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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打开,风也随着他一起蹿进来,兰柠额前刘海被吹飞。

    林追野忙回身把门关严,抱着枕头局促地站在门口。

    兰柠从被子里伸出手,把吹飞的刘海扒拉回来,打量着林追野:“扬哥嫌弃你用手抓牛粪,把你赶出来了?”

    “不是。”林追野垂着眉眼打量地面:“他们在玩麻将,会睡的晚,就让我来你这边睡。”

    “哦。”不是因为抓牛粪被赶出来就好,要不兰柠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不是因为他,林追野也不会去徒手抓牛粪。

    蒙古包里有取暖的炉子,但外边气温低,还是会觉得冷,兰柠抖开被子,麻利钻进被窝:“你收拾完记得关灯。”

    “嗯。”林追野的忐忑情绪散了些。

    兰柠背对着他,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过很快就安静下来,灯也被关了。

    兰柠有些纳闷,他睡的这间蒙古包里不是床,而是电热炕,比床要大一些,是连接在一起的。

    按理来说林追野躺下他是可以感觉到的,但实际并没有。

    兰柠翻了个身,发现身旁是空的。

    “嗯?”人去哪了?

    他下意识向地上看去,林追野把被子铺在靠门口那侧的地上,离他远远的。

    “……”兰柠看了他几秒,又披着被子爬起来。

    蒙古包里很安静,一些声响都听得格外清晰。

    林追野寻声看向他,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可以听出他声音里小心翼翼的:“我睡这里妨碍你出门了是吗?我挪开一些。”

    因为房间里没有洗手间,晚上去厕所需要到外边的茅房,他躺在门口的确碍事。

    但兰柠坐起来不是因为这个,他看着林追野把被子往一旁挪,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你怎么不睡这边?”

    黑暗中,林追野身形顿了一下,低声回道:“怕你不想让我离你太近。”

    兰柠哽了一瞬,冷冷开口:“你睡门口明天会感冒。”

    何止是感冒,这边夜晚气温零下好几度,兰柠睡在电热炕上要开高温,跟边城根本没法比,那里打地铺最多只是睡得不舒服,这里人挨着门口睡一宿,估计明早人可以直接扔了。

    林追野转头对着他,试探道:“那我睡里边一些。”

    他说的里边,是靠近炉子边的地上。

    兰柠神情复杂的瞪着他:“你既然知道来我这边会睡地上,干嘛还要答应扬哥过来睡?”

    “……”

    他并没有得到回答。

    兰柠把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些:“睡这边,又不是没地方。”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到林追野望着自己:“别磨蹭,快点铺好被子睡觉。”

    林追野动作依旧很轻,这次兰柠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侧躺下,也能听到他刻意放缓的呼吸,他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有那么一瞬间,兰柠心口发堵。

    这种感觉好熟悉,前世他也曾这样,知道自己的存在会被嫌弃,每天小心翼翼,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甚至在人前连每一次呼吸都要刻意控制。

    兰柠烦躁地翻了个身,仰面躺着。

    林追野感觉到他躁郁的情绪,已经刻意放缓的呼吸变得更加清浅。

    静静的,尽可能的将自己掩藏起来。

    兰柠更烦躁了,欻地转身面向他,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林追野愣住,半天才回过神儿:“我打扰你休息了。”

    虽然他已经很安静了,但还是觉得自己打扰了兰柠。

    “我们打一架。”兰柠幽幽道。

    “什么?”林追野刚刚回过神儿,又被他一句话搞死机。

    兰柠一脚踹过去:“什么什么,废话那么多!”

    林追野下意识挡住他的腿,但是没挡住他的拳头。

    兰柠一点没收着力道,拳头刚好砸在林追野胸口。

    他捂胸闷哼一声,兰柠则趁势骑在他身上又一拳挥过去。

    这次手腕被林追野挡住。

    本以为他会生气,但挡住后就放开了:“别打脸,明天要录节目。”

    兰柠反手将他摁住:“不打脸是吧?”低头咬在他锁骨上。

    疼痛让林追野浑身肌肉绷紧,起先没想着推开,但兰柠嘴里有血腥味儿散开,林追野才挣开他手,扳住他的肩膀将人拉开一些:“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兰柠抹了下唇角,并不解释,而是挑衅:“你力气不是比我大吗?怎么不还手?”

    “……”林追野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突然起身把兰柠掀了下去。

    趁他没防备,拢顺手脚,用被子裹住滚了两圈,整个过程只发生在一瞬间。

    兰柠:“!”他副业是卖卷饼的?怎么可以卷得这么丝滑。

    林追野把人卷好,半拖半抱地移到睡觉的位置。

    兰柠扭了扭身子,想把手抽出来,但发现做不到,想要出来只能再反方向滚两圈才行。

    林追野在一旁神色难明地看着他。

    兰柠稍一滚,他就把人又卷回去:“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兰柠不回答,再滚,又被卷回去。

    如此反复两次,兰柠绷不住了:“因为你贱。”

    林追野被骂得没话说,半晌后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不是贱,是觉得亏欠。”