 “敬宣王觉得哪天合适?朕即可安排。” 厉正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重复了一遍。 厉正南:“……” “明日太过仓促。更何况他还要寻找孩子,而十月二十与元月一日,他又等不到。 因为他血魔之毒是八月十五。 犹豫再三,厉正南拱手: “那就明日吧!” “好。” 厉正深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后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再次开口: “朕听大师说,开棺宜早不宜迟。以免先帝的遗体,暴露在太阳底下,晒坏了。 所以若是敬宣王已经想好了,朕觉得夜间赶路为好,你觉得呢?” 厉正南:“……” 臣听皇上的。 厉正南毕恭毕敬,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厉正深,深邃如墨的眼眸里,多了一丝幽冷。 厉正南走了,厉正深勾了勾嘴角: “去,通知那个女人,敬宣王今夜启程”。 “奴才遵命!” 刘公公额首,转身走出了皇上厉正深的房间。 门外禁军统领耶鲁原真与刘公公眼神交汇,错身而过,俩人全都心知肚明。 厉正南突然造访四合院,面具男子措手不及,急忙让阿布帮忙将厨房的铁锅,拿了下来,让阿布抱着孩子,藏在灶台里。 可随后他又想到了屋里名贵的物件,再想将其藏起来,依然来不及。 于是便与耶鲁原真串了一番谎言,让耶鲁原真与刘公公打了一个招呼,几人串通一气,让整个故事,顺利成章起来。 而皇上厉正深却只想着对付厉正南,不想自己已经成了粘板上的鱼肉。 敬宣王府里,当颜玉与追风、云起,听说明日为先帝开棺的消息时,全都震惊了。 “为何要如此着急?过几天不行吗?我们不是还要找孩子吗?” 颜玉俏眉紧蹙,接连询问。 “是啊!为何要如此着急?皇陵离京城足有四十里路,需连夜赶去,如此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云起忍不住说道。 “如今一边找小世子、小格格,一边连夜去皇陵,我们的人手肯定不够,难道要让我们暂停寻找小格格、小世子?” 追风是被厉正南唤回来的,听闻厉正南的话后,也是浓眉紧锁。 …… “本王什么都明白,可眼下本王的时间不多了,如今皇上好不容易松口,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 相信去往皇陵的路,定然不安生,我们必须妥善安排。” 厉正南神色淡然,幽深冷郁的开口说道。 第三百一十七章他真的对自己动手了 夜幕渐渐暗了下来,天空顿时如同一块黑布罩下,月亮躲进云层里,透不出丝毫光亮,这一天仿佛格外的黑。 皇宫外却人群涌动,火把冲天,亮如白昼。 皇上厉正深由颜婷扶着,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站在门口的一辆华丽马车旁,一脸歉意: “阿南,朕本想陪你一同赶往皇陵的,可朕这身体,你也是看见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厉正南:“……” 既然皇上身体不适,便请留步吧!臣与王妃俩人赶往皇陵,也是一样的,相信父皇定能体谅皇上的难处。 说到这里,厉正南顿了顿,望着皇上厉正深苍白的脸,叹了一口气: “皇上,忠言逆耳,即便你不想听,臣也要说。皇上如今的身体状况,着实让人堪忧,臣还是建议皇上,换个太医瞧瞧。” “朕知道了,赶明便宣太医,你放心。” 厉正深难得如此听话,让厉正南不由蹙了蹙眉。 “皇上,时辰不早了,敬宣王该上路了。” 见厉正南怀疑的眼神,厉正深急忙冲着一旁的刘公公递了一个眼神,刘公公躬身上前,尖细嗓音提醒着。 厉正深顺势一拍自己脑门: “瞧朕这记性,既然时辰不早了,朕便不耽误敬宣王赶路了! 到了皇陵之后,记得务必替朕向父皇道歉。 另外朕虽不能去,但会派耶鲁统领沿途保护,护送敬宣王一路安全到达皇陵。” 厉正深一副慈祥兄长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俩人是兄弟情深。 可厉正南却知道,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于是婉拒: “皇上的安危比臣的重要,还是让耶鲁统领留在宫里保护皇上吧! 臣有自己的府兵,便不劳烦耶鲁统领了。” “朕的一番好意,敬宣王就不要拒绝了,早些到达皇陵,也好早日让父皇安歇。夜深人静,草木丛丛,路上多不安全,人多自然好,如此朕在宫里也可安心。” 此时的厉正深俨然就是个合格兄长的样子,厉正南只能拱手: “如此臣便谢过皇上了。” 一番客套的话过后,厉正南与颜玉等一行人拜别了皇上厉正深,踏上了去往皇陵的路。 整个队伍足有上百人,可谓浩浩荡荡的,看这架势,不知道的真以为皇上厉正深有多重视厉正南。 厉正南前脚刚走,厉正深幽冷的眼神便望向了颜婷: “颜夫人,这次你可有把握?” “皇上放心,万无一失。为了除掉敬宣王,妾身砸下重金,雇了三波人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就算敬宣王命再大,应该也逃不了。 更何况皇上不是还派了耶鲁统领,从旁协助吗?” 颜婷如水般的声音,说的却是恶魔般的话语。 厉正深眼眸微眯,想起他对耶鲁原真的嘱托,不由勾了勾嘴角: “耶鲁统领,朕不是让你去保护敬宣王的,朕是让你……” “皇上想让臣趁乱杀了敬宣王?” 没等厉正深的话说完,禁军统领耶鲁原真便接口说道。 厉正深眼眸眯了眯,耶鲁原真接着说道: “末将拿的是皇上俸禄,自然心是向着皇上的,既然敬宣王威胁到了皇上权威,臣自然愿意为皇上铲除异己。” “聪明,朕最喜欢聪明人了,只要你能达成朕心中所愿,朕定会好好褒奖于你……” 厉正深想到这一切,嘴角再次勾了勾,随后他便感觉不对劲了,胸口一阵排山倒海的闷,接着口腔里一抹腥臭。 “噗……” 厉正深突然口吐一口鲜血,颜婷惊恐大叫: “来人,快……唤……” “太医”俩字,还没有出口,便被刘公公沉声打断: “颜夫人瞎吆喝什么?你是打算让整个皇宫都知道皇上身体不适? 还是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皇上装病?” 刘公公作为一个奴才,呵斥颜婷,本是不合时宜的,可颜婷有些六神无主,却没往心里去。 而皇上厉正深则因为并不在乎颜婷的感受,相反太过信赖刘公公,便不制止。 颜婷好看的凤眸挑了挑: 装病?皇上他…… “皇上没事,刚刚只是为了搪塞敬宣王,服下一粒体弱药丸,你赶紧到太医院找申太医,为皇上取一碗药,相信皇上很快便可以痊愈。” 刘公公尖细嗓音吩咐着,仿佛他才是主子似的。 颜婷听闻,望了一眼厉正深,见其深邃的眼眸正望着自己,为表忠心,急忙说道: “妾身亲自给皇上取来。” 说完,挺着一个巨大的肚子,一摇一晃,向黑夜里走去。 “你怎么能让她去取?万一她要谋害朕,怎么办?” 厉正深望着颜婷的背影,心中充满担忧,指着刘公公怒斥。 “皇上放心,颜夫人她不敢,如今她除了依附皇上身边,还能去哪里? 别忘了她杀了四方诸侯,敬宣王铁定容不下她,如今的她,断不敢生出异心。” 刘公公低声说着,厉正深点头: “这倒是。” 收回思绪,想到了刚刚吐血,厉正深不免有些担忧: “你是说,朕刚刚吐血,是你给朕吃的那颗药丸的缘故? 你确定朕真的没事?朕若有个三长俩短,你……” 厉正深用手指着刘公公,眉头紧蹙,接连询问并威胁着。 只是还没有说完,便被刘公公给打断: “奴才与皇上乃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皇上若有个三长俩短,奴才焉能有命在? 更何况皇上对奴才这般好,奴才为什么要背叛皇上?背叛皇上对奴才有什么好处? 敬宣王他若登基,他会放过奴才吗?” 刘公公接连反问,随后又说道: 奴才只求皇上能够活千秋万代,只有如此,奴才才能跟在皇上身边享福,吃香的,喝辣的,皇上说是吗?” “说的好,有朕,才有你这奴才。朕要有个三长俩短,你们都甭想独善其身。” 厉正深阴蛰蛰威胁着。 就在俩人说着话的时候,颜婷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皇上,药来了。” 颜婷娇滴滴的声音说着。 厉正深狐疑: “这么快?” 颜婷如实禀报: “回皇上的话,妾身还没有走到太医院,申太医便将药给送来了。” “申太医真是有心了。” 厉正深的眼睛都在颜婷手里的药上,一边伸手接过,一边夸赞着。 随后“咕咚”一声,将药一口倒进了嘴里,那般好喝,厉正深不由舔了舔嘴唇。 药到病除也就如此而已,刚刚还会病恹恹的厉正深,喝了颜婷端来的药,顿时精神了起来,这让他不管对颜婷,还是对刘公公的怀疑,都减少了。 与此同时,四合院里的面具男子截获了一只飞鸽,飞鸽上什么也没有,可面具男子却仿佛什么都知道,他自言自语: “看来敬宣王是出城了,装了整整十年,狗皇帝终于不打算再装了。敬宣王若就这般被杀了,未免也太没有意思了。 本公子十年筹谋,岂不是排不上用场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马车上,颜玉眉头紧蹙,一脸疑惑。 “玉儿,怎么了?” 厉正南好奇询问。 颜玉:“王爷难道不觉得皇上病的很严重吗?” “玉儿也如此觉得?” 厉正南浓眉紧锁,反问着。 “傻子也看的出来啊!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颜玉理所当然地说着。 “咳!可皇上他却只相信申太医的医术,不让任何人看诊。” 说到这里,厉正南仿佛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玉儿,可知道有什么药是见效最快,而且让人上瘾的药?” 颜玉:“……” 什么意思?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想到皇上舔食碗沿的情景,不由蹙了蹙眉: “总之就是服过药之后,和服药之前,判若俩人。” 也许见颜玉茫然,厉正南接着解释: “本王曾多次见皇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可后来服过药之后,立刻恢复精神。还有……还有……” “还有他对那个药很着迷,如同吃蜜一般?” 颜玉接着厉正南的话,询问着。 厉正南:“……” 玉儿知道这种药? 颜玉:“我只知道世间有一种叫“罂粟”的植物,它有镇痛作用,容易让人上瘾。 那东西可以让久卧病榻之人瞬间恢复精神焕发,头目清利。” “世间还有如此良药?” 厉正南眼眸里呈现震惊。 颜玉:“……” 那不是良药,那是毒药,少食精神抖擞,时间一长,容易让人上瘾,骨节欲酥,双眸倦豁,维时拂枕高,万念俱无。 一句话,就是失去心中所有信念,毒也会一点点侵蚀人体,达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厉正南:“……” 什么?那岂不是说皇上他…… 说到这里,厉正南沉声喝道: “停车,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耶鲁原真拍马上前: “王爷出了什么事?” “原路返回。” 厉正南的眼眸里聚集着无尽怒火,尽管知道厉正深与他说了太多谎言,可此时的厉正南依旧想回去救他。 因为厉正深不光是他的兄长,还是夏邑国的皇上,他若出了事,夏邑国岂不大乱? “王爷,时辰不早了,若不赶紧赶路,恐来不及天亮为先帝开棺了。” 耶鲁原真面无表情的提醒着。 “本王就是要回京,耶鲁原真你想违背本王的命令吗?” 厉正南“蹭”的一声拔出宝剑,直指耶鲁原真厉声怒喝。 “末将不敢。” 耶鲁原真拱手,片刻之后沉声喝道: “调转马头,回京。”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射来了无数箭羽,如同雨下,一时间人仰马翻。 “保护王爷,王妃。” 云起挥剑,打落几支飞过来的利箭,大声喊着。 厉正南双拳攥紧,退回了马车,眼眸里闪烁着异样情绪: “他真的对自己动手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如此,你便等死吧!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正在书房等着消息,颜婷则在一旁为其端茶倒水,为了做皇后,她可谓拼了。 明明自己都难受的要命,还要一味讨好皇上厉正深。 “皇上,茶凉了,妾身再给你斟一杯。” 颜婷的声音近乎姣喋,只是刚给厉正深斟了一半茶水,突然感觉腹痛难忍,随即“砰”的一声,手里的茶壶掉在地上,她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接着是排山倒海的疼痛,袭击她的整个腹部,颜婷顿时冷汗直冒,整个人倒在地上。 “啊……” 厉正深同样被水溅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快速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裤腿。 “哎呦喂!颜夫人,你这怎么搞的?看你把皇上给烫的。 刘公公更是急忙趴在地上,一副很狗腿的样子,为厉正深擦了擦有些湿的裤腿,朝着地上翻滚的颜婷,训斥着。 颜婷痛的在地上打滚,却没有人搭理。 也许是见颜婷疼的实在不行,亦或是觉得心烦,厉正深这才挥了一下宽大衣袖,沉声喝道: “来人,唤太医。” 颜婷被人抬走了,厉正深的脸上没有丝毫着急的神情,相反眼眸里尽显烦躁: “这贱人什么也干不好,给朕斟个茶水,竟然还能斟洒了,烫死朕了。” “谁说不是呢!真是没用的东西。” 刘公公同样附和着,片刻之后扬言: “对了,皇上,你看颜夫人的样子,像不像早产?她不会是这么快便生了吧!” 厉正深听闻,眼眸尽显阴蛰,沉声喝道: “去,传朕旨意,让太医们秘密打掉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朕岂会给他人养孩子?真是可笑。” 刘公公听闻,转身离开,不一会便又回来了。 “如此快?” 厉正深疑惑询问。 “奴才想留下来服侍皇上,便差人去传话了。” 刘公公尖细嗓音说着,厉正深点了点他: “你这奴才倒是忠心,朕没有看错你。” 见皇上厉正深心情不错,加上四下无人,刘公公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躬身上前: “皇上,有件事,奴才一直搞不懂。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给奴才解惑?” 厉正深抬眸: “什么事?” “奴才听说,当年先帝身边的段公公,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大好前程,他为什么要与厉正坤勾结,造先帝的反?这岂不是自毁前程吗?” 哥哥段天琪的死,一直是刘公公心中的一根刺,他无时无刻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厉正深听闻,眼眸里带着一丝嗜血寒光,瞪向刘公公: “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阴蛰蛰的声音,让刘公公向后退了一步,急忙跪倒在地: “奴才该死,奴才多言,皇上若实在不想说,便当奴才没问好了。 奴才只是觉得这段公公有些痴傻,当年他既然选择背叛先帝,为何不依附在皇上身边? 竟然选择了那不成器的三皇子,如此不长眼,也是他该死。” 刘公公故意说着,天知道他低垂的眼敛里呈着多大怒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公公等了许久不见皇上厉正深搭话,抬头望了一眼,却听皇上厉正深说道: “朕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厉正南他快死了,如今再也无人与朕争夺皇位。” 刘公公听闻,目不转睛地望着皇上厉正深,便听他说道: “厉正坤谋逆是真,可段公公却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刘公公,你确定想知道吗?” 赤裸裸的恐吓,却让刘公公抓住一个重点: “那就是段公公,也就是他的大哥段天琪,并没有谋逆,纯是皇上厉正深陷害所致”。 刘公公眼眸里闪烁着排山倒海的恨意。 厉正深却并未发现刘公公眼眸里的异样,而是揉了揉额头: “去,再到申太医那边,给朕拿副药,朕感觉头又有些痛了。” “是。” 刘公公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只是他并没有依皇上厉正深所言,去找申太医拿药。 而是打发申太医离开的。 “申太医,敬宣王有令,让你尽快躲起来,给皇上厉正深断药,他准备起兵了。 为了你的安危,万不可被皇上的人找到。等皇上毒发身亡,我们便成功了。” 刘公公如此对申太医说着。 申太医:“……” 敬宣王不是去往皇陵了吗? 刘公公:“……” 咱家不是早就对你说,先帝的死,有疑吗? “对!对!以先帝的死,起义,这理由名正言顺。” 申太医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被蒙在鼓里的申太医,在刘公公的帮衬下,连夜出了皇宫。 而刘公公直到寅时,才回到御书房,此时的皇上厉正深已经虚弱地倒在御书桌上,有些有气无力。 见刘公公回来,一脸怒意: “该死的奴才,你怎么才回来?” 尽管是训斥,可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刘公公不慌不忙: “皇上,出事了。” 厉正深:“出了何事?” “申太医他不见了。” 刘公公躬身上前,眼眸里一抹狡诈。 厉正深声音陡然拔尖: “什么?申太医不见了?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了呢?太医院找遍了吗?有没有到他家中去寻?御花园有没有?” 厉正深接连询问,仿佛申太医是多么重要的人似的。 “找了,全都找遍了,没有,如同人间蒸发似的。” 刘公公低垂的眼敛,强压心中得意。 “找,一定要将申太医给朕找到。就算挖地三尺。” 厉正深怒吼,他在乎的不是申太医,而是申太医手里的药。 “报,皇上,颜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打不掉,连喝三碗堕胎药,依旧毫无用处。 只是下体流血不止,腹痛依旧难忍。” 就在厉正深为了寻找申太医,而烦躁不安的时候,一个下人跑进来禀报颜婷的情况。 “一群庸医,没用的废物,连堕胎这种小事,都做不到,朕还要他们干嘛?传令下去,让他们全都收拾铺盖,滚……” 厉正深沙哑的声音怒吼。 刘公公狐狸般的眼眸转了转,不动声色上前拱身: “皇上,如今申太医不见了,要不要奴才为皇上宣别的太医看看?” 厉正深听闻,一个砚台甩向他: “净出馊主意,那群庸医,连个孩子,都打不掉,如何能医好朕的病,让他们滚,朕只要申太医。” 要不是此时的厉正深全身虚弱,恐怕便将砚台砸在了刘公公身上了。 刘公公毫不在意的弹了弹身上灰尘,语气温和: “奴才遵命!这就去传旨。” 说完,将那个下人打发走了,自己也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回眸望向御书房,勾了勾嘴角: “如此,你便等死吧!” “贻香殿”里。 颜婷可算被折腾惨了,本来只是腹痛难忍,如今皇上厉正深的一声令下,整整三碗堕胎药,灌了下去。 腹部更加疼痛,伴随着的还有下体流血不止。 “颜夫人,颜夫人,呜呜……” 下人看着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颜婷,全都发出更咽哭声,她们不是心痛颜婷,而是害怕颜婷失宠,她们深受其害。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谁都懂。 “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 颜婷的嘴里不断呢喃着,可没有人为她去跑腿,一来颜婷平常有些嚣张,二来打掉颜婷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命令,谁敢去唤皇上。 直到颜婷彻底痛晕,也未见到皇上厉正深。 因为此时的厉正深自顾不假,他还在苦苦等着申太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本来听到颜玉说,申太医很可能是给皇上厉正深服了罂粟,还想回去看看他的。 可望着四周数不清的刺客,厉正南改变了主意,他不是傻子,赶往皇陵,为先帝开棺,这是临时决定的。 就连他这个当事人,也是措手不及。 是傍晚的时候,厉正深才同他说,同意为先帝开棺的。还说开棺宜早不宜迟,为避免先帝暴露在太阳底下,连夜赶路。 盗贼怎么可能消息这么灵通? 何况有如此多官差护送,盗贼这般明目张胆,难道不想要脑袋了吗? 更让厉正南恼火的是耶鲁原真的表现,如此多的刺客,仿佛都冲着他的人而来。 而耶鲁原真等人,只是与盗贼们逗趣,那乒乒乓乓的刀剑碰撞声,根本谁都伤不了谁。 倒是云起带的人或多或少受了些伤,这太反常了。 暗卫堂的实力,他还是很清楚的,虽然不能说武功高强,可总比一般官兵要高的多,如今竟然挂了彩,可见盗贼们攻击之猛。 而耶鲁原真是皇上厉正深派给他的,厉正南不得不起疑心。 他挥剑利索地砍断两名拿剑攻过来盗贼的手,深邃如墨的眼眸里顿时煞气涌现,那气场竟然让盗贼们全都倒退数步。 可随后又攻了上来,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握住剑柄,随着手起剑落,一气呵成,连干好几人。 随后飞身上了马车,沉声大喝: “云起,带着人,护送本王继续赶往皇陵,耶鲁统领留下断后。” 耶鲁原真:“……” 他赶紧踢翻与他打斗的那个贼人,上前说道: “王爷,还是让末将护送你赶往皇陵吧!毕竟末将是皇上派来保护王爷的。” “你是主子,还是本王是主子?谁给你的胆子敢违抗本王的命令,若不愿意,可滚回皇宫去。” 厉正南眼眸里尽显杀意,浑身更是散发着寒入骨髓般的冰冷。 耶鲁原真无奈只能拱手: “是,属下遵命!” 望着厉正南等人离去的背影,耶鲁原真眼眸里,也同样是一抹诡异神采。 第三百一十九章王爷他没事吧? 厉正南一行人向前走了一段路,云起上前搭话: “王爷,前边便是我们去往皇陵,必经的那个悬崖了。 若还有盗贼,很容易在此处斡旋。” 厉正南犀利而深邃的眼眸,打量着前面的夜色,可谓漆黑一片,能见度很低,厉正南摆了一下手。 云起带着几名暗卫,从马上跳了下来,随后拍了一下马。 数匹马穿越前面的峡谷之时,从山顶骨碌碌滚下无数碎石,惹得马儿惊慌失措,不断发出哀鸣之声。 厉正南眼中寒光乍现,厚实嘴唇轻启: “小心点。” “是。” 蚊蝇般的声音,答应着,云起等人立刻四下散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颜玉望着如同墨染的夜空,不自觉向厉正南靠了靠。 他伸手揽住颜玉腰身,将其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别怕,有本王在。” 撩人心弦的醇厚磁性嗓音,在颜玉耳边响起,温热气息洒在她的脸庞上,颜玉顿时羞红了脸,火烧火燎,仿佛烧到耳根。 好在夜色足够黑,没人看见,颜玉放心了一些,她向外挣扎了一下,可厉正南搂的更紧了,她挣不开。 就在颜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山坡上传来数十声惨叫,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瘆人,让人毛菇悚然。 颜玉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厉正南再次紧了紧结实的手臂。 可惨叫声却此起彼落,没完没了,颜玉感觉有些害怕,厉正南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般,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闭上眼睛。” 随后用厚实的大手,掩住了她的耳朵。 颜玉顺从的合上眼帘,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昏昏欲睡之时,厉正南终于松开了手。 颜玉躺在厉正南宽广的胸怀里,让她有种安全之感。 如今突然被松开,反倒有些失落。 “玉儿,我们走。” 醇厚磁性的声音响起,颜玉睁开了眼睛,不知何时,云起等人已经回来了。 “结束了吗?” 颜玉茫然询问。 “结束了,我们上马车吧!” 厉正南揉了揉颜玉发丝,温润说着。 “好。” 颜玉难得温顺地点头,率先上了马车。 厉正南的眸色陡然变冷: “你们可有留下一个活口,问清楚了,谁人指派?” “他们乃是杀手组织,至于谁指使,恐怕只有他们的主子知道,属下们并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特意放跑了几个,我们的人已经尾随跟踪,相信不久之后,便会有结果。” 云起毕恭毕敬说着,厉正南点头: “眼下已经是第二波了,估计下一波,敌人会更多,到了前面,派几个人护送王妃绕道,其它人原路去往皇陵。” “是。” 云起额首,招过来几个人耳语一番。 马车缓缓启动,颜玉蹙眉,因为厉正南并没有上马车。 她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借着透过云层朦胧的月光,颜玉看到厉正南一张俊脸,就在自己的马车的车窗外。 “怎么?玉儿可是想本王了?” 厉正南打趣的声音,立刻让颜玉羞红了脸庞,缩回了马车,脸瑕滚烫。 她好恨自己,明明知道厉正南杀了自己的族人,可内心里,她依旧放不下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他。 而马车外的厉正南,又何尝不是在乎着颜玉,见颜玉缩回马车,他的眼眸瞬间恢复了深邃如墨。 若颜玉知道,即将与他们分开,必然不会同意,虽然她表面上恨着自己,可厉正南知道,颜玉决不会同意让自己独自涉险。 他刚刚打趣颜玉,其实就是想让她待在马车里。 出城之前,他便与大将军孙华风,取得联系,让他整顿军队,若先帝的死,真的有疑。 若皇上厉正深真的是害死先帝之人,若这些年自己眼前的一切,真的只是谎言,自己绝对要与当今皇上厉正深,讨个说法。 同时也对孙华风留下话,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务保颜玉无恙。 想到这一切,厉正南条件反射般又望了一眼马车。 随后一扬手里的马鞭,马吃痛,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声,顿时疯了一般向前飞奔而出,冲破了黑夜的幕布。 云起等人见厉正南走了,也快马上前,追了上去。 马车里颜玉昏昏欲睡,最近因为找孩子的原因,她的睡眠很少,每天都在等孩子的消息。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她的眼皮再也睁不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从京城到皇陵大约四十里路,一路上遇到俩波杀手,打打杀杀下去,时间也耽搁了不少,天空见亮,寅时将至,却风平浪静,厉正南不由蹙眉: “难道那个人只派了俩波人?” “王爷,前面便是皇陵了,我们加把劲,定可以在卯时之前赶到。” 云起抬头望了一眼之后,欣喜说道。 厉正南:“那还等什么?” 云起沉声喝道: “兄弟们加把劲,天亮之前务必赶到皇陵。” “是。” 暗卫堂们答应一声,各自扬起自己手里的马鞭。 就在此时,只听“砰……”一声,一道红色信号弹,窜入夜空,在最高点炸响,炫彩夺目的烟花,让整个星河都暗淡了几分。 “大家小心,有埋伏。” 厉正南沉声大喝,然而已经晚了,前面几名暗卫的马,被一道绊马索绊倒,发出一声又一声惨叫。 因为马速太快,这一跤,着实摔得不轻。 要不是厉正南与云起及时勒住马,恐马蹄子便踏在自己人的身上了,厉正南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他如同鹰隼的眼眸环顾四周,如同阎罗一般的声音喝道: “既然来了,便一起现身吧!省的本王一个一个解决,耽误时间。” “敬宣王果然豪爽,不亏是夏邑国战神,我等佩服,可谁让你的命,如此值钱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敬宣王也别怪我们心狠。” 草丛里现身一个彪形大汉,冰冷冷地说着。 “没错,为了你的命,刚刚我们已经搭上了不少兄弟的命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跑了。” 又一个人从身旁的一棵树后现身。 厉正南眯了眯眼睛,此人脸上还残留着血迹,可见是刚刚俩批人马中的一员,为了杀自己,真是不要命了。 本以为他们逃了,会回去寻找自己组织,没有想到,又追了上来。 “可不是嘛!我们一路从京城赶来,理应多分些银子,这样,敬宣王的头颅与右手臂归我们,其它你们看着分,兄弟们意下如何?” 又一个人阴蛰蛰声音说着。 “凭什么,头颅与右手臂最值钱,凭什么给你们?我们也想要。” “谁说不是呢!这样,我们来的最早,俩条手臂与头颅归我们,其它你们看着分。” “还要脸不要脸了,你们没有看到我们伤亡惨重吗?厉正南身上最值钱的地方,应该归我们……” …… 通过这些人的争吵,厉正南才知道,原来这次是三拨人马汇总。 四周草木窜动,他估了估,三方人马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看来想要自己命的人,真是大手笔。 “够了,别再吵了,谁告诉本王,本王值多少银子?本王自己买命可行?那个人给你们多少银子,本王出双倍。” 吵闹声越来越大,厉正南烦躁地喝了一句。 四周的吵声戛然而止。 “恐怕你买不起。” 不知是谁,先鄙夷的说了一句。 厉正南:“……” “哦?说来听听,看来本王的命,很值钱啊!” “头颅五万俩黄金、右手臂三万俩黄金、左手臂一万两黄金、右腿五千两银子、左腿三千俩银子、心脏九千两……” 其中一个盗贼,如数家珍。 云起“噗嗤”一声笑了: “王爷,看来背后之人,打算将你当猪肉售卖啊!还分地方? 而且还如此值钱,这整个人加起来,恐有十万黄金,怪不得他们如此卖命。” “怎么?你也想要?” 厉正南阴蛰蛰问道。 原本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寒星闪烁,散发着锐利杀意,云起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属下不敢。” “本王的确没有那么多银子,但想说,银子固然重要,可若命没了,再多的银子也无用,若想活命的,现在离开,还来的及,否则……” 尽管没有说完,可厉正南浑身散发的气场却是惊人,盗贼们相互对望,也许见他们的人很多,而厉正南等人却很少,顿时有了底气。 “这样,我们大家一起上,取什么部位,全凭自己本事。” 其中一个盗贼中肯说着,众人手里的宝剑,全都出鞘。 随着一声惨叫,打斗正式拉开帷幕。 惨叫声是敌人发出的,刚刚云起派了两名暗卫尾随其中一伙人,本以为他们是回自己巢穴去了,却没有想到,竟然来到这里与另外俩伙人汇总,挥出第一剑便是他们。 随后敌军大乱,厉正南见此,从马上暴掠而起,如同猎豹一般的速度飞向敌军,一道剑光挥出,立刻传出数声惨叫。 这种感觉真好,让厉正南找到了当年驰骋疆场的感觉,仿佛四周便是他的拜把兄弟,四方诸侯,想起他们,厉正南的眼眸呈现赤红一片,唇畔扬起一抹嗜血般的笑。 静谧的山林里传出一声又一声惨叫,仿佛是阴曹地府。 “此人是疯子,他仿佛不怕痛。”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云起虚晃一枪,跳离打斗圈,朝厉正南望了一眼。 只见他整个人如同血人一般,全身是血,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的。 本来寡不敌众的局面,在厉正南的屠戮之下,近乎少了一大半。 厉正南杀红了眼,他几乎见人便杀,逢人便砍,一身威压,宛如狂风骤雨。 “杀了他,杀了他……” 灵魂深处,仿佛有狰狞的魔鬼在嘶吼,厉正南挥出一道又一道的剑芒。 云起等人停止了手里的厮杀,静静地望着,仿佛根本不再需要他们出手,因为以眼下的情景看,厉正南一个人,便可以解决一切。 “云起大人,王爷他没事吧?” 其中一个暗卫来到云起身边,担忧地询问了一句。 毕竟这个样子的厉正南,太可怕了。 第三百二十章难忘的夜晚 睡梦里,颜玉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全身是血,血淋淋的,她惊了一身冷汗,可随后她却发现,那张脸不是自己的,是颜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孪生妹妹。 “姐姐救我,救我……” 血泊里的颜婷,不断向她伸着手,颜玉彻底冷心: “我不会再心软了,阿婷,自作孽不可活,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也该接受惩罚了。” “姐姐救我,你再不救我,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你答应母亲,会好好照顾我的,你忘了吗?” 颜婷哀怨的声音,一遍又一遍说着。 “玉……玉儿,照……照顾好妹……妹妹……” 眼前出现了古医族血流成河的画面,颜玉的母亲在一堆尸体里,向她伸着手,她猛然惊醒: “娘,不要,不要离开我……” 颜玉大喊了一声,马车外一个侍卫,拍马来到她的马车旁询问: “王妃,你没事吧?” 颜玉用手擦了擦脸庞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沙哑的声音说道: “没事。” 可随后她便感觉不对劲了,因为马车外静悄悄的,刚刚还有许多马蹄声,为何现在这般静? 颜玉伸出纤纤玉手掀开车帘,望了一眼,外面早就没有了厉正南的身影,就连云起也不见了踪迹。 “厉正南呢?他去哪里了?我现在又在哪里?” 望着外面陌生的环境,颜玉心里有些发毛。 探头望了一眼马车前后,只有五六个人,颜玉心中滑过一丝不祥: “莫不是我被绑架了?” 这种想法,在颜玉脑海一闪而过,她清丽嗓音大叫: “停车,快停车,本王妃口渴了。” 马车戛然而止,颜玉掀开车帘,钻出车棚,只见一个侍卫跳下马,拿着一个水袋,走了过来: “王妃,请。” 就在那个侍卫递给颜玉水袋的瞬间,她手里一根银针,已经抵达了他的颈动脉: “别动,本王妃的针上含有剧毒,你若一动,毒很快便会从你的颈动脉,传入你的全身,让你当场毒发身亡。”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马上几名侍卫惊讶地全都跳下了马。 “王妃手下留情,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己人。” 一旁一名侍卫,急忙上前说道。 颜玉:“……” 向后点,否则,本王妃现在便杀了他。 “好,大家向后。” 那名侍卫向后摆了摆手,颜玉挟持的侍卫,这时终于回过神: “王妃有话好好说,我等也是奉了王爷命令,保护你的,都是自己人,你这是干什么?” 颜玉:“……” 王爷呢?你们打算将本王妃带去哪里?说,是谁让你们绑架本王妃的? “绑架?” 侍卫们相互对望,连连摆手: “王妃误会,我们乃是王爷暗卫,是王爷吩咐我们秘密护送王妃,绕道去皇陵的。 王爷说,一路上已经遇到俩波杀手,前面相信会更不安生,让我们护送王妃绕道而行,王爷他们则在那条路上,负责引开杀手,只有如此,王妃才能安全……” 侍卫们毫不隐瞒,颜玉收起手里的银针,心中是翻江倒海的感觉: “厉正南竟然如此为自己着想,她……” 厉正南对她越好,颜玉越难受,可她却不知道如何改变俩人关系,闭了闭眼睛,清丽嗓音喝道: “回去,原路去皇陵。” “王妃,王爷他……” 侍卫刚想说点什么,却被颜玉打断: “本王妃命令你们回去,立刻回去,王爷不在,便是本王妃说了算,你们若不回去,本王妃便自己回去。” 颜玉决绝说着,作势要跳下马车,侍卫们无奈,只能调转马头。 颜玉不知道怎么处理她与厉正南的关系,在没有为自己父亲颜刚翻案之前,唯一能做的,只有与厉正南同甘共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耶鲁原真在厉正南强制要求下,留下拦截第一波杀手,其实这正合他意,他本来就不是负责保护厉正南的,是负责杀他的。 所以在厉正南走后,耶鲁原真便对那波杀手放了行,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他们后面,藏了起来,就等厉正南被几波杀手追杀,精疲力尽的时候,他好出手解决了他。 然而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厉正南竟然以一人之力,斩了三波杀手,足有上百人。 这时他终于明白,面具男子为何要用十年的时候来谋划了。 面具男子曾不止一次说过,厉正南并不好对付,那时他还嗤之以鼻,如今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见杀手们被斩杀殆尽,云起急忙上前询问。 耶鲁原真一咬牙,也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王爷,王爷,末将可算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厉正南突然向其挥出一道剑芒。 “啊……” 耶鲁原真惨叫一声,尽管躲得及时,可手臂上依旧被划了一下。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魔音再次冲刺厉正南耳脉,此时的他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眼中只有杀戮! “敬宣王你看清楚了,是末将,末将是皇上派来保护你的。” 耶鲁原真望着厉正南眼眸里的寒光,吓得向后缩了缩。 “王爷,他是耶鲁统领,你不能杀他。” 云起见状,上前一把抓住厉正南手臂,急忙说着。 可话音刚落,厉正南却将其一把甩了出去。 “云大人,云大人……” 侍卫们惊呼,云起口吐一口鲜血,这时众人看厉正南的眼神,全都充满恐惧。 厉正南则一步一步向众人逼近。 “快,就在前面。” 云起惨叫声,落到了颜玉耳朵里,她焦急的催促着。 “驾……” 侍卫们一甩手里的马鞭,马向前疾驰而去。 “疯了,疯了,厉正南他疯了……” 耶鲁原真忍不住说着。 禁军们的全都纷纷拔出宝剑,戒备着,准备随时出手。 “去死吧……” 就在厉正南薄情嘴唇轻启,欲挥出宝剑的时候,颜玉的声音传来: “厉正南,你在哪里?” “出来,快出来……” 颜玉赶到时,见地上到处残肢断臂,她的心好慌,她以为厉正南出了事,一遍又一遍呼唤着: “厉正南,你到底在哪里?你答应,帮我寻找孩子的,孩子还没有找到,我不允许你出事,你出来……” “厉正南,你到底在哪里?呜呜……” 颜玉的声音几乎带着哽咽,厉正南猛然惊醒: “玉儿……玉儿……” 远处还有侍卫的喊声: “王爷……云起……你们在哪里?” “王爷……” …… 云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喊了一声: “我们在这里。” 厉正南收剑入鞘,向云起走了俩步,云起却惊恐地后退数步,却听厉正南说道: “抱歉,刚刚……” 沉默片刻,云起深吸一口气: “属下没事。” 随后反问: “王爷,你还好吧?” “本王没事,要是你受伤了的话,本王先差人将你送回去。” 厉正南满脸歉意。 云起:“……” 属下还好,皮外伤,无大碍。 之后扬言: “兄弟们清点人数,我等继续赶路。” “厉正南,原来你在这。” 就在此时,颜玉也看到了厉正南,她惊喜说着。 厉正南却急忙转身: “玉儿,你先上马车吧!” 颜玉蹙眉:“为什么?” 随后转到了厉正南身前,发出一声尖叫: “啊……” 厉正南身上的血太多,他就怕吓着颜玉,如今听到她尖叫,更加内疚了。 “对不起,吓着你了……” 厉正南条件反射般开口道歉,却听颜玉说道: “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快脱下衣衫来,让我瞧瞧,有没有伤及要害? 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痛对不对?你忍着点,我给你上点止痛药……” 望着一身是血的厉正南,颜玉没有害怕,而是手忙脚乱地扒着他的衣衫,仔细查看着,红艳嘴唇,喋喋不休地说着,让厉正南的心,瞬间变暖。 任由她将自己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扒下,颜玉难得如此明显的关心自己,厉正南想享受一下她的关怀,即便场合不对,他亦无所谓。 待上身衣衫落地,四周倒吸一口冷气。 “属下去帮王爷取件干净的衣衫。” 云起识趣说着,顺便将所有人都带离了,想给厉正南与颜玉独处空间。 而耶鲁原真也带人默默离开,毕竟他看到了厉正南实力,以厉正南的武功,他带的这些人,根本就杀不了他。 思索再三,他觉得还是面具男子的方法好,一切静等“月圆之夜。” 以刚刚厉正南的异常看,魔毒早就在他体内流通,月圆之夜,借助其天地阴气,面具男子手里的魔笛,应该可以控制他。 一时间,整个山上,只剩下了颜玉与厉正南,俩人相互对望。 颜玉心痛用手在厉正南身上每一处伤口上抚摸,泪水滑过她的脸庞: “痛吗?” “不痛。”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说着,伸出厚实的大手轻轻抹擦着颜玉脸上的泪痕。 ?皙修长的?,带着一些血迹,很温柔地落到了颜玉的下巴上,轻轻抬起,几乎条件反射般向她倾斜。 望着颜玉尽在咫尺的迷人脸庞,厉正南喉咙滚动了一下,终把持不住,吻上了那片他朝思暮想的柔软。 刚刚找不到厉正南的担惊受怕,让颜玉感觉到了内心空虚,几近无法呼吸,如今见其安然无恙,她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羞涩的闭上眼睛。 “玉儿,玉儿……” 呢喃细语的声音,穿刺在颜玉耳畔,更柔和了心中的空虚,厉正南?限温柔的吻住她娇嫩的双唇,辗转反侧。 一遍又一遍吸取她?中所有的甜蜜。 这一夜,本应该是惊心冻魄的夜晚,却因为有了颜玉,成了令厉正南难忘的梦境。 第三百二十一章先帝死于毒杀 厉正南与颜玉等人到达皇陵的这天,天空阴云密布,让整个陵墓更显阴森。 与守候皇陵的官兵,还有留守的先帝女人们,打过招呼,交出了皇上厉正深的圣旨。 厉正南与颜玉等一行人便向皇陵内走去。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足有数里。 陵墓面积很大,内部也极为豪华,有模拟的山川大地和江河湖海,还有人鱼灯很亮,将整个陵墓照的清清楚楚。 四周更是用弓弩做了许多机关,稍有不慎,很容易触动机关,到时候必万箭齐发,被射成刺猬。 “跟紧本王。” 就在颜玉心惊胆战的时候,只听厉正南磁性的声音说了一句。 “好。” 颜玉绯唇轻启,快步跟上厉正南脚步。 这座皇陵如同一个宏伟壮阔的九层祭坛,许是打算让先帝站在顶端,仰望日月星辰,俯瞰三川四海。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个金铜打造的棺木,金光璀璨,褶褶生辉。 颜玉不由心中嘀咕: “这高贵之人,死了的待遇,都比普通百姓活着时候,好过上万倍,真是浪费。咳!” 还是厉正南拉了她一下,颜玉这才回过神来,与厉正南一起朝拜了先帝。 “父皇,这是玉儿,“古医族”遗孤,当年儿臣身中剧毒,父皇为儿臣遍寻名医,可始终没有办法,医好儿臣所中之毒。 所有人都说儿臣是患了疯病,变成了疯子。 只有父皇,还有母妃,不放弃儿臣。 那一年,母妃为儿臣请来一个游医,正是“古医族”颜刚。 也只有那时,儿臣才知道,原来儿臣是中了毒,名唤“血魔之毒。” 就在儿臣与母妃,以为儿臣有救的时候,却听说父皇你患了风寒,下了圣旨,招颜刚为你看诊。 “百善孝为先”儿臣的病,不急在一时,便让颜刚先进了宫。 儿臣不知道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儿臣听到颜刚他,医死你的消息,满满都是震惊”。 说到这里,厉正南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身旁的颜玉,接着说道: “按理来说,儿臣不该娶玉儿,若颜刚真的是医死你的人,那儿臣与玉儿便有着深仇大恨。 可儿臣却在不知道玉儿身份的情况下,爱上了她,她是不光医术精湛,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所以不管颜刚有没有害死你,请你都不要怪儿臣带她来看你。 儿臣的时间恐不多了,你若怪罪,便等到月圆之夜后,儿臣到了你那边时,你再责怪儿臣好了……” 厉正南为颜玉简单做了介绍,并说明来意,随后打发云起等人挖棺木。 一旁的颜玉却眉头紧蹙: “若真如厉正南所说,自己的父亲颜刚是唯一诊出他中了“血魔之毒”的人,厉正南为何要杀自己族人?杀自己的父亲?他不应该等着自己父亲给他解毒吗? 还有听厉正南刚刚的意思,自己父亲进宫的事,他也是措手不及,没有料到先帝会染病,自己父亲会医死先帝……” 太多的疑点,让颜玉想不通,可随后想到厉正南认罪,俩名狱卒的指认,还有她问大将军孙华风,他也没有否认,以及计先生告诉她,她做的再多,也没用,因为她父亲不会原谅她,她嫁给了自己仇人,颜玉的心顿时好痛。 “父皇,你等着儿臣,用不了太久,儿臣便会过去与你做伴,你不会太过孤独。” 耳边响起厉正南悲伤的声音,就连颜玉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 善良的她,终忍不住用手握住厉正南厚实的大手,给其安慰: “王爷别太悲观,“车到山前,必有路。”” 尽管知道颜玉是在安慰他,厉正南依旧点头: “本王知道。” 他同样不想颜玉担心,但他知道,他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昨日他收到了墨云的飞鸽传书,说他所中之毒,是一种“血魔花”中提炼出来的毒汁,而这“血魔花”只生长在大周国“死亡森林”里。 那里有一些变异的不明物体,凡进入此林的,必死无疑,几乎无一生还。 墨云他们已经死了数十人,如今也已经退出森林,正在商量对策。 厉正南已经对其下了死命令,命令墨云返程。 他不能自私到让墨云他们为了自己,搭上性命。” 如今的情况,自己根本走不开,无法亲自去取“血魔花”,更何况就算去了,也不一定取出来。 更不用说,他还要查自己父皇死因,还有寻找孩子了。 可这些话,厉正南不会告诉颜玉,他不想颜玉为自己担心。 随着挖掘的深入,厉正南与颜玉目不转睛地盯着棺木,直到棺盖被打开,里面的一切便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颜玉带上了仵作专用的手套,往里探了一眼,只一眼,便让她瞳孔大睁。 她以为帝王的尸身,都应该做了特殊处理,亦或是棺木与普通百姓的不同,理应有防腐设施,让一代帝王保持完整无损的帝王躯体。 然而里面却如同普通百姓一般无疑,棺木里以呈现白骨化的样子。 厉正南也是大吃一惊,他满含愤怒地喝道: “来人,将负责修缮陵墓官员,给本王带进来。” 一声令下,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被拖了进来。 “臣见过敬宣王。” 那个官员诚惶诚恐。 “这怎么回事?本王当年三令五申,务必给先皇最好的棺木,为其保持完整无损的躯体,为何会是这个样子?” 厉正南颤抖的手,一指棺木里的白骨,对那个官员厉声喝问着。 那名官员抬头望了一眼,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时臣都是盯着工匠打造的棺木,真的全都是最好的,按理来说,先帝遗体,不该腐化的,可……呜呜……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呜呜……” 先帝的身体腐化,这可不是小罪,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负责陵墓的官员,真是吓坏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就在此时,却听“砰砰”的敲击声,颜玉的手抚摸了棺木周围的每一个角落,敲敲打打,一路沿着边缘,一直到了底部。 就在众人心中充满疑惑的时候,却听颜玉清丽嗓音说道: “这棺木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先帝的躯体。” “玉儿,你是说父皇的遗体有问题?” 厉正南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那名官员虚脱般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双手合十默默念叨着: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幸亏不是棺木的问题”。 “应该是这样的。” 颜玉绯唇轻启: “得罪了。” 说完,她俯身探向棺木里面,手托起一块头骨,仔细查看着,让她发现一处不一样的地方。 随后她赶紧放下头骨,又在胸骨,尾骨,甚至腿骨上,逐一查看。 “怎么样?玉儿,你发现了什么?” 厉正南紧张询问,同时心中忐忑不安,他期待真相大白,可又怕知道答案。 他不知道真相大白之后,他将如何面对皇上厉正深,因为父皇死的时候,皇上厉正深就在身边。 父皇是死于风寒的消息,也是他告诉自己的。 可如今看着自己父皇连具完整的躯体,都没有,厉正南的内疚,可想而知。 “王爷你看头颅,这个地方与其它地方不同,颜色较深,有些发黑。 这种黑色一路延伸到胸骨,以及腹部可见先帝死前,曾中毒多日,从口腔进入,随后蔓延到头部,以及胸腔,腹部,这可能也是先帝尸身保存不住的原因。 所以,先帝根本就不是死于风寒,是他杀。 有人给先帝服下一种毒,这种毒让人高烧不退,很多医者,很可能将其当成风寒治疗,延误病情……” 颜玉还说了很多,可厉正南却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脑袋嗡嗡的,唯一能扑捉到的,便是“他杀”俩字。 一时间整个陵墓,寂静无声,仿佛天地静止,半晌之后人群里,突然有人出声: “难道当年“古医族”颜刚,不是因为开错药害死了先帝,而是他给先帝下了毒?” 话音刚落,立刻引起众人哗然: “有可能,应该是这样的,要不谁会给先帝下毒?” “有道理。” …… “不可能,先帝所中之毒,乃是无极草与五步蛇提炼的一种毒,这种毒少食会让人高烧不退,多食会让人当场毙命。 这在我们“古医族”医书里,早有记载,我父亲颜刚他也早就研究出解毒之法。 按理来说,先帝当年发现的早,理应可以解毒的,可先帝还是死于这种毒,只有俩种可能。 要么是当年有人阻止,要么便是有人偷偷换了先帝的药。” 颜玉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的卷宗扬了扬,斩钉截铁地说着。 在听到计天云说,先帝所中毒与东越侯府众人中毒一样的时候,便翻看了古医族的卷宗,因为她曾经看到过这个毒。来的时候便一并带上了。 “难道不能是王妃的父亲颜刚他,被人收买,给先帝下毒吗?” 先帝的其中一个妃子,站出来说出了心中怀疑。 颜玉:“绝不可能。我父亲他十分耿直,若真有人威胁他,他必宁愿自己死,也不可能害先帝。” …… 颜玉越是斩钉截铁,厉正南的脸越难看,可以说达到了狰狞的地步,浑身散发着杀气,杀气太重,以至于周围人鱼灯都熄灭了好几盏。 云起好怕厉正南的魔毒发作,急忙沉声喝了一句: “够了,都闭嘴。” 话音刚落,一阵风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空气中飘来一个声音: “护送王妃回京。” 众人再看,厉正南已经不见了方向。 “王爷,王爷,你去哪里?” 云起冲着空气大喊,回应他的只有陵墓里的回音。 第三百二十二章刘公公要杀了皇上 厉正南一路狂奔往京城而去,耳边一再是皇上厉正深温和的声音: “阿南啊!你是朕唯一的兄弟,朕不在乎你,谁在乎你啊!” “阿南,你受伤了?朕给你将太医带来了,快让太医给你瞧瞧。” “阿南,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 …… 太多太多厉正深说过的话语,如今就像讽刺,讽刺他的愚蠢。 天空飘起瓢泼大雨,厉正南却置若未闻,仿佛这根本抵不过他内心的凉意。 “阿南,朕为父皇请了夏邑国最好的风水师,为父皇择了一块风水宝地,明日咱们便将父皇下葬吧! 大师说若下葬晚了,尸身腐烂,无法保持完好的躯体,万一化成一堆白骨,父皇地下有知,他会很难过的。” “我要最好的棺木,我要亲自将父皇装进棺木,亲自看着他下葬。” “当然,朕知道,父皇最疼阿南,阿南定也舍不得父皇,其实朕又何尝不是,棺木自然是最好的。朕问过工匠了,此棺木可保尸身万年不腐。” …… 俩人的对话,历历在目,再想到刚刚看到自己父皇的森森白骨,厉正南的眼眸呈现赤红。 京城里,追风为了寻找小世子、小格格忙活了一夜,可却一无所获,本想回府打个盹,继续找寻,却被一阵风撞了一下。 “谁人如此不长眼?敢……” “撞我”俩字,卡在追风喉咙里,因为他看到了如同修罗般站在自己面前的厉正南。 “王……王爷,你……你不是去往皇陵了吗?” 追风诧异询问。 “计天云呢?” 幽冥般的声音,此时的厉正南眼眸赤红,面色冷硬,因为雨水的缘故,整个人都是湿的,身上正一滴一滴向下滴着水,周身都笼罩着冻死人的寒意。 “王……王爷,你……你淋湿了,属……属下先去帮你拿件衣衫,等换完了,再……” “找计天云”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一把拎了起来: “计……天……云……在……哪……里?” 这句话几乎从厉正南的齿缝磨出,追风从厉正南的眼眸里看到了杀意,他颤巍巍地说了俩字:“书房。” 话音刚落,整个人瞬间落地,而厉正南却早就不见了踪迹。 这个样子的厉正南,让追风感觉到恐惧,作为他的贴身侍卫,厉正南的情况追风是知道,一旦他的眼眸呈现赤红,便是魔毒控制他的时候。 追风来不及平复自己的心跳,快步向书房追去,就怕厉正南因为神志不清,而做出让他自己后悔的事。 书房里,计天云被人捆绑着,门口还有两名侍卫看守,要想逃跑,简直比登天都难。 如今的他真的好想自己的亲人,可他却不敢回去,怕给他的家人,带去灭顶之灾。 先帝的死,一看便与当今皇上有关。敬宣王又一直与皇上关系交好。 在计天云看来,无异于是敬宣王与皇上厉正深合谋害死了先皇。 如今三皇子厉正坤死了,皇上厉正深与敬宣王厉正南一手遮天,谁人敢替先帝抱冤? 想到昨日颜玉询问他的话,计天云不由摇头: “傻丫头。” 之后像是自言自语: “颜兄,你真是养了一个好闺女,她一心想为你申冤,却不知自己嫁给了你的仇人。” 就在计天云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书房的门瞬间开了。 “王……王爷……” 显然直到门被撞开,门口的侍卫们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唤了一声。 “敬……敬宣王。” 计天云更是害怕地往角落里缩了缩,可很快他便感觉到身子腾龙而起: “说,将你知道的,当年先帝中毒之事,全盘说出,若有一丝隐瞒,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中……中毒?先……先帝是……是死于风寒,是死于风寒。” 计天云结结巴巴。 厉正南“砰”的一拳,砸在了计天云的脸上。 “啊……噗……” 一声惨叫之后,计天云口吐一口鲜血,牙齿都掉下来了一颗,眼冒金星,耳鸣目眩。 “再说。” 幽冷而恐怖的声音,充斥着计天云的耳脉,他惊恐万状地望着厉正南。 “本王刚从先帝陵墓回来,先帝的遗体腐化严重,骨头也呈现黑色,分明就是中毒。 太医院当年那么多太医,为何没人诊出先帝真正死因? 计天云,本王只要一个真相,当年你侥幸能活下来,便必须将当年的真相,还原给本王。 当然,你可以寻死,本王也可以将你在东越的家人,给一个一个给活剐了,不要质疑本王的威胁,本王的耐性有限。” 厉正南的声音不起丝毫波澜,却让计天云感觉到一股寒意,直达脚趾。 随着厉正南的手一松,计天云如同一摊烂泥瘫软在地上。 “哈哈……” 计天云望着宛如幽冥般的厉正南,突然放声大笑,片刻之后挣扎站了起来: “敬宣王难道不知道吗?没错,先帝的确是死于毒杀,臣以为敬宣王应该是知道的啊!你与皇上关系那么好,还为了他剿了“古医族”,不是吗? 那是唯一一个敢说真话的大夫……” …… 憋了整整十年的话,计天云终于全盘托出,毫无隐瞒,同时也终于能够喘一口气了。 当年的真相太过残酷,以至于他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敢告诉,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厉正南听闻连连后退,他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胸口处仿佛有一把利箭,狠狠插入了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颜玉也是木乃转身,眼眶里的泪水如同雨下。 天空中再次下起暴雨,与颜玉的泪水,化作一体。 “王妃,你没事吧?” 追风忍不住唤了一声,可颜玉却置若未闻,静静的站在雨中,任凭冰冷的雨水打落在自己身上。 原来,刚刚在先帝陵墓里,颜玉见厉正南一个人走了,而且情绪很不稳定,担心他“血魔之毒”复发,便让云起带着她,一路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一路上的颠簸,还有暴雨倾盆都没有让颜玉有丝毫退缩,只因为她担心厉正南出事。 然而就在刚刚,当听到了计天云说的一切的时候,颜玉后悔了。 为什么要如此关心厉正南,他是杀自己族人的人,自己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计天云说的没错,自己做的再多,父亲也不会原谅自己,因为她嫁给了自己的仇人。 一夜之间,上百口人,全都死了,颜玉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灾星,我果然是那颗灾星,是我害了“古医族”,是我与他的那段孽缘,害了“古医族”。” “玉儿、玉儿……” 听到颜玉的笑声,厉正南从悲伤与愤怒还有自责中回神,急忙奔向院落。 就在此时,颜玉也直挺挺向后倒去。 “王妃……” 追风等人大叫,厉正南更是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追风,快唤于大夫。” 厉正南心慌大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刘公公望着宛如风中残烛的皇上厉正深,心中别提有多美。 很快他便可以报仇,杀了狗皇帝,为他的妻儿还有大哥段天琪报仇了。 如此想着,刘公公勾了勾嘴角,眼眸里一抹杀意,拔出宝剑,向皇上厉正深慢慢走去。 也许是脚步声太重,惊醒了趴在桌子上假寐的厉正深,他抬头望了一眼刘公公,揉了揉发疼的脑门,虚弱的声音询问: “刘……刘公公,申……申太医他找到了吗?朕……朕真的好……好难受。” 此时的厉正深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有的只是苟延残喘。 “回禀皇上,没有找到申太医。” 刘公公尖细嗓音阴阳怪气说着,可此时难受的厉正深,根本就听不出刘公公语气里的异样,而是带着一丝怒意,喝道: “没……没用的东西,没有找到。你……你回来干……干什么?接……接着去……去找。” “奴才不是担心皇上安危吗?特意赶了回来,与皇上做伴。” 刘公公嘴角微勾,眼眸尽显杀意,身后握剑的手,紧了紧,冷冰冰的声音说着。 “也……也只有你对朕忠心了。” 厉正深却没有觉出刘公公异样,感叹说着,后许是实在难受的受不了,终妥协: “你给朕到太医院,再唤一名太医,瞧瞧吧!申太医始终找不到,朕总不能一直等着他。” “皇上难道忘记了吗?你不是让奴才将所有太医都撵出皇宫了吗?” 刘公公嬉皮笑脸,厉正深一脸震惊: “什么?朕让你将所有太医,都撵出皇宫了?” “是啊!皇上说太医们连颜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都堕不了,简直就是一群废物,便让奴才将所有太医都撵出去了,如今太医院里一个太医都没有。” 刘公公有些洋洋得意,厉正深却冷汗泠泠,此时的他,意识到了自己病情严重。 “你……你尽快给……给朕到宫外寻……寻一名医者,朕……朕恐怕等不到申……申太医了。 朕……朕的头,真……真的好痛,仿佛要炸开。 肚……肚子也很痛,朕……” 厉正深断断续续说着,刘公公尖细嗓音却打断了他: “皇上,其实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奴才有一个快速止痛的方法,只要一下,皇上便什么痛感,都没了。” 刘公公说完,嘴角一抹嘲讽,抬手便是一剑,向厉正深的脖子上抹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你要杀朕? 望着刘公公挥过来的宝剑,皇上厉正深缩了缩脖子,惊恐大叫: “你……你要杀朕?” “砰……” 话音刚落,禁军统领耶鲁原真闯了进来: “皇上,出事了。厉正南他没死,他……” 也许见房间气氛诡异,瞪了一眼刘公公,刘公公急忙收剑入鞘,尖锐嗓音,不动声色说道: “耶鲁统领回来的刚好,御书房进来一条蛇,奴才刚打算斩杀它,被你这一推门,又跑了,一会你带人,将这里清理一下,莫让那畜生咬着皇上。” 耶鲁原真:“……” 他狐疑的眼神望了一眼刘公公,见其朝着他使眼色,急忙拱手: “是。如此,刘公公便先扶皇上回寝殿休息。” 因为是合作关系,尽管耶鲁原真不屑搭理刘公公,可同样他也害怕他将自己的底细,抖出来,这才配合着。 厉正深:“……” 他同样狐疑的眼神扫向刘公公,有气无力: “你……你是说,刚刚……你……你挥剑,只是为了斩……斩蛇?” 刘公公眼眸一抹异色: “不然皇上以为奴才刚刚想干嘛?刚刚奴才正与皇上说着话,一条这么粗的大蛇,正吐血红信子向皇上逼近,奴才来不及与皇上打招呼,便只能一剑砍了过去……” 刘公公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说。 厉正深不由回头望了一眼,什么蛇也没有看到,余悸未消: “朕……朕还以为你……你要……” “杀朕”俩字,卡在厉正深的喉咙里,他不能说,他乃是一国之君,要让人知道,他怕死,多么丢人? “啊?皇上以为奴才要干嘛呢?” 刘公公故意凑上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让厉正深更加难堪,他急忙甩了一下衣袖: “没……没什么。” 随后望向耶鲁原真: “你……你刚刚说什么?” “末将说,厉正南他没有死,他回京了。末将……” 耶鲁原真本想说他没有杀了厉正南,可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厉正深惊喜的声音响起: “太……太好了……” 耶鲁原真:“……” 刘公公:“……” 皇上,你不会被气傻了吧!那么多人杀敬宣王,却没有杀得了他,你不该感到生气吗?你怎么还…… 刘公公与耶鲁原真相互对望,全都一脸疑惑,以刘公公为代表,躬身上前,试探询问。 厉正深:“……” 快……快宣敬宣王,让……让他带着颜玉那个女人进宫,给……给朕看诊。快……快…… 原来厉正深并不是因为厉正南没死而高兴,而是因为颜玉。 如今申太医不见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太医院的太医们也被他打发走了。 眼下他只相信颜玉的医术了,因为颜玉的医术是曾治愈过大周国瘟疾的人。 不能说冠绝天下,也可以说医术高超。 耶鲁原真与刘公公对望一眼,俩人眼眸里全都闪过一抹异色。 “奴才遵命,奴才先唤人扶皇上,回寝殿休息。” 刘公公不动声色。 得到厉正深同意,他让人抬着轿辇,将皇上厉正深给抬走了。 耶鲁原真瞬间拔出宝剑,指向刘公公: “你这该死的阉人,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自作主张了?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差点坏了公子的大事?” 刘公公同样一肚子气: “行了,不用训斥咱家,你这老道也是个废物,咱家又怎么知道,你如此无用,派了那么多人,竟然杀不了一个厉正南,简直就是没用的东西。 咱家真不搞不懂,公子为什么会找你这么一个废物合作。 咱家每日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手刃他了,结果……” 说到这里,刘公公一把将耶鲁原真架在脖子上的宝剑,打到了一旁。 耶鲁原真收剑入鞘: “你根本就不知道厉正南的厉害,公子的话没错,杀厉正南不能急在一时,务必要稍安勿躁,来日方长,一切静等月圆之夜。” “咱家等不了,咱家只想让狗皇帝现在死。 这样,如今狗皇帝已经病入膏肓。只要没人给他看病,拖也能拖死他。 他让咱家给他宣敬宣王妃看诊,咱家偏不去。 你带着你的禁军,与公子一起围剿厉正南。 咱家将狗皇帝软禁,借他的口,清理皇宫内部,铲除异己。 不是还有丁丞相吗?我们只要稍加布置,便可以掌控全局,公子想要的是登基为帝。 而咱家想要的只是狗皇帝的命。” 刘公公理直气壮,眼眸里尽显对皇上厉正深的恨。 “蠢货,你根本就不知道厉正南的厉害,今日贫道亲眼看到,他一个人手刃了数百名杀手,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本身就很强,如今加上体内的“血魔之毒”作祟,让功力增强十倍。要杀他不容易,更何况,一旦过早暴露我们,朝臣们还有四方诸侯那边,都会团结一致对付我们。 即便狗皇帝再昏庸,若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起兵,我们只是谋逆,谋逆,人人得而诛之,到时候我们的胜算,又有几分? 就算你侥幸杀了狗皇帝,又能逃到哪里去?别忘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的道理” 耶鲁原真厉声喝道。 刘公公顿时偃旗息鼓: “那你说怎么办?” “拖,务必拖到月圆之夜,只要厉正南魔毒发作,公子手里的魔笛,便可以掌控他。 到时候,厉正深死了,厉正南是公子手里的傀儡,谁还能与公子争锋。 到时候所有与公子作对之人,都用厉正南来对付,我们不用费一兵一卒,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你,到那时,天下都是公子的,你愿意在朝为官,公子自然举双手赞成。 你想带着妻儿的灵位隐居,公子也可以赐给你一辈子花不完了银子,如此多好,你说是吗?” 耶鲁原真给刘公公畅想了一下美好未来,刘公公点头: “眼下只能如此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里,颜玉醒了,她木乃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以前的她,只想证实自己父亲颜刚冤枉。如今先帝的棺木也开了。 曾经的太医计天云也证实,当年自己父亲颜刚曾第一时间指出先帝是中毒,不是风寒。 可那又有什么用?自己父亲颜刚活不过来,族人也活不过来。 即便知道凶手是谁,她又能做什么?杀了当今皇上?还是手刃了眼前这个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男人? “玉儿,玉儿,你与本王说说话,好不好?哪怕你打本王,骂本王都行,你别这样不言不语,如此让本王真的好心痛。” “玉儿,对不起!本王真的对不起你,是本王当年没有细心追查真相,可事情已经发生,本王已经无力挽回,实在不行,你便打本王吧!要是你再不解气,本王将命交给你,你杀了本王,为你父亲,还有族人报仇可好?” …… 任凭厉正南说破了嘴,可颜玉就是不言不语如同一个木偶一般。 其实厉正南也着实冤枉,当年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没有那么多心机,有的只是兄弟情深,以及夏邑国安定。 可那又怎么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厉正南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王爷,要不你先出去,奴婢劝劝王妃?” 小丫鬟月牙在一旁也是急得要命,看到同样痛苦的颜玉与厉正南,忍不住插嘴说着。 “也好!”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蹒跚走了出去。 这段发生了太多事。让厉正南觉得自己仿佛都老了,他还不到三十的年龄,却经历了比一般人,一辈子还要多的变故。 月牙见厉正南关上房门,叹了一口气: “王妃,虽然奴婢不知道你与王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奴婢却看的出来,王爷他是真心爱你的。 奴婢来王府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从未见到过王爷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 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王妃不想看到王爷,王爷总是等到你睡着了,再回房。 他每天都那么忙,可依旧会抽空去膳房,督促膳房,给你做,你爱吃的食物。 就连衣服款式,也是亲力亲为,再三确定,有时还会自己画图,吩咐管家找裁缝给你做……” 月牙喋喋不休地说着,颜玉一脸质疑。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多次去膳房,亲眼看到王爷列的菜单。 有几次,奴婢还看到王爷亲自动手给你做的菜,让奴婢端给你,只是他不让奴婢说。 说你正生他的气,若知道是他做的,铁定不吃。 至于衣服,是私下里听洪管家说的,下人们还笑话王爷,一个大男人天天围着一个女人转,当然,其实大家是羡慕的……” …… 月牙说了许多,可颜玉的眼泪却越流越多,因为厉正南对她越好,她越是痛苦,可月牙却仿佛并不理解,她见颜玉涕不成声,内疚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会说话,王妃你别哭了,若你实在不想听王爷的话,我们便说一下小世子、小格格吧! 奴婢听追风大人说,他们还没有找到,王妃要是总这样不吃不喝,万一病倒了,谁找他们? 更何况王妃除了小世子、小格格,还有四位小少爷。 万一王妃病倒了,他们得有多么伤心啊! 奴婢知道他们可都是孝顺的孩子,王妃若有个三长俩短,他们肯定会很难过的。” 提到孩子,颜玉总算有了精神: “对!孩子,我不能有事,孩子还等着我去找,我要找我的孩子……” 颜玉呢喃着,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向外走去。 眼见颜玉打开门,厉正南长长舒了一口气。 而就在此时,一个侍卫跑了进来: “报,王爷,门口刘公公前来传旨,让你带着王妃,出去接旨。” 第三百二十四章能让颜刚复活吗? 望着走出来的颜玉,厉正南哪里还顾得了其它,更何况这次前往皇陵,让厉正南对皇上厉正深可谓失望透顶,什么圣旨,于他而言,都是狗屁。 他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个娇弱无比的女人。 “玉儿,你打算去哪里?” 厉正南上前关切询问。 颜玉:“……”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颜玉如同一个木偶一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一句话,仿佛找孩子,是她唯一活下来的理由。 “好,本王陪着你去找。” 厉正南答应着,立刻着人背马。 然而就在此时,云起走了过来,与之耳语了一番,厉正南眯了眯眼睛。 门外,刘公公见厉正南与颜玉走出来,急忙迎上前,尖锐嗓音大叫: “敬宣王,敬宣王妃接旨。” “有话便说,本王时间有限。” 厉正南眉头紧蹙,一脸不耐。 以前他尊重皇上厉正深,所以愿意屈尊降贵,给他行礼。 可眼下太多谎言,还有皇上厉正深做了那么多他所不耻之事,厉正南已经不再尊重他,想到自己父皇的死,甚至还产生了怨言与恨意,这种情况下,厉正南又怎么可能再跪皇上厉正深? “敬宣王难道想要造反吗?” 刘公公见厉正南一身傲骨,没有半分要跪下接旨的意思,忍不住翘着莲花指大叫。 厉正南向前走了俩步,沉声喝道: “刘公公见了本王,不是一样也没有下跪?要说本王造反,倒不如说刘公公目无尊卑的好。” 刘公公:“……” 那……那是因为奴才手里有皇上圣旨,代表的是皇上。 “是吗?” 厉正南再次向前又走了俩步,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将刘公公手里的圣旨,一把夺过,扫了一眼,厚实嘴唇轻启: “现在你可以跪了。” “你……” 刘公公气的咬牙,还想再说什么,厉正南却已经抱着颜玉上了马。 望着向远处疾驰而去厉正南与颜玉,刘公公气恼大叫: “反了,反了,敬宣王打算造反了……” 叫了许久,不见有人搭理,便气呼呼回宫复命去了。 京城里到处都是官兵,全都在找孩子。 厉正南打听了一下,找到了追风的位置,将颜玉交给了他: “保护好王妃,让她随着你,找孩子吧!本王先进宫一趟。” “王爷要进宫?要不要属下通知孙将军,让他带兵进城?先帝的死,明显与当今皇上有关,不是吗? 属下担心王爷这次进宫有危险,去往皇陵的路上,已经那般惊心动魄了,万一……” 追风有些担心,颜玉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向云起打听过了去往皇陵路上发生的事,每个人可以说,都心知肚明。 “也许不用,刚刚刘公公带着圣旨到了王府,皇上让王妃去给他看诊,本王想,他应该是病的不轻。 可王妃她……” 厉正南望着远处正在挨家挨户打听孩子的颜玉叹了一口气。 皇上是下令灭了“古医族”之人,颜玉又怎么可能为他看诊。 想到这些,厉正南深吸一口气: “本王还是带于大夫进宫吧!” “那王爷记得多带一些人,让云起陪着你去,若宫中有任何变故,务必及时告知。属下也好尽快前去营救。” 追风再三叮咛,厉正南跳上马,向来的路上疾驰而去。 正好他也想寻皇上问个明白。 皇宫里,刘公公一脸气愤: “皇上,你不知道,敬宣王他刚刚有多么嚣张,他听说奴才宣旨,连跪都不跪,哪里有把皇上你放在眼里? 他分明想要造反,皇上你可不能就这般放过他,以谋逆之罪,灭了敬宣王府好了。省的他碍皇上的眼。” 此时的厉正深哪里还有精力对付厉正南,他哀痛连连: “啊……痛,好痛,你……你是说敬宣王,他……他不愿意见朕,是……是吗?”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 “报,皇上,敬宣王在宫门口求见。” “来……来了,敬……敬宣王他……他来了,你……你这奴才,净瞎说,快……快宣……” 厉正深显得很兴奋,他知道只要有厉正南在,他便死不了。 刘公公眼眸里一抹异色,恨得咬牙,他本以为可以让俩人互相残杀,没有想到,厉正南竟然来了。 厉正南从皇宫外一路气冲冲而来,浑身散发着冷冽杀气,今日他必须给自己父皇,讨一个说法。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厉正深,病的竟然如此重。 “阿……阿南,你……你可算来了。” 望见厉正南,厉正深几乎喜极而涕,厉正南一脸震惊: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厉正深比他去皇陵的时候,还要虚弱,脸色还要惨白。 “朕……朕以为再……再也见不到你了。阿南,对不起!父皇的事,朕……朕没有同你说实话。” 厉正深愧疚地说着。 厉正南:“……” 皇上现在先什么也别说,先让于大夫给你瞧瞧。 纵然厉正南对皇上厉正深再多怨言,如今见其奄奄一息,依旧有些心急。 毕竟抛弃他们俩人之间的兄弟之情,厉正深还是一国之君。 一声令下,于大夫急忙上前,为皇上厉正深诊了一下脉,这一诊脉,可把于大夫给吓坏了,他一屁股跌坐在地,发出一声惊恐大叫: “啊……” 厉正南:“……” 怎么了于大夫?皇上他到底患了何病?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小的,恐怕……恐怕……” “说。” 厉正南见于大夫惊恐万状的样子,忍不住喝了一声。 “回……回禀敬宣王,皇……皇上他……他已经中毒多日,毒已入五脏六腑,恐……恐回天乏术。” “你……你说什么?” 厉正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想来找皇上厉正深兴师问罪的,却得知皇上厉正深不行了,这…… “你……你说朕中毒了?这……这怎么可能?不……不……这不可能……不是真的……” 厉正深更是惊呆了,他拼命摇头,嘴里不停呢喃着,后疯了一般大叫: “庸医……庸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庸医,来人,快来人,将这个庸医,拉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敬宣王饶命,小的没有说谎,真的没有说谎,呜呜……” 望着冲进来的一群禁军,于大夫可吓坏了,他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连连求饶。 “出去。” 厉正南幽冷的声音喝了一句,周身都是冷冽煞气。 “将这个庸医,拉出去斩了。” 厉正深颤抖的手,指着于大夫,坚持着。 一时间侍卫们进退两难,一会看看敬宣王厉正南,一会又看看皇上厉正深,不知道该执行哪个吩咐。 “皇上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早些时候,臣便劝皇上,换太医瞧瞧,皇上就是不听。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了,皇上难道还要坚持让申太医给你看诊吗?” 厉正南痛心疾首地说着,厉正深沉默地挥了挥手。 禁军们这才转身离开。 “云起,去,将太医院所有太医,给本王唤来,为皇上看诊。 另外让人抓捕申太医。” 厉正南掏出腰牌,递给一旁的云起,沉声吩咐着。 刘公公躬身上前: “回禀敬宣王,申太医他已经跑了?” “什么?申太医跑了?什么时候的事?” 厉正南听闻,冷冽的长眸顿时透着骇人杀气,这时候逃跑,更说明他心虚。 “昨晚皇上身体再次不适,便差奴才前去申太医处拿药,却发现其已经不在太医院。” 刘公公眼眸一抹异色,躬身说着。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申太医给本王找着。 谋害皇上,此乃满门抄斩的大罪,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厉正南眉头紧蹙,厉声喝道。 “是,奴才马上去传旨。” 刘公公毕恭毕敬,片刻之后抬眸: “还有一件事,奴才还没有禀报。” “什么事?” 厉正南拧眉。 “太医院所有太医,已被皇上遣散。” 刘公公尖细嗓音说着。 厉正南回眸望向皇上厉正深,见其双眸呆滞,早已木乃无光,厉正南有种无力之感: “为什么?” “昨个颜夫人突然腹痛不已,仿佛要小产,皇上觉得颜夫人生产的月份不足,怀疑其腹中胎儿不是皇上的,便吩咐太医院的太医,为其堕胎。 谁知那个胎儿如此顽固,竟然怎么也打不下来,皇上大骂太医院全是一群庸医,便将其全赶走了。” 刘公公尖细嗓音如实禀报着,厉正南的双拳攥紧,回眸望向床榻上的皇上厉正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皇兄,你怎么可以如此武断?颜夫人她肚子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那是一个瘤。 瘤长在肉上,普通堕胎药,又怎么可能有用,你……” “你……你说什么?颜夫人她肚子里,不是孩子?” 也许是听到厉正南的话,厉正深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他一直以为是那个女人肚子里的是野种,没有想到…… “不是,玉儿曾给她诊过脉,她是因为子宫里长了一个瘤,所以才让她的肚子撑大,根本就不是孩子。 皇上让太医堕她的胎,又怎么可能堕的了,如今皇上将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撵走了,谁还给皇上你看诊?” 厉正南眉宇间染上一抹郁痛,忍不住责问着。 此时的厉正深终于意识到了害怕,他一把抓住厉正南手,恳求着: “阿南,求你,求你让你的王妃颜玉,来给朕看诊,好不好? 只要她能医好朕,朕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望着皇上厉正深恳求的眼神,厉正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残忍地扒开了他的手腕,满含沉痛的声音问了一句: “皇上能让颜刚与古医族的人,复活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先帝的死因 听闻厉正南的话,厉正深顿时如同一摊烂泥般躺在床榻上。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恐怕就是他这般吧!他一味信赖申太医,却没有想到申太医是给他下毒之人。 当年他设计陷害颜刚,还将“古医族”满门抄斩,虽然颜玉侥幸逃生,如今定也恨他恨的要命,又怎么可能救他? 厉正南摇了摇头,无奈只能着人到宫外,找寻其他医者,为皇上厉正深看诊。 尽管他知道,也许只有颜玉的医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他却不想为了皇上厉正深这般虚伪的人,去为难颜玉。 先帝死于毒杀,而颜刚当年已经指出来了,却依旧让其背负误诊的罪名,甚至为此还牵连整个古医族被满门抄斩,这已经让厉正南觉得很对不起颜玉了。 此时的颜玉,定对皇族恨之入骨,若不是要找寻孩子,厉正南相信,她恐怕连自己都不愿意见吧! 想到这些,厉正南的心好痛,为颜玉感到心痛,尽管他可以用各种手段,威胁颜玉为皇上厉正深看诊,但他不会那么做。不想强迫她做任何事。 “皇上体内之毒,已入五脏六腑,恐无力回天。” “皇上中毒多日,恐回天乏术。” …… 一声声宣布死亡的话语,在皇上厉正深的耳边响起,他彻底绝望。 厉正南打发走了太医,上前询问: “皇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只要臣能办到的,定会为你办到。” “阿……阿南,朕……朕骗了你,其……其实父皇的死,是毒杀。” 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上厉正深突然提到先帝的死,让厉正南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皇上想说什么?” 听到皇上厉正深提到自己父皇,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一些。 想到自己父皇那森森白骨,孤零零躺在棺木里,厉正南的身上还透着一丝杀气。 “是……是厉……厉正坤给……给父皇下……下的毒。” 厉正深断断续续。 厉正南如鹰隼般的眼睛,盯着皇上厉正深,一脸疑惑: “厉正坤?你是说给父皇下毒之人是厉正坤?” “没……没错,就是他给父皇下的毒。” 厉正深肯定地点头,厉正南冷笑: “皇兄,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骗臣吗?若真的是厉正坤给父皇下的毒,为何你当年不说? 还为了掩盖真相,让所有太医都说是风寒,颜刚说出实情,你却让人换了他的药,让父皇命丧黄泉,你居心何在?” 这只是厉正南单方面的猜测,他只是想看皇上厉正深的反应,果然厉正深的脸上瞬间僵硬,他没有想到厉正南竟然将真相猜到了八分。 可仅一瞬间,他又断断续续: “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没……没错,颜刚的确是替罪羔羊,可朕也只是想帮父皇,掩盖一个丑闻而已。” “丑闻?” 厉正南越听越迷糊了,他环顾四周,将所有下人打发了出去,追问: “什么丑闻?” “厉……厉正坤他……他不是父皇的孩子。” “噗……” 不知道是不是说了太多话,总之厉正深突然口吐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厉正南惊了,拼命摇晃: “皇上,皇上,你醒醒,醒醒,你还没有说完,醒醒………” 也许是厉正南晃动的频率太大,亦或是厉正南的喊声,终吵醒了皇上厉正深,他睁开了朦胧的眼睛,摸着厉正南的脸庞,仿佛做梦一般呢喃着: “父皇,是你吗?你打算带儿臣走吗?” “皇上,是我。” 眼泪不知不觉滑下厉正南脸庞,再多的仇恨,在一个即将死亡的亲人面前,显得无力,此时的厉正南心中一抹悲痛。 说到底,厉正深终究是他的血脉兄长。 “阿……阿南。你……你是阿南。皇……皇兄告诉你一个秘密。厉……厉正坤他不是我们的兄弟,他……他是庄妃与一个老道所生。” “不……不是,皇兄,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厉正南颤抖的手,摸向厉正深的脑门,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却见厉正深摇了摇头,脑海里浮现出一段记忆: 那年厉正南疯癫,先皇怀疑自己的母后窦氏: “阿南,他所中之毒,可是你所为?” “皇上何出此言?” 窦氏有恃无恐。 先皇怒指窦氏: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个毒妇,害死了朕多少子嗣?要不是敏妃与庄妃,在宫外怀上阿南与坤儿,朕恐再难有子嗣了。 朕宫里的女人每次怀上龙嗣,你都有办法让她们流产,一个俩个朕或许当意外,如此多次的意外,你当朕傻吗? 朕是还没有抓住你的把柄,但朕今后绝不会再踏进这“永宁宫”一步,你既然那般喜欢争风吃醋,那就好好守着你的皇后头衔吧! 另外,朕也不可能让深儿做未来储君,因为有其母,必有其子。 就算阿南的毒,解不了,朕还有坤儿,他也比你的儿子,要好很多。起码庄妃她不会如同你一般,双手沾满鲜血。” “皇上,皇上你不可以如此对深儿,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不可以如此对他……” 窦氏苦苦哀求,先皇却决绝的转身离开。 厉正深每每想到这一切,便恨得咬牙切齿。 从那天起,厉正深便喜欢派人偷偷跟着先帝,就怕哪天先帝,下了废除他太子之位的奉旨。 然而就是如此,有一天,却让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天,先皇突然造访庄妃的寝殿,却看见她正与一人,在床上翻云覆雨,见先皇去了,那人,极快的速度,抓起一件衣衫,便飞出窗外。 速度之快,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只来的及看见一身道袍。 这可是皇家耻辱,先皇为此封锁了庄妃的寝殿,逼问她,那个道士是谁,可庄妃却一头撞上柱子。 于是先皇秘密找来厉正坤验血,结果可想而知。 “厉正坤不是先帝的孩子” 这成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先帝唯有让人将厉正坤软禁了起来,这也是厉正坤造反的原因。 为此先帝终日郁郁寡欢,一病不起,当时还是太子的厉正深,在其身边照顾多日。 迟迟不见好,后来有太医怀疑,皇上是中了毒,厉正深以此威胁先帝,写下退位诏书,传位于他,可先帝却宁死不肯写。 还让段公公秘密传诏厉正南进宫。 厉正深的愤怒可想而知,他诬陷段公公与厉正坤谋反,并极力阻止太医与颜刚为先帝解毒,一口咬定是风寒。 当然,这一切从厉正深的口里说出,便将先帝找窦氏的那段话,以及他逼先帝写传位诏书的那一段给省略了。 另外改成,先帝不想让这段丑闻公诸于众,求着他,隐瞒他自己真正死因,让其说是风寒。 如颜婷所说,厉正坤死了,所有一切真相都是他一个人说的,没有人知道当年的真相。 厉正深之所以主动提出先帝的死,一来是厉正南已经为先帝开棺,必然已经知道先帝真正死因。 二来,让厉正南知道,他是厉正南唯一的亲人,只有如此,厉正南才会真的为他着想,帮他找寻凶手,为他解毒。 所以到了厉正南的耳中,便成了这般故事,庄妃与老道一起在宫外,生下了厉正坤,进宫之后依旧与之藕断丝连,在一次翻云覆雨的时候,被先帝抓奸在床。 庄妃为护老道,自杀身亡,而厉正坤为了替自己母妃报仇,联合段公公以及老道,毒害先皇,趁机谋反。 而先帝知道自己已无药可救,求着他保密,隐藏这段丑闻。 尽管改了很多,可这劲爆的消息,依旧让厉正南难以消化,如此巨大事件,他作为一名皇子,还是当年先帝最宠爱的儿子,居然一无所知。 其实这也不怪厉正南消息不灵通,当年皇宫里发生如此丑闻,先帝自然不会让人声张。 他在庄妃死后,让人将庄妃寝殿里所有下人,给秘密处决了,就怕走漏风声。 对外声称,庄妃身染恶疾,怕传染。 至于厉正坤,将其囚禁,对外也是称其结党营私,有造反之嫌,让其闭门思过。 估计那时,厉正坤也是冤的很,所以才会走上谋逆一途。 而厉正南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那段时间,正是“月圆之夜”来临的那几天。 先帝害怕厉正南发病,将其禁足在府里,而先帝染病那会,他是被锁起来的。 因为一旦“血魔之毒”发作,厉正南是六亲不认的,怕厉正南伤人,更怕他伤了自己,敏妃让人将厉正南锁了起来,自己也在一旁陪着他。 所以俩人的消息,都不是太灵通,待得到消息的时候,便是先帝驾崩,厉正坤谋反,太子厉正深被软禁。 所有太子一党,还有先皇忠臣,皆被俘虏,甚至还被下了秋后问斩的圣旨。 真所谓措手不及,想到这些,厉正南眼眸深邃,本想再与厉正深问一些细节,却见厉正深突然一阵猛咳,接着又吐出一口鲜血。 “皇上,皇上……” 厉正南脸色大变,惊恐大叫,这一次并没有唤醒厉正深,无奈之下只能召大夫们,为其做紧急抢救。 厉正深病的如此厉害,自然瞒不住后宫的女人与孩子们,门外传来一阵嘤嘤啼哭声,厉正南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第三百二十六章申太医被抓住 经过一番抢救,厉正深可算醒了过来,厉正南架不住后宫女人的强烈要求,无奈只能将她们放进了皇上厉正深的寝殿。 毕竟厉正深已经不行了,这个时候理应让他交代一些遗言。 若将这些女人挡在外面,恐有图谋不轨之嫌。 厉正南自然不愿做这种趁人之危之事。 “呜呜……皇上,到底是哪个滚蛋?给你下的毒啊!呜呜……” “皇上,呜呜……待妾身抓到那个给你下毒的混蛋,定要将其千刀万剐,呜呜……” …… “父皇,你一定要好起来,呜呜……你要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办?” “父皇,呜呜……呜呜……” …… “都闭嘴,朕还没死,你们哭什么?真是晦气。” 厉正深一脸烦躁。 头痛,加上腹痛,让他已经够心烦了,这些女人与孩子,还哭哭啼啼的,简直烦不胜烦。 “皇上,臣听闻你身中剧毒,很是痛心,可如今为了夏邑国安危,臣不得不冒死谏言,你看,眼下是不是该立储君了? 这是康儿,你的大皇子,他是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 皇上还是早些立下遗嘱吧!如此朝臣才能安心,夏邑国才不至于大乱。臣恳求皇上立康儿为未来储君?” 丞相丁氏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带着皇后丁氏的俩个孩子厉康、厉婉赶了过来,将厉康向前推了推,义正言辞地说着。 丞相丁氏一开口。 数位嫔妃也是猴精八怪地将自己孩子,推到前面: “皇上,你看这是妾身与你的孩子,你曾说过他与你长的很像的,而且很聪明,你是不是……” “去,去,去,长幼有序懂不懂?再轮也轮不到妹妹你的孩子。” 那个嫔妃还没说完,便被另外一个嫔妃的声音打断,她同样将自己的孩子推到前面: “皇上,你看,这是妾身与你一起生下的二皇子,你若觉得大皇子他不适合做储君,便让咱们的二皇子继位吧!” …… 皇上厉正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体内更是翻江倒海的怒火: “自己都病入膏肓了,却没有人真正关心自己,全都想着让自己将皇位,传给她们的孩子,简直太让人寒心了。” “滚……滚……全都滚……” 厉正深一声怒吼,房间可算是安静了下来。 “皇兄,切莫动怒,你的身体虚弱,怒火只会加重你体内毒性。” 厉正南上前关切说着。 “朕没有想到,到最后,真正关心朕的,竟然会是你。”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厉正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厉正南:“……” 皇兄这说的什么话?你是阿南的兄长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贻香殿”里。 颜婷正眸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她想不通,为何一向疼惜自己的皇上厉正深,会突然下令,让太医堕她的胎。 他不是很爱自己吗?这到底为什么? 颜婷用手摸着自己庞大的肚子,嘴里喃喃自语: “孩子,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母妃只能靠你了,只要你安好,母妃早晚会让皇上封你做太子的。” “不好了,不好了,颜夫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就在颜婷做着春秋大梦的时候,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 “吵什么?还能出什么大事?” 颜婷沙哑而虚弱的声音训斥着。 也许经过堕胎一番折腾,颜婷腹部真正的疼痛,反倒被压制住了,此时的她,除了有些虚弱,面色苍白,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回禀颜夫人,皇上他恐怕不行了。” 小丫鬟压低声音,语出惊人说了一句,颜婷猛地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 “奴婢刚刚在后花园,见所有小主,都带着小皇子、小公主,往皇上寝殿而去,便打听了一下。 据下人们说,好像皇上中毒多日,如今已病入膏肓,眼下敬宣王正在主持大局。 各宫小主都守在皇上身边,等着皇上交代遗言呢!” 小丫鬟将听到的消息,据实以告。 颜婷再也躺不住了: “不行,我得赶去看看,若皇上驾崩了,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生怎么办?到时候一旦新皇登基,我岂不是又要被赶出皇宫? 敬宣王他不是还要杀了我?” 想到这些,颜婷突然瞳孔大睁: “等等……你刚刚是说敬……敬宣王在主持大局?” “是啊!怎么了颜夫人?” 颜婷:“……” 没……没什么?敬宣王不是去往皇陵了吗? “回来了,听说连夜赶了回来。” 小丫鬟还说了什么,颜婷已经听不进去了,金安不是说雇了三波杀手,杀厉正南吗?难道都没有得手?那金安为什么不禀报? 还有耶鲁原真,皇上不是让他关键时刻,助杀手们一臂之力吗?莫不是这么多人,没有杀的了一个厉正南? 颜婷忐忑不安,她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你赶紧给本宫收拾东西,本宫要离开皇宫。” “啊?颜夫人要走?你不去看皇上吗?” 小丫鬟听闻颜婷之言,有些诧异。 “有什么好看的?本宫又不是太医。” 颜婷凤眸一挑,烦躁说着。 “敬宣王有令,今日任何一个人不得出皇宫,颜夫人请回吧!” 让颜婷没有想到的是,因为皇上中毒,敬宣王早就下令封锁皇宫,颜婷只能悻悻然返回。 “颜夫人,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小丫鬟茫然向颜婷询问。 “去看皇上。” 无路可去的颜婷,只能再次将希望寄托于皇上厉正深的身上。 希望他念及以前的情分,封她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如此她便不用再怕敬宣王了。 寝殿外,一群女人在哭天抢地,颜婷也扑了过去: “皇上,呜呜……到底是那个混蛋要害你,妾身掐死她。 皇上,你说过妾身是你一身挚爱的,你说过要封妾身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的,你忘记了吗?” “切?你这女人还要脸不要脸了,皇上昨个还让太医堕你的胎,他会封你的孩子做太子?痴心妄想。” “咳!谁说不是呢!有些女人就是不要脸,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还如此不要脸,竟然妄想做太后,真是没脸没皮。” “就是,再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皇上怎么可以封你的孩子为太子,你这个女人,不光不要脸,还是个疯子。” …… 颜婷的突然到来,让一群女人同仇敌忾起来。 颜婷:“……” “你们净瞎说,皇上什么时候让人堕本宫的胎了?本宫的肚子不是好好的吗? 昨个本宫腹痛连连,皇上那是想救本宫。 什么堕胎之言,纯子虚乌有。” “这……” 颜婷一番反驳,竟然让众嫔妃鸦雀无声。 因为颜婷的肚子真的还在。 “皇上,君无戏言,你答应妾身的事,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我们的孩子昨个大难不死,必是因为他是神佛保佑,请皇上履行诺言,封妾身腹中胎儿,为太子。” 颜婷望着偃旗息鼓的众人,一脸得意。 “宣颜夫人觐见。” 随着一声小太监的尖锐嗓音响起,颜婷更是洋洋得意,冲着众人拌了个鬼脸,扭摆着庞大腰身,目空一切的走了进去。 厉正南见到颜婷,眼眸里一抹嫌恶,向皇上厉正深行礼: “既然皇上有话要同颜夫人说,臣便先退下了。” 厉正深挥了挥手,随后说道: “让门口那群不怀好意之人,都给朕,滚。” “臣遵命!” 厉正南只愣了片刻,便明白厉正深所说是他的那些嫔妃,急忙拱手答应着。 门外随即安静了下来,厉正深朝着颜婷招了招手,颜婷莲步轻移走上前。 “皇上……” 尽管自己虚弱,可颜婷虚伪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甜甜唤了一声。 “扶朕起来。” 厉正深冷言吩咐着。 颜婷急忙双手相扶,因为本身也很虚弱的原因,整个过程,俩人费时了许久。 然而让颜婷没有想到的是,厉正深上去便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你竟敢诓骗朕?谁给你的胆子? 你肚子里明明就不是一个孩子,为何还要骗朕?” 颜婷:“……” 她茫然地望着皇上厉正深,却听厉正深阴蛰蛰说道: “敬宣王妃早就给你诊过脉,告诉你,你肚子里的是一个瘤,你为什么不对朕说实话?” “阿婷,你的脉搏有异,不像正常怀孕的脉搏,也许你是得了一种病……” 颜婷耳边响起姐姐颜玉说过的话,她拼命摇头: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那是姐姐骗我的,皇上,你一定要相信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货真价实的,你摸摸,摸摸,他是鲜活的,他是鲜活的。”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厉正深的手,往自己肚子里搁。 厉正深却使出全力,将其甩到了一旁: “够了,三碗堕胎药都打不掉的孩子,你自己不怀疑吗? 朕本以为你是怀了个野种,却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瘤。 实不相瞒,朕与你不可能有孩子。朕知道你乃是古医族遗孤,躲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你怀孕? 朕要不是看你能帮朕对付厉正南,朕连碰你都不会碰你,早就将你斩草除根了。 刘公公给你的鸡汤,是掺了药的……” 厉正深还说了很多,颜婷早就听不进去,她的泪水洒满脸庞。 “颜夫人,这是王妃让属下,给你送的处方,她说,你照着这个方子试试,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若再耽搁下去,恐怕便无药可救了。” 耳边是追风说过的话。 此时此刻,颜婷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她的人是谁,即便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她的姐姐颜玉,依旧想要救她。 只是她撕了姐姐颜玉给的处方,断了自己最后生机。 颜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这一次她真的一病不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颜婷走后,厉正深总算耳根清净了,他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就在此时,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 “放开老夫,放开老夫,老夫乃是敬宣王的人,你们敢对老夫无礼,小心敬宣王要了你们的命。” 厉正深猛地坐了起来: “是申太医。” 第三百二十七章搪塞的好理由 “申太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皇上,谁给你的胆子?你可知道谋害皇上,乃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见申太医被抓,厉正南漆黑的双眸如同宝剑出鞘般凛冽,厉声喝道。 申太医左右张望,见四下数不清手拿弓箭的侍卫,将箭头对准自己,吓得浑身一哆嗦,他相信只要厉正南一声令下,必让他万箭穿心。 喉咙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敬宣王厉正南,颤巍巍说道: “王……王爷,可……可否借一步说话。” 厉正南:“……” 不用,本王不屑与你这种人为伍,有话便说,本王且问你,是谁让你给皇上下毒的? 申太医:“……” 王……王爷确……确定让臣在……在这里说?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厉正南:“……” 他的眉头紧蹙,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便沉声喝道: “休卖关子,赶紧说,否则本王只能公事公办。到时候不光是你,恐怕你的家人,也将受你拖累,满门抄斩必不可免。” 申太医:“……” 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厉正南:“……” 本王知道什么? 听到申太医之言,厉正南深黑的眼眸阴蛰半眯,一脸疑惑。同时心中滑过一丝不安。 申太医:“……” 不是王爷让刘公公给皇上下毒的吗?还命令臣,务必保密。 “一派胡言,本王什么时候说过?” 厉正南听闻脸色瞬间铁青,心头翻滚着无尽怒火。 “臣可以与刘公公当面对质,臣没有说谎。” 申太医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让厉正南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其实他一直怀疑刘公公有问题,刘公公的房间里出现的灵位牌,“暗卫堂”已经查过了,是先帝在世的时候,身边的段公公弟弟妻儿的。 刘公公身为刘姓人,怎么会供奉姓段的灵位牌,让厉正南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听申太医如此一说,厉正南的脑海里仿佛注入了一束光。 也许这就是答案。 然而就在此时,却发现刘公公不见了,厉正南沉声大喝: “来人,将刘公公寻来,与申太医对质。” “报,王爷,这人企图逃走,被属下逮了回来。” 就在厉正南想要寻找刘公公的时候,云起却将其押了过来。 这次厉正南是带着云起进宫的,如今宫里出了这么大变故,云起便四下查看有无可疑之人,不想竟然碰到想强行闯出宫的刘公公,见他十分可疑,便将其带了过来。 “放开咱家,放开咱家,咱家要见皇上,咱家要见皇上。” 刘公公一边挣扎,一边扯着嗓音大叫。 就在此时房门开了,厉正深由宫人扶着走了出来,虚弱而沙哑的声音询问: “出了什么事?” “呜呜……皇上,你要为奴才做主啊!奴才想出宫,去给你寻医,可这些不长眼睛的奴才,竟然将奴才给抓了起来,呜呜……皇上,救奴才,救奴才,呜呜……” 刘公公一见厉正深出来,连哭带嚎,厉正深却蹙了蹙眉,此时他的眼眸里只有申太医。 “申……申太医,你……你终于回来了,你……你快些给朕配点药好不好?他们说朕不行了,朕不相信,你……你快给朕配点药,向他们证明,朕只是风寒好不好?好不好?” 厉正深扑向申太医,迫切恳求着。 当所有人都宣布厉正深无药可救的时候,厉正深看到申太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厉正南:“……” 皇上,此人隐瞒你中毒之事,分明居心不良,你怎么还能吃他配的药? “朕……朕不想死,阿南,你……你既然不肯让你的女人给朕看诊,难道还不让申太医给朕开药吗?你居心何在?” 厉正深用颤抖的手,指向厉正南,虽然说的有气无力,可却有着明显的指责之意。 厉正南:“……” 皇上…… 他痛心疾首地唤了一声,厉正深抬手: “敬……敬宣王什么也不必说了,让……让申太医给……给朕开药,即……即便朕……朕真的不……不行了,朕也要亲……亲手杀……杀了害……害朕的人。” 此时厉正南才知道,皇上厉正深并不是不知道他自己中毒,他只是想清醒地处决了害他的人罢了! 其实刚刚厉正南与申太医对话,厉正深听得真真切切的,若真的是厉正南害他,他宁愿与之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取代自己,成为一代帝王。 相反,若有人陷害厉正南,谋害于他,他就算死,也要拉着那个人垫背。 这就是人性,被逼到绝境的人,想到的唯有鱼死网破。 厉正南点头,申太医很快便从药箱里,拿出一副药。 因为厉正深一天需要服用很多次药,所以申太医便常备着药。 接过申太医手里的药,厉正南先将其递给了一旁的于大夫: “于大夫,你给检验一下,这副药里面是否掺杂毒药成分。” “是。” 于大夫小心翼翼地接过,在鼻尖处闻了一下,又用银针试了一下,双手递给厉正南: “回禀王爷,这副药内并不含毒,只是……” “只是什么?” 厉正南见于大夫欲言又止,厉声喝问。 于大夫:“……” 回禀王爷,这药内含有“罂粟”成分,所以才会让皇上吃了之后,立刻恢复精神。 “罂粟?” 厉正南听颜玉提过,这是一种神奇的药,可以让一个将死之人瞬间恢复精神,同时他也能毁了一个人的意志,让一个人对它上瘾,从此以后一蹶不振。 “皇上,此药方并不能解你身上的毒性,它还会让你产生依赖性,身子只会越来越虚,你确定你真的要服用吗?” 厉正南眉头紧蹙,再三确定。 厉正深:“……” 给朕。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将那副药,递给了皇上厉正深。 你还别说,那副药还真是管用,厉正深服药之后,立刻判若俩人,恢复了往日威风。 一双森寒的眼眸瞪着申太医与刘公公,沉声喝道: “说,朕身上的毒,到底是谁下的?” 申太医望了一眼厉正南,欲言又止。 “申太医有话便说,本王问心无愧。你不是说是刘公公让你隐瞒皇上中毒之事吗?眼下刘公公已经来了,你们二人对质吧!” 厉正南俊美的脸上神色冷漠,没有半分慌张,见申太医一再望着他,眼眸眯了眯,厚实嘴唇轻启。 “这……” 申太医依旧有些犹豫,环顾四周,心中暗道: “我真的可以说,敬宣王想要谋反吗?” 他犹豫着,刘公公却半点不犹豫,他用纤长的莲花指,指着申太医: “放屁,简直是放屁,咱家什么时候让你隐瞒皇上中毒之事了?皇上他对咱家那般好,咱家一心只想皇上千秋万代,怎么可能明知皇上中毒,还让你隐瞒?简直胡说八道。 说,你到底受谁指使?一定是你给皇上下的毒,你想谋害皇上?” “你……你这阉人,竟然翻脸不认人?老夫第一次给皇上看诊,便看出皇上中了毒,是你一再误导老夫,说皇上不喜欢听实话,让老夫说皇上只是染了风寒。 后来老夫良心上过不去,要向皇上坦诚一切。 你又说,谋害皇上,乃是灭九族的大罪,让老夫一错到底。 你说是敬宣王想要谋朝篡位,还说皇上是个昏君,杀四方诸侯,谋害先帝,还有太后……” 申太医见刘公公不认账,全盘托出,厉正深、厉正南全都变了脸,俩人相互对望,眼眸里都带着火光。 “臣没有。” “一派胡言。” 厉正南与厉正深几乎同时出声。 刘公公更是跳脚: “皇上,你听听,听听,这人简直胡说八道,他不光陷害奴才,还陷害敬宣王,更诬陷皇上,皇上与敬宣王兄弟情深,敬宣王岂会起谋逆之心? 谁不知道皇上乃是孝子,他竟然敢说皇上谋害先帝与太后,简直不要命了。 奴才建议皇上,将这个乱臣贼子满门抄斩。” “言之有理,来人……” 厉正深听闻,眼眸里带着嗜血寒光,一声令下,一群禁军立刻冲上前,将申太医给押了起来。 “王爷救命,王爷救命,臣没有说谎,臣可以对天发誓,臣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分虚假,呜呜……” “皇上稍安勿躁,臣还有一事不明。” 厉正南看申太医的样子不像说谎,便急忙拦截。 厉正深此时看厉正南的眼神充满敌意: “敬宣王还有什么要说的。” 厉正南冲着一旁的云起使了一个眼色,云起点头。 “砰……”的一声,将一个包裹丢在地上,冰冷的语气说道: “皇上,这是刘公公的包裹,刚刚刘公公强行闯宫,被属下们拦截,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众人只见从满地的金银珠宝中,滚出俩块灵位牌,全都一脸茫然。 “刘公公,刚刚都是你在指责申太医,你能否向本王,以及皇上解释一下,这俩块灵位牌是怎么回事?” 厉正南深邃如墨的眼神望着刘公公,询问着。 厉正深眉头紧蹙: “这是什么?”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这俩个灵位牌,是先帝身旁的段公公弟弟段支柱妻儿的灵位牌。 如今出现在段公公的包裹了,臣不得不怀疑刘公公与段公公的关系。” “这……这……” 在敬宣王厉正南与皇上厉正深森寒的眼眸下,刘公公顿时汗流浃背,狐狸般的眼眸转了转,想出了一个搪塞的好理由。 第三百二十八章神秘黑衣人 “刘公公,这到底怎么回事?” 厉正深冷寒的声音询问着,周身都是冷冽杀气。 刘公公一咬牙,扑上前,一把夺过灵位牌,狠狠砸在地上,并用脚踩了几下,吐了几口唾液: 该死,该死,真是该死。 后一下子扑倒在皇上厉正深的脚下: “呜呜……皇上,你要替奴才做主啊!有人陷害奴才,她不光让申太医诬陷奴才,还将段公公那个逆贼弟弟妾儿的灵位牌,放在了奴才房间。 皇上身染剧毒,敬宣王请来的大夫都说皇上不行了。 奴才不服气,便想拿奴才的私房钱,去给皇上到宫外,请一名神医,为皇上解毒。 可谁知,一拿包裹,竟然从里面滚出来俩个灵位牌,可把奴才吓坏了。 奴才一看姓段,便想着,可别让人疑心奴才与段公公的关系,毕竟眼下是非常时期。 于是想先出宫,悄悄将它给丢了,再秘密查,是谁陷害奴才。 不想竟然被敬宣王的人,给拦了下来,终究造成了误会。 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请皇上明查。” “这么说,刘公公与段公公没有任何联系了?” 厉正南深邃如墨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刘公公。 刘公公一咬牙: “没有,为证清白,奴才可以带人掘了那个逆贼的坟,将其挫骨扬灰。” 这句话可谓够狠。 只是厉正南却冷嗤: “乱臣贼子,何来坟墓?” 刘公公听闻,眼眸里一抹森寒,袖衫下的双手紧了又紧,这一切全都落到了厉正南睿智的眼眸里。 “好了,都别吵了。” 厉正深烦躁地喝一声,四周顿时鸦鹊无声。 “敬宣王有什么见解?” 此时的厉正深眼眸如淬寒冰,不动声色地向厉正南询问。 刘公公抢先说道: “奴才倒是有个建议。” “哦?说来听听。” 厉正深挑眉。 事到如今,确实不能操之过急,刘公公的一番举动,也的确存疑。 而申太医对厉正南的指控,也让皇上厉正深留了心。 他不知道是不是厉正南要害自己,若是,必然已经安排好一切,这个时候不是激怒他的时候。 而厉正南却是神色淡然,看不出丝毫喜怒,他在静观其变。 “奴才觉得应该搜宫,也许害皇上之人,还没有将毒药销毁。 只要找到毒药,便可以顺藤摸瓜,抓住背后之人。” 刘公公躬身上前谏言。 厉正深点头: “搜。” 一声令下,皇宫上下人心惶惶。 所有宫中小主都忐忑不安,望着来者不善的禁军们,全都惊恐万状。 “贻香殿”里一样的光景。 “颜夫人,颜夫人,你看……” 小丫鬟们害怕地聚集到了颜婷的榻前,不停呼唤着。 颜婷:“……” 让他们搜。 因为没有做过,颜婷倒是无惧。 如今的她已经心如死灰,不想再争夺什么,只想安安稳稳过完余下的人生。 心机耍尽,到头来,颜婷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夫君不爱,家人恨她。她才是不折不扣的那颗灾星。 然而等她想平安度日的时候,命运却不打算放过她。 “砰……” 随着一声巨响,颜婷思绪被拉回,众人也纷纷被响声吸引,抬眸望去。 原来一个禁军,在搜查“贻香殿”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一个花瓶。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末将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那名禁军,仿佛被吓坏了般,不停道歉,就在此时,却听耶鲁原真的声音响起: “那是什么?” 地上打碎的花瓶里,滚出一个瓷瓶,他大步走了过去。 颜婷也是一脸茫然,转头望了一眼旁边的下人们,下人们却纷纷摇头: “奴才不知。” “奴婢不知。” …… 耶鲁原真打开瓷瓶,闻了一下,脸瞬间沉了下来: “来人,将“贻香殿”所有下人拿下,关入天牢,至于颜夫人带走。” “颜夫人,呜呜……颜夫人……救奴才……” “呜呜……颜夫人,救奴婢,呜呜……” …… 下人全都被吓哭了。 颜婷茫然,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有气无力: “耶鲁原真,你想干什么?凭什么抓本宫?放开本宫,放开本宫府里的下人……” 本就虚弱的颜婷,被一群孔武有力的禁军,如同抓小鸡般,向皇上厉正深的寝殿抡去。 “报,皇上、敬宣王,下毒之人,已抓到。” 耶鲁原真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喝。 “这么快?” 厉正南与厉正深对望一眼,全都一脸疑惑。 便见颜婷被押了过来。 “颜夫人?” 厉正深疑惑唤了一声。 “呜呜……皇上,妾身没有下毒,没有,呜呜……请皇上明查,还妾身清白,呜呜……” 来的路上,颜婷终于摸清情况,原来那个花瓶里滚落的瓷瓶,竟然是毒害皇上的毒药,她简直吓坏了,拼命磕头,梨花带雨。 “皇上,这是在颜夫人房间搜到的。” 耶鲁原真躬身上前,将一个瓷瓶,递给了皇上厉正深,眸光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刘公公。 他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若狗皇帝依旧怀疑刘公公,为了不暴露公子,他只能如公子所说,弃车保帅了。 原来刘公公将瓷瓶放在颜婷寝殿的事,早就同耶鲁原真提过,至于那名禁军推到花瓶,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俩人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全都垂下了头。 “是你,颜夫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撺掇申太医毒害皇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厉正南与厉正深没有说话,刘公公倒是率先指着颜婷发声。 “不……不是本宫,本宫没有,没有,呜呜……” 颜婷拼命摇头,泪如雨下。 申太医:“……” 不是,皇上,臣没有说谎,臣说的是实话,是刘公公让臣掩盖皇上中毒的真相。 至于何人下毒,臣不知道。 “一派胡言,咱家让你隐瞒,你就隐瞒,你就那般听咱家的话?你当皇上糊涂吗?一听就是你在说谎,定是颜夫人撺掇你的,因为颜夫人她对皇上有歹心。” 刘公公一副胸有成竹的呵斥着。 申太医刚想再说什么,却被厉正深打断: “够了,都闭嘴。” 随后望向颜婷,难得没有发怒地询问: “颜夫人,你能不解释一下,这瓶毒药是怎么回事?” 厉正深虽然昏庸,但并不糊涂。颜婷这个女人杀了四方诸侯,厉正南本就想要她的命,要不是自己罩着她,恐怕厉正南早就将其千刀万剐了。 要说颜婷与厉正南勾结要害自己,厉正深是不信的。 “颜夫人,你利用职权,放跑了金安,让其雇凶杀本王与王妃之事,本王还没有同你算账,你怎么又涉嫌毒害皇上了?你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去往皇陵路上,连遇三波杀手,“暗卫堂”已经查实,是金安所为。 金安很快落网,在暗卫堂连夜审讯下,招认了一切。 厉正南这次进宫,本想一并查办了颜婷,却不想发生了皇上中毒事件,只得将原定计划暂搁。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颜婷竟然还是涉嫌给皇上厉正深下毒之人,这他不能坐视不管。 毒害皇上,乃是满门抄斩大罪,颜婷与颜玉乃是孪生姐妹。 若颜婷的罪名做实,即便颜玉顶着敬宣王妃头衔,恐也会被波及。 就算不被处死,舆论也能压倒一个人,厉正南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另外他也不相信,颜婷如此不怕死,她涉嫌杀害四方诸侯,又处处想着要自己与玉儿的命。 若不好好攀附皇上,她焉有命在。 除非她的背后还有人,比如那伙神秘黑衣人。 “皇上,颜夫人她乃是古医族遗孤,当年颜刚涉嫌医死先帝,被皇上下令满门抄斩,肯定是对皇上心怀恨意,所以才会勾引皇上,爬上皇上龙榻,目的就是想取得皇上信赖,给皇上你下毒啊!” 刘公公好一张厉嘴,这一个理由说的可谓顺理成章,厉正深听闻,眼眸呈现出了杀意: “颜夫人,刘公公说的可是真的?” “不……不是,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毒害皇上,没有,没有,呜呜……” 颜婷拼命磕头,额头都渗出了鲜血。 “没有?那你告诉朕,你是怎么从敬宣王府的地牢里,进入皇宫,爬上朕的龙榻的?” 厉正深森寒的眼眸望着颜婷质问着。 厉正南:“……” 皇上是说,颜夫人进宫之事,你并不知情? 厉正深:“……” 那天朕下朝之后,这个女人便已经在朕的榻上了,也是朕糊涂,被其迷了心智,才会…… 厉正深将一切罪责,推给了颜婷。 颜婷苦笑,自己实在太可悲了,勾引敬宣王整整六年,他对自己却并不来电。 爬上皇上厉正深的床榻,本以为将其迷的神魂颠倒,到头来,发现他只是利用自己。 “皇上怎么不早说,臣以为那伙黑衣人是皇上派的……” 厉正南深邃如墨的眼眸里顿时一阵寒光,因为俩人相互猜忌,一直没有好好沟通,如今俩人相互对视,兄弟俩人仿佛瞬间有了共同敌人。 而颜婷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妾……妾身知道是谁要害皇上了。” “是谁?” 厉正南冰冷的声音询问。 颜婷:“……” 是他,一定是他,那个人将臣妾从敬宣王府地牢救出。 他让妾身杀了四方诸侯,说只有如此,皇上才会龙颜大悦,因为皇上一直忌惮四方诸侯的实力。 妾身杀了他们,等于向皇上递了一份投名状。 “一派胡言。” 厉正深听闻颜婷说了实话,忍不住喝斥了一声,待看到厉正南怀疑的眼神时,却大方承认: “没错,朕的确忌惮四方诸侯势力,可朕却从未有过杀他们之心。” 厉正南深吸一口气: “皇上现在解释这些还有用吗?如今四方诸侯已死,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黑衣人,为他们报仇才是。” “敬宣王所言甚是。” 厉正深点头,一指颜婷: “你接着说。” 第三百二十九章什么都不重要了 从颜婷口中,厉正南与厉正深了解到了,俩人背后一直有一个神秘黑衣人,他在挑拨着俩人关系。 将颜婷从敬宣王府的地牢救出,让其杀了四方诸侯,嫁祸厉正深。 因为皇上厉正深一直忌惮四方诸侯的势力,得知四方诸侯死了的消息,定然龙颜大悦,不会深究他们真正死因,而是第一时间派人去接手四方诸侯的势力。 如此,厉正南必然会起疑心,俩人相互猜忌,在所难免。 颜婷被关押死牢,那名黑衣人,又为其奉上一颗“假怀孕”的药丸。 因为皇上厉正深同样忌惮厉正南,便顺理成章将颜婷接出了死牢,想用她对付厉正南。 这更让厉正南对厉正深的矛盾加剧。 因为颜婷已对皇上厉正深死心,所以全盘托出。 厉正深本想狡辩,但当看到厉正南森寒无比的眼神时,终点头承认: “没错,朕恨你,无时无刻不想除掉你。” “为什么?” 厉正南痛心疾首,尽管知道皇上厉正深一直忌惮自己,可如今亲耳听到,依旧让他的心好痛。 “为什么?敬宣王难道不知道吗?明明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可父皇眼中只有你,也只宠你一人。 本来朕小的时候,父皇还会教朕写字,陪朕画画,有稀奇古怪的玩意,他也会赐给朕。 可自从有了你,所有好吃的,好玩的,父皇都会赐给你。 他甚至为了陪你逛集市,微服出巡。 你生病了,他昼夜不息照顾你,只因为你说,想荡秋千,他便亲手给你搭。 他给你请最好的教习师傅,教你武功…… 你的到来,夺走朕的一切,你说朕,能不恨你吗?” 厉正深回忆往昔,眼眸里同样充满郁痛。 厉正南的双拳攥紧,他沙哑的声音询问: “既然皇兄那般恨我,为什么还要与我玩耍,还要为我挡剑?为什么还要教我写字,在我心中,皇兄总是那般护着我,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假的,都是假的,朕之所以靠近你,只是因为父皇他一直围着你转。 朕教你写字,只要你写的好,父皇会夸朕教的好。 朕为你挡剑,父皇会因为朕的勇敢,而去“永宁宫,”看朕与母后,那会让朕觉得温馨,起码有家的感觉,至于朕陪你玩耍,也只是想让父皇看到朕而已。” 厉正深说到这里,突然仰天大笑: “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可怜,朕只有如同尾巴般跟在你后面,才能从你那里,感受到父皇的一点关怀,你说朕,会不恨你吗?” 厉正南同样发出一声大笑,只是笑声有些悲悯与痛苦: “原来如此,可皇兄知道吗?我是当真了的。 我以为你是天下最好的兄长,会陪我玩,教我写字,陪我练剑,为我挡剑。 我把你当成除了父皇与母妃以外,最亲的人。 那一年,我中了毒,所有人都害怕我,他们害怕我发病,杀了他们。 只有你,守在我身边,告诉我,不要怕,你会一直陪着我,给我寻医,哪怕将天下大夫都请来京城,也要为我解毒,我是那般感动。虽然我什么没说,可全都记在心里。 父皇给我请最好的教习师傅,却需要离开京城去学,那时我还那么小,舍不得离开皇宫,离开母妃,我也会害怕,因为那是我一个人第一次离开皇宫。 可母妃却告诉我,只有练好武功,才能保护你。因为她知道,你是我最尊重的兄长。 我哭过、闹过,我也想如其它孩子一般玩耍,可最后为了不用再让你给我挡剑,我妥协了。 学成归来,看到你如同小时候一般迎接我,我是那般开心,因为你还是那么关心我,一切没变,你依旧是我最尊重的兄长。 厉正坤谋反,大局已定,我不顾所有人反对,说服了四方诸侯以及母妃一族,站在了你那边。 那场战争多么惨烈,皇兄应该还记得吧! 那是因为在我的心中,你是一个仁慈,胸怀天下的仁君啊! 如今我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对不起四方诸侯,对不起母妃一族,更对不起天下百姓……” “是,就是因为你将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所以百姓只记得你敬宣王,他们声称你是夏邑国战神,朕才会忌惮你。 而四方诸侯同样唯你马首是瞻,朕觉得自己这个皇帝,有名无实。 敬宣王说好了放弃一切兵权,可却秘密建立了“暗卫堂。” 为了颜玉那个女人,你一而再,再而三抗朕的旨,你让朕怎么能放心你?” 厉正深声声指责。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厉正南连连点头,后转头看向云起: “云起,你去取一盆水来。” “水?” 云起疑惑。 “去吧!” 厉正南无力地挥了挥手。 云起额首,转身离去。 厉正深不解询问: “敬宣王要水干什么?” 厉正南:“……” 皇上一会便知,也许这将是臣,最后能为皇上做的一件事了。 说到这里,厉正南顿了顿: 还有一件事,臣想问皇上。 厉正深:“……” 问吧!事已至此,朕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好。” 厉正南点头: “臣的俩个孩子,可在皇上手里?” 厉正深:“……” 他犹豫片刻: “没有,他们不在朕的手里。” 俩个孩子已经离开皇宫,不算在他手里,厉正深觉得自己也不算说谎。 厉正南点头: “臣便最后再信皇上一次。” “王爷,水来了。” 就在此时,云起将水拿了过来。 厉正南接过水,犀利的眼眸环顾四周,就在众人不解厉正南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其挥手将水泼向了刘公公。 “啊……” 刘公公,没有料到厉正南有这样的举动,他发出一声惊呼,随后感觉脸一阵微痛,再抬眸时,厉正南的手心,已经握着一张面皮。 “啊……刘公公竟然易容……” 四周一片惊呼。 厉正深更是瞳孔大睁,颤抖的手,指向刘公公: “你是谁?” “昏君,受死吧!” 已经被揭穿,刘公公也不打算伪装了,从一旁侍卫手里夺过一把宝剑,飞身向厉正深刺去。 “护驾、护驾……” 四周一片惊呼。 厉正南先是一愣,因为他没有料到,刘公公居然会武功。 可后来想想,他乃是段公公的弟弟段支柱,段支柱习过武,他便释怀了。决绝大步离开,没有丝毫要救厉正深的样子。 “阿南,救朕。” 厉正深惊恐大叫,厉正南却置若未闻。 “狗皇帝,你陷害奴才的兄长,还将奴才的家人赶尽杀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刘公公尖细嗓音说着。 “你……你是段天琪的弟弟?” 厉正深震惊了。 “没错,奴才正是段天琪弟弟段支柱,你陷害奴才哥哥,还将奴才家人赶尽杀绝,去死吧!” 刘公公说完,猛地向厉正深的胸口刺去。 就在厉正深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声惨叫传出,刘公公扑倒在了他的身上。 厉正深望着身上插着箭的刘公公,长长舒了一口气。 箭是耶鲁原真射出的,因为他手里只有弓,没有了箭。 回过神来的厉正深,有些懊恼地推开刘公公,蹙眉大喝: “简直一派胡言,朕什么时候杀过你的家人?” 奄奄一息的刘公公,张了张沉重嘴皮: “皇……皇上这……这个时候,还……还要骗……骗奴才吗?” 厉正深听闻,趴在他耳边,残忍说道: 你都要死了,朕还有什么好骗你的,没错,当年你哥谋反之事,的确是朕陷害他。 就因为如此,朕才对他的家人网开一面,当时朝臣们谏言,杀了他的家人。 朕却说,是段公公自己犯的错,与他家人无关,为此,朕还得到了仁君美名。 但朕不会轻易留下隐患,便秘密派人去杀你们,可让朕没有想到的是,你们家已经燃起大火,省了朕不少事。 可朕怎么也没有料到,你竟然没死,还藏身在朕的身边,看来朕身上的毒,是你下的,是吗? 厉正深没有杀他的家人?那他的家人是怎么死的? 刘公公眼眸呈现涣散,就在咽气的一瞬间,他仿佛想明白了,转头望向耶鲁原真,便见他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微笑。 刘公公这才明白,他一直以来,都在与虎谋皮,真正的仇人,也许是那个所谓的公子。 “皇……皇上,小……小心……” 刘公公断断续续只来的及说出这几个字,他的手,指向耶鲁原真,随后便断了气。 这一天的变故太多,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颜婷躺在地上,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厉正深沉重的脚步一步又一步向她逼近,就在颜婷以为厉正深要杀她的时候,却听厉正深说道: “爱妃起来。” 颜婷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乃是幻听,不敢置信地望着皇上厉正深,见其朝自己伸着手。 颜婷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搭在厉正深手心。 就在此时,却感觉到身子腾龙而起,她被厉正深拦腰抱了起来,后下达了一个命令: “即日起,只让颜夫人陪着朕,任何人无事不要来打扰朕。” “这个结果,令所有人震惊。” 颜婷更是惊呆了: “为什么?” 她疑惑不解。 “朕只是觉得你与朕一样可怜而已。算计了半生,却将自己算计了进去。” 厉正深苦涩说着。 “妾身不想再帮皇上害人。” 颜婷难得清醒地说道。 “如今朕已身中剧毒,还有什么好算计的?到最后,伤害的都是我们最亲的人,不是吗?” 厉正深反问着。 颜婷:“……” 妾身可以为皇上去求姐姐,也许她可以救皇上。 既然自己活不了,为什么不成全别人呢!颜婷很认真地说着。 厉正深摇头: “不用了,活的越久,越会觉得自己愚蠢的可笑。当然,若爱妃想活,朕可以为爱妃,宣你姐姐进宫。” 颜婷苦笑: “妾身已经活够了,也许是时候下地狱,向那些死了的人,说声,对不起”。 “那爱妃可愿意陪着朕,走完余下的人生?” 厉正深深邃的眼神望着颜婷,此时没有算计,有的只是悲哀。 “妾身愿意。” 颜婷双臂攀上厉正深的脖子,这一刻她释怀了。 什么皇后之位,什么凤鸣九天的传言,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陪在自己身边。 第三百三十章天助本公子也 京城的四合院里,面具男子正优雅地喝着茶,一阵敲门声响起,他急忙将面具,从脸上拿下,塞进一个抽屉,拿起一张面皮,铺在了自己脸上。 “什么人?” 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与刚刚的精神抖擞的年轻人的样子,判若俩人。 “是,贫道。” 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面具男子打开了房门,一脸不悦: “怎么是你?” 一边询问,一边探头向外望了一眼。 “公子放心,厉正南留在外面的人,已被贫道打晕。” 耶鲁原真满不在乎地说着。 “你来干什么?如今离“月圆之夜”越来越近,本公子不是告诉你,让你沉住气吗?” 面具男子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冷光。 耶鲁原真:“……” 公子不用担心,如今厉正南与厉正深已经闹掰。 厉正南带走了他留在皇宫里所有的人,而狗皇帝一心求死。 明知道申太医的药,治标不治本,而且还会加重他的毒,他依旧想用申太医的药,吊着命。 眼下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哦?这倒是个好兆头。” 面具男子抿了一口茶水,自语了一句。 耶鲁原真:“……” 只是可惜了那个阉人,被厉正南给识破了。贫道怕他将公子供出来,已将他灭口。 “有什么好可惜的?被识破,是迟早的事。本公子早就料到了。要不也不会让你将俩个孩子接出来了。” 面具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询问: “宫里什么情况了?” “厉正深已经将这些年他做的虚伪事,对厉正南全盘托出,如今厉正南估计是寻地方疗伤去了。 这么多年苦心扶持,终究成为一个笑柄,相信厉正南若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支撑他……” 耶鲁原真说到一半,俩人相视而笑。 “本公子越来越期待“月圆之夜”的到来了。他受的打击越大,体内魔毒发作的越快。” 就在俩人说着话的时候,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俩人对望一眼,耶鲁原真瞬间隐藏了起来。 面具男子蹒跚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苍老的声音询问: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对不起老人家,打扰了,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俩个五六岁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人,他们手里都提着一把宝剑,大概这么高。 男孩酷酷的,不太喜欢笑,女孩长的有些像我,一双大大的眼睛,双眼皮,很漂亮……” 颜玉努力搜寻着脑海里关于魅影与魅血的记忆。 因为每次都是惊鸿一瞥,有许多还是听追风说的。 追风说她的儿子魅影像厉正南,而女孩魅血像她。 颜玉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 “有时候,他们还会带着面纱。老人家你可有看到过这样的俩个孩子吗?” 整整找寻了一天,颜玉精疲力尽,甚至还充满绝望,因为没有人见过。 可她却不能放弃,如同厉正南所说,只要孩子还在京城,便有机会找到,于是她敲开了一扇又一扇门。 “没有,没看见,姑娘还是到别家去寻吧!白日里,官兵已经搜过了,老朽无儿无女,孑然一身。若姑娘不放心,可以再搜一遍。” 老人苍老的声音说着,门户大开,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颜玉却不好意思了,因为此时已经到了子夜。 “没有,便算了,老人家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休息。对不起!” 颜玉客气地道着歉,落寞转身。 “王妃,天色已晚,实在不行,我们先回府吧!也许王爷早就在府里等着王妃了,王妃再不回去,王爷该着急了。” 追风默默跟在颜玉身后劝说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主子厉正南,现在还不来接王妃回去,这都过了子时了,难道王爷他还没有回府? 追风有些忧心。 “不……不可以,我不能回去,万一我回去了,俩个孩子,再跑出京城,该怎么办? 那样的话,岂不更加大海捞针了,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颜玉坚持着。 “不是还有属下吗?属下一家一家问,一家一家搜,王妃先回府休息。等明日王妃再寻,可好?” 追风好脾气地劝说着。 颜玉却固执地摇头: “不,我想第一时间找到他们,让他们感受到我的关怀。 追风,你无法理解我的心情,整整六年了,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养的不是自己的孩子。 那天,魅影他居然想要杀了我,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恨我的遗弃。我想他定吃了很多苦,呜呜……” 想到孩子,颜玉的心好痛,泪水不知不觉滑下脸庞,而追风望着泪流满面的颜玉,心中充满郁痛。 他抬了抬手,想帮颜玉擦一下眼泪,可终究因为俩人的身份,而忍住了,掏出锦帕,递给颜玉,满含深情地说道: “擦擦吧!王妃不要太伤心,你与小世子和小格格虽没有养育之恩,可却有生育之恩。 生育之恩大于天,相信终于一天,小格格与小世子会原谅你的。 等找到他们,将真相告诉他们,他们会理解王妃的。” …… 追风与颜玉的互动,全落入到了面具男子的眼中。 而追风看颜玉的眼神,以及他眼眸里的郁痛,也同样没逃过面具男子的法眼,精于算计的他,同样比一般人敏锐,他勾了勾嘴角: “看来厉正南有情敌了。” 就在面具男子思索着怎么利用这一点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渐行渐近,听声音不止一匹马,面具男子抬头望去,借着月色,看到一抹朝服,面具男子勾了勾嘴角。 此时是深夜,这里不是官道,却有大批骑马而来的官兵,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厉正南。 厉正南带着千疮百孔的心,回到王府,本想寻颜玉找寻安慰,却发现颜玉还没有回府,有些心慌,便快马寻来了。 厉正深对厉正南的打击太大了,眼下他只剩下妾儿,是他要守护的了。 想到颜玉,厉正南心中升起一丝暖意,那是他所爱之人,虽然俩人之间有些误会,可厉正南却相信着颜玉心中有他。 一路快马赶来,笑容却僵持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颜玉,趴在追风的肩膀上,而追风正揽着她的腰身,俩人暧昧的样子,让厉正南的马,戛然而止。 “咳!” 云起急忙清咳了一声。 追风瞬间松开了颜玉: “抱……抱歉。属下不是有意唐突王妃的,刚刚王……王妃差点摔倒,属……属下扶了她一把而已。” 此时的厉正南铁青着一张脸,脑海里浮现出前段时间深夜,颜玉出现在追风房间的情景,他攥紧了一双铁拳,森寒阴鸷的眼神望着追风,让追风感觉到遍体生寒,后背发凉。 “王……王爷,属……属下没有说谎,真……真的是王妃差点摔倒,属下才……” 追风还没有说完,厉正南的宝剑依然出鞘。 “厉……厉正南,我……我与追风清清白白,你……你别误会。我……” 望着仿佛要杀人的厉正南,颜玉急忙伸开双臂,将追风护在身后。 厉正南却依旧抬手一道剑光向追风扫去。 “王妃小心。” 追风条件反射般将颜玉推开,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颜玉。 却不想厉正南的那道剑光,是冲着他旁边的一棵树上而去的,只是想警告他而已。 追风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多事。 王爷那般爱王妃,怎么可能真的伤她? 可刚刚自己护王妃的举动,恐怕真的让他伤了心吧! 追风想的没错,厉正南本意,的确是想警告追风,可追风与颜玉的反应,却让他的心更凉。 俩人相互保护,分明就是郎情妾意。 随着“砰”的一声,树木倒地的声音,颜玉回眸: 只见厉正南阴蛰蛰望着她,冰冷的嘴唇里吐出俩个字: “上马。” 一声宛如幽冥般的声音,让颜玉不由向后缩了缩,她有些害怕这样的厉正南。 可厉正南却不给她退缩的机会,随着身子腾空而起,颜玉已经稳稳落在马上。 “王妃……” 追风怕厉正南伤害颜玉,焦急唤了一声,却被云起横剑拦住: “你若不想死,这几天最好不要出现在王爷面前,他不会伤害王妃的。 但若你不识时务,恐怕……” 云起没有说完,一拍自己的马,追厉正南而去。 望着厉正南等人疾驰而去的马,追风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到底在干什么?” 可随后追风又一脸无辜: 刚刚王妃突然摔倒,自己就在身旁,总不能不去扶吧! 谁会想到,竟然被王爷看个正着。 叹了一口气,疲惫的向下一家找去。 就在追风走远之后,身后的那个老人,勾了勾嘴角,将手里没有掷完的一颗小石子,丢在了地上,后转身关上房门,神不知,鬼不觉。 房间里,老人卸下脸上面皮,重新将面具带上,勾了勾嘴角: “真是天助本公子也!” “此话怎讲?” 耶鲁原真从暗处走出来询问。 “今晚本公子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 面具男子抬头,嘴角微勾。 “哦?说来听听。” 耶鲁原真饶有兴趣地坐了下来。 面具男子心情很好地为他斟了一杯茶水: “厉正南身边那个唤作追风的,与颜玉那个女人关系不寻常……” “哦?有趣。公子不会是想……” 耶鲁原真没有说完,俩人却心领神会的举了举手中的杯子,相视一笑。 第三百三十一章沉重的爱 “厉正南,你会醉的,别喝了,我与追风,真的没什么的?只是刚刚不知道为什么,腿弯一痛,我就……” 望着对面不停灌酒的厉正南,颜玉忍不住上前一把夺过其手里的酒坛子,解释着。 厉正南将她强行掳上了马,一路上铁青着一张脸,浑身都散发着寒气,颜玉吓坏了,她大气也不敢喘。 好怕厉正南身上的魔毒发作,一把掐死自己。 然而没有,厉正南将自己带到了“栖仙阁”,随后便叫了一堆酒,如同喝水一般往嘴里灌。 一杯又一杯,一坛又一坛,一开始颜玉还有些害怕,冷眼望着厉正南喝。 可随着近五大坛子酒,下了肚,颜玉有些担心,她怕厉正南喝出毛病来。 明知道厉正南是自己的仇人,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他,不想让他死在酒上。 “给……给本王,本王要……要喝酒……” 厉正南醉熏熏的上前,欲从颜玉手里将酒夺过。 颜玉却一下子将酒倒进了自己嘴里,之后狠狠砸在了地上: “厉正南,你知道吗?我恨你,恨你明明杀了我的家人,还要对我这么好。 恨你的虚伪,你为什么就不把我一并杀了呢?” 借着酒劲,颜玉指着厉正南的脑袋骂着,她真的好矛盾,好痛苦。 厉正南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强行拉入自己怀里,醉醺醺说着: “玉……玉儿,你……你是本王心中挚爱,本王就算杀了自己,也……也不会杀你。” “我根本就不想要你的爱,你的爱太沉重了,你杀了我的族人,杀了我的父母,你怎么还有脸说爱我……” 颜玉挣扎着大吼,泪水如同泛滥的洪水般溢出眼眶。 “没……没有,本王没有,杀……杀你父……” 厉正南趴在颜玉颈肩,醉醺醺说着,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颜玉凤眸大睁: “你……你说什么?你没有杀我父母?” 颜玉使尽将厉正南推离一些距离,惊问着。 “别……别离开我玉儿,我……我只剩下你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厉正南没有回答颜玉的问题,而是再一次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呢喃着。 颜玉想要挣脱,想问清楚,可厉正南却抱的很紧,紧的她都快透不过气来: “玉儿……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知道吗?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这活了二十多年,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傻子。 为……为了所谓的兄弟之情,害死了母妃一族。 为了所谓的兄弟之情,害死了四方诸侯。 原来他从我的出生起,便一直在同我演戏,而我却当了真。 我……我把他当成最尊重的兄长,最……最仁慈的皇帝,我以为他是仁君、然而我错了……全错了……” 被厉正南抱住的颜玉,感受到颈肩处的冰凉,她不用回头,也知道厉正南他哭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厉正南哭,如此伤心的痛哭…… 颜玉情不自禁的将娇臂环住他的腰身,轻轻拍打着,如同哄孩子般安慰: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 “玉……玉儿,不……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只剩下你了,若……若有一天连……连你也背叛我,我……我会疯掉的……” 颜玉听闻厉正南之言,全身一僵,可很快厉正南便倒在了地上。 “喂!喂!厉正南,你醒醒,醒醒,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杀我家人呢……” 不管颜玉如何摇晃,厉正南就是如同死猪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也许是太累了,加上酒精的后劲,颜玉推揉了几下,自己也躺在厉正南的身上睡着了。 四合院里,一个黑影迅速地闪进了院落: “公子,厉正南刚刚带着那个女人去了“栖仙阁”,属下打听了一下,他要了整整十坛子酒,上了楼,看样子是打算买醉去了。” 面具男子勾了勾嘴角: “真是个废物,都被带了绿帽子了,还挺能忍,要是本公子,定早就将追风与那个女人一并给杀了。” “说起女人,属下想多嘴问一句,公子将来登基,难道真的要娶丁丞相的二女儿兰心姑娘,为皇后吗?” 阿布见面具男子心情不错,便好奇询问了一句。 面具男子的嘴角讽刺般勾了勾: “能入的了本公子法眼的女人。恐怕还没有出生。等本公子登基,那个女人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若你喜欢,本公子倒可以赐给你。 至于本公子的承诺……” 说到这里,面具男子顿了顿,随后说道: “那是厉正坤与他签署的,本公子又不姓厉。” 一夜无话。 清晨厉正南醒来,感觉头痛欲裂,他不由锤了锤发痛的额头,本想翻个身,却发现身上有些沉重,睁开犀利的眼眸,却发现尽在咫尺的一张小巧的脸庞。 那是一张天使般的脸,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盖住了灵动的眼睛,五官精巧,红艳性感的嘴唇微勾,像是做了一个什么美梦。 厉正南喉咙滚动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由想像着它的美好。 本想浅尝一下,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王爷,你醒了吗?云起大人说有要事禀报。” 厉正南只能努力克制自己体内浴火,将颜玉搭在自己身上的娇臂,轻轻拿到一旁。 颜玉一条玉腿,也搭在他的腿上,厉正南摇了摇头,轻轻将其拿开,刚想下床,手臂却被颜玉抱住: “别……别走,不……不要走。” 声音娇媚,带着一丝曼陀罗般的暧昧,让厉正南再也把持不住,他瞬间倾身吻上了那让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那曼妙的滋味如同蚀骨毒药,让厉正南欲罢不能,他吻的汹涌澎湃,向极了困久了的野兽,啃噬着颜玉唇瓣。 “嗯……呐……” 也许是吻的太过用力,颜玉发出一声呻吟,瞬间睁开了如水的眼眸,望着尽在咫尺得俊脸,她惊恐万状: “厉……正……南……” 就在颜玉想要给他一巴掌的时候,厉正南却逃命般逃出了房间。 “云起还等着本王,王妃自己更衣。” 颜玉:“……”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瑕,急忙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 “还好,衣衫还在,俩人应该没有发生什么。” 可红唇上温热的气息,却让她再次羞愤的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门外,云起见厉正南迟迟没有回应,以为他还没有醒来,正打算转身离去,却听门“吱嘎”一声开了。 “王爷,你醒了。” 云起急忙回身,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厉正南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怎么样了?昨晚本王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厉正南并没有将所有人撤走,在宫里的暗卫,依旧留在宫里。他只是表面上将人撤走了。 孩子就在京城,若皇上手里没有孩子,很可能俩个孩子在那伙神秘黑衣人手里。 “昨晚王爷走后,刘公公便对皇上展开了疯狂追杀,他好像说皇上诬陷段公公,甚至还对他的家人赶尽杀绝。 而皇上却矢口否认,他的意思应该是,没有杀段公公的家人。” 云起如实说着,厉正南指了指书房方向说道: “走吧!边走边说。” “是。” 云起拱手,跟在厉正南后面。 “本王记得当年段公公被以谋逆之罪处决了之后,朝臣们都上书,让皇上杀了段公公家人。以绝后患。 只有皇上拒绝了,他说: “段公公是段公公,他的家人是家人,没有必要为了段公公的错,让那么多人陪葬。 也正因为这个,皇上还落个仁君的美名。” 回忆往昔,厉正南的心再次一痛,真是人心隔肚皮,要是当年他早些看清厉正深的虚伪,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如此想着,厉正南却再次摇头: 若当年他不撺掇四方诸侯推翻厉正坤,那么死的,便将是先帝手下的忠臣,还有厉正深手下官员。 厉正深固然虚伪,可就是因为他的虚伪,他的表面功夫让他保留了大度,大度到留下了先帝手下的所有忠臣,以及曾效忠厉正坤的人,相比之下,死伤会不会少一些? 可待想到战场上的残酷,厉正南又不确定了。 “若厉正深没有杀段公公家眷,那段支柱一家是被谁所杀?” 厉正南浓眉紧锁: “他死了吗?” “死了,在杀皇上的时候,被耶鲁原真所杀。” “耶鲁原真?” 厉正南停步。 “对!就是耶鲁原真。” 云起说到这里,顿了顿,片刻之后开口: “对了,还有一件事,刘公公,不,应该说段支柱死的时候,手是指向耶鲁原真的,口中不知道说了什么,这恐怕有离他最近的皇上知道。” “皇上?” 提到皇上厉正深,厉正南的眼眸里再次闪过一抹沉痛。他不想见那个人,若可以,余下的人生,他都不想见到他,那个伤透了他心的兄长。 想到这些,厉正南的拳头紧了紧,就在此时却听云起接着说道: “还有一件事。城外断崖的山洞,我们的人已经走到了尽头,据说尽头就在皇宫附近,具体方位,还不确定。” “皇宫?” 厉正南听闻,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寒光,双拳攥紧,深吸一口气: “继续查,看里面有无通往皇宫的入口。” 尽管不想搭理厉正深,可厉正南却不希望夏邑国大乱。 此人费尽心机挖如此大一个山洞,可见其居心叵测。 “对了,昨晚本王离开之后,可有人离开皇宫?” 厉正南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询问了一句。 “有。耶鲁原真。” 云起严肃说道。 “耶鲁原真?他去了哪里?” 厉正南浓眉紧锁询问着。 云起摇了摇头: “这个不知道,毕竟我们的人手不够,若盯着耶鲁原真,势必没办法盯紧皇宫。所以我们的人,留在了皇宫里,至于耶鲁原真的动向,便不得而知了。”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一个侍卫跑了进来: “报,王爷,宫里来人了,让你出去接旨。” 第三百三十二章颜婷被炸死 本来不打算搭理皇上厉正深的厉正南,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接到了一份厉正深的退位诏书。 厉正深没有将皇位,传给他自己的任何一个孩子,却传给了厉正南。 这让厉正南始料未及,更震撼了他的心。 “皇兄,请你收回成命。” 厉正南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厉正深,百感交集,沉声说道。 “朕想通了,阿南,这皇位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朕机关算尽,害人害己,如今终于尝到苦果。在临死之前,朕将皇位还给你,也算圆了父皇心愿。” 厉正深虚弱无比地说着。 厉正南:“……” 皇兄何必呢?你知道的,阿南从来不想要这虚位,想要只是家的温馨。 “是啊!朕也想要那份温馨,可却相背而驰,如今朕累了,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不想争了,只想静静躺着,过完余下人生。 江山便交给你,朕相信,它在你的手上,应该会更好,更壮阔……” 厉正深说了很多,厉正南的心情却无以复加: “皇上,臣弟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月圆之夜,很快便要来了,臣弟身上的魔毒……” “朕知道,所以已经派人,前往大周国,去取解药了,朕查的,你身上所中之毒,是“血魔之毒”,盛产于大周国“死亡神林”里的一种花,名唤“血魔花。” 厉正深虚弱说着,厉正南却震惊了: “皇上派了谁去?那朵花,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臣弟已经派人去了,据说凡进入那个森林的,几乎无人生还。” “朕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解开你身上的魔毒,夏邑国重担,还要靠你来挑。” 厉正深不容拒绝地说着。 厉正南却摇头: “不……皇兄,不可以,臣弟不能让皇上为了臣弟,牺牲那么多条性命,那与厉正坤当年的残暴,有什么俩样?臣弟希望皇上做一个仁君。” “仁君?哈……” 厉正深苦笑: “已经晚了。” “是谁?臣弟让人去将他追回。” 厉正南焦急说着。 “耶鲁原真。” 厉正深吐出四个字,厉正南却笑了: “看来臣弟不用去追了。” 厉正深茫然望着厉正南。 “皇上难道不觉得耶鲁原真,与之前不同吗?”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 “朕……” 厉正深拧眉,却又听厉正南询问: “臣弟今日进宫,除了想让皇上收回成命以外,还有一件事,要问皇上……” “什么事?” 厉正深挑眉。 “臣弟听闻刘公公死之前曾与皇上说了一些话,臣弟想问,他说了什么?” 厉正南严肃的表情询问着。 厉正深浓眉紧锁,他蹙眉想了一下: 除了刘公公问自己,是否杀了他家人外,貌似还说了一句: “皇……皇上,小……小心……” 刘公公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厉正深耳边响起,他瞳孔大睁: “来人,快来人……” 一群手拿弓箭的侍卫,瞬间冲了进来,厉正深沉声大喝: “封锁京城,抓拿耶鲁原真……” 刘公公临死的时候让他小心,虽然没有说完,可手却指向耶鲁原真。 而平日里刘公公与耶鲁原真也总是眉来眼去,看来俩人关系不一般,也许刘公公知道些什么。 就在众人领命抓捕耶鲁原真的时候,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进来: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颜夫人不见了。” “颜夫人不见了?她去哪里了?” 厉正深惊问着。 厉正南却并不怎么在意,因为他对颜婷可谓厌恶至极。 “奴婢也不知道,颜夫人她一晚上没睡,嘴里一直叨叨着,要找什么黑衣人报仇。 她还说既然那个黑衣人对皇宫野心勃勃,那么便一定会派人进入皇宫,会是谁?会是谁? 总之颜夫人她一直在叨叨,直到今天早上,她突然大叫: “我想起来了,一定是他,那天晚上,我明明看到他被杀了,怎么可能还好端端活着?之后便跑了出去,还不让奴婢跟着……” 小丫鬟如实说着,后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 “对了颜夫人她还给皇上,还有敬宣王妃各留了一封信。” “信呢?信里会不会提到,她去哪里了?快呈给朕?” 厉正深焦急说着,此时的他发现自己真的仿佛很心慌。 “皇上,妾身走了,妾身要去找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不光害了皇上,也毁了妾身。 妾身要报仇,要与他鱼死网破。 皇上一直说,妾身喜欢的是敬宣王,一开始的确是。 妾身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喜欢敬宣王英俊的外表,爱的却是皇上的后位。 可直到昨日,妾身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是皇上牵起妾身的手,那一刻妾身才知道,人与人之间还有日久生情。 妾身在敬宣王府六年,与敬宣王却清清白白。 真正与妾身有夫妻之实的,只有皇上,若有来生,妾身只愿与皇上长相厮守……” 望着颜婷留下的情意绵绵的信件,厉正深眼眸里多了一丝雾气,沉声大喝: “来人,找……务必给朕,将颜夫人找回来……” 敬宣王府里, 颜玉望着颜婷的道歉信函,同样神情复杂,她早已经放弃这个妹妹了,而颜婷如今却给她,来这么一出。 颜婷在信里交代了一切,杀四方诸侯的事,也做了详细交代,只是提到她没有杀西昌候,西昌候是元正所杀。 不过这里面有她的推波助澜,是她暗示元正杀了西昌候,嫁祸厉正南与颜玉的。 因为元正一直因为儿子的死,恨他们俩人。 颜婷揽下一切罪责,只字没提皇上厉正深,可见确实对厉正深有了感情。 但颜婷却说,这一切都是那个黑衣人逼她的。 最后颜婷向颜玉道了歉,说她自己才是一颗灾星,如今皇上已经答应,传位于厉正南,那么颜玉便是未来皇后。 也许从始至终,颜玉都是“凤鸣九天”之人,最尊贵的存在。 因为她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发光。 …… 颜婷给颜玉的信,整整写了十页,如同一本书,记录了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以及她的悔恨。 本来已经下决定恨颜婷的颜玉,却再一次泪流满面,她依旧割舍不了这段血脉相连的亲情。 望着痛哭流涕的颜玉,厉正南沉默不语,虽然他恨死了颜婷,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为四方诸侯报仇。 可他却理解颜玉心情,因为他与皇上厉正深同样是这般矛盾。 “擦擦吧!其实那个女人她能迷途知返,倒也算好事,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她。” 厉正南为颜玉递上一条锦帕,温润说着。 “对!对!先找到她,她在哪里?她会去哪里?” 颜玉仿佛突然有了主心骨,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 厉正南一边温柔地为她,擦拭着眼泪,一边说道: “据她宫里的下人说,她仿佛说要去找那个神秘黑衣人。 还说什么他明明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之类的话。” “死了,又活过来?她的意思难道是……” 颜玉说到这里,想到小草,那个带着她面皮的小草,还有昨日皇宫里刘公公的事,他明明就是段公公的弟弟段支柱。 就因为一张面皮,就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颜玉努力在脑海里思索,思索着自己认识的人,以及颜婷说过的话。 “难道是他?” 颜玉突然说道。 “谁?玉儿你想起什么了?” 厉正南如墨的眼神望着颜玉询问。 “王爷可还记得西昌候被杀,我们被关入死牢的事?” 颜玉如水的眼眸望着厉正南。 “记得。” 厉正南点头。 “王爷诈死出狱,我被关在死牢里,阿婷曾去看过我几次,那天她有些魂不守舍,她对我说,她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是那么真实。 她看到耶鲁原真被人杀了,流了好多血,可不知道为什么,等她醒来,却发现耶鲁原真好端端站在她的面前,而且地上并没有血迹。 当时我还以为她是做贼心虚,杀了那么多人,做噩梦也是正常,便没有多加理会。 如今想来,王爷你说,会不会耶鲁原真他根本就是已经死了的人?” 颜玉话音刚落,便见厉正深的眼眸里出现赤红: “又是这耶鲁原真,看来他果真有问题。” “是否有问题,只需要一盆水,也许就可以知道答案。” 颜玉清丽嗓音说着。 厉正南点头: “皇上已经让人追捕他了,是真是假到时候自然知晓。” “追捕?他不在宫里?” 颜玉诧异。 “皇上相信他,派他出城到大周国帮本王寻药去了。本王想,他应该就在京城,如今正全城搜捕,相信很快便能抓到他。” 厉正南伸手理了一下颜玉额头乱发,如实相告。 然而就在此时,云起匆匆走了过来: “报,王爷,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厉正南沉声喝问。 “那家四合院,发生了爆炸。颜夫人她……” 云起望了一眼颜玉,没有将话说完。 毕竟谁都知道颜婷与颜玉乃是孪生姐妹。 “颜夫人她怎么了?” 颜玉颤抖的声音询问。 “据说死了,尸骨无存。” 云起沉重说着,虽然他也不喜颜婷,可如今人死了,再多仇恨也没了。 望着伤心欲绝的颜玉,厉正南的心却更加沉重。 颜婷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四合院,难道黑衣人在那里吗?若黑衣人在那里,他们的孩子会不会也在那里? 想到这些,厉正南面容严肃地询问: “除了颜夫人以外,可还有什么人伤亡?” “这个具体情况还不明,属下没接到消息。” 云起如实回答。 第三百三十三章送你下地狱 原来,颜婷想了一晚上,皇宫里谁最可疑,也想不出。 就在清晨的时候,迷迷糊糊打了一个盹,却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自己在御花园,突然间天色暗了下来,阴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颜婷顿时有些恐慌,想尽快回自己寝殿。 就在她打算返回“贻香殿”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有一束光,非常亮的光。 好奇促使她向那束光,走了过去,却看到一个人正手持一把锋利的宝剑,朝着另外一个人的胸口刺去,那个人胸口处的鲜血,顿时如同泉涌,她吓坏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耳边却是一个低沉的声音: “颜夫人,你在干什么?” “耶鲁统领,有人被杀了,就在那边。” 看到耶鲁原真,颜婷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急忙指了指那个被杀的人,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人被杀,亦没有任何血迹。 颜婷从惊恐中醒来,顿时想起了前段时间,仿佛有过同样的情景,而主人公也是同一个人,“耶鲁原真”。 “是他,一定是他。” 颜婷自语一声,随后便冲了出去。 她要找耶鲁原真问清楚,他是不是假的?与黑衣人是不是一伙的?她要找黑衣人报仇。 只是万万没想到,耶鲁原真竟然出了宫。 因为没有确凿证据,颜婷无法让皇上厉正深抓人,于是便拿着自己腰牌,出了宫。 好在耶鲁原真并没有走太远,很快便追了上去,见其将从宫里带出去的禁军们,安置在一个胡同里,随后便进了一个四合院。 在进院的时候,耶鲁原真左右张望,显得很怕人,颜婷断定他是心虚。四合院里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黑衣人就藏身在这个院落里。 本想直接跟上去,又怕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杀不了黑衣人,于是便将头上所有发饰,拔了下来,想着换点什么武器,好对付黑衣人。 四合院里。 面具男子见到耶鲁原真,一脸不悦: “你怎么又来了?本公子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以免引人耳目。” “气死贫道了,那狗皇帝,简直就是一个白痴。” 耶鲁原真并未搭理面具男子的怒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吹了吹。 “出了什么事?” 面具男子同样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淡漠询问着。 “狗皇帝将皇位传给厉正南了,估计这会,俩人的关系又缓和了,那狗皇帝还真知道,拿什么来讨好厉正南,气死贫道了。” 耶鲁原真咬牙说着,一仰脖,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却被烫了一下,发出一阵猛咳。 “瞧你那点出息,怕什么?如今离“月圆之夜”越来越近了,本公子还能怕他们?就算他把皇位传给了厉正南,又如何? 夏邑国总不能让一个疯子来做皇帝吧!等厉正南一发疯,百姓们惊恐不已,恐怕到时候还得求着本公子杀了他。皇位不是一样还得落到本公子手里?” 面具男子神色淡然地说着,仿佛一切胸有成竹。 耶鲁原真却蹙眉: “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合起伙来,对付我们?” 面具男子冷嘲般笑了一下,自顾饮起了茶水,耶鲁原真沉不住气: “今日狗皇帝给贫道下了一个命令,让贫道去大周国,为厉正南寻解药。 大周国与我们夏邑国远隔千里万水,就算贫道不去,也回不去皇宫了。 若回去,必然引起狗皇帝疑心。你说贫道该怎么办?” “既然回不去,便留下来吧!与本公子在这里品茶,安安静静等到“月圆之夜,”不好吗?” 面具男子轻飘飘说着。 “那外面的那些禁军呢?本统领可是带着大队人马,出来的。” 耶鲁原真用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俩人耳中。 俩人对望一眼,耶鲁原真瞬间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门口颜婷扯了扯衣衫,确定看不出任何异样,敲响了四合院的门。 “谁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四合院里传了出来。 颜婷先是一愣,心中不由嘀咕: “怎么会是一个老人?莫不是耶鲁原真的家人?是本宫误会他了?” 尽管如此想着,颜婷却没有退缩。 “开门,开门,本宫要找耶鲁原真。让他给本宫滚出来。” “吱嘎”一声,门开了。 从里面探出一个老人的脸庞,颜婷扫了一眼,不是太客气的语气说道: “老头,你让耶鲁原真出来,本宫有话要问他。” 颜婷嚣张跋扈惯了,虽然如今已经迷途知返,却改变不了目中无人的样子。 “姑娘在说什么?老朽听不懂。什么耶鲁原真,老夫不认识。” 苍老的面皮下是一双犀利的眼眸,望着眼前盛气凌人的颜婷,他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地说着。 若老人说耶鲁原真走了,颜婷反倒不怀疑,可如今他却说,不认识,颜婷好看的凤眸,顿时挑了起来,一下子撞开了老人,向院落里走去。 “耶鲁原真,你给本宫滚出来,出来……” 颜婷扯着嗓音大叫。 只是她没有看到身后老人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异色。 她撞开了老人,老人却没有半点踉跄,只不过微微闪了一下身而已。 她自称本宫,老人没有任何反应,全然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些细节,颜婷都没有注意到。 就在颜婷走进院落之后,老人探头向外望了一眼,见没有丝毫异样,便关上了房门,眼眸里闪过一抹寒光。 “颜夫人怎么来了?” 耶鲁原真听见颜婷大喊,从暗处闪了出来。 “耶鲁原真,你果然在这里,本宫且问你,你到底是谁?” 颜婷凶巴巴质问着。 “末将不明白颜夫人的意思。” 耶鲁原真不动声色。 颜婷:“……” 你就别再装了,别以为本宫不知道,那晚耶鲁原真明明就被杀了,本宫亲眼所见,他怎么可能还好好站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取代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与你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他现在何处? “什么乱七八糟的,颜夫人不会是最近受刺激了,如同疯狗般乱咬人吧!什么面具男子?本统领没见过。” 耶鲁原真见颜婷已经知道他是假的,反倒不装了,双手环胸,没有半分尊重颜婷的意思。不急不缓说着。 “你……” 就在颜婷指着耶鲁原真,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 “既然颜夫人如此好奇,我们便满足她的好奇心好了。 将死之人,没必要瞒着,本公子仁慈,不想让她死不瞑目。” 颜婷愤怒回眸,只见一张刀削般俊美的男子,眉狭长而深邃,只是眼眸里却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蛰之光。 “你……你是谁?” 颜婷结结巴巴。 男子勾了勾嘴角: “颜夫人不是一直在找本公子吗?合作这么久,还没有让颜夫人看见本公子真容,倒是本公子的不是了。” “你……你是那个面具男子?” 颜婷震惊。 男子没有说话,径直饶过她,走进屋内,拿起一张面具,扣在了脸上。 颜婷:“……” 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本宫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害本宫?你到底给本宫吃了什么?” 颜婷用手摸了摸自己圆溜溜的巨大肚子,眼眸里尽是蚀骨灼心的恨意。 “颜夫人此话怎讲?你被关押在死牢里,若没有本公子帮你,恐怕早就被砍头了,不是吗? 你一心想做皇上的女人,如今不是也得偿所愿了吗?在本公子看来,本公子不是害你,是在帮你。” 面具男子墨瞳里是幽深冷郁的神情。 颜婷却恨得咬牙: “简直强词夺理,是你,是你毁了本宫,要不是你,逼本宫杀四方诸侯,本宫又怎么可能被关入死牢? 你给本宫下毒,让本宫假怀孕,你这个混账,本夫人与你拼了……” 颜婷声嘶力吼,上前紧走俩步,却被耶鲁原真以剑挡住。 望着眼前耶鲁原真冷冰冰的脸,颜婷挑眉: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耶鲁统领?” 耶鲁原真:“……” 颜夫人稍安勿躁,如今你已命不久矣!贫道便满足你的好奇心。 “贫道?” 颜婷蹙眉。 反正今日她也没有打算活着离开,倒也无惧,若能用她的死,为皇上,为自己报仇,倒也值得。 耶鲁原真没有说话,却从脸上撕下一张面皮,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庞,颜婷眼眸里皆是疑惑: “你是谁?” “贫道乃是刘天师。” “刘天师?你就是刘天师?” 颜婷纤长的手指,指着假耶鲁原真询问。 虽然她并不认识刘天师,可她却听说过,那次火烧“善心堂”,有人杀了卖火油的一家,替阿业掩盖真相,据说那人便是刘天师。 刘天师涉嫌给厉正南下毒,被追杀,后来听说被炸死了,看到好端端站在此处的刘天师,颜婷遍体生寒。 不知道敬宣王与皇上知不知道刘天师还没有死?” 从老道口中,颜婷还了解到,当年“凤鸣九天”的传言,也是他传出去的。 本意是想借她们姐妹二人,借助百姓舆论,让眼前的面具男子登基。 可后来厉正南误打误撞与颜玉的那段情,还有他与庄妃的奸情,被提前发现,让老道的一番苦心筹谋,毁于一旦,他们只能另做筹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是你毁了我与姐姐的姐妹之情。” 颜婷眼眸喷火,指控着。 面具男子薄情嘴唇轻启: “非也,非也,是你自己的欲望,毁了你们二人的姐妹之情,与本公子无关。” “哈哈……是啊!是我的欲望,毁了我与姐姐的姐妹之情,姐姐对我不薄,可我却想要她的命,我实在该死,该死……” “既然颜夫人自己都说自己该死,刘天师你便送她一程吧!” 面具男子薄情嘴唇轻启。 “遵命。” 刘天师正待上前,却听颜婷说道: “慢着。” “颜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耶鲁原真冰冷的语气询问。 颜婷:“……” 本夫人口渴了,想先讨一杯水喝,公子不会如此吝啬吧! 颜婷一边说着,一边向面具男子走着。 刘天师:“……” 颜夫人不觉得多此一举?人都要死了,还喝什么水? “给她。” 不知道是不是面具男子怜悯颜婷,冰冷语气说了一句。 颜婷嘴角微勾,勾出一抹曼陀罗般的笑容,心中暗道: “一会便送你,下地狱。” 第三百三十四章争夺颜婷骸骨 颜婷想不到更好的与面具男子同归于尽的办法,她选择了最残酷,也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在自己庞大的肚子上,绑上了爆竹,爆竹绑在一起的威力,可谓是巨大的。 其中一个是“霹雳弹”是以硫磺和石灰制成,见水便会膨胀发火。 颜婷接过刘天师的水之后,没有往自己嘴里倒,反倒全倒在了自己身上。 随后将杯子丢在了地上。 “颜夫人,这是做什么?” 面具男子不解询问。 “去死吧!” 颜婷绯唇轻启,奋力一跳,紧紧抱住了前面不远的面具男子。 刘天师脸色大变: “阿坤……” 他想掰开颜婷的手,可颜婷却抱得好紧,既然是这个人毁了她的一生,那么她便要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人一旦到了绝路之后。威力是惊人了,一心求死的颜婷,同样如此,此时的她视死如归。 “啊……” 面具男子很快便感觉到身上的灼热,发出一声痛呼,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刘天师一咬牙,挥剑砍落了颜婷的俩条臂膀,随着一声凄惨叫声,接着便是一声巨响。 砰……砰……砰 面具男子惊恐万状,待他反应过来时,颜婷与刘天师已经同归于尽。 “不要……父亲……” 面具男子扑向远处火球,想要将刘天师给救回来,却被听到响声赶过来的随从阿布,给拦了下来: “公子请节哀!刘天师已经去了。” “不……不……父亲……呜呜……本公子还没有唤他一声,他怎么会就这般走了呢?呜呜……” 面具男子泪水滑落脸庞,痛哭流涕。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愿意接受刘天师是他的父亲的事实。 在他心中,先帝才是他的父亲,可先帝却容不下他,厉正南与厉正深更不可能将他当成兄弟,为了活命,他只能随着刘天师走上谋逆一途。 可从心里,厉正坤是恨着刘天师的,因为是他与自己母妃不清不楚的关系毁了他。 本来他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皇子的。 可就在刚刚刘天师却用命护了他,厉正坤终于从心中接受了刘天师是他父亲这件事。 刚刚颜婷那个女人抓的他很紧,他奋力挣扎都没有挣开,刘天师砍断了那个女人的臂膀,抱着那个女人飞向远处,这才救了他一命。 也许这就是父子天性。 随后厉正坤的脑海里便闪过无数他与刘天师相处的点滴: “公子,你发烧了。” “不用你管,滚开。” “好、好、好,贫道滚,公子记得按时服药……” …… 人活着的时候,想到的都是这个人的坏处,可一旦死了,脑海里不知不觉便会浮现出这个人所有优点。 厉正坤如是,他此时脑海里都是刘天师为他默默做的一切,他拼命挣扎: “放开本公子,本公子要去帮他收尸,他是本公子的父亲……” “不,公子,来不及了,官兵很快便会听到响声,赶过来,现在不走,等待何时?” 阿布使尽拽着面具男子劝说着。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嘈杂声: “快,快,声音好像从这里发出去的。耶鲁统领就是往这边走了,希望他不要出事。” “快……跟上……” …… 耶鲁原真,不,应该说是刘天师他来的时候,便将禁军们安置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巨大的响声,自然也落到这些禁军耳朵里,他们便一路寻了过来。 面具男子瞬间恢复了理智,不舍地望了一眼刘天师,一咬牙: “带上那俩个孩子,我们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厉正南与颜玉赶到的时候,皇上厉正深还有京兆府府尹吕木都赶到了。 就连许久没有上朝的丞相丁大全,也在其中。 因为皇后丁氏的死,让他对皇上厉正深还有厉正南,产生怨恨,便称病没有上朝。 后来听说皇上中毒,病入膏肓,他这才带着丁氏的俩个孩子厉康、厉婉进了宫。 本以为皇上厉正深要是能顾念一点夫妻情分,按长幼有序老祖宗留下来的规则,封厉康为未来储君,他便不与面具男子合作了。 可没有想到厉正深宁愿将皇位传给厉正南,也不传给厉康,丁丞相恨意更深,下定决心与面具男子合作。 听闻京城发生爆炸,而且还是面具男子所在的四合院,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好助面具男子逃走。 “吕大人,怎么样了?” 厉正南环顾四周,见院落凌乱不堪,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便向正在一旁指挥的京兆府府尹吕大人走了过去,并询问着。 “下官见过敬宣王,王妃。” 见到厉正南与颜玉,吕木先向俩人行了礼,后叹了一口气: “颜夫人薨了。” “颜夫人她在哪里?” 颜玉哽咽的声音询问着。 尽管颜婷做过很多错事,可毕竟俩人是血脉相连的姐妹,要说颜玉一点也不伤心,那是骗人的。 “在那里。” 吕大人指了指不远处,那个皇上厉正深正抱着一颗头颅痛哭。 因为爆炸威力巨大,颜婷早就头与身子分家,那凄惨无比的样子,着人让人不忍直视。 “阿婷,阿婷,呜呜……” 颜玉望着惨不忍睹的颜婷,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快步向厉正深跑去。 望着颜玉的背影,厉正南心中滑过一丝痛,心痛颜玉的着遇。 家族被灭,妹妹背叛,孩子被掉包。如今颜婷那个女人终于迷途知返,可却又死了,玉儿的心,该有多疼? “这个院落里到底住的是谁?可查到了?” 收回思绪,厉正南神色淡然地又向京兆府府尹吕木询问。 吕木:“……” 刚刚下官带人赶过来时,与那个人惊鸿一瞥,若下官没有看错,那个人应是三皇子厉正坤。 “厉正坤?吕大人你确定没有看错?” 厉正南震惊了,他一直以为厉正坤已经死了,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若他还活着,那么一切便都有了合理解释。 因为厉正坤一直有谋反之嫌,不管是因为庄妃之事,还是自身原因,最后他都谋反了不是吗? 十年前没有谋反成功,那么现在报仇也不无可能。 就在厉正南蹙眉冥思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 “皇上,阿婷乃是“古医族”之人,请允许民妇将她带往“古医族”安葬。” “颜夫人她是朕的女人,应该入住皇陵。” “民妇不同意,十年前皇上下令灭了我们“古医族”,皇上与我们“古医族”有着深仇大恨,阿婷作为“古医族”的人,凭什么入住皇陵。 若她入住皇陵,民妇的父亲,将如何看她?” “大胆,朕告诉你,不管以前如何?眼下她是朕的女人,谁若敢将她带走,朕绝不允许。临死之前,颜夫人亲口告诉朕,她下辈子要陪着朕,所以她必须入住皇陵。” …… 皇上厉正深与颜玉为颜婷安葬一事,吵了起来。 “咳!”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正待转身向那边走去,却听吕木又说道: “对了,王爷,还有一件事,下官还没有禀报。” 厉正南停足,深邃如墨的眼神望向吕木询问: “什么事?” “回禀王爷,前段时间,你让下官寻找的刘天师找到了。” 吕木毕恭毕敬。 厉正南惊讶地挑了挑凤眸: “你说什么?刘天师?他不是死了吗?” 厉正南记得“善心堂”失火,颜玉失踪,他出城去寻,却收到了刘天师被炸死的消息,据说也是在一个四合院里。 “没有,刘天师没死,他一直伪装成耶鲁统领在皇宫里。颜夫人身上绑了爆竹,刘天师也被炸死,若下官推测没错,耶鲁统领,不,是刘天师的死,恐怕跟颜夫人有关。 颜夫人出现在此处,本就诡异,看来俩人曾有过仇恨……” 吕木还说了很多,可厉正南看皇上厉正深的眼神却充满冷寒。 刘天师是涉嫌毒害自己的人,自己到处在寻他,可皇上却告诉他,刘天师被炸死了,如今刘天师好端端活着,还就在皇上厉正深身边。 难道是他故意将刘天师藏了起来?他此举为了什么?为了对付自己吗? 厉正南越想,心越寒,刀削般的嘴唇微微抿起,剑眉紧蹙,深邃无波的眼底翻腾着冷戾。 就在此时,远处的争吵声也达到了鼎盛: “朕是皇上,朕说了算。来人,将颜夫人骸骨收拾一下,给朕带回皇宫。” “谁敢?她是民妇的妹妹,她的后事,理应有民妇这个姐姐处理。” 颜玉寸步不让,双臂伸开,拦截着想抢尸体的官兵。 “反了,反了,来人,将敬宣王妃拉开,朕要带颜夫人回宫。” 厉正深用颤抖的手,指着颜玉,跳脚大叫。 “是。” 一声令下,四周官兵正待上前拉扯颜玉,却听到一声幽冥般的声音: “谁敢动本王的王妃,本王要他的命。” “敬……敬宣王。” 众人听到厉正南的声音纷纷回眸行礼,只见厉正南英挺的长眉聚集着无尽怒火,狭长的眼底尽是冷气。 “敬宣王,你来的正好,你给评评理,你的女人竟然不让朕将颜夫人的骸骨,带回皇宫,这简直岂有此理,她是朕的女人,朕怎么就不能将她带回皇宫了?” 厉正深愤愤不平,厉正南却眉头紧蹙: “皇上难道不该先同臣解释一下,刘天师为什么还活着?他与皇上之间到底什么关系?还是说,皇上本就与他是一伙的? 臣身上的毒,就是皇上下的?” 厉正南厉声质问,厉正深的眼眸里却呈现出一抹心虚。 第三百三十五章以失败告终 丞相府里,丁丞相望着太师椅上一副要死不活的厉正坤,一脸嫌弃: “瞧你那孬样,不就死了一个道士吗?至于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要干大事者,不拘小节。 要不然,本丞相凭什么与你合作,与你合作,还不是如同十年前一样,以失败告终?” “你找死。” 此时的厉正坤正因为刘天师的死,伤心欲绝,如今被丁丞相一番刺激,深邃的眼眸里顿时聚齐一层寒霜,猛地站了起来。 “公子。” 也许是见厉正坤眼眸里充满杀意,随从阿布急忙按住他,不由唤了一声。 如今刘天师死了,再也不能以耶鲁原真的样子,待在皇宫里运筹帷幄。 眼下他们需要一枚棋子,丁丞相无意是最好的棋子。 所以阿布为了自己主子的大计,不能让自己主子厉正坤,将丁丞相给杀了。 阿布的一声轻唤,换回了厉正坤的理智,他深吸一口气,再抬眸时,寒气依然不见。 “本公子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厉正坤不动声色。 丁丞相上前与之耳语道: “公子走后,那狗皇帝厉正深与敬宣王妃起了争执。敬宣王妃想将颜婷那个女人的尸体,运回古医族。 而皇上却不同意,他觉得颜婷那个女人乃是他的嫔妃,理应入住皇陵。 可敬宣王妃却觉得当年是厉正深下的旨意,灭了“古医族”,她们之间是仇敌,“古医族”的女儿就算抛尸荒野,也决不入住皇陵。 为此俩人吵得天翻地覆,就连厉正南也被王妃言语辱骂,她对厉正南与厉正深可谓恨得咬牙。 “哦?有趣,那接下来呢?” 厉正坤听闻,顿时来了兴趣。 虽然刘天师的死,让他伤心欲绝,可眼下那个女人死了,自己想报仇也没地报,唯有振奋起来,达成刘天师所愿,登上帝位,算回报他多年的苦心筹谋。 “双方僵持不下,还是京兆府吕木给出了主意,让他们先将尸体,放在了“停尸间,”待双方达成共识之后,再下葬。” 丁丞相如实说着,面具男子兴趣顿失: “本公子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呢!不打不闹的有什么意思?伤不着筋骨,不是吗?” “此话不能这么讲。” 丁丞相为厉正坤斟了一杯茶水。 “说来听听。” 厉正坤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 “如今刘天师的死,让皇上厉正深与敬宣王厉正南再起隔阂。 当初刘天师的死,可是轰轰烈烈的,是皇上派了禁军前去抓拿的,那爆炸声,可比今天的爆炸要壮观。 如今厉正南发现,原来刘天师居然没死,而且一直都在厉正深身边,若是公子,会不会起疑心?” 丁丞相说到这里,眼眸眯了眯,厉正坤抬了抬手里的茶杯,暗示他继续向下说。 “只要厉正南对厉正深产生怀疑,俩人的刚刚建立起来的信赖,定然土崩瓦解,与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另外如今刘天师这一死,在宫里安排的一切,又得重新布局。 我们少了许多助力,但重新布局,恐来不及。 我们何不趁敬宣王妃去往“古医族”安葬颜婷那个女人之时,捉住她,到时候关键时刻,也可以威胁厉正南,公子意下如何?” 听闻丁丞相出的馊主意,厉正坤眼眸里有了亮光。 虽然他并不觉得丁丞相的方法好用,可丁丞相的提议,却让他有了另外想法。 如今月圆之夜来临之际,也是时候利用一下那个女人了。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唉声叹气,为了与厉正南关系缓和,他做出最大让步,连皇位都让出去了。 如今身中剧毒,他已经想通,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从来不是金钱与地位,是亲人的关怀。 他后宫的女人大都是看上他皇帝身份的,如今他身染剧毒,那些女人想的都是他死后,皇位由谁继承,只有厉正南从始至终,都视他为兄长,而无偿辅佐他。 可他却糊涂的处处猜忌,甚至一再想要他的命。 俩人刚刚关系缓和,结果又出了刘天师事件,让厉正深郁闷不已。 尽管他百般向厉正南解释,可厉正南看他的眼神,却有着明显的冰冷。 就在厉正深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来报丁丞相求见,厉正深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他来干什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里,厉正南来到颜玉的房间,打发走了月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爷是打算让我同意将妹妹颜婷的尸体,葬在皇陵吗?” 颜玉眼眸冰冷,语气淡漠。 “没有,本王尊重你的任何一个决定,若你真的觉得颜婷那个女人,该葬在“古医族”,本王亲自进宫,与皇上说明一下,若他不同意,就算逼,本王也会让他同意。” 尽管厉正南也觉得颜婷应该葬在皇陵,可面对颜玉冰冷的眼神,他叹了一口气。 心中不由苦笑,自己什么时候也这般怕得罪一个人了。 以前的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全都随性而为。 “其实葬在皇陵,是阿婷的心愿。阿婷一生都想做皇后,如今能让她当上颜夫人,待在皇上身边,想必她应该是开心的。” 颜玉突然出口的话,让厉正南很诧异。 “那你为什么还要与皇上争夺那个女人的骸骨?” 厉正南挑眉询问。 颜玉:“……” “我只是在想,那个厉正坤为何要害阿婷?说明他想利用她。 可如今阿婷死了,刘天师也暴露了,并且还与阿婷同归于尽,那厉正坤便少了一枚棋子,以前的所有布局,都化为乌有。 若我是厉正坤,必然会另外再想对策,比如拉拢一个人,或者重新取代一个人。亦或是抓一个对你们来说,很重要的人,威胁你或者皇上。” 听到颜玉说到这里,厉正南猛地将其拉入怀里,急迫说着: “本王不允许你,去当这个诱饵。” “王爷别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你去冒险,我只是想快些找到我的孩子。 若真如王爷所说,孩子很可能在那个厉正坤手里,那么只有抓住他,才能找到孩子。 皇上对任何人都没有真心,除非拿他的孩子去冒险,厉正坤才会上钩。 后宫的娘娘们,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去做诱饵。 另外这么多年了,为何皇上的孩子,没有丢,偏偏丢了我们的孩子? 说明厉正坤至始至终忌惮的只有你,不是皇上。 让我去将他引出来,是最好不过的。” 颜玉的脸庞上有着义无反顾的坚持,眼眸里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聪慧。 厉正南本想反对的,可却倔不过颜玉的固执。 是啊!每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豁出命去,颜玉亦不例外。 “本王会派人保护你。” 倔不过颜玉,厉正南只有妥协,他面容严肃地保证着。 颜玉却一把将其推开,冷冷说道: “不需要,王爷只需要抓住厉正坤即可,至于我,会自己保护自己,不需要王爷费心。” 颜婷的突然离世,让颜玉对厉正南与厉正深的恨意加深。 虽然颜婷做了很多错事,颜玉也知道颜婷该死。 可如今“古医族”却只剩下了她一人,这让颜玉孤独的内心,再次想起“古医族”的灭亡。 那血流成河的画面,再次冲刺她的脑海,颜玉眼眸里再次柒染上一丝雾气。 若不是厉正深下令将“古医族”满门抄斩。 若厉正南能够再理智一些,而不是一味服从厉正深的错误命令,若“古医族”还在,父母犹存,颜婷不会变成今天这般。 想到这些,颜玉又怎么可能不恨厉正深,不对厉正南产生怨恨。 望着颜玉满含恨意的眼神,厉正南叹了一口气: “本王这就进宫去与皇上说。” 颜玉:“……” 王爷且慢。 厉正南回眸: “玉儿,还有什么要嘱托的?” ““古医族”真的是王爷带人围剿的吗?” 昨晚因为醉酒的缘故,颜玉的记忆不是太好,她隐隐约约记得她好像听厉正南说过一句: “本王没有害你父……” 因为记忆模糊,颜玉不确定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再次又问了一遍。 厉正南:“……” 他犹豫片刻,厚实嘴唇轻启: “狱卒与计先生不是已经证实了吗?事实到底如何,玉儿在意吗?” 在意,颜玉非常在意,可在厉正南探究的眸光下,她开口: “不在意。” 厉正南带着悲伤的神情转身,云起匆匆走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 厉正南沉声问道。 云起趴在厉正南的耳边耳语一番。 颜玉只见厉正南的脸色大变。 “王爷,出了什么事?” 她忍不住上前询问。 厉正南面色凝重: “云起说,四方诸侯处有异动,我们的四个义子,集结了大批人马,正往京城的方向行进。” 颜玉:“……” 他们想要干什么? 厉正南:“……” 本王也不清楚,但四方诸侯,若进京,需得皇上首肯,否则会被人以谋逆之罪论处的。 这样,本王先进宫一趟,向皇上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会不会是皇上秘密将他们唤回来的? “好。” 颜玉绯唇,一脸担心。 厉正南快速与云起一起出了王府,就在跳上马之后,又听云起说道: “还有一件事,属下刚刚没来得及向王爷禀报。” 第三百三十六章王妃她怎么了? 皇宫里,皇上厉正深将一堆折子,砸在厉正南的脚下,怒不可赦: “厉正南,你到底想干什么?要造反吗?朕不都如你所愿,将皇位传给你了吗?只缺一个仪式,你便可以彻底取代朕,你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为什么要将你的四个义子,召来京城?” 厉正南弯腰捡起奏折,扫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原来不光自己收到了四个小子进京的消息,皇上厉正深也收到了。 “臣若说,没有让那四个小子进京,皇上会信吗?前段时间,臣的几张写废了的纸张,被几个黑衣人拿走,若皇上没有下令,让他们进京,很可能是那伙人干的。” 厉正南抬眸,俊美的脸上神色淡然,墨瞳里幽深冷郁。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鬼话?那四个小子乃是你的义子,若你不召他们进京,他们敢冒着谋逆的罪名,进京吗? 厉正南,你别当朕是傻子,那四个小子是带着大队人马而来。 若真的是那个黑衣人,让他们进京的,那他为何要让他们带那么多人来?难不成你是打算告诉朕,他们进京是帮那黑衣人的吗?你当朕是白痴?” 因为太过愤怒,厉正深接连反问着。 厉正南:“……” 臣说没有,便没有,臣不会虚伪的同皇上一般,谎话连天。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皇上可倒好,明知道刘天师害臣,臣在到处找他,还将他给藏起来,因为禁军们发现了他出现在皇上御书房,便将他们全都杀了,投尸于死牢的枯井里。 皇上真圣明,为了隐藏一个老道的存在,杀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禁军们。 因为猜忌之心,以及一统天下的野心,皇上不顾念结拜之意,在四方诸侯尸骨未寒之时,派了张御史、司空见、王长史、墨磊去接手他们的一切,皇上真乃明君…… 因为痛心,厉正南几乎将厉正深这段时间做的一切荒唐事,说了出来。 厉正深终于明白四方诸侯近日的反常了,什么缺银子,分明就是厉正南在从中作梗。 原来自己派去的人,早就让厉正南起了疑心。 按理来说,厉正深应该有被揭穿的尴尬与恼羞成怒,可厉正深没有,他甚至有种长长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原来厉正南早已知晓一切,他再也不用如此累了。” “怎么样?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朕就知道,四方诸侯的死。你一定怨恨朕,你想杀了朕,为他们报仇,虽然表面上你不在乎他们,实际上你对他们,比对朕好,别以为朕什么都不清楚,朕的心里如同明镜一般。 如今那四个小子进京,分明就是你召进京城的,你想要谋反……” 厉正深的声音之大,就连寝殿外的人,都能听到。 “若皇上这般认为,臣亦无话可说。” 厉正南本以为厉正深会有愧疚之心,然而没有,厉正深倒打一耙,让他感觉辩驳都显得无力。 来的路上,云起向他禀报,留在宫里的暗卫,在冷宫的枯井里,发现多名禁军的尸体,面目已经腐烂,可见死了一段时间了。 经秘密探查,私下盘问,得知刘天师曾到过皇上厉正深的御书房,而且皇上厉正深为了掩盖此事,将那晚值夜的禁军,全都给杀了。 厉正南听闻,简直要多震惊,便有多震惊,一肚子火气,本想找厉正深质问,他多希望皇上厉正深否认此事。 然而没有,厉正深只有对他的指责,没有丝毫悔意。 厉正南简直太失望了,双拳攥紧,一咬牙: “既然皇上如此喜欢说谎,那便好好待着寝殿里,直到厉正坤落网吧! 臣已经无法再相信皇上的话,至于那四个小子,本王也会打发他们离开。” “等等。” 厉正深突然喊了一声。 厉正南回眸,语气幽冷: “皇上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是朕召四个小子进京的圣旨,既然他们来了,便让他们与颜玉那个女人,还有你,吃顿团圆饭,再走吧!” 厉正深压低声音说着,将一份早就拟好了的圣旨,递给厉正南。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里充满怀疑,却听厉正深接着说道: “朕知道,以前做了太多错事,如今朕不会再犯错误。 昨个朕将太医院的几名太医,召了回来,他们给朕瞧过,朕体内之毒已经蔓延全身血液,无药可医。 要不是申太医给朕在药里加了罂粟,撑起朕的最后一点力气,朕恐怕活不到现在。 但同样,朕对那个东西产生的依赖性也更大了。如今朕每天需要吃十次药。否则心便如同万蚁撕咬般难受,全身疼痛,呼吸困难。 在朕有生之年,只想抓住厉正坤报仇,其它的,什么都不想了。 不管是不是你召那四个小子进京的,有了这份圣旨,他们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百官不会说三道四,这算朕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厉正深说的情真意切,厉正南的眼眸里却充满怀疑: “皇上刚刚……” 厉正深前后截然不同的反差,让厉正南有些迷茫,加上厉正深的谎言太多,他已经无法再不提防。 “厉正坤既然能派刘天师冒充耶鲁原真,那么其它人也有可能是假的,朕刚刚不过说于外面的人听的。” 厉正深虚弱说着,与刚刚指责厉正南的嚣张样子,简直判若俩人。 “皇上,你没事吧?” 厉正南的心揪了一下,若厉正坤真的不是他们父皇的孩子,那么厉正深便是他唯一的血脉兄弟,厉正南忍不住双手相扶,将其扶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关切询问。 厉正深气喘吁吁,每走一步,都有着极大隐忍: “朕……朕的毒,又……又发作了,一……一会,你……你出去,将申太医给……给朕唤来。朕……朕想撑到抓住厉正坤。” “皇上,要不朕去将玉儿唤来吧!也许她有办法医治你的毒。” 厉正南眼眸里呈现一丝雾气,终忍不住说着。 厉正深摇头: “不……不用了,朕……朕已经与颜夫人约好,来生做一对平凡夫妻,如……如今她已经走了,朕也该去了。” “皇上不会真的爱上颜夫人了吧!臣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好女人。” 尽管颜婷已经死了,厉正南还是忍不住吐槽。 厉正深摇头: “不,阿南,你……你不懂,人有时会被欲望,以及形势所逼下,做一件又一件错事。 错事一旦开头,便永无止境,它……它需要不断用新的谎言,去掩盖自己所做的错事。 人出生之时,所有的心,都是纯净的,是朕……朕毁了古医族,才造成了她今天的样子,所以朕……朕要弥补她……” 尽管虚弱,厉正深却说了很多,让厉正南心中触动很深,他可以感觉出厉正深的转变,开始慢慢相信了他说的话。 “臣的暗卫在城外断崖,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的内部直达皇宫,皇上可知道此事?” 厉正南想起云起向他禀报的山洞情形,忍不住询问。 厉正深:“……” 知道,那年刘公公,不应该说是段支柱他刚刚以刘公公身份进宫不久,因为救过朕,被朕所信赖,留在了身边。 当时朕与他抱怨天下百姓只识得你厉正南与四方诸侯,不把朕放在心上。 而四方诸侯也是因为你才与朕结拜,朕害怕你们哪天谋害朕。 他告诉朕,“狡兔三穴”,他让朕在他房间挖一个山洞,直通外面。 等哪天万一你们真的谋反,朕好从那个山洞逃走…… 厉正深毫无隐瞒地说着。 厉正南:“……” 皇上你怎可如此想,若臣真有那个心,一开始何必要将皇位归还皇上? 臣若想做皇帝,便会在打败厉正坤之后,自己登基,不是吗? “朕……朕错了,朕小人之心了。” 厉正深断断续续说到这里,顿了顿: “朕……朕同意颜夫人回古医族安葬,朕想,颜夫人应该也想回去同她父母认个错,落叶归根。 昨日朕之所以那般激动,也只是想演给厉正坤看的……” 厉正深虚弱地说了很多,厉正南听得出来,这次厉正深是发自肺腑的: “皇上真的不要王妃来给你看诊吗?” “不……不需要。朕唯一的遗言便是,将……将厉正坤抓住。朕就算死……也要拉着他。” 厉正深无力的挥了挥手。 厉正南点头,大步走出房间,沉声喝道: “即日起,除了申太医,其它人一律不准靠近皇上寝殿,皇上龙体欠安,需要静养,不易操劳任何事,违令者斩!” 因为厉正深已经颁下“退位诏书!” 厉正南虽然还没有正式称帝,可他的话,却一样好用。 “是。” 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寝殿内厉正深眼眸里没有难过,反倒有些欣慰: “厉正南终选择相信了他。” 后想起了丁丞相找自己时说的那一席话,厉正深的眼眸里又多了一丝愧疚: “抱歉,阿南,朕可以将一切都告诉你,唯独不能告诉你,孩子之事,还有你身上的魔毒,乃是朕所下。 但朕答应你,不会太久,等厉正坤落网,朕不会再隐瞒你任何事。” 就在不久前,丁丞相找到他,说他找到了厉正南的孩子,问厉正深要不要将孩子还给厉正南。 如今厉正坤还没有抓到,厉正深很怕厉正南知道是他换走了他的孩子之后,生气,不再搭理他,也不理朝政。 如今自己已经有心无力,到时候一旦自己毒发生亡,夏邑国大乱,厉正坤渔翁得利,自己的妃嫔与孩子也全都会为此陪葬。 这也是厉正深将皇位,传给厉正南的原因,因为他的子嗣,还没有独当一面的本事,不可能是厉正坤的对手。 想到这些,厉正深选择了隐瞒,他让丁丞相将孩子藏了起来。 其实这一切都是厉正坤提前设想到的,他料定了厉正深不敢同厉正南说实话,才让丁丞相同他说那一席话。 厉正深与厉正南千算万算还是在厉正坤的圈套里转。 而厉正南刚一出宫门,便有一个侍卫,迎了上来。 “王爷,王妃她……” “王妃她怎么了?” 厉正南拧眉询问。 第三百三十七章四小家伙回京被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丞相府里。 “公子你可不知道,今日皇宫里可热闹了,厉正深与厉正南俩人,因为四方诸侯,进京之事,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厉正南一气之下,将厉正深给囚禁了起来……” 丁丞相如实相告,厉正坤的眼眸微眯: “有趣!囚禁帝王,还真是厉正南能干出来的事。这样,你通知厉正深的女人,让她们前去闹腾一番,给厉正南增加堵。” “这可万万使不得,公子有所不知,一来,厉正深早就下旨退位,厉正南虽然还没有昭告天下,眼下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他有权处决任何一个人。 另外,厉正南临出皇宫的时候,已经将京兆府府尹吕木,还有兵部侍郎陈不一以及刑部,全都召进皇宫,让他们排查可疑之人。 并且勒令,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若有人在这个时候搞什么小动作,无异于找死。” 丁丞相一副老谋深算地说着,厉正坤点头: “如此便不要打草惊蛇了。” 说完,转头望向随从阿布: “那件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阿布上前毕恭毕敬: “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名歌姬,就由她冒充颜玉那个女人,保证万无一失。” “那就好,如今离月圆之夜越来越近了,可万不能在节骨眼上出乱子,对了,那四方小诸侯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抵达京城?” 厉正坤仿佛刚想起来似的询问着。 “快了,以他们的脚程,应该在十日内抵达。 若颜玉那个女人真的前往古医族,安葬颜婷,回来之时,应该正好可以赶上与他们团聚。同时也是“月圆之夜”来临之际。” 阿布如实说着,厉正深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看来是时候动身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里,一辆马车从府里驶出。 “王妃,你等等王爷吧!你一个人出城,很危险的,王爷知道,也同样会怪罪属下们。” 门口侍卫苦苦哀求,拉着颜玉的马车。 “滚开,本王妃要送颜夫人回“古医族”安葬,谁敢拦,本王妃便对他不客气。” 颜玉难得的盛气凌人。 “王妃就算杀了属下,属下也不敢放手啊!” 侍卫们拼命拦截,颜玉却狠狠一鞭子抽 向那名侍卫的手,侍卫吃痛,刚松开手,颜玉便又甩了一记马鞭,马顿时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王妃,王妃……” 侍卫在马车后大喊。 好在这时,追风回来了,他向门口侍卫询问: “出了什么事?” 侍卫:“……” 王妃要一个人回古医族,安葬颜夫人。王爷在皇宫,还没有回来,王妃执意离开,万一路上遇不测,属下们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啊!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追……” 追风沉声喝道。 就在追风等人的马,消失在远处之后,角落里一抹黑影,一闪而过,向丞相府而去。 “老爷,那个女人出城了。” “带了几个人?” “大概也就四五人。” …… 其实这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那晚追风在厉正坤住的四合院外,抱颜玉的一幕,让厉正南近乎抓狂。 可当知道那个老人是厉正坤装扮的时候,厉正南想起颜玉的话: “当时我腿弯一痛,然后便差点摔倒,追风这才扶住了我一把。” 厉正南顿起疑心,不再怀疑追风,他坚信颜玉与追风是清白的。 颜玉前往“古医族”,路途遥远,派一般人去,他不放心,虽然用颜玉引出厉正坤,是下下之策,可他却不想颜玉出任何问题。 皇宫里一团乱麻,尽管他与厉正深达成协议,但他也必须在宫里坐镇一天。 让厉正坤知道,自己在皇宫里才行。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接到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报,王爷,属下在“醉华楼”,看到了追风大人与王妃。” “追风、王妃?你确定没有看错?” 此时的追风与颜玉应该早就出城,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醉华楼”? 厉正南冷冽的长眸透着骇人杀气: “你好大胆子竟然敢污蔑王妃清白,谁给你的胆子?来人,将此人拉出去斩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属下没有说谎,刚刚属下见到一个黑影,一闪而逝,便急忙去追,那个贼人没有找到,却看到追风大人搂着王妃……” 那人没有说完,便被云起打断: “够了,休要在这里造谣生事,追风大人怎么可能与王妃……” 云起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厉正南的马嘶吼了一声,冲了出去。 “王爷你去哪里?” 云起焦急大喊,厉正南早已不见了踪影。 “醉仙楼”里,厉正南将所有房间都搜了一个遍,也没找到颜玉与追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此时,门口又一个侍卫大叫: “追风大人与王妃在那边……” 厉正南的眼眸瞬间赤红: “在哪里?” 一个、俩个,厉正南可以当作那个侍卫说谎,然而所有的侍卫,都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厉正南的愤怒,可想而知。 他一路带人追了过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没有追风,亦没有颜玉。 就在此时云起前来禀报: “王爷,以前“善心堂”对面茶楼老板说,见过王妃与追风大人,他们一起在那边喝过茶。” 厉正南眼眸里顿时呈现寒光: “你怎么知道的?” 属下让人带着王妃与追风大人的画像,挨家挨户打听过了。 云起如实说着。 厉正南:“……” 胡闹,这定是有人故布疑阵,你难道忘了刘天师怎么以耶鲁原真的身份,待在皇宫里了吗?你如此做,岂不败坏王妃名节? “王爷所言甚是,是属下糊涂,请王爷责罚。” 云起听闻,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厉正南一气之下将颜玉与追风都杀了。 其实他刚刚让人去挨家挨户询问,只是想证明,侍卫们是看走眼了,他不愿意相信追风是那般没分寸的人。 “王爷你去哪里?” 就在此时,云起却见厉正南再次跳上马,向远处疾驰而去,急忙大喊着,追了出去。 尽管厉正南不想相信追风与颜玉有什么,但他依旧想要去证实。 待向宫门口的侍卫询问过后,终于放下了心,颜玉与追风半个时辰前,便出了京城,所以不可能还在京城,定是有人在故布迷阵。 “王爷接下来去哪里?” 云起见脸色放晴的厉正南,小心翼翼询问。 “回府,拿上本王面具,我们再回宫。” 厉正南幽冷的声音说着。 云起:“……” 尽管他并不明白厉正南想要干什么,可依旧无条件服从命令,摆了一下手。 丞相府里。 丁丞相从皇宫里匆匆回来: “公子,不好了。” 厉正坤:“……” 出了何事? “皇宫里,刘天师安插的人,恐怕被连窝端了。今日厉正南带着他的那个面具,指挥着京兆府、刑部,还有兵部侍郎陈不一将皇宫里所有人,进行了排查。 听说连大将军孙华风也调进京城,让他将皇宫团团包围,以防有漏网之鱼,企图逃走。” 丁丞面色凝重。 厉正坤却不慌不忙: “查的如何了?” 丁丞相叹了一口气: “大概有百来人吧!其中有易容的,还有心虚,逃跑的,就连户部侍郎也被拿下。” “公子,看来我们布的阵,没有对厉正南有任何影响。 刚刚属下也接到线报,厉正南已向城门口询问过,颜玉那个女人与追风之事,看来未上当。” 随从阿布听见丁丞相之言,也如实禀报。 “非也,非也”。 厉正坤摇了摇一根手指头,薄情嘴唇里念叨着: ““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真”话虽如此,可一个人的心念,却是薄弱的。 即便他不想相信,脑海里依然出现了这件事的痕迹,这对本公子有百利而无一害。 本公子要的并不是厉正南一怒之下杀了追风与颜玉那个女人,若真杀了,对我们反倒有百害而无一利。” “为什么啊?” 丁丞相听到这里,一头雾水。 “杀了,厉正南待知道真相,会内疚。会更防备,这对公子控制他,有阻力。 公子是要厉正南脑海里存在这件事,等他魔毒发作,公子的魔笛一吹,厉正南脑海里所有的事,都会浮现,达到控制他心的目的。” 不亏是跟在厉正坤身边的人,阿布很快明白了厉正坤的意思,为丁丞相做了简单解释。 丁丞相:“……” 魔笛? 厉正坤从怀里掏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笛子,把玩了一下,随后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丁丞相的眼眸里顿时出现痛苦神色,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女儿皇后娘娘,死的画面。 是厉正深杀了自己的女儿,厉正南竟然还包庇他,俩人一丘之貉,全都该死。 就在丁丞相眼眸里呈现蚀骨灼心恨意的时候,笛音嘎然而止。 厉正坤打了一个响指,丁丞相回神,用宽大衣袖擦了一把眼泪,竖起大拇指,道了一句: “真是一支好笛子。有了此笛,看来这次公子登上帝位,指日可待了。” 与此同时,四方小诸侯也正快速往京城而来。 阿如望着熟悉的环境,眼眸里柒染上了一层雾气。 南朝侯府最先接到信件,所以阿如也是最心急之人。 因为南朝侯府只有阿如与康慈俩人,而康慈又一向唯阿如的话,马首是瞻,所以阿如启程的时间,相比其它几位兄弟要早点。 “康慈哥哥,你看快要到达京城了,马上就能见到娘亲与干爹了,你激不激动?” 阿如兴奋地抓着康慈手臂询问。 康慈:“……” 他的脸苦哈哈: “我激动什么啊!我害怕。” 康慈被厉正南整治之后,想到要见厉正南,吓得腿直打哆嗦,哪里还会激动,要不是厉正南发话,让他非来京城,他都不想来。 当然还有担心阿如的成分,如今南朝侯府只剩他们兄弟二人,阿如这般小,他必须替父亲保护好阿如。 “康慈哥哥你别怕,干爹与娘亲都是极温柔之人,他们很好的。” 康慈:“……” 自己怎么没看出来,敬宣王可是差点烧死他的人呢!那时的情景,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如同修罗。 就在康慈胡思乱想的时候,迎面一阵马蹄声,接着是一个粗矿的声音: “敬宣王有令,四方诸侯立刻原路返回。” 阿如一听,小脸当即垮了下来,探出一颗小脑袋,奶声奶气询问: “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